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洪武八年的秋日，似乎比往年的秋天凉的早了些。瑟瑟的秋风刮过，卷着地上的落叶转了几转，暗狱里的那个小姑娘默默地用身上单薄的衣袍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几分。“今年的秋天，好像来的早了……”
锦衣卫，也许是大明王朝最严肃、诡秘的地方。然而，今天的锦衣卫，却多了一些喧嚷。向来严厉的代指挥使——同知郑中流今日竟破天荒地由着那群锦衣卫私语讨论。今日是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的寿诞，可谁又会想到本应在宫里举行宫宴的皇帝陛下会亲驾锦衣卫呢。
这边，锦衣卫们谈得沸沸扬扬。可郑中流却全然不见另一位同知离燕歌的身影。“可能，这小子发现了那个问题了吧。”郑中流浅笑着，心道。“是啊……那个问题太明显了。陛下也真是的，做戏也不说做得细一点……自从刘基辞官回乡之后，陛下做戏的手法是越来越差了。”不过，朱元璋的做戏技术好又能怎样？难道他郑中流可以逃过给朱元璋把后面的戏做圆满的宿命吗？
另一边，离燕歌转身进了诰狱。诰狱里各种刑具与皮肉接触的声音，犯人熬刑不过的惨叫声，求饶声，离燕歌全部充耳不闻，脚下加快了步伐，直奔那一间暗狱。离燕歌记得，那间暗狱里管着一个幼小而倔强的女孩。十三四岁的年纪，却比那些外面的囚犯多了一份隐忍与倔强。离燕歌对那个女孩的印象太深刻了
在朱元璋准备离开的时候，离燕歌瞥见了朱元璋的一个随侍，他的身形像极了暗狱里的女孩。只是瞬间，离燕歌开始怀疑那个女孩逃出了暗狱。离燕歌相信，以郑中流教她的武功以及丞相刘基和一个来历不明的江湖人教她的那些奇怪的东西，逃出守卫并不森严的暗狱，打晕陛下的随侍，怕是绰绰有余的。
离燕歌走近了暗狱，却不像曾经一样，听到女孩微弱而颤抖的呼吸声。他更加坚信了一点，女孩已经不见了。离燕歌淡漠地打开暗狱的门，暗狱里的人，果然没了踪迹。“逃了，果然是逃了。”离燕歌仔细地观察着地上铺着的稻草，凌乱而不均匀。这充分说明了，女孩离开之前，在暗狱中曾和人进行过激烈地打斗。离燕歌俯下身子，寻觅到了稻草上一块未干的血迹。那块血迹的颜色还是鲜红的，看来，打斗距离离燕歌进入暗狱的时间并不是很久。离燕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即起身，离开^H小说 index.htmll了暗狱。犯人逃走是大事，怎么说也要先和代指挥使汇报一下，再进一步追捕。
朱元璋走了没过多久，便有宫人送来了大批的赏赐。几乎所有人都沉浸在狂喜中的时候，只有郑中流

第二章@陌云狂 @楚歌残

“嗯咳，大家集合！”浑厚的男声在锦衣卫的校场上响起。随后，一阵衣物的窸窣的声音，不多时，校场上便站齐了队列。
看着这些锦衣卫训练有素地站成一队，郑中流满意地点了一下头。看来他这几年的代指挥使没有白当啊！这时，郑中流望向了站在屋檐下的一位少女，那少女约摸十四、五岁的年纪，身着一件妃色打底的绣凤罗裙，外罩一件深紫色的夹衫，齐腰的发丝用一条浅色发带在背部简简单单的束着。即使年纪不大，但少女斜倚在柱子旁的慵懒气息，让人感觉，这个少女，不像普通人家的女孩。更何况，少女左手中握着的刀，也不是江湖上的普通刀具，那分明是锦衣卫里只有同知才有资格使用的绣春刀啊。再看郑中流的腰间，早已没了原来那把绣春刀的踪迹了。每个锦衣卫的心里，都生出了一个不好的预感:这女人，该不是要继任郑中流的同知位子吧？再加上少女左手食指上戴的那枚精巧的蓝宝石戒指亦不像寻常物件。锦衣卫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少女身上，再挪不开。
甚至有眼尖的锦衣卫发现，少女手中握着的绣春刀的刀柄上，多了一个铃铛坠子。
“咳……”郑中流干咳一声，众人才将目光转回。“今天，把大家叫来，是有两件事要和大家宣布。第一，我郑中流这些年的同知和代指挥使也是当够了，所以，我从今天开始，便不再是锦衣卫的同知了。”不顾所有人的议论，郑中流接着说道，“这个同知的位子就由……”郑中流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了那神色各异的锦衣卫，最终，又停在了刚刚的少女身上。
众锦衣卫顺着郑中流的目光看去，心中不好的预感应验，人群中瞬间沸腾了。“开什么玩笑，一个女人，连进锦衣卫都没有资格，怎么可能，当一个同知？！”这是少女听见的最清楚的一句话，她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是，她听见了，就一定会让这些高傲自大的锦衣卫们，付出代价！
少女只是等着，等所有人安静下来，才踏步走到所有锦衣卫的面前，缓缓开口：“诸位，我知道你们不服我，这点我明白，莫说锦衣卫，就连我大明朝，都没有女子做官的先例。但是。”少女双眼微眯，气势瞬间凌厉了起来，“这是锦衣卫，难道不该以武为尊吗？”最后四个字说出，所有人都感觉到一阵清风扫过，眼前似乎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待到他们再回神时，少女手中却多了一串物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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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牌，我们的腰牌！”一个不及弱冠的少年失声叫道。
“不可能！她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她手里的绣春刀柄上有挂着铃铛坠子啊，我们不可能听不到铃铛响的！”
女子挑了挑眉，轻笑了下，冲那少年道：“呵，有意思，你叫什么名字？”你们要是能听到铃铛声，我也就不用在锦衣卫里混了！
“我？”那少年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见女子又冲他点点头，便直了直身子，略有些局措地答道，“我，哦不，属下叫白祈。”
"白祈？这名字听着怎么这样耳熟？"少女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了。
"罢了罢了。"少女不是那么纠结的人，转而看像自己手里的那一堆叮叮当当的檀木腰牌，道，"这样吧，我的实力，你们都看到了。自然也不乏有人依旧不服我。所以，我给你们所有不服我的人一个挑战我的机会。只要来挑战我的人，打败了我，我不管来挑战我的是佥事还是力士，我这个同知的位子，给他来坐！
一个锦衣卫走出人群，道：“喂，交手之前你是不是该报上姓名啊。我王升刀下不杀无名之鬼！”
而一旁的郑中流听了王升这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心说："这千户们，是不是欠收拾了？"
"也好。"少女开口道，"我叫明溪。明是明亮的明，溪是溪流的溪。"
见明溪报上了姓名，王升也已经确定了明溪根本不是什么皇族或者是哪位将军的女儿也就是说，他根本不用对明溪留手。于是，直接反手拔出了自己的佩刀，双步一错，身子微向前弓，像极了一只隐匿的豹子。几乎只是瞬间，刀尖就到了少女的面前，冲着少女的腰部，就要斩下去。
"气势不错，就是漏洞多了一些。"明溪朱唇轻启，面无表情地道。仿佛王升的刀即将要砍到的不是她的身体一样。亦是不顾王升猛然瞪大的双眼和身边所有锦衣卫的喧哗之声，腰肢似折了一般，身体瞬间向后倒去。待刀尖划过之后，少女有极快地直起身子。在旁人看来，少女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王升的胳膊。
只听“咣当——”的一声，王升的手抽搐了一下，刀，不经意地脱了手。
王升皱着眉，揉着胳膊上刚刚被少女碰过的地方，看着少女，再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过了一会才转身跪下，恭恭敬敬地说道：“属下王升，参见锦衣卫同知明溪明大人。先前多有得罪，望大人恕罪。”
“不错，倒是有些能耐。你以后不如跟着我吧。”明溪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语气中倒是多了些赞赏之意。一个转身，面对众人，道，“现在，还有谁打算挑战我？”语气中忽然又有了调笑之意，“若我猜的不错，这王升，该是你们中最强的一个了

第三章:初见
“好了。”闹剧也到了收尾的时候，郑中流淡淡开口，“差不多了，你们也都回校场继续练武。明溪，跟我过来。”
“是！”齐刷刷的应答声，郑中流不由得又满意了一小下。可当前，把陛下的意思给曦儿说明白了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吧。
郑中流径自走进指挥使司，他没听见明溪的脚步声，但是他却断定，明溪一定跟在他身后。也许，这是他们八年来所培养出的所有信任。
“进来，把门关上。”郑中流淡淡开口。
“吱……嘎……”陈旧的木门发出喑哑的声音，使得本就安静的指挥使司瞬间陷入了冷寂。
郑中流没有回身，一直背对着明溪。
“指挥使大人找明溪过来，有什么吩咐吗？”
郑中流轻叹口气，踱步到案前，拿起了案上放着的飞鱼服，递给了明溪。之后又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枚铜牌，道:“这飞鱼服，是你以后的制服，这一件你先凑合着穿，等做了新的之后，我再给你添几件新的。这铜牌，是你的身份令牌。有它，再拿上驾帖，就算是一品大员，也必须要跟你来锦衣卫。”郑中流将铜牌放进明溪的手心，让她把它拿好。
“指挥使，明溪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明溪才刚刚出来，还没有物色到一个合适的住处。还希望指挥使能为明溪物色个住所。”
“住所啊……这倒不必忧心。因为有时候案子会很急，以及接触隐秘的东西太多，所以锦衣卫很少有夜晚回家过夜的。同知司里，离燕歌那小子应该也收拾好了，你就安心在锦衣卫住下就好。”
“是，多谢指挥使。”明溪微微躬身。
郑中流转过身，背对明溪，道:“曦儿，陛下和我等你等了八年，不要让我们失望。想杀谁，就放心大胆地去杀;想干什么就放心大胆地去干。在你身后，永远站着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人。”
明溪心中一惊，愣了一下，才道:“怎么会有人愿意站在我身后？除非，那个人，是来要我的命的。”
“罢了，罢了。你还看不出来。再过些阵子吧，时间久了，你就明白了。”郑中流道，“你先去同知司吧。离燕歌出去跑任务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是，属下告退。”明溪微微躬身，退出了指挥使司。
进了同知司，明溪漠然带上了门，转身便褪下了身上的衣裙，扯下了束着长发的发带。“女人的衣服，穿着真是变扭。”
无意间，明溪瞥见了自己左手食指上一直套着的蓝宝石戒指。“青玄门，离拿到我的最后一张底牌，就差一步了。那把扇子，应该是在刘基手里。”明溪飞快地穿上飞鱼服，推开门，冲着外面当值的小校道:“去千户司把王升叫过来，让他赶紧

来！”
“最后一步了。”明溪轻轻呢喃道，“拿到那个，我就能放心地去杀所以我要杀的人，保护所有我要保护的人，做我所有要做的事了。最后的底牌！
小校带着王升进了同知司便识相地退下了。
“王升，你来了？”明溪坐在案前，道。
王升微微躬身，道:“属下王升，参见同知大人。”
明溪摆了摆手:“不必多礼了，我找你过来主要是有事要你去办。”
“不知大人有什么任务交给属下？”
朱璨曦右手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想了片刻，才道：“王升，你可还记得那早已辞官回乡的丞相刘基吗？”
“丞相？刘基？”王升也想了片刻才道：“是在洪武四年辞官的那位吗？”
“对……”朱璨曦点点头，道：“你立即派人去把刘基的下落找出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的下落找出来。记住，找到之后，立即通知我。对了，如果可以的话，你找刘基的过程中，最好避着点白祈。一定要保证他什么都不知道。”
王升心中一惊，轻声道：“大人，为什么？属下和白祈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怎么？”朱璨曦轻笑一声，道，“刚刚认可了我这个女同知。现在又和我矫情上了？”
“大人息怒，属下不敢……”说着，王升单膝跪地。
“唉……”朱璨曦轻叹一声，道，“罢了罢了，记住避着白祈就好。”
“是，属下知道了。”王升起身，急匆匆地赶回千户司。
王升心里虽然不愿，但也不得不听从朱璨曦的安排。他知道，这个女人绝对是一个不亚于郑中流的油条。

离燕歌从外面回到同知司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明溪坐在桌前，胡乱地翻着桌上的案卷。
朱璨曦听见脚步声，一抬眼正好看见穿着一身同知制服的人，吓了一跳：“怎么是你？不对，你是离燕歌？！”
来人，是朱璨曦再熟悉不过的人了。
洪武五年，在刘基和李古明都离开之后，她才十一岁。没有刘基和李古明在身边的支持，年幼的她，再也无法忍受暗狱中暗无天日的生活。于是，在锦衣卫的历史里，明溪是唯一一个有胆量有能力逃出暗狱的人。但是，明溪最失败的地方就是把刚刚进锦衣卫还没来得及领飞鱼服的离燕歌当成了犯人。
而剩下的三年，离燕歌由一个力士逐渐成长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同知。但在他的生活中，一直不会忘记的，只有一件事——去暗狱看看那个曾经要逃出锦衣卫的小家伙是不是还老老实实地呆在暗狱里。
有的时候，两个人也会因为明溪曾经的失败而有一些小打小闹。不过，离燕歌知道，明溪当初没有逃出锦衣卫不是因为武功不好。而是刚好他这个没有穿飞鱼服的力士被他当成了犯人。
如果不是因为他这个巧合，三年前，明溪早就回消失在锦衣卫中。
“是的。”离燕歌戏谑地笑了，“以后你倒不如叫我燕哥。”
“凭什么？！”明溪不可思议地瞪着离燕歌，“就凭你这功夫还想要我叫你哥？！”
“行，行。明溪你说的好。”离燕歌的笑容里满满地都是阴险，“你要有什么事可千万不要找我帮忙啊！”
良久，朱璨曦才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燕哥……”
“嗯，怎么，舍得叫我哥了？”离燕歌冷冷开口。
“是啊……”明溪一脸狗腿地倒了杯茶，递给了坐在一边的离燕歌。
“白祈，是谁的人？”朱璨曦相信，锦衣卫这样的特务机构，不可能不知道白祈的身份。
“白祈啊……”离燕歌略沉吟了一会，便道，“他是皇后的人。我记得我和你说过啊，忘记了？”
嗯？！你和我说过？怪不得我觉得白祈这个名字耳熟呢？
离燕歌看着身边沉思的明溪，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这些事，瞒着她，于她自己是福还是祸。
明溪，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若不是当年的那些事，她断不会进入诰狱，更不会踏足锦衣卫。也许，若不是皇后，她也许和她的妹妹过的是同样无忧无虑的日子。只可惜……
离燕歌看着眼前这赢弱的身子，眼前又浮现出当年年幼的她倔强的小脸。当年的她，无论如何都不肯掉一滴眼泪，天塌下来，她也要用她孱弱的肩膀去承担……
可这一切，明明不应该她承担……
明明，不该是她的……

@苏采墨 @陌云狂 @楚歌残 @苏氏子良

第四章:锋芒
“咻……咻……”破空声在夜晚显得更加明显。
离燕歌猛地从同知司内室的床上坐起，才发现，原本睡在另一张床上的明溪，早已不见了踪影。看来，外面的破空声，和明溪有很大的关系。离燕歌翻身下床，随手披了件衣服就匆匆地走到外面。
正当离燕歌走出同知司的大门时，明溪的刀刚好指向离燕歌。就着清明的月光，离燕歌刚好看到明溪的绣春刀柄上的那个摇摇晃晃的小铜铃。可奇怪的是，即使那个铜铃在晃，它也不会发出半点声响。
“燕哥，你怎么没睡？”明溪收回了绣春刀，定定地看着离燕歌。
“你不是也没睡？”离燕歌淡淡开口，“是想家了？每个锦衣卫刚进来的时候都会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过了这段时间就好。”
“我没有家，所以我从来不会想家。”
“那个……”离燕歌抬头看了眼悬在空中的明月，道，“反正也都睡不着，我们出去走走怎样？”
明溪点点头，没有说话。
离燕歌浅笑道:“那么，把飞鱼服换了去吧。”
“可以带刀吗？”
“刀？带不带无所谓。你想带就带着吧。”离燕歌招呼明溪进了内室，给她拿了一身青色长衫和一件外罩靛青色搭褂。“喏，赶快换上，我在外面等你哦。”离燕歌把衣服递给明溪，之后就走了出去，顺便把门一起关上了。
离燕歌坐在桌前，顺手从抽屉里扯出了一大沓子驾帖，犹豫了一下，还是塞进了怀里的暗囊。
辛辛苦苦地盯了那家伙一个月，虽然没看到他露出了什么蛛丝马迹。但是，传来的消息说，那家伙仗着他爹的官位，胡作非为。离燕歌不可能落下任何一个可能把罪人绳之以法的机会。
这个晚上，注定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

“那你……现在在锦衣卫……”
“只是为了报恩。那个当年救过我父母性命的人的儿子，让我帮他保护一个人，顺便查一件事。”离燕歌自顾自地喝着酒。
明溪看着离燕歌喝掉了一盅女儿红之后，刚刚打算拦着他不要再喝。琵琶声却忽然听了，取而代之的却是嘈杂的吵闹声。
一个半醉的纨绔子弟伸手挑着琵琶女的下巴，笑道:“小妞长得有几分姿色，不如和爷回家当爷的第十六个小妾吧。放心，和爷走了，爷亏待不了你。”
而那琵琶女也将琵琶放在一边，怒道:“我凭什么和你走？你以为你有银子就了不起吗？”
“呦呵，小妞挺横啊！”
酒保扶住了那个纨绔子弟，陪笑道:“爷，您醉了，先回去吧。”
这时候，掌柜的也过来劝:“这位少爷，您还是先回去吧。这个姑娘已经有婚约了。”
“有婚约又如何？！我霍荆看上的女人，还没有一个到不了手的！”霍荆摆摆手，叫来一群家丁，“去，给爷把那个小妞带回府！”
“霍荆？”离燕歌微微一笑，道，“曦，去把那个霍荆带回锦衣卫。这是驾帖，小心别打死了。”
“切。”明溪白了离燕歌一眼，伸手接过了驾帖，道，“打不打死，看我心情。”
离燕歌笑的有些阴险:“等了你一个月，总算找到你的马脚了。等着吧，霍荆被我找到了，下一个，就是你霍伍！”
霍荆看着那群家丁一步步地走进琵琶女，嘴角噙着一丝胜利者的微笑。可几乎只是瞬间，一个人影闪进了家丁之中，之后，就是一个个家丁被踢飞出来，倒在了霍荆的身边，一个个，缓缓呻吟着……
“你……”霍荆一惊，酒醒了大半。
明溪食指和中指间夹着驾帖，冲着一边还在继续喝酒的离燕歌怒吼道:“燕哥，这驾帖怎么用啊？”
“咳咳。”离燕歌喝下了最后一口酒，起身踱步走过来，笑道，“锦衣卫同知离燕歌请户部尚书霍伍令公子霍荆前往锦衣卫。”
“哼，离燕歌，就凭你？！”霍荆的口气，慢慢的都是不屑，“一个同知，还妄想让我和你去锦衣卫？！”
“不走是吗？”明溪将驾帖扔到了霍荆的脸上，怒道，“你今天走也得走，不走，还是得走！

“霍尚书，被抓的是你的儿子，你肯定会说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你儿子的错，是明溪的错。”吏部尚书韩亦可踏步而出，站在郑中流的身边，冲着霍伍笑道，“倒不如将明溪召到朝堂上来，与霍尚书，当面对峙。”
“韩亦可，你放肆！”胡惟庸怒道，“自古以来，何曾有过女人上朝堂的先例？！”
“未尝不可。”韩亦可笑道，“陛下既已开恩准明溪继任锦衣卫同知之职，想来便是同意明溪至朝堂之上，与霍尚书当面对峙的吧。更何况，霍尚书又是救子心切，丞相何不做了这个顺水人情呢？”
“哼。”朱元璋侧头吩咐袁英，“去，把明溪给朕找过来。”
明溪就和所有锦衣卫一样在午门外进行例行的当值，所以，朱元璋也并没有久等。
“微臣锦衣卫同知明溪，叩见陛下。”明溪像所有的臣子一样，跪在那里，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明溪，你为何要将我儿子关入诰狱，他有什么错？！”霍伍扯住了明溪的飞鱼服的领子，怒道。
“霍尚书，令郎做了什么，您不清楚吗？”明溪淡淡一笑，道。
“做什么了？明溪你说。”朱元璋道。
“前日夜里，户部尚书之子在酒楼醉霓间妄图染指在酒楼中弹奏琵琶的琵琶女。而微臣与离燕歌拿出驾帖要他亲至锦衣卫之时，霍少爷说，就凭我们两个同知，还妄想他去锦衣卫。”明溪顿了顿，又道，“而在锦衣卫，霍少爷又说，他爹是户部尚书，我们想留着我们的官位和小命，就赶紧放他这位爷走。可惜，我们锦衣卫都是在刀尖上行走的，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就凭霍少爷的威胁……还不足以威胁锦衣卫！”
霍伍面色明显有些不善，怒道：“明溪，你说我儿子在醉霓间强抢民女，你有证人吗？”
“当然有，离燕歌他……”
“离燕歌？哼哼……”还没等明溪说完，胡惟庸便打断了她，“离燕歌和你同是锦衣卫同知。他的话，未必可信。很有可能他说出的话，是你和他一起商议好的假证！”
“哦，丞相大人要证据？”韩亦可笑道，“下官曾在街上看见霍少爷强行纳他的第十二个小妾呢。下官记得，那位姑娘，好像已经嫁人了。”

啊啦，今天把第五章结了。鄙人这周末有一个比较重要的考试，所以，这周就暂时先不更了。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