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逗比了，这个我会删的。

发现 - 郑伊健

我想黄金乌问我肯不肯娶她那时，我真的会想到贺松和关荷。
然后最近在单曲循环这首歌，也总是想到贺松。

他留下的钱，我没有用，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或者想证明什么。虽然不知道，却生平第一次不愿意追根到底，有时候放自己一码，会好过很多。
找张太太续了租，关荷已然成为过去，而再向阿南隐瞒消息也不现实，我多么了解他！
失去了经济来源是最大的问题，虽然不能开诊所，也不愿辜负这么多年所学，从孤儿院里就一心一意要坚持读书，那么艰难的时候都熬过来，我放弃了这么多，没有理由现在才重头。
拜访了国内过去的老师，经由他介绍任职普济，中间当然不易，打通关系还是让我动用了他留下的钱。总觉得在它们花掉的那一刻，有些什么随着一起走了，我终于还是欠他了。
我想过他什么时候出现，却没想过他出现的时候会带着伤。
深呼吸按捺下脾气，尽量平和地叫停路过的一名护士，请她向主任带话，我迟些再过去。
让开门，待人进来了随手关上，扣住他手腕，向上撩起捞在肘部的衣袖，原本若影若现的伤口露了出来。
一挑眉，直直看过去。
“这什么？”

他留下的钱，我没有用，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或者想证明什么。虽然不知道，却生平第一次不愿意追根到底，有时候放自己一码，会好过很多。
找张太太续了租，关荷已然成为过去，而再向阿南隐瞒消息也不现实，我多么了解他！
失去了经济来源是最大的问题，虽然不能开诊所，也不愿辜负这么多年所学，从孤儿院里就一心一意要坚持读书，那么艰难的时候都熬过来，我放弃了这么多，没有理由现在才重头。
拜访了国内过去的老师，经由他介绍任职普济，中间当然不易，打通关系还是让我动用了他留下的钱。总觉得在它们花掉的那一刻，有些什么随着一起走了，我终于还是欠他了。
我想过他什么时候出现，却没想过他出现的时候会带着伤。
深呼吸按捺下脾气，尽量平和地叫停路过的一名护士，请她向主任带话，我迟些再过去。
不及他言语，扣住手腕拉入门，随脚揣合。向上撩起捞在肘部的衣袖，原本若影若现的伤口露了出来。
一挑眉，直直看过去。
“这什么？”

私人诊所需要执照，打通关系会花一大笔钱。权衡之下，匆匆忙忙地开业，厚着脸皮托了老师的名声介绍客户，慢慢地才算稳了下来。
因为不合规，甚至不能登报招个护士，凡事亲力亲为，虽然晚上闭眼的时候觉得疲惫不堪，可是充实的生活又让每天醒来的时候觉得精神百倍。
我想过他什么时候出现，却没想到他出现的时候会带着伤。
把钥匙塞回裤兜，扣住手腕撩起衣袖，原本在肘上若影若现的伤口就露了出来。
一挑眉，直直看过去。
“这什么？”
见鬼，他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

他那点伤在一个医生眼里自然算不得什么，这样看来，我不是个好医生。
他的话提醒了我，让我又一次意识到，他已经不是背着我偷偷去地下拳场打黑拳赚钱的小子了。
伸手从门背后拿出拐杖，握在手里然后沉沉落在地上，支撑住身体重心的同时让冷静回归。
“小营生，入不得眼，不扰你清净。”
平视入他眼眸，握紧杖首。
“对，我要出去，麻烦让让。”

一柄拐杖从门背后出现握进他的手里，拐杖的一头柱在地上悄无声息，但我的脑袋里却是嗡的一响。看着他把支撑身体的力从腿上偏倚到拐杖上，浑身血管像被人冷不丁拽紧导致流动的血液顿时停滞。
- 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视线从那突兀的拐杖上挪到他眼里，语气缓和了些，但话出口仍带着恼火，
- 腿不方便就不要乱跑。
- 当初医师也是这么跟你说的，你如果听从就不会，不会。。。
牙关不觉紧咬，一把按住他肩膀将人带进屋，回身踹脚关上门，
- 你的小营生里也有我的功劳吧，我得来验验货。

迅速地曲起肘部绕肩头整个转一圈，挣脱开对方钳制，看看墙上的挂钟，余光落在关上的门扉，似笑非笑看着人。
“不是来吵架，怎么，还想再打？”
也罢，他都已经软了口吻，再作口舌之争也没什么意思。我知道他介意什么，事已至此，揪着不放谁都不好过，不由开口解释。
“我自己也是医生，我知道怎么回事，听了他的话又如何，不过就是复健的程度而已，这种事情，我自己也可以。难道我要一辈子困在一个地方不出去？”
侧开一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低下头只觉得有些为难。
是难堪。我最不愿面对的东西总是被他剥开在眼前审视。
“我会还你的钱的，先说一声谢谢。没什么好看的，你也不懂。”

钱钱钱！我厌恶这个话题。
拳头好像开始隐隐作痛，可是杖首磨在手心里的触感时刻提醒自己要克制忍耐。
看情形他是不罢不休，背过身，去了隔壁的看诊室。
地方不大，把会客厅书房全部打通，勉强隔出来一间看诊室，一间手术室和一间病房，设备是医院淘换下来的旧款，好在保养得不错，但总的来说，还是太简陋了。
“随便坐吧，你也看到了，就是个草台班子，满意了？”
我本不以为耻，每一个开头都需要付出代价。然而让他目睹这一切，虽然我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我心头觉得羞耻。
“我再说一遍，你的钱，我会还的。要写欠条吗？”
绕到办公桌后面，用力地撕下一张纸，拿笔的动作太激烈，带倒了笔筒，哗啦啦一声响。

跟人进到里头，三个隔间一目了然，摆放得井然有序的设备物件上散发着保养得当的哑光。贺松的能力，就是能挖掘手上的资源并把它们用到最好。
- 不满意。
坐在看诊室的病人椅上，胳膊搭着椅背，搁起腿看他一张臭脸和紧握手杖而略发白的手，
- 贺大医师脾气不小啊，是跟我过不去，还是跟钱过不去？
办公桌上的笔筒倒了，声响在这屋子里显得出奇的大，贺松手里压着一张纸，要写所谓的借条，他的话和他的面目令人忍无可忍。
腾的站起来，一步跨到办公桌前，一手摁住他压在纸上的手，一手隔着桌子抓住他的衣领，逼近那张脸，
- 我的钱怎么了，就那么烫手！
- 贺松我告诉你，钱你要还是你的事，别拿欠条来恶心我！

一手被摁捺，不得已甩开笔去拉扯他抓住我衣领的手，耳边只有金属的笔筒碰撞到墙壁后掉到地板的声音。
撸开他的手，抵住肩窝用力一推他就后退开去，自己也由于惯性向后晃了一下，腿弯碰到座椅，干脆坐下，微微向上看显然还在怒火中的狄南。
从桌上拿了另一只笔握在手里，平静下来以后在指间打转。
“原来你也会恶心。”
站起来，两手撑着桌面凑近他，眼角由于不爽而下垂，嘴边却不自觉挂上习惯性的笑容。
“你知道我最不愿欠你，是，我低头了，不要你反复来提醒我。你这样就不是虚伪了！”

松了手后退半步，按捺下想抓起笔筒砸过去的冲动，绕过桌子走到他面前，指间打转的笔叫人心烦意乱，似乎窗外还传来闷雷声。
- 我当然会恶心，不止一次。
- 当你跟关荷走的时候，当你跟我说这他妈的是爱情的时候。
居高临下的目光随着他站起身变为平视，他的言语随着一声紧接一声的闷雷轰入耳里。安心，如果钱能换回他的腿，或者那时他跟关荷就此离开没有回来挡那颗子弹，我确实安心，不用来这里听他废话。
- 不要我可怜，可以！我下回来，你记得交租！
脚背勾起倒地的拐杖接到手里，用扔一个人的力气甩它飞过桌子扔落在地。

我花了好几秒钟才理解了“收租”这两个字的含义，怒火中烧莫过于此。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高尚，我做过的事情和受的教育相比简直堪称云泥。可就像当初无论如何都不愿他去冒险一样，黑帮，所谓的保护费，租子，这可就是他选择的“正道”！我不在乎工作是否体面，可是这他妈的起码应该要干净！
扯过他衣领，整个人转个方向把人压在墙面上，右腿不太着力，干脆向前倾轧，握紧的拳头甚至抵上了他的喉咙。
“那你做的事呢！你恶心我你还管我干什么！”
突然响起的门铃打破了我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有一种深深的疲倦。
松开手，拖着步子来到拐杖旁边，弯腰拾起它，侧了半张脸对后面的人讲。
“劳驾狄南大少爷高抬贵手，等我这小本生意转起来了，该交多少分文不欠。”

随着拐杖滚落地上，眼前的家伙猛地发力，一转身便后背撞上了墙壁，反弹力作用在身体里惹出闷哼一声，他的拳头抵在喉头让呼吸变得艰难，我盯着那双恼羞成怒的眼睛，它们又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俯瞰我，在它们面前，我只是个收保护费的混混，一只卑劣的蝼蚁。
忍不住想发笑，笑声却堵在喉咙里，是啊，我还管他做什么。那他呢，他又跑回来做什么！
门铃骤然响起，我一把推开他，言及于此已经够了，我不打算再多留半刻。低头整理被拽乱的衣领，眼角余光却看到他拖行的步伐，想开口说什么，却觉得徒劳。
他径直去开了门，雨水打进来，敲门人看样子是来求医问药的，看到屋里的场景收了伞只尴尬地站在门边，贺松迎上去，我也跟着走上前，看了眼那两人，拉开门走了出去。
雷声彻底撕开暗沉天空，肆意炸响，真是一场及时雨，让闷热与恼火消去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