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迟到好久终於来了的少侠(X)
其实妈妈很爱你的啊,你能感受到麼,都给你个大福利了(深沉脸)
#
09.
喜欢。
那种情绪百里屠苏不懂,或许说,他不确定自己懂不懂。
很久以前,家乡有个女孩对他说,喜欢就是想和那个人永远在一起,同时闪著期待的眼看他。
百里屠苏那时候没能理解女孩的眼神。
成长过程中,不乏有些女孩来向他告白,他总是直截了当地用一句话把人堵回去。他不是一个情感充沛的人,亦知道别人时常给他「冷淡」的评语,而他无所谓。
少数和他关系好的女孩之一,师妹芙蕖笑说,也就只有屠苏师兄家里那只鱼能近距离陪你了。
那倒是真的,提到恋爱,百里屠苏的印象仅止於在公司读过的小说。
剧情组员工光明正大摆在办公桌上,他当时不明所以,曾经在等人时粗略翻过。那里面充满了不忍直视的粉色恋爱情节,百里屠苏很快就阖上书,完全无法想像自己与书中人物一样,傻呼呼地去喜欢某个人、和某个人腻在一起的画面,他宁愿回家与小蓝作伴。
似乎仅要看著它在水中悠游,便足矣。他差点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下去。
至少在遇见方兰生之前他是这麼想的。
他的视线不知不觉间已黏在了那小室友身上,看他叨念看他笑,看他满怀纯真逗宠物玩,看他因斗嘴落了下风,气鼓鼓地跳脚。
他的一举一动。
但那股在乎到底算不算得上是……?
#
「百里公子?」
路过警卫室时,一声温润的叫唤使得百里屠苏停下脚步,他回头,望向那一身黄衣的优雅青年,点头示意,「欧阳先生。」
欧阳少恭从警卫室出来,踱步到百里屠苏面前,温和地笑著,「这些天过得还好?」
百里屠苏垂下眼帘,「可以,多谢先生关心。」
「小兰亦是无甚怨言,如此,在下便放心了。」欧阳少恭松了口气似地,「事实上,有一事要通知百里公子。前几日连络的清洁公司出了些小麻烦,或许房间的清理会再晚上一些时日。」
「无妨。」百里屠苏立刻回应,随后发觉自己似乎应得太快,眼神飘了飘,所幸欧阳少恭彷佛没感到异样,继续正常地对话,「墙壁皆须重新粉刷,厨房的地砖也要铺新……约莫还要一个月左右才能完成。」
「劳烦先生。请务必将赔偿金额告知於我。」
「这倒不急,完事后再说亦可。」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皆是普通的寒暄,便互相告别。欧阳少恭回到警卫室,百里屠苏走向楼梯,转进楼梯间前,他透过警卫室的窗户瞥见欧阳少恭俯身在和坐著的尹千觞说话。
不过是很平常的场面,但没来由地,这一幕竟深深印在百里屠苏眼中。
百里屠苏进了屋,一如往常地是饭菜香在迎接他,他脱下鞋,走进厨房。方兰生还在瓦斯炉前忙著,正在替刚完成的菜盛盘,注意到百里屠苏,匆匆打了声招呼,「木头脸,回来啦,今天比较早?」
「嗯。」
百里屠苏应声,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接过盘子,摆到桌上。
「正好,你来帮少爷吧。」方兰生手边不停,迅捷地洗完炒菜锅,在锅中倒上油,扔了颗蒜头爆香。
「……」百里屠苏认真地犹豫起来。
「那边的菜洗一洗,切好丢汤锅里。」
没等到答覆,方兰生以为百里屠苏是默认,直接就下了指令。同时,手上也没闲著,将另一盆准备好的菜放进炒锅中,瓦斯转成大火,盖上锅盖,才想起了什麼似的,扭过头,迟疑地问百里屠苏,「木头脸,洗菜你会吧?」
百里屠苏很想送方兰生一记白眼,可意识到两人间厨艺的差距,再回想离家前惨不忍睹的厨房,他聪明地选择不反抗,默默挽起袖子,到水槽边洗菜。
只是洗洗切切应该没问题的,应该。他说服自己。
百里屠苏把菜泡进水盆,用水流冲著,过程中悄悄侧了侧身子,让方兰生的身影能够被收纳进他的眼角余光。
方兰生翻炒著锅内菜肴,使用锅铲的动作流利顺畅,颇有一番架式,脸上绽著异样的神采,专注在面前的食物上。
百里屠苏沥乾青菜的水,放上砧板,提起菜刀,意外熟练地切段。
青色的身影在视野间晃动,他无法轻易忽视。
好像有句话,叫认真的人最……
方兰生无预警地贴了过来,百里屠苏没预料到,手一颤,手中的菜刀滑落,撞上流理台。方兰生被吓到,惊呼一声,赶忙抓过百里屠苏的手,确认没被割伤后拍拍胸口,不满地剜了他一眼,「木头脸,拿菜刀小心些!」
「……」百里屠苏不语,方兰生见他没事,便松开手,转而去拿附近的食盐。
方兰生靠过来,仅仅是要取调味料罢了,很快就回到锅前照顾他的菜。
百里屠苏看看被方兰生碰过的手,握了握拳,小心地把菜刀移到安全的位置,拿过一个乾净的盆子装进切好的菜段,绕到汤锅旁,揭开锅盖倒下。
晚餐完成的还算是顺利,毕竟大部分依旧是方兰生亲自动手,两人在小餐桌面对面坐下吃饭,方兰生率先盛了一碗汤,喝上一口。
「木头脸。」
百里屠苏看向方兰生。
「你菜洗了几次?」
「……」百里屠苏手中的筷子停顿下来。
方兰生从碗中挑出一截菜梗,在百里屠苏面前晃了晃,「还有沙子喔。」
百里屠苏僵住。
方兰生倒不气恼,反而噗哧笑了出来,「木头脸,你……哈哈,没想到你料理能力这麼差,难怪以前只吃方便面!」
这一笑丝毫不参杂讥讽的成分,只是单纯觉得有趣,听起来并不刺耳。被点出失误,百里屠苏原本还有点惊惶,方兰生的反应却很快地就化解掉难堪,他板著一张脸开口,「君子远庖厨。」
方兰生止住笑,挑眉,「你说少爷不是君子?」
「……」为了确保今后粮食无虞,百里屠苏明智地不答话,端过那锅含沙的汤,本著食物不能浪费的精神,一个人慢慢喝光。
「哼哼。」难得赢了百里屠苏一场,又看那木头脸自觉地解决掉失败作,方兰生心情不错,得意的表情又展现出来,「少爷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
那把菜是从认识的婆婆那边买来的,自家栽种无农药残留,没洗乾净顶多就是吃几口沙,对身体不会造成什麼损害。既然百里屠苏自愿喝下,方兰生便不阻止,开开心心地去夹其他的菜来吃。
百里屠苏舀著汤,一口一口送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