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天为止,填志愿的事终于告一段落了,觉得心情一阵舒畅啊<( ̄) ̄)>
那么,更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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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刚亮,我们便下了山。
这次本来很棘手的任务,因为留夷帝君的突然造访而化险为夷,落幕得分外圆满,殛和那桀这对苦命鸳鸯也终是得以修成正果。
说到底,究竟有什么让人那么难以放下呢?——不过是心魔罢了。
解铃还需系铃人,我们这些不相干的即使远隔千里来这里一趟也远不抵映寒千辛万苦从山脚茅舍找来留夷帝君顶用。
总之无论如何,任务是有惊无险地完成了,可以轻轻松松地回去交差了。且令人欣慰的是,此番归途还有映寒与我们同行。
说起其中缘由,其实并无他故,只是因她恰好在我们即将离开的时候从殛那里借到了云开镜。
按说以殛厚黑的性子,即便映寒为他折腾得满头灰,他也会以各种偷换概念阴险狡诈的说法来达到自己就算不出借云开镜也不会显得卑鄙无耻的效果。
然映寒是这样一种姑娘,只要是她想做的,无论多少麻烦挡路她都会不顾一切地去做。如果你看到她回来,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她成功了。
面对这样的映寒,殛就是再怎么老奸巨猾也没用,因而最后还是老实地将云开镜借给了她——同时也是为了避免她不再像魂儿似的一声不吭地跟着自己出出进进——
闹心!
早在山上的时候我就好奇映寒拼死拼活要借到云开镜的理由,这会儿逮到机会便随口问了问,但她不肯回答,只是若有所思地将镜子揣着怀里,眸中有一种跃动的神采,在没有阳光的天空下显得熠熠生辉——
总觉得,这样的神采我曾在什么时候见过……
“我眼下还有些急事,先行一步。”三人同行了一会儿,映寒突然停下来,神情郑重地对我说。
“嗯?”我脚步一顿,想了想,而后了然道:“只是,从这到昆仑山尚有一道屏障,你过得去么?”
闻言,映寒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你、你怎么知道我要去……”
我笑而不语。
方才见她那个样子我想起来,彼时她也正是带着这样的神采对我说:
“现在我终是能站在这昆仑山上,然后……见到他。”
映寒被我一笑弄得更加不好意思,当即摇身一变,化成闪闪发光的小鸟盘旋在我身边。“屏障不用担心,我现在有云开镜的力量,可以冲破的。那么,再见。”
言罢清啸一声,展翅越过了连绵的山头,只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
如此佳人,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上瞿墨……以后估计有够罪她受的。
——不过,依她坚韧的性子,应该可以挺过来吧?
“还要呆站到何时?”身侧忽然传来的声音让我微微一怔。
“啊、抱歉,我们现在就走。”
虽说映寒是山林中的灵鸟,本无须向无弦行礼,但她无视无弦到这种地步果然还是有些过分——但看他本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可见还是极有风度的。
“对了,之前你说有急事,究竟是什么事?”
跟在无弦身后走了一段,我突然想起还得找他讨个说法。
先前见他抱着映寒回来,我以为他是去救她了,然而后来发现他们俩根本不认识,无弦只是无意间将她带了回来,于是真正原因又不得而知了。
“你不必知道。”
听他这理所当然的语气,我心下有些不乐意。“什么叫我不必知道?当时你本来应该在洞外等我,然而却趁我进去的当口儿一声不响地走人,把那么棘手的一条龙全权丢给我……殿下真是卖得一手好队友。”
闻言,他脚步顿了顿,不过丝毫不影响他噎人的功夫。“这对你而言没有坏处不是吗?”
“……什么意思?”
“回去问问你师傅就知道了。”
“……”
难不成,这次本该无弦一人完成的任务,真是瞿墨为了锻炼我所以特意将我硬塞进来蹭经验的?也正因此,无弦才会临阵退开转而把重任交付于我好让我立功?
啧,这无处不在的黑幕啊……
我一面走一面唏嘘,殊不知一些奇怪的现象正在悄无声息地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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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我们已走到霜华境的中段。
渐渐地,披着貂裘的我竟觉得有些热。在后颈上抹了一把,不想全是汗。
“怎么回事?这霜华境的气候变了?”
前面的无弦并未理会。
“来时明明很冷……”
“温度一直适中。”他这才答,接着侧过头瞥了我一眼,“你进来时穿那么厚,本就不正常。”
闻言,我更疑惑了:明明来的路上还冻得我直抖呢……不管了,当下最要紧的还是赶快脱了这厚实的裘衣。
“嗯?”
刚解下披风,正觉整个人舒爽不少,无弦却在这个时候蓦地止住脚步,看上去好像感受到了什么。
“怎么了?”我跟着停下。
他没有回答,眉头却越锁越紧。
我察觉到事情可能有些严重,不禁也紧张起来,屏息盯着他的脸。
“庚戌?……不太可能……”
“更须?什么东西?药材吗——”
话语一瞬间冻结。
就在这一刻,眼前倏忽而致的景象如一只铁爪,狠狠攫住了我的神经——
有一团白花花的絮状物体从远处慢慢悠悠地飘过来……近了一些依稀能辨出,那好像是……半截女人的身体!
被无风自动的白纱包裹着,层层叠叠,飘忽不止,仿佛浓重的烟雾;长及地面的头发和吊出来的手臂同样是苍白的,随着它的行进无重心地浮动着。行动间没有丝毫声响,且速度均匀得异样,简直就像是来自异空间的怪物!
“别看了!”
耳边略显紧张的声音让我猛地回神,未及我反应,一只手便快速伸过来将我怀中厚实的披风扯过我头顶,将我全身裹了个严严实实。
扑通——扑通——
心跳的声音在一片严丝合缝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我小心地呼吸着,试图抚平焦躁的心绪,让思维尽快正常地运转起来。
无弦现在怎样了?他为何要让我这么做?我这个样子简直就像那些用自身皮毛的颜色和花纹进行伪装的动物——
咦?说起来我这披风好像确是银色的没错……难道,那怪物原是对伪装色无计可施吗?
果真如此,我这里无疑是安全了,可无弦怎么办?他为了这次与殛的亲切会面可是披金戴银穿得华丽无比啊——
不妙了……
我侧耳倾听,外面是一片寂静。若是没有密集的衣料摩擦和宽袖迎风的细微声响,我都会错觉外面其实什么事都没有。
听这些声音,可想无弦是怎么压抑自己不爆发强大的力量而分外憋屈收手收脚地与那幽灵似的怪物拼命。
说来,这霜华境是个十分特殊的地方,如果要下个定义,那应该是埋葬万灵的封冻死地。
这里生长的花草皆是纯净的灵源汇聚而成,拥有天地间最为纯粹的灵魄,是药仙采集好药材的绝佳去处;而还有一些无法转化的强大灵力则会相性凝聚,沉睡在霜华境各处,其中随便一个凝聚体一旦被外力激发便会酿成难以收拾的祸端。所以,神仙们到这里来都会尽量敛去一身仙法,生怕一不小心惊动了沉睡中的“怪物”们——
然而,这“更须”又是怎么苏醒的呢?
时间紧迫,不容我多想。出于对无弦的担忧,我小心翼翼地蹭开披风上一条缝向外窥探——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怪物原来不止一只,无弦眼看着就在被一群“白鬼”残酷地围殴……
这下怎么办?他之前说过遇到危险让我自保,那我是不是什么都不做比较好?——本来以我现在的能力,除了自保还能做什么呢?
我紧咬嘴唇静观无弦的一举一动。
在他的四面皆有无声的攻击袭来,这本是发动大阵仗法术的绝佳时机,可环境条件偏偏不允许,于是他只能不断采用转体攻势来确保自己全身上下没有留给怪物们一处可趁之地,并利用旋转带出来的冲力打散包围圈。可要命的是,事出突然,他连一件祭出武器的像样法宝都没得使,这样的攻势只能拖延时间,不能伤怪物分毫。而看他这么没命地转圈圈,我都不免觉得眼花,他就算是个铁人也不可能用这招打持久战,耗下来估计整个人不是被怪物围殴至死就是头晕呕吐至死……
突然,我一个眼尖从一大片白色中注意到了一只爪子,指甲堪比两只手掌一般长,生得锋利无比,让人一见便觉后颈冒起一阵凉飕飕的寒意——
而这只爪子,现就举在无弦的头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