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明朝何梦】
翌日，黄河封冻。
河边风雪猎猎，呜咽不绝，刀冰般的凛冽寒风，将硕明霞的脸刮得生疼。
她伸手撩去被风吹乱的发丝，抬首却见一袭灰袍迎风而立，静静站在六尺之外，不用想，光感觉到那份沉静的气息，她就知道来人是谁。
「……你起得真早。」徐达淡淡地凝望着她。
「佩瑶呢？」
「她为病重的百姓们操劳了一整夜，方才我下了些迷药，让她睡下了。」徐达眼底透着安慰，「她不想见我，而我见到了她，希望等她醒来后，只将这些当作是一场梦境，我就可以安心离开了。」
硕明霞舒一口气，继续问，「那你……就要回去了么？」
「是，」
徐达意味深长地瞧了她一眼：「我就要回去了，你难道就这样无动于衷吗？」
明霞微微一怔，突如其来的警觉使她还来不及移开目光，徐达的身影再次欺近了她：
「你就不想再回去见见重八？甚至、不去见见你们的儿子么！」
「我……」一番话似乎触到了明霞心底最痛楚的地方，她茫然地摇头，一时间竟说不出任何话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那么痛苦……」明霞咬了咬下唇，「因为我以前那样对你？你就要这样报复我——」
「不是报复，」徐达的眉心微微地纠结了起来——
「而是，想看到你的笑容。」
明霞心底陡然一震，她紧紧地盯着那双淡定、柔和的眼眸。眼前人的身影，竟与梦中人重叠起来。
「……那我走了，你要保重。」
徐达背过身去，忽然捕捉到东方苍穹间的一丝柔柔的光晕，虽然遥远，虽然朦胧。
「等等！」
她慌忙叫住了他，抬头瞧一眼优雅的背影，却又很快低下头去。
「我回客栈写一封书信，请你转交给他……」
「明霞、你还是……」徐达失落地欲言又止，可还是定住纷乱的思绪，「那我们回镇上去吧。」
营口镇的人马渐渐多了起来，店铺小摊沿街一字排开，北方特色的酥饼米羹，南岸大早便运来的果蔬酒酿，比上昨日竟不知繁华了多少，徐达和明霞边走边环顾着街景的生机，不时有感恩的村民捧上新鲜的糕点，两人都婉言推辞了。
可是这样短暂的气氛很快会被战争的压抑打乱吧——明霞凝眉不语，侧望一眼徐达的神情竟和自己的不差半分。眼看就要拐进客栈了，突然徐达的手伸过来，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手腕。
「你？干什……」明霞猝然回头，却顺着徐达惊讶的目光望去时，心猛地抖了一下。
「嗯……大叔，这些钱够不够了？」
「够了、够了，谢谢姑娘……」
——是她？是她！那么这么说的话，他，也在这里？！
远远地，明霞一眼瞧见了提着瓦罐的绿衫女子，她猛然深吸了一口气，倏然就要转身离开。她一挣扎，徐达也仿佛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迫不及待地开口呼唤：「马姑娘————」
马秀英迟疑地微一顿身，四下举目回望，柔和的双眼依次扫过百姓的面容，然后——
脚下一软，瓦罐从手中滑落，跌成了粉碎。
「明、明霞……你、你们……」
她惊惧地睁大双眼，月白的汤汁在地面的石砖上流淌开来，泛出阵阵香气。
（未完……）
翌日，黄河封冻。
河边风雪猎猎，呜咽不绝，刀冰般的凛冽寒风，将硕明霞的脸刮得生疼。
她伸手撩去被风吹乱的发丝，抬首却见一袭灰袍迎风而立，静静站在六尺之外，不用想，光感觉到那份沉静的气息，她就知道来人是谁。
「……你起得真早。」徐达淡淡地凝望着她。
「佩瑶呢？」
「她为病重的百姓们操劳了一整夜，方才我下了些迷药，让她睡下了。」徐达眼底透着安慰，「她不想见我，而我见到了她，希望等她醒来后，只将这些当作是一场梦境，我就可以安心离开了。」
硕明霞舒一口气，继续问，「那你……就要回去了么？」
「是，」
徐达意味深长地瞧了她一眼：「我就要回去了，你难道就这样无动于衷吗？」
明霞微微一怔，突如其来的警觉使她还来不及移开目光，徐达的身影再次欺近了她：
「你就不想再回去见见重八？甚至、不去见见你们的儿子么！」
「我……」一番话似乎触到了明霞心底最痛楚的地方，她茫然地摇头，一时间竟说不出任何话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那么痛苦……」明霞咬了咬下唇，「因为我以前那样对你？你就要这样报复我——」
「不是报复，」徐达的眉心微微地纠结了起来——
「而是，想看到你的笑容。」
明霞心底陡然一震，她紧紧地盯着那双淡定、柔和的眼眸。眼前人的身影，竟与梦中人重叠起来。
「……那我走了，你要保重。」
徐达背过身去，忽然捕捉到东方苍穹间的一丝柔柔的光晕，虽然遥远，虽然朦胧。
「等等！」
她慌忙叫住了他，抬头瞧一眼优雅的背影，却又很快低下头去。
「我回客栈写一封书信，请你转交给他……」
「明霞、你还是……」徐达失落地欲言又止，可还是定住纷乱的思绪，「那我们回镇上去吧。」
营口镇的人马渐渐多了起来，店铺小摊沿街一字排开，北方特色的酥饼米羹，南岸大早便运来的果蔬酒酿，比上昨日竟不知繁华了多少，徐达和明霞边走边环顾着街景的生机，不时有感恩的村民捧上新鲜的糕点，两人都婉言推辞了。
可是这样短暂的气氛很快会被战争的压抑打乱吧——明霞凝眉不语，侧望一眼徐达的神情竟和自己的不差半分。眼看就要拐进客栈了，突然徐达的手伸过来，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手腕。
「你？干什……」明霞猝然回头，却顺着徐达惊讶的目光望去时，心猛地抖了一下。
「嗯……大叔，这些钱够不够了？」
「够了、够了，谢谢姑娘……」
——是她？是她！那么这么说的话，他，也在这里？！
远远地，明霞一眼瞧见了提着瓦罐的绿衫女子，她猛然深吸了一口气，倏然就要转身离开。她一挣扎，徐达也仿佛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迫不及待地开口呼唤：「马姑娘————」
马秀英迟疑地微一顿身，四下举目回望，柔和的双眼依次扫过百姓的面容，然后——
脚下一软，瓦罐从手中滑落，跌成了粉碎。
「明、明霞……你、你们……」
她惊惧地睁大双眼，月白的汤汁在地面的石砖上流淌开来，泛出阵阵香气。
（未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