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强挂车吧 关注:10贴子:30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4-03-26 23:53回复
    我叫林飞。
    但是更多的人喜欢叫我“垃圾”、“小瘪三”、“臭无赖”、或者是“色狼”。
    其实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就像我叫林飞,也没有一飞冲天,倒更像是洛阳城墙根下水沟旁的一滩烂泥。
    趴在大槐树顶上,我头上盖着一片宽荷叶,眯起眼,伸长了脖子,盯着对面王员外家的花园。
    我是男人,看的当然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个美少女。
    她坐在花园的秋千上,仰着头,快乐地摇来荡去,雪白的脖子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秋千时而高高抛起,越过围墙,时而隐没在树荫里,银铃般的笑声洒得满地都是。
    烈日炎炎,阳光晒得树叶都蔫了,流淌的汗水几乎粘住了眼皮,但我仍然贼眼溜溜,看得心醉神迷。
    “二哥,你又在偷看王家小姐了!”树底下,一个人抬着头,对我尖叫,脏兮兮的小脸上,两条青龙从鼻孔里喷出,又倏地缩回去。
    “嘘!”我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同时对他挥了挥拳头。
    他叫李洁净,是我们乞讨诈骗小偷抢劫帮的小弟。我在帮里排行老二,那是因为我聪明,老大是不能当的,一旦犯事,官府追究起来,老大一定最遭殃。
    枪打出头鸟嘛。
    “你别看了,快点下来啊!弟兄们都在白马寺门口等你呢。”李洁净眼巴巴地望着我,这么陡直的大槐树,帮里没几个人敢爬,因此当我为了偷看王家小姐,在帮里十来个兄弟的注视下,英勇地爬上树时,我得到了一点可怜的骄傲。
    “色胆包天。”帮里的兄弟最后这么说。
    我这样的人,也配有骄傲吗?
    贪婪地再看一眼王家小姐,我一溜烟下树,带着李洁净,大摇大摆地向城南白马寺走去。
    一路上,行人见到我们,都捂住了鼻子,皱起眉头避开。就算是彪形大汉,也要绕着我们走。
    因为李洁净身上实在太臭了,就像是隔了几夜的馊饭菜,苍蝇盯着他嗡嗡打转。帮里哪个兄弟鼻塞感冒,凑近闻闻他,鼻子就通了。
    我当然也好不到哪去,半个月没洗澡,笑起来乌黑灿烂。
    不过我的衣服洗得很干净,虽然破,但是很干净。
    午后的白马寺,静悄悄的,香客都已离去,黄色的庙墙内,隐隐传来和尚们有气无力的诵经声。
    十多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围在墙边,有的发呆,有的斜躺着打瞌睡,有的在聚精会神地抓虱子。
    “小飞,你总算来了!”少年中,又黑又壮的大熊迎上来。
    我懒洋洋地打招呼:“老大,你好。”
    大熊是乞讨诈骗小偷抢劫帮的老大,他倒是人如其名,又黑又壮,手臂上还有好多毛,我觉得他老爸很可能是山里的野人。
    我们都是孤儿,平日里流浪街头,无所事事。为了能吃饱喝足,在我的倡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4-03-26 23:55
    回复
      我得意地道:“所以,我的计划是,二虎子、小钱、朱大毛第一批行动,你们的目标是白马寺的菜园,装作要去偷白菜的样子,把秃驴们引过去。王富贵你手脚最快,你第二批行动,先入大雄宝殿,然后朝后殿拼命地跑,这么一来,负责接引香客的秃驴一定会追你,大雄宝殿内就会空无一人。”
      大熊兴奋地叫道:“我明白了!然后俺们第三批进去,拿起功德箱就跑。俺力气最大,一人就能抱起它!”
      我点点头:“不用全都进去,留几个人策应,以防意外。现在我数一二三,大家散开,开始行动!”
      十多个兄弟立刻鸟兽哄散,我先跟着二虎子三个人,绕到南墙,让他们踩着我的肩膀,一个个爬过去,翻进菜地。我趴在墙头,紧张地窥探。很快,和尚们听到动向,都纷纷跑过来。一时间,鸡飞狗跳,和尚的喝骂和二虎子他们的东逃西窜乱成一团。
      第一步成功!
      我抽出怀里的短笛,响亮地吹了三声鸟叫。
      计划按照我预料的一步步进行。
      二虎子几个被和尚们狠揍了几下,还是放他们走了,虽说是和尚,下起手来却不慈悲,望着二虎子被打肿的熊猫眼,我开心地笑了。
      见到别人倒霉,我总是很开心,这是我偷看王家小姐之外,唯一的欢乐。
      不一会儿,我就听到寺门那里,传来一连串疯狂奔跑的脚步声。
      得手了!
      我举起双臂,欢呼一声,一不留神摔下了墙,重重地来了个狗吃屎。
      日他***!
      我竟然摔在了白马寺的菜地里!
      痛苦地捂着嘴,我刚要爬起来,一双麻鞋忽然出现在眼前。
      糟糕!
      我抬起头,天啊,居然是白马寺的主持伽叶大师!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4-03-27 00:03
      回复
        全洛阳城都知道,伽叶是个很牛的秃驴,就连皇宫里的唐玄宗,也要尊称他为活佛。
        因为伽叶料事如神,是有史以来天下第一的预言大师。
        他的预言从来没有出错的时候。
        不过这个牛人,很少抛头露面,弄得神秘兮兮的。也许他知道自己长得很丑,皮包骨头,像个骷髅。
        我急于脱身,连忙谄媚地一笑:“伽叶大师,久仰大名啊!小人对您的仰慕之情,犹如滔滔洛水,连绵不绝,又像
        #183;
        #183;
        #183;
        #183;
        #183;
        #183;”
        “十六年,你的阳寿只有十六年。”伽叶惊骇地盯着我,瞳孔里射出彩虹的七色光彩。
        我浑身一震。
        艳阳高照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一片昏暗。
        “轰隆”!天空猛地炸起一个霹雳,耀眼的蓝色电光破云劈下,伽叶一动不动,呆若木鸡,已经变成了一具焦黑的木炭,散发出扑鼻的烤肉香。
        伽叶被雷电劈死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忽然狂叫一声,冲出了白马寺。
        大雨倾盆而下。
        这一年,我十六岁。
        暴雨滂沱,雷电交加。
        黄豆大的雨点密集砸下,溅起哗哗的箭头,黝黑的天空,像是抽打出无数条雪白的鞭子。
        视野里白茫茫一片,行人都躲在了屋檐下。只有我像一个疯子,一面在空荡荡的街巷狂奔,一面害怕得浑身发抖。
        我知道,我死定了。
        伽叶的预言向来准确,被雷电劈死,更证明了古老相传的一句话:“泄漏天机者,天谴之!”
        我日他伽叶祖宗十八代!我日他老天!我才十六岁啊!
        不知跑了多久,“扑通”一声,我腿脚发软,跪倒在地上,一阵阵天旋地转。这里已经是郊外,洛水悠悠,像一条青黛色的罗带,河面上雨雾滚滚升腾,空旷而凄冷。用力抹了一把脸,我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我很快就要死了。直到深夜,我才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4-03-27 00:04
        回复
            雨停了,蜷缩在洛水河畔,我仍然瑟瑟发抖,但总算平静了很多。
            死鬼老爸说过,不要为打碎的鸡蛋哭泣,因为那没用。
            反正死路一条。
            人死前,该做什么?
            老子我要好好地快活一番!
            站起来,对着老天,我指手划脚地骂了一连串的脏话,系了系裤带,开始恨恨地意淫。
            首先我要抢钱,去醉风楼大吃一顿鱼翅羹,接着我要杀人,洛阳城的混混头子白眼狼曾经打过我几个耳光,我要报仇!此外我还是个处男,早上醒来,裤子常常湿了一滩。我要弥补这个遗憾,怡春院不错,倚红楼也勉强凑活,那里的姑娘皮肤挺娇嫩的。
            我是快死了,但我要把老本捞回来!我仿佛看到白眼狼跪倒在我脚下,痛哭流涕,不停求饶,又好像看到怡春院的花魁穿着鸳鸯肚兜,白嫩嫩的,一面摸我,一面一个劲地浪笑。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4-03-28 14:45
          回复
              想着想着,我靠在河堤边睡着了。
              一晚噩梦不断。
              第二天起来,我浑浑噩噩,和往常一样,赶去城中心的狮子桥。每天早上,都有财主在那里施粥,尽管粥薄得可以照出人影,但乞儿的队伍还是排得长长一条。
              老爸在世时,坚决不喝救济粥,说什么君子不食嗟来之食,结果他饥寒交迫,活活饿死。嘿嘿,不为五斗米折腰的老爸,要是知道我现在这个德行,想必会气炸了肺。
              在卖了草屋,替老爸买棺材大葬以后,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站在狮子桥头,我望着争先恐后、满脸菜色的乞丐们,觉得有一点可笑,又有一点可悲。
              我知道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个。
              我们像野狗一样,抢着没有肉的骨头。
              洛阳是个很繁华,很美丽的大城,但它从来都不属于我们。
              “二哥,你也来啦!昨天你跑哪儿去啦?你的那份钱,老大替你留着呢。”李洁净双手护着破瓷碗,费力地挤出人群,仰起头,“淅沥哗啦”地喝着粥。
              我看着他,不说话。
              李洁净抹了一把嘴,拖着长长的鼻涕:“你还不快去领粥?再晚可就没了。”说完他又挤向那口大铁锅。
              “我不喝粥,老子我要吃肉!”我大声喊道,转头就跑。
              死前,我不能再像一条野狗!
              很快,我就找了一把生锈的柴刀,提着,先在街上卯准了一个大腹便便,身穿绸缎的家伙,然后悄悄跟着他,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再抢劫。
              没走多远,我就被他发现。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4-03-28 14:46
            回复
                “小瘪三,跟着我想干吗?”他回过身就是一巴掌,打得我金星乱冒,柴刀也飞了出去。
                我日他奶奶的!我太瘦弱,抢劫是行不通了,更别提杀那个膀大腰圆的白眼狼了。算了算了,白眼狼,老子看你可怜,放你一马。
                抢劫不成,我干脆大摇大摆地去醉风楼,准备吃个霸王餐。刚走进店门口,就被店小二一脚踹出去。
                “这里没有剩饭!”他凶神恶煞般地道,转过脸,陪笑弯腰,把一个服饰华贵的客人引进门。
                我站在街心,欲哭无泪。贼老天啊!难道临死前,你还不肯让我爽一下吗?
                一辆华丽的马车从我身边缓缓驶过。
                “咦?”马车忽然停下,厚厚的天鹅绒车窗被拉开,昏暗的车厢里,有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日光酷热,但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这是一双妖异的眼睛,阴毒、冰冷,瞳孔暗红,像要择人而噬。
                “你今年多大了?”这个人忽然问我,声音如同一条嘶嘶扭动的响尾蛇。
                “十六。”我低声回答,本来不想告诉他,但心里有点害怕。欺软怕硬,这是我生存的原则。
                “生辰八字多少?”他紧紧逼问,听到我的回答,他的双瞳猛地亮了起来,射出诡异的红光。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4-03-28 14:47
              回复
                  我觉得不太对劲,想溜,可转念一想,一个快死的人,还怕什么?我挺起胸,和他对视。
                  老子今天软硬都不怕!
                  “你就快死了,知道么?”他冷冷地道:“你的印堂发暗,晦纹直入双眉,大凶!”
                  当头一闷棍,我他妈差点没昏过去。这个家伙居然也看出来了,我是在劫难逃啊!
                  我结结巴巴地道:“能,能救,救救我吗?有办法吗?”
                  “上车。”他推开车门,脸上密布的皱纹,像一朵妖异的ju花向我绽开。
                  车厢内密不透光,马车慢慢向前驶去,我搞不懂,马车上既然没有车夫,又怎么驾驭呢?
                  看来对方真的有点鬼门道。
                  “你可以叫我巫卡。”
                  “巫卡?”
                  好怪的名字,不像是我们汉人啊。我用眼角打量他,巫卡很老,老得我看不出他的年纪,但头发却乌黑油亮,长长垂下,遮住了两边脸颊。
                  他也不像是个胡人,或者说,他不像是个人。
                  车轮滚动的声音单调而枯燥。
                  巫卡问了我许多问题,当我告诉他伽叶大师的死时,他忽然诡秘地一笑,盯着我,自言自语:“果然是天生的灵媒,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我有救吗?”我问他,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鬼气森森的家伙也许想让我为他做什么,没问题,不管是吃喝嫖赌,作奸犯科,只要他能让我活着。
                  瘦死的骆驼比不上一只活着的蚂蚁。
                  巫卡幽幽地道:“只要你听我的话,照着做,就能活下来。”
                  说实话,我不太相信这个家伙,伽叶大师的预言不是青楼姑娘们的脸,说变就变。不过,他是我可怜的救命稻草,就算救不了我,我还可以临死前捞一票。
                  “没问题,我听你的。现在肚子饿了,我要去醉风楼!”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4-03-28 14:47
                回复
                    “时间不多了,前面有一家饭庄,吃完我们就立刻出城。”
                    我呆了呆:“我们要离开洛阳?”
                    巫卡森然道:“难道你想在这里慢慢地等死吗?”
                    日他奶奶的,我还想骗点钱破我的处男身呢。不过不要紧,一步步来,以后还有机会,我安慰自己,破chu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在东关街口的饭庄里,我松开裤带,大吃大喝了一顿,酱牛肉、脆皮鸭、芙蓉鸡片、糖醋排骨、油爆虾、三鲜鲤鱼羹,一直吃到了嗓子眼,临走抹抹一嘴的油,还抱了一坛女儿红。
                    吃饱后打嗝的感觉,真他奶奶的爽!
                    舔了舔手指,我心满意足地走向马车,总算没做个饿死鬼。
                    暮色四溢,绚丽的华灯初上,远处的高楼里,歌舞翩然,弦乐靡靡。
                    我立刻饱暖思淫,小弟弟硬起来了。
                    “快走。”巫卡生硬地催促我。
                    我忽然恍然若失,就要离开洛阳了,我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
                    其实无论去哪里,对我都一样。
                    “等一下!”我大声叫道:“我还要去一个地方!”
                    巫卡的目光尖锐如獠牙:“我没有时间陪你浪费,别跟我耍花样。”
                    我打了个哆嗦:“我,我一定要去。不然的话,我,我宁可死。”
                    这一瞬间,我觉得巫卡就像是一头恐怖的妖兽,长发根根竖起。他盯着我,许久,终于同意了。我松了口气,倒不是我视死如归,而是心里明白,奇货可居,我对巫卡一定很重要。
                    在我的带路下,马车在花园的围墙外停住。
                    巫卡奇怪地瞥了我一眼,我站在大槐树下,怔怔地发呆,然后一口气爬上树顶。
                    花园里静悄悄的,只有晚风吹过秋千,一摇一晃。
                    草丛里,夏虫细细的鸣叫。
                    花园后的闺楼,窗帷紧闭,王家小姐,现在在干什么呢?
                    帮里的兄弟,都笑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其实他们不知道,偷看王家小姐的时候,我的小弟弟从没有翘起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4-03-28 14:48
                  回复
                      虽然王家小姐长得俊俏,皮肤白净,胸脯也鼓鼓的,但我偷看她,不是因为这些,也不是因为三年前一个大雪纷飞的黄昏,她施舍过我一块碎银子。
                      我喜欢偷看她,是因为她把银子亲手放在了我的手里。
                      她雪白的手,我乌黑的手。
                      她不嫌我脏。
                      夜风如梦,金黄色的槐花像细碎的铃铛,幽幽飘香。
                      那块碎银子,我没有留着,很早就花完了。因为我清楚,留得住银子,留不住别的东西。
                      癞蛤蟆是吃不到天鹅肉的。
                      王家小姐就像这华贵的洛阳城,离我好远,好远。
                      这一生,我都只能隔着墙,偷偷地,偷偷地看。
                      看她笑,看她嫁人。
                      这一生,我都只能是个无赖。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有些心酸。
                      空空荡荡的花园。
                      王家小姐的笑声,如梦。
                      十六年的洛阳,如梦。
                      我的少年如梦。
                      “日他奶奶的!”我大吼了一声,用力拍了拍胸脯,滑下树,大步向马车走去。
                      再见了,洛阳!
                      再见了,乞讨诈骗小偷抢劫帮!
                      再见了,死鬼老爸!反正我也没钱给你烧香上坟!
                      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冠盖云集的璀璨夜色中,马蹄哒哒,马车驶出了洛阳城。
                      对了,在城墙根,我撒了一泡力道十足的尿,用砖头歪歪斜斜地写下了:“林飞到此一游。”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4-03-28 14:49
                    回复
                      马车一出洛阳城上了郊道就越跑越快像了狂似的。虽然我没有骑过马可我知道就算是千里马也不可能跑得这么快。
                      太古怪了。
                      车厢剧烈地震动巫卡阴寒着脸一声不吭就像被人强*奸了老母。这个王八蛋搞什么鬼?
                      管它呢!反正我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老子现在死都不怕只管骗吃骗喝。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大小便和吃饭巫卡都不让我下车了。就连睡觉也要在车厢里。破处男的计划当然是遥遥无期了。我只知道马车行驶的方向越来越偏僻应该是出了边关。沿途满目荒凉阴森死寂沉沉连个人影也看不到吃饭只能啃冷干粮渴了就喝山泉、溪水。而无论我问什么巫卡就是不回答只是让我老老实实地听话。
                      这些天我渐渐感到了死亡的阴影比如我在树下尿尿大树会突然倒下来砸中我的脚。拉屎时草丛里有蝎子冷不丁地钻出死掐我屁股。就连喝水也会莫名其妙地呛着。
                      我只好无论做什么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半个月后我们来到了一片沼泽地。
                      “下车。”
                      “知道啦。”我懒洋洋地推开车门猛地吓了一跳。
                      四匹高头大马血肉尽消变成了四具白森森的骷髅马僵硬地站着不动。
                      我尖叫一声回过头见到巫卡妖异流转的眸子忍不住浑身冷。
                      难道我碰上了一个妖怪?妖怪找我干什么?我的肉又脏又臭肯定不好吃莫非对方是个女妖看中了我的姿色?可横看竖看巫卡脖子上的喉结都不像是假的。
                      从灌木丛里幽灵般地钻出了三个人影。
                      一个白老头一个壮汉一个猥琐的侏儒面对巫卡他们齐齐跪下:“主人你终于赶回来了。”
                      巫卡“嗯”了一声:“我找到了灵媒。”
                      “恭喜主人竟然在时限之前找到了灵媒。”三个家伙抬起头贪婪地盯着我好像我脸上有好多银子。
                      我一言不现在不是开口的时候就算问了巫卡也不会告诉我。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就是对方口中的灵媒而他们要利用我干一件大事。
                      他们有四个人我只能见机行事冲动反抗是没用的。再说我也快死了。还有三天我就满十七岁了。
                      对于我的安分巫卡有些意外拍了拍我阴恻恻地道:“听话你就能活命。”
                      我猜他只是在骗我不过我也没什么损失心底里我倒是希望巫卡是个妖怪这样的话他可能真的有力量救我。
                      “快点走吧主人我们只剩三天的时间了。”侏儒一蹦一跳急不可耐。
                      我心中一动三天?还真是巧。
                      巫卡点点头:“进去吧。”黑色的大袍展开了一掠而起滑入了沼泽地。白老头和壮汉一左一右狭持着我紧紧跟在后面。
                      日他***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啊!
                      沼泽地里阴森森静悄悄纠缠的树藤遮住了天空只留出点点缝隙。污水绿汪汪的在灌木丛里蜿蜒爬过冒着混浊的气泡落叶积得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4-11-04 21:32
                      回复
                        沼泽地里阴森森静悄悄纠缠的树藤遮住了天空只留出点点缝隙。污水绿汪汪的在灌木丛里蜿蜒爬过冒着混浊的气泡落叶积得很厚大多都变成了腐败的烂泥散出一阵阵的臭味。
                        我们渐渐深入沼泽。我觉得这里很奇怪因为我还没有看见一个动物连小飞虫、蚂蚁都没有。
                        这片沼泽好像吞噬了所有的生命。
                        “快走!快走!”侏儒恶狠狠地催促我我真想一拳把它的酒糟鼻打烂。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我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巫卡的手里一直拿着一卷泛黄的羊皮图不时低头看一看继续领路。
                        “不行啦我走不动了!”我喘着气瘫软在地上。
                        巫卡看了看我:“那就休息一会。”
                        进了沼泽地后巫卡对我挺客气的。接过壮汉递来的一个冷馒头我狼吞虎咽。
                        巫卡背对着我又在看羊皮图侏儒一直盯着我看得我心里毛。白老头坐在一个树墩上掏出旱烟管在脚跟敲了敲含在嘴里“啪嗒”一声旱烟管突然滑落老头剧烈咳嗽起来。
                        咳嗽声又细又尖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嗓子眼里钻出来。
                        侏儒吃惊地回头看他巫卡的脸色也变了变。
                        “哇”!花花绿绿的东西从老头嘴里喷出鲜血纠缠的肠子再是红色的肺、黄色的肝老头痛苦地扼住自己的喉咙跪倒在地。
                        一颗热乎乎的心脏蹦了出来落在泥浆里微微地跳动。
                        我开始以为老头是在变戏法直到他软软倒地才意识到白老头死了。
                        壮汉惊骇得吼叫起来。
                        “住嘴!”巫卡喝道脸色也很难看他不安地四处张望眼睛里的红光一会儿亮一会儿暗。
                        我并不怕死人每年下大雪的时候洛阳城里总要冻死几个乞丐。我会立刻冲上去扒光他们的口袋拿走仅剩的一、两个铜板。但像老头死得这么离奇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有点害怕也有些心灾乐祸要是我真的死了还多个陪葬的。
                        整晚壮汉都没有睡巫卡命令他守夜。
                        第二天拂晓还没有睡醒我就被侏儒硬拖起来。
                        “快点赶路。”侏儒尖叫道这个小矮子力气倒不小。
                        早上寒气湿重四周飘浮着惨白色的迷雾隐隐约约像是游荡的幽灵。我们四个人闷头走着谁也不说话穿过了一片荆棘丛我忽然觉得不对劲脚下是湿软的泥泞走过以后应该会留下脚印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光滑得就像是绸布。
                        我们仿佛进入了魔境。
                        一滴冰冷的露珠从叶尖滴落滑进脖子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巫卡到底要去哪里?
                        身旁的壮汉忽然停下脚步目光呆滞大吼一声。
                        巫卡回过头皱眉道:“你干什么?”
                        壮汉也不理他像一头狂的野兽张开嘴冲了出去。“砰”的一声壮汉的脑袋撞在坚硬的大树上浆血迸裂。可他还在狂吼抱着树干牙齿啃咬大树出心寒的“咯吱”声。
                        他好像疯了!
                        巫卡神色变幻过了一会道:“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4-11-04 21:38
                        回复
                          “别管他我们继续走。”
                          壮汉忽然回过头对着我们笑一边笑一边向我们走过来笑纹像一条条蚯蚓在脸上诡异地蠕动。
                          “啪嗒。”鲜血溅出壮汉的左手断了落在地上接着是右手整条手臂眼珠嘴巴身体的器官一件件分离洒满一地。到最后只剩下两只脚在鲜红色的血泊中一步步向我们走来。
                          侏儒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哆嗦我和他半斤八两心怦怦地乱跳。巫卡倒是很镇定一动不动那两只脚走到他跟前猛地炸开泥浆被血水染红。
                          我和侏儒面面相觑许久才听见巫卡嘶哑的声音:“还愣着干什么?快走!”
                          一天很快又过去了。
                          晚上休息时侏儒蹲在结疤的老树桩下一个劲地抖。稍有风吹草动他就像个受惊的兔子飞快跳起来。
                          我打了个哈欠倒头就睡巫卡坐在一旁亲自守夜。
                          夜晚的沼泽地鬼气森森“窸窸簌簌”的怪声时不时在暗处响起。老头和壮汉都死得很蹊跷当时我虽然有点害怕但过后就不在意了照样睡得香。
                          老子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抬起头久久地望着它。阳光照在脸上有些冷。今天是我十六岁的最后一天。昨晚我梦见了好多人老爸、王家小姐、大熊、李洁净还有生下我就死去的老妈。
                          我忽然觉得老天对我太不公平。
                          巫卡让侏儒扔掉了所有的干粮和水。他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向前走巫卡又滑又腻的手爪就像是鼻涕虫。
                          寂静的沼泽地里回荡着我们的脚步声“沙沙”“沙沙”单调而沉闷。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4-11-04 21:40
                          回复
                            路越来越难走常常是大滩的水洼密集的荆棘。泥泞湿滑不小心踩错地方脚会立刻陷进去人往下急沉。要不是巫卡拉住我有几次我可能就没命了。
                            中午我们穿过了一片白花花的芦苇丛巫卡停下了脚步。
                            “应该就在这里。”他摊开羊皮图许多黑色的圈线交叉划过在中心有一个醒目的红色标志。
                            “主人你看!”侏儒瞪大了眼睛指着前方阳光像水一样地晃动在树丛背后一片绿洲神奇地浮现出来。美丽的鲜花清澈的水潭茂密的青草地上堆满闪闪光的奇珍异宝。
                            日她***是个宝藏啊!要是搬回洛阳城我就立刻达了!难道巫卡来这里就是找这些财宝的?
                            侏儒小眼冒出贪婪的光向绿洲蹦了过去。
                            “不要去!时间还没到!”巫卡怪叫一声但来不及了。
                            水潭里伸出一只鸟爪般的手瘦骨嶙峋猛地掐住了侏儒的喉咙。他挣扎着被慢慢拖入水潭两条腿还在外面拼命蹬踏。
                            我目瞪口呆。
                            侏儒消失在水潭里过了一阵他又突然跳出水面变成了一个赤红的肉球。皮肤已被整个一层揭下血淋淋的肌肉冒着泡一只只血泡滚落在草地上跳跃。
                            侏儒很快化作了一滩血水。
                            四周死一般地沉寂仿佛什么也没有生过。我弯下腰想呕吐。
                            巫卡森然道:“死有余辜。”看了看天色他坐下来盯着绿洲像一只猎食的饿狼耐心地等待着。
                            太阳慢慢地落下去暮风吹过我一头躺倒在水洼里又疲惫又有点慌乱。按伽叶的预言再过一会我就该死了。而我身边的这个王八蛋似乎并不管我的死活。
                            巫卡猛然站起来。
                            一串串的水泡从绿洲上嘟嘟冒起像是一团煮沸的热粥剧烈翻滚。美丽的绿洲变成了污黑的泥沼珠宝纷纷沉了下去。
                            一只巨大的头颅从泥沼内慢慢钻出绿色的犄角铜铃般的眼睛粗壮的四肢密布尖长的倒刺。怪兽拱起身躯仰天咆哮血盆大口里吐出“北境”两个大字。
                            “北境!真的是北境!”巫卡颤声叫道扔掉了羊皮图脸上一片狂喜。
                            “北境”两字慢慢化作两柄利剑身穿道袍的男女横空跃出手舞利剑白芒闪动将怪兽切割成一片缤纷的血雨。
                            我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巫卡已经一把攫住我冲了过去。
                            道袍男女厉喝一声长剑挥动凌厉斩向我们。
                            剑光灿烂得就像烈日。
                            巫卡举起我牢牢地挡在身前。
                            我日他祖宗十八代!巫卡你他妈生儿子没屁眼!眼睁睁看着利剑逼近寒气刺肤我破口大骂。搞了半天巫卡是来让我送死的!
                            这真他妈是个笑话我为了活命才跟了巫卡到最后反而自掘坟墓。伽叶你个贼秃的预言还真准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4-11-04 21:41
                            回复
                              长剑刚刺到我立刻像蜡烛油一样迅融化。道袍男女惊呼一声瞪着我忽然消失了。
                              我竟然没死?
                              我不敢相信那两把寒光闪闪的剑难道是麦芽糖汁做的?
                              “轰隆!”一座古墓慢慢拱出墓碑裂开化作窣窣的细沙滚落露出下方的黝黑洞穴深不可测。
                              耳畔响起巫卡的狞笑声一股大力猛然传来他抓住我向坟墓的深洞飞去。
                              这一刻夕阳刚好消失在天际。
                              这一天刚满十七的我消失在唐朝的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4-11-04 21:42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