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落尽孤寂,无人问津。一任芳姿摇落,红粉。不待笑语破尽无声言,坐看春风轻过嘲人寞。飘丝连带懒起,凤目自生柔情。舞一曲《凤求凰》,不见人来,只顾自怜。冷清路,花满地,待人怜。可惜无情无意,莫!莫!莫!
北方古国,冬季的雪漫天遍野。
纷纷扬扬,那是一场天地的祭祀。
老人们说,每年的大雪,都是在怀念,九重天宫上,有神仙怀念一个永不会归来的灵魂。
每个下雪的夜,古国的人们都说,可以听见一首歌——那首《司光》。
北国雪光,伊人子央;雪海流萤,美服羽裳。
我有琴瑟,摇弦高唱;盼子回眸,执子之觞。
娉娉婷婷,绮罗雪色;素指采何,林间绿光。
霙之飘荡,柳之徜徉;佳人顾笑,凌虚陌上。
越陌从之,不见子央;但见红炉,空留雪光。
顾我千载,思我年长;望子踏光,归我故乡。
那是那个被怀念的灵魂,千年前留下的绝唱。
子央,凤凰转世的上神。
司言,流落荒野的皇室至尊。
那一年,雪不停,漫天飞舞,笼罩了整个北国。
司言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只知道该不停跋涉,而目标在哪儿,他并不确定。七天七夜的雪原行路,他达到了极限,晕在漫天的大雪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再度睁开眼睛,已在一个破旧、陌生却温馨的小房子里。他身边没有人,只有那盆红泥小火炉里燃着赤橙的火。他起身,勉力走到窗畔。
天很冷,窗子结了薄薄的一层冰。司言轻轻哈一口气,擦出一块能视物的玻璃来。
窗外,一抹绯红,在漫天的雪色中分外亮丽。
环佩叮咚,飞雪中,绯色纱衣在微光中带着炽热的光彩,舞出一道道凝固雪花的倾城舞姿。在这舞中,万物俱寂。
她是世间最美的女子,风华绝代,无人能及。在看到子央的那一刹那,司言这样想。
他望着她,忽而忆起什么,从衣的内袋里抽出一支碧绿的玉笛。微抿双唇,望着窗外的舞,指尖飞舞,悠扬的笛声应和着雪上子央的舞。子央微微一震,转而微笑,望着天上纷扬的雪,重又在雪中舞起来。他吹的,是《凤求凰》,她舞的,是《凤求凰》。
那一年,司言二十,子央十七。
那一天,雪在下,她在舞,他在吹。
四野寂静,仿佛天地静止。
他们就这样认识,相知。
“阿言,你会一直陪我?”子央缩在司言怀里,问。
“当然。子央,我不会离开你。”司言搂着她,答。
“阿言,我真希望,时光静止在这里。”子央笑笑,清亮的双眸仿佛看到了什么。
“子央,我们还会有很多这样的日子。只要你还在,我还在。”司言拂过她如墨的长发,喃喃。
“要是你不在了,《凤求凰》,又该舞给谁看呢?”子央想。
她不再说话,趴在司言的身上,不肯离开。她贪恋,这种温暖。
司言以为她是怕冷,更紧地抱住她。
红泥小火炉里,火还在燃烧。吞吐的火焰,凝视着那两个依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