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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风·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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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片绽放的,教我无法形容。白色的,不着痕迹地藏着绿,教人欣喜,让人安宁。像是精雕细琢,却不曾雕琢。它是那么惹我喜欢,我竟不知要说些什么。
十几年前,一周20块生活费的时候,我省下5块钱买过一株。拿回家栽种的时候,说2块钱买的,害怕被责备。并不为什么,生活真的艰辛。栽在院子里,希望能长成一棵粗壮的满是枝桠的树,开得满满的花。终究没有,至今还是一小簇。我不常回去,又是六月了,不知你是否载着13岁的我的期盼,固执地绽放,努力成长,在我们某一次的重逢里,真的长成一棵树……
门前涨满水的小河边,春天再不见了黄花菜嫩生生的绿芽破土而出,在夏季开出艳丽的花。芦苇丛青蛙欢叫,芦苇根浮着大红钳子的龙虾,水边嬉戏的少年,能流出清冽的饮用水的老水井……这一幕幕,串成了我美丽的童年。当我看到那种叫萱草的百合科花朵时,我觉得它像极了我家门前河边的黄花菜……如今,它们已不再破土而出。它们,只是记忆里的样子,清晰的,却并不真实的存在……
只有栀子,依然那么一小簇,每当六月,坚定地、张扬地芬芳着,满院子幽幽的香,叫我痴迷。栀子并不愿让人靠近它,靠近了,就用香气惹你晕眩,让你不安……我整夜的难眠,露台外的阵阵栀子香,飘进来,我想念那时候的我,倔强、固执,小心翼翼地追求着美,自己却并不知情……我恍惚又见到了那件我最喜欢的白裙子,素淡的淡蓝色的花朵,那是8岁的我……
今夜的风,是那么柔和,微微的凉,使连日里压抑的我感到畅快。这香气,是栀子香还是风的香?我觉得这样的情景那么熟悉,无数次出现在我的记忆里,可我竟说不清。我又想起一个夏天,我躺在我家屋后的柿子树下的石板上,望着那时而飘过的丝丝缕缕层层叠叠洁白云朵的清澈蓝天,弯曲的年老的柿子树,视野里是绿色的小柿子,地上嫩黄色的掉落的花,还尚未干枯……我不记得我在想什么了,也许我在不舍,我要离开这个承载我全部记忆的家园,走向未知的旅程,我盼望着,也惴惴不安着……17岁,那么熟悉,我看着17岁的我自己,我以为离开家我会活得更好……那一个下午,也是这样的风,凉爽的能抚平我皱巴巴的心情的风……
如今的我,24岁的我,一夜未眠的我,早已听到窗外啁啾的鸟鸣。这不再是夜晚,是一个夏日的清晨。习惯晚睡,却并不常常彻夜不眠……我觉得我并不如从前的我生活的那么漂亮。从前也许并不那么快活,只是记忆,从来都会选择欢快。喜欢舒适的穿着,偶尔化妆、偶尔穿职业装、细高跟,用这个年纪许多人都在用的安娜苏许愿精灵香水,如若我淹没在人群里,你并不会知晓,那是我,就算17岁的我,也必定认不出7年后的如今的自己。我竟摘下绽放的栀子花,养在办公桌上,边缘用印油涂成红色。我才明白,一切并不是那么自由、美好,可是我,依然在期待……我希望我走的坚定,30岁不眠的夜,想起24岁的自己,还能稍感欣慰……


1楼2014-03-12 16:00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