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到这。。。看到的那只别喷
这绝对是好文。就算你是进巨黑也请看完好不。。真的是好文。。。
@宇智波依岚

这是一个好【水】帖

好的今天继续上次没发完的...拜托看到的回复一下好么！好么！！

艾伦觉得空气在那么一瞬间凝结，本来还隐约有些客人交谈的吧台忽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处于对峙状态的二人身上。
「我拒绝。」利威尔冷冷地回复。
「这根本不是什么好地方！」米卡莎不悦，「你不会每次都能及时赶到，艾伦没那么多条命陪你们这些人玩！」
「我的东西，我自己会保护好。」利威尔也沉下了脸色，「再者，那个人跟组织无关。」
「喔，这只证明你们这里更不安全了而已！」
「等等，你们俩到底在说些什么啊！」艾伦插入两人的谈话，「身为居中人物我完全听不明白！组织又是哪冒出来的东西？利威尔先生？」
「你没看佩特拉给你的资料？」利威尔瞥了艾伦一眼。
「啊，咦？我以为不是很重要的资料，想等之后有空再慢慢看的…」
「回去把它看完。」
「唉，知道了。」
「请别扯开话题，利威尔先生。」米卡莎的声音有些低沉，「你跟艾伦的合约是种欺诈，艾伦根本不该受制于你！」
「有本事，你自己可以试着把这家伙带走看看。」
「这是要我一个人带艾伦跟你们整个组织杠上？」米卡莎语气参了一些嘲讽，「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我只要能待在艾伦身边，怎样都无所谓。但有一整个组织来追捕搜查的情况下，我清楚我的能力，子弹并不长眼，我知道自己没办法保证艾伦可以毫发无伤。」
米卡莎看了艾伦一眼，「我听说了你是罗斯的弹珠台主控，艾伦用五场赌局跟你换取自由，那么我在此郑重要求，用五场赌局换取艾伦！」
艾伦听了在心底大喊糟糕，他刚才似乎没跟米卡莎提过利威尔弹珠台控场无可撼动的本领。
那根本没有胜利的希望可言！
利威尔冷哼。银色的眸子里有些不屑。
是了，他大可直接联络保安人员将少女驱除出赌场，但他也比谁都明白，若不让对手彻底绝望和死心，日后只会衍生出更多麻烦。
就趁这个机会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认清现实，也好。
「行。」利威尔虽然是回答着少女的问题，视线却直直望进艾伦的眼底，「就五场。」
艾伦不禁打了个冷颤。
结果并不难料。
5比0。
少女完败。
米卡莎震惊地看着利威尔打出的成绩，黑曜石般的瞳失去了早先时候锐利的光芒。
艾伦叹了一口气，带米卡莎找到了洛大哥，送两人出了罗斯赌场。
召来门口待命的出租车，艾伦替米卡莎拉开车门。
米卡莎没有马上上车，而是向前了几步，伸手，拉住艾伦的袖角。
「抱歉，艾伦……」
米卡莎微微低下的头让艾伦看不到她的表情，他不知道她想道歉的是指什么，但那其实无所谓了。
艾伦抽回手，帮米卡莎围好有些凌乱的围巾。
「休假的时候，我会回去的。」
米卡莎微微点头，坐上了后车座。
艾伦一直等车尾灯从视线里消失后，才缓缓走进罗丝。
回到命运之门，利威尔果然还靠在方才比赛的机台旁边，只是手上多了一根烟。
看着全满进洞的弹珠台，艾伦问了，「其实，就是稍稍放一点水，应该也没关系的吧？利威尔先生何必做到这么绝？」
「心疼那女孩？」
「不…也许是吧，毕竟是自己的家人啊…」看到家人难过时，心情通常也会跟着沉重起来不是吗？
他明白米卡莎是真的想为自己好，只是他不知道如何让米卡莎明白，有时强加的关心反而会造成困扰。
艾伦感觉到身后传来有人靠近的气息，下一秒利威尔的手越过自己身侧，撑在弹珠的机台上，一个宛若笼牢的拥抱，将自己局限在机台前，无法逃开。
「别想离开罗斯，艾伦。」利威尔贴在艾伦耳边低语。
艾伦张口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选择沉默。
然后，少年慢慢地转过身。
「我知道，」清澈的碧眼对上利威尔银灰色的瞳，「不会离开利威尔先生的。」
利威尔凌厉的目光彷佛是想要看透艾伦的灵魂，检视是否有半点谎言的存在。
终于，利威尔垂下眼帘，遮去那怀疑的目光，连同心底的不安一同遮掩。
他们交换了一个宁静的吻，仅仅是唇瓣的相贴、摩擦，没有太多的火热，甚至还带有一点烟草的苦味。
良久，利威尔终于松开了禁锢。
「回去了。」
「嗯。」

12. KAHLUA与鲜奶油
隔天，艾伦把从佩特拉那拿到的一叠资料仔细看过。
抓着其中一个活页夹，艾伦看着自铺散在床铺上的数据，有些无法消化刚接收到的信息。
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然后被直接打开。
利威尔端着咖啡走进来，拉了张椅子在一旁坐下。
「是真的吗？利威尔先生？」艾伦视线仍落在手中的文件上。
利威尔并未答话，等着艾伦把问句问完。
「自由之翼…自由之翼集团，是世界前十大的军火商？」
「你以为哪个普通企业有那个能耐，兼有开赌场和射击俱乐部的特权？」
「说的也是，但我最初也只怀疑过利威尔先生可能是某个帮派，像是黑手党那样的存在，反而没想过这个可能性。」
「…害怕了？」
「不、不是的，」艾伦用食指蹭了蹭鼻尖，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只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认识军火商什么的，这种电影里才有的情节居然出现在自己的现实生活，而且还是亲身经历。」
「哦？」利威尔挑眉，看来他似乎小看了这15岁的小鬼对电影里黑帮枪战情节的崇拜。
想起他跟死眼镜的那些顾虑，真是白操心了。
艾伦搔了搔脸颊，露出笑容，「还是觉得很不真实，不是有那么一句话，怎么说、就是那个，对了，『这真是太神奇了杰克』！」
热血的笨蛋。利威尔在心中给少年多加了条评语。
「不过利威尔先生你们真的在卖武器吗？好像经常看到您待在赌场里，利威尔先生不用去谈生意吗？」
「那是底下人该做的事，普通的单子不会交到我们手上。」
「那，利威尔先生你们都卖些什么？有卖战舰吗？啊，是不是像电影里一样，在饭店里谈生意跟交货？有遇过买家耍诈吗？是不是帅气地把他们解决掉了？」艾伦眼底闪着光，好奇地问个不停。
见艾伦小孩子般兴奋的模样，利威尔烦躁地啧舌。
下一秒艾伦忽然被一股蛮横的力量压倒在床上，「痛！肩膀要扭到了！利威尔先生－－」
看到眼前利威尔阴沉的脸色，艾伦噤声。
「好奇吗？那电影里有没有教你被当靶子瞄准的感觉？买家耍诈，你只有不到1分钟来拆除炸弹的恐惧？同伴在自己眼前被轰爆了脑袋，脑浆四溢的情景？不知是谁的鲜血溅到自己身上的温度，这些电影教你了没有？」利威尔的声音很平淡，并不是生气，只是有必要让少年认清现实。
现实并不是什么美好帅气的东西。
世界的本质就是残酷。
艾伦看着利威尔严肃的神情，后悔自己方才的热血过头和失言，「很、很抱歉，利威尔先生。」
利威尔静静看了艾伦一会儿，突然俯下身，将头埋在艾伦的颈窝。
「利威尔先生？」
艾伦小心翼翼地问着，有些犹豫地，伸手抱住半个身子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利威尔搂紧艾伦的腰作为回答。
「我说过，我的东西，我会保护好。」男人的低语细不可闻，比起呢喃，更像是声叹息。
他的世界由黑暗构成，无法保证不让黑暗染上那双纯白的羽翼。
确实，昨晚那少女所言无错，让艾伦离开罗丝才是最好的选择。
去他的最好的选择，不管怎样，谁都无法断言未来会发生什么。
这是他捕获的天使。是属于他的。
只能属于他。
他会尽力不让少年经历到这些事。以他的心脏发誓。

艾伦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利威尔，少年的碧眼若两潭清澄的湖水，上头浮动着蜡烛的金光，闪耀的如最璀璨的星子。
「那个…庆生？」
「我是问你的打扮。」
「韩吉小姐说，这样才可以给利威尔先生一个惊喜的。」而他确实见到男人少见的惊讶神情，总觉得，有些小小的得意。
「这个是厨师特别制作的大蛋糕喔，」艾伦开心地将蛋糕放上中央的餐桌，把塑料刀地给了利威尔，偏过头微笑，「利威尔先生快来下第一刀！」
看艾伦期待的眼神，利威尔觉得心脏受到重击，没有异议地接过刀子切了一刀。
在等众人闹哄哄地切着各自那一份时，利威尔悄悄搂住艾伦。
「利威尔先生！」艾伦小声地惊叫，「前辈们都在啊！」
利威尔置若未闻。
「对了，」艾伦睁开利威尔的手，「差点忘记还有那个了。」
利威尔只见少年匆匆跑回刚才出现的角落，从桌上拿了什么回来。
「这是给利威尔先生的，对不起，我来不及买礼物了，只好用调酒替代。希望利威尔先生不要介意。」
看着那杯又是奶油又是樱桃的调酒，利威尔皱眉，勉强喝了一口，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一向不喜喝甜的东西。
「这是什么？」
艾伦腼腆地笑着，眼底光华流转，少年背对着巨大的落地窗，背景是夜晚的城市建筑亮起的灯光，盏盏灯光若点点星辰，落入尘世间，撒了一城的繁华。
然后少年轻轻开口。声音若玉响琮琤。
「Angel Kiss。」
利威尔这才注意到，那层水光。
少年那上了蜜的唇。
艾伦忽然被利威尔用一股蛮横的力量拉走，一直到进入餐厅后方的包厢，利威尔才终于松开手。
艾伦还来不及询问利威尔要做什么，男人的吻已经压下，连同艾伦的惊呼。

13.银与黑
艾伦觉得现在自己全身酸痛，连喉咙都有些沙哑灼痛，再平常不过的起床洗漱，他都可以做得像是个九十岁罹患风湿症的老头。先不说腰板完全挺不直，臀间异样的肿胀疼痛让他连路都走不稳。
艾伦默默检讨是否是赌场的生活太过安逸，从前被追债几乎整个城市到处跑时，再怎样的疲累酸痛，好好睡过一觉后，隔天也消退个大半，从没像现在这么严重过的。
叹气着走出浴室，艾伦发现早餐已被人摆在书桌上，那杯可可还有着些许余温。
默默地吃着松饼，房门突然打开。
「利威尔先生？」艾伦连忙吞下口中的松饼，差点噎到，连忙灌了大半杯可可。
利威尔见状，蹙眉，走到艾伦身后拍拍少年的背，「惊讶什么？」
「没什么，利威尔先生去做什么了呢？」艾伦转移利威尔的注意力。
「开会。」利威尔斜倚在桌边，一手把玩着艾伦的棕发，「有个单子需要去中东一趟。」
「是…出差的意思吗？」艾伦放下了要送到嘴里的松饼。
「三天。包含航程。明早出发。」
「这样啊…」也就是有三天完全看不到利威尔先生了是吧……
艾伦眼底的落寞太过明显，令利威尔一向冰冷刚毅的脸部线条柔和许多，大手轻轻划过艾伦的背脊，停在艾伦的腰侧。
「利威尔先生！昨天才…才…现在、现在绝对不行！」艾伦满脸通红，利威尔的动作让他想起昨晚的事，脑子轰地发热，拒绝意味坚决。
「我知道。」利威尔抬高艾伦的下巴，蜻蜓点水般的在艾伦额际落下一吻。
很轻，几乎就像是刘海落上额头的触感。
和心意刚好成反比的重量。
利威尔指了指桌上的一个黑色长方形的金属盒，示意艾伦打开。
这才注意到书桌上多了这么一项事物的艾伦，有些手忙脚乱地把眼前的餐盘推到一边清出桌面，然后才把放在一角的盒子拉到自己面前。
盒子上的金色缎带绑得松散，艾伦轻轻一拉就解开了。
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艾伦在看到盒内的事物时屏息。
那是把很美的枪，上头刻有着羽翼的花纹。
枪身反射着银色的流光，看起来就像是枚金属制的羽片，沉静的陈列在那墨绿色的丝绒上。几枚银色的子弹同样陈列在丝绒的一角，整齐并列。
从侧面看去，枪身左半身是黑色的羽翼纹路，右半身是同样的纹饰，只是颜色换成了银色。两片羽翼的末端在枪柄处交会，让人在握住枪枝时，有那两片羽翼从手掌中延伸、展开的错觉。
宛若有鸟儿停驻在了手上，在下一刻展翼准备飞翔。
枪支握在手中的触感和重量有些熟悉，艾伦忽然想起，这似乎是利威尔第一次带他去靶场，那只左轮手枪的型号。
艾伦不晓得自己当下为何会有那样的肯定的预感，他转过枪身，枪托朝上。
黑色的枪托上，被烙上了一个金色的字母。
『L』。
「圣诞节快乐，艾伦。」利威尔说道，语调少有的柔和。
艾伦开口，却想不到适当的话语，才被可可温润过的喉咙，再度灼烧起来。
他莫名想起和利威尔相遇的情景、两人间有过的冲突，那纸契约，那五局牌。
他忽然明白自己最初为什么不逃，为什么会那样就乖乖留在罗丝。
并不是因为知道对方拥有能把他追回去的能力和把握，而是他相信事情会有所转机。
搞不好在第一眼看到这男人时，自己就已被深深吸引。
期待两人之间能有不一样的关系。从上月的依赖到昨日的亲密。
他们也真的走到了这一步。
半晌，艾伦才勉强吐出了细细的话语。
「谢谢。」他说。
紧握着手中的枪支。
少年觉得，他好像懂了这最强赌客兼军火贩子的浪漫。
赠予的不会是戒指项链手表，或是其他更无所谓的小东西，那种只能当装饰性摆设的事物落不进这男人眼底，要送，就得是能代表生命分量的事物。
或许哪天他从利威尔手中收到整套烙上L字母的瑞士小刀，还是整组火箭枪炮，也不会太令人意外。
「我还有需要看的数据，」利威尔随意揉了揉那头蓬松的棕发，「晚上赌场那已经帮你请了假，在饭店好好休息。」
说完，利威尔离开了房间。
房间内。
艾伦独自看着那把枪，许久，才小心地将它收起，放在枕边自己睡觉时能清楚看见的位置。

【上部完】
题外话
本子里上下部以Ace篇 和 Joker篇区分
补充资料:
Ace(黑桃A)是扑克牌里最大的牌,因此Ace也被称作为「王牌」。Ace一词本身则有「第一流的, 突出的」的意思。上部中，若把所有的角色以一张卡牌作代表，兵长的代表牌无疑就是Ace,上部中不少篇幅都在强调着兵长无庸置疑的强大、压倒性的力量。
Joker(鬼牌),扑克牌中的小丑，而它将会是艾伦的代表牌，原因嘛…等下部连载完毕，天雪会在补充上个人的分析和构想，但也许大家看着看着就明白为什么了，也不需要天雪再解释了，总之现在可公开情报就到此啦~

今天到这。。麻麻又来了！发些图。。碎觉去了

才不会告诉你是因为看到我大兵长才进的

CIC里，正在确认目标是否已完全消灭的利威尔忽然回过头，同样听到了枪响的韩吉停下手边输入的动作，一个操作员立即回报，「舰长，舰内出现火药反应，反应源正在急速增加！」
「奇袭吗？最早的反应源发生在哪里？」韩吉追问。
「在住仓，」操作员又看了一下屏幕，「一名叫艾伦˙耶格尔船员的房间。」
操作员语音刚落，舱门碰的一声被撞开，刚才还坐在她身旁的男人已经不见踪影。
但韩吉现在更在意的是为什么会被潜入，随行人员都是精挑细选过的自己人，间谍什么绝不可能！
然后韩吉想到了，她居然如此大意！
「该死！他妈的死巨人！」她怒吼，「那是一艘木马！」
用大潜水艇当障眼法，敌人搭乘在潜艇内的小潜艇，爆炸时大潜水艇也充当保护的外壳让小潜水艇免去大部分的冲击。通常对手见敌方被击沉，往往大意不改航线直接经过。这时那些小型潜水艇会被当作是大潜水艇的残骸，可以轻易地靠近船身，同时代表可轻易的摸上船。
木马乍听之下是不错的侵略战术，但在近代火药威力不断增强，大潜水艇爆炸时只会一同波及到藏在内部小潜水艇，造成全体人员死亡，已经很少人在使用这种伤亡率近乎百分百的战术。
韩吉早就怀疑过以自由之翼的武装素质，没道理打不过巨人集团，五艘货轮竟都轻易被他们击毁，炸成碎片也得不出什么情报了。原来是耍了木马这个阴招。
「放出手上全部的巡回鱼雷，把那些残骸好好的再给我轰个十次八次！」韩吉怒吼下令，敲下船桥的通话器，「艾鲁多，留几个人在船桥，其他人通通去协助拆弹小组，给我彻底清除那水鬼安上的炸弹！」
「舰长！搜查范围内出现新目标！」一个操作员慌忙大喊。
「已确认是巨人的船舰！」
「哈，本体已等不及出现吗？」韩吉看着屏幕，扯出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所有C7-533型对空飞反舰飞弹全部进入战斗准备！」
「是！」
追着入侵者一路冲到舰首，艾伦剧烈的喘气，对方也没比他好到哪去，冲刺加失血，入侵者的背部剧烈起伏，同样感到缺氧。
艾伦将枪口平举，瞄准对方腹部肾脏部位，打算永久废除入侵者的行动能力。
位于战舰中央的炮台忽然一阵巨响，震的艾伦有些耳鸣，整个甲板都在微微震动。
趁着这个空隙，入侵者突然压低身子一个箭步瞬间出现在他眼前，一脚将自由之翼踢个老远，惯性让他后退数步撞上栏杆，痛得他倒抽一口气。
入侵者立马抽出一把短刀划向艾伦的喉咙。艾伦从腰侧皮带拔出第二把蓝波刀，勉强搁下了攻击，入侵者这次紧咬上来，刀锋不断往艾伦的脖子压近，很快擦出淡淡的血痕。
利威尔生气的面容忽然从脑海中掠过，艾伦咬牙。
「可恶！」艾伦把刀锋下压后抽回，他感受到偏离的刀刃砍进肩膀，抽回的蓝波刀也没闲着，一反手一使劲，刀身狠狠嵌进对方腰侧，然后被艾伦往侧边切开。
月光下，暗色的液体从对方嘴角流下。
失去生命的躯体倒落，摔下海时也牵动砍在艾伦左肩上的刀，特殊设计的齿状刀刃咬得很深，艾伦在扯裂肩膀的剧痛中无力反抗，半个身子被拖出了甲板，跟着滑落。
「艾伦！」
赶来的利威尔正好看到这一幕。
利威尔冲到甲板边，心脏几乎快要爆裂，脑子一片空白。
然后他看见艾伦单手攀在战舰外侧的绳索，用他没受伤的那边肩膀。
看见利威尔，艾伦吃力地挤出一个笑容。
利威尔马上将艾伦拉了上来，箍在腰上的力道让艾伦感到疼痛，他想请利威尔松开一些，却在下一秒失去意识。

战女神的胜利让巨人集团好一阵子没了动作，利威尔跟韩吉恢复赌场排班，总算又可以经常见到他们的身影了。
艾伦待在观看室，受伤的状态也无法下场当庄家，有什么事也是麻烦米克前辈或阿尔敏处理，他倒也乐得清闲。
戳起一粒吧台拿来的羊肉丸，艾伦撑着头看着一桌客人玩德州扑克。
看到一半时，蓝牙耳机忽然传来请求通话提示，艾伦吞下嘴里的丸子，接通。
「艾伦先生，有位客人坚持要您开局……」电话另一头侍者的声音十分不知所措。
「应该有公告说我最近都不会下场吧？」他记得利威尔先生跟韩吉小姐有公告共全体职员他短期内暂停这方面职务，若客人要求都一律推辞掉。
「是的，我知道公告。但对方坚持，她要我转告您她的名字叫阿妮˙雷恩哈特，她说您听了就会明白。」
艾伦紧张的搭上电梯。
他再三跟侍者确认对方只有一人，艾伦不晓得对方只身前来的目的，但下意识向利威尔先生他们隐瞒。他请侍者带那个赌客去顶楼的空中花园，他一会儿就过去。
然后他告诉观看室里的前辈想再去吧台拿点吃的，以及去趟洗手间，也许一小时后才会回来，若利威尔先生刚好打来查勤请如此转答。
电梯上升的很快，艾伦来顶楼。
阿妮站在不远处，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冷淡模样。
艾伦皱起眉头，他想起上次阿妮未说完的话，也许这次可以好好问清楚。
他领着阿妮到其中一间包厢，确认这次不会再被人打扰。
艾伦转过身，直视那双水晶蓝的眼眸，「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阿妮泰然自若的坐上包厢内的软椅，「来赌场散心而已。」
「我看起来有那么好糊弄？你来罗丝做什么？」那样坚持指名要他现身，来散心才有鬼。
「啊，老实说我真的很惊讶，我以为你不过是个被保护在温室里的天使，没想到还有一点本事，」阿妮自说自话，食指轻轻擦过自己的唇瓣，「居然能杀了米娜，我对你有点刮目相看。」
「是吗？还真是谢谢赏识了。」艾伦内心感到些毛骨悚然，一般人对失去同伴是这个态度吗？
「身手还不错，有没有考虑过加入我们？」阿妮抬眼。
「我死也不加入巨人，」艾伦拒绝，「而且你没搞错吧，我可才刚杀掉你们的同伴？」
「别客气嘛，我跟那女人算竞争关系，我倒感谢你帮我除掉她，」阿妮从手提包拿出了迷你笔电和小鼠标，插入了一张记忆卡，「我就免费提供你一些情报当作回报吧，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也太可怜了。」
「如果真的要回报什么，我会比较希望你罗丝越远越好。」
阿妮没理会艾伦的挖苦，调出数据后将笔电转向艾伦，「自己好好看看。」
艾伦犹豫了一下，坐在阿妮正前方，拉过小笔电。
艾伦滚动着鼠标，碧色的瞳孔收缩。
不过是三张A4内容，而且有一大半是照片的文件，艾伦却看了近乎半个小时。
阿妮仍是一副悠哉的模样，没有催促的意思，自己在一旁玩起手机游戏。
艾伦终于将滚轮滚至最底，脸色苍白。
「妈妈说爸爸是在国外研究过程中不小心染上新型流感而死的。」
「看来不是这么一回事啊。」阿妮放下手机。
「怕病毒扩散感染才会选择火葬……」艾伦语气空洞的说着。
「只有东洋人才喜欢用火葬吧，你当时应该要察觉不对的。」
「我爸爸是病死的。」艾伦重复。
所以照片中被砍去右手，被子弹轰去半边脸孔，脸部扭曲恍若怪物的男子不可能会是他爸爸。
不可能的。
数据域上那再熟悉不过名字刺痛着双眼，肩上本已不痛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你爸是被人为了抢走研究成果杀掉的。」阿妮冷冷地摧毁艾伦想努力相信的假象[他是被自由之翼集团杀害的。」
艾伦全身一震。
「你没证据…」
「你母亲死前没有交给你什么吗？我看数据上你们之后的生活过得很不好，你母亲应该没有动到那一笔赔款。」
「赔…款？」
「那些人杀了人后又假惺惺把人毁尸灭迹烧成灰送回去，然后给了你们张支票表示节哀。」
「不…没有…」艾伦忽然想起妈妈很珍惜的一个双层珠宝盒，盒内装着据说是爸爸送妈妈的订婚耳环跟结婚戒指。
妈妈在病重之际总不忘提醒他要将它保管好，绝对不能弄丢。一直到妈妈去世的前两天，妈妈交给自己一把钥匙。当下艾伦没有想太多，如今回想起来，那似乎就是珠宝盒那个打不开的夹层的钥匙。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艾伦质问，尽管气势严重不足。
「因为猿老板认识你父亲，你父亲过世后老板一直持续追踪情报，这些也都是老板给我的资料。」
「…既然一直有在追踪，为什么不帮我妈妈呢？」
以他们巨人的财力，搞不好可以付得起妈妈的医药费，从头到尾只是远观，算什么朋友？
阿妮拖过笔电，点开另一份文件，然后把屏幕转回给艾伦，「自己看吧。」
看着那份清单，艾伦全身不住颤抖。
那是一份血液检验报告，其中一页列着种有毒物质正表格的后方，半数以上以红色标注「阳性反性」这个如此刺眼的单字。
「你骗人！这文件是假的！这是你们巨人的伎俩！肯定是的！」艾伦大吼。
艾伦已很久没如此激动，他站起身想狠狠揪住阿妮的领子，要这女人告诉他这一切不是真的。阿妮用手肘挡下艾伦的手，一脚踢翻艾伦。
艾伦的肩膀狠狠撞上了桌脚，剧痛让他短时间内全身无力。
「我们巨人没那么无聊，是因为你母亲一直被自由之翼的人监视，我们才无法出手帮助。」
艾伦的视线开始模糊，滚烫的泪水不断滑落。
脑中浮现妈妈最后憔悴的容颜，强撑起的笑容。
他要怎么相信、他真要这么相信？
空调旋转的轰鸣像是怪兽侵袭的足音，将冰冷送入体内，一爪将心灵捏碎。
他听见，世界崩毁的声音。

晚上利威尔打了通电话转告今晚观看室值班的同僚艾伦今天休假，自己则是去了黄金海岸玩了几轮牌打发等待时间。
他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艾伦一直没回给自己电话，也不知道那家伙回饭店了没。
直到接近十二点的时候，手机终于响了，屏幕上只显示了一个大写字母『E』。
利威尔立刻接起，「回饭店了？」
「利威尔先生，」艾伦的声音让利威尔感到不对劲，艾伦继续说道，「您不在命运之门吗？」
「现在在黄金海岸，怎么？」利威尔问到。
「能请您过来一趟吗？我等您。」艾伦结束通话。
啧。利威尔立刻转身前往电梯，艾伦的声音比平常少了那么一点活力，少了喊他时语气中总带有的点点期待。
果然有什么不对劲了。
利威尔来到命运之门，远远地看见艾伦站在赌场的一角。
他朝青年走过去，四周枪械上堂的声音让他停下脚步，十来把枪对准了他。
艾伦站在那些持枪者的后方，转过身面对着利威尔。
「能请您停在那里就好吗？」
艾伦半边脸被阴影笼罩，利威尔看不清艾伦的神情。
「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我放您现在右手边角子机上的东西了吗？」
利威尔看见机台上被贴了两张纸条，看清纸条的内容时，他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窜起。
「那么，一百亿的违约金，我已确实转交给您。」艾伦说着，声音平淡无波。
「艾伦！」利威尔有些温怒，「现在立刻给我滚过来！」
一声枪响。一缕硝烟。
艾伦手臂上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我说过的，请您站在那就好。」艾伦低下头，身子站的笔挺，彷佛为感到任何痛楚。
一个陌生的女音接着艾伦的话，在利威尔身后说道，「不然我们就多在他身上开几个孔洞，下一枪不会再打偏。」
若对方是威胁要在利威尔身上开几枪，也许男人根本不会犹豫，这样的武力男人根本毫无畏惧。但今日威胁的对象不是利威尔自己，而是站在那边当靶子的蠢蛋，这足以封住男人的一切行动。
艾伦把利威尔的举动全看在眼底，眼角又是一酸。
不再去看男人的目光，艾伦拼命忍住又有些动摇决心。
「艾伦˙耶格尔，给我过来！」利威尔命令着，语气除了愤怒还有一些别的情绪。
艾伦牢牢记下男人呼喊他的音调，他希望男人语气中的软弱只是他的幻觉，所以他摇了摇头，说出他今晚一定要来这一趟的目的，「再见了，利威尔先生。」
想和利威尔先生好好道别，面对面的。
本来艾伦是想好好质问利威尔先生为何要这么做，一切的话语却被男人眼中的蓝灰色风暴吞没。
哪怕知道自由之翼对自己的家人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他恨不了眼前的男人，连生气都无法。
他好想好好抱住眼前的男人，请他再为自己编织一回谎言，让他好回到那虚幻的美好古堡，像高塔里的小公主，世界只有每日来拜访自己的巫婆，他的世界再次以那男人为轴而运转。
但另一个自己却已哭得声嘶力竭，半秒也不愿再让一切和自由之翼有关的事物入眼，想逃的远远的，再也别相见。
艾伦懂了，原来这就是将心撕裂成两半的痛楚。
一旁机台闪过一阵五彩光芒，利威尔瞥见青年脸上的水光。
艾伦却没看见男人手中指甲掐出的红痕，他推开后方的逃生门，从利威尔眼里消失了踪影。
「艾伦！」利威尔怒吼，拔出身上的枪支打算强行突破。
「真是难看啊，利威尔。」苍老沙哑、令人厌恶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利威尔看见巨人集团首脑那恶心的笑脸。
「是你搞的鬼。」利威尔眼神凌厉像要在老人身上凿出两个洞。
老人低低的笑着，早在一开始见到利威尔对Angel保护的态度，他就知晓了，为了确认，还当面提出以Angel交换巨人停手的条件，利威尔那副急切的模样令他感到痛快。
老人是如此兴奋，他竟找到可以毁掉自由之翼王牌的筹码。他派出手下给予测验，天使有利用价值就将他拐到巨人集团，若没有利用价值，那就直接杀掉。
事实证明利威尔果然在那孩子身上费了不少心思，居然能有那样水平的近身战术。
「你究竟对Angel做了什么事呢，居然让那孩子不惜卖掉自己也要凑足违约金啊？」
「闭嘴！」利威尔握枪的手因怒气而微微颤抖。
「唉唉，是不是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被威胁的一天，利威尔？」老人拿过手下的枪支，对准利威尔，「放下你手中的枪，别想反击，不然我就直接杀掉那孩子。」
下楼梯跑到一半的艾伦忽然一僵，他带着的耳机直播着现场状况，他听到老猿对利威尔的威胁，那声爆裂心肺的枪响。
身体比意识更快反应，艾伦转身就要往回跑，却被两个负责监视自己的壮汉拦住。
他连忙拨通手机，号码响了一下就接通，「阿妮，你们在干什么！我们说好只是让我跟利威尔先生道别，你们保证什么也不会做的！」
「只是让他没能力马上追上来而已，不会出人命的。」阿妮冷淡的回复。
不行。内心有个声音在大喊，不行。
没用也好、软弱也罢，此刻的他脑中被担心吞没，他还是如此在乎着利威尔，他还是不希望那人受伤。
受伤的，他一个人就够了。
「不准伤害利威尔先生！」艾伦对着话筒大吼，声音大得连话筒另一边周遭的人都听见。
当然也包括了那个男人。
「呦，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呢？」
隔着话筒，艾伦听到韩吉小姐的声音。

艾伦来到巨人已经过了一个月。
巨人集团的总部是在一座看似废弃的发电工厂的地下。
发电工厂坚固的结构让巨人得以轻松将建筑改造成自己的武器工厂，建筑坚固是坚固，但改变不了位于地下的事实，空气总是有股潮湿的霉味，除了研究室和重要的库房，其余房间内的照明都采用旧式的小黄灯，阴暗得令人心情郁闷。
艾伦住在狭小的宿舍，有着两个室友，莱纳˙布朗和贝尔托特˙胡佛。
两人虽然岁数和艾伦相近，外表却明显成熟许多。艾伦明白两人应该是负责来监视他的，一开始并没有想和他们有所交集的打算，但在那两人若邻家大哥的友善关照下，三人还是成了可以一起吃饭聊天的朋友。
阿妮有时会露个面，简短确认他没遇到什么问题，一切适应良好。她大半时间都在外头出着任务，似乎是因其能力深受老猿赏识所以重任。
待在巨人的日子并不轻松，大概是因为巨人的野心是成为世界第一的军火强权，对底下人的体能训练要求相当严苛。每天起床就有一长串的训练课程在等着艾伦。
艾伦从莱纳口中得知，训练成绩若不合格，虽然不会收到什么惩罚，但下次收到的任务性质，会接近于炮灰，九成九的成员将无法活着完成任务，那是巨人淘汰底层的方式。
密集而累人的体训唯一好处，就是让艾伦停止脑中多余的思考，榨干所有要思念那男人的心神，麻痹内心的软弱伤痛。
终于在训练到一段落，到了中午艾伦准备去领自己的午餐时，阿妮忽然出现，喊住了他。
「艾伦，这是你被分派到的部门，」阿妮将一叠数据拿给艾伦，「请尽快看完数据，集合时间写得很清楚，后天的任务不要迟到。」
「呃，好的。」艾伦简单看了几眼任务内容，「又是商品的运送吗……」
命运的轨迹总是讽刺。
这跟他在自由之翼里第一次参与任务，性质上，一模一样。
他忽然想起男人背着光，宣布他成为试用人员的那一刻情景。
想起他落下船的那一刻，男人大吼着他名字的声调。
纸张被捏皱了一角，艾伦连忙摇摇头，驱散不断涌出的回忆。
一旁的莱纳误以为艾伦是因任务内容太过无聊而消沉，拍拍艾沦的肩膀安慰，
「因为你才新加入嘛，和这边的人契合度还不高，没办法执行需要高合作默契的任务，目前只能值行从货品运送这对团体配合度较低一点的任务，多磨合几次，之后任务的内容就会变得更有挑战性啦。」
「我不是那个意思……」艾伦不知道又从何解释，他当然知道菜鸟都是从底层爬起的。
「那么，后天任务见。」
「阿妮也出这个任务？」艾伦这下惊讶了。
以阿妮在巨人的层级，这种低阶武器的运送因该用不到她参与。
阿妮只是挥了挥手离开食堂，留下有些错愕的艾伦和莱纳。

花了一点时间说服了阿妮，他们没有马上返航，而是在德国边境的港口，以物资补给和伤员医疗的理由停留三天。
「你确定能赢？」阿妮的手一直捏在方向盘上。
此刻他们已到三亚酒店的五百公尺处等待约定好的时间。
「那男人随便排几个人埋伏就可以让你出不来了，你真这么相信他？你忘了他对你的家人做了什么了？」
气氛一瞬间僵硬。
过了一会。
「抱歉。」阿妮主动说道，她知道那是艾伦的痛处，一再提起确实过分了。
艾伦维持着望着车窗外的姿势，不发一语。
良久，他才缓缓说道，「利威尔先生会守信用的。」
因为是那利威尔亲口给他的承诺。
仅仅是因为他。
所以，他相信。
时针终于指上七点，艾伦跟阿妮进入了赌场，请侍者安排了最角落的赌桌包厢。
留阿妮站在包厢外把风，艾伦自己进了包厢。
坐在包厢内的沙发上，他闭上眼，等待七点半的到来。
艾伦知道利威尔一向守时，男人确实提早十分钟来到玛利亚赌场，早了十分钟进了包厢。
提早了牌局开始，提早十分钟终止他思念和等待着男人的时光。
艾伦扬起笑容，笑容的背后以悲伤浸染，他看着利威尔站到赌桌的后方。
利威尔始终沉着脸色，眼底有着明显的黑眼圈。
艾伦突然有些痛恨连句「你最近还好吗」也无法说出的自己。
利威尔递出那张红卡，那样不自觉的优雅手势，过去三年两人私下玩牌时重复无数次的情景。
艾伦接过那张红卡。
如他接过男人的关心、男人的宠溺，还有男人的伤害。
然后将之插还回那叠牌组。
他还回他的思念。
终结那份初恋。
艾伦检视面前的方块5与黑桃10两张公牌。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艾伦闭上了眼，精神放到最空，想象出牌时机与自己的直觉完全合一。
那样如羽毛轻拂过灵魂的触感，艾伦开始叫牌。
黑桃4。
「Hit。」
也许之后的自己会不断的不舍着。他只希望自己此刻的决定没错。
红心2。
「Hit。」
那两份死亡报告每晚折磨着他，打从看到报告的那一刻，他跟利威尔已无法再恢复从前的亲密。
梅花A。
「Hit。」
现在的他是无法平静与男人共处的，他总不断回忆起母亲最后憔悴的脸孔，梦里轻轻地问他为何背叛了他们。
红心A。
「Hit。」
他不知道自己又是第几次向家人道歉，内心的愧疚几乎逼疯他，他只能这么做。
像是赎罪一样。
真实像是一把钝刀，插在最柔软的心口，每分每秒都难熬。
他别无选择。
黑桃A。
「Stand。」
艾伦停止叫牌，看着利威尔翻开底牌。
A与J。
如同第一次两人交手的结果。
分毫不差的点数。
三年前开始的一切，绕回原点拉下终幕。
艾伦忽然有些想哭，幸好，他忍住了。
「再见了，利威尔先生。」艾伦说完，冲出了包厢，一路跑回赌场外头的车，不敢回头。
他坐上驾驶座，跟着他匆匆跑出来的阿妮虽有些讶异，但没有异议的换到副驾驶座上。
情绪失控，连带速度也失控。
艾伦一路飙回码头，时速不曾低于一百。
阿妮始终保持沉默，只是将安全带扣好，开了车窗。
外头的车是什么颜色，外头此刻的风景又是什么模样，艾伦都看不清楚了。
利威尔先生。
泪终于滚落眼眶。又瞬间被灌满车内的冷风吹散。
这次真的。
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