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那你就是真正经了？”
也不恼，只管撩起锦袍坐下，不紧不慢瞧着她。薄唇挂笑，淡烟流水般一抹。
“这玲珑品的布置，比起厢房好许多吧。”

接过温热的瓷盏，又搁到一旁。
听她含笑而答，下巴稍抬，动作像摇头又像是颔首：
“你倒实诚。本王就喜欢你这点。”
示意随从掩上门，四下静谧，浑似深处旷野。
其实无人处枯骨场，就毗邻长安城繁华地，阴阳相成，而不可分也。
抬眼看了看案上烛台，笑道：
“点灯吧。”

“嗯？”觉得其问有些好笑，“夜深露重，你总不该让我顺着原路回去吧。”
烛火摇曳，在人脸上投下暗影，连带周围摆设也不甚清晰。四壁蒙着的丝绸青中透绿，绣有简洁的竹叶纹，晚风拂过，那碧色便活了。
李延赋缄默不语，脑海中闪过万重深山，以及，风起云涌的林海。
半晌，才重新开口：
“想要开门见山，还是迂回曲折？”
眼底有一闪而逝的，揶揄的笑意。

色即是空这话都被你说出来了，感觉似乎哪里不对。
“长安城自然不乏良辰美景佳人，但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享受得起。”
混沌初开至今，人早已被划归三六九等，即便同为皇子，还有潜龙飞龙甚至虫豸的区别。最残酷的不是你看不到朱门酒肉臭，而是你看见一杯美酒摆在手边，就是不能去喝。
与其眼馋无策，不如另寻他物，聊以自娱。
末了，不忘纠正，端的是神情严肃，字正腔圆：
“女子遁入佛门者，不称和尚，称尼姑。”

“德智体美劳？不对，诗书礼易乐？”
说到底，李延赋对于“五好”指代什么都没弄清楚，但这不是问题。
伸手握住覆上肩头的一双暖玉，丝缎般柔滑，起了兴致，于是执其手于烛火下研究。
因劳作而生的细薄茧子，如今几乎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