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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bu)坑(tian)向】古剑同人?大概吧,《拾剑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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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版本是初中二年级(真·中二)写得杰克苏文。高三的时候,把文章弄成了电子档,本来想写下去,无奈录入过程中实在觉得羞耻度爆表,果断坑之。
在这个论文结束,闲的要死的时候,觉得不写些东西实在是对不起中二时期的梦想(结果还是中二没有毕业么)所以从有想法到开始开坑整整拖了半月余。(……不要问老朽为什么,去问我们那个一直改论文格式的系主任(╬▼皿▼))总算完成了第一章。由于老朽好抠字眼,又有设定强迫症,所以写作效率实在低下。能不能顺利挖坑填坑也不能保证,发出来算是有人监督,也给自己个动力吧,但搏大家一笑,枕头再次鞠躬。
@1神出鬼没1 说好的开坑,接好 罒ω罒


IP属地:福建1楼2014-06-03 01:31回复
    拾剑纪行
    其之一
    清明。微雨。
    本是想来琴川城来尝尝三月的新茶,只不过最近这绵绵春雨一直没有停的意思,嗜茶如我,不觉得烦闷。
    没能吃上新茶的我,漫无目的的在这方小城里彳亍着。虽说暮春雨水不适合采茶,却与琴川极是相称。屋檐积落下的水滴打在光滑的青石板上,激起了一阵阵泥土的清香。被蒙蒙水雾笼罩着的这小小城郭如江南女子般温婉起来,在其中行走,心境也渐渐被这份温文尔雅迷醉。待回过神,身已处在城边一小小茶肆中。
    “……看来终究是离不开茶之一字。”
    无奈的轻轻摇头,叫了壶陈年的酵红茶,细嘬起来。江浙一带毕竟不是八闽之地,就红茶来说,虽说尚可一品却始终不及闽地红茶的醇厚,且此时此景始终是不适合如此厚重的茗味,品着品着不觉就分了神。
    “你知道么,城外的那棵古怪的老茶树?”
    “当然,城里都闹开了,说这棵茶树只怕要有上千年,却年年能产出最好的碧螺春,原本是我们城最好的茶树,只不过五年前的清明在这树的周围突然出现了一大片水湖,可除了这古怪的湖,那茶树却没有什么异样,要说还更加茂盛。反正也不影响采茶,茶农们虽觉得奇怪,却也不影响每年的采摘。只是……”
    “只是今年开春,这茶树越发的不安分起来,树里有流水声不说,到了晚上这棵树还会发光,隐隐发出啸声,恐怖极了,原以为只是山中精怪弄的唬人把戏,只是这两月下来,茶树的异状越来越严重了,茶农们都不敢再去采茶了,都说这茶树怕是要变了妖怪。”
    “可不是么!这不大家合计着找个法力高强的道士来看看,做个法事。不过成没成那棵树恐怕都保不住了呢,这不都说怕有后患要把这棵树给砍了呢。”……
    “!……茶倌,结账。”
    ……这里……是?好……黑……
    ……我……我是谁……来着?……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么……
    谁来……救救我……
    脚步声……有人……好熟悉的感觉……是来接我的么……我在这里,能听到我么!
    ……有光透进来了,果然有人要来接我离开这里么!
    “这位姑娘,快醒醒……”
    “……你是来接我的人么?”
    “说什么傻话……”
    混沌的意识渐渐清晰起来。
    是我的错觉么,眼前这个清秀的男子的脸虽然在微笑,但是有些勉强……要形容的话,他的笑容有点咬牙切齿……嗯?咬牙切齿的微笑?
    “公子?”男子轻轻扶我坐好后,就急急忙忙的走开了。顺着他行走的方向,我看见的是棵树干被撕开一个大洞的树。
    “呐,这位姑娘,你知道这棵茶树有多珍贵么……”男子的声音在颤抖……奇怪的人。“千年还能产茶的古树啊……救不回来了……”恩恩,都有哭腔了么?这棵树真的有这么重要么?
    “……这是?”古怪的男人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的样子,奇怪,我的头怎么……又开始……发昏了……
    树洞中的是把短剑?拾起,拔出。
    ……不,匠人打得太不用心了,淬火弄得一塌糊涂,开刃也是马马虎虎……严格些说的话,这样的剑身只是徒有剑形的铁块罢了。可这样又说不过去啊……剑茎、剑格、剑鞘无论是用材的挑选,还是做工的精细程度都和剑身显得格格不入……
    “……多想无益。”看着手上的短剑,“今天碰上的怪事够多了,先是从茶树里跑出个非妖非灵非人的怪姑娘,又见到了把乱七八糟的古剑……唉……”轻叹口气。正打算还剑入鞘……
    “汝名为何?”身后传来了那姑娘的声音。
    “啊,在下陆君山,一介茶人罢了。”
    等等,语气有异。回身一看,只见姑娘此时身浮于半空,身上有古朴纹饰浮现。
    剑灵么……麻烦了。
    “吾且问汝,可愿做吾之主?”
    “那个……在下只是凡夫,且不会寻常剑术,剑灵姑娘怕是寻错人了。”
    “胡说!汝虽极力克制,但周身剑意依旧,吾为剑灵,怎会看错!”
    “剑灵认主,需滴血为契,在下不肯,剑灵姑娘也不能如愿吧?”
    “……”剑灵轻提嘴角“这倒不是难事。”
    手心一凉,鲜血随剑气游走至剑身之上……
    可恶,中招了。话说没听说过剑灵会强行认主的呀……
    “滴血之仪已成,吾将奉陆氏君山为主。护得汝周身安全,直至汝身死魂灭。”
    “……这样的认主誓词,在下可高兴不起来啊……”
    “……”
    一阵强光,剑气四散,方才气势纵横的中心,此刻只剩下一个兀自安睡的娇小身影。
    挪步上前。眼前的女孩哪有半点剑灵气质。仔细以自身灵识查看,这姑娘又变回了非灵非人的古怪体质。
    “话说……你还没有告诉在下芳名呢。”
    将手中短剑置于伊人身旁,心中暗自叫苦。
    “看来这回,在下是碰上了个大麻烦了呢。


    IP属地:福建2楼2014-06-03 0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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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意事项
      本文定位是古剑的同人向,嗯,应该没错,所以使用了古剑的世界观,希望不要被莫名扣上抄袭的帽子。
      因为老朽能力有限,行文和逻辑上绝对会有漏洞……嗯,小失误就无视吧,要是出了大问题,请务必通知老朽,老朽会砍掉重练的,好么。嗯,好的。
      由于还没有查到中国剑术有代表性的运作思想,所以大概最近一段不会有武戏戏份吧,嗯。
      珍惜感情,谨慎入坑(应该也没人会入吧,啊哈哈)


      IP属地:福建3楼2014-06-03 0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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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之二
        醒转,又是何处?
        月光倾洒,流水潺潺。
        “公子,这里是?”
        “雾灵山涧。不错的景致吧?”篝火散发出温柔的光包裹着眼前男子的清秀脸庞,表情寡淡的不知所云。
        “……那个……”
        “在下陆君山,一介茶人,未请教姑娘芳名?”
        “我……我是……”
        我……是谁?怎么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了?”
        “嗯……”
        “麻烦了呢……那姑娘你打算今后怎么办?”
        “不知道……”
        语毕低头,愣愣的看着自己相交攥紧的手。这种不安的感觉是?
        移眸轻窥,眼中映出的依旧是这佳公子的面容。只是不知他为何所扰,细致的眉略略显得发紧,时不时吐出几段难以察觉的唉声。
        “……吾之所愿,随他而行。”
        灵台之中,有谁在低语。这是我的本心么,不对吧,面前的这位公子和我实在不能称得上相识。哪怕是熟识,冒然同行也终是不妥……
        心中纠结回转,我的脸颊也渐渐滚烫起来。
        是察觉到我的异状了吧?隐隐感到陆公子的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我……”
        “嗯?”
        “陆公子,我能与你同行么?小女子自知唐突,只是……”
        “在下正不知该如何想姑娘你开口,这下倒好,省去在下不少功夫。”陆公子微笑着,只是这本极为温和的一笑,在我看来却泛出微微的寒意,不好的预感。
        “姑娘可还记得你是从哪来的么?”
        “我只记得,我好似被困在了很黑很暗的地方。人也是昏昏沉沉的。不知过了多久,那片黑暗里透进了一道光。醒来之后,便见到了公子。”
        “那,姑娘你还记得那棵被开了个洞的茶树么?”
        “嗯,记得的。”
        “若在下说,姑娘是此树中脱离而出,你可相信?”
        “……之前小女子被困之地确不像平凡之所,公子也不似会胡言之人,只是……”
        “若姑娘认为在下只是在打诳语倒也无妨,只不过姑娘现在记忆不清要人照顾,在下又独来独往闲散惯了。姑娘既然要与在下同行不免会给在下添些麻烦,在下要些酬劳也是人之常情罢。”
        “小女子身无长物,只怕……”
        “姑娘大可放心。”陆公子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在下所求之物并非寻常的金银玉帛。我之所欲乃是一株上好的碧螺春茶树。”
        “……”
        “那株被毁的古茶树可是琴川城最好的碧螺春呀,若只是被开了个洞到还罢了,只是在下仔细验查过了。这棵茶树一点生气也无,哪怕神农在世怕也是救不回来。依在下拙眼所见,这古树枯死,姑娘当居首功。所以再寻一株上好的碧螺春,也只怕要让姑娘多劳劳神了。”
        ……眼前这位公子真的不是来自阎罗十殿的么?
        “姑娘既不知自己姓名,在下斗胆,可否为姑娘取一名号,旅途漫长,也好相称。”
        “……请、公、子、随、意。”
        “姑娘既欠在下一株碧螺春,怕姑娘托大相忘,在下就取其谐音,称姑娘‘碧落’可好?”
        嗯,我眼前的一定是个恶鬼不会错了。
        果然陈了的茶,好难入口。
        弃了茶盏,起身至溪边。
        “可惜了这上好的活水。”掬一捧清水扑面,理了理有些杂乱的思绪。
        从怀中拿出那柄奇怪的短剑,捧在手中。
        “想必那丫头与我同行的念头,多半也与此剑和我定下的血契有关……若是寻常剑灵应是附于剑器之上才对。”
        回身,理理披在她身上的衣物,心下轻叹。
        脉象,心跳俱无,本应是身死之相。偏偏三魂七魄中除命魂外,其余状况一塌糊涂,不能被称为人之魂魄,亦不能称为剑之灵识。虽然不知铸造此剑的铸剑师如何做到这般注灵,又意欲何为,不过上古煅剑注灵过程大多凶险异常,只怕眼前这弱不经风的姑娘所历之苦痛不是常人所能想象。
        煎水,煮了茶具,席地睡去。
        隔天梦醒,碧落已在身旁,兀自揉搓着昨夜我披在她身上的衣袍,颊上绯红一片
        “碧落姑娘醒了呀?昨晚可休息好了?”
        “……嗯,衣服……还给公子。”
        “若碧落姑娘洗濯得当,且随在下回琴川一趟吧。时辰无错的话,应是赶得上城内集市。一来在下见姑娘衣着单薄又无其他衣物傍身。女子爱美,姑娘如此,想来也太过可怜。这二来嘛……”
        “公子可是有何难处?”
        “难处倒也称不上,只是在下随身衣衫本就不多,刚见姑娘揉搓在下衣袍的力道着实不小。若不给姑娘填补衣裳,只怕不日在下可就要落个衣不蔽体的下场了……”
        “……公子心善,小女子自是知晓,只是陆公子的嘴当真不会哄女孩儿家开心。”
        “多谢碧落姑娘夸奖,只是在下的嘴只会喝茶、吃饭、说话,可还没学会如何哄姑娘家。”
        “……”
        微风温润,叶落清露,嬉闹归去,正是春好时分。


        IP属地:福建6楼2014-06-09 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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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之三
          “……陆公子?”
          “怎么?”我微微举首看着眼前有些不耐烦的丫头。
          “嗯……公子还想在这小小的店铺待上多久?”
          “诶……?这不是才进来不久么?”直起身来,看着这满铺子的茶饼,清纳口气,便由不得茗香扑鼻。
          “虽说知道公子自称一介茶人,可是没想到,公子能痴迷至此。”
          “……”这傻丫头啊……
          “公子痴痴杵在这小铺已一个时辰有余,在小女子看来此处的茶并无不同,怎会惹得公子如此精挑细选。”
          “在下既为茶人,购茶,制茶,煮茶,品茶,评茶自然不可松懈。”
          “想不到这位公子还是个内行人。”话间,铺子掌柜满脸笑意的踱到了我的身边,“不是我吹嘘,论茶的香气,我铺子在琴川城内可是数一数二的。”
          “这满屋香气的确让人颇为舒适。掌柜您选茶的眼光倒是令人佩服。”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公子挑选已久,不知对小铺的茶叶有何高见”喂,这位大叔,你脸凑的太近了。
          轻挪几步,从掌柜过于热情的商用笑容攻势中抽身出来。
          “只不过……”
          “不过什么?”
          “在下细查过掌柜您这大部分的招牌茶饼,在采、蒸、捣、拍、穿、封都做的不错。只是在焙的时候,火候太大,时间又过久,在下知掌柜是为茶能储藏长久才如此行事,只不过茶饼的燥的又干又脆,没了韧性,实在称不得上品。”
          “这……公、公子教训的是……”
          “恕在下无理了。若茶叶烘焙过头,不只是会影响到茶饼的制型这么简单,茶叶过于干燥,皲裂会直接影响到茶香气的挥发,不然以这些茶的质量,不可能只有如此单调的香气。”
          陆公子依旧在长篇大论着,不过我更在意掌柜渐渐扭曲的脸吸引过去了。虽然陆公子礼貌的述说着这些茶叶的不足,可是掌柜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我轻扯着陆公子的衣袂,可是……好像完全无用啊……
          “……所以说,既然以茶为营生,对这杯中清茗多少怀些敬意为好,只将茶叶当做置换金银之物的话,怕是会影响生意了。”
          哇……掌柜的脸色已经不能再糟了。
          “出……出去!我不做你们的生意了!”
          “诶?”
          ……
          “陆公子你没事吧?”
          被撵出来的陆公子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狼狈的样子还挺有意思的呢。
          “咳……其实在下是想说,若这掌柜少些功利的想法的话,这琴川城内只怕没人能比的上他的茶叶了……”
          “噗……下次夸人的时候直接说重点会不会比较好呢。”
          虽然只有一瞬,不过,我看到了陆公子眼中透出了难以读懂的复杂神色。也难怪,听说新开了家很不错的茶叶铺子,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却落得如此境地,以陆公子对茶的喜爱程度,此刻心下不顺也是自然的吧。
          “既然陆公子已经错过买到心仪的茶叶的机会,不如快些去绸缎装看看吧,别到时连答应送给小女子的衣物也没能买到。”
          “在下自是记得此事的,天色已晚,咱们动作得快些了。”
          陆、君、山公子,你赶路的动作太过僵硬了呀,多半是把替我置办衣物的事完全给忘记了吧……
          不过,眼前这个为茶痴狂的公子倒是个有趣的人儿呢。
          回到客栈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也不知那绸缎庄的老板中了什么邪,抓着碧落丫头不停的试衣裳。直到快要休市了才把挑好的衣服丢给我,放我们离开。
          “咦,好像多了件衣服?……呀!”
          “姑娘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这是我最中意的衣裳,没想到掌柜这么有心……”
          “想要买下的话,说与在下便可。”
          “公子与小女子相遇不到一日,替小女子置办服饰就已令我内心不安,怎好意思再求其他?”
          “姑娘无需客套,不过是为了早点拿到姑娘欠在下的茶树所做的必要交换罢了。话说回来,为什么在下去买茶的时候就从没有人送过上好的茶叶呢?”
          碧落颊上微有愠色,想是不太高兴了。
          “咳……先不说这个了,天色不早,碧落姑娘还是早些歇下吧。”
          起身,便要离去,正待挪步,就发现衣角被碧落轻轻攥住。
          “姑娘可还有事?”
          “嗯……”碧落头低低的埋着,看不到脸上的表情。“陆公子。”
          “在。”
          “那个……以后也要麻烦公子了。”
          “都说不用客气了……”
          “只是,小女子一直跟在身边的话,会有很多不必要的误会吧?”
          “客栈掌柜的说了些什么么?”
          “嗯……”
          “要这么说来,在下可觉得吃亏的可是姑娘你呀?继续跟着在下也没问题么?”
          “只要公子不嫌弃。”
          “那以后就不必这么拘束了。”
          “嗯……听掌柜的说,琴川每年都会办灯会……”
          “要是以后遇上的话,在下自然会同你去逛灯会的。”
          “……嗯。”
          身后,轻轻的拉扯感消失了,吸一口气,踱到门外。用门扉掩去埋首呆坐的身影,“碧落姑娘,在下告退,早点休息吧。”
          ……
          你知道么?她笑起来可真像你。
          说起来,你和我说过要是你还是人的话,一定会在琴川住下,找个人嫁掉。
          记得吧,你在灯会上这么和我说。
          你在那片灯火里笑得很开心。
          我想你了,玉露。


          IP属地:福建9楼2014-06-24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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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之四
            ……
            “你说过,你的剑意为舍。对吧?”
            “成为你不愿舍弃的剑,原本我是很幸福的。”
            “只是,如今看来,这份幸福却成了你最沉重的负累.”
            “……我已半毁,就算再不舍得,也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君山,你看到了么?这是我最后的舞……”
            ……不!
            挣扎着醒来,迎接我的是被冷汗浸透的黏腻感。
            ……玉露。若你还在一定会嗤笑我现在不堪的样子吧。
            “……公子?”门外的是碧落吧?
            “怎么?姑娘这么早寻我有事?”
            “小女子听见公子方才大喊,可是有什么异状?”
            “……哦,在下睡觉不甚安稳,刚刚不慎跌落床下,让姑娘见笑了。若无他事,姑娘可回屋静候,待在下整理得当,再去打扰姑娘。”
            “嗯……好。”门纱映出的身影微微顿了顿,之后,渐渐消去。
            洗漱、更衣。
            “嗯……这是?”
            竟然,把这东西给忘了。
            摆在桌上的是个用几股细绳串起的银质铃铛。
            这是……送给我的?
            “在下见姑娘除了支木笄外,也没有像样的饰物了,就在市集里寻了这么个什玩,时间仓促,在下于女子饰品又是生疏。姑娘莫要嫌弃。”
            “多谢公子了。”我拿起铃铛细细把玩着。
            “姑娘中意,那便是最好了。”陆公子微笑着,“本想麻烦姑娘和在下一同再去市集上寻些好的茶叶的,不过这会儿功夫……”
            正说着,陆公子走到了窗边,轻轻推开。
            窗外正是一幕细细密密的雨帘。
            “雨正大着,姑娘的身子单薄。若是不小心,淋坏了身子可是不好。”
            “嗯……”
            “姑娘且在客栈里等着,若在下回来晚了,姑娘就先行休息吧。”
            微微颔首。陆公子回了个和煦的笑。
            门被轻轻掩上,轻轻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远。
            在窗边坐下,看着他打起伞,嵌入那片雨幕中,直到身形变得不甚真切。
            风夹着微微的湿意划过,轻拍在脸上,也带着手中的铃铛和着雨滴在青石板泛起的声响哼起了断断续续的歌。
            风停下了,铃声也止住了。
            我试着将铃铛系在手腕上,无奈,却怎么也系不紧。铃儿在手臂上可笑的滑来滑去。
            解开系绳。却让眉头略略紧了些。这顽皮的铃铛,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雨不知疲倦的下了一天,阴着的天却倦了,完全暗了下去。
            陆公子还没有回来。
            等的乏了,便躲上了床,听着窗外的雨声,让它带走自己的思绪。
            轻寐中,听到了轻轻的叩门声。
            门,好像打开了。
            身边传来了若有若无的清香。
            “这丫头。”轻轻拉好碧落身上的被褥。起身吹灭兀自燃烧的蜡烛,关上窗户,默默退出丫头的房间。
            碧落丫头,看来以后在下得好好理理自己的嗜茶的毛病了,对吧?
            隔日再见,碧落轻轻落在床沿,虚握着我送给她的银色铃铛。愣愣的有些出神的样子,不时紧紧眉头,也不知在考虑些什么?
            “碧落姑娘,可是这铃铛有个什么瑕疵?用不用在下去找那卖铃的小贩讨些说法?”
            “嗯?……陆公子?”碧落回过神来,脸上掩不住些许的慌张和尴尬,“不,不用,小女子很是喜欢这坠铃儿,只是……”
            碧落有些委屈的探出自己细弱的手臂,“这铃铛怎么也系不紧。”
            “怎么不试着系到头发上去?”
            “小女子不比其他女孩,不善打扮……这铃铛怎么系也不是个样子。”说着,碧落的脸越来越红,声音也愈发细小。
            “在下也没帮女孩整理过头发呀……”看着碧落为难的样子,我也不觉挠头。
            ……等等。
            “恕在下失礼了。”从碧落微张的手掌里夺了铃铛,俯下身去,轻捉了碧落细嫩的脚踝。
            碧落的身子颤得厉害,虽然知道她害羞的厉害,不过……
            “好了。”我直起身来。
            让碧落为难不已的铃铛,最后留在了她的脚踝上。
            “下床走走试试。”虽然视线有意的避开了碧落的脸庞,不过她耳上的艳红还是扎进了我的眼睛……
            碧落深呼吸的声音很轻,小手轻抚的胸口起伏的却很厉害。
            许久,碧落缓缓起身。
            叮呤——叮——呤——叮呤
            欢快的铃声慢慢充实了小小的房间。
            “可还合适?”
            “嗯。”
            这是一张带着微微颊红的,绝美的笑脸。
            ……
            “真是可惜,要是我是人的话,一定在这买间屋子,找个英俊儿郎把自己嫁出去。”
            “你干嘛板着个脸呀?”
            “莫不是~吃本姑娘的醋了?”
            “噗~还说不是,那你作甚脸这么红?”
            ……
            “公子?”
            “啊,在下想起相熟茶铺要的单子还没准备呢,若是姑娘准备好了,待会就麻烦陪在下走一趟了。”
            “好。”
            这几日,总觉得陆公子有些怪怪的。
            会不会是我的错觉呢?虽然只要天气允许,陆公子总会带我出去走走,可是总觉得他的目光在躲着我呢?
            是不是还觉得带着我有些麻烦呢?
            那天,替我系好铃铛之后,陆公子奇怪的神色也让人好在意。
            陆公子还没回来。
            蜡烛已经快烧尽了。
            轻轻的敲门声。
            “请进。”
            “姑娘还没睡么?”
            “嗯……”
            “姑娘这是怎么了?有心事?”
            “……小女子可是不小心冒犯了公子?”
            “姑娘何来这么一说呢?”
            “只是觉得,公子这几天不是很开心。”
            “这几天和茶铺的生意不是很顺利,反倒让姑娘担心起来,在下实是罪过。”
            陆公子轻一俯身,“在下给碧落姑娘请罪了。”
            “噗。”陆公子你太夸张了。
            “在下在琴川的事务已了,若天公作美,明日我们就往江都而行吧。”
            “好。陆公子……”
            “嗯?”
            “你铁着脸的时候怪可怕的……”
            轻提嘴角,留下微微笑意的陆公子。缓缓掩上了我的房门。
            外面的雨不大,可陆公子走过的地方却留下了很深的水印,他的鞋。大概湿透了吧。
            每次要离开琴川的时候,我都会到河边为你放一盏河灯。
            很笨吧,明明知道河灯根本无法漂到你身边去。
            说不上原因,也没有什么理由。
            也许,只是不想让你深深眷念的这郭小城显得太寂寞吧。


            IP属地:福建10楼2014-07-01 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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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之五
              虞山 芳梅林
              毕竟三月,这大大的梅林里只剩了落英如雪。
              但梅毕竟有段傲骨,哪怕已作了花泥,依旧留下了微微残香。
              脚步轻踩在这片梅花铺就的山道上,稀稀疏疏的作响。
              这脚步声中偶尔间杂着几声铃儿的轻鸣。
              似是哄着这遍地残花早些入睡。
              出城前在茶摊小二那听得虞山最近并不太平。只希望这一路能顺利无事吧。
              行了半日,见不远处有一凉亭。
              “碧落姑娘?”回首,望向默默跟在身后的倩影。
              “嗯?”
              “走了多半日,姑娘想是累了吧?就在这凉亭歇下如何?”
              “好。”脚步轻盈,碧落心情看似不错呀?
              入了凉亭,支了茶炉,取了茶饼。
              攒好一堆火,将茶饼于其上慢慢炙烤。不多久,便是一股茗香溢出,炙好了茶。将茶饼入了小碾,正碾着,就觉身边的碧落像是正呆呆望向这边。
              转头,碧落丫头慌慌别过脸去。
              一时无言,就这样看着碧落小巧的侧脸。呀,脸又红了么?
              “公……公子,取了这么多物件……只是为了煮茶么?”
              这遍地的茶具在外行人看来,颇为震撼吧?
              “这是自然,只是本不需如此繁复,只怪在下心急,走之前忘记先将茶粉磨好,才弄得这一地狼狈。若姑娘觉着无聊,可否帮在下一个小忙?”
              “可以啊。”
              “在下去不远处的小溪打些水来,姑娘就帮在下把这剩下的茶饼磨好如何?”
              “嗯,公子早些回来。”
              “这是自然。”轻鞠一礼,信步而去。
              举半壶水,快步回返。
              当真糟糕,只顾寻得好水,忘了时辰,碧落丫头怕又要愠红了脸。
              ……
              茶碾至半,人却不见了……
              嗯?腰间的短剑……在清啸?
              奇怪……头好疼。
              “……嗯。”
              “碧落姑娘,你可醒了?”
              有些勉强的睁开眼睛,就见陆公子微微回首,脸上一副无奈神情。
              煮茶用的小炉依旧旺着,透过陆公子不算健硕的背影送来了几缕温暖的火光。伴着这跳动的光芒,茶锅里有了些淡淡的沸腾声。
              “鱼眼出了,该是一沸。”陆公子轻声喃了一句。
              “碧落姑娘。”
              “嗯?”
              “春夜清寒,姑娘若觉得冷,就来这炉边坐下吧,好歹暖和些。”
              “好。”
              摇了摇还有些昏沉的脑袋,起身,轻轻挪到炉边坐下。
              釜里的水正微沸着,不时冒出断续不定的气泡和浮沫。陆公子耐心的将水面上的沫子清理干净,撒些细盐,取一碗水细尝一番。末了,长舒了一口气。
              “想来是在下疏忽了,山路崎岖,姑娘体弱,怕是累着了。在下打水回来,姑娘竟倚着亭栏睡着了,看你睡得香甜实在是不忍打扰,怎样,这会可休息好了?
              “嗯。”
              “姑娘稍待。”
              陆公子执着火筷不时撩拨炉下的碎碳,火旺了些,橘色的暖华将不大的凉亭静静笼着。
              不多时,小小茶锅里的沸声越发急促,釜沿处漏着连珠的小水泡。
              舀水,调汤,入茶粉,止沸。陆公子做得一气呵成。
              将红碳离了炉底。陆公子不紧不慢的掬起两碗茶。
              伴着茶汤递到眼前的还有公子被炭火焗暖的眼神。
              “碧落姑娘睡了许久,想是头昏沉的厉害,这茶不多,可醒神。若姑娘还想休息,也不至于淡了睡意。”
              如雪的清末盖着碧绿的茶汤,清香入鼻。
              入口,些许涩意,却也暖了身子。
              陆公子端着茶,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原本干净的衣服有着点点暗色污渍,怕是打水时不小心溅了些泥吧。
              说起来,他让我帮碾的茶,好像还没弄完。
              这点小心思很快被口中回溯起的淡淡香气和甘味给打断了。
              起了微风,带着茶香和小调匿进了夜色里。
              二当家这手段可不是盖的,随便出去走走就掠回了个美娇娘来,看那白净的小样子可把兄弟们眼馋的啊。只可惜啊只可惜,大当家为了练什么邪门剑术又不知跑到哪去杀人了,要处置这小娘也只能等着大当家回来,再等当家的享受完,估计就该有月余的日子了。我们这些个做小的再火急火燎的也只是干上火。没法子,忍着吧。
              ……
              嘿,这是哪来的不长眼的酸腐书生?瞎转悠到这地头来了。
              “站住!!你谁啊,不知道这山头是我们的地盘么?”
              “哦~失礼失礼,在下陆君山,前来寻个人,冒犯了大爷勿怪。”
              还笑盈盈的,看着就是一股鸟气。
              “滚你的!告诉你吧!只要是入了这山头,不管是物是人,那就都是我们寨子的。快滚!快滚!爷看着你心烦。”
              “大爷,你真的不能通融下么?”
              “嘿~!你这小白脸也别想走了,留命下来吧!”
              抡起手中老剑就想赏这笑嘻嘻的小白脸一个透心凉。只是……这手怎么觉着怪怪的。
              “哇啊啊啊啊!!!老子的手啊!!!”
              大爷的!……右手的手指……全折了,腕子也被……
              “得罪了,在下赶时间,下手重了些,勿怪。剑,在下就借走了,睡个好觉。”
              ……
              失去意识前,老子听到不远处如杀猪般的嚎叫……
              娘的!这回是踢到铁板一块了……
              呵。这好色的肥猪倒是窝囊的紧,掠起姑娘家倒是手段娴熟,怎个打架如此不堪。
              陆氏瞧起来文弱,可他周身汹涌的剑意当真不曾欺吾。
              这不,闪转腾挪,把那肥猪耍得团团转,手上一对铜锤只能在地上留坑却始终是砸不着人。
              想吾刚刚醒转那会这厅堂上大致还有二十来个小喽啰。
              只是这陆氏身形极快,逼到最近一名贼子面前,强扭下他手中的长剑,顺势剑走下路,击穿大腿,生生将那小贼死死钉在了石板地上。
              不等一众贼人反应,夺剑,削足,断手,一气呵成。
              不多时,痛呼,血浆,漫了整个厅堂。
              这修罗惨景中的那一抹白,脸上虽是微笑,却是寒意十足。
              反手荡剑,最后一名小贼的手臂被齐根截去,长剑也是寸断。
              收势,一地残剑。
              ……
              真是无趣,陆氏明明随时都能解决了面前这个傻大个。却如猫捉鼠般戏弄于他……
              看不下去了。
              引了剑气,朝傻大个心窝处刺去。
              ……
              回了凉亭,陆氏皱着眉头清理沾了一身血渍的袍子。
              “明明是女孩子家,出手怎会这么狠辣。那寨子二当家的在在下看来实在没有杀的必要。你一击夺命也就罢了,瞧在下这一身……”
              “对敌如此不认真,吾看得无趣。再说,那些被汝打残的山贼或者也只能过得更苦,若论心狠,陆氏,吾等只怕是伯仲之间。”
              “这不是为了救你们么……心一急,下手就重了。”陆氏大摇其头,“若知道那时躺在那的是你,我可犯不着慌张着去救人。”
              “这就是汝错了,吾与碧落虽性格有异,但还是同一人。所以吾能醒来,不过是迷药药效已过,而吾的出现是因为汝身上透出的异常剑意。”
              “……的确,若你和碧落是两个人的话,碧落体内的魂魄应不止只有三七之数。”
              “所以,吾即是碧落本人。唯一奇怪的是,吾能知道碧落身周发生的一切,而碧落却无法得知吾的存在。”
              “这么说来,你也没有之前的记忆?”
              “嗯。唯一知道的是,吾,是你腰间那柄剑的剑灵。”
              “……”
              “吾累了,先休息,若醒来的是那个碧落,今日之事,陆氏你就瞒下吧。”
              “这是自然,这些打打杀杀的事,不适合她。”
              “……”


              IP属地:福建11楼2014-07-13 0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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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十二
                “最后……那位仙女还是没能留下么?”
                “嗯,天帝伏羲感董永卖身葬父之孝,遣自己的女儿为其织布赎身已是大恩。天规昭昭,就算这董郎再舍不下,这善于织布的仙女却是不得不回去的。”
                “可是君山也说过的吧?那仙女大概也是喜爱那老实孝敬的董永的,可为什么她不去求天帝开恩呢?天帝伏羲是她的爹爹啊。自己的女儿能够幸福的生活着难道不好么?”
                君山手中的茶止在了嘴边。眉做了奇怪的弧线。
                喉结轻挪,却终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置了茶盏,沾染些许茶汤的指头,杂乱的抚了抚我的头,
                “……君山……”
                草草从君山身边逃开,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
                再将视线落回他身上时,不大的茶碗和着雾气将君山眼中的笑意遮下不少。
                怯怯坐回君山身边,顺着他的眸,
                见了这茶肆不远处
                夕下湖上的粼粼,
                缓缓回归的渔船。
                还有……
                那隔湖的小酒家里
                秋公子就着红红脸颊的奇怪笑脸……。
                这细微的摩擦声响,
                该是君山手上的碗被突然捏紧,发出的忿忿怨叹。
                胡猜着此刻君山心中所想。不觉有了些许笑意,却又不好发作。
                只得提了衣袖,拂去微翘的嘴角。
                “可是,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这人间百日只不过对于天帝来说不过只是一个小憩的功夫,就算这当爹的遂了自家女儿与那木讷董永的情意,任其终老,在那九天之上也就是数月光景。如此想来,天帝伏羲怕是有些小气吧?”
                眼前这个着红裳的公子……好眼熟……
                “晚生连红袍,贸然打扰,勿怪,勿怪。”
                “怎么会?在下也觉着这人间百日天上一瞬的幸福光景,对那可怜的董家郎来说,比起恩赐,更像是戏弄呢。”
                君山笑着,“如不嫌弃的话,就让在下请公子一碗粗茶吧?”
                “恭敬不如从命。”一礼罢,红袍公子便跪坐在了有些轻薄的蒲团上。
                倾茶,漱漱满了一碗。
                ……是我的错觉么,举茶正饮的红袍公子,似乎……
                在看着我?
                那隐约的不可形容的情,就这样落进了我的眸里。
                并不觉着唐突和怯怒,
                只是觉着,亲切?
                要是君山知道了,不知会不会……
                我……我在想些什么……
                悄悄撇一眼,君山只是捏着茶碗,和红袍公子有有无无的聊着天。
                该是一点都没注意到……
                他……和我,
                好像都有些笨拙呢……
                ——————————————————————————————————————
                用过饭食,再饮茶几盏,茶肆中已是掌灯时分。
                许是无聊,此时的碧落轻轻靠着肩头,轻吐轻呐,想来已是睡着。
                而面前这个着红袍的年轻人,喝茶总是深深浅浅的,想是平时不怎么饮茶吧。
                “连公子倒也是自在,如今似你这般年纪的青年多半热心功名,满嘴圣贤言,整日忙涂墨。你之前言说,此次外出只为赌一眼世间苍茫,见你衣着得当,应是出身大户。如此莽撞离家,不知家中高堂可有不满?”
                “……家中父母早逝,只怕是管不到了。”
                “失礼。”
                那头,一身深红的公子倒没有怪罪的意思,一脸平静,只是摇头。
                “那君山兄呢?你又是因何事外出?”
                伸手稳了稳尚在酣睡的碧落,张口欲答……
                “可是为了君山兄身边这位姑娘?”
                “算……是吧。”
                话头被堵,隐约有了些岔气感。
                “逃也不是办法哦。”
                “……什么?”
                “就算父母不喜,私奔这样的抗议会不会也太激烈了些。”
                “……哈?”
                想要辩解,姓连的公子却低下了头去。撩拨起了撒在几上的小小积水。
                ……让我解释啊,连公子。
                连连轻咳示意,对坐之人理也不理。
                我认输了。
                “君山兄。对面的酒肆忽地喧哗起来,似乎作了相打之事。”
                “酒后多无明,起了殴斗,倒也不奇怪。”
                此刻,那小小的酒肆里坛碗齐飞,板凳翻转,叫骂起伏,好不热闹。
                那在人群中闪转腾挪的可是那不慎触了众怒的倒霉之人?
                青衫……剑匣……不会是……!
                “碧落,碧落。醒醒。”
                ————————————————————————————————————————
                狼狈如我们,兜兜转转,最终还是甩掉了一路追打的人,躲进这个不算起眼的客栈。
                细细查了针囊药匣,理了数目,还好,仓皇中银针,药材都没有失落。
                “师弟,究竟是怎么回事?”安置好碧落姑娘休息,师兄捏着一只茶盏,自楼上慢步而来。
                “遇上个听不得坏话的小器财主罢了。”
                顺手将针药入了行囊。再续了话头,
                “心,君主之官,神明出焉。饮酒之时,我见那财主面色白泛,晦滞。神色有些许迟顿之感,显是心气不知,若不注意休养,怕是要有心疾,便与那正作豪饮的财主说了,结果……”
                “来,茶。”
                “师兄,这茶,不喝行么?一直想与你说其实茶对于解酒来说无甚帮助的。”
                “师弟试试?”陆师兄说着,一脸阴森森的笑。
                “……师弟喝就是了……好苦!!这……这是……”
                “苦丁。”
                “天下茶人众多,也只有师兄你会拿着奇怪的嘉木入茶的,有谁会爱喝这苦的出奇的茶品啊!”
                “你师兄,我。”
                师兄脸上的笑意……已有了恶鬼的气势……
                “秋祁红师弟,若有个醉汉在寿宴上言那寿星未来或有一场大病,不及时疗养怕是以后该有性命之忧,你会如何处置?”
                “脾气好的把那醉汉轰出,脾气不好的,臭打一顿……等等,师兄你……怎么……”
                “我有眼,会看;我有嘴,会问。”
                “如此……那般……”
                这回看来真是我的错?不对,那店家的酒太淡了,一个不注意就多饮了许多……
                ……算了,如此开脱,与黄发稚儿何异?只得蒙头喝茶。
                入喉,苦涩难当;咂舌,却又有甘香。
                这遮遮掩掩的茗味,果然不如酒甘那般痛快,真不明白师兄和玉露如此痴迷是为了哪般。
                “不过,这位先生看起来文文弱弱,身手却是不错的样子。在那般数目的家丁围堵之下,却也只是弄皱了些衣衫。”
                齐整的文人打扮,却是不常见的暗红色。
                五官明朗,脸色又显得苍白了些。
                比较奇怪的是此人的手……有些轻微的伤痕,仔细看看骨节也比常人的来得粗些。
                这分明该是个工匠的手,怎会出现在一位文弱书生的身上?
                “师兄,这位是?”
                “哦,这位公子是……”
                “我姓连,名红袍,只是和君山兄萍聚于那湖边茶楼,闲谈了些许时辰的游人。”
                “这样么?”
                师兄平时待陌生人都是张不冷不热的商人嘴脸,亏这位公子还能和他呆在一起这么久。
                “好了,茶饮过几盏,话聊了几茬,这热闹也是看过了,时辰不早,我也该回客房了。君山兄和先生也早些休息。”
                “这是自然。”
                ————————————————————————————————————————
                鸡鸣过三声,班主便已在催促着这小小戏班里的老老少少起床,为今天的活计忙碌起来。
                班主的脾气不算好,迟起的那几个后生难免要挨上些骂,不过,在这生活这么久了,却从没见过那身形日渐佝偻的小老头儿动手打过谁。
                揉着睡眼从床上落回地上,恍惚中走到窗前,推将出去,便是一片鱼肚白。
                些许亮光,几缕微风,拍在身上,有着说不出的清爽。
                呆立不久,就听门扉轻叩,听得那老班主有一声,无一声的催促了。
                启唇应了,打着呵欠洗漱得当,理好衣裳。
                挪开门闩,与等在门外的班主,告知一声,便几步下了楼,离了戏班租下的屋子。
                街对头,是相熟的面摊子,点一份清汤煮面,稀稀疏疏的吃着,与那看摊的阿婆闲话几句。
                ……
                合上观了无数次,依旧没能认全的戏本。支了懒腰,立起铜镜,顺着那隐隐绰绰的面影细细描画,直到镜中的人,已变做他人模样。
                今天选的这两折戏,分别说的是董永与七姑娘槐荫定情与槐荫别离的故事。
                因为孝昌的人们特别钟爱的原因吧,这折子戏言已不知念唱了多少回。
                那传说中董永和七姑娘相遇相离的那棵老槐又见证了多少情合情殇。
                只是,唱的久了。原本因戏中言惹出的笑与泣,渐渐替做了因戏里言念唱得当缴来的声声叫好。
                到最后,只是因为孝昌曾经有过个叫董永的孝子,娶了个被唤作七姑娘的仙女,这折子戏中的故事与念唱才被这的人时时提起,至于那董永,七姑究竟有着怎样的幸福与烦愁怕是再也没人在意了。
                登了画舫,听得堂鼓起,出将罢,踩着烂熟的台步,吊着嗓子唤句董郎,再接几句念白与唱腔。如此的七姑娘并没能借到半点仙气与情痴,却依旧能得了满堂的喝彩。
                回身一眼,见不远的岸边全是那手拍得通红脸上不知为何而笑的人啊。
                除却……
                岸边那凭剑而立的清丽女子,与她身边默默微笑的白衣青年。
                难不成是少有听戏?
                这一对人儿,只是相互倚着,专心的望向这边,静静的看着台上的孝子与仙女。
                走台时,见那女子踮着脚尖,凑到那青年耳边说了些什么。那男子微微躲着,但是还是听完了那女孩的话,张嘴答了什么。
                是在说戏,还是谈情?
                鼓点急促,弦乐高亢,和着微微潮声与岸上嬉闹将那二人的悄悄话彻彻底给冲刷了净。
                这段子戏,在董永与七姑娘的红色婚衣中落了幕。
                鼓点再催,便是那百日后的期期艾艾。
                已不再理,那干涩的鼓掌与单调的叫好。
                透过七姑娘哀戚戚掩住面的水袖,
                我见着了岸上那女子同样的抽泣,和一脸无奈,笑着递过衣袖的青年。
                七姑娘回了冰冷的天界,我也躲入了清净的后台。匀几口气,再登那设在画舫上小小戏台,笑吟吟谢幕时,却在也不能寻得那两抹身影。
                人潮散去,拉下幕布了一瞬,
                不禁想,那女子,会是偷偷逃出天界的七姑娘么?而那青年,会是在人间痴痴等待的董家郎么?
                ……
                ————————————————————————————————————————————
                “师兄,你们回来啦?”
                “嗯,回来了。”
                “戏还好看么?……碧落姑娘的眼睛怎么肿了?”
                “欸……碧落……等……没事,戏看到最后不知怎的就哭了。”
                “哦~这~样~啊~”
                “……师弟,讨打么?”


                IP属地:福建28楼2014-10-26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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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新角色…记了一次华丽丽的流水账^▽^


                  IP属地:福建来自WindowsPhone客户端30楼2014-10-30 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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