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Identity（2）
正是星期四晚上，皇家码头附近一家名为布伦南的爱尔兰酒馆外，招牌上一串爬动的绿色海龟霓虹灯正闪得起劲，里面则是人声嘈杂震天，格兰和埃瑞克走进门后，颇花了一阵子才习惯这个地方的光照、气味和噪音。
“我真不明白，”眼望各色人等挤在“赛道”边，为支持的一方疯狂加油鼓劲，格兰由衷地感慨，“围观海龟赛跑这种事到底有什么趣？”
“一加仑黑啤酒下肚，你也会觉得它很有趣。”埃瑞克回答，同时习惯性地四下扫视了一番。
“还是算了，”格兰立刻摆手谢绝，“我可没忘，当年你连四分之一加仑也没喝到，就——”即刻察觉了好友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格兰连忙识趣地改了话题，“我要没记错，那位警官年纪也不小了，你确定他还会热衷于这种弱……单纯的娱乐？”
他话音未落，聚拢的人群那边就爆发出一阵几乎撼动了整座建筑的热烈欢呼。有人身手矫健地跳上了长凳，忘乎所以地对着空气挥拳，深色牛仔裤、白色牛津衬衫，一身打扮普通之至，人却英俊之极，比角落里那张被撕掉一半的海报上的人像还要引人注目——这个国家虽然对即将到来的足球世界杯没什么热情，但对俊男美女一概来者不拒，贝克汉姆为CK做的广告向来大行其道，连爱尔兰酒馆也不能免俗——不是别人，正是洛城警局K-9分队的三级警官凯文·芬利。
“这可真是邪门了，”一个人摇着头离开“赛道”走了过来，站在吧台边又要了一杯黑啤酒，犹自一脸不可思议，“那小子才来三回，但每次他来，只要一喊，那龟就跟通人语似的开始玩命，活像……活像那个什么蜗牛……”“《极速蜗牛》？”旁边有人试探着问。说话的人顿时一拍桌子：“对对，就是那个！这么下去，别人还怎么玩？我看，他怕是快给踢出去喽，上回老板的脸色就已经很不耐烦……”
有那么片刻，格兰和埃瑞克面面相觑，都不知该作何评论，半晌才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阿琳说，最近他周四晚上都在这里。”埃瑞克揉了揉太阳穴，“这下你相信了吧，不是谁都需要复杂的娱乐。有些人就是这么……单纯。”
“费舍议员到底是看中了他的什么品质？”格兰回想起费林格医生讲的那些往事，不免觉得匪夷所思，“智商明显不在一个级别上，亏他也不担心被拖后腿。”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又看了看那位无论警服还是便装都异常吸引眼球的警官，心中忽然一动：单看外貌，凯文·芬利要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他又迅速回忆了一下，惊奇地意识到：自从他认识这位警官，对方似乎就没改变过模样。
再细想起来，他认识的人当中，时光流逝但容颜不改的，似乎还不止这位警官……
“准备好了？”
埃瑞克的声音就在这时盖过混乱喧嚣传来，打断了他的思路。周围的昏暗反而把这位联邦探员的侧影衬托得清晰异常，就连最挑剔的人也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缺陷。
“让我们去收集所有的拼图，找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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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洛杉矶市中心的高楼上俯瞰脚下的灯火，无数光点一刻不停地闪烁明灭，每一个背后，或许都藏着一个鲜活的故事，然而在这样的距离上，它们恍若相隔万里，悲欢离合、爱恨情仇传到这里，全都只剩了难以辨别的细弱回音，碰撞着，摩擦着，最后归于寂静，没入风声。
他想他有点明白了，为何这个乌烟瘴气、俗之又俗的地方，会得名天使之城。
“幸会。”
这一句彬彬有礼的问候，在他听来却无异于平空劈下的炸雷。他没料到会遇到这个人……确切地说，他从不曾料到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会有办法追踪他，更遑论找到他的所在。
该怎么办？他犹在紧张地思考，来人却没有等待他的回应。只是眨眼之间，那个声音便更近了，一字一句中不闻恐惧，只有浓浓的好奇和些许惊叹：
“这么说，一切都是真的。”
如果这是命运的安排，那就随它去吧——他想，终于放弃了掩饰的企图。夜色中，一个人影渐渐在钢筋水泥的坚实建筑边缘凸显出来，然而人影的轮廓并不分明。细看的话，它在风中微微变幻着，仿佛烟雾凝成。
“天哪……你真的存在。”
【注】
恶搞吐槽照旧，以及……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我这次要写个灵异玄幻的故事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