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从此以后我会对10月26日和12月16日这两个日期很敏感。每每看到1、2、6、0这4个数字变成这样的组合,我的心脏就会抽痛,呼吸会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扼杀在咽喉,就像着了魔一样,深陷泥淖不可自救。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了一个如此荒谬的理由。我也清楚地知道他的生死与我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是虚无、是虚幻、是虚妄,然而即使有理性100%的力量也敌不过感性那一滴晶莹的泪珠。尽管现在再看到那些画面的时候我不会再泪流满面,但是瞬间停滞的呼吸和微微颤抖的双手泄露了我所有的情绪。这样深入骨髓的疼痛让我几乎陷入灭顶之灾。
我明白我是无可救药的——我救不了他,即使我为他设计了一千种一万种幸福的方法,但始终是画饼充饥,他还是不可逆的向更黑更远的深渊里走下去,明朗却也带着恶魔般微笑的蓝色华丽悲壮的被鲜血染红,仿佛是在嘲笑他讽刺诗一样的生命——无论外表如何,鲜血总是一模一样——你不是恶魔之子,更不是黑暗的撒旦——你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也许在那一刻,疼痛和流血可以让你忘记那双吸引了无数人(女人?)却囚禁了你的金银妖瞳,从来没有任何归属感的你也终于愿意承认自己“人”的属种身份。从那一刻起,你几乎可以坦然得面对原先一直不愿正视的东西——譬如感情,譬如生命的传承,譬如一直被强行压抑的善良、敏感、纤细的自己。
于是我看见,在海尼森的新领土总督府里,巨大的落地窗外漆黑一片,未开灯的办公室内充斥着死亡冰冷的气息。我永远也无法体悟到那个侍从和他怀里熟睡的婴儿是如何熬过失去了你却又没等来他的那几个小时。你还是坐在那张椅子里,深棕色的头颅微微下垂,仿佛是睡着了一般。合上的眼睑遮住了唤起一切罪恶和不幸的异色双眸,从来都是挺直的脊背放松了下来——我以为你只是公务繁忙中的一时小憩,以为只要唤一声“阁下”就能看到那个微微上挑、含意莫名的冷笑。黑暗中鲜红的黄金狮子旗也无力地挂在旗杆上,为那个至死也不易帜的叛逆者哀悼。已经成为死水的威士忌,再也等不到碰杯的脆响和相视的朗笑。
“未免太迟了啊,米达麦亚……”
“我原本想活着到你来到为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是吗?疾风之狼,你有辱这个夸大的名号哪……”
那个世界,曾经在蓝色和黑色的眼睛中浩浩荡荡展开的世界,终于在谜一般的低吟中化为永久的黑暗,带走了最后的呼吸和体温。
军旗借着他的手覆上你的身躯,同样冰冷。从此“现实”里再也没有那个身材修长挺拔,外貌英俊贵气,气质冷峻优雅,性格高傲不逊的,穿着那件有蓝色披风的元帅服的身影。
于是什么都没有了。
于是什么都又有了。
失去的东西不会再回来,逝去的人也不可能再睁开双眼。然而活着的人能将那些遗忘和遗愿继承下来,给他们一个逝者不可能有的未来。
透过那双如同大气圈最上层颜色的双眼,你是否依然注视着这个你奋斗过的世界(或者不能算是奋斗,只是自私的施展自己的才华而已)呢?在谁的心里,还有你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