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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直播转载】揭密监狱死刑生活!恐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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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话,要是单独给要上路的改善,他们不就知道自己马上就要上路了吗?”四哥笑着看我:“赶紧盛饭吧!咱们也跟着沾点光!天天看着土豆白菜,啥胃口都没有了!”
我点点头赶紧拿起一摞塑料碗奔向风场,那里已经有一群饥肠辘辘的家伙在眼放绿光了。让我最没有想到的是,林杰居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兴奋的盯着我从桶里盛出来香喷喷的面条。
吃完饭,小康和苍蝇负责刷碗,上铺的两个可怜虫趴在地上仔细的擦地。我凑近四哥,小声跟他说:“刚才寇队说让我,还有你和班长一会儿去一趟他办公室,说李管教一会儿来带我们。”
四哥正在点烟,一听我的话当即停住:“妈的,小虎子,咱又来活儿了。”
“来活?什么活?”
他慢慢点燃手中的烟:“中午改善伙食,下午叫我们三个去他办公室。肯定是要把这一批上路的人分给我们一个了,除了这事儿寇队没别的事找我们。”
我手中的烟差点掉在刚刚擦过湿漉漉的地上:“这还要分啊?”
四哥点点头:“以前不分,但是现在看守所人越来越多了,有时候一个监号里可能同时就得上路两个人,这样的话这两个就得分开住,免得互相影响情绪,号里的轻刑犯还照顾不过来。你看这次刀疤如果判了死,他也得分到别的班去。”
“那就是又得我给写遗书?”
“不一定,”四哥弹弹烟灰,“有些人遗书早就写好了,分到新班就是等着上路。最对也就两三天时间就走了。不过今天中午改善,我估计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那咱们班不是已经有三个判了死的吗?还往里扔啊?”
四哥笑了起来:“小林子的日子还早,刀疤今天才二审,喜全更是没音讯了。不是一批走,又影响不了什么,所以肯定得分过来一个。再说了,咱们重刑号不就是这个任务吗?你去跟肖鹏飞说一下,他是班长,得安排一下才行。”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1楼2014-05-26 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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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小康和苍蝇负责刷碗,上铺的两个可怜虫趴在地上仔细的擦地。我凑近四哥,小声跟他说:“刚才寇队说让我,还有你和班长一会儿去一趟他办公室,说李管教一会儿来带我们。”
    四哥正在点烟,一听我的话当即停住:“妈的,小虎子,咱又来活儿了。”
    “来活?什么活?”
    他慢慢点燃手中的烟:“中午改善伙食,下午叫我们三个去他办公室。肯定是要把这一批上路的人分给我们一个了,除了这事儿寇队没别的事找我们。”
    我手中的烟差点掉在刚刚擦过湿漉漉的地上:“这还要分啊?”
    四哥点点头:“以前不分,但是现在看守所人越来越多了,有时候一个监号里可能同时就得上路两个人,这样的话这两个就得分开住,免得互相影响情绪,号里的轻刑犯还照顾不过来。你看这次刀疤如果判了死,他也得分到别的班去。”
    “那就是又得我给写遗书?”
    “不一定,”四哥弹弹烟灰,“有些人遗书早就写好了,分到新班就是等着上路。最对也就两三天时间就走了。不过今天中午改善,我估计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那咱们班不是已经有三个判了死的吗?还往里扔啊?”
    四哥笑了起来:“小林子的日子还早,刀疤今天才二审,喜全更是没音讯了。不是一批走,又影响不了什么,所以肯定得分过来一个。再说了,咱们重刑号不就是这个任务吗?你去跟肖鹏飞说一下,他是班长,得安排一下才行。”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2楼2014-05-26 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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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鹏飞听到我告诉他寇队找我们的消息后,也和四哥一样马上意识到了号里要来即将上路的人。他看了看下铺已经有八个人,新来的进来睡觉太挤怕出意外,于是跟我商量:“大学生,你看现在下铺已经三个带铐子的了,你体格又不好,一旦有什么事你也压不住。要不你和喜全先上去挤两天,让邢耀祖下来睡几天好不好?”
      我当即点头答应,可喜全一听这个消息,马上愁眉苦脸的说:“班长,我戴着镣呢,上去下来的太不方便了!”四哥闻言走过来狠狠的在喜全背上拍了一巴掌:“到时候让人扶着你不就可以了吗?再说了,就两三天时间,人走了你接着下来睡!”喜全还想争辩,忽然听到哗啦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李管教出现在监仓门口:“肖鹏飞、臧云龙、张毅虎你们三个出来一下!”喜全只好满脸怨气的点头答应。
         到了管教办公室,我们果然没有猜错,寇队在看到我们三人之后第一句话就是:“这一两天要执行几个人,现在九班有两个同时上路的,分给你们一个。”
      肖鹏飞赶紧说:“寇队,您安排我们肯定得执行,但是我们不要炸翅的。”四哥也赶紧附和着:“就是寇队,我们班已经三个带了镣的了,你要再来一个炸翅的,我们可压不住!”
      寇队一瞪眼:“狗东西你们跟我谈条件了是不是?枉费我平时对你们那么好!让你们配合我一下,给我弄出这么多条件,是不是还要我今天晚上请你们吃个饭你们才肯?”
      “不是不是,”四哥笑嘻嘻的赶紧摆手,“我们是怕到时候一炸翅就压不住。我们哪儿能给您添乱呢!”
      “我知道你们班的情况比较困难,已经有的三个死刑让你们够受的,所以给你们一个花案子。他人长得比张毅虎还瘦,你们怕啥的?”说着寇队从抽屉里拿出一盒“一支笔”,递给我们三个人一人一支,“明天早上就要上路了,你们就看一晚上。”
      肖鹏飞接过烟,谢过之后问:“寇队,这不是年不是节的,怎么现在枪毙花案子?”寇队撇了撇嘴:“这不是马上就六一儿童节了吗?九班有两个,一个奸杀幼女的,一个绑架撕票的。奸杀那个弄死了两个,强奸六个。我得把他们分开关,所以把轻松点的分给你们。”说着,忽然一皱眉:“你们可不许为难他,马上就要上路的人,你们让人家好好把今晚过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3楼2014-05-26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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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立志努力的冲我一笑,回头跟寇队说:“寇队,一会儿把我家里送来的衣服和鞋给我送进来吧,我今晚提前换上。”寇队一点头:“行了你进去吧,先到风场坐一会儿,我跟张毅虎交代几句。”
        赵立志拖着重重的脚镣慢慢的往风场走去,直到他走出风场门,寇队才跟我说:“这小子明天早上的断头饭还没说要吃什么呢,你回头问一下。一会儿尽快告诉我。”接着,寇队又从兜里掏出一盒“红塔山”递给我:“他说他最爱抽的烟就是红塔山,这盒烟你保管着,他要抽就给他。记得别给他火柴,要是点烟你给点上就行。要是抽不完,明天早上他走了你就全部烧了,别留着。”
        我赶紧答应了一声“是”,寇队不放心的往里看了看,这才关上仓门离去。
        走进风场,发现刚进来的赵立志一个人坐在风场的角落一言不发。看到我进来,他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示意我坐下。我从兜里拿出那盒红塔山点燃一支递给他:“寇队说这是你最喜欢的烟,这是他给我的。”
        赵立志感激的接过去:“我在二队一年多了,就寇队最了解我。对了,寇队说你是大学生?你那个学校毕业的?”
        “L市财经大学数理学院。”
        “好学校啊!”他羡慕的看看我:“我当初高考的时候才考到L市理工学院。分数太低,志愿报的又高,滑到三本了。”说到这里,他眼神一暗:“要是当初不出事,我今年也该上大二了,再烂的学校我也认了啊。”
        我赶紧换话题:“我的学习其实也不怎么样,就是运气好。我不是L市的人,我们省的分数线要比这边低一些。你别看我学的理科,其实我的理科成绩差的要死。”
        他呵呵的一笑:“我也是,我文科好,但是我妈说男孩子学文科以后不好找工作,没办法才学的理科。这下工作也不用找了,唉……”
        “你家就你一个吗?”我知道这个话题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
        “不算。我爸妈离婚了,后来他们又和别人结婚,和新的那一半一人又生了一个。所以,有没有我都无所谓。”他黯然的摇头。
        我赶紧打断他:“怎么会!你妈都能考虑你工作的问题,能不在乎你吗?你二审的时候家里来没来人?”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5楼2014-05-26 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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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点头道:“来了,全家都来了。我爸我妈,还有他们新的那一半儿,还有他们的小孩,都来了。我都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以我现身说法,告诉那两个小孩儿以后不能做犯法的事吗?”
          我叹了口气说:“你可不能这么想!毕竟你是你爸和你妈亲生的儿子,他们怎么会有这养的想法?你想多了!”
          他苦笑着看着我:“你叫张毅虎是吧?我就叫你虎子哥了。虎子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犯法吗?”我摇头:“不知道。你要是愿意讲,就跟我说说。”他忽然目露凶光:“我恨他们!我从五岁他们就离婚了,本来法院把我判给了我爸,但是我爸根本就不管我,我妈也很少来看我!后来他们分别结了婚,就更不管我了!后来我就觉得是他们两个各生下来的那两个小女孩儿抢了他们,从那以后我一看见小女孩就恨!”
          他抽了口烟,叹着气接着说:“我本来以前连杀鸡都不敢,就是高考完的那个假期,我和同学一块儿出去玩,就看到了一个长得非常像我妈给我生下的那个妹妹一样的小女孩,我就想揍她一顿解解气,结果拉倒后山水塔里面,我就变心思了。结果又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唉,现在想起来,我是罪有应得啊!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应该去害那些无辜的小孩儿。我真的是活该!”
          我惋惜的看看他,对着这个因为婚姻破裂而性格变异的男孩,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弹了弹烟灰,接着说:“现在我已经不怕死了,我觉得对不起那些小女孩,我活着就是煎熬。所以赶紧上路就赶紧解脱。但是我怕我杀了的那两个小女孩在阴间找我,我怕阎王爷把我打到地狱去受罪……”
            他抽了口烟,叹着气接着说:“我本来以前连杀鸡都不敢,就是高考完的那个假期,我和同学一块儿出去玩,就看到了一个长得非常像我妈给我生下的那个妹妹一样的小女孩,我就想揍她一顿解解气,结果拉倒后山水塔里面,我就变心思了。结果又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唉,现在想起来,我是罪有应得啊!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应该去害那些无辜的小孩儿。我真的是活该!”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6楼2014-05-26 1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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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惋惜的看看他,对着这个因为婚姻破裂而性格变异的男孩,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弹了弹烟灰,接着说:“现在我已经不怕死了,我觉得对不起那些小女孩,我活着就是煎熬。所以赶紧上路就赶紧解脱。但是我怕我杀了的那两个小女孩在阴间找我,我怕阎王爷把我打到地狱去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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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7楼2014-05-26 1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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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广告,到底有没有人!
              在的注意顶楼。标语,楼楼是神棍,楼楼会骗人!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8楼2014-05-26 1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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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赶紧打断他的话:“你听谁说的?枉费你还上了十几年的学,还信这个啊?你要是说转世投胎我还能信,你要说什么阴间、阎王爷,我就是不信。”
                他一回头,紧紧张张的摆手:“真的有!虎子哥你可别乱说,我小时候就见过鬼的!不但有阴间,天上还有神仙,还有凌霄宝殿……”
                我笑了笑,不再跟他争辩。我没想到一个已经考取了大学的准大学生居然会说出这么迷信的话。他看我不跟他聊了,又转过头,自已一个人默默的念叨:“阎王爷,我其实不坏,你就别惩罚我了把……”
                我叹了口气,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先别念叨了。寇队让我问问你,明天早上打算吃什么?”他疑惑的看看我,显然,他脑海里还没有断头饭的概念:“今天晚上的饭还没到呢,怎么就想明天早上了?再说了,这里又不是饭店,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啊?”我一怔,顿时不知道如何给他解释,想半天才说:“这个……主要是所里对犯人都有优待,咱们明天早上改善生活,想吃什么就可以吃什么。我已经点了……”
                “我知道了虎子哥,”他打断我,“明天早上是我的最后一餐,所以想吃什么都能吃到的,对吧?”
                我本想否认,但是忽然有想不出如何给他解释,只要又点点头:“嗯,你在看守所都一年多了,什么好东西都没吃过。说吧,想吃什么,回头我跟寇队说说去。”
                他一摆手:“什么都吃不下。明早上我就吃花生米了,所以吃什么都是浪费。”他叹着气看看天空,“我想吃我爸妈一块儿做的饺子,但是他们不可能为了我这个要求就跑到一起做饭吧?”
                “那可不一定”,我帮他接过手中的烟蒂扔到垃圾袋里,“再怎么说,你都是他俩曾经的见证,这么点事情他们会不同意?你要是确定,我这就给寇队汇报!”
                他紧紧的盯着我:“可以吗?你是说我真的可以吃到他们做的饺子?”我点点头:“肯定是没有问题,你等着,我问问寇队让不让带进来。”说着,赶紧跑到监仓门口请肖鹏飞按下呼唤铃帮我叫寇队。
                没过一会儿寇队便来了:“说了吗?他想吃什么?”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9楼2014-05-26 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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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队答应了一声,看了看监仓里面就走了。我回到风场,把包裹递给他:“你爸妈给你的衣服送来了,真多啊!”赵立志赶紧接过去,微微的笑着说:“他们知道我最喜欢运动服了,所有买的东西都是我进来之前最想要的。”
                  我笑了笑:“做爹妈的肯定能想到你想要什么。对了,寇队说饺子的事儿也定了。一会儿他们就来石铺山,在会议室给你包好,明天早上就送进来。”他点点头,感激的看着我:“虎子哥,谢谢你了。等我去了那边我一定保佑你!”
                  正说着话,监仓门哗啦一声被打开。四哥坐在风场门口,一眼就看见了监室内的情况,他先是一愣,紧接着猛站起来:“刀疤?缓儿啦?!”
                  四哥的一句话让除赵立志之外的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我赶紧跑到风场门口一看,果然,刀疤身上的手铐和脚镣已经被摘了下来。他满面红光的点头,眼泪顺着脸颊大颗大颗的留下来:“缓了!娘的,从早上开庭,一直到下午才宣判!法律确实公正啊!检察院说判的太重,不干了!”
                  “咋回事儿?”四哥一把把刀疤拽到风场,“这咋还哭了呢?”
                  刀疤使劲擦擦脸上的泪水:“太他娘惊险了!早上一开庭检察院的公诉人就说量刑过重,我就觉的有改缓儿的可能,但是那个法官就是死等着不判,问来问去的半天!后来那个我扎伤的警察也来了,说当时自己没有穿警服,而且自己也没有带着手铐。怕我跑了就随手拿了一根木棍冲了上去,说我应该是属于无意识下的自卫。”
                  “你家给这个警察赔钱了吧?”肖鹏飞插话道。
                  “肯定得陪,我把人家扎的在医院住了十几天,能不赔钱吗?后来那个警察也原谅我了,所以肯在法庭上给我作证。”刀疤张牙舞爪的喷着口水说,“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还想,这下完了,这个法官水火不入,肯定得给我维持原判,没想到下午一开庭,他就宣判了,说‘撤销原判,判处被告人赵峰死刑!’我当时汗就下来了,结果没想到他接着说‘缓期二年执行’!我差点乐昏过去!”
                  四哥笑哈哈的看着他:“法官说判处死刑的时候,你下来的不是汗,是尿吧!”刀疤赶紧摆手:“四哥,你和我刀疤相处这么久了,我是啥人你还不知道?这下好了,我回来之前跟家里人说了,明天就炒一大盆红烧肉送进来!”
                  四哥点点头,拍了拍刀疤的肩膀说:“行了,活着就行!你也别咋呼了,咱们班里有个新人明天早上就上路了,你压一压吧!等过几天你到了监狱再高兴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1楼2014-05-26 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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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疤一愣,这才发现坐在角落里抱着衣服包的赵立志,他悄悄的问四哥:“叫啥名?为啥是明天上路啊?”
                    “弄了小孩儿的,和你一家,叫赵立志。”四哥递给刀疤一支烟。
                    “哦,”刀疤点点头,“行,我赶紧收拾东西了,过几天我就得走了,得好好收拾一下!”说着,自己一头钻到监仓里,翻出自己的衣服去洗。
                       回到赵立志身边,他看着我问:“这是改判了的?”
                    “是,”我从兜里拿出一只红塔山点燃给他,“运粉面的,一审判死了,今天二审给改了。”
                    “他运气真好,”赵立志接过我手上的烟,“我当初也以为自己二审会改判,但是没想到……唉,虎子哥,今天这会儿我抽着你给我点的烟,明天这会儿,我可能已经上了医学院的解剖台了。”
                    我一愣:“你也捐了?”
                    他点点头:“捐了,我爸妈都不管我,就算留了全尸烧了,也没有人给我上个香烧个纸。还不如让医学院的学生学习用,说不定我女朋友还能看见我。”
                    “你女朋友?”
                    “嗯,我高中同桌,我俩是高考完之后好上的,她考到了L市医学院临床系,肯定有机会看到我……不过,我的头都碎了,估计她也认不出我了。”
                    我叹了口气:“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其实我觉得看不到更好。再说了,你既然已经想通了要捐,那用其他的方式也可以活下去的。何必这么悲观?”
                    他苦笑道:“虎子哥,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过几年就出去了,外面全是花花世界,但是我呢?咱们就说近一点的,你能知道明天晚上吃啥,你能知道明天晚上你还能不能抽到红塔山,但我呢?我连明天中午的世界是啥样都不知道了。”他抬起头,吐出一个烟圈:“我从二审下来的那天就开始算日子,就希望过的慢一点,让我好好享受剩下的日子。但是一天比一天快,一天比一天快。我刚进来的时候,他们知道我是花案子就都欺负我,那时候我就想,赶紧让我死了吧,我也不用过这样的日子了。但是现在我觉得再让他们欺负二十年我都不后悔!可是现在,二十个小时都没有了。”
                    我无言以对,他转过头问我:“虎子哥,你有女朋友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2楼2014-05-26 1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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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点头:“有,但是我估计没等我出去,我的女朋友就成别人的女朋友了。”他笑了起来:“你太小心眼了。说不定你女朋友等你呢?再说了,就算是她跟了别人了,你也可以找别的女朋友,以后结婚、生儿子。可我就不一样了,我这辈子碰过的女人就那么几个,没想到这几个女人,不,应该说女孩儿让我上了西天。我悔啊!”说着,他眼泪掉了出来,“虎子哥,我不是后悔死了以后就看不到别的女人了,我没那么色。我是后悔不应该杀了她们,他们无罪的……”
                      我自己拿出啦一支烟点燃,叹了口气说:“你现在知道错了就好,我看过一些佛教故事,那上面说一个人做了一辈子好事,但是到最后做了一件坏事,还不认错,这个人会被扔到地狱去。但是一个人如果做了一辈子坏事,临终知道自己错了,那这个人照样会上天堂的。你知道国外的监狱为什么有牧师给犯人忏悔吗?就是这个道理。”
                      他笑着看了看我:“我知道这个道理,虎子哥,你别劝我了,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我点点头,起身拍了拍他肩膀走进监仓,把他一个人留在了风场的角落里。
                      监仓里,几个人围在正在洗衣服的刀疤旁边兴高采烈的谈论他改判的时,肖鹏飞和四哥两个人不知道在聊什么,一脸的严肃,小林躺在铺位上瞪着眼睛一语不发,而喜全则盯着眉飞色舞的刀疤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我坐在监仓的角落一个人闷声抽烟。从走进石铺山那天起一直到今天,时间才过去了一个月零几天,而我却已经见到了好几个即将生离死别的人。那样的感觉,让我沉重的几乎喘不过气。猛然间,我开始万分思念我的父母,还有我那个虽然凌乱,但是温暖的小窝。我忽然想,如果我没有犯罪,那么我怎么会接触到这么多原本凶残,但现在却脆弱不堪的人?每一个人出生都不带有原罪,也许他们走到今天是罪有应得,但毕竟这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谁有能无动于衷?唉,法不容情,自己作的孽,自己就得承受。
                      那一夜,我坐在监仓的角落里一语不发,而赵立志也坐在铺位上,呆呆的看着高悬在墙上的小闹钟,一分一秒的倒计时。凌晨四点钟,监道的大门“哐当”一声被打开,赵立志闻声脸色苍白,浑身战栗。他看着我,惨然一笑:“到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3楼2014-05-26 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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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仓门在很短的时间内被打开,进来的是寇队和其他两个不认识的管教。一进门,寇队先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我:“都准备好了吗。”我赶紧站起身:“都差不多了。其实也没啥可准备的,内衣裤昨天晚上洗完澡就都换上了。就是外衣不好穿,因为砸着镣。”寇队看了看赵立志身上的衣服,转头对刚刚醒来的四哥说:“你们不是挺有办法的吗?怎么隔着铐子就穿不上衣服了?”
                        四哥显然没有睡醒,迷糊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寇队在说什么,赶紧回答道:“本来是打算让他穿上,但是他家送来的衣服里有一件羊绒衫,太厚了,根本就穿不进去。后来我们想了想也就算了,等提出去卸镣的时候再换吧。”
                        寇队点了点头,看看正坐在床铺上瑟瑟发抖的赵立志:“我进来看你一眼,你家里昨天晚上给你包的饺子已经送厨房了,一会儿李管就给你送过来。好好吃点,还有什么别的要求现在就告诉我。”
                        赵立志抬起头:“没有什么了寇队。我在监号里也没有关系特别好的人,昨天和小虎哥也聊的差不多了,没别的什么要求。”寇队笑了笑:“那就行,稍微坐一会儿吧,李管教一会儿就来。”说着,转身走到监仓门口,对肖鹏飞说:“都招呼起来吧,没什么事就聊聊天,今天早上你们可以休息,不用学习。”肖鹏飞赶紧答应,招呼苍蝇叫醒还在熟睡的人。寇队环视了一眼监仓,转身就要离开。忽然,赵立志喊了一声:“寇队!”寇队一回头:“什么事,说吧!”
                        赵立志低下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对寇队说:“寇队,我进来一年多了,这么长时间你一直都挺照顾我的,谢谢你!等下辈子我会好好报答你的!”寇队点点头:“嗯,谢我就算了,这是我的工作。至于下辈子报答我就免了,一定做个安分守己的好人就行!”说着,关上仓门离去。
                        赵立志不说话了,他依然紧盯着那个时针已经指向四点十分的小闹钟。再过两个小时,这个鲜活的生命将最后一次踏出这个监仓的门,向着死亡之路走去。此时全监仓的人都看到他正在发抖,而且鼻尖逐渐渗出细细的汗珠。
                        我偷偷走近四哥,轻声问:“哥,你看他的精神状态,没事儿吧?”四哥看了一眼他,摇摇头:“一会儿肯定抖的更厉害,等武警拉出去的时候就得摊了。你趁这会赶紧去问问他,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事情或者要求,一会儿李管教进来的时候就给汇报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4楼2014-05-26 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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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的很快,他吃完饭的时候已经接近五点了。我和四哥、肖鹏飞围坐在他的身边一起陪着他抽烟,很久,他终于又说了一句话:“可悲啊,这就要上路了,连爸妈都看不到。我死的太孤独了……”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但是这一次我们都没有劝他,任他痛痛快快的流一次眼泪。好在他知道自己再哭下去一会儿连上车的力气都没有,便很快停了下来。
                          随着时间的流动,他抖的越来越厉害了。那种状态就好像寒冷的旷野,一个一丝不挂的男人矗立于风雪中一样。四哥拿起他的新衣服给他披上,但是依然毫无作用。那是一种从心底散发出的寒冷,再厚的衣服都不能让他停止颤抖。到了后来,他的脚镣也开始随着他的身体一起抖动起来,发出哗啦哗啦的金属撞击声。他面色苍白的看着我:“完了,黑白无常拿着铁链子来带我了。”
                          四哥赶紧瞪了他一眼:“少他娘的胡说!是你自己链子撞在一起的声音!”我上前赶紧一把堵住他的嘴。因为我们心里都清楚,在重刑号,尤其是有着这么多死刑犯的重刑号,即将执行的人说自己听到了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诡异声音,是一件足以让整个监仓翻天的事。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许说听到了怪异。
                          好在赵立志说话的声音不大,除了我们三人之外,再也没有别人听到。
                          时间依然一分一秒的过去,没有因为赵立志暗暗的祈求而停顿一刻。
                          起床铃响起来了,墙上的闹钟也响起来了,更重要的是,监道门也响了起来。找立柱一把抱起床上自己的衣服,整个人从床铺边上滑了下去。我和四哥两个人赶紧跳下床去拽他,可是却发现怎么样拽不起来。
                          监仓门打开,三四个武警站在监道里,寇队看了看瘫软在地上的赵立志,大声命令到:“张毅虎,给赵立志把鞋穿好!另外给他把他的衣服拿着!”我赶紧从床下找出他的新鞋给他套到脚上,又从身上找出他抽剩下的,还有一两根的那盒红塔山放在他衬衣兜里,这才喊:“报告管教,已经穿好了。”
                          “蹲着吧!”寇队点点头,他走进监仓,看了看赵立志:“你还能起来吗?”
                          赵立志禁闭双眼,一语不发。寇队叹了口气,转身走到监仓门口,对两个武警说:“你们稍微等一分钟,看这样子得不干不净的上路了,我让他们把裤腿绑上然后你们拖出去吧!”说着,从兜里掏出两根绳子:“臧云龙,你叫两个人把这绳子扎在裤腿上!”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5楼2014-05-26 1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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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哥赶紧站起来,一招手把苍蝇和小康叫过来:“一人一条腿,扎结识点,快!”两人点点头,用最快的速度便接过寇队手中的绳子就要绑。这时赵立志忽然开始急速的往后退:“不要!你们不要绑我!我不去死!”小康把绳子交给苍蝇,上去用食指和拇指一把扣住赵立志的喉结,瞬时把他按到在地上。四哥快步走上前帮小康按住赵立志,大声喊:“赵立志,你给我冷静点!这不是送你走!是害怕你把屎尿拉到裤腿里!”
                            赵立志因为喉结被扣住所以根本说不出话来。很快,两根结实的绳子就扎在了他的双腿上。四哥一回头:“寇队,扎好了。一会儿套上外裤,干干净净的,还不难看。”寇队点点头,回头对武警说:“拖出去吧,走是走不了了。”
                            两个武警几步走了进来,一人一面架起赵立志就往外拖。赵立志哭着:“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啊……你们给我个机会吧,我再也不敢了啊……”但是没有人理会他的哀号,两个身强力壮的武警只用了几秒钟就把他拖了出去。
                            “哐当!”监仓门被重重的锁上,赵立志的声音也逐渐远去。
                               赵立志走了。这个年龄不大,但是背负有惊天罪名的罪犯被一颗红色的子弹结束了年轻的生命。当然,七班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在那里被枪决的,更没有人知道他的尸体有没有被他在医学院学习临床医学的女朋友见到。对于受害人家属来说,他们终于看到恨之入骨的罪犯被依法惩处,但是对于七班这个全部都是犯罪者的集体来说,我们更多的是对这条年轻生命的惋惜。
                            就如同四哥在赵立志走后说的一句话:“挺好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就犯法了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6楼2014-05-26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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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对生命的敬畏,也或许是在七班这个重刑号里提到已经死去的人就是敏感的话题,总之赵立志走后,所有的人都一脸严肃,不苟言笑。就连昨天刚刚改判了死缓的刀疤也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默默的抽烟。
                              吃完早餐,四哥对所有人说:“早上休息,小康和苍蝇你俩值班,其他人睡觉!”于是大家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踏踏实实的睡一会儿。赵立志走了,我和喜全又被调到了下铺,而邢耀祖也没有任何怨言的继续去做他的上铺长。
                              躺在床上的我根本无法入眠,刚才发生的一幕幕情景依然如同电影一样在我眼前闪过。我开始感叹生命的脆弱,感叹法律的严酷。那个昨天下午还在和我聊天、抽烟的男孩儿此时此刻或许已经被押赴刑场枪决。我与他的距离,现在已不仅仅是监内与监外,而是遥遥阴阳两相隔。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慢慢的,我开始陷入朦胧的状态,我好想又看到了那个穿着运动服,满脸堆笑的赵立志,又看到了一脸憨厚的四傻,还有吴二柱、何顺……我看到他们每个人都很开心,每个人都扔掉了自己身上的枷锁,像鸟儿一样飞向看守所的高墙之外。忽然,一挺机关枪被架起来,一阵枪响过后,所有妄图冲破电网的鸟儿都被击落。
                              或许我睡着了吧,
                              朦胧中,刀疤一声沉闷的叫声在耳边响起:“刘喜全!我日你们全家女人!我咋没发现你是这么个缺德的狗球东西呐!”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7楼2014-05-26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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