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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不离8

第一个故事：若有来世，许我一世长安
长安还是那个长安，还是大唐的国都，只是战争结束后，却不同于往日的繁华的感觉。如今以是玄宗回到大明宫的第三个年头，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太平。
开始我以为，回不去的是过去，后来我才明白，回不去的是自己。
自安史之乱平定后，我独自返回长安，租了间门面开了个医馆为生。战争已经结束，但人们还是需要医者来抚平伤痛。
说到长安，我还真是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也叫长安。那是发生在安史之乱快结束时的故事：
安史之乱开始时，我进了天策军成为一名军医。每日都有很多天策的战士死去，医者仁心，我虽然心痛但却没时间为他们吊唁，因为有更多的伤员等着我去救。
终于，前方传来捷报，安禄山被其子安庆绪所杀，叛军节节退败。我所在的这支部队负责掩护玄宗回京。
这天，我救治完最后一个伤员，刚准备稍作休息，突然一个人急匆匆的闯进我的营帐，来人是名身背金蛇重剑的男子，面容俊俏不凡，只是一身白袍上染满血污。男子怀中抱着一名身穿战甲奄奄一息的女子。那女子我认得，她叫常安，是天策府李承恩将军麾下的先锋，也是李将军的末徒。
那男子见到我，急道“军医，快救救她，她还有口气！”
“莫慌，快把她放下来！”
她身上伤口大小共七十二处，致命伤口有二十多处。若是普通人估计早就活不到现在，而她一名女子却挺到了现在，我不禁好奇到底是什么力量让她顶着剧痛也要活下去。
替她处理了伤口，她依旧昏睡着。
“军医，她怎么还没醒？”男子着急的问我。
“常将军的伤非常重……醒过来估计要一段时间……”
男子眼中闪过一道希望“她会醒过来对么？”
“会的，一定会的。”我只得安慰他这么说。至于这女将军能不能醒过来完全是听天由命了。
看那男子的打扮好像是藏剑山庄的少爷，却怎会跑到这沙场上来？
“恕我冒昧，”我问道“公子可是姓叶？”
男子点头道“在下叶穆杰，家父叶蒙。”
“那叶公子怎会出现在这战场之上。”
叶穆杰坐在常安榻前，缓缓开口道“军医，你可愿听我讲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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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她跟着李承恩将军来拜访藏剑山庄。在天策众人中，叶穆杰一眼就看到了李将军身后那名英姿飒爽的军娘，此时的常安只有十七岁，却已经是一副巾帼不让须眉是气质。
李将军和叶庄主每日在一起讨论的事情自是叶穆杰听不懂也不愿意听的，他便偷偷溜出去。
这天，在山庄的一处景物旁，他看到了常安。此时正逢江南春季，桃花盛开，她一身南皇铠甲，马尾高束站在桃花下别有一番景致。
那个时候的叶穆杰还是个翩翩的风流公子，欲上前调戏一番，没想却被常安撂倒在地。
“这么凶小心嫁不出去！”
换来的却是少女的一声冷哼“本将军自从入了天策就没想过嫁人！”
当天常安被李将军叫到楼外楼训斥了一番“逆徒！竟敢打伤叶公子！还不道歉！”
倒是叶庄主劝道“李将军，是小侄不对在先。小将军并无过错。再者说，小辈间切磋武艺实属正常。”
“既然庄主这么说，常安听令！从明日起，你便和穆杰公子一道切磋武学！”
此后的一月内，两个年轻人便每日在山庄中“研习”武学。累了，两人便席地而坐。
“你叫什么名字？”
“常安。”
“哈？长安？我是问你名字，没有问你你家住哪。”
“我就叫常安。姓常，名安，全名叫常安。听懂了吗？二货。”
“哈哈哈，竟然用地名起名字，还真是奇怪。”
后来，叶穆杰才知道常安的父母也是天策的军人，常安出生时母亲难产而死，同年，其父战死。李承恩将军可怜她，便收她为徒，带回天策府抚养，取名安，意为永保天下平安。
二人时而泛舟西湖，他发现，她安静时是这么美，就犹如这片安静的湖水般。她喜欢听他讲一些文人雅士的故事。这时，仿佛她也是名普通的少女。
常安临回天策的前一天，他带着她去了灵隐寺。
“常安，你许了什么愿望？”佛前，他问她。
她淡淡道“愿佛祖保佑我大唐太平安康。”
“那……”他问道“女孩子都向往能有一段美满的姻缘，你呢？”
“我天策军人，理应以国为家。”她答道“你呢？你的愿望又是什么？”
“我……愿守我心爱女子一世长安。”

“大伯，侄儿想要帮山庄分忧。”
“哦？侄儿想要做什么？”对于这个侄子，叶英甚是疼爱。
“侄儿想要接掌为天策府打造兵器的差事。”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理由经常跑去天策。
她会带着他去牧场上骑马唱歌，带他去演武场任他被师兄们“调戏”。有时，两人也会安静的坐在凌烟阁顶看夕阳，听她讲那些名将的故事。
小辈的心意，李承恩将军和叶庄主自然明了。终于，叶英庄主亲自去天策提亲。天策和藏剑所有人在内都认为这是一段美满姻缘，必定传为佳话。
李承恩将军看着爱徒，道“常安，你的意见是？”
“我拒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拒绝的不带一丝犹豫。
朱剑秋军师打圆场道“各位，常安年纪尚小，此时不宜谈论谈婚论嫁之事。”
事后，他问她“你难道一点都不喜欢我么？”
“喜欢，”她毫不遮掩。
“那又为什么……”
“我是军人，马革裹尸是我的宿命。过的是刀尖上的生活，有一天没一天的日子。不知道哪一天，我就会为国捐躯。但我无怨无悔，因为我是天策的人。而你不一样，你是叶家的希望，应该娶一名贤惠的女子相伴一生。倘若我应允了这门亲事，便是我太自私了。”
“那我便等你，等到你不再是军人那天。”
“下辈子吧。”她望着夕阳说道。
安史之乱爆发了，天策府倾其之力，势要保卫大唐山河。
出征前夕，他们坐在凌烟阁顶说了很多
“我……我要走了……”
“我等你。”
“我是说……我不一定会活着回来……”
“那我陪着你一起去。”
“不行！”她打断道“你不能去！”
“那你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
“好，我答应你。一定会活着回来。”
“常安……”
“嗯？”
“等你回来，让我许你一世长安可好。”
“好。”

虽说她保证了她会活着回来，但他还是不放心。便回到山庄取了金蛇剑，准备随她一起上沙场。可不想却被父亲叶蒙关到了地牢中，不许他去。他在地牢中一关几年，外界的事情他一概不知。他怨过父亲胆小，但他被藏剑弟子从地牢中放出来之时才知道，当年父亲把他关起来后，便率领自己门下弟子亲赴沙场，此时，山庄里挂着缟素。
他在父亲的灵位前跪了一夜，便毅然决然的背起金蛇。
从江南出发，一路上尽是生灵涂炭，景象惨不忍睹。他一路打听，得知常安奉命保护玄宗，算是比较安全的，心也渐渐放宽。
常安的最后命令是率领一支部队引开叛军的视线，从而保证玄宗赢得更多的时间等待援军到来。
那日，他好不容易追上常安的部队，到时却早已是尸横遍野，地上的尸体有天策的，也有叛军的。有些尸体已经发僵，这片空地安静的可怕，仿佛不像刚刚结束了一场惨烈的战争。
“常安！”他便喊便翻着尸体寻找。
而回答他的只有乌鸦的叫声。
但他坚信她一定还活着。她说过“君子言而信。”
当他在众多尸体中找到她时，她虽身受重伤，但仍有一息尚存。
“太好了！你还活着！”他抱起她“走，我们去找大夫。”
常安醒过来是在三天后的一个下午，叶穆杰高兴的拉着我说“军医！你看！她醒了！”
常安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二货，我说过我会活着回来。”
“感觉怎么样？”叶穆杰坐在榻前问道。
“嗯……你先出去，我要和军医探讨探讨病情。”她眨着眼睛说道。
“可是……”
“哎呀好了！”她柳眉倒竖“皮又痒了是不是？等本将军好了非要揍你一顿不可！”
等到叶穆杰出账后，她转过头，淡淡的问我“军医，我还有多久可以活？”
“别想了，将军好好养病吧。”
“不……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的很……只是我还有些话要和他说。”
“那……在下叫叶公子进来。”
其实那些话，叶穆杰在帐外听得一清二楚。
“二货，带我走吧”
“去哪里？”
“天策。”
“好。”
“等我们到了天策，我就让师父为我们主婚，好不好？”
“好。”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常安。
安史之乱结束后，我偶然在长安见到了叶穆杰。
后来我听说，他们在前往天策的途中，常安便去世了。
“今生，我没有守住诺言。”
“没关系，我等你下辈子。”
“若有来生，我愿为普通女子，你可愿许我一世长安？”
“我叶穆杰愿守常安世世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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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回来继续第二个故事，

= =

我回到医馆时依然是傍晚。
“师父，你回来了。”
“嗯，”我回应道“那个姑娘怎么样了？”
“她还睡着。”
居然还睡着……
“青青你去吃饭吧。”
“咦？师父不吃饭么？”
“师父要先去看看病人，”我摸了摸青青的小脑袋“青青先去吧，乖。”
“这就是医者父母心啊。嘻嘻，师父我懂了。”
我推开房门，那女子果然还睡着。我径直走到她床边，嗯……好像比早上脸色好了点……
突然她双眸一睁，出手向我掷出一枚暗器，那暗器“嗖”的一声直逼我眉心。我面无表情的侧身躲开。那枚暗器，原来是那女子头上的一枚发饰，竟将暗器别在头上，还真是一个合格的女刺客啊。
那女子一脸诧异，紧接着起身想要摘下头上另一枚暗器，却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没有衣物。便连忙抓住被子捂在胸口。
我戏谑道“在下劝姑娘还是不要多动为好，否则……虽然在下对姑娘没什么兴趣。”
“你！”那女子杏目圆睁“无耻！”
“放心，”我道“姑娘昏迷时照顾姑娘的是在下的小女徒。”
那女子微微舒了一口气。随即道“看来你一个小大夫武功还不错，竟然能躲开我的暗器。”
我笑道“非也，只不过是在下早有防备。”
女子不解。
“以在下的医术，姑娘早就该清醒。可方才小徒说姑娘依然昏迷，故而在下大胆断定姑娘必然是在装睡。姑娘装睡必有姑娘自己的理由，但在下却不得不防。还有，”我顿了顿“方才姑娘出手过于毒辣，在下可是医治你的人……”
“你该死！”那女子打断我的话。
“哦？”我很是好奇“在下与姑娘素不相识，为何在下该死？”
“你看了我面具下的脸。”
“那就等姑娘伤好了，再来报仇。”我从袖中掏出那张面具，“这个还是还给姑娘吧。”
“你……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在下更怕你没有面具而去杀别人。”

几日后，那女子渐渐与我们熟悉起来。偶尔也同我们讲上几句话，只是那面具却从来不肯摘下。待她身体好后，却似乎没有要告辞的意思，反而从病人房间搬到青青房间一起住。我偷偷问过青青“和那女人住，你不害怕么？”
这小丫头笑着说“不啊，唐夜南姐姐人很好的~”
我刚想夸这丫头胆子真大时，这死丫头却嬉皮笑脸的说“我觉得师父可怕点。”
这个逆徒……
又是一年中秋，那天我早早关了医馆，一个人拿了壶酒坐在房顶上独酌。多年前，我们两人也是一人一壶酒，坐在纯阳山上喝酒聊天。月下剑舞，笛音相伴。如今只剩我一人而已。
忽然身边多出了个人，仔细一看竟是唐夜南。此时她也是手拿一户酒，安静的坐下来，唐夜南竟然画了妆，若不是她仍然带着面具遮住半张脸我险些认不出来她来。
良久，唐夜南抿了一口酒，轻声问道“你难道一点也不好奇我的脸吗？”
我望了望她“我没有窥探别人过去的癖好，不过你要是不介意我也乐意听你说说。”

唐夜南其实不叫唐夜南，她本名叫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从她记事起，她就转手于多个人贩子手中。她最后一家买主被人贩子骗了，将她当成男孩买了回来。当买主发现她是女孩的时候气的揍了她一顿，并且经常虐待她。那天，养父正拿着竹条抽她，她眼里尽是愤怒，却没有吭一声，更没有向养父求饶。
突然，养父“啊”的一声倒地，七窍流血而亡。
从养父背后走出一个深蓝色衣服的年轻男子，犹如神人般。那男子冷哼了一声便蹲在她身边，面无表情看着她道“想活还是想死。”
“活！”
“很好，那和我走吧。”
那男子将她领到了一间小屋子里，屋里全是与她一般大小的女孩。男子从怀中掏出了个馒头，放在自己面前，问道“你们饿么？”
“饿”众女孩答道。
“馒头只有一个，而你们能活着出去的也只有一个。”说罢，男子转身离去“5天后，我再来。”
“活下去！”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五日后，等男子来的时候，活着的只剩下她一人。
男子英俊的脸上露出笑容“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走吧，我带你吃顿好的去！”
后来，她才知道那男子姓唐，叫唐无轩。这个地方就是蜀中唐门。唐无欢刚刚接手唐门内“暗夜”这个****，想要亲手栽培一个自己信得过的杀手。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啊……那你跟我姓唐可好？”
“跟着你姓唐……”她有姓了，终于有个人愿意赐给她一个姓氏。
“至于叫什么嘛……我在城南遇见你的，就叫夜南好了。”
“唐夜南……”
“你叫我无轩哥哥就好。来，多吃点，这个好吃……”
从那天开始，唐夜南在唐无轩的教导下苦学各种唐门绝技。年仅十二岁时就开始执行暗杀任务。为的是在每次执行完任务后，唐无轩那句“夜南好厉害啊。”她喜欢唐无轩那肯定的眼神。
在没有任务的时候，唐无轩总是带着唐夜南去唐门的问道破。静坐
“啧啧，夜南真是个美人坯子啊。”十六岁那年，唐无轩看着唐夜南日渐俊俏的脸感慨道“夜南以后会嫁个好人家的吧？”
唐夜南低头道“人家要永远陪着无轩哥哥。”
可是她十八岁那年，唐家堡来了个女人。同样身为女人，唐夜南很不喜欢她。那女人与唐夜南同岁，却长得比唐夜南美上许多。那女人的柔美是唐夜南没有的。唐夜南的相貌在唐门女子中只能算中上，她也不是妒忌比自己貌美女子，但却妒忌那女人可以柔柔的喊唐无轩一声“轩哥。”

唐夜南十九岁那年，唐无轩交给唐夜南一个任务。不同于其它的暗杀任务，这个任务是以色相吸引住霹雳堂管事，从而套出对唐家堡不利的情报。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他看着她的眼睛说”夜南，等这个任务做完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此后两年里，唐夜南潜伏于霹雳堂管事身边替唐无轩收集着各种情报。总是独自幻想着有一天，任务完成了无轩哥哥会来娶她过门。
霹雳堂管事倒下之前，满眼尽是怒火”南儿！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背叛我！”
唐夜南面无表情调用着千机匣”我对你一直是利用，何来背叛一说？”
”哈哈哈，唐夜南！你会有报应的！”
只是她没想到，报应来的那么快。在于霹雳堂管事的决斗中她击杀了管事，但自己的半张脸却被毁了。
试问世间有哪个女子不爱惜自己的容貌？当她戴着半面面具回到唐家堡时传来了两个消息
唐无轩有功，内定为下一任长老。
唐无轩他要娶妻了，新娘是那位娇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