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现在基本上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跟赵立志比好多了,但是不知道断头饭送过来之后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太难。毕竟人家不是失恋了,不是丢东西了,这是要去送命的事情。”
四哥一笑:“你这才经历了几个啊,全市三个看守所,重刑的全往石铺山扔,再加上咱们班有事他娘的重刑号。等六二六过了,肯定又得扔进来一批省部级的督办大案。慢慢耗着吧,你时间还长呢!适应了就好。”
我苦笑着低下头:“你让我干别的什么事儿我都能适应。但是让我给一个马上就要上路的人上课,我看我这辈子都适应不了了。”
“不可能!”四哥武断的摆摆手,“我有一个小表妹,以前胆子小的跟他娘的老鼠一样,见个蜘蛛都得哇哇的喊半天。后来上了医学院,解剖了几次死人,现在看见大卸八块的死人都照样面不改色心不跳。慢慢来吧!”
我点点头,转脸看着依然闭眼沉思的林子,自顾自的说:“太可惜了,年轻轻的,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上了死路。等他走了给他点几支烟,就当上香了吧!”
四哥拍怕我的肩膀:“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后面的事情还多着呢!林子一走,咱们班马上执行的就没有了。你看作了人的现在吴二柱、老邢,再加上一审已经过了还在等二审开庭的喜全,都是半吊子案子。我估摸着明天下午就得往里送新的终审犯了。唉,也不知道刀疤现在怎么样了,走了以后连个消息都没有。”
我回头看了看四哥:“到现在刘老鬼还在医院呆着呢。这老杂毛要是死了,那刀疤真得完蛋。”
四哥摇摇头:“你觉得杂毛要是不死,刀疤就能活了?之前刀疤已经有个未审的窝藏了,这次再加上一个伤害,那他就算马上把他哥揪出来也得死了。唉,等着吧,我估计刀疤得到九月份那一批就有答案了。到时候我得去送送他。”
“你能出去?”我疑惑的问。
他笑了起来,拿起一根烟点燃说:“你别忘了,我现在已经判了的。家里也给我办留在看守所服刑的手续,回头我肯定能看见刀疤!对了,明天正好是接见日,我的案子结了我也就能见家人了。你有什么话给你爸妈带的吗?我跟我媳妇儿说一声,让她去看看他们。”
“不了四哥,”我冲他一笑,“如果嫂子能见到我爸妈 ,就跟他们说一声我现在挺好的,让他们别担心我就行。至于其他的事……唉,听天由命吧,我就不信我这点破案子还能给我判个无期。”
时间分分秒秒的走过,林子和我从刚才聊完后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他只是一支接一支的抽烟,时不时偷偷的看一眼挂在墙上的小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