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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4-07-03 00:57回复
    多年之后的冬日,阿衡坐在巴黎街头温暖的咖啡厅中,念着枯燥的医学原理,不经意抬头,看到蕴着哈气的窗外有些朦胧的人影,总是不自觉地用手指缓缓拭去白色的雾气,还原窗外真实的生动,笑得宠溺而释然,在法国细腻到极致的美丽中恍惚追寻到了时光的剪影,每每戏称这一刻追寻是“Secret Of My Boy”。
    而从开始到完结,言希那个傻瓜,一直都不明白,一切的一切只是属于她的秘密,饶是她早已把他从那般恣意毒舌美丽尖锐倔强脆弱的少年宠成这般风姿卓越高傲无敌流光溢彩的男人,萦绕舌尖轻轻默念,也不过一句——男孩,我的男孩。
    她的男孩,那一日,是躲在白色的窗纱后的,而她,看到的明明只有隐约的人的侧影,模糊的,眼睛却无法移开,宛若被蛊惑了一般,只能以仰视的姿势滞在原地,在树缝中以微妙而紧张的心情凝视着那扇窗。
    那抹剪影,右臂弯成优雅的弧线,纤长分明的指节下是有着细润弧线的弦,左肩上依偎着小提琴隐约的琴身,下颌是尖锐带着致命旖旎意味的线条,明明是混沌的影像,却因着阳光强大的力蛮横地撕碎了心中细微的暧昧,一瞬间,那一抹影再清晰不过,她几乎冒昧地窥视到了它的灵魂,伴着手臂在空气中划过的弧度,是真实的音符,耳中尚未承接,眼睛却已因为太过纯洁太具毁灭性的美丽而刺痛起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4-07-03 0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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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尔是客观的存在,温衡却是主观的姓名。
      客观主观,辩证唯物,这是政治老师教给她的东西。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4-07-03 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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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前方的阿衡摇着手对他微笑,他却无法对她微笑,连假装都无力。
        人间四月芳菲早已落尽,一束桃花悄悄盛开,却不是原来的那般明艳。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4-07-03 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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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希。”他看着她,言语淡淡,眉眼高傲,黑眸黑发,唇畔生花。
          “温衡。”她笑了,眉目清澈,言语无害。
          那时,她终于有了确凿的名目喊他的名字。
          那时,他与她经历了无数次无心的相遇,终于相识。
          这相知,她不曾预期,他不曾费心。
          一个十六岁,差了六旬;一个十七岁,满了五月。
          正当年少。
          恰恰,狭路相逢。
          一场好戏。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4-07-03 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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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副官!”餐厅传来言帅的大嗓门。
            “到!”李副官打了个军礼,军声嘹亮。
            “呀,你们两个,还让不让老子好好吃饭!”言希吓了一跳,大咳起来,被饺子呛得直掉眼泪,面色绯红像桃花。
            李副官上前使劲拍言希的背,直到他把卡在喉咙的饺子吐了出来。
            “阿希,你一天八遍地听,怎么还不习惯呀。”思莞递水喂他,笑着开口。
            “奶奶的!”言希一口水喷到思莞脸上。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4-07-03 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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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上帝不存在,那她一定在他身边。”
              阿衡愣愣地看着他。
              少年却不再开口,走在雪中,冰冷懒散,漫不经心的眼神。
              阿衡看着他的背影,错觉这一刻,这少年比她还寂寞。
              言希,忽然,停了脚步。
              他穿得太厚,有些费劲地脱掉棉手套,递给阿衡,微微笑道
              “上帝从不救人。人却会救人,就好像男人在这种情况下,天经地义地维持风度。”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4-07-03 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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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衡,你先回家,思尔这会儿不能看到你。”妈妈扫了她一眼,却再一次把她推到门外。
                阿衡静静地站在回廊,来来往往的被病魔折磨的人们,他们的眼睛空荡荡的,映在她的眼中。
                回家……吗?
                她的家在哪里……
                谁用寂寞给她盖了一座迷宫,让她那么久,都找不到,回家的路。
                她走了很久,停了的雪又开始飘落,萦绕在发间,直至伴她重新站立到温家门前。
                可,这里并不是她的家。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4-07-03 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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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衡抬头,又看到言希。
                  他满身的粉色,粉色的帽子,粉色的袄,粉色的裤,粉色的鞋,粉色的口罩。另外,背着粉色的大包袱。
                  粉衣清淡,容颜安好,暖色三分,艳色三分。
                  “言希。”她看着他,眼睛温暖。
                  “嗯。”他应了一声,秀气的鼻子在口罩中若隐若现。
                  “你又来,救我?”她笑了,眼睛有些潮湿。
                  他淡定摇头。
                  随即眯了黑黑亮亮的大眼睛,问她——“那天,你说的话,还算不算话?”
                  “什么?”阿衡莫名。
                  “让我带你去玩儿。”少年细长晶莹的指□口袋,漫不经心地开口。
                  “你要,带我,走?”阿衡小心翼翼地问他,大气不敢出。
                  少年点了点头,粉色的绒帽中垂出一缕黑发。
                  阿衡很是感动,看着少年,眼睛亮晶晶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4-07-03 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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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直在思索着,言希对她说这些话,又有几分是愿意让她知道的。
                    因为,生病的人太过脆弱,脆弱到无法掩藏自己。可不加掩饰的那个人,不在尚算熟悉的她应当看到的范围之内。
                    她不确定,言希清醒的时候,依然期待她得知这个事实。
                    多年以后,尘埃落定,问及此,言希笑了——“只是发烧,又不是喝醉了。”
                    那些话,确实是真切地想告诉她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4-07-03 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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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曲逶迤的树干,娇艳冰清的花瓣。
                      阿衡看着旁边那株刚开了的梅树,满头黑线,向前走了两步。
                      她在为一棵树做背影。
                      言希说我送给你那幅画你给我当背景模特好不好?
                      她点头说好呀好呀脸红紧张地想着哎呀呀自己原来漂亮得可以当言希的模特。
                      结果言希说一会儿给景物当背景你不用紧张装成路人甲就好。
                      哦。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4-07-03 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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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回头。”他开口。
                        “你说什么?”她转身,回头,迷茫地看着远处少年蠕动的嘴。
                        那少年,站在风中,黑发红唇,笑颜明艳。
                        “咔”,时间定格。
                        1999年1月13日。
                        多年后的多年后,一副照片摆在展览大厅最不起眼的角落,落了灰的玻璃橱窗,朴实无华的少女,灰色的大衣,黑色的眸,温柔专注的凝视。
                        她做了满室华丽高贵色调的背景。
                        有许多慕名前来的年轻摄影师,看到这幅作品,大叹败笔。
                        言希一生天纵之才,却留了这么一副完全没有美感的作品。
                        言希那时,已老。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4-07-03 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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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望着的人,是我。”言希笑,眉眼苍老到无法辨出前尘。只是,那眸光,深邃了,暗淡了。
                          “我可以否定全世界,却无法否认自己。”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4-07-03 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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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我就说,人家住机关大院的,怎么着也瞧不上这傻不隆冬的丫头,瞅瞅,这不被人退了货!”开凉茶铺的镇长媳妇冬天开热茶铺,边嗑瓜子边看戏说风凉话。
                            你才被退了货!阿衡吸了鼻子,心里委屈,望着大药杵马上上身,脚下生风,跑得飞快。
                            一个追,一个逃,乌水镇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大人小孩都笑开了。
                            赫赫,瞧,云家丫头又挨打了!
                            阿衡抱头跑得飞快,脑袋红得像信号灯。
                            从小便是这样,阿爸打她,从来不留面子,满镇地追着她打,别的人追着看笑话。
                            撒着脚丫,阿衡终于跑回了家,冲回堂屋,带着哭腔——“阿妈,阿爸又打我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4-07-03 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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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希,此刻……也拿着白糖糕,扔花生豆一般的姿态,撕了一角,仰了脖子,往嘴里扔,笑得大眼睛快要看不见。
                              而阿衡,抱着相机,眼巴巴地看着白糖糕。
                              刚刚,言希让她买了两块白糖糕,结果,她颠儿颠儿地跑回来时,少年把手中的相机挂在了她的脖子上,两只手,一手一块白糖糕,左一口右一口,连渣渣儿都没给她留。
                              “我也,想吃。”阿衡吸着鼻子,不乐意了。
                              “你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还没吃够呀?”少年眼都不抬,腮帮鼓鼓的,依旧左右开弓。
                              噎死丫的!
                              阿衡郁闷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4-07-03 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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