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花强强文吧后花园吧 关注:1,847贴子:4,728

【140519搬文】毒药--鬼画 BY:5678143流年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一楼
毒药——鬼画
BY:5678143流年
一:
感情都是毒药,而我们,都是药罐子,身中其毒,却仍旧痴迷。。。。。。。。。。。。


IP属地:四川1楼2014-05-19 13:35回复
    “骷髅派,郑允浩。”男子嘴角,亦是冰冷的寒意。
    骷髅派?在中苦笑,怎的自己如此命苦,居然碰上了这些个活阎罗。
    “嗯,久仰。”在中强忍着说出三个字,全身的血液仿佛已经凝固,就连稍微的动弹,似乎都能听到自己体内冰块哗哗的响动,他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若体内真有冰块哗哗哗地响,那他早就因血脉破损而死了,不过,现在,估计也离死不远了,这辈子,虽然短了些,好歹还算是顺利地,只是,血仇未报,总觉的有些遗憾,在中闭上了眼睛,寒毒已经将他嘴唇冻成了青紫色。
    允浩看着眼前苍白的少年,很难想象,鬼门关居然会派这么个脓包来和骷髅派抢鬼美人,这不是找死么,不过,解决掉这个小角色后,自己便能好好休息一年,去江南尽赏小桥流水,还有那秦淮河边的莺莺燕燕,若非这些个不知死活的虾兵蟹将,哪需要他堂堂骷髅派第一杀手,现在看来,还真是牛刀用在杀鸡上,简直浪费他的毒药。
    忽然,允浩眉目一轩,提起蜷缩在地的在中,便一个闪身,跃上房梁,出手点了在中的睡穴,防止他的轻颤泄露他们的踪迹,眼睛,却是瞬也不瞬地看着下方的动静,来人的脚步很轻,一听便知轻功不弱,莫非鬼门关来的人不止一批?
    十数篷针飞入屋内,每根针都泛着蓝色的厉芒,从那形势来看,来者不下十人,允浩发现,自己似乎毒错人了,这个少年,应该不过是路人而已,却被自己当成了鬼门关的杀手,想想也是,堂堂鬼门关怎么可能派一个这么生涩的小子来,现在,那些人看见那香和那盏茶,想必也已经生出了防备。允浩摸摸臂弯中的人,虽全身冰凉,但好歹气息仍存,他是骷髅派第一杀手没错,但不代表,他是个滥杀无辜的人,于是允浩从怀间取出个药瓶,往少年的口中灌下一些药汁,将他平放在梁间,好歹不至于掉下去,自己则是腾出手来,全神贯注与下方的情况。
    义庄破旧的窗户被骤然打破,一个带着铁面的持剑者,出现在堂中,允浩明白这不过是个打探形势的小角色而已,是以按兵不动,那人见四周没有异动,这才呼啸一声,门外静候的杀手一瞬间从各方涌进,允浩数了数人数,一共十三人,除了打头阵的,其他十二人,皆是使的吴钩,带着倒刺的吴钩,除了手柄处,皆是暗蓝的光泽,鬼门关一向自诩邪道中的正派,却也做些下毒害人的勾当,倒不如骷髅派明确地邪派作风来得更光明些。
    训练有素地十三个人,分成两组,一组负责搜寻义庄内外,另一组,则是全神戒备,允浩为这些人而深感头疼,不知是哪些无聊人,乱嚼舌头,竟让鬼门关的人相信,他手上有那什么鬼美人,从十天前开始,便不断有人来“拜会”他,每到一处,都是举步维艰,今日在镇中,无意间听到鬼门关的人要来夺宝,好笑地同时,也不禁觉得,这些小跳蚤实在有些烦了,是以花银子请这间义庄的主人回家去住几天,由他来代替他守着。那义庄的庄主开始以为允浩是被人打坏了脑子,可是,随即便从允浩的眼神中明白,像这些江湖中行走的好汉,肯跟他商量,没有给他一刀已经算是莫大的恩赐,于是,忙卷起为数不多的财物走人,生怕多留一步,自己便会和那些“宝贝”一样,躺在那儿了。
    其实,允浩此次也是奉命前往湘西寻那鬼美人的,虽不明白,为何区区一幅人皮画,会招致如此多的门派争相抢夺,但是,主子的命令却不可不听,孰料会遇到这么多麻烦。
    一只老鼠偏偏在此时,不安分地在房梁上爬行,允浩心中一动,决定先发制人,那想上房梁探个究竟的剑手,刚冒出个头,整个人便直直地跌落,倒地而扑。
    “房梁上有人!”不知是谁一声大喝,原本还在搜索的杀手一瞬间便集中到了大堂内,十二个人,将允浩团团围住。
    允浩手持长剑,剑,尚存于鞘中,不露任何锋芒,一如他这个人般,众人都道,骷髅派第一杀手,人若出鞘的宝剑,全身上下皆是冷冽之气,却不曾想过,若一个人,随时随地都锋芒毕露,那结果只有两种,要么,早死,要么,便是被江湖的腥风血雨磨去所有的棱角,从不可一世,到奉行中庸,最终,却是沦为平庸,郑允浩是人,但却不是个普通人,所以,他懂得,锋芒,该收敛的时候,就不该让对方感受到到半分杀意,否则,纵然是一个武功卓绝的杀手,也只是一个失败的杀手罢了,你能敌过一人,十人,百人,那么,当你对敌千人,万人时,又待如何?答案只有一个字,死。
    郑允浩懂得什么是收放自如,所以,他还活着,尽管,从他杀第一个人到如今,已历时十年,而他,如今,未及十九。
    他静立着,在对方围成阵势之际,后发制人,乃是上策,所以,敌不动,他,亦不动。
    十二个人眼神交汇的瞬间,十二柄吴钩霎时脱手而出,分打允浩上中下三路,配合紧密,如一道密密实实的网,要叫郑允浩插翅难逃,可是,允浩没有逃,非但没有逃,还往前逼近了两步,左手捏住一人的右肩,微微使力,听得卡啦一声,那人的右肩被卸下,允浩右手一抄,那吴钩便落入手中,也不见他如何动作,离他最近的一个人,脖子上便多了一道淋漓的血痕,长手一拉,那人的整个喉管,被吴钩尽数拉出,允浩左手提起那人的尸体,奋力一扔,挡下打向面门的数柄弯钩,手腕一抖,长剑出鞘,让人意外的是,允浩手中的剑,却并非什么利器,反而是一柄锈剑,那锈迹斑斑的剑刃,如同历尽了沧桑的睿智老人,用他那干枯却睿智的眼神,俯瞰人世,即使人已老,不复当年的威风,但是,整个人依旧给人绝对的压迫感,此时,这柄剑,便给人冰凉的死亡的错觉,不知到底是因为剑,还是因为,这持剑的男人。
    剑尖出鞘的瞬间,犹自轻颤,手肘一横,剑尖横扫,三颗人头,登时落地,沾染了血的剑刃,似乎是于祭祀中,得到了洗礼一般,原本的锈迹,片片剥落,露出森然的锋芒,剑柄出,隐隐泛着血腥的微光。
    对方,只剩下八人,但是,这八人依旧是围城一个圆形的阵,脚步丝毫不乱,允浩眼中,杀意大盛,剑尖一挑,三颗头颅竟被他挑起,当做暗器,或许,也并非暗器,而是名器,毕竟,这三个家伙,可是有当着那些人的面儿扑过去的,但是,奇就奇在,看着那头颅的三个人,竟发现,自己的脚步,无法移动分毫,他们应该庆幸,这三颗头,不是为吴钩所杀,所以,至少,那伤口,未淬有任何毒药,仅是这样的一击,他们还是受得住的,可是,随即,他们便发现,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尽管他们已经运集全力,然而,甫触及头颅时,整个人却依旧被一股大力猛地掀起,重重地撞在身后的棺材上,未及呻吟,已经筋脉俱损而殁。
    剩下的五人,见此阵仗,心中寒意更甚,眼前的男人太过可怕,他们终于明白为何那三人面对那头颅却不躲不避,不是不愿,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男人的内力早已拧成一股气墙,将他们束缚其中,只能硬受一击。
    “现在,轮到你们了。“允浩邪邪的一笑,露出两行白的亮花人的牙齿,然,在五人眼中看来,那牙齿,犹如食肉动物的獠牙,而他们,便是他的一顿美餐。
    剑,重新收入剑鞘,不是他过于自负,而是因为他清楚,这些人,其实,不过如此,不值得脏了他的剑,双掌交错,人已如大鹏展翅,忽然移至一人的跟前,犹如鬼魅,手掌发力,照着那人的颈间一斫,打得他的头,立时歪倒,如被风吹折的幼苗,再无一丝生机,与此同时,双手借着那人的力道一撑,双脚离地,腾空一个回旋踢,将刺到后背的四道吴钩踢得失去准头,而人,已经上了房梁。
    房梁上,在中依旧未醒,但是,体温已经渐渐恢复,并伴随着打斗声,眉头时时颦蹙,若被人发现这少年,恐为他带来杀身之祸,是以,允浩上梁的瞬间,隔空弹指,点了在中周身七大要穴,以免他梦中乱动,之前他还未注意,但此时,从少年轻轻地呼吸中,却发现,少年丹田虚无,显然不是学武之人,若被这些人发现,无端卷入这场纷争中,怕是小命难保。
    允浩闪神的瞬间,一柄吴钩已然刺到,怕那人再上半寸,发现梁上乾坤,允浩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那钩尖,尖锐的倒刺,使得整个手掌登时血肉模糊,允浩吃痛,挽住那系勾的绳索一拉,将那人拉近身前,双脚缠上那人的脖子一扭,立时将他的面门,扭到了身后。
    手心传来一阵麻痒,允浩左手食指迅速封住右手穴道,阻止毒通过血液沁入心脉,正欲运力逼毒,剩下的三人,又已经扑至。
    允浩咬牙,咒骂一声,就着剑鞘,以横扫千军之势,将三柄铁钩生生震断,剑鞘余力未尽,横打三人前胸,噗噗地三声响,三人竟被剑鞘拦腰折断。
    允浩就地,盘腿而坐,运力将毒劲逼出,但那钩子上的毒,委实霸道,饶是他封住手臂要穴,仍有余毒沁入五脏六腑,允浩强行运力之下,只觉喉头一阵腥甜,蓦地吐出一口鲜血,只觉眼前一黑,人已不支倒地。
    在中本就精于用毒,用毒之人,初时身体虽不免为毒药侵蚀,但到了一定境界,便能对普通毒药产生一定的抵御力,而用过解药后,自然解毒的速度,也是快于常人,是以,当允浩结果最后三人时,在中已然清醒,可是,周身却因穴道被制而动弹不得,幸而虽然在中心脉受损,无法休息内功,但醉清子曾交予他易经之术,能够将穴道被封的时间大幅减少,此时,在中心境放空,以易经之术,逼体内血液循环流动,三个周天后,在中轻巧地跃下房梁。


    IP属地:四川4楼2014-05-19 13:42
    回复
      “瞧您这话儿说的,小爷我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诺千金,只要你肯替小爷卖命,小爷自然不会亏待你。”在中嘿嘿笑道。
      “得了吧,自个儿都穷得叮当响,还充啥英雄好汉!”锅仔虽是这么说,但心里也是高兴的,和这娃娃在一起,总能让他找到当年游戏江湖的那种豪气,若能得这么个宝贝徒弟,往后的日子,也不至于无聊地以摆弄那些个尸体消磨时间。
      “我说锅仔前辈,爷这叫人穷志不短,他日爷叱咤风云的时候,你若敢到我门前来要要饭,我一定要人把你轰出去!”在中欲摩拳擦掌,但是,被紧紧束缚住的双手让他只能作罢。
      “得了吧你,就你这副耍泼的猴样儿,叱咤风云?”允浩也忍不住出言讽刺。
      在中懊恼地撇撇嘴,敢情他就长了副扶不起的阿斗模样?
      “躲好了,若你英年早逝,还怎么千古流芳!”允浩左手将在中稍稍往上托了一下,防止他不慎滑下去,右手御剑,劈挑斫刺,章法丝毫不乱,在中安安稳稳地趴着,用心揣摩着允浩的一招一式,只觉他出手之到位,似乎不差师父分毫,但换成是自己,只怕便是脚步虚浮,手脚无力了果然内力的强弱对于剑招而言影响甚深,若自己身体向他们那般健全,现在也不用仰仗他人了,在中低低地喟叹一声。
      “这小娃娃真是,安静地呆着还唉声叹气!”锅仔一烟枪敲断一人的手臂,双臂一剪,绞断了一人的脖子,转身在在中头上猛敲一记。
      “前辈,您还是别费心思了,本来就不聪明,您老再这么一敲,非得敲傻了。。。嗯!”
      “G,那位大哥,出招切记要快,狠,准,以攻代守,怎能因为惧怕对方的鹰爪擒拿手就畏畏缩缩的呢?”在中用并着的双手戳戳允浩方才被刺的左肋,阴测测地笑道。
      允浩因在中的动作而闷哼一声,剑尖反刺在中鼻下人中穴,在中立时觉得头晕眼花,软软地伏倒在允浩的脊背上,允浩的耳门霎时安静下来,他丝毫不必担心在中那颠倒众生的脸蛋会受什么伤,自己力道如何,他是再清楚不过的,方才,不过是单纯地气劲罢了,剑尖早在触及在中皮肤之前,已然收手。
      “郑允浩,好歹让那傻娃娃见识下你杀人的英姿呗,为何要打晕他!”锅仔显得有些惋惜。
      “我无法忍受,在我杀人的时候,一只苍蝇在我耳边嗡嗡直响。”允浩横剑将最后一名杀手劈成了两片。
      “这批杀手,是鬼门关的?”锅仔擦擦烟枪上的血,灌入烟丝放入口中,火折子一扬,吧嗒吧嗒的吸上两口。
      “鬼门关,这次是下了血本,不夺得鬼画,誓不罢休。”允浩似笑非笑地踢踢地上横着的死尸,说道。
      “之前给逃了一个,那人很厉害。”锅仔慢慢踱着步子,扬着手中的安魂铃,让尸阵将那富商的尸体抬了过来。
      月亮重新钻出了云层,浓密的树林中染上了一层阴翳,允浩的眼神隐入树丛的阴影中,让锅仔看的不甚分明,只是,锅仔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打算背着小娃儿到什么时候?”
      允浩这才想到,背上还背负着重物,于是手腕一抖,挑断了固着在中的腰带,在中砰地一声,跌落在地,也因为这一撞,使得他悠悠转醒,揉揉自己的脑袋,嘟哝着抱怨道:“如果师父肯让昌珉跟来,那小爷也不用这么受苦受累了,现在倒好,看人打架都能看到睡着。。。。”
      “咳咳,小娃儿既然醒了,就准备准备吧。”锅仔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
      “准备?”在中一头雾水。
      “小娃儿不是想拜锅仔爷爷我为师么,怎么,难道堂堂地金在中,就是一个只会打诳语诓我老头子为他卖命的小混蛋?”锅仔心知在中这脾气,最受不得激将法,是以出言相激。
      “谁说小爷骗人的,小爷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拜就拜,我倒要看看,你个大烟枪有什么本事能让小爷佩服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在中抿唇反诘道。
      “既然已经应允,那么,择日不如撞日,就在此处吧,骷髅派的第一杀手做个见证,省的小娃儿到时候出尔反尔。”锅仔咬破右手食指,在一尸体头上画下一道咒,右手打个响指,那死尸便如同忠诚的老仆人,转身用竹筒中的凉水,冲了杯凉茶,递到在中手上。
      “这茶可是凉的,你真要以这作为敬师茶?”在中呶呶嘴,不以为然地道。
      “只要心是诚的,有何不可?”锅仔正襟危坐,只等在中将敬师茶双手奉上。
      既然师父都不计较了,做徒弟的还有何好挑剔的,于是,在中笑眯眯地以手沾了沾茶水,神色严肃得将手中的凉茶呈给锅仔,锅仔结果,满意地啜了一口,将杯子交给身边的死尸。
      小娃儿,既然入了我锅仔门下,自然得遵守我门的规矩,虽然我锅仔门今日才开山立派,但是,作为我锅仔门迄今为止唯一的弟子,你还是得发誓,不得为本门抹黑才行,第一杀手做个证如何?”锅仔目光炯炯地直视在中。
      “是,徒儿明白,不过,师父,您如此英明神武,锅仔派,会不会有辱您的威名?”在中起身,拍拍膝上的泥土,又一屁股坐在了锅仔身边,帮他弹弹烟枪上多余的烟灰。
      “那依小娃儿的意见,该用何名字较为响亮些。”锅仔慈爱地看着在中调皮地侧脸。
      “师父,看您御尸有道,不如就叫御尸派如何?”在中因自己想到的名字而窃喜不已。
      “哼,就知道以小娃儿的脑袋想不出什么好名字。。。哟!”锅仔忽然捂住了肚子。
      “师父,您说,御尸派这名字如何?”在中笑得奸邪无比。
      “叫什么御尸派,传出去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啊!”锅仔强忍着腹内翻腾的剧烈痛感,大声回道。
      “哦,这样啊,可是师父,我还是觉得御尸派比较气派,您说呢?”在中和气地拍拍锅仔的肚子,笑道。
      一旁的允浩看在眼里,虽然已是强忍住心中的笑意,但脸上,却已是憋得微微发热,若是大白天,定能看到那泛起的微红。
      “臭小子,敢在茶水里下毒。”锅仔算是明白了,转身跑入树林深处。
      在中以手扇着鼻子,大声嚷道:“师父,您老人家到底吃了什么东西啊,臭死了!”
      “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授业恩师,不怕他日后挟嫌报复?”允浩也以衣袖掩鼻,好笑地望着在中。
      “若说授业恩师,还是醉青峰上的师傅好,虽然他教我的东西不多,不过对我,真是好的没话说,每次出门,都是千叮呤万嘱咐,就怕我被谁给占了便宜去,至于这个锅仔师父嘛,嘿嘿,先给他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小爷也不是好惹的,甭再小娃儿小娃儿的叫,小爷好歹也十八岁了。”在中凤目一睁,面有得色。
      “你不知道,江湖中人,未经师父同意,不能另投他门么?不怕你醉青峰上的师傅生气?”允浩凝眉,似乎这金在中,对于江湖,还真是一无所知。
      “这点你大可放心,对于我师父的脾气,我是最清楚不过了,他老人家才不舍得让我闹心呐,只要我给他老人家煮碗面,他老人家就会高高兴兴地答应了,唉,本来还想着让师父派昌珉来给我当打手的,不过,昌珉那时刚好去了蜀中唐门,其他那些个师兄弟又都不是良善之辈,所以,小爷我才会落单,还被你这个臭小子暗算,真是,一世英名都毁了!”在中嫌弃地睨了允浩一眼。
      “行走江湖,不能永远只倚靠谁,以后,你便会发现,人,值得相信的,永远只有自己。”允浩抚着自己的左胸,在最靠近心脏的位置,一道深深地剑痕,多年了,剑伤愈合,疤痕的印记,却仍旧存在,每当赤身时,那道疤痕在蜜色纠结的纹理中,总是倍显突兀,提醒着,这具躯壳的主人,盲目信任一个人,所得到的后果,会是如何。
      在中不以为然的冷叱一声,透过衣袖,冲着远方高声道:“师父,您现在考虑好了么?御尸派这名字可好?”
      “小娃儿住口!啥御尸派,你想都别想!”
      锅仔的声音和着冷风传来,在中朗声大笑:“师父,您可得想明白了,那可是我费时一年,研制出的泻药,若没有我的独门解药,师父,您到时候,就准备让你的宝贝尸阵们抬着你走吧!”
      “小娃儿,你还真是胆大包天,你可知,这样大逆不道,会遭雷.。。。哎哟!”
      在中满意地听到锅仔的愤恨淹没在低低地呻吟中。
      “我伟大的师傅,您可知,徒儿那泻药是何名字?”
      “你真打算让你师父就这么一直耗下去。”允浩瞥瞥锅仔的方向,转向在中,虽说是问,可是,他心底似乎早已有了答案,那锅仔遇上这么个小鬼,今后,可有的受了。
      “没办法,新官上任三把火,虽说我不是官儿,好歹还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岂能在一个糟老头儿的面前失了威风!”在中紧握着没有丝毫响声的拳头,气势倒还是有的,只是,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气势罢了,允浩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开来。
      “有什么可笑的,莫非连你都看轻小爷我?”
      允浩不顾在中气煞的脸颊,轻声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有资格看轻谁,一个人,也永远不可能被谁看轻,当他自觉被人看轻的时候,其实,看轻他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唔,这话不错。”在中赞赏地颔首道,“想不到,一个视生命如草芥的杀手,也能说出这么番大道理来。”
      “杀手,就一定是视生命如草芥的么?”允浩反问道。
      “比如说。。。。。。。。。。。。。。。。。”在中示意允浩继续说下去。
      “不是非死不可的人,不必动手。”
      “不怕有人找你报仇?”
      “若他有那本事,大可来寻仇。”允浩的眸子,高傲地接近自负,在中一时看得失了神。
      “你真忍心看你这师父继续。。。下去?亏得你能忍受那味儿。”允浩弹弹在中的脑门,拉回在中的思绪,在中猛地回神,冲着锅仔的方向大声道:“师父,您现在考虑地怎么样了,徒儿我可是等不及了哦!”
      “臭小子,御尸门,就御尸门好了,解药,快!”锅仔压抑着五内的痛感,冲在中喊道。
      在中掩唇轻笑:“师父,解药只有一颗,徒儿学艺不精,您可要接稳了,若是落一边儿去了,徒儿可就无能为力咯!”
      在中贼贼地摊开手掌,一粒雪白晶莹的药丸便落入手中,信手一抛,那药丸便落到后方,允浩借着月光,看见锅仔竟然不管不顾地跳起,将药丸含入口中,心中直叹,这老伯活了一世,怕是从未想过,自己某日,会被这小鬼耍的团团转罢。
      锅仔服了解药,感觉疼痛稍解,这才提了裤子,站起身来,四肢却已经发麻,只能拿了铜铃,召了他的尸体护卫来,将他抬回允在所处的地儿。
      “师父,您老人家平日里到底吃什么的,简直臭不忍闻啊。”在中不着痕迹地退到允浩身后,唯恐锅仔促起发难。
      “这笨娃儿,敢对师父我下此毒手,待老头子我痊愈了,看爷爷我怎么收拾你!”锅仔手脚酸软,只能将全身的重量靠在那两具死尸上,不过,那两具尸体毕竟是有些年头了,虽然作了风干处理,但是身上依旧有些许难闻的味儿,锅仔闻着,心底又是一阵恶心。
      “师父,您说,要收拾我?”在中晶莹的瞳仁扑扑闪动,满眼无辜。
      “少跟我装出副没事儿人的样子!”锅仔气不打一处来,偏偏对着他的小脸儿,天真得仿佛是初涉尘世的孩童般,又再也骂不出来。
      “师父,本来徒儿是想要改过自新的,不过,既然师父无情,那休怪徒儿无义了。”在中忽然如一阵风般靠近锅仔,而后,又倏然荡了开去,手中,已是铜铃在握。
      “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听我令,收!”在中晃动手中的铜铃,架着锅仔的两具尸体,忽然便如军中列阵的士兵般,撒开了双手,站得端端正正,可怜的锅仔,就这么被扔倒在地,叫苦不迭。
      “怎样?师父,徒儿我,悟性不错吧?”在中伸出舌头,调皮地添了谈嘴唇,冲着锅仔挤眉弄眼。
      “既然已经没有危险了,那我们后悔。。。。还是无期比较好。”允浩强笑两声,“毕竟,若是有期的话,指不定又会连累你们遇到什么坏事儿了。”
      “站住。”在中秀眉微蹙,“阁下这是要往何处去?”
      “我自有我该去的地方,不必告知小娃娃你吧。”允浩施展轻功,疾速离开,在中飞身紧跟,但终究是差了一步,允浩已然飘远,在中只能无奈的停下脚步,凝望着允浩远去的方向,怅然若失。
      “哟,小娃儿,不会是才两日就芳心暗许了吧。”锅仔也不管自己是否是被扔在了地上,直接躺下,揶揄道。
      在中回头,瞪了锅仔一眼:“芳心暗许?师父,您是在说您自个儿么?”
      “笑话,你师父我一大把年纪了,难道还老牛吃嫩草不成?”肚里疼痛一解,锅仔全身已是无力,索性闭上了眼睛,优哉游哉地晃荡着破旧衣衫下的一双满是泥泞的腿。
      “师父虽老,但老当益壮啊,改日,徒儿随师父一道去烟柳巷转转如何?”在中凑近锅仔,用手抚着锅仔雪白的胡子。
      “烟。。。。。烟。。。柳。。柳。。。柳。。。


      IP属地:四川7楼2014-05-19 13:53
      回复
        “师父,您老这是怎么了,怎么脑门上尽是虚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要不要乖徒儿我给您来个针灸啥的,徒儿我虽然专长是使毒,不过,认穴这功夫还是不差的。”
        锅仔脸色发白地瞅着在中手中泛着寒光的银针,整张嘴张大到不可思议地地步,酸软的手撑着整个身体不住的后退,只是,身后的树桩却让他退无可退。
        在中却只是拿针在锅仔的脑门上擦了擦,而后,吹吹那银色的光芒,冲着锅仔嫣然一笑:“师父,徒儿不过是觉着这针有些锈了,借您的脑门用用,何必紧张成这副模样呢?”
        “你。。。你。。。。你。。。!”锅仔气得全身乱颤。
        “师父,亏您在这臭气熏天的地儿还能如此坦然,您乖徒儿我可是素来喜爱干净的,所以,趁天色未明,赶路如何?”
        在中虽是询问,但是却丝毫没有征求锅仔同意的意思,一路看锅仔如何令死尸行走,在中也摸出了门道来,铜铃轻摇,命尸体卫队架着锅仔与那富商的遗体,便往前路行去。
        天明时分,两人刚好入了一个乡野小镇,锅仔此时,力气已然恢复了七八成,此时,叼着烟枪,一脸悠然,领着在中入了义庄,和义庄主人打了声招呼后,便安然住下。
        “师父,看来,您对这地界儿还真是摸得挺熟的嘛,连这义庄的庄主都勾搭上了,原来您不吃嫩草的原因,是您已经有了一堆老草了啊。”在中摇头晃脑地嗅嗅锅仔全身,仿佛他身上还沾着什么不该有的气味似的。
        “臭小子,把你的狗鼻子给我拿开!”锅仔气急败坏地用烟枪猛敲在中的头,在中吃痛,捂着头猛退,却冷不防撞到一个人的身体,在中转头,樱唇q动,半晌,才呐呐地喊出一个人的名字:“郑,郑允浩?”
        允浩苦恼地揉着太阳穴,叹道:“不是说了后会无期了么,怎的又遇到你了,真是阴魂不散。”
        “娘的,郑允浩,有种地就把你刚才的话再给小爷说一遍,阴魂不散?”在中凤目高挑,如一只雄赳赳的斗鸡,全身上下的毛都竖起,似乎下一秒便要扑上去一般。
        “得得得,您是大爷,小的我有眼不识金镶玉,开罪了您老人家,还请见谅,成不成?”允浩只得赔笑。
        在中小脸一扬,灿然笑开:“果然是俊杰,够识时务。”
        “不过,你们什么时候能离开,在此处多呆下去,会有性命之忧。”允浩依旧维持着干笑。
        “怎的,你是得罪哪位地头蛇了,要不要小爷出面,替你游说游说?”在中拳握中空,捶捶允浩的胸口,允浩后退一步,避开了在中的拳头。
        “不懂事的小破孩儿,不要给你师父添麻烦了,乖乖地跟着你师父,好好学武功,若他日有缘的话。。。”允浩忽然打住话头,这小鬼,能有何缘,碰上他,无非是让自己头疼而已。
        “遇上小爷是你的福气,醉青峰上的那些个小崽子们,求着爷爷都懒得搭理他们,如今爷肯屈尊替你解忧,你该三跪九叩地拜谢爷才是啊,书里不都是这么说的么?”在中挠挠后脑,费解地望着允浩咸涩的微笑。
        “就你那花拳绣腿,十个百个都不够人砍的,还是留着你的小命儿,多感受几年风花雪月吧。”允浩捏捏在中稚嫩的脸蛋,走进了后院。
        在中呆呆地望着允浩的背影,撅着嘴,委屈地哼哼:“小爷给你脸,你小子倒好,竟然不领情!”
        嘴唇一歪,在中大而纯澈的瞳仁忽的闪成了一弯月牙,乐颠乐颠地窜到了后院,却不是去寻允浩,而是入了厨房,锅仔也估摸着,遇上这小孩儿,有人铁定要倒霉了。
        不一时,义庄的庄主将饭菜置上,在中恭恭敬敬地将主人请到了上首位置,自己则是乖巧地坐到了下位,锅仔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在中,心中冷汗直冒,当小狐狸表现出它乖巧地一面时,唯一的可能,便是他的脑中正酝酿着奸计。
        允浩夹起一筷子菜,挑起唇角,余光发现了小鬼那得意的嘴脸,本欲放进嘴里的菜,手腕一转,便落入了在中的碗中:“多吃些,好有力气学武。”
        允浩看着在中一瞬间僵硬的脸,心中直乐呵,之前在那破义庄里,这小鬼还装的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没想到不过一日,这调皮地本性便表露无遗了。
        在中以手捂着唇,低咳两声,瞟瞟盯着自己的允浩,就着碗中的菜,将一碗饭刨得见了底,允浩虽将在中未有何异样,但心里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是以,借故离席,在看到那挫败地小脸时,他确定,自己的离开,是正确的,果不其然,餐后不多时,便听到锅仔和义庄庄主的一阵哀嚎。
        “臭小子,你竟然又在饭菜里下药!”锅仔捂着肚子便直冲茅房而去,义庄庄主紧随而上,两个老头子为了抢茅厕差点大打出手,最后,义庄庄主只能跑对面儿去借地儿救急。
        “郑允浩,本事不小嘛,你怎么知道小爷我在饭菜里下巴豆的?”在中捧着茶盏,嗅着茶香,却迟迟未饮,他还记得上次被允浩下毒的经历,现在,允浩与茶沾上边,在在中心头,便绕成了毒药二字,在中避之唯恐不及,怎会真的饮下。
        “小狐狸虽然狡猾得紧,但做坏事的时候,也是有迹可循的。”允浩吹吹热茶上泛的雾气,浅品一口。
        “看来,你这猎人还真不赖嘛。”在中虽是在笑,但是,牙齿却是紧紧咬着下唇。
        “劝你别动那些歪脑筋,如果看着别人掉进那个陷阱我还傻傻得跟着跳下去,那我岂不是傻透了。”允浩放下茶盏,又道,“倒是连累的两个无辜的人,尤其是你师父,一天的时间内,两度被整,不知该是何等的心寒呐。”
        “若我那笨师父能有你一半聪明,我又怎能整的到他呢,不过,总算有个人能让我试试我的药,也不枉我下山一趟。”在中甩甩额前的发,挑挑眉。
        “我祝你师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允浩意有所指。
        “我祝你前程似锦,福禄双至。”在中回道。
        “本不欲连累你们,不过,奈何天意弄人,三番两次相见,只是,今夜子时,无论发生何事,你切记,不可因好奇而出来,否则,怕是难保你平安,你可明白?”
        在中见允浩说得严重,神色也是稍紧,问道:“你是惹了什么仇家么?怎的一路都有人要杀你?”
        “因为我要杀一个人,而他们,只是效命于那人罢了,江湖纷争,有时,只因身在其位,不需要那么多为什么。”允浩望向屋外的天,六月的天,如变幻多端的江湖,前一秒还是艳阳天,下一秒,便又是连绵雨了,若雨能在夜幕降临之前停下,倒也不必担心这小鬼会卷入这血腥中,怕只怕。。。。。。。。。
        “瞧你那样儿,不想杀就不杀呗,打不过就逃嘛,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在中也随着允浩的眼神,看向那浓云遍布的天。
        “男子汉大丈夫,打不过就逃,岂不是被人看轻了么?”允浩转回目光,盯着在中。
        “谁说的,打不过当然要逃咯,明知打不过还送死,那才是蠢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管他谁谁乱嚼舌头,等爷爷本事了,谁还敢说爷个不字,爷大嘴巴抽他!”
        允浩看着在中耀武扬威的小样子,笑道:“也不知道,你师父怎的放心让你独自下山,也不怕你被山大王们掳去当小媳妇儿了么。”
        “师父的确不放心我一个人下山,不过,他老人家要留在山上主持大局,而若让我师兄弟们和我一道,估计他老人家只会更不放心,因为,他老人家怕我没被山大王掳去,就先被我那些师兄弟们掳去了。”
        “小鬼口不择言,端的是不害臊。”允浩只当他是在开玩笑。
        “我说真的,我那些师兄弟见了小爷,连怡红院的花魁他们都不放在眼里了。”在中的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不知为何,对着这杀手,他反而比对着一群师兄弟更为自在,说起话来,也是毫不顾忌,十足一不谙世事地小孩,可爱得紧。
        一声惊雷,吓得在中差点掉下了椅子,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在中不满地看着笑意盎然的允浩,重新缩回椅子上,却是双手捂住了耳朵,在中对于这类的声响,总是十分敏感,总觉得那一声一声的巨响,仿佛是要将他的心生生撕裂。
        “怎么了?”允浩见在中神色有异,正了脸色,凑近在中,手搭上在中的手腕,眉头紧蹙,“你经脉可是受过毁灭性的损害?”
        在中捂住耳朵,颔了颔首:“若非不能休息内功,小爷至于被那群兔崽子欺负十多年嘛!”
        “啧啧啧,你还真是,无论何时都不改这调皮地本性,我看,他们对你动邪念的后果,肯定是和厕所结阴亲罢,你这小鬼真是!”允浩将在中拉入怀中,运力捂住他的耳朵,将巨响隔绝在外。
        “小爷我十八了,什么小鬼,甭以为你比我在江湖上多混了两年,就有资格对我颐指气使。”在中乐的窝在允浩怀里,借允浩的双手,阻隔那足以震碎他心肝的雷声。
        “你有十八?”允浩怀疑地盯着在中纤细的身板儿,虽说这小鬼却是颇为颀长,但看着,总是一副稚嫩的孩童模样,他还以为他只有十五六呢。
        允浩的声音透过了包裹着在中纤巧耳朵的手,直抵在中心中,在中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嚷道:“郑允浩,少门缝里看小爷,小爷我在醉青峰,可是无人能敌。”
        “对对对,你是大侠,你是神,成不成?乖乖地别动,以前打雷的时候,你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啊。”允浩将在中乱动的身体扳正,说道。
        “以前,打雷的时候,会有昌珉在,昌珉也会像你这般,运力为我挡去那雷声,说来,已经有半月未见昌珉了,也不知他去唐门所为何事,居然不让我跟着,这可是这么多年来头一遭。”在中掰着指头,委屈地念叨。
        “不让你去,终究是为了你好,蜀中唐门可不像是你家后院,容得你这般随意的来来去去的,若是一不小心中了他们的暗器,怕是大罗神仙,也是无力回天,你师父和那昌珉,也是担心你啊。”允浩也不知何来的耐心,竟细细地跟在中讲起了个中道理,但随即,他又想到了此刻仍窝在茅厕的两位老人,遂道,“在中,你真要放任两位老人家拉到双腿酸软无力?”
        “放心,这量不大,再过个一时半刻,药效过了自然就好,亏得他们还是江湖前辈,连这点警觉性都没有。”
        允浩因在中的话而深感哭笑不得,这辈子恐怕都难以再遇到像这么蛮不讲理却又精灵可人的孩子了,即使在中仅比允浩小上一岁,但他还是认为,孩子这俩字,更适合此时坐在他腿上的淘气少年。


        IP属地:四川8楼2014-05-19 13:57
        回复
          在中也无心计较,反正在醉青峰上,师父也一直将他当孩子对待,在中倒真希望自己能永远都是孩子的模样,似乎那样,师父的青丝便不会被岁月磨蚀成苍白,在中记得,在他孩提时代,师父头上的发丝可是黑的如同子夜一般的,只一眼便能让他想起悬挂于卧室墙上的墨梅图来,只是如今,师父的三千发丝,更像是雪梅了。
          果如在中所言,一刻钟后,锅仔与义庄的庄主两人,抚着肚子入了大堂,在中心知讨不了好,于是,整个人都缩进了允浩怀中,锅仔瞪着在中小人得志的嘴脸,奈何四肢无力,只能盘算着,日后该如何将今日的仗给讨回来,而义庄庄主,那个允浩唤他为老张的老头子,则是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剩了,坐在椅子上便再也不愿起来。
          “老张,今夜,你将锅仔前辈和在中安顿好了,莫让甚么蛇虫鼠蚁的,扰了他们的清净。”允浩转头向老张说道。
          “是,公子。”老张挣扎着,冲允浩揖了一礼。
          “本来,锅王我还能助个拳的,都是这小娃儿,害得锅王我只能当个缩头乌龟。”锅仔抖抖索索地将烟枪放入口中,脑子飞转,要怎样才能反将小鬼一军。
          “不妨事,对付几只小鬼,鄙人自忖不在话下,反倒是打扰了前辈歇息,便是罪孽深重了,为表歉意,晚餐就交由我来张罗吧。”
          锅仔听了允浩一番话,激动地老泪纵横:“那敢情好,只要不让那小娃儿再接近厨房,便是救了我们这两条老命咯!”
          “师父,瞧您这话说得,难道您乖徒儿我就这点儿本事?莫非,您没觉得,自己身上有些不对劲儿么?”
          锅仔身形一顿,在中不说他还没觉得,现在听来,好像身上确实有些发痒,勃然大怒道:“你个小兔崽子又在椅子上下了什么?”
          在中嘟着唇,瞅着锅仔抓痒的模样,好奇地问道:“师父,您没觉得身上很痒么?”
          “你。。。。。”锅仔全身上下如同被虫蚁蛰了一般,痒进了心底,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直冲到了后院。
          “人小鬼大!”允浩捂着在中耳朵的双手,忍不住弹了下在中的脑门。
          “我师傅愿意相信凳子上有古怪,我能有什么办法,既然他都那么说了,我自然得做个顺水人情了,否则,多对不起他老人家。”在中嗤嗤轻笑。
          “小。。。小哥的意思是,那凳子上,原本并未下毒?”老张对着在中,便不禁舌头打结。
          “这小鬼整他师父呐,老张你别介意。”允浩替在中回道。
          “额,这位小哥端的是神勇无比,小的怎敢贸然污了小哥的威名。”老张揩着额前的冷汗,忙不迭地说道。
          “伯伯,瞧您这话说的,在中怎敢在您面前造次呢,多罪孽啊!”在中心中乐的开花,面上,却是一副认错的模样,允浩看得直乐。
          三人寒暄之间,锅仔已经冲了澡出来,但却打死也不再凑近在中一尺以内,就连晚饭,也是用银针测试无毒后,方敢下箸,平白做了在中的笑料。
          饭饱过后,老张照允浩的吩咐,将在中与锅仔安置在了最靠里的一间屋子,并由老张列尸阵保护,而允浩,则是一人静A坐在大堂,候着来人的大驾。
          三更敲过,大雨使得整个天空雾蒙蒙的,趁着夜半的灯光,更显诡秘。
          义庄的门,忽然被打开,风灌入大堂,刚好将两根巨大的蜡烛吹灭。
          蜡烛灭的一瞬间,允浩早已不在原来的位置,连那座椅,也已经消失,只是,那座椅,是真的消失了,连木屑都未剩下,整个化成了灰烬。
          允浩只觉两道冷风,一左一右,将他锁在其中,虽不见其人,却能肯定,两者均是绝顶高手,否则不可能连呼吸脉搏都隐去。
          允浩运气枯木功,整个人如一截枯木,没有半分气息,厅内一时陷入沉寂,只是,这沉寂压在人身上却不逊于千钧巨石,允浩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脊背已经被汗水浸透。
          天空一记闪电划过,允浩的瞳孔蓦地张大,气息一乱,那两只怪物(起码在允浩眼中,他们是十足的怪物)怪叫一声,手中的镰刀已然出招。
          鬼降!允浩头皮发麻,鬼门关竟然舍得派出如此难缠的东西来对付他,这两只鬼降,一看,便是由婴儿所制,腥红的瞳仁,表明这两只鬼降,实乃是鬼降之王——血鬼降。
          传说中这类鬼降是用婴儿活体制成,用血来做符咒,还得让婴儿在很长时间内存活,而成功制成的血鬼降,由于怨气积压,端的是厉害无比,以前只是听闻有这东西,如今这的遇上了,允浩也是一时无措。
          这两只鬼降,一着玄衣,一着白衫,长长地衣衫套在它们身上殊为可笑,但允浩却半点也笑不出,他知道,两只鬼降身上,都被人下了剧毒,连它们那怨毒的眼睛,都流露着要狠厉的光芒,倒像是活人一般。
          婴儿被人强行从母体内取出,放入装满了尸油的罐子达数月之久,焉能活命?尚未识人世便落得如此下场,心内怨气,该是何等深重?难怪连周遭的温度,都骤然变得冰凉。


          IP属地:四川9楼2014-05-19 14:00
          回复
            耳际蓦然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如雨打纱窗,时急时缓,允浩眼前有些恍惚,握着长剑的手也有些不稳。
            “迷魂计。”允浩曾从少主金俊秀处听闻此类阵法,乃是由一具傀儡杀手与一对黑白无常而成,傀儡杀手巧施乐音迷魂,而黑白无常伺机暗杀。
            允浩对于乐理乃是一窍不通,虽然金俊秀曾试图让名乐师授其音韵,但是允浩花了数月的功夫,却仍是难掌其要诀,无奈之下,只能放弃,没想到,对方竟然能抓住他这一死穴。
            又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允浩的肩胛骨,殷殷地流出暗红的血,镰刀锯齿划过的地方,一阵麻痒,耳际那敲击声,如同惊雷,震得他全身血液翻涌。
            “啧啧啧,我看,什么第一杀手,也不过如此嘛!”横梁上,悠闲地小鬼,口中嚼着一个桃子,嘟哝道。
            允浩耳边,除了真真梦魇般的回响,什么都入不了他的耳,那声音,如同古寺佛禅,却偏偏透着杀意,似入定的老僧,却又带着些诡谲。
            在中咬着桃子的嘴唇突然停下,借着闪电,他分明看到,允浩的右肩已然高高肿起,脸上,迷惑中又带着些惊疑。
            “锅仔师父,你说,他是怎么了?”在中不解地看向身边吞云吐雾的老头儿。
            “中毒,迷魂计,血鬼降。”锅仔把脸别向一边,不愿多言。
            “可有救?”在中继续道。
            “有救也不救,没事何必多费功夫。”锅仔吧嗒吧嗒地吸着旱烟,丝毫不理会在中的恳求。
            “真不救?”在中的声音蓦地下沉,手也伸入了怀中。
            “你。。。你要造反么?”锅仔的脸,瞬间变了颜色。
            “救,是,不,救?”在中齿缝中,挤出一丝假笑来。
            “不是老夫不救,这迷魂计乃是以太极八卦逆行,混以乐理而成,你师父我,对于乐理,可是一窍不通,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锅仔道。
            “乐理么,徒儿倒是知晓一二,不过,您不是赶尸人么,对于鬼降,应当有所听闻吧,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降服它们么?”
            “普通的符咒糯米黑狗血,对于血鬼降根本无能为力,而且,驾驭这血鬼降的人,怨气,可不比这两只黑白无常小,你没见那闪电都已经停了么?一个怨气能够感召天地的人,恐怕,郑允浩是在劫难逃了。”锅仔面有忧色。
            “得了吧你,臭老头儿,自个儿无能,光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在中正欲跳下去,助允浩一臂之力,手臂却忽然被锅仔制住。
            “我倒是曾听闻过一偏方,是否可行,还不得而知,你是否愿意一试?”锅仔目光悠远。
            “若能救人一命,又有何不可,徒儿但凭师父差遣。”在中稚嫩的面颊上豪气展露。
            在中按锅仔所述,取了一旁祭奠的白烛,运巧劲,置于大堂东,南,西,西北四位,锅仔以糯米撒与符纸,于斩妖剑上一抹,那符纸便带着火光,点燃了四根蜡烛,以纯阳破纯阴之卦象。
            在中听出,那敲击声,乃是名曲《孤儿怨》,每每响起时,总是跳过变徵与变宫,遂取了老张墙上的骨笛,交予锅仔,授之予指法,每到变宫与变徵时,在中便以清啸示意,锅仔则以内力与之相拼,那敲击声渐渐被锅仔打乱,两名鬼降脸上,略带疑惑,允浩的脸色,稍稍恢复正常,然半边身体,早已被毒药侵蚀地麻痹。
            在中知晓,若再纠缠下去,就算郑允浩不丧身于阵势中,也势必毒发身亡,遂发足运力,右手手指微屈,分扑两名鬼降督脉,他心知以自己毫无内力的三脚猫功夫,根本不可能伤了两只鬼降分毫,此举不过是声东击西罢了,待两只鬼降转身向他时,在中左手已经在允浩肩头轻轻一压,将手中的药粉压入允浩的伤口,而后,整个人,如同风中飘絮,飞离三丈,带着两只鬼降,于堂中乱转,将其引入锅仔布的九龙朝天阵中。
            允浩眼神一清,回过神来,念及方才那诡异的气氛,仍旧心有余悸,他音律上的缺憾,知晓那事儿的,整个骷髅派中,不过五人,少主金俊秀自然不可能出卖他,而剩下的,便只有四人:风行总管米寇,专司内务管理,云行总管维锋,专司查探,龙行总管斩月,专司暗杀,火行总管,专司刑罚。倘若真如他所想,这四人中有一个是叛徒。。。。。。。。。。。。。允浩嘴角是狠厉的杀意。
            “郑允浩,你小子甭发呆了,小爷快死了都!”在中一将鬼降引入阵中,便冲允浩喊道。
            允浩骤然回神,见两只鬼降于阵中乱窜,在中以一人之力运行阵势,力有未逮,两只鬼降几次都险些破阵而出,而锅仔,倾力对付那异响,也无余力能够相助,是以,允浩立时飞身而上,对于阵势,他倒是有些研究,这九龙朝天的阵势,乃是奇门八卦中较为凶险的一种阵势,一旦入阵,便是九死一生,阵中生门在北,但这生门之侧,却紧邻伤门与死门,更辅以天蓬与天心二星,实乃大凶的阵势,此时,允浩便是紧紧占据生门,将两鬼降,往伤门和死门紧逼。
            两鬼降且战且退,殷红的眼珠子此刻更是欲滴出血来,在中早已是热汗淋漓,但仍然脚踏八卦方位,丝毫不敢有半分散乱。
            允浩肩上的伤口经在中灵药后,虽然举手间仍少有阻滞,但大致无碍,出手快如闪电,一时间,与两只鬼降不分轩轾。
            “小娃儿靠边,待我锅王来收拾他们!”
            在中这次倒是听话地闪到了一旁,揣着手看锅仔耍把式似的,手中桃木剑挑起一张符咒,往糯米中一插,挑起一g米的同时,将右手中指咬破,涂于剑身,当堂舞起剑来,而那些蜡烛,便随着他剑尖所指,顺着两只鬼降的步伐,变换阵势,始终将两只鬼降困于凶门中。
            只是,没了那敲击声作引,两只鬼降如同失去了主心骨般,见人便打,打法端的是诡异,从洛阳七十二路梅花拳到游龙八卦掌,再到大小擒拿手,小小的婴儿,能将这纷繁的拳脚施展地毫无破绽,这两只鬼降,怕也非等闲之辈,只是不知那人,却为何突然放弃这两员大将。
            允浩衣袖一扬,暴雨梨花针激射而出,两只鬼降转身之际,已然入了死门,锅仔桃木剑一挑,两只蜡烛已经将鬼降退路封死。
            锅仔手臂暴长,扯下墙上明黄的八卦旗,催动剑诀,八卦旗如同一面棺材,将两只鬼降紧紧缠绕在内,锅仔左手端着乘着糯米的碗,右手桃木剑直插入碗底,桃木屑混着糯米洒向那八卦旗,沾染上鬼降的身体,发出哔哔啵啵的响声,听得几声惨叫,允浩趁虚而入,手中的锈剑,将两只鬼降穿成一串,粘稠的血液,不是瞬间喷发,却是如同山涧一般,缓缓流出,经年的死血,早已是浓黑状,看的在中心下作呕。
            两只血鬼降一死,锅仔再也承受不住,脚步踉跄地后退,喉头一甜,喷出一口血箭,在中忙上前,将他扶住。
            “把我的烟枪给我拿过来。”锅仔倚着在中,向允浩道。
            允浩恭谨地将烟枪呈上:“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要谢,就谢我这乖徒儿吧,若不是他,我老头子可是没打算出手的,这活儿毕竟是太耗费真力了,老头子我可还想多活几年的。”锅仔猛吸了两口旱烟,咳出两口淤血,又道,“只是,那傀儡杀手却给他逃脱了,不知何时又会卷土重来,你可得多加注意。”
            “是,前辈。”允浩双手抱拳。
            “老头子,怎么就俩小娃娃就累成这样了,连掌门人都如此不济,那日后咱御尸门还如何发扬光大法?”在中将锅仔平放在凳子上,埋怨道。
            “小娃儿真是,有你这么损师父的么?”锅仔气愤地给了在中一记猛敲。
            “师父,您当心把徒儿打痴了傻了,以后您可就得孤独终老了。”在中话里虽然不饶人,但手上,已经按上了锅仔的肩膀,触手凸出的骨骼让在中微微心疼,这老头子怎的都不晓得好生照顾自己,年纪一大把了这么瘦,若有个病痛什么的,哪里来的体力给他消耗啊。
            “怎么,心疼师父啦?若你小子少给师父我放巴豆,痒粉啥的,师父我至于如此累么?还差点让两个没见天的小鬼要了命去。”锅仔一句话说完,已经喘了三口气,在中心中有愧,一语不发。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行离开罢,这堂中如此大的动静,老张居然毫无反应,怕是已经遭了毒手。”
            “走?往哪走?现在外面正是暴雨,这地段四面都是高山,一个不小心遇上山崩,你还有小命在么?反正该来的迟早要来,索性以逸待劳。”锅仔命在中将他包袱中的招魂幡与犀角铜铃取出,又让允浩入了里屋,将老张存的一缸糯米搬了过来。
            举起手中的招魂幡,扬起铜铃,将尸阵召回。
            桃木制成的匕首,列成朱雀投江之阵势,允浩占据生门,在中在侧,照顾锅仔的同时,警惕周围的异动,而尸阵,则是列成了七星聚首之势,将在中与锅仔框护在内。
            此时已近卯时,屋外雨声渐止,再过不久,早市便将迎来第一拨汹涌的人潮,允浩肩上的伤口已经结了血痂,薄唇紧抿,在中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天微微亮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叫门声,三人交换了眼色,锅仔摇晃铜铃,差一尸卫前去开门,而在中,手中紧握着一粒药丸,蓄势待发。
            有些年头的木门,在开启的瞬间,发出沉闷的吱吱呀呀地响声,在见到那人脸的瞬间,在中手中的药丸,如同迅疾地袖箭,疾打那人面门,半路,药粉轰然裂开,原来那药的表层,不过是一层外壳,真正的杀招,乃是存于内部的药水中,此时,飞溅的药水,更是叫人防不胜防。
            “小心!”
            在中因这一声惊呼而怔住,原本要打出的子母离魂镖,却只能迅疾地收回,脚步仿佛被定住,无法移动分毫,张大的嘴,嗫嚅着,却仿佛被卡住,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颀长的身影,挡在了那人的身前,浓黑的药水尽数落在了允浩的脊背,屋内霎时弥漫着肌肉烧焦地味道。
            “您。。。怎的来了?”允浩忍下后背的疼痛,腿脚似乎一弯,却被那人及时扶住。


            IP属地:四川10楼2014-05-19 14:03
            回复
              “郑兄,你没事吧?”那人关切地道。
              “没事,让兄弟受惊,对不住了。”允浩直起身来。
              “郑允浩,你。。。你傻啊,怎么。。。不躲。。呢?”在中被允浩的眼神吓得,声音愈来愈小。
              “这位小兄弟,为何出手伤人?”扶着允浩的那人,眉目温婉,言语间,让人如沐春风。
              “谁说小爷的药是冲他去的,这不是防范歹人么。”在中快步上前,将解药递给允浩,却不敢去看那凌厉的眼神。
              “在下王诚焕,奉命前来接应郑兄,这位小兄弟怕是误会了。”那人扫掉桌上的障碍物,将允浩置于桌上,旋开瓶塞,沾了解药,细细地替允浩抹上,允浩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倒是在中在一旁看的直吸冷气,他自己的药,药性如何,当然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方才他使的那药,名为碾红尘,乃是专门研制用以行刑逼供,药效甚剧,普通人,哪怕沾上一星半点,亦是哭天抢地,叫苦不迭,在中此时,已将允浩奉若神明,承受能力如此之佳,在在中心里,也只有神明可堪比拟。
              那人速度倒也甚快,只是眨眼功夫,允浩已经穿好衣衫,起身,替那人搬了把凳子,口中说道:“王兄,请坐。”
              “请恕在下眼拙,不知这位王兄,是何方高人?”
              允浩因在中的谦恭有礼而失笑,心道,原来这小鬼在人前,还是有那么份大家子弟的样儿的,只是熟悉了后,就原形毕露了。
              “在下不才,在骷髅派中混了十年,才混了个小小香主的位子。”那人说着,却并未起身,在中却不以为忤,本来他也是不拘小节之人,此时,只道是那人旅途劳顿,若非得逼着人家打躬作揖的,反倒是显得自己失礼了。
              “香主?”在中眼珠子滴溜溜转动,又道,“香主手下,掌管多少人马?”
              “不过两千兄弟,都是大家看得起在下,才让在下当了这差事。”那人依旧笑得温文。
              “两千兄弟。”在中稍微一算,对眼前的人立马生出了崇敬之情,看这人不过弱冠,想不到却又如此本事,而自己堂堂御尸派大弟子,如今底下连个可以管教的师弟都没有,传出去简直是笑话。
              “不知少主有何要事,劳烦王兄通报。”允浩道。
              “依少主所言,那人此时,已到湘西,之前你所遇到的杀手,并非同一拨人,鬼门关再财大气粗,也不会拿自己手下的迷魂计当三流杀手来用,但该杀的人,依旧得杀,纵使他有三头六臂,少主也绝对相信你的身手,还有就是,少主担心你一人之力,若遇上了迷魂计无力对付,是以让在下从旁辅佐,不知郑兄意下如何?”王诚焕面色悠然,仿佛他此时,是在山间小筑,对着古书香茗,连那笑,都带着水墨画般的恬淡,而允浩,却是直立如松,在中完全相信,若此刻面前有一只苍蝇飞过,允浩绝对能一击必杀。
              “两位有何要事,待脱离了这虎口再说不迟,眼下,还是齐心对敌来得重要些。”一直未曾开口的锅仔,终于放下了烟枪,开了金口。
              “前辈说的是,不知前辈是何方高人,日后,在下也好上门答谢今日之恩。”王诚焕珠黑如漆,看向锅仔时,双目更是炯炯有神。
              “他啊,御尸门门主。”在中不顾锅仔突然被呛到般的干咳,刻意将御尸门三个字说的响亮无比。
              “御。。。御尸门?”王诚焕显然是被这忽然冒出的一个门派给弄得懵了,以骷髅派的实力,江湖上大大小小的门派尽在掌握,怎么却不知,这御尸门到底是哪方新秀。
              “不过是那臭小子威逼利诱乱叫的名号罢了,老头子我老烟枪一只,哪是什么高人,至于什么恩情,老头子此举,也只是为着保全自己和这个徒儿,就更谈不上了。”
              “什么威逼利诱,若非小爷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你那锅仔门,能上得了大雅之堂?”在中鄙夷地直视锅仔。
              “无论如何,天,终究是要亮了。”允浩蓦地冒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来,在中听得莫名,但看其他两人,却是了然地模样,欲出口的问题,也就留在了心头,省的在人前掉了价儿。
              “不知两位,有何打算?”王诚焕说着,却是望向破晓的天际。
              “人这辈子,吃穿不愁不就得了,哪需要打算什么,只要安全地把那富商的尸体送回湘西,我老头子这趟差事就算了了,至于我这徒儿么,是要自己去闯闯,还是跟着我老头子受罪,便看他怎么想了。”锅仔轻巧地将话茬抛给在中。
              “笑话,小爷当然是要闯荡江湖了,好歹在江湖上留下小爷的大名,好让那些后背的小子们都知道,小爷我是多么英明神武!”在中拍着胸口,大有豪气干云之势。
              王诚焕似乎也觉得在中十分有趣,盯着在中耀武扬威地模样,竟不可抑制地笑出声来,让允浩颇为惊诧,须知,此人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虽然他无时无刻都带着笑意,但那笑,毕竟是客套而疏离的,能像这般笑得开怀,就允浩所见,还是第一遭。
              在中凤目一横:“怎的?难道你不信小爷我有那本事?”
              王诚焕立刻摇头:“只有打从心底里相信的时候,才会会意地笑,不是么?”
              在中偏着脑袋一想,觉得颇有道理,也就不再过分深究,街面上渐渐地有附近的农家担着菜摆摊子,在中也估摸着,今日应该不会再有杀手来了,照着锅仔的吩咐,收了阵势,思忖片刻,又取出一颗晶莹剔透的药丸交予锅仔,王诚焕见到那药丸,眼前一亮,但是,那双眸子随即又恢复了淡定儒雅。
              “臭小子,你是不是又想用什么东西来害我?我老头子这次可决计不再上当了!”锅仔一怒,雪白的胡子便跟着飘,在中不懂,为何都是这般须发银白的模样,醉青峰的师傅是仙风道骨,而锅仔老头儿却仿佛是个无知顽童,当下嘲讽道:“害死了你,我作为你徒弟还得给你出棺材钱,小爷我可没那么多银子,用来花在你身上!”
              “前辈,若在下所测不差,这位小哥手中,乃是少林秘药之一:大还丹。”
              在中向王诚焕投以赞赏的眼神,转向锅仔时,又满是鄙视:“我说师父,您这一大把岁数都白活了,还不如王兄见多识广呢!”
              锅仔闷不吭声地,接过在中手中的药丸,那药丸殊为好用,入口即化,锅仔原本疲软的四肢,霎时变得灵活,整个人,亦是精力充沛,整个人似乎年轻了十岁,愈发显得精神矍铄。
              “乖徒儿孝心倒是不错,只是,你手中,怎会有这少林秘药?”锅仔边问,边暗自运力,让药效渗入五脏六腑。


              IP属地:四川11楼2014-05-19 14:07
              回复
                再想起昨夜,恍然如梦,若不是刘景逸此刻一脸地怏然,若非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少年,允浩还真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
                昨夜,允浩佯装被制,除了让刘景逸顺利救出夏悠然外,还有一事,便是要探探,究竟是谁,要取他与金俊秀的性命,之前在那义庄中,金俊秀说过,暗杀他的,并非鬼门关中人,那么,此次,是鬼门关,抑或另有其人,自然得探个清楚,身在江湖,若连自己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那便只有被人不知不觉干掉的命,而他一出刘府,已然感受到后面有人跟随,只是,直到在那段白瓷路上,当白瓷映出那人雪白的须发时,他才知道,那人竟是在中的师傅,锅仔,他本欲就此携金俊秀逃出,但尚未见到那幕后人,他只能按捺下心头的想法,放松四肢,任那些人将锅仔制住,随后,三人被关进了主室旁侧的一个小隔间,那隔间,其实并没有门,可以看见前方,而左右后三面,却无法看清,而这看似自由的隔间,却被人施了阵法——九连环。
                允浩初时,还能静静地呆着,等候那幕后主使露面,但是,自始至终,他却只能听到那声音,那声音,十分温和,温和的,仿佛是初春第一捧融化的水,即使是铁石心肠,也能被这一捧水给浇碎,而与那人对话的另一人,却声如洪钟,在斗室之内激起阵阵回响,可是,那如钟的声音,却始终无法盖过那如水的声音,可见那人之强。
                听到那声音,允浩也坐不住了,这九连环,乃是以九个阵势,环环相扣,一个不慎,便是陷入迷障,筋脉尽断而死,为了见那人庐山真面目,允浩自然是卯足了劲儿,不能有丝毫懈怠。
                待到他解到第五阵势时,便是在中等人闯入之际,黑暗中见到那一袭白影,允浩手势一顿,阵法已变,他急于冲出阵中帮助在中,却是欲速则不达,几次险险陷入迷障,幸而得锅仔从旁相助。
                待解到第七个阵势时,便是那群阴尸出动之时,在中除了轻功与毒药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功夫,而那些阴尸,本就是不畏惧毒药的怪物,在中要对付它们,更是难上加难,允浩心急如焚,奈何被困阵中,无法施以援手。
                好不容易跌跌撞撞地解开了第七个阵势,在中轻呼出的“冤魂招鬼”四字,却又让他好不容易稍微平静的心绪再起波澜,那冤鬼招魂,乃是允浩所遇阵势中,最为阴毒的一种,乃是借人的灵气,破阴尸的怨气,若那御阵之人稍有邪念,阴尸的怨气便会趁势反扑,到时候,布阵者便只有沦入魔道,成为半人半鬼之人,这种人,生死不由自主,就是请少林的方丈来做法也没用,根本无法遁入轮回,这阵势,他当时只是稍微给在中点拨了下,谁曾想,在中竟然敢拿自己的命来冒险。
                幸好那洪水及时冲入,否则,允浩不敢想象会成什么局面,只是他没想到,那东山的龙王庙,竟然处在那河的上游,整个龙王庙与墓室,乃是以水脉相连,而那龙王庙,头部及四周皆被镶嵌以千年寒铁,刘景逸等一入那门,便知有诈,只是,不待他有所动作,那门已然被封死,尽管老陈遵照在中的吩咐,安排部分人守在周围,以防万一,但这一招,却是始料末及,而最险的,还不是那寒铁,而是突然从地底冒出的阴爪子,这阴爪子的阴气,更衬得那铁笼般的龙王庙,宛如地狱一般,刘景逸看着那失去了头,兀自爬行的阴爪子,被埋了千年的尸体,由于埋在阴脉中,尸身不得腐烂,整个身体,蒙着一层蜡黄的尸油,刘景逸只觉胃液上涌,紧捂着胃才止住了上涌的胃液。
                跟随刘景逸进入龙王庙的,都是他身边的精锐,杀过的人,不说上千,起码也是数百,但看到这些个怪物,也是变了脸色,倒不是这些东西有多厉害,而是,这些阴爪子,原本乃是祭祀的奴隶,被人活生生的将整个颈椎骨扯出,灌以铅汁或水银,历时千年,阴毒无比,人一旦触上,立时中毒而死,曾有人在这龙王庙附近,发现有中毒而死的乡民,县官调查良久,却始终无法找出凶手,若非那县官后台够硬,只怕,又要被安上个办事不力的罪名了,若非此刻身处其中,他们也不会想到,竟是死人作祟。
                刘景逸曾在史书上见过,这阴爪子,穷其一生,都活在不见天日的环境中,它们最大的愿望,便是能找到他们的头颅,好通往往生,历代的统治者在进行活人祭祀时,必然会差风水师,逆转乾坤,将那些将死之人,困于阵中,让他们认为自己已然过了奈何桥,饮了孟婆汤,而使得他们产生错觉,即他们不是赴死,而是在前往轮回,而实际上,他们三魂中的两魂,七魄中的五魄,早就被风水师以秘术封存于脑颅中,颈椎骨被拔出的一刻,它们的灵魂便骤然分裂,而唇角,却还保持着迷幻中的微笑模样,让围观的百姓认为,那是神明接受祭品的暗示,从而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臣服于君王。
                统治者纵使不相信神明的存在,但为了笼络民心,活人祭却是必不可少,是以,千百年来,枉死者不在少数,这些阴爪子本来是被墓道的阵中,想来,是因为墓道被篡改,是以这些阴爪子才能重见天日,为害人间,只有当它们找到自己的头,三魂七魄重新归位,方能往生,而它们的头。。。。。。。。
                刘景逸紧皱眉头,这些阴爪子的头,早就被施法尽数毁掉,它们除了做墓道中的刽子手外,别无选择,而自己这一干人,指不定会被这些阴爪子当成是杀害它们的凶手,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手心渗出的汗,此时变得冰凉,眼看着那些爬行的怪物,刘景逸只恨自己一时不查,中了敌人的奸计,他早该想到,那些人既然利用他害金俊秀,自然懂得,最能保密的,只有死人,而夏悠然。。。。。。刘景逸万万不敢去想的一句话,此刻,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脑海中,夏悠然,只怕是,已经遇害了。
                “老爷,这龙王庙下面,好像是止井溪。”刘景逸身边的一人说道。
                “所以呢?”刘景逸缓缓拔出腰间的剑,问道。
                “能听到水声,说明,这水面离地很近,若我们能掘开泥土,便可自水道逃生。”那人道。
                刘景逸眸中寒光闪动,手上凝力,虚发一掌,将逼近的阴爪子扫开半丈,口中道:“我暂时抵挡住这些阴鬼,你们挖洞。”
                主子发话,众人哪敢不从,当下,众人齐心协力,刀尖枪戟齐上,毕竟都是精英,不多时,只听得水流声越来越大,轰隆一声,那最后的一层薄土竟被整个冲开,汹涌的水流霎时将离得最近的两人卷入洞口,剩余的人,环在刘景逸身侧,出手暂时抵挡住阴爪子,好让刘景逸先行离开,但刘景逸虽是年轻气盛,好歹也懂得情义二字,自然不肯抛下众人独自逃生,但眼见一两个武功稍弱的,不慎落入一众阴爪子手中,被活生生地扯碎,多年的兄弟,就这么惨死在自己眼前,刘景逸眼眶发红,目眦欲裂。
                “老爷,您若不走,兄弟们定是要陪着您与这群怪物斗到最后一刻的,您忍心见兄弟们都惨死在这里么?”
                刘景逸身子一震,这个道理他也明白,不过,危急关头,抛下自己的下属,那日后,要如何在众兄弟面前抬起头来?是以,他虽然脚步微微一乱,却马上调整心绪,凝神应对。
                但众人却没料到,那被挖开的一个洞口,却仿佛是嗜人的魔物般,忽的刮起一震飓风,将剩余的无论是人还是阴尸,都卷入了洞口,那些不幸在下坠途中与阴尸相接触的人,登时全身溃烂而死,而更多的人,却是随着那阴尸,一同被卷入了那洞下面湍急的河水中。
                正值梅雨季节,水流迅猛异常,饶是刘景逸这等傍着江水长大的凫水好手,在猝不及防地情况下,也是被灌了好几口水,脑子被那水流冲击的晕晕乎乎的,只能硬撑着一口气,任那水流将他往下游卷去,中途,不时地运力,劈开那些巨石,却不曾想到,不经意之间,竟随同那水流,到了在中等人进入的那墓室,当时,他只觉前方一个黑影,恐是那些未被水流冲走的阴尸,是以才发尽全力一击,没想到,歪打正着,却救了在中一干人的性命,倒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只是,自打回到府中,刘景逸整个人,便跟被掏空似的,坐在椅子上,不语,不动,不吃,不喝,就连寻找夏悠然的人,都是金俊秀替他派遣出去的,一面,是前往那朴家搜寻,另一面,则是前往那汉水县令家,另外,还差骷髅派在各地的势力帮助搜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看到他这副样子,金俊秀满腔怒火也不忍心向他发泄,只能让郑允浩做了被殃及的池鱼,金俊秀本是善泳者,郑允浩即使抛下他救金在中,他也不至于有如此火气,但,之前被引为至交的刘景逸背叛,心头正是郁闷,却又见一向忠心不二的得力部下为了救那金在中竟然舍弃了主子,就算他金俊秀再怎么大度,也无法忍受两个人的同时背弃,是以,他打定主意,日后,定要将这笔债好好讨回来,否则,他金俊秀的英明,岂不是就要被这两人毁尽了?


                IP属地:四川18楼2014-05-19 14:28
                回复
                  “再愧疚他都已经出手了,看他现在这副死样子,不原谅他我还不忍心了,真是,一辈子没这么窝囊过!”俊秀无力得看着刘景逸那呆滞的眼神,心里发誓,以后有机会一定要痛宰这小子一顿,否则,岂不是辱没了他锱铢必较的名号?
                  锅仔干咳一声,说道:“这事儿既然发生了,当下,要紧的是,该如何解决。”
                  老陈连声称是,锅仔吩咐准备些回煞之日所需的物品,末了,又取出一道令符,让老陈拆人往城东义庄去寻一个叫张乙的道士,让他帮忙将那富商的尸体送回其老家,好赶上吉时下葬。
                  赶尸这行,可是极重信誉的,中土人士皆信奉死者为大的道理,若是有个闪失,只怕自己晚节不保。如今这刘府的事加上在中的伤,起码得耽搁十天半月,到时,根本便来不及赶回湘西,幸而他老头子平素交友颇多,这关键时候,也好歹有个照应,锅仔稍觉放心。
                  老陈领命出去后,锅仔又仔细叮嘱了众人一些届时需要注意的事项,这里的人,看来都该是武林好手,当然,那朴无双除外,不过看那人猥索的模样,估计连鬼神都会敬而远之,量他也不会有何危险。锅仔嘱咐众人,若是懂龟息大法或枯木神功这类功夫,便可尽量隐藏自己的气息,那女鬼凭人之阳气识人,自然无法发现这类人的行踪,但若是无能者,谈及此,锅仔有意无意地瞥了朴无双一眼,那朴无双见终于有人注意到他了,立马抬头挺胸,十足的公鸡扮孔雀的派头,锅仔冷笑两声,让他到时准备好一根空心的长竹筒,好跟女鬼玩玩声东击西,朴无双满满的得意便因为这句话而蓦地瘪了下去。锅仔也不理他,好笑得收回目光,便自顾自地悠然品茶,那刘景逸是不顶事了,金俊秀作为他的挚交,只能像个忠仆般忙里忙外,省得他刘府便这般衰败下去,只是,这“忠仆”口中,却一刻不停得将刘景逸贬得猪狗不如,允浩作为金俊秀的心腹,自然也不能幸免于难,就连刚睡醒的米寇,也被强行拉着,协助老陈处理大小事务,忙得她脚不沾地,这样过了三日,米寇自然是花容憔悴,加之为在中施针祛毒,更是消耗甚重,眼见今晚便是夏悠然回煞的日子,米寇却累得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躺在太师椅上,任谁都拖不动,金俊秀无奈之下,只得安排她进厢房休息。而在中,经过几日的修整,好歹也能下床走动,昌珉听锅仔的吩咐,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旁,今日更是倍加小心。
                  此时刘府已然布置好一切,老陈差人将那日的房梁,铁索,秤砣等
                  搬回了刘府,金俊秀与郑允浩便按照当时的模样,将灵堂作了番精细的布置,刘景逸在接近傍晚时分时忽然清醒过来,拉着锅仔,让他施法,让自己与夏悠然结阴亲,锅仔原本便打算借此打散夏悠然的怨气,如今刘景逸开口,他自然不会拒绝。
                  是夜,月黑,风疾,刘府中武功稍弱的家丁已然被遣散,朴无双与在中被安置在锅仔布的阵中,昌珉仍不放心,坚持守在一旁,米寇曾说过,在中因服了她的血,三个月内,不可受阴尸之气入侵,否则,极有可能被尸毒迷了心智,为宵小所趁,是以,昌珉此刻,更是汗湿重衫,甚至不敢分心眨眼,惟恐变生肘腋,无法应对。
                  刘府的大门前,两只惨白色的灯笼,随着风左右摇摆,撞得灯笼内的烛火明明灭灭,更衬得灯笼上的两个大大的奠字诡谲迷离,守门的是两个护院,在江湖上,也算是颇有名气,此刻,竟也觉得有些发寒。
                  忽然,两人觉得脸上一痒,忍不住伸手往脸上一挠,触手之处湿热一片,鼻间,也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借着烛火一看,两人登时瞪大了眼珠子,看向对方,一看之下,面色却更为惊恐,指着对方的面容,哆嗦着双唇,竟无法说出半个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脸上的肉一片片有如刀削般下落,他们知道自己的脸,肯定也和对方一样,正一步步朝着骷髅的方向变化,他们甚至能感受到那冰凉的刀刃划破肌肤留下的刺骨的寒意,他们生平杀人无数,如今,却只能任人宰割,全身上下,筛糠似的,不住得颤抖,双腿发软,几乎支撑不住全身的重量。
                  两人的眼底映出对方的影子,面部渐渐浮现出沾着丝丝缕缕肉沫的白骨,骨头越来越白,到最后,居然染上了碧绿的荧光,整个头颅如萤火虫的尾部,将两只白色的灯笼映成了惨碧色,白色的灯笼被两道劲力冲击得一晃,烛火暗了一瞬,随即,便又燃起,发出啪啪的声响,只是,那发出的火光,却由之前的昏黄惨淡骤然变为猩红色,再看那灯笼,分明已是红得发黑,而原本的两个护院,早已倒地而殁,尸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只消片刻,那最后的一丝血肉,也被吸食殆尽,现出数百只大小如蚁的飞虫,那些飞虫虽小,却长着人的五官,更令人称奇的是,那五官比例恰到好处,没一张脸放大成正常女子的比例来看,都绝对堪称绝色,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近几年江湖上消失的美人,是否都被人以阴毒的手法,炼成了这妖蛾子。
                  那些蛾子一个振翅,便向院内飞去,那空空的大门口,一双红色绣花鞋施施然
                  出现,莲步轻移,女子伸出青葱素手拢了拢垂到眉前的发丝,那腥红的眸孔,便显露出来,那眸底满是怨忿,虽然,那点了朱砂的唇,上扬成一个微笑的弧度,但借着红光,仍可看出,嘴角拉扯的痕迹,女子的手,抚上灯笼,却穿灯而过,那火于她,没有半分热度可言。
                  一阵风穿堂而过,那女子的身子,便如山间零落的一抹残红,被那风卷入了内堂,只剩门口的两只灯笼,被风刮落在地,兀自燃为灰烬。
                  她轻轻抿唇,整个人,便又像待嫁的娇娘,透出满满的羞涩来,少女初长成的风韵,让迎面而来的两个护院一愣,这一愣之下,
                  手中紧握的八卦盘便骤然被一股劲风刮落,两名护院只觉如兰的香味在鼻间扫过,而后,两人脑中便各自浮现出一幅美艳的图景来,糟糠之妻早已被他们放诸脑后,作为男人,若有那权力夜夜笙歌,谁又愿意渫血江湖?
                  女鬼掩了朱唇,笑得娇娇俏俏,如调皮的孩童,
                  盯着自己最喜爱的玩物般,猩红的唇,舔舐着如血的指甲,泛着红光的眸子,满意地看着两位护院的眼神,逐渐变得一半迷离,一半陶醉。“温柔乡,英雄冢,多情尚且空余恨,此番糜烂为哪般?”女鬼吃吃笑开,红袖拂过两人的面颊,那两人的脸,便似乎是染上了那罗袖
                  的色泽,又如同醉酒的莽汉,竟然耍起了醉拳,只是,却仿佛又醉过头了,该踏离位的,偏便踏成了坎位,该走震位的,却又有到了离位,两人打得跌跌撞撞,由于相隔太近,那十足的劲力便不时得扑打到对方身上,激荡起阵阵血腥,然而,两人却浑然未觉,
                  还道是那倾国倾城的姑娘呈上的带着血腥的牛肉,面上,犹挂着深深的笑。又过半刻,女子依然含笑,但是,两名护卫脸上的笑意,却忽然不见了,不只是脸上的笑意不见了,甚至那两张脸,已经不能称之为脸,而是被一个凹陷的大坑所替代,若是一个人,
                  连脸都没有了,你还能看出他脸上的笑意,那只能证明,足下功力委实可叹,然,那女鬼确实看见,两名男子在笑,在他们倒地的一瞬,两名护院那各自挨了对方一记七伤拳的脸,却扭曲成一个微笑的弧度,似在交待,他们死得其所,死得心甘情愿,而后,他们的两只右耳忽然从衔接处裂开,而后,那些飞蛾,便抬着两只耳朵飞到女鬼面前,女鬼十指一张,凝成实体,将两只耳朵拎住,似赏玩精美饰物般,温柔地注视它们半晌,然后,温柔地将它们挨个儿放入口中,妖蛾子欣喜地听着那脆骨在女鬼齿间磨擦的脆响,脸上,尽是崇拜的光芒,在它们眼力,那女鬼此刻享受的表情,即是对它们最高的奖赏,而女鬼齿缝中流出的声音,便是它们耳中的天籁,你在它们面前弹奏高山流水,弹奏秦王破阵,决对换不来它们的半点反映,但你若如那女鬼般,将人耳朵咬得咯嘣咯嘣响,说不定,他们也会将你奉若神明,当然,那也是说不定的,所以,自然无人敢贸然尝试,毕竟谁都不想,自己大嚼特嚼之后,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的耳朵没了,继而推算出,方才那口中嚼着的的东西,就是自己的耳朵。那些妖蛾子自然不会希冀人能理解它们的行为,毕竟在它们眼中,这也叫曲高和寡。
                  夜,愈发黑了,锅仔烟枪中的烟丝早已燃尽,但他依然叼着它,堂屋中,刘景逸安然地盘腿坐在蒲团上,金俊秀,郑允浩各持一招魂铃站于其左右,老陈率十二名好手按锅仔的吩咐,据守各方,锅仔耳朵一动,听得那声音渐渐近了,饮了口碗中的血酒,喷于桃木剑上,
                  桃木剑遇血,银光乍现,将堂屋照得透亮,然而,却只是照亮那屋子罢了,屋外依旧是浓得化不开的黑,那道门槛,便成了黑暗与光明的分界线,只一步之隔,便能决定这些人,是留于阳世,感受万千芳华,还是堕入万劫不复之境。锅仔口令一起,允浩手中金芒一闪而逝,金针已封住刘景逸的灵台血,刘景逸身子随着那金针一震,继而归于平静,锅仔手腕一转,桃木剑在糯米中一挑,而后,锅仔咬破左手中指,在一张明黄的纸上印下血咒,将其附与剑尖,那糯米立时顺着血迹,粘成一片,隐约可见,是个隶书的灵字,锅仔长手轻扬,那符便如离弦的剑,缠上只余针头的金针,刘景逸全身无意识地震颤,整张脸霎时变成青灰色,口中呓呓哦哦地低吟着旁人听不懂的调子,鲜血,便顺着那一开一阖的唇角滴落,染红了前胸。
                  “住手!” 一声凄厉的尖叫让锅仔催动符咒的动作一滞,弥漫着血腥味的劲风随即灌入堂中,吹得灵堂内的白幡不住得摇晃,那风势却并未减弱,反而有愈刮愈烈之意,锅仔等人只得使出千斤坠,铁布衫,一来是防止被风刮得移了位,二来,是防止被刮落的器物打晕,他知道,那女鬼妄图以劲风打乱阵势,好趁虚而入,是以,更以传音入密告诫众人,刘景逸魂魄未被引出之前,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事关自己的小命,众人自然不敢不从,虽然早已被四下飞散的物什打得鼻青脸肿,就算是他们的亲娘也认不出他们来,但却依旧死死地守住自己的方位,不敢为了避开一击而移动半分,女鬼见阵势久攻不破,而三更的更声已过,心下焦急,原本艳绝的脸,此刻发起狠来,却是扭曲到了极致,那猩红的指甲更是在瞬间暴涨数寸,青灰色的颈子一伸,三声尖啸便划破了寂寂长空,十二名护院中较弱的一个,登时了帐,身子尚自抽搐,阵势少了一人,立马破绽百出,锅仔不禁深感后悔,早知如此,便不用这往生阵了,此阵若是由功力相当的高手镇守,自然威力无穷,但是由于此阵极为霸道,向来是只能成功,不许失败,若阵中一人有何闪失,而又无后继之力,此阵,便彻底废了,如今,锅仔,郑允浩,金俊秀三人皆分身乏术,只能眼看着女鬼携着一众妖蛾子闯入,心中暗暗叫苦,忽而,一道白光闪过,原本的破绽登时消匿,那白影功力煞是强悍,但锅仔与郑允浩却齐齐变了脸色,疾道:“沈昌珉,你不守着你师兄,出来做什么?”


                  IP属地:四川23楼2014-05-19 14:42
                  回复
                    “咳咳,那个,那些杀手是冲你来的?”在中瞥见朴无双涨红的脸,心中下发虚,忙岔开话题。
                    朴无双埋着头双手握拳,又缓缓松开,最后,只能摇头道:“我也不知,那些人的目标,到底是你,还是我。”
                    “我?”在中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笑话,“我一无名小卒,何德何能,居然让他们如此挂怀?”
                    “日后,或许你会懂得,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永远别懂,毕竟你还太小了!”
                    “看你这模样,也不见得比小爷我年长多少,怎的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在中最不喜被人看轻,遂出口反驳。
                    “你行走江湖时间太短,尚不识人间险恶,当年,施晨可是五岁便在江湖上斩露头角了,但她也是历时多年,那潜能才被彻底激发,饶是如此,最终,也是被魔性反嗜,红颜早逝。所以,我更希望你做一个普通人,有时候,柴米油盐远比叱咤风云更为幸福。”朴无双说到此处,那狭长的凤目中竟带着些许感伤。
                    “那是因为你身处高位,所以才能站着说话不腰疼。等到小爷我也像你这般无所不能的时候,或许就能体会到你现在的心境了。”在中不以为然。
                    “若你定要走那条路,我自然不会反对。其实我方才所述,也不过是道听途说,其实我时常想,若我能早生个二三十年,说不定,就能看到,江湖第一美人施晨只手翻天的飒爽英姿了。”朴无双不无遗憾地感叹、
                    “得了吧!你不过就是个大色鬼,意图对人家不轨,谱一段郎才女貌的传奇罢了。看你这色眯眯的模样我就知道,没安好心。”在中翻个白眼,将朴无双丢在一旁,转身改良之前布好的机关。
                    “原来我的企图表现得那么明显?”朴无双摸摸下颌,挫败地问道。
                    “十分明显!”在中肯定地回道,“但依你所言,施晨被魔性反嗜,那又是怎么回事?还有,我与施晨有九成像,难道,她是我娘亲?”
                    “照你胸前的胎记而言,恐怕,是的,不过,那胎记亦福亦祸,你要切记,不可轻易示人!”
                    在中被朴无双一本正经的神情唬得一愣一愣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左胸,但脑中一道光闪过,在中惊得跳起:“你怎么知道施晨的左胸有胎记,难道你看过?”
                    “我没见过,但百晓生的人物簿上却有详细的记载,若你想了解更多,去湘西后,大可去找熙儿,借她的人物簿看看,她应该不会拒绝你的。”
                    “何以见得她不会拒绝?”在中不解。
                    “就凭你这张脸,她绝对将你奉为上宾。”朴无双肯定地说道。
                    在中摸摸自己的脸,又小小地得意开来,原来长得英俊潇洒还有这好处,那以后是不是只要勾勾手指,就能扬名立万呢?
                    在中正憧憬着,却被朴无双一指点醒抬眼便见朴无双那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立刻从幻想中清醒过来。
                    朴无双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记住,今日的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切不可道予他人,恐多生事端。”
                    在中邪魅地笑笑,说道:“师父为尊嘛!要徒儿我保密又有何难,只是,徒儿我才艺浅薄,又胆小如鼠,万一哪天不幸被人逮住了,这利诱么,徒儿自信定力胜于常人,自是不怕,但如果敌人来个威逼,只怕徒儿胆儿一哆嗦,就把师父你给卖了⋯⋯”在中说罢,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朴无双,如同一个守财奴盯着自己的南海明珠,两眼放光。
                    朴无双便在这眼神的注视下华丽丽得打了个冷颤,半晌,只得应道:“也罢,反正这师徒的名分都有了,教你几招也无甚大碍。你如今经脉未愈,刚猛的招数自然不能学,我今日只教你三招⋯⋯”
                    “什么?小爷辛辛苦苦替你保守秘密,你才三招,就想打发小爷?
                    你以为是醉清峰上那酒鬼嫁女儿啊?几个破铜镯子就能打发⋯⋯”
                    朴无双也不恼,只等在中词穷后方道:“虽只是三招,却进可攻,退可守,若你能领会要旨,普通的二流杀手,根本不在话下。”
                    在中却不以为然:“笑话,就凭小爷绝世的轻功与施毒手法,本来便无需惧怕那些二流小贼。”
                    “若你不愿学,我自然也不勉强,反正要一个人缄口的方式有很多种,而最有效的一种么⋯⋯”朴无双看着他自己的一双手,他的手,白净,修长,若非虎口处的薄茧提醒着这是个练武之人,只怕每个最初见到这双手的人,都会以为手的主人乃是一弱质书生,不过,在中此时,却是惊得后退几步,后退的瞬间,他手中,已然持了至少五种毒药,若朴无双有何异动,定是尸骨无存。朴无双见状,无奈地笑道:“放心,这一生,我决不对你出手。不过,武学之事,欲速则不达,待你领会透这三招后,我再授你其他可好?”
                    “那感情好,现在便教!”在中示意朴无双示范。
                    “现在,怕是教不了了,今晚,这刘府还真是热闹。”朴无双凝立不动,但衣袂却飒飒作响,在中耳目虽不及朴无双,但也明白,又有强敌进犯,锅仔的阵势毕竟不可久恃,而且如今,大堂内也是情况不明,锅仔让离忧等人五更后,才能启动他设在门口的阵势,在此之前,他只能自求多福了。
                    在中瞥见门口那凌乱的身影,两腿有些发软,照着锅仔的吩咐,取了根事前准备的空心竹竿,借竹竿呼吸,朴无双亦发现,这一批,乃是冥尸杀手,不禁暗叹自己真是时运不济。
                    “能自保吗?”朴无双问。
                    “能逃。”在中答。
                    “能逃就好。”朴无双似是自语。
                    冥尸杀手仍徘徊在屋外,看情形,应该是在寻阵势的突破口,经过在中一番改良后,先前两批杀手造成的损坏已经消匿,阵势更显精良,但冥尸杀手,亦是长期浸淫阵法,发现
                    此阵的破绽,不过是时间问题。


                    IP属地:四川25楼2014-05-19 14:48
                    回复
                      米蔻身为骷髅派风行总管,万人之上的人物,几时受过这等屈辱,但金俊秀与郑允浩一直在一旁向她使眼色,加之她早对神医紫宁的怪脾气有所耳闻,当下,也不得不将心头的愤懑强行压下,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女子复仇,自然也不急于一时。
                      当下,米蔻迈着步子,款款而出,金俊秀与老陈见势不妙,借口处理府中事务,拔脚开溜。锅仔忽然想到,富商尸体被接走了,但是他那些尸体宝贝还没好好安顿,不知道放在其他人手里会不会有问题,也立马离开,只剩下郑允浩,沈昌珉,朴无双与离忧四人,郑允浩大风大浪见惯了,此刻倒是镇定,沈昌珉对于紫宁的脾气,可以说是十分了解,知道这神医刀子嘴豆腐心,也不甚在意,反倒是离忧与朴无双,一个因为是紫宁下属,言语间不敢稍有逾越,另一个看起来就是没见过大场面的模样,畏首畏尾,但却就是让人无法忽视他,这两人此时如履薄冰,生怕下一秒神医的火药桶便落到他们头上。
                      紫宁不满地看着离开的米蔻,满脸的不屑:“一个女人,长得祸水就罢了,举止间还这么风骚,看上去就是祸国殃民的样儿!”
                      米蔻身形一顿,听完紫宁的话后,腰肢扭得更是欢快,伸手撩着发丝的动作更为风情,看得朴无双那双眼珠子都快落下来了。
                      “臭小子,要你看,那种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随着那一声训斥,朴无双觉得眼皮一凉,睁眼一看,两只银针尚插在他上眼皮上不住的晃动,心惊胆颤地拔下两只银针,朴无双心中暗道:这神医果然如传说中一般,一副怪脾气,容不得任何女人在她面前晃,看来以后的日子,有得闹喽!”
                      “再看信不信我废了你一双招子?”紫宁对着朴无双,咬牙切齿地吼道。
                      朴无双下意识地护住双目:“神医,小人再也不敢了!”
                      紫宁收回泛着寒光的右手,嗤笑一声:“女人啊,没一个是好东西,劝你不要沉迷其中,免得被人杀了,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是,是,是,神医说得是。”朴无双打躬作揖,转而却小声嘀咕,”难道神医是男扮女装?”
                      “你找死!”紫宁清叱一声,手中的银针已经没入朴无双的痛穴,朴无双痛的呼天抢地,眼白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离忧,把那没用的小子抬下去,医不好就直接丢荒郊野岭喂狼,这种色坯子,少一个就少个祸害!”紫宁竟看也不看朴无双一眼,而是自顾自地取出一粒大还丹,放入在中喉中。
                      离忧领命,认命地唤来两个小厮将朴无双扶下去,不过是被点痛穴,解穴便好,但是看来,宗主看这小子十分碍眼,竟然希望这个小子会不治身亡。
                      离忧无意间瞥瞥朴无双的脸,心道:这男子晕过去的时候,倒还有几分书生的风范,只是不知为何醒着的时候,就愣是一脸窝囊相,真是可惜了这副好皮囊。
                      沈昌珉与郑允浩眼里却仿佛看不见那朴无双一般,刻意地忽视他那晕厥过去的傻样儿,至少朴无双在他们眼里,没有看第二眼的必要,甚至,如果可能,他们根本不愿去看那第一眼。
                      “沈公子,你与那朴无双,是如何认识的?”允浩以传音入密问道。
                      “那小子当初在街头快被人打死了,衣衫褴褛,一副可怜样儿,我看不下去,就顺手捞了他一把,结果就被他黏上了,听说我是要去湘西,就一直赖着,赶都赶不走,一路上这小子见了女人就迈不动步子,见了赌坊就两眼放光,若不是想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早撂下他不管了。”
                      “现在,你后悔救他吗?”郑允浩看似无意地问道。
                      “其实这小子除了贪财好色,有些胆小怕事外,也无什毛病,即使知道他讨厌,但若要我看着他被人打死,还是心有不忍。”
                      “所以,就算一切重来,你依旧会救他?”
                      “不错,师父常教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那朴无双是缘于何事被打?”
                      “顺了一位员外的钱袋,所以被人围殴。”
                      “那他跟着你,倒是转性了嘛,竟然没有偷了你的银子落跑。”郑允浩唇角牵出一抹淡淡的笑。
                      “那是因为我那时比他还穷,所有的银子,都用来救济路上看见的乞丐了,每到一处,都是靠着师父那些老友的接济才能继续前行,更何况,我救了他,他总不至于以怨报德罢。”沈昌珉亦是淡淡地笑。
                      “这样看来,那朴无双也并非一无是处。”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一无是处,故而才有天生我材必有用一说。”
                      “你们俩,如果要继续闲聊,就给姑奶奶我滚出去!”
                      沈昌珉与郑允浩脑袋一侧,银针便贴着两人的侧脸飞过。
                      “神医有何吩咐?”郑允浩与沈昌珉恭敬地道。
                      “如果你们不想我的宝贝徒弟死,就快些过来,这娃娃体质过弱,刚好你们俩看起来内功还不错,所以,只借你们内力来用用。”紫宁灿然笑道。
                      如果这神医治病有她认徒弟的速度快就好了。
                      沈昌珉与郑允浩悄然喟叹,却听话地往床边挪过去,在中乃是金俊秀看上,招入门下的人才,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于骷髅派而言,是莫大的损失,所以,郑允浩自然不会放任不理,而金在中作为沈昌珉的师兄,两人打小一起长大,沈昌珉当然不会有任何怨言。


                      IP属地:四川28楼2014-05-19 15:01
                      回复
                        “锅仔师父,难道你还懂狐狸的语言?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在中琢磨着,自己是否可以再学一门绝技,却见锅仔摇摇头:“我不会狐狸的语言,但你也不用操心,这小狐狸恁地聪明,师父我自然有法子和它交流。”
                        “你们爱交流就交流去吧,小爷我是没什么意见了。”在中见小狐狸的小碗空了,又夹了好几块鸡肉给它,摸摸它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中笑颜灿然。
                        饭后,一行人往约定的地点长沙行去,锅仔抱着被紫宁洗得干干净净的小狐狸走在前面,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在中招呼允浩驱马赶上锅仔,但是锅仔似乎有意无意地拉开与其他人的距离,紧赶慢赶,总是差着几分,纵使允浩内力深厚,亦无法得知他们到底在谈论何事,在中啃着手指,不满地盯着锅仔那佝偻的后背,仿佛要将它生生盯穿似的。
                        待到两人赶上锅仔时,一人一狐的交流早已结束,在中瞧着小狐狸伏在锅仔肩头一脸安乐,看不出有何异样,狐疑地看着允浩,后者却是莫不关心,在中知道问锅仔也没用,只能强压下心头的好奇,装作看四周的风景。
                        连日来,倒没什么大事,一些二三流的杀手,也被锅仔允浩轻松解决,只是这么一来,几人倒疑惑了,允浩以为是鬼门关又有何阴谋,而朴无双则在揣测,这是否是骷髅派的疑兵之计,紫宁等人却担心,那些人是否是冲着在中来的,临近长沙,几人面上虽轻松,但心弦却越绷越紧,唯恐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只是,在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时候,在中却依旧玩得没心没肺,小狐狸伤势痊愈后,在中便将它要了回来。此时,长沙街头,在中一袭白衣,肩上趴着一只乖巧的小白狐,引得路人频频回首。
                        允浩等人知道在中此时情况特殊,怕有人趁乱对在中不利,遂围在他身侧,将他保护在内。忽然,街头传来马鸣声,在中一回首,便见一队人打马急驰而来,为首的两个少年更是意气风发,身后的汉子仗着主子威名,亦是夹紧了马腹,哪管街头的小百姓们如何惊慌失措,转眼间,那马儿已然到了眼前,马上的少年见了在中,两眼发直,缰绳一勒,那马前蹄高举,在中惊吓之下,竟然忘了躲闪,眼看那马蹄便要落在身上,幸而允浩眼明手快,一个健步,将他拉至一旁,否则,肯定得落得个血溅街头的下场。
                        “这位少爷,骑马上路,可得看着点儿,否则马受惊了,受苦的,可不止这些个平头百姓啊!”允浩对着马上的少年,扬眉笑得客气。
                        允浩话音一落,那少年的马儿,突然中邪般轰然倒地,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好在那少年有些武功底子,马倒地的一瞬,他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地落在地面。
                        “好大的胆子,你知道你面前的是谁嘛!竟然敢对我们少爷的坐骑出手!”一个虬须汉子拔刀一吼,那马上的汉子们纷纷亮出兵器,作势要砍。
                        “且慢!”那少年长臂一挥,马上的汉子们原也是充充门面,耍耍威风罢了,如今主子给个台阶,自然便顺着下了,允浩一手护着在中,另一只手虽是负在身后,却有意无意地抚着剑鞘,那少年看在眼里,傲然一笑:“兄台好身手,不知兄台是何方高人,留下个万儿来,小弟他日也好登门拜访。”
                        “这位兄弟客气了,区区一介武夫,不值得兄弟挂怀。”允浩不喜少年那目中无人的品性,淡淡地道。”
                        “兄弟初到鄙邑,小弟作为东道,也想略尽地主之谊,小弟金不换,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你我二人萍水相逢,无功不受禄,还是尽早分道扬镳为上,告辞了。”允浩心知那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自然出言拒绝,几人白了那少年一眼,在中肩头的小狐狸,那小脸上也是看好戏的模样。锅仔清咳两声,那小狐狸立刻东瞧瞧,西看看,那小爪子挠着脸儿,十分无辜。
                        待到几人走远了,那金不换脸上的高傲霎时消失无踪,转而为三分调皮七分无奈替代,金不换对着马上的少年摆出个苦脸:“小瑶瑶,你看我们少主啊!自己跑去逍遥快活,这得罪人的活儿就交给我们,唔⋯现在马儿也没了,小瑶瑶,你的马借我一半行不行?”
                        “笑话!我南宫瑶的马儿岂是你想骑就能骑的?没马就走路好了,几步路,我就不信能把你累死!”那名唤南宫瑶的少年睨了金不换一眼,冷声道。
                        “唔~小瑶瑶好狠心,好歹咱俩是青梅竹马,而且还是少主的左膀右臂,少主都说了,两只手要齐心协力才能⋯可是现在⋯”金不换边说边偷瞟着南宫瑶,见他脸色发黑,忙打住话头。
                        “老子跟随少主多年,几时跟你青梅竹马来着?没脸没皮的家伙,看打!”
                        马上的汉子们见俩少年刀来剑往地打得热闹,也不劝解,更不会蠢到上前帮忙,毕竟南宫和金两大世家可是主子四大护法中较为强盛的两支,这南宫瑶与金不换均是两家青年才俊中的翘楚,且两人这么多年来一直这般打打闹闹的,感情也没见有半点疏离,这南宫瑶也只有在被金不换惹急了的时候,才会流露出一星半点儿女儿家该有的姿态来,反正他们无论帮谁都会落得个吃力不讨好的下场,索性揣着手看好戏,若是获胜的主子心情一好,说不定他们还能获得些打赏,当然,一般情况下,都是瑶主子获胜,毕竟金主子要掳获美人芳心也是需要付出些代价的,否则,他们这些个弟兄不知哪辈子才有机会看到他们的金主子鼻青脸肿还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在中虽被允浩拉着离开,但其实他倒是很想会会那个金不换的,高傲的人肯定会有值得他骄傲的资本,朴无双教他的那两招,他还没找活人试过,那个金不换,看起来像是试招的不二人选,反正到时候打不过他还可以用毒,毒不死他还可以三十六计的上上计,拔脚开溜。
                        “不要招惹那个金不换,强龙不压地头蛇。”
                        “唉!为什么小爷我的心事总是能轻易被人看穿,你也是,米蔻也是?”在中凝视着允浩,挫败地苦叹。
                        “那是因为你历练太少,在某些方面如同白纸一般,虽然你很聪明,但是有心人只要观察得稍微仔细些,你的心事,又怎么可能藏得住。”允浩见在中一脸灰心,又道,“日后你跟着我混的时间长了,自然能够隐藏好自己的心绪,初出茅庐的小鬼,总是要被骗个几回,才能知道,什么叫防人之心不可无。”
                        “那你呢?你刚出道的时候也被骗过吗?”在中不可否认,他对于允浩的过去非常好奇。
                        “当然,你要听?”允浩说着,云淡风清的,在中点点头。
                        允浩望向远方,目光茫远,薄薄的唇轻轻歙动,吐出一段早已被记忆的烟尘淹没的往事。


                        IP属地:四川33楼2014-05-19 15:12
                        回复
                          朴无双只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装傻充愣 无懈可击,趁着离席的空当,塞了纸条给在中,约定三更在后山见面,在中当然明白朴无双所为何事,嘻笑着揣进衣袖,离席将下午采购的东西一股脑儿拿出来,给锅仔的新衣新鞋,给紫宁的簪子,给米蔻的玉镯,给昌珉的剑穗 给金俊秀的一把匕首,就连小狐狸,都得了一串粉色的小铃铛,挂在颈子上叮当作响,只是⋯⋯
                          “怎么都是给我们的,你和郑公子的呢?”锅仔明知故问。
                          “我们的?我们的都吃了,对,都吃了。”在中打马虎眼。“锅仔前辈,没见人家都挂着呢,看来明朗得挺快的嘛!”
                          众人随着紫宁的视线看去,才发现允浩与在中腰间各有一环佩,细看之下,两人的环佩中间,都有一只金线镶边的凤鸟,紫宁看着羞赧的两人,羡慕得不得了, 忍不住由偷偷瞅了瞅朴无双,这一切,自然落在了其他人的眼中,只是大家知道神医面子薄,没有戳破罢了。
                          在中借口如厕,逃离这尴尬的局面,路过柴房时,顺手将纸条揉成一团,扔了进去,只能想着三更与朴无双见面 这事儿,来淡去自己脸上的潮红,没想到,从茅房出来,又刚好撞见进内堂的允浩,在中傻傻一笑,飞速逃开,允浩看着在中离去的背影,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夜色沉闷,伏旱的天气,让人辗转难眠,尤其是紫宁, 今夜的她,显得异常兴奋,不止是因为发现了朴无双的真实身份,早该想到的,朴无双,这不是取了他的姓与在江湖上的名号么?紫宁暗骂自己愚昧,不过,却并未细想为何那两人称朴无双为少主,但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方才 她竟然收到无双公子的暗箭传书,约她二更在后山见面,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的事,想也知道是什么,紫宁一想到此处,便忍不住唇角上扬
                          好不容易挨到一更的更声敲过,紫宁心下忐忑,双手绞着衣袂,心中早已人神交战 千百回,思忖着,自己是不是该早些去,可是,每当要起身时,她又沉下心来提醒自己,作为女子该有的矜持,若去地太早,反而显得自己太过心急,千转百回,不知不觉又过了大半个时辰,这才急急赶往后山。喧嚣了整日的蝉已然岑寂,空旷的后山,只是偶尔传来夜猫子孤寂饿鸣叫,然而这一切在紫宁听来,都有如天籁。
                          林间的宿鸟因了她的疾行而被惊起,但她丝毫不在意自己扰了谁的清梦,如今,她整颗心都只记挂着那个无双 公子,朴有天。
                          后山不似城里那般闷热,阵阵山风袭来,带着林间不知名野花的香味,让她不禁有要和朴无双私奔的错觉,仿佛那些古书里,书生与贵族小姐便是这般私定终身的,她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但还是忍不住要去想象,还差一刻到二更,她不着急,她相信朴无双不会失约。可是,古书里的情郎不是都会提前到么?难道朴无双要拒绝她的一片痴心?毕竟她今日表现得太过明显,他不忍心当着众人的面拒绝她,所以才单独和她谈?这样一想,她又有些绝望,少女情怀,这起起伏伏的心续,纵是神医,也是无法配制出合理的药石。
                          林间忽然起了鸟鸣声,但沉浸在自己想象中的紫宁却浑然不觉。
                          寒光蓦地闪过,紫宁下意识地侧身,薄如蝉翼的剑刃 划破夜风的声音让她骤然清醒,朴无双要杀她灭口!她想过朴无双接受她,想过朴无双拒绝她,却从未想过,朴无双会对她下杀手!这个念头一起,她的心,霎时凉了一半。
                          身形甫动,金针激射而出, 电光火石之间她已看见,对方有三人,一个使剑,一个使绳镖,一个使长枪,紫宁只有为数不多的针和毒药。
                          朴无双要杀她,自然不会告诉她是为什么,可是,她还是想问个明白,没有人愿意做糊涂鬼,起码紫宁不愿意。 “你们少主为何要置我于死地?我已经答应为他身份保密了,他为何还要这样对我?”
                          和预料中的一样,除了更加猛烈的攻势外,没有回答。她怎么忘了!能被人称作少主,就证明了这无双公子就是鬼门关少主朴有天,连百晓生都不知道的秘密,却被她撞见了,难怪他要杀她灭口!朴有天,不愧是鬼门关少主,行事果然果决狠辣。
                          紫宁苦笑, 暗器打长不打短,毒药,却是近身更为有利,所以,在对方迫近自己五尺的时候,紫宁理所当然地选择了毒药。
                          山风乱拂,对于毒药的扩散是极为有利的,紫宁十指纤纤,指尖套上硬甲,既可作近身制敌的武器,又可为施毒提供防护。
                          舌底压着避毒的草药,紫宁旋身疾上,十指如钩,划过剑身碰撞出阵阵火光,透过厉芒,隐约可见对面那人死灰般毫无波澜的脸。
                          鬼门关的冥尸杀手,不惧毒,不怕痛,准确地说,除了死忠外没有任何感觉的东西,紫宁忽然觉得自己的毒药用得有些可笑。
                          三人不言不语,脚步整齐划一,攻击配合天衣无缝,紫宁发现,这三人有意无意地逼着她远离悬崖,是要亲自看见她死么,还是,这并非朴无双的主意?
                          紫宁希望是后者,但是,她却不敢相信是后者,尽管朴无双的碎玉还在她怀里,尽管对朴无双的一腔热情尚有余温。
                          情形突变。
                          打斗中的三人齐齐散去,同时,又有五人扑将而来,这五人,均是五大三粗,看上去外家功夫练得十足,马步稳当,气息绵长,似乎内功亦颇为深厚,紫宁想到了五个人,鬼门关的开碑五手,千爪叟落升,长于擒拿,千碑叟宋玉,长于铁砂掌,千驭叟王志长于先天罡气,千毒叟吴华,长于用毒,千神叟詹坤,长于缴敌兵器。
                          传言中,五人一出,纵使是铜墙铁壁,亦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朴无双此举,是太看得起她,还是单纯想速战速决?紫宁的答A案,是后者。
                          她不敢贸然用银针,因为银针有限,可是,却不得不用,这五人,均是近身肉搏的好手,她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所以。。。。。。。。
                          紫宁的优势,在于认穴,多年行医的经验,即使是眼睛瞎了,她也能将一个人周身上下的穴道拿捏得分毫不差,五人虽强,却总是会有练门的,是人,就不可能守得住他每一个空门,紫宁笃信这一点。
                          银针如矢,带着发力的巧劲儿,激射而出,紫宁的银针,一击不中,还可返回,如同回旋镖,练针的,能将针用到这份儿上,可谓是天才,当初和米蔻比试时,紫宁就是有意无意地用了这招,而和米蔻二度开打时,她更是将这招用得淋漓尽致。
                          可是,她的针打出去,却再也没有飞回来。
                          一个壮汉对着她,笑得很和气,和气地好像是她失散多年的老父,千神叟詹坤,紫宁的银针,便是落入了他的手中。
                          而此时,紫宁已被那五人团团围住,不能进,不能退,和这样的五个人打近身战,她胜算不及两成。
                          蓦地,紫宁往左一个虚晃,继而突奔向右,双手在瞬间打出一g障眼粉,只是,千毒叟吴华漆黑的十指轻轻一拂,那些障眼粉竟然像长了眼睛似的,扑向紫宁,被千毒叟碰过的东西,当然碰不得,紫宁只有退,这一退,便落入了千爪叟落升的掌控下,千爪叟落升手里,从来没有逃脱过一个人,紫宁,能例外么?
                          千爪叟的双手已经绞住了紫宁的双腿,紫宁凝力于腿,欲将千爪叟震开,千爪叟果然松开了手,但是,却借着紫宁的力道将她打至千驭叟身前,千驭叟王志忽然龇牙,仿佛猎犬看见猎物一般,舌头舔了舔尖利的牙齿,一记七伤拳平平打出。
                          招式很简单,直白的如同素描勾勒,可是,混合着先天罡气的七伤拳,哪里紧紧是七伤拳那么简单,饶是紫宁拧身避开半寸,被那拳风扫中,也依旧让她喉头发甜。
                          千驭叟定立原地,千碑叟脚步如风,上前数步,双掌一合,紫宁的身子刚好就撞在他的双掌上,一击命中,五人齐上,紫宁本来便是不敌,如此一来,更是捉襟见肘,形状十分狼狈,不消片刻,已是香汗淋漓,唇角溢血,脚步移动,也是稍显踉跄。
                          紫宁慌了,就之前的数十回合而言,对方对她的武功路数居然了解超过了六成,可是,她分明从未与这五人对敌过,神医紫宁虽然刁钻,却毕竟不是随意与人动手的人,但凡值得她出手的,均是大奸大恶之徒,她从来不会给他们活命的机会。同她交手,能全身而退,并且能与她战上百余回合的人,屈指可数,往近了看,就只有那个丫头,可是,骷髅派的风行总管没道理和鬼门关的少主勾结,紫宁脊背发寒,身子在五人的重压下几欲扑地,但她咬紧牙关,愣是撑住了。
                          远方忽然传来三声夜猫子的鸣叫,三长三短。
                          “速战速决!”千毒叟吴华一声断喝,五人凝力齐上,米蔻顾此失彼,已是摇摇欲坠。
                          千驭叟猛地一击,十成功力的先天罡气有如重锤,紫宁口中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直直倒地,身子微微抽搐,手,缓缓地移动到胸口,摸出了那一小块温润坚硬的东西,唇角含笑,定格。
                          千爪叟伸手在紫宁颈子出探了探,回首向四人点点头,继而搜出紫宁身上的银针,身形一展,隐匿进无边的夜色。
                          远方,朴无双踱着步子慢慢走近,他的脚步不疾不徐,有着大家沉稳淡定的风度,在恢复本来身份时,他的唇角,永远噙着自信的笑意,如今,这笑意里,更带了一丝喜悦,这喜悦,来自于即将到来的少年。
                          风起异动,朴无双勾起单边唇角,脚步未停,不是他自负,而是,他有足够的信心,收拾这几只惹人厌烦的夜猫子,山风拂起他的衣袂,他整个人便仿若神o,愈发显得高不可攀。
                          他已经看见了那委顿在地的白影,以他的目力,已然看出,那是紫宁,只是,紫宁为何来后山,他想不通。
                          疾奔上前,瞥见紫宁手中的物事,正欲俯身看个究竟,已有人杀至跟前,来人有三,皆是身法轻灵,擅长暗器之辈。
                          朴无双一个鹞子翻身,飘开三丈,引那三人远离紫宁,他不知道紫宁现在是否还活着,但是,若是让这三人靠近紫宁,那么以她现在的状况来看,是必死无疑,他不能拿紫宁的命冒险,倘若紫宁死了,那在中该怎么办?是以,他旋身飞退,后面三人急进,暗器破空的呼啸声让朴无双心头一凛。
                          这暗器很细,目力看来,仿佛是银针,看来对方并非要置他于死地,但若说是单纯的恐吓,恐怕连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


                          IP属地:四川36楼2014-05-19 15:20
                          回复
                            离忧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呈予在中,在中抑制住狂跳的心打开书信,神医那娟秀纤细的字体映入眼帘,在中越看眼睛睁得越大,大到允浩几乎要上千捂住他的双眸,以防止那眼球脱眶而出。
                            “这。。。。我可没答应过做她徒弟啊,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何况仁安堂那么大的产业,都交给我一毛头小子,会不会太草率了!”在中只觉一座大山忽然向自己压过来,直让他喘不过气来。
                            “既然有神医亲笔书信,而且又有神医印戳,此事的真实度自然不容怀疑,而且,这是神医的遗愿,金公子难道不想为神医报仇雪恨么?”酒舞仰起头直视在中,逼得在中不得不别过头去,躲开她灼灼的目光。
                            “原来这江湖上,还有求着让人当大当家的门派,姑奶奶我今儿个算是开眼了!”米蔻斜眼瞅着酒舞,后者却是充耳不闻,这让她内里疑云更重。
                            “米蔻姑娘,在下承认宗主在世时,曾对您出言冒犯,只是如今宗主仙逝,以往的纠纷便也如浮云般散了,死者为尊,难道姑娘您不知道么?”离忧沉着气,应对道。
                            “你们宗主去则去矣,却还留着这么个烂摊子,难道她不知道金公子已经入了我骷髅派么?若是让金公子做你们的宗主,那么仁安堂,是否便隶属与骷髅派了呢?”米蔻伸出纤纤十指,反反复复地看着仙贝般光泽的指甲,尽管心头翻江倒海,但面上却依旧悠闲地仿佛在看戏一般。
                            “是么?”酒舞语气淡如白水,望着在中的眸子也丝毫没有要询问的意思,在中却不乐意了,辩驳道:“米蔻姑娘你搞错了吧,我可只答应你们少主,只在骷髅派玩五年,五年过后,井水不犯河水,什么时候要当你们的终身仆役来着?”
                            “米总管可听清楚金公子的话了?”酒舞道。
                            “这不是还有五年么,五年后的事儿,谁又能说得准,说不定到时候,金公子又不愿离开了。”米蔻已有所指地扫了允浩一眼,允浩的眉头瞬间纠起。
                            “小爷可不傻,凭什么让你们绑我一辈子!”在中甚是不悦。
                            “不是我们要绑金公子,而是这人的心呐,有时候还真是难测,多年的仇敌尚且可能同仇敌忾,何况金公子与我派并无仇怨。。。。。。。”
                            “米蔻,适可而止。”金俊秀眼带笑意,又道,“在中与鄙派确实没有终身契约,若是他愿意,鄙派自然不能横加干涉,但若是在中他不愿意的话,在下这几个不中用的东西,自然也不能让贵派侮了鄙派的名声。”
                            “好说。我们给金公子两个时辰的时间,两个时辰,以金公子的聪明才智,应该能将中间利害关系考虑得很清楚才是,好么,金公子?”酒舞虽是询问,但说出的话,却是板上钉钉,不容拒绝。
                            “额。。。。。。”在中本还犹豫不决,但感到允浩扯了扯他的衣角,忙道,“好,我考虑考虑,只是,你们俩站这儿,我一受惊吓,难免会有些糊涂,一糊涂,这脑袋就。。。。。。。。”
                            “那我们在门外静候,如何?”酒舞道。
                            “那敢情好。”在中拍掌道。
                            眼瞅着两人出了门,在中示意小二将店门锁紧,以防有人突然闯入,被这么一搅和,吃饭的心情也没了,只看着允浩,指望着后者能给他拿个主意。
                            “在中,做你该做的,如果你想保护你身边人的性命的话。”允浩语毕,暗自留心金俊秀的脸色,他不知道,这话,金俊秀是否能听出什么异样来。
                            金俊秀脸上的笑,忽然变成了似笑非笑,盯着允浩的眼睛,说道:“一会儿跟我出去一趟。”
                            “是。”允浩面目恭顺。
                            在中无暇顾及两人有何异样,他在考虑允浩的话,约莫一个过了一个时辰,在中心下也有了计较,眼神扫过昌珉与锅仔,问道:“我现在既是醉清风弟子,又是御尸门门人,若我做了仁安堂宗主,那仁安堂是不是平白比醉青峰和御尸门矮了半个头儿?”
                            “江湖上还没有哪个门派有那个资格让仁安堂褪色半分,若你掌了仁安堂的舵,那么日后江湖中人对你的映象,只会是仁安堂宗主,而非什么派门人。”锅仔道。
                            “是么。。。。”在中抬头看了看允浩,见允浩轻轻霎了霎眼眸,遂唤小二将酒舞与离忧二人请进来。
                            离忧看起来稍显紧张,而酒舞看起来却是信心十足,米蔻实在不知道她哪儿来的那份自信,低头借着吃饭的动作掩饰微微蹙起的眉头。
                            “我同意当你们宗主。”在中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同时也是醉青峰与御尸门门人,只要我处理好三种身份的关系,你们便不得干涉。”
                            “宗主的事,属下自然无权置喙。”酒舞道。
                            “至于神医姐姐的仇,你们必须完全听从我的命令,不得违抗。”
                            “您是宗主,自然是您说了算。”酒舞颔首。
                            “好,现在便要跟你们走么?”
                            “宗主有自己的私事要处理,属下等自然不敢有何意见,只是老宗主的丧失,毕竟需要人来主持大局,否则,于理不合。”
                            “要小爷回去就明说,何必还九曲十八弯地来个迂回战术,只是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收拾行李,明日你们再派人来,如何?”
                            “但凭宗主吩咐。”酒舞与离忧同时说道。
                            “好,你们回仁安堂,与赶到的各分堂堂主先处理好神医姐姐的尸身,联系好各方武林前辈,三日后神医出殡。”


                            IP属地:四川44楼2014-05-19 15:41
                            回复
                              “属下得令。”酒舞与离忧恭敬地退下,领了门人离开。
                              “师兄,恭喜你入主仁安堂。”昌珉端起手中的茶盏,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我只担心,仁安堂会不会在我手中覆灭。”在中的脸上难得地显出几分惭愧。
                              “你刚才不就做得很好么,人最重要的,莫过于自信,若是自己都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那你还能指望谁相信你呢?”允浩安慰似的拍拍在中的肩。
                              “而且,你还有那么多得力部下,仅从离忧和酒舞两位姑娘,便可看出,仁安堂的分堂主都不是简单角色,相信他们会竭力辅佐你处理好仁安堂的事物。”锅仔道。
                              在中沉思片刻,觉着他们说得不无道理,何况如今他也无法回头,除了考虑好接下来的计策外,别无他法,只是和身边这几位相处了一些时日,突然要离开,难免不舍,是以面有郁色。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成大事者,不可拘泥于儿女私情。”俊秀眼角下弯,笑意盎然。
                              儿女私情。
                              在中看向允浩,正对上允浩的眸子,似是赞同金俊秀的话般,泛着精光,来日方长,在中明白当下要务是要处理好横陈在他和允浩周围的一系列障碍,而这便使得他不得不竭尽全力出人头地,否则,他与允浩更无力应对江湖中的诸多纠纷。
                              念及此,在中似是吃了颗定心丸,五脏六腑无一不清明,早日处理好一切事物,他和允浩便能早一天过上安生日子,先料理好神医的后事,而后出发至万花园拜访百晓生熙儿姑娘,查明身世,待万事尘埃落定,便同允浩隐居山林,再不理这俗世恩怨,省的沾染诸多血腥。
                              连日来所遇之事,让在中看清权势这东西,不可过分苛求,否则只能导致生灵涂炭。当初他入骷髅派时,尚且羡慕“王承焕”有权有势,能够呼风唤雨,而自从经历了刘景逸一事后,在中于权势,逐渐看淡,而近日的神医事件更让他明白,人世间超乎富贵者多不胜数,若是让区区虚名蒙蔽了自己的心,那么日后定当后悔莫及,因此,如今允浩于他而言,更是分外重要。
                              当下,在中念着速战速决,也等不及明天,匆匆拾掇了行囊,便辞别众人只身前往仁安堂,允浩本欲相送,金俊秀一声清咳,却让他生生地止住了脚步,只能眼看着昌珉远远地跟随在中,背影逐渐模糊。
                              “允浩,跟我走。”金俊秀放下碗筷,淡淡地道,允浩当然知道所为何事,而他,除了服从外,别无他法,兴许以他的身手,要从金俊秀手中逃脱,易如反掌,可是,他却不能,即使那誓言只是刻在心头,他亦不可违背,是以,允浩二话不说,跟随金俊秀而去。
                              望着烫金的仁安堂三个大字,看着大门两旁高高挂起的白色灯笼,当初刘府的景象与如今的惨状在在中脑海中重叠,下山不盈月,接二连三地遇到此类祸事,这让在中不得不心生凄楚。而除去刘景逸一案,神医之死,似乎和他颇有关联,若神医没有替他治伤,那她是否便不会英年早逝?在中不敢往这条路上想,但是脑子又迫使他不得不想,愈想,心便愈加惭愧,若是他成为仁安堂的宗主后,又给仁安堂招来灭顶的祸患,那该如何?
                              在中揉揉太阳穴,报上名号,不多时,酒舞,离忧率众出门迎接。
                              坐在议事厅内,眼神扫过座下一众风尘仆仆赶到的仁安堂各分堂主,在中思绪万千,神医紫宁虽平素严苛,却颇受众人爱戴,否则此时,便不会无一人质疑神医的遗命。酒舞大致交代了事情的始末,只对凶手一事避开不提,末了提议先举行简单的接任仪式,待神医出殡之时,趁着武林众前辈在场之际,将此事公诸于众,届时,再行大典,而在中则表示,只要能得到各位仁安堂前辈的承认,所谓大典,皆是浮云,众堂主见他年纪轻轻,竟将名利看得如此淡,不由得心生钦佩,对于紫宁的遗愿更是竭力拥护。
                              酒舞早命人摆了香坛,此时,召集了仁安堂长沙分堂堂众,酒舞当众宣读神医的遗愿,在中当众立了誓上了香,在仁安堂历代师祖像前一一叩首后,继任大典完成。
                              在中坐镇,迎接此间前来吊丧的各派掌门人,碰上醉青峰上那位师父的老友,难免又是一阵寒暄,众前辈皆料想不到,当初那个调皮地小鬼,竟然出山不到一个月,便能有此成就,欣慰之余,纷纷表示,若是在中有何难处,定当竭力相助,对于诸位前辈的慷慨相助,在中自是铭感五内,遂安排个掌门入住收拾好的各厢房,派人悉心保护。
                              脚不沾地地忙活了一整天,直到夜半方才告一段落,在中只觉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酸软,竟然靠着浴桶便睡死过去,幸而被仆役发现,将他挪到床上去,否则以他这身子板儿,恐怕一夜浸泡非得泡出毛病不可。
                              第二日,长沙竟迎来久违的一场雨,更平添一分戚色,而在中的眸孔在看到进来的五人一狐时,全身的乏力感立刻逃得无影无踪,考虑到骷髅派与仁安堂的立场,在中也不好表现得太过熟络,以免为仁安堂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只能公式化地打声招呼,便令仆役将五人安顿下去。
                              神医紫宁在江湖上地位颇高,连日来者,无论正道邪道,均是多不胜数,能入得大堂上香者,更是两道中的翘楚,其余身份地位低下者,均只得自觅住处,一时间,城中大小客栈人满为患,街道上更是摩肩接踵,黑白道之间互相抵触者,借机生事,难免造成民心不稳,而在中为了平息此时,特意派出两队人马于大街上来回巡视,遇到生事者,好言相劝无效的情况下,直接下逐客令。神医虽死,仁安堂声名尤盛,如此一来,那些个生事者着实安分不少。
                              夜里,在中于大堂内为神医紫宁守孝,前来拜访者仍是络绎不绝,在中有好几次瞥见允浩的身影闪过,但碍于此时身份,也不好出门相见,正踌躇间,门外飘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老人精神矍铄,仙风道骨,眉目间满溢慈爱之色,在中一见到老人,几欲拜倒,却被老人轻扬的拂尘端住了手,再也下拜不得。
                              “在中,可好?”老人的双眼因为微笑而荡漾起细纹,但看在在中眼里却更为亲切。
                              “师。。。。。。。。。。。。。。”
                              “为师守灵,天经地义,在中,你做得很好,但愿仁安堂在你的带领下,能更好的造福苍生。”老人捋着长须,语重心长。
                              “是。徒。。。。。。晚辈谨遵前辈教诲。”在中硬生生地将欲出口的称呼咽了回去,面对着师父,却不得相认,身份的无奈,在中此刻,体味更深。
                              “老朽醉清子,听闻神医仙去,心下亦是万分悲恸,然而死者已矣,万望生者节哀。”老人接过身边小厮递过来的香,竟也恭敬地按礼数拜了三拜,看着那装了满满一罐的香灰,喟叹一声,将香插了上去,转头凝视着在中,轻声道。“你我二人也许久未见面了,这长沙,兴许我还能呆上几日,等你闲了,我们再好好聊聊。”
                              “前辈良言,晚辈自当洗耳恭听,届时定当上门叨扰,还望前辈莫要嫌弃。”在中此言,更为恭顺,虽然他早知无论自己入什么门派,无论自己犯下何等过错,师父定然不会责罚于他,然而真正面对师父慈祥的目光时,在中才真切地感受到,他与师父间重逾父子的感情,心下既惭愧又感动,只念着能在保全朴有天和郑允浩性命的同时,能够延续仁安堂的美名,也不枉费神医所托。
                              目送着醉清子入厢房,在中耳边飘过醉清子走过他身边时的一句话:为人者,以貌取人,仅为下人,以人取人者,不过庸人,以心识人,方为上人。
                              自己如今算是以何识人?在中自问,初时见朴有天,确实曾凭其外貌,断定其为庸人,甚至曾加以戏弄,而之所以对其改观,亦是因为发现那人身怀绝技。但现在呢?鬼门关乃江湖邪派,此事人尽皆知,然而自古正邪又该以何论断?骷髅派亦被称为邪道,然而却能出允浩,金俊秀这类的人物,那么鬼门关又怎么不能出现一两个好人?而所谓的好人坏人,又要凭什么分辨呢?杀人者,便是恶人,而救人者,便是好人么?那么一将功成万骨枯,那功成的将领,是好是坏?救人者不分良莠,皆尽心尽力,然治好一人,却有可能使得更多人丧生,那这样的医者,是好人,还是坏人?
                              在中又想到当初救允浩时锅仔曾说的那句话,每年在允浩手中滚落的人头至少上千,那自己那时救允浩,是否是个错误呢?可是相处下来,允浩为人的重情重义,又让自己不得不折服,有着如此秉性的男子,真能被定义为坏人么?
                              在中仍是维持着伤悲的神情接待来客,然而内心却因醉清子的一句话而翻江倒海,直至三更,亦未得出满意的答案,反而感觉整个身子渐渐发沉。
                              身旁的小厮见在中神色有异,正欲上前,不料一双手却先与他搀扶起摇摇欲坠的在中,定睛细看,却是随着那个叫什么“王承焕”的骷髅派香主前来的一个杀手,小厮正欲呵斥,却被在中摇手制止。转头冲允浩露出抹疲惫的笑,在中说道:“我没事,只是站久了有些累,你回去休息。”
                              允浩未答,只将在中的整个身体往自己身上又靠近了些许,仿佛在中的拐杖,支撑起他的整个重量,在中只觉一股暖流滑过心房,却知在众人面前,不可过于沉溺,正欲开口劝说,酒舞施施然而入。
                              在中看着酒舞,不得不感叹这位女子的精干,累了一整天,竟然还能如此精神,而他一个大男人,反而支持不住了,在中不禁有些惭愧。
                              “宗主身子未愈,想必是累了,先回房歇歇罢,接下来的事由属下来便好。”酒舞冲在中盈盈一伏,柔声说道。
                              “男子汉大丈夫,焉有让女子守夜而自己安眠的道理,你先去歇着吧,我虽不济,但好歹还能撑个一天两天的。”在中不动声色地挣脱了允浩的双手,强自站稳,却不料脚步一虚,险些栽倒。
                              “宗主,休息去吧,明天您还得主持大局,切莫累坏了身子,耽搁了大事。”酒舞道。
                              在中心知无法辩驳,只得任允浩搀着,回自己住处。
                              “在中,还好么?”允浩轻声问道。
                              “很累。”许是应酬的话说得多了,在中嗓子有些喑哑。
                              “累了,就多休息休息,仁安堂叱咤江湖这么些年,手下人自然不会是酒囊饭袋,有些事该怎么办,他们甚至比你更清楚,别苦了自己。”允浩轻轻揉揉在中如墨的发,言语间甚是心疼。
                              “允浩,我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高处不胜寒。如今我虽然是仁安堂的宗主,但是面对你们,面对师父,我却不能表露自己的心情,这样活着,心,很累。”在中瞥见四下无人,猛地拥住允浩,却听到允浩的一声闷哼。
                              “你怎么了?”在中眉峰凝起,问道。
                              “不碍事,不过是一道小伤口罢了,是我不能忍疼,让在中笑话了。”允浩咬了咬牙,而后故作轻松地回答。
                              “你骗我。”在中笃定地说道,“当初在老张的义庄时,你中了我的碾红尘,尚且能面不改色,现在一道小伤口就会让你疼得如此厉害,你是欺我年少无知么?”
                              允浩无措地望着在中气愤的脸颊,淡然一笑,说道:“行走江湖,难免磕磕碰碰,若是这点小伤就大惊小怪,那何谈成就大事?”
                              “你!”在中脸色涨红,双手忽的扣紧允浩双肩,一个用力,竟将允浩薄薄的夏衫撕成两片,借着灯笼朦胧的火光,审视着允浩精壮的身躯,一瞧之下,不禁倒吸了口冷气,“谁干的?”
                              “别担心,事情已经解决了。”允浩将愤怒的在中拉入怀中,抚着他的背脊平复他的怒气。


                              IP属地:四川45楼2014-05-19 15:43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