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ft】,左边的,左侧的」。
17岁的蔡升晏,桌上摊著英文书,懒懒地在本子上记下这个单词。
他没有过多的在意什麽。
因为这个时候,蔡升晏还不知道,后来谁会站在他的左边,或是他会站在谁左边;谁会牵住他的左手,或是他会牵住谁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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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死了啦…学弟啊,你跟谚明去买水啊。」高大的栗发男人此刻无精打采地瘫在沙发上,带著高强度练团后特有的疲惫表情,声音软绵绵的。
「干,干嘛是我,我手也痛诶!」蔡升晏瞪大眼睛,头发却被那个他还不太相熟的鼓手以顺毛的方式揉了揉:「没关系,我去就好了。」
心中莫名的不平起来,他站起身来,瞪了无辜的男人一眼:「龟毛,走啦!」
盛夏时候,阳光正烈,蔡升晏才刚走几步就有些后悔方才冲动的决定。
「过马路了。」那个三天前才加入五月天,叫做刘谚明的鼓手,对他说。
「我知道!」
刘谚明笑笑,把蔡升晏拉到自己左边,隔在他与等候著交通灯的车群之间。走上斑马线的时候,刘谚明自然而然的牵起了蔡升晏的手。
蔡升晏惊了下,似乎想说些什麽,可是最终没有出口。
斑马线好像有点长,尤其在两人指间相贴的黏热感觉下。
蔡升晏还在不自然著,刘谚明先开了口:「你的贝斯,弹得很好啊。」
「要你讲。」蔡升晏抬头看了刘谚明一眼:「…你的鼓…也不错。」
「是吗,谢谢。」刘谚明露出笑容。
「你大概是,左手打的比较好吧?」蔡升晏歪了歪头。
「为什麽这麼说?」刘谚明很是讶异。
「…没事。」蔡升晏摇了摇头,刘谚明左手的老茧触感却更鲜明了些。
斑马线恰好到了头,交通灯亮起绿色,车子从两人身后呼啸而过。
最后饮料全由刘谚明作苦力拎著回去了,推开练团室的门,刘谚明又自然而然的脱开蔡升晏的手,给大家分发饮料。
蔡升晏却没去拿他想了一下午的冰可乐,他的心思全在自己的右手上。
指尖还残余著一个好鼓手特有的温度。
那是什麼温度?那是可以让蔡升晏的心脏,按著最响亮的歌的鼓点一样跳动的温度。
「升晏,在发什麽呆?」一罐可乐伸到他面前,一滴冰凉的水珠顺著外壁流下来,从握住它的左手食指骨节上滚落,在蔡升晏眼中剪辑成一个慢镜头。
「…关你屁事。」他不客气的拿过可乐,看著面前人莫名其妙的脸,有些烦躁。
右手上的触感仍未完全褪去,心脏的异状还未完全平息。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