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眠大人的笑容怔在脸上,看似有些迷茫。小童将我从笼子里拖出来往炼丹炉里扔时,他只是皱了下眉头,是否觉得这场景有点血腥。火烧在身上的感觉并不好受,一开始我还是运气稍微抵挡一下,被镇魂咒符压着,不多会儿我便受不住,鼻翼间闻到皮毛烧焦的气味,接着便是皮开肉绽,我咬紧牙想着马上就能跟舜华老鬼笑看红尘,一个字,忍吧。
隔着炉火,我突然想起那年冬天,狐隐山特别的冷,连着降了半月的雪。风眠大人坐在亭子里看雪,我抱着一炉炭火守着他。他突然叹口气说:“瞧你也算贴心,等成了气候还是要走,我这里最后还是什么人都留不住。”
我说:“大人,只要您不嫌弃,我便一直这样守着您。”
他只是笑了笑,眼中有落寞,一点也不信的样子。或许是他听这种话听得多了。或许他也只是应个景随口说说,也只有我当真。
原来也只有我一直当真。
「我还总以为他这种死心眼还会再留守个三百年,或者他投胎,我也能护着他。可惜再也没有什么三百年。」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
梦里秋天的狐隐山的浣花泉边长满了荻花,荡到半空中,和黑羽紫花的狱蝶纠缠在风中,美得让人不忍侧目。那人躺在泉边,我用泉水梳洗他金缎般的头发,忍喷嚏忍到鼻子发红。他便弯着眼睛笑,说:“花重,等冬天到了我带你去东离国看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