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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直播转载】揭密监狱死刑生活!恐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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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一切,他指指那些饭食:“都看到了吧,今儿晚上如果能自己承认的,正常给饭吃。知道你们中午没吃饭,所以面条都多打了一些。如果可以举报出来的,这一大包好吃的就归这个举报人。但是我告诉你们,今晚上要是这个人查不出来,全监室就小虎子一个人可以吃饭,其他人都给我饿着!”
监仓里一下子炸了锅,纷纷破口大骂那个无中生有,害的大家不能吃饭的家伙。就连一直不说话的郑强都站了起来:“操,你们到底是谁干的站起来啊!别他娘的为了自己一个人舒服,把我们全给害了!我把话放在这儿,今儿晚上要是主动承认了,我不砸他。要是被别人举报出来,爷爷打的他满脸桃花开!”
四哥一摆手:“都别吵!现在每个人发一张纸,知道的就写,不知道的就交白纸上来。不过你们别以为全部交白纸就可以躲过去,要是查不出来,大家都饿着肚子!一直到小虎子的镣打开再吃饭!”
一张张稿纸被发到了每一个人手里,这一次,所有人都没有早上举报我的时候速度快了。一堆人面面相觑,小声嘀咕。
“操,写啥呀?我连个毛都不知道。”
“真鸡吧狠,大学生平时对咱都挺不错的,居然想到害他!妈的,举报就能减刑吗?”
“我不写了,操,啥都不知道,饿就饿着吧!我就不信每个人都不知道。”
“不写不行吧?刚才四哥都说了,查不出来就不给吃饭……”
“你说这吴二柱到底有没有神经病啊?他要是有的话,怎么能想出这种办法?”
“吴二柱有没有神经病我不知道,我怎么总觉得这个新管教和吴二柱有关系?”
“……”
   过了一会儿,四哥问:“都写完了吗?”结果没有一个人说话。四哥急了:“行,苍蝇,把饭再倒了去!”苍蝇点点头,拎起桶就要往厕所走。这时新被调进来的已决死囚张树杰和一审死刑的沈桥一把拽住苍蝇,对四哥说:“哥,我俩新进来的,知道说话没啥分量。但是你就再给大家几分钟时间吧,要是大家都还没想好呢?这种事儿,一旦写下去惹人不说,以后要是被人家阴一下谁都受不了。”
四哥点点头“好,再五分钟!苍蝇你就在厕所门口站着,五分钟交不上来就倒!”
   很快,五分钟过去了,四哥一指小康:“收条子!”小康赶紧站起身来,从其他犯人手中抢过稿纸,交到四哥的手里。
  


来自Android客户端308楼2014-05-27 0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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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栓柱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进来了,监号里所有人都觉得他挺可怜,也挺冤枉,所以大家都有意无意的照顾他。用四哥的话说,栓柱就是全石铺山坏人里唯一的好人,而我、四哥、邢耀祖等都属于是好人中的坏人。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就这么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的人,居然把我给阴了。
       四哥翻看着那些稿纸,越看越来气,越看浑身抖的越厉害。最后他狠狠的把纸往地上一扔,对小康说:“让大家都吃饭!你把栓柱给我揪过来!”
    栓柱吓的连都白了,浑身像筛糠一样的抖。四哥伸手就是一个耳光,很快,他的脸颊就明显的红肿起来。
    “没想到啊!?搞了半天你当了炮手了?那个新来的警察是你爹吗?你他娘的那只狗眼睛看见小虎撺掇喜全跑了?又是那只眼睛看见小虎子让别的号的跑了?”四哥暴跳如雷的骂。
    栓柱紧紧的抱着脑袋哀号:“哥,我没看见。我是害怕我们要是不招的话,我们都得挨打啊!你看那个新来的曹管刚一来就把张毅虎给打了,要是不供出他,下一个轮到我们怎么办?而且,我确实听到他和喜全那天再说逃狱的事啊……”
    四哥愣了,班里所有人都不出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小虎子,你跟喜全说跑了?”
    我气的差点哭出来,手上的镣铐因为和脚镣之间有一根钢丝连接,所以我一摆手连脚镣都跟着响:“哥,我胆子再大也不可能让喜全跑了啊!那天我和喜全聊天,然后吴二柱经过我们身边所让喜全跑,我赶紧说喜全你要是跑了我们全班都得费。就说了这个!哥,我现在的案子充其量给我判个两三年,但是要加上一个唆使他人逃脱,我不得多蹲个好几年吗?我就算念书把脑子念的更坏,也不至于傻到这个程度啊!”
    邢耀祖走过来拍拍四哥的肩:“四哥,你比我更了解小虎子。我和他处了这么点日子,都觉得他没胆子让别人跑,你和他相处这么久,你能信他敢跟别人策划逃脱吗?”
    四哥摇摇头,一转头盯着栓柱:“小虎子吃了十个豹子胆也不敢说逃狱的事儿!我看你小子真的是活够了,有你这么冤枉好人的吗?”说着上去又是几脚,“点炮的下场在石铺山是什么你肯定不知道吧?杜坤怎么从七班出去的?今天晚上我让你吃个满汉全席你信不信?”
    栓柱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哥,求你别打我啊!真的没想出卖张毅虎,那种时候我要是不说,其他人也会说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310楼2014-05-27 0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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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你娘的屁!”站在他身后,和我一样挂着重镣的郑强拽起脚上的链子就是一脚,“老子平生最恨这点炮的了!你别看我跟大学生没几天,但我觉得他够仗义!爷爷今晚上不把你大肠砸出来,我就不是你郑爷!”
      四哥一抬头,看着郑强:“开窍啦?”
      郑强摇摇头:“哥,跟开窍没啥关系!既然到这儿来了,大家都是朋友!我在部队的时候就恨这点炮的,现在也是一样!”说着他又给栓柱重重的一脚:“你他娘的这儿那是怕被管教打,分明是对抗审讯、反对改造!你这种无中生有的货除了满脑子对抗社会主义专政制度,还能想其他的不?行,你不是怕被打吗?爷爷今天晚上给你舒舒筋骨,告诉你我打死的那些人是怎么死的!”
      四哥笑起来,说郑强果然是个识时务的家伙,最大的本事就是在最适当的时间适当的出现,简直就是当代的傅作义。郑强腼腆起来,但是随即又沉下脸,狠狠的在栓柱背上踢了几脚。四哥一招手:“行了别打了,晚上慢慢的过场。其他人吃饭,那个栓柱不给吃!耀祖,那个鸡腿拿出来一个给小虎子,其他的给大家分了。”
         一条泛着油光的鸡腿放在我的面前,但是我却无论如何都吃不下去——脚镣太重了,我现在连上床都费劲,那里来的心情吃鸡腿?问过四哥后,便把鸡腿扔给了“弃暗投明”的郑强。这下郑强更有劲头了,干脆端着碗凑到我们几个人中间,一起商量如何快速的把我身上的镣卸下去。
      四哥看着白菜煮面条一点胃口都没有,他伸手拽拽我脚上的镣:“这个新来的也太狠了吧!刚进门就给我们个下马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小虎子做了几条人命呢!我看咱们得找寇队反应反应了。娘的,找谁不好,找小虎子这根面条!”邢耀祖也趴在我的脚边:“操,我怎么觉得郑强的镣都没这么大呢?小虎子,疼不疼?”
      我苦笑着摇摇头:“裹得挺厚的,疼倒不疼,就是走路太累。脚上挂这么大的铁家伙,要是跑步肯定比沙袋还好用。”坐在旁边的林子龇牙一笑:“大学生,我看你要是挂个一年两年的出去,你可是练出水上漂的功夫啦!”四哥狠狠的在林子身上拍了一巴掌:“放你娘的鸡蛋屁!你咋不挂两年呢?”林子当即缩了回去,一脸委屈的说:“我这不是看大学生的心情不好,想逗逗他么?”
      四哥还要骂林子,被邢耀祖一把拽住:“行了四哥,别跟他一般见识。咱们得聊聊这个镣的事儿了。小虎子的起诉都下来好几天了,这当口要是开庭,一见到他爸他妈,不把家里的老人给心疼死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311楼2014-05-27 0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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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就监狱管理局派来的一个临时常务副队长吗?过了这阵子,他不还得走?”四哥摇摇头,“再说了,看守所这个地方是所有警察都不愿意来的地方。哪儿也不能去,晚上值班连个盹都不敢打,他当了队长又能怎么样?我现在就一个想法,这是吴二柱家里人跟他套上关系了。”
        小康凑过来:“啥关系?”
        “球关系!”四哥瞪了他一眼,接着对邢耀祖说:“你看,吴二柱要是被砸上一个唆使他人脱逃的罪名,那他杀人的时候肯定就不是神经病了。你想啊,到现在他装傻大家都快相信了,结果他做了这个事,你说是个长脑子的人能相信他是个疯子?但是如果把这个事儿砸给大学生,那吴二柱就没事儿了。等过段时间喜全要是真的枪毙,那就是死无对证的事情啊!谁能知道吴二柱到底给喜全说了些啥?”
        邢耀祖一摆手:“没那么简单,警察又不是吃素的,能不来问吴二柱和喜全?我觉得这件事如果按照你那么说的话,顶多就是帮吴二柱拖延一点时间。我估摸着,他家里到现在还在赶紧给他做犯罪时的精神鉴定吧!”
        四哥不耐烦的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算了算了,不想是为啥了。反正到头来这事儿也安不到小虎子身上,我们瞎操个球心?现在要想的是,怎么让小虎子的镣尽快摘下来。”
        苍蝇端着饭碗走过来:“哥,要不咱玩儿个阴的吧?”
        “啥阴的?”四哥递给他一支烟。苍蝇赶紧接过来,借着我手中的烟蒂点燃,接着说:“哥,明天早上寇队不就来了吗?咱们来个苦肉计,今天晚上大学生受点罪,我把他打一顿,然后在身上留个伤……”
        “放屁!”四哥差点跳起来给苍蝇一记飞脚,“操,我知道你为啥叫苍蝇了,你的脑子也就苍蝇脑袋那么大一点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312楼2014-05-27 0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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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苍蝇和小康收拾碗筷,并代替我帮助四哥和邢耀祖打好洗脸水洗脚水。一群人围坐在一起一直商量到熄灯铃响起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我唉声叹气的躺在床上,现在好了,由于脚镣和手铐之间连接的钢丝绳太短,我连睡觉都无法躺平。再加上热乎乎的被窝里几个铁家伙紧贴着皮肤,那种感觉实在难受,连翻身都困难。
          钢丝绳的作用是让犯人弯着腰,无法攻击、无法逃跑。郑强已经慢慢的习惯了,他教我怎么脱下外面的裤子,怎么翻身方便。四哥看到大家都睡下了,亲自站起来,冲着小康和苍蝇一招手:“走,给栓柱做饭去!”这两个人都是好战分子,一听到要“开饭”,当即眼冒绿光,跳着从床边到了栓柱一直蜷缩着的厕所门口。
          我赶紧一把拉住四哥:“哥,今晚上可千万别动他!”
          “为啥?点炮就得砸,何况还点你的炮,还他娘的是无中生有的炮!”四哥气呼呼的看着早已抖成一团的栓柱。
          我偷偷的用眼睛看了看监视器的方向:“哥,那个曹队今晚上值连班,明天早上九点才下班呢!而且他今天刚把我治了,为啥没把栓柱调到其他监号里?就是想看着我们打他,然后他忽然出现把我们全逮住!到时候他一问,栓柱一答,咱们不是全军覆没了?”
          四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你说咋办?”
          我把他拽过来,伏在他耳朵上说:“哥,我觉得栓柱人还不坏,咱们是不是该给他吃就给他吃,该给他喝就给他喝,让他明天自己在寇队和曹队的面前告诉他们是冤枉我的,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你是说他良心发现?你能相信这个憨儿子能吃你这套?”
          “我信!”我坚信的点点头。
          “我不信!”四哥一摆手,“你说的这个倒是个办法,但是肯定不能让他就这么过了。该走的过场必须得过,否则我七班还有没有家规了?!”说着,他挣脱我拽他衣服的手,径自走到小康和苍蝇身边耳语一番。很快,他又回到自己的床铺上躺下。
            


          来自Android客户端313楼2014-05-27 0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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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大家都躺好,苍蝇站在监仓的过道中间宣布:“说一下啊,今天晚上头班本来是林鑫和大学生的,但是大学生今天被挂了镣,所以我和小康代替他。林鑫你晚上值第三班,现在先睡觉!”林鑫赶紧点头,倒头便睡。苍蝇接着操着官腔:“这个,为了让值班工作顺利、正常的进行,今天晚上伟大的憨儿子拴住子跟我们一起值班!其他人睡觉,没叫你们起来,谁都不许起来!谁要是敢抬头看一眼,当场砸死!”
            说着话我偷眼看到栓柱已经完全吓傻了。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康和苍蝇,用浓重的河南腔祈求:“甭打我,求你们咧……”苍蝇嘿嘿的笑:“我们说打你了吗?今儿晚上四哥特别吩咐不能打你!”栓柱看上去像松了一口气,一旁的小康把手中的烟头狠狠的砸在栓柱的身上:“高兴个球!说不打你,没说不给你洗脑!”
            “啥……叫洗脑?”
            “问你爹个球!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很清楚小康口中的“洗脑”的意义,尽管现在看守所里严防牢头狱霸,而且四哥确实也很少指使仓里的几个打手去给别的犯人“舒筋活络”,但是总是听到四哥、喜全、刀疤等人给我讲过在不久之前的看守所生活,所以一些专业用语我也略知一些。
            四哥说在以前的看守所里,打人的目的就是直接把人打到起不来为目的,打的越重越好。只要不死,什么问题都好解决。甚至就算是打死了,有些时候也会把这样的事情“内部消化”掉。但是这些年对牢头狱霸的打击越来越大了,因此打人的目的也从打伤人,逐渐的变成打倒人的尊严。
            有很多人的意志是坚强的,如果你仅仅给他身体上的打击,那他肯定不会服气,找个机会就得炸号。这种人的代表就是郑强这样的,你要是打他,他可以败下阵来,但是他肯定会找个机会报复。但是如果你想别的办法把人的精神击垮,把人的尊严彻底揉碎,那么他自然会心服口服的服从管理。郑强的“倒戈”正是说明了这一条,在过去的几天里,四哥对他精神上的打击——例如不让睡踏实觉,随时随地感受到危机等——远远超过了对他身体上的打击,所以他输了,他开始了解只有合群才可以获得在看守所中的“舒适生活”。
            当然了,这样的办法对早已丧失尊严的人是无效的,比如刘老鬼。他就是一根橡皮筋,你怎么拽它怎么跟你走,但是一松手还是会回归原位。唯一让它一直听话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拽断它。
              


            来自Android客户端314楼2014-05-27 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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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栓柱如小鸡叨米般点头:“我知道啊!我肯定明天一早就跟曹队说!”
              “那你听见的我和喜全说逃狱的事情呢?”
              “都是我听错啦……”他哭号着,“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错啦!”
              我点点头,冲着小康和苍蝇一摆手:“哥儿俩,算了,咱们不就是为了把这镣摘了吗?他都答应给曹队说了,那就算了吧!”
              苍蝇有点不解恨的说:“这种逼人就得治!点炮是一条,扭曲事实又是一条!别人根本没做的事儿硬说做了,这不是指驴为马吗?”
              “是指鹿为马。”我笑着更正。
              “都一样,”他一甩手,“大学生你也别心软,被人冤枉的滋味儿我太知道啦!今儿我一定要砸死他!”
              说着话,四哥坐了起来:“行了苍蝇,日子长着呢!慢慢收拾,别一下子砸趴下!再说了,大学生的面子不给吗?”苍蝇这才恶狠狠的在栓柱身上啐了一口,不甘心的转身离开。
              栓柱已经完全不行了,呛得满嘴满鼻子都是污水。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哭着对我说:“大学生,明天一定告诉曹队我是冤枉你的……”
              我看了看肮脏的便池,又看了看狼狈的栓柱,没有说话边转身离开。走到四哥旁边,我才小声说:“唉,咱过分了。今天白天他已经知道是冤枉我的了,明儿早上寇队来了跟他解释解释不就好了吗?这又是何必……”
              四哥冷冷的一笑:“你真不是属于监狱的人啊!这个地方,你不治他,他就得反过来治你!”


              来自Android客户端316楼2014-05-27 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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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寇队来上班的时候,曹队好像不在办公室,只有另外一个管教在整理犯人资料。寇队一进门就听说七班昨天砸了一个重镣,连是谁都没问就急匆匆的跑到七班入监。仓门还没完全打开,他便看到了弯着腰拖着脚镣的我。
                “咋啦?你个兔崽子是不是又闯祸了?”
                没等我说话,四哥一下子变的愁眉苦脸起来,他跟一个怨妇一样的抓住我的肩膀,几乎带着哭腔对寇队说:“寇队,你可回来啦!你要给我们小虎子做主啊!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一辈子都没脸见他爹娘啦!”
                寇队一翻白眼:“有话会好好说吗?你现在就有脸见他爹娘了?咋回事儿?”
                四哥没回答他,径自蹲下来拽起我的裤腿,给他展示昨天被曹队留下的那一块淤青:“你看看被打的!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心疼啊!”
                “放屁!”寇队气的差点给四个一巴掌,“你见他的时候他都十八了,还你看着他长大的?有事赶紧说,没事我他娘走了,哪儿有闲工夫跟你扯着闲蛋?”
                四哥这才站起来:“寇队,昨天你一走曹队就来了。他说喜全脱逃是小虎子唆使和策划的,而且还在号里做了无记名投票,结果欧阳栓柱那个憨货说害怕被曹队打,就在自己的票上写了确实是小虎子唆使的。这不,不但给砸上镣了,还打人。你看给打的……”四哥又要诉苦,结果寇队没等他说就大吼:“闭了!”
                四哥不说话了,寇队蹲下身来看了看我腿上的那块淤青,嘴里还嘟囔着:“刘喜全那个事情不是他和吴二柱都承认了吗?怎么现在又出新想法了?”
                邢耀祖在一旁搭腔:“谁不说呢?昨天你一走,小虎子就被带到管教办公室了。曹队给他好顿打!”寇队点点头:“欧阳栓柱呢?”
                栓柱赶紧从后面站了起来:“报告管教,我在。”
                “说说咋回事儿?”寇队坐在床铺边上问。
                还没等栓柱说话,苍蝇和小康就一并回过头去紧盯着他,栓柱看了看这两双可以杀人的眼睛,定定心神说:“报告管教,昨天曹队来了之后就问是不是张毅虎让刘喜全跑的,他当时脸拉的特别长。我害怕他打我,就在纸上写了是他让刘喜全跑的。我本来以为其他人也会这么写,而且无记名的检举,别人也不知道谁写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317楼2014-05-27 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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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见张毅虎教唆了吗?”
                  “没有……”
                  寇队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那他娘的你是傻的吗?你没脑子吗?管教怎么会打你?你就不怕号里这群杂毛砸你吗?”
                  栓柱吓的说话都含含糊糊:“寇队,你让我跟肖队再说一下吧,张毅虎是冤枉的……”寇队气坏了,上前就给栓柱一巴掌:“你真是憨货啊!就这怪想法都把自己害成这个球样子了,咋就不长记性呢?”
                  苍蝇在一边挺着胸脯评论:“这样的憨货,砸死最好!”
                  “放屁!”寇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已经砸过他了?”
                  “没有没有!”苍蝇赶紧摆手,“我就是昨天晚上问了问情况,让他帮大学生洗清冤枉咧,寇队你看我哪儿像个打架的人啊?这栓柱发起狠来能砸死我!”
                  “砸死你?我看砸死你更好!省的给我惹事儿!”寇队回头看看我,“具体啥情况我去问问曹队,你先在号里盘着。”我赶紧点头致谢,他边走边嘟囔:“给这么个面条挂这么大的镣,不是成心想拖死人吗?”
                     寇队走之后苍蝇开始盘在铺上骂栓柱,刚开始说的还有些道理,说什么点炮还算是你有积极改造的态度,可以理解,但是给别人身上泼脏水就是错误的,就是抵抗专政机关改造的行为。到了后来,干脆云山雾罩的扯出一大堆我们谁都不知道的“英雄故事”,夹杂着漫天的脏话教育栓柱。到了最后栓柱都听的越来越迷糊,差点就靠在风场门口睡着。当然,他使劲瞪大困倦眼睛的动作没逃过苍蝇的绿豆眼睛,几秒钟的时间,他顺利成章的挨了苍蝇几个大耳光。
                  七月份的天气热的让人难受,尽管我腿上穿的大短裤,上身穿个无袖的T恤,但是汗水还是不停的往外冒。尤其是脚镣和皮肤接触的地方由于有很厚的绒布,汗流的更多,再加上从昨天到今天我多走了几步路,两天时间脚踝的皮肤就磨破了。四哥瞧了瞧我的腿,骂咧咧的说:“狗日的曹队,这是慢折磨啊!”他抓住镣,抬头问我:“小虎子你这皮肤咋这么嫩?”还没等我回答,郑强愁眉苦脸的走过来:“哥,这跟皮肤嫩可真没啥关系,你瞅我的,早就破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318楼2014-05-27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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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哥叹了口气:“这事儿我得跟寇队反映反映,你这镣现在也该换个小号的啦!”郑强一听说要换镣,马上眉开眼笑:“就是,换个小镣就舒服多啦,最好是能不戴镣了,那更好!”四哥直起身子:“操,就算是小虎子放了你这镣也不可能摘的,摘了你的链子等着你把我们挨个儿砸翻啊?”
                    郑强一阵尴尬:“哥,我现在都混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能不想把剩下的这点时间好好的过了吗?还能砸谁啊……”
                    四哥不再理会郑强,拉着我跑到风场晒太阳。
                    临近中午,监仓门又被打开了,这回进来的不仅仅是寇队,还有曹队、李管以及刘所长和一个不认识的胖警察,看打扮,至少也是个局级干部了。
                    “都蹲!”寇队喊了一声。四哥伸头从风场门瞧了一眼,赶紧随着寇队的声音叫:“全体集合!稍息,立正!蹲!”话音刚落,几个人就一起来到了风场。
                    “你们谁叫张毅虎啊?”为首的那个警察干部问。
                    我赶紧抬起头:“报告,我是张毅虎!”那个干部微笑着打量了我一下:“嗯,我听说你是大学生?”
                    “是!”
                    “那个学校毕业的?”
                    “报告,我是L市财大毕业的,学的计算机软件开发!”
                    胖干部点点头:“哦,挺好的。等开了庭就让你家人把你的学习资料拿进来,别给荒废的!我听说你是职务侵占?”
                    “是。”
                    “嗯,那问题不大,几年的工夫就可以出去了。”他和蔼的看着我,忽然,他话锋一转:“怎么戴了一副这么大的脚镣啊?”
                    “这……”我一下子懵住,不知道如何作答。我求助似的看了看蹲在我旁边的苍蝇,结果这小子都快把脑袋塞到裤裆里了,完全装作跟他没有关系。我心里暗暗的骂:一天到晚跟我称兄道弟,到真格儿的时候你就拉稀了。寇队瞄我一眼,皱着眉头问:“张毅虎,干部问你话呢!”
                    “哦,”我迷茫的看了寇队一眼,咬咬牙说:“报告干部,他们说我和刘喜全逃跑有关系,就给我戴上镣了。”
                    “那具体有关系吗?”胖警察的神色还是那么和蔼。


                    来自Android客户端319楼2014-05-27 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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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我承认我和刘喜全的私下关系确实比较好,而且在他逃跑的头两天我还跟他聊过几句话,但是我真的没有唆使刘喜全。”我拖着脚镣往前挪了挪,“寇队让我帮助重刑号的犯人,尤其是死囚做一些思想上的帮助,所以跟刘喜全聊天是我的任务……”
                      胖警察点点头:“哦,那为什么会有人说你和这件事有关系呢?”
                      我正想争辩,四哥忽然说:“报告管教,我是这个班的班长,张毅虎是被冤枉的。昨天晚上那个说张毅虎唆使刘喜全逃跑的人跟我们承认是他冤枉张毅虎的,冤枉的原因是害怕如果说不出理由就被新来的曹管教打。”
                      一直站在寇队身后,拉着一张黑脸的曹队没等胖警察说话,赶紧满脸堆笑的对四哥说:“你们这些人就喜欢胡说,作为一个警察,我能打你们吗?别在孙局面前胡说八道!这可是监狱管理局的干部,你们说话时需要负责任的!”
                      曹队还想说,胖警察孙局一摆手:“行了小曹,现在我要听他们说。”四哥定了定心神,回头一指栓柱:“干部,你问问这个欧阳栓柱吧,就是他写的张毅虎。”
                      栓柱赶紧抬起头:“报告干部,我是欧阳拴住,昨天确实是我写的条子,当时曹管教是先叫张毅虎去办公室的,等他回来的时候我看到张毅虎走路一瘸一拐的,就知道曹管教打他了后来曹管教让我们写是不是张毅虎劝刘喜全跑的,我害怕我也被曹管教打,就写了张毅虎的名字了。
                         胖警察一回头:“你打人了?”
                         曹队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低下头小声嘟囔:“他不说实话,我就踢了他一脚……”
                        “那就是刑讯逼供了?”胖警察声音冷峻,“老寇,这事儿当时查清楚没有?到底是谁唆使的?”
                         寇队赶紧走上前:“孙局,这事儿刚出的时候我就先问了监号里的人了,他们都说是吴二柱。后来我又去劳改医院找刘喜全核实了一下,确实是吴二柱没错。不过小曹可能也有他的怀疑吧?”曹队一听寇队给他台阶下,赶紧附和:“对对对,我就是觉得不对劲,才问这个张毅虎的。”
                         “胡来!”胖警察骂了起来,“咱们这儿是看守所,不是你的刑警队!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了?还打人,你就不怕在押人员闹事?走,咱们到办公室好好理论一下这个问题!”说着,转身就往监仓门口走。临出门的时候,他忽然一回头:“你们都记住,看守所在押人犯的权利和义务对你们都有效!遇到问题就应该及时向管教干部反映!对了老寇,叫两个人把张毅虎的镣卸了。哪儿有这样的事,只是怀疑就给砸镣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320楼2014-05-27 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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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句话不知道放在这里合适与否,叫做阎王爷好见,小鬼难缠。作为监狱管理局的胖警察孙局来说,他是和蔼的,是通情达理的。对于二队的第一负责人寇队来说,他是善良的,一心为犯人着想的。但是对于新来的、从刑警队调动到监狱局工作的肖队来说,他想到的就只有把在押人犯当做对立面,尽可能的用一切办法深挖其他犯罪事实。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打算让全石铺山的人犯全部被枪毙才觉得高兴。所以当寇队带着两个劳动号从我的身上把沉重的镣铐卸下来的时候,我觉得特别感激孙局和寇队,要不是他们,我的脚踝早晚得磨烂一层肉。
                        为了奖励栓柱的“开窍”,中午吃饭四哥特意给他多分了一个馒头,另外还让苍蝇从床下小仓库里找出一盒劣质烟和两根火腿肠递给他。这让栓柱高兴的差点掉出眼泪,那种感恩戴德的表情,比发了他一漂亮媳妇儿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四哥偷偷跟我说:管号子不能光凭着打就能管出来,就像郑强,那是个打死都不认输的主儿,你越打他越跳。怎么才能管好号子?还得说是用心去感化,让他觉得你是真心待他。四哥说你就瞧好吧,以后这栓柱给你卖命的可能性都有。我问他为啥,他说就因为昨晚上苍蝇给他洗脑的时候你救了他一次。我又问那你呢,他会不会给你卖命,四哥一撇嘴:当然会了,从我认识栓柱那天起我就没见过他吃火腿肠!在这个鬼地方,几块钱就能收买一个人的全部。从这个意义来说,这儿比外面要干净太多倍了。
                        下午四哥被叫到监道分配服刑期间的工作,回来的时候给我们带来了两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第一个好消息是,曹队原来是刚刚从刑警队调到监狱局的,因为一来看守所就被局领导发现刑讯逼供,当天中午就被撤了回去。第二个好消息是四哥没有被分配到劳动号,而是代替了原来监道里老黄的工作——放饭、送物资。这样一来七班的烟和其他物资就有了固定来源,要知道老黄仅仅在为监仓里的人买肉菜就赚了非常多好处!不过这两个消息并没有让我们高兴太久,因为四哥带来的坏消息是:刀疤被取消缓刑了。他见到刀疤的时候,几个劳动号正在三队的管教室里给刀疤上镣。
                          


                        来自Android客户端321楼2014-05-27 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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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疤都颓了,看见我连话都不会说,直接就哭开了。”四哥叹着气。
                          从九班新进来的二审已决死犯张树杰光着膀子坐在地上,一脸忧郁的说:“唉,我估计是和我一批了。”
                          “不可能,”邢耀祖摆摆手,“刀疤都三起三落了,这回肯定不会等别人。大概其就是这几天的事儿。对了四哥,我进来前看报纸说最近中法开始搞注射死,不知道刀疤会不会注射?”
                          四哥叼着一根烟摇头:“应该不会,以前注射的都是贪官之类的,罪大恶极的一半都得吃花生。不过注射也算好一点了,起码没那么可怕,而且还能留个全尸。”说着,他把这几天的进账单拿到手里:“你说也怪了,咱们班咋就不来个贪官呢?送的也多,咱们得的也多啊!”
                          邢耀祖一皱眉头:“贪的都上其他队啦!妈的,别让我遇到贪的,否则我还砸!反正我前面的案子已经死了,怕个球!”
                             晚饭前四哥开始第一次做他在服刑期间的工作——放饭。这项工作其实很简单,开饭前一个小时出去,开饭后一个小时回来。中间无非就是跟着几个劳动号的小杂役去厨房盛饭,然后分到各个监仓,如果有病号,还要登记第二天的病号饭。晚上四哥回来的时候,身上的几个兜里满满当当的装了一堆瓜子花生。而且还大声豪气的说:“以后我就在厨房吃了,盛饭不用留我的。”
                          我对四哥的那些花生瓜子毫无兴趣,等苍蝇帮他把那些东西分给别人后,我凑上去悄悄问:“哥,下午再见到刀疤没?”
                          四哥冷漠的摇摇头:“那上哪儿看去?中午看到他是因为他在走廊接判砸镣,他再从三队出来就得上法场啦!”
                          “那我能有机会见他不?帮他写个遗书也好啊!”
                          四哥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人,悄悄趴我耳边说:“我看你还是先别关注刀疤的事情了,咱号儿刚来的那个张树杰可能这几天就得上路。刚才寇队让我告诉你,有空的时候帮他把遗书写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322楼2014-05-27 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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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树杰是前几天队里临时调监时换到我们号里来的,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审已决,正在上诉的沈桥。
                            说起来张树杰的案子,号里没有一个人说他死的冤的:这个憨货原来是个工人,从进厂的那一天开始就憋着要把厂里财务科给抢了。为了实现这个抢劫的“梦想”,他东拼西凑的借了几千块钱从外地买了一把由发令枪改的手枪和十发子弹,又站在财务科门口踩了一个多月的点。终于有一天,他看到出纳拎了一只铁箱子走进财务室,于是想都没想拎着枪就冲了进去。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天正赶上派出所的几个民警跟着厂里保卫处的人检查财务室的安全设施,这小子一进门就看到了警察了,情急之下拉了个女出纳就把枪抵在她脑袋上。千不该万不该,这时候一个年轻的警察当即喊了声:“把枪放下!”,吓的他当时手一哆嗦,右手食指不自觉的扣动了扳机。顿时,女出纳的脑浆溅了他一头一脸。
                            从他进到七班的那一天开始四哥和邢耀祖就达成共识:这小子就是第二天上法场,头一天号里内部也不给他准备任何东西。这并不是因为他是七班的新人,而是因为他这个法犯的太傻,傻在第一他就不该开枪杀了那个女出纳;第二他根本就应该去抢银行,那里的钱更多。
                            一听要帮张树杰写遗书,我赶紧摆手:“哥,这样的人我也没办法。咱们号里一点脸都不给他,这时候我又得去跟人家交心。没点物质的东西我咋完成任务啊?一旦到时候他不信任我,几句话不对炸号了,那我可就真的担待不起了。”
                            “炸号?”四哥逍遥的坐在床上吃着花生,“说实话,我还真没见过第二天就要上路的人头天晚上还有力气炸号的。再说了,这么个新收你管那么多干啥,直接问他要不要写遗书,不写就不管。省点力气吧,到时候刀疤肯定得见你。”
                            “寇队让吗?再说了,要是他俩一批呢?”
                            他面无表情的靠在墙上,抓起一把瓜子递给我:“不可能!今儿中午我才看到刀疤砸镣了,死刑复核能那么快的下来吗?还是多管管咱自己号里兄弟的事儿吧。我觉得你以后就只负责遗书就成了,没必要净给自己找那么多麻烦事儿。”说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和邢耀祖聊天去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323楼2014-05-27 0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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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我送走了赵立志后,几乎全二队都知道我是为死犯服务的,所以张树杰自打进来那天起就刻意的躲避我,就如同躲避死神一般。当我拿着自己的一盒白沙,朝着他的方向走过去的时候,他似乎已经明白了自己时日已不多。
                              他嗫嚅的问我:“小哥,我该上路了吧?”
                              我赶紧一摆手:“没有没有,想跟你聊聊天就等于你要上路了啊?我听说你的二审开庭不是才过去不长时间吗?早着呢。”
                              他低下头叹气:“不早了,我在九班的时候也见过几个上路的。基本上从二审下来到上路,中间多上时间我心里有谱。唉,算了,这样活着等死也不是个事儿,早死早托生吧!”他精神黯淡,良久才抬起头问:“小哥儿,你找我啥事?”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呃,你可能不知道,七班家信都是我负责帮大家写。如果你有困难的话,我可以帮你写个信。”
                              “遗书是吧?”他脱口而出。
                              我默不作声,他怪异的一笑:“这里能写信的就两种人,一种是在这里已经判了服刑的,另外一种就是死犯。你现在说帮我写家信,不是遗书是个啥?”
                              我赶紧把手中的白沙递给他,他感激的冲我一点头,然后缓缓的抽出一支点上:“算了,我也不想写了。自打我出了这个案子,我家里人心都凉了,没人管我。”
                              “怎么会!”我气急的说,“怎么说你都是你父母的骨肉,咋会没人管?”
                              他一本正经的冲我摆摆手:“这你就不知道了,小哥儿。我从十几岁开始进少管所,到现在出这个案子,大牢都坐了四次了,派出所更不知道一共去过多少次。娘老.子早就不管我啦!”他面部僵硬的笑,“我上班的时候我爹说最后一次管我,找了一堆关系把我弄到他厂里接他的班,结果没俩月我就把那女人的脑袋给崩了。现在那女人家里正跟我家打民事赔偿的官司呐!你说他们对我心里还有热乎气儿吗?唉,我这儿子当的,命都要没了,还得给家里留下一堆债。”
                              他抽了一口烟,没等我劝他好歹留下点字,就开始跟我聊他的成长史,说自己小时候如何幸福快乐,如何被几个坏小子带去第一次偷附近铝厂的铝锭,后来又怎样抢钱、扒窃,最后怎么弄到那支枪,怎么被抓到。开始我还打算找个空隙插进去,把话题引导到遗书这个方面。可他没有给我任何机会,滔滔不绝的聊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我放弃了引导话题的想法,无奈的看着他为自己短暂的一声忏悔。


                              来自Android客户端324楼2014-05-27 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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