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堕天之翼
「你确定，艾伦？」阿妮有些迟疑，「你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你可以不要参与。」
虽然她一开始认为艾伦不过是个被养在温室里的无知小鬼，态度语气上总隐约有些轻蔑，但相处一个月下来，青年坚毅的性格让她对青年有所改观。
她开始将对方当作伙伴，不再只是冷嘲热讽，偶尔还会冒出一两句关心。
但猿老板得知艾伦和利威尔完成的那场赌局后，艾伦没再接到新的任务，而是被阿妮转交一份研究计划参与意愿书。
「嗯。」艾伦点点头，「我看过研究计划了，既然那是我爸爸曾参与过的研究，我想去帮忙完成。」
以一种补偿的心态。
「笨蛋。你是去当研究结果的人体测试品！你真的清楚？」
艾伦再次点头。神色坚定。
阿妮叹气，接过艾伦签上名的同意书，「可不要后悔了。」
隔天。
阿妮带艾伦到一般禁止靠近的实验区，输入她的权限码让安全阀打开。
两名白袍的研究人员已在等待他们，或该说等待艾伦。
艾伦吞了口唾液，走上前，厚重的钢铁门阀在身后缓缓阖上。
「祝你好运。」
在门彻底关上的前一刻，他听到阿妮话语，以类似叹息和道别的音调。
利威尔关上房门，准备去赌场值班。
这一年来他再也不接任何有关军火的工作，无论艾尔文怎么规劝。
失去最强战力的自由之翼，接单量损失了三成。运输商品的意外折损机率也提高三成，像是看准自由之翼因为某个因素不敢直接反击巨人的船只，行径更嚣张的大肆击毁更多运输船，虽然有利威尔小组的组员们支持，但那些组员人数终究有限，他们无法跟到每一艘货船，无法让每艘货船都能成功脱离。
尽管损失如此惨重，利威尔依旧不为所动，坚决的，拒绝一切有关军火的事物。
电梯在艾尔文办公室的楼层停下，利威尔拿出一份艾尔文要求的赌场报表，打算趁值班顺路交给对方。
利威尔走到艾尔文办公室外头，正打算进入，里头传来的怒喊声止住他开门的动作。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艾尔文！」
艾尔文不知说了什么，引起韩吉更大的反弹。
「难道就放任巨人这么下去吗？我们这几个月来折损多少人员和商品了！」
「所以我说，艾尔文，不想办法解决那个的话，再这样亏损下去自由之翼会垮台的！」
对他们交谈内容没什么兴趣的利威尔想了想，直接推门而入，房间内的两人看到他出现，表情明显变得僵硬。
利威尔将报表扔到艾尔文办公桌上就打算离开，却被韩吉喊住。
「等等，利威尔！」
「我说过，不再接和军火有关的工作。」利威尔将手放上门把。
「你也任性太久了，利威尔！」韩吉握紧拳头，「而且这件事你也有些责任！若当年你有让医生去彻底销毁研究，他们今日也不至于完成那些生化研究！」
「生化研究？」利威尔微微偏过头。
「韩吉！」艾尔文开口制止韩吉说下去。
但韩吉还是把话说完了。
艾尔文叹息着掩面，韩吉心情气愤和后悔参杂。
利威尔背对着他们看不出表情。
「把资料传给我。」
利威尔丢下这么一句话，离开房间。
等值班结束，利威尔回到饭店冲了澡。
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他随意覆盖上一条毛巾，打开放在床头的笔电，调出信箱里的资料。
数据内容并不完整，大多数地方都标示着不明，但仍可得知巨人似乎将过去那份生化研究完成了。
那研究应用在活人身上，目前可知效果除了让人痛觉迟钝，似乎也能加速细胞活化，虽然不至于到完全治愈伤口，但能有效阻止伤口出血，没彻底伤到要害的话无法封住敌人行动，就算顺利解决，敌人尸体上还配备了心跳停止会引爆的炸弹，变成无从下手的两难局面。
至于其他诸如体力提升和精神状态的亢奋，尚不确定是否有直接关联，还是另有药物影响。
巨人培养出一群这样的实验体队伍，自称「海雾」。
弥漫于海上的杀戮之雾。
海雾大肆攻击其他无武力的货运船只，以及暗杀抢单的对手。行径太过疯狂，中情局那边束手无策，私下授权给其他军火商，希望能黑吃黑的解决这片混乱。
利威尔阖上笔电，关掉了床头灯。
房间和灵魂都浸染在这片黑暗，蓝灰的眼眸结上了霜。
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因他最初疏忽衍生出的错误，他会亲手，将之终结。

21.夺回
「你其他同伴在那？」
男人眼神认真，像数不尽的细针扎下，扎得青年喘不过气。
「…他们没来，就我一个而已。」
「你的名字？」
「我没有名字。」踩在胸口的力道加大，青年闷哼了一声，「其他人称呼我为堕天使。」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哈，这关你什么事了？」
利威尔忽然蹲下身给了青年一拳，力道大的令青年有些晕眩，带有铁锈味的腥甜略过舌尖每一个角落。
「回答我。」
「有天醒来就这样了，过去发生什么也记不清了，医生说是药物造成组织的变异，」青年忍住耳鸣，「变得只看得道黑暗中的东西，反正，对我而言还挺方便，管他变异不变异。」
利威尔给予的压迫感让青年觉得心脏狂跳，他说不清他对眼前男人的感觉，不单单只是恐惧。
趁利威尔维持弯身的姿势，青年摸走对方的手枪，抵上对方胸膛。
「放开我！」
利威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用他不了解的眼神。
「你不会开枪的。」
青年这才注意到自己抖得不象话的手。
有些事，大脑忘了，身体却依然记得吗？
明明完全弄不清楚缘由，那不愿真正伤害这个男人的心情却如此真实存在着。
生气的抛开枪，他一拳揍向男人，想摆脱牵制。
利威尔轻而易举抓住青年的拳头。
「你的名字，叫做艾伦˙耶格尔。」
男人身上的怒气和压迫感消失了，语气平静的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凡不过的事实。
「记住了。」
利威尔被那漂亮而妖异的双色瞳盯着，他看着这距离他太近也太远的青年。
「我叫利威尔。」
这时候究竟还该说些什么？他的眼神已经泄了底。
名字是束缚一人最强的咒。
足以摧毁一切伪装，再次起启动那份开始与终结。
艾伦忽然剧烈挣扎起来，还能活动的手按着头，似乎正在忍受剧痛，连被钉住了手因挣扎流出更多血也不在意了。
利威尔急忙拔出刀刃，艾伦无声喊叫着，在地板上缩成一团。
痛觉维持了几分钟才平息，艾伦全身出汗，像是从海中被捞起来，剧烈而疲惫的喘息。
异色瞳看向利威尔，那眼神利威尔太过熟悉。
像是什么事都还没发生的那双纯净眼眸。
「利威尔先生…」艾伦苦笑着，挣扎站起身，「您又来了吗？」
利威尔错愕的伸手，被艾伦闪避。
「别靠近我…现在的我…现在…的我…」艾伦笑着、颤抖着，笑容像随时会碎裂的琉璃娃娃浸染悲伤。
站在甲板的一端，青年的身影看起来如此单薄脆弱。
「现在的我看起来…还像个人类吗？」
不等利威尔回答，艾伦自言自语般地说了起来。
「有多到接受不完的实验啊…好不容易熬完了骨骼强化、自愈强化、痛觉强化…还有、还有什么呢…我记得清单还很长一串的…」
「别说了。」
「啊，记忆力好像因为实验的关系，有时会想不起很多东西，也许等下又会忘掉利威尔先生了吧？对不起…」
「闭嘴。」
「我伤了很多自由之翼的人了吗？让利威尔特地找上来，佩特拉小姐他们还好吗？我没伤到他们吧？真的对不起……」
「闭嘴！」利威尔捶上一旁的墙面。
还能在更让人心痛吗？
现实还能再更绝望一点的。
美得惊人的异色瞳忧伤的看着利威尔，像是在无声忏悔。
「对不起，利威尔先生，」艾伦的声音轻如叹息，「我已经找不到那个最原本的艾伦˙耶格尔还给您了。」

利威尔还来不及再说什么，艾伦又因陷入头痛的循环开始颤抖，记忆改造的强力催眠起了作用。
颤抖很快停止，艾伦再次看向他时，从那冰冷的眼神，利威尔知道眼前的青年不是他熟悉的小鬼，而是海雾的堕天使。
恢复海雾意识的艾伦很快发现原先的牵制都已消失，往侧边一退，闪出狭窄的船舱。
似乎是做出撤退的判断。
利威尔追了上去，过程不忘卸下空了的弹夹，从背心里取出新弹夹替换上。
他看见艾伦跃回巨人船舰的影子，于是跟着跳上船头，踩上那突出的强化装置，轻轻松松来到巨人的船上。
子弹忽然擦过了肩膀，擦破衣料纤维，利威尔急忙退进射击死角。
取得备用武器的艾伦站在船岛外的栏杆上，有绝佳俯视的角度。思考几秒，艾伦填入一颗爆裂弹，对准利威尔当作遮掩的船柱。
反正这艘要舍弃了，备用艇已备妥，再破坏一些也没关系了。
对利威尔的速度也有些概念，艾伦确认自己保持在安全的距离之外，然后扣下扳机。
爆裂的甲板顿时充斥飞屑与烟雾。
有夜视能力的右眼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他清楚地看见一个黑影窜出船柱。
抓准时机，艾伦闪身到黑影闪躲了路径上，双刀挥下。
刀锋带动气流，切开了黑影，同时驱散了烟雾。
艾伦看见被斩成几节的黑色背心，心里大喊了声糟糕。强大的气流直逼自己而来，艾伦只来得及架好剑枪防御，双手抵御对方区区一把蓝波刀居然已十分吃力，死撑着不退让的结果，是又被利威尔抓到破绽踹了一脚。
船桥的玻璃因过大的撞击力而碎裂，艾伦狼狈的在玻璃碎渣中坐起身，冰冷的金属早一步抵上自己的喉咙。
他赢不过这个男人。他是如此清楚的体认。
「阿妮。」艾伦对着空无一人的船桥说着，「把那个给我。」
船桥的广播器发处刺耳的接通声响，阿妮的声音混杂着杂音传出，「不行，快想办法脱出。」
「给我。」
「别疯了，那东西还没通过测试。」
「你怎么不自己来跟他打打看？」艾伦哼了一声，「快给我！」
广播器不再发出声音，几秒钟后船桥门后闪出一个人影，对着利威尔扫射。
利威尔急忙及打碎所有的针筒。
蹲到控制台下方，子弹打碎玻璃，落了他一头一身。
利威尔抬头，看见看见几个玻璃针筒滚进了船桥。他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却来不及了。利威尔看着艾伦冲过去，一手一管，毫无犹豫的注射进了身体。
『对不起，利威尔先生，我已经找不到那个最原本的艾伦˙耶格尔还给您了。』
利威尔全身发冷，他看见艾伦身上有几处伤口处微微冒着蒸汽，看来那药剂有细胞愈合的疗效，虽然对医学没有涉猎太深，但利威尔还是知道这样强制愈合对身体负担极大。
艾伦抬起头，杀意溢出眼眸，抽出短刀要取敌人性命。
青年的动作忽然变的敏捷许多，刀身砍落的力道甚至可和利威尔相比，和早些的实力完全判若两人。
利威尔举枪挡下艾伦的刀，艾伦被反弹的力道震得退后，未站稳又再次袭来。
对准艾伦非要害的部位开了几枪，只见艾伦凌空跳起，将枪剑投向利威尔后方，借那股反作用力，像马戏团特技，半空中扭过腰身，从皮带抽出数把小刀，每刀都有夺人性命的狠劲。
利威尔反应再迅速，还是被划伤的了肩膀和手臂。
艾伦像猫一样轻巧落地，拔起枪剑，一个箭步大力横扫，破空的风声凛冽。
若是一般人，此刻已被青年斩成了两节。
经历过无数次恶战的利威尔，早一步料到青年的攻击，他快速趴下，同时一脚重重扫过对方膝盖。
施力点移到上半身的艾伦被轻易踢翻，双剑被夺，像昆虫标本被死钉住。
再次被压制住，艾伦却没半点惊慌，甚至轻笑出声，彷佛双手都被钉上甲板的并非自己。
利威尔弯下身，看进那双染上疯狂的眼。
「笑什么？」
「您真的很强。」
就算用了最后的绝招也还是赢不了，但，无所谓了。
艾伦说着，嘴边的笑意更深了。
利威尔忽然感到腹部一痛，他低头，看见穿透青年腹部的金属色物体同样刺穿了
自己。
利威尔忍不住几声轻咳，几滴嫣红落上艾伦苍白的脸颊。
如此扎眼。
艾伦却笑得丝毫不在意，眼底有着一种解脱了的自由荡漾。
「所以，跟我一起死好吗？」

[中间的肉肉我就不发了QWQ自己脑补吧。。。免得度娘又不乖]
*
艾伦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且真实的梦，身心都已疲惫。
他迷走在一望无际的金色麦田之中，永不落下的夕阳刺痛着目光，没有人响应自己的寂寞。
梦境的尾声笼罩上自己前，突然间，有人拉住了自己的手。
背着光，他看不清那人的面孔，紧抓在自己手腕的力道让他确认这并不是自己的幻觉。
「啊……」
永恒静止的金色麦田第一次起了风，温柔而怀念。
扬起了他的刘海，扬起一整片的金色荡漾。
一金一碧的眼眸泛起粼粼的水光。
他本能地发出微弱的呼唤，直觉比意识更早挖掘出深埋在心中的称呼，似曾熟悉的音节溢出唇瓣。
「利威尔…先生？」
利威尔微微睁大了眼。
有什么哽在喉咙里，他短暂失去语言的能力。
他的世界羽絮纷飞，青年那对黑羽几乎退回从前洁白的模样。
澄净的异色眼瞳若教堂的彩绘琉璃，光华流转，像是最神圣的救赎，平静地流泻一室。
他将艾伦紧紧拥入怀中。
「我在。」

***
艾伦推开了咖啡店的玻璃门，引起一阵清脆的铃声。
艾伦用最友善的微笑，询问柜台的女服务生，「十分抱歉，我的手机弄丢了，能跟你们借个电话吗？」
约莫二十分钟后，外头传来轮胎紧急的刹车声，玻璃门再次被推开。
「艾伦！」
站在柜台前的艾伦刚回过身，视线被红色的毛线填满，艾伦轻轻拍了拍紧抱住自己的女子。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米卡莎，」艾伦看向晚些推门进来的金发青年，「阿尔敏。」
「没事、没事的，艾伦你没事就好了，」米卡莎摇摇头，眼角还有些泪花。
米卡莎想起过去，她在毫无心理准备下，忽然被阿尔敏告知艾伦离开自由之翼，在自己百般询问下才松口说出艾伦去了巨人集团。
那个最恶名昭彰的军火集团。
米卡莎不止一次想去找回艾伦，都被阿尔敏劝住了，阿尔敏说服自己把这项任务交给利威尔，她不过是一介赌客，既没有强大的格斗技巧也没充足的武力后盾，若真的找去了巨人集团，更可能成为威胁到艾伦的人质。
过去一年，米卡莎只能不断感叹自己的无力，日子只剩下一片黯淡，直到半小时前她接到阿尔敏的电话，告诉她艾伦已归来。
阿尔敏还说，艾伦有事要找他们，要到一起某间咖啡店碰面。
她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激动，一路飚车，闯了数个红灯、刮花了数处车身，但那些她都不在乎了。
她迫切的见到艾伦。见这对她来说太过重要的家人。
米卡莎不经意地触碰到艾伦嵌在背部的金属，「这是？」
「没什么，就当它是义肢的一种吧。」艾伦拉开米卡莎圈着自己脖子的双手。
他们找了张角落的空桌坐下，阿尔敏帮大家点了饮料。
艾伦搅拌着自己那杯水果茶，将一切告诉了两人。
两人都露出无比吃惊的神色。
「但艾伦，若真的证明凶手是巨人，你又能怎么办呢？」即使惊讶，阿尔敏仍努力理性分析着，「你自己一个人想抗衡整个军团？」
「啊，最糟的情况就是那样吧…」
「艾伦，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艾伦听了米卡莎的问句，不禁苦笑。
这已是他今日被问了第二次同样的问题。他看起来就这么让人担心吗？
「我知道的，」艾伦看向窗外稀疏的行人，讲得很慢，「那是爸爸的研究。我觉得我有那个责任结束这一切。」
「可是－－」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去执行前再跟你们见一次面，以前有什么问题我们总是三人聚在一起商量嘛。我希望你们能支持我吧。这样我就会觉得一定做得到的。」
米卡莎和阿尔敏不安的交换了个犹豫的眼神。
想支持却又不愿让重要的人冒险。
两人都不知该回答什么才好。
「没事的，」艾伦握住两人的手，「一定会没事的，每个星期天晚上的吧台时光一定能找回的。」
说服两人，也说服自己。
米卡沙默默握住他的手，力道大的指节都有些发白。
阿尔敏叹气着推了推眼镜，「我相信你，艾伦。那，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
引爆器在空中画了一个优美的弧，反着金属的流光。
老人所有目光放在在那小巧的装置上，伸长了手臂想要接住。
「喂！」持枪的警备人员未来得及发出这么一声惊呼。
阿妮抽出随身携带的军刀，切萝卜似的划开对方的喉咙。
艾伦跃起身，一脚重重踢向老猿。
老猿被踢飞，重重撞上墙面，溢了满嘴腥甜，手中的遥控装置也撞击的过程中松手掉落。
艾伦冲过去捡起装置，将装置扳成两半后踩碎，身后莱纳顺利抢回引爆装置，毫不犹豫地按下按钮。
隔着厚重的闸门，他们还是可听到隐隐约约，一声接一声的爆炸。
他们还未跑出建筑，防火警报器开始了尖锐的叫嚣，刺痛着耳膜。
过大的骚动引来其他巨人集团的干部，很快又将他们包围。
艾伦紧握手中从刚才警备队中抢来的步枪，手心微微冒汗。
只能杀出重围了吗？
「贝尔！」莱纳忽然大吼，艾伦回过头，只看到贝尔跪倒的身躯，左侧腹一片血肉模糊。下一秒，换莱纳倒下，同样左侧腹的炸裂伤。
「坏了！」阿妮皱眉，挺身挡住两人。
「等等，为什么啊，不是已经经毁掉遥控器了吗？」艾伦焦急地大喊，连忙跟着掩护受伤的二人。
「新型有一部份的炸弹是多端系统控制，我因为这前几周有任务才还未被换上。但他们俩个……」阿妮咬着下唇，转过头在人群中搜寻可能有控制端的人物。
艾伦焦急的摸了摸匆忙中抢来的两个弹夹，面对这样人数和武器，他没自信能让大家都脱出。
到底该怎么办？
冒出额头冷汗，心脏因压力剧烈跳动。
「你先走。」阿妮忽然开口。
艾伦诧异的瞪着她。
「什－－」
「你先走！」阿妮得大吼才能避免声音被火警盖过，「剩下的问题是我们该解决的，好歹是个干部，好歹这里是我们生长的地方，由我们来了结！」
巨人集团只要毁掉那恶心的实验和迂腐的高层就够了。
她刚刚已仔细想过，虽然巨人集团是造成父亲死亡的元凶，但她和莱纳他们这些海雾都因伤害太多人命，被一些国际组织通缉，若今晚有机会活下来，以后还是需要一个能够保护自己的组织。
那就把巨人改造成他们理想的样子，不再受压迫，那也是种自由。
搞不好，是最适合他们的自由方式。
「快滚！不准再回来，否则见一次揍一次！」
艾伦吞下心中涌现的酸涩，把仅有的三枚手榴弹留给他们，转身突围。
凭着灵活的身手和速度，他很快就冲出建筑，手臂和大腿上的枪伤并不影响他跑离的速度。
他再次冲进那片荒原，金眼在黑暗中闪耀，他彷若毫无阻碍地在几乎等身高的草丛中奔跑，跑向自己停放出租机车的位置。
他全速冲刺着，他听到身后传来爆炸，他看火光照亮半边夜空，他不能停下。
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急促的换气声在体内共鸣，听觉几乎失真，
栗色的发被风扬起，像羽翼的末端。
他已完成来这一趟的所有目的。
他是即将返乡的候鸟，准备带着终结的真相回归。
他急切渴望见到那个男人，想念对方圈在自己腰上的力道。
不知何时，原来他早已泪流满面。
凛冽的夜风刺骨，双颊被冻得失去感觉。
世界只剩下那男人，而他欠了全世界一个道歉。
失血和缺氧，艾伦终于放慢了速度，剧烈的喘息，吐出的气体成了一道道白雾。
抹掉脸上的汗水，艾伦走到印象中的坐标，弯腰摸索着藏在草丛中的机车。
突然亮起的白光太过刺眼，几乎剥夺他的视线。
眯着眼，他看见许多军队装扮的人戒备的拿枪指着他。
隐约看见那些举枪的人张嘴不断喊着什么，艾伦直觉举起双手。
听觉渐渐回来，他听见直升机螺旋的轰轰作响，大声像是刚刚好从头顶掠过。
不认识的西装男性举着证件朝他走来。
「我是中情局的伊恩˙迪特里西，以涉嫌违反国际法中禁止使用威胁或武力原则，中情局在此将你逮捕。」

今天就到这。。麻麻又来催了
@LIAI浅茶蓝丶 来吧孩纸

我发现自己很蠢的艾特错了人！滚来重新艾特。。。@Hi堕天使

给你顶！潜水啥的真心不好。但是，觉得文文超级好看。好喜欢兵长的性格～

板凳君乃好。

欧鲁终于绕了回来，手里多了根管子。
「您要做什么？」艾伦立刻注意到管子锐利的边角。
「引流，不先把肺部的血液排出，Boss别说一分钟，估计三十秒也撑不到了。」他示意让艾伦让开些，摸索肋骨的位置，一口气将铁管插入利威尔的胸膛。
肉体被刺穿的剧痛将利威尔的神智拉回来的一点，「咳啊――！」
利威尔身体剧烈弓起，伴随着吸气，有血液开始从管子涌出。
欧鲁压住利威尔的手臂不让利威尔因为挣扎动到胸口的管子。
至少这样肺部不会再被流入的血液胀鼓，虽然很痛，但起码可呼吸到一些空气。
手边没有仪器的情况下，他无从判定利威尔肺部的气压是否达到负直。
他已把能做的事做尽了。
艾伦搂着男人的肩膀，尽力安抚，「再忍一下就好，利威尔先生，您会没事的。」
欧鲁不敢再移动利威尔，焦急回头看佩特拉赶来了没有。
他甚至不晓得中情局的人会不会更快来到。
艾伦心痛的望进利威尔没有焦距的瞳，手掌贴在男人的脸颊。
他看见男人颤巍巍的抬手，摸上他的脸颊，指尖冰冷。
您想说什么吗？艾伦急忙拉住利威尔的手。
男人的意识似乎又被死亡拉远的一些，不再有响应。
胸口的起伏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了。
艾伦咬紧了牙关，忍住就要冲出体内的哀嚎，握紧利威尔的手。
呐，利威尔先生，您还没告诉我，如果您死了、如果您真的死了，我该怎么办？
如果您死了，您让不让我陪您？您可不可以让我陪您？
这是最后的问题了，利威尔先生，您回答我好不？您答应我好不？
只要应一句就行…
一样东西忽然被塞到怀里。
艾伦低下头，看见那把他很久前弄丢了的银枪。
自由之翼银白的枪身上沾了几抹嫣红。
男人强硬地将东西塞进他的怀里，艾伦不晓得这在这样的时刻，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看见男人眼底燃起微弱的光，比起求生，更像是对自己的死亡有所觉悟。
男人定定地看着他，嘴巴张合的似乎要说什么。
他急忙俯下身。
男人艰难的说出话语，伸手推了推他。
他一瞬间明白这动作的意思，利威尔要他走。
无论是不想他被中情局抓回去，还是看着他死亡。
男人要他走。
泪从未停止。
艾伦维持跪坐的姿态，拼命摇头。
他看见远方亮起的车灯。
他抱紧了利威尔。
无论结局是天堂还是地狱，这次，我想和您一起前往。
车灯接近了他们。
艾伦举起手中的自由之翼，他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利威尔。
直到艾伦看清来者，他放下了枪，看韩吉和佩特拉着急地冲下车，他相信自己此刻表情肯定很难看，脸皱成了一团，嘴角要笑不笑的紧抿。
他看见最后的希望。

***
艾伦虚脱的坐在一张简陋的沙发上，眼睛死死盯着走廊尽头的那扇门。
韩吉动用了关系，找了距离最近的有过交易的帮派，软硬兼施，当然硬的部分居多，借用了别人家的密医。
艾伦紧盯着那扇门，利威尔就在里头进行急救。
他想陪伴在利威尔身旁，却被坏脾气的密医硬是赶了出来。
韩吉似乎还在隔壁房间，和帮派的首领通话，谈这个人情要付出的条件。
艾伦听见脚步声，抬头，是佩特拉走了进来。
「艾伦，要不喝点什么？」
艾伦摇摇头。
佩特拉给了他一件干净的衣服，「那，换件衣服好吗？」
艾伦身上那件已沾满了血污，惨不忍睹。
艾伦脱下了衣物，身上的伤痕让佩特拉惊呼，她这才注意到青年肩上的伤。
原来那衣服上的血不止有利威尔的。
佩特拉急忙找了个医药箱来，强迫艾伦吃下一些止血和消炎的胶囊，然后取来热水轻轻擦拭伤口，敷上一层厚厚的药膏。
佩特拉注意艾伦握住水杯的手没停止过发抖。
她轻轻叹气，用绷带缠好伤口，让艾伦穿上干净的衣物。
然后坐到艾伦旁边。
艾伦投来了疑惑的眼神，佩特拉笑着将手掌覆上艾伦的。
「我陪你一起等吧？」
艾伦眼底划过水光，点了点头。
外头下起了雨，滴滴答答的落在铁板上，打破室内的宁静。
「对不起。」艾伦有些哽咽。
「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没有相信…利威尔先生…没有相信你们…」
佩特拉轻拍艾伦的背，像晚春温和的风，平息去青年内心的风暴。
「都过去了喔，」佩特拉轻轻抱住艾伦，「都过去了。现在，艾伦相信了，不是吗？」
佩特拉松开怀抱，「那就够了。」
艾伦看着佩特拉的笑颜，低头。
「嗯。」他微弱的应声。
隔壁的韩吉正好讲完电话，进入房间。
韩吉看到艾伦苍白的脸色和身上的伤痕，愣了一下。
「保重啊小艾伦，」韩吉走过来，「别等下利威尔没事了，却换你倒下。」
「谢谢。」
尽管鼻音很重，还是听得清楚的道谢话语，让韩吉挑了眉。
「为什么？」
「因为…」因为若不是佩特拉及时赶到、若没有韩吉的周旋，他根本不敢想利威尔的下场会如何。短短一句原由，他讲得断断续续，也不知韩吉听不听得懂。
「别讲得这么见外嘛，那家伙可是我们的同伴啊，不用小艾伦说也会全力抢救的。」
韩吉点了一根烟。
「那家伙说了什么遗言吗？」
「唉？」
「遗言啊，那家伙以为自己快不行时，没交代小艾伦些什么吗？」韩吉用烟头意有所指的往艾伦兜在怀中的银色枪支点了点。
那把枪是她亲自制作，不会认错的，她知道那支枪一度回到里利威尔手中，只是没想到利威尔又把枪交到艾伦手上。
「利威尔先生……说了…臭小鬼…给我好好活下去…」
韩吉爆出一阵大笑。
「喂喂，还真是那笨蛋的风格啊。」
连道别的安慰都如此别扭。
艾伦垂下眼。
他也没期待男人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今生来世。男人从没说过，他们之间也不需要那些。
他不是女人，不需要那些别脚的誓言。
他也不是凭这些爱上男人的。而是更深沉的，性命交付。
不然他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艾伦握紧拳头，他只要知道，那怕是走到生命的尽头，男人最先担心的还是他。
还是他。
甚至不惜用遗言的力量阻止他的伴随。
这样就够了。
雨不知在何时停下，晨曦从窗帘的缝隙照入室内。
几滴雨水落在窗沿，敲出一种圆润的音响。
谁都没有再说话。
韩吉吸了口烟，嘴角弯了一个弧度。

不知过了多久，尽头的那扇门打开，密医走了出来。
艾伦慌忙站起，但才踏出第一步，头一阵晕眩，整个人向前跪倒。
佩特拉吓得连忙上前搀扶。
「情况如何？」韩吉上前询问。
密医摇了摇头，神色抱歉，用不怎么利索的德语说着，「我这边没有关键的仪器，只能勉强拖延他的生命，真要脱离险境，最好还是送大医院。」
***
艾伦忐忑的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在艾伦以为要挂断时接通。
「喂？」
还是一样冷冷淡淡的女音，多了几分疲惫，却让艾伦激动几乎又要流泪。
「阿妮，我是艾伦。」
「…我认识的艾伦回自由之翼了，说好永不再联络，你是哪位？」
「我就是那个艾伦，堕天使、Angel什么都好，阿妮，请你再帮我最后一次！」
「…要做什么？」
「检测区…检测区的医疗设施…还有留着吗？」
「已经说好会留下了。」
「我想借用那个医疗舱，立刻、很紧急的，阿妮你――」
「为什么？」
「为…什么？」
「我们已经撇清关系，为何要帮你？」阿妮一顿，「我看起来像是那种好人吗？」
「拜托你了阿妮，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
「五年。」
「诶？」
「我们几乎清理掉巨人所有的高层，现在人力极为缺乏，若能有人手来协助巨人稳定时局再好不过。话说在前头，你得放弃自由之翼成员的身份五年，不能回去自由之翼、没有允许不得和那边的人见面，若任务遇到也得站在巨人这一边，办得到吗？」
「好、什么都好！能现在就过去吗？」
「不然还要预约吗？我会让人准备好医疗舱。」阿妮尾音刚落，电话就断了线。
艾伦冲回房间，正焦急讨论着什么的韩吉和密医抬起头。
他们从艾伦激动的神情明白交涉成功，韩吉喊来佩特拉帮忙搬动器材进行转移。
欧鲁不知从哪弄来的面包车已停在外头待命。
艾伦看着利威尔被推了出来，身上缠绕无数管线，叶克膜运转着，维持男人的生命，红色的液体流进又流出，点滴吊架上还有几包空了的血袋。
韩吉他们迅速且轻巧的将利威尔移到箱型车上。
男人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若优雅停驻的蝶翼，艾伦觉得男人看起来像过去接受生化改造的自己。
他小心翼翼的走到病床边，碰触男人的脸颊。
想象男人会在下一秒睁眼，用那包含半座星云的眼眸看着他。
艾鲁多关上后车厢，车子很快奔驰上了道路。
清晨时分，光刚从地平线升起，染了半天琉璃色的云彩。
没理会外头的风景，艾伦握住男人的手掌，然后将自由之翼放入。
现在的他还不能拿。
但是，请等我。艾伦轻轻抵上利威尔的额头。
他会再回来，然后，不会再离开。
到了那时，他才会接下这把自由之翼，接下这份和男人生命等重的、男人最认真的爱。
认识五年走来，其实也不容易。
多少辗转、多少经历，十年如一梦，他们也没有多少个五年可耗。
相处的每分每秒都弥足珍贵，他们已经误会太多、错过太多、伤得太多。
他想起还在自由之翼酒店的清晨，看着男人熟睡脸庞醒来的日子。
偶尔偷闲的午觉，感觉到男人倚在身旁，然后隔了很久都没有书页翻动的声响。
五年前他们在玛利亚相遇，隔着吧台互望了一眼，利威尔认定了他，他也认定了利威尔。
然后，也没有什么然后了。
他在男人光洁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晨曦映在男人英俊的脸庞，柔和了男人的轮廓。
宛若重生。
决定了就放手去做。这是男人教会他的。
艾伦闭上双眼。

***
不大的房间内，两个人影对峙。
刀锋被枪管挡住，发出一声脆耳的碰撞。
「这单就让给我们好不？」艾伦露出微笑，「利威尔先生？」
利威尔眉头皱起。
利威尔小组员站在远方，见Boss又开始动摇，连忙开始呐喊。
「不行啊Boss！韩吉老板说这个单一定得要下来的啊！」佩特拉率先喊到。
「不然就要扣薪扣休假！这次绝不能再让了啦！」欧鲁大喊。
「Boss我们快变成功率倒数的小组了！」艾鲁多几乎留下了男儿泪，一旁的根塔跟着点头。
利威尔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不行。」利威尔脸黑了黑，但也只是抵住艾伦的刀锋，也没其他动作。
「拜托您了。」艾伦眨眼。
利威尔小组只觉得，他们强大如鬼神的Boss仅剩的一点理智快要归零了。
「太、太奸诈了艾伦，我们已经放弃整个中南美区的单了，北美都不留给我们！」佩特拉又喊。
艾伦的耳机发出沙沙通讯音。
「干的好，」阿妮淡淡说到，「继续。」
莱纳跟贝尔缩在艾伦后方的墙壁后，两人看着眼前熟悉的发展，脸上各挂了几滴晶莹的汗珠。
「艾伦！」佩特拉又喊，「放―过―Boss―啦！」
艾伦犹豫了一下，脸色微红的看着利威尔，倾身向前，蜻蜓点水的在利威尔脸颊啄了一下。
利威尔小组全员发出哀号。
利威尔撂开小刀，伸手搂住青年，深深的吻住。
其他人同时转开头，都养成良好的非礼勿视的默契。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分开时，阿妮又说话了。
「回去吧，艾伦，你不用再回巨人，我已让另外两人先走了。」
艾伦回头，已不见莱纳和贝尔的身影。
然后他转回头看着利威尔，仍觉得不太真实。
「真的能回去了？合约不是还有四年吗？」艾伦狐疑的捉着那小小的麦克风。
「你已经帮我们够多了，我宣布你跟巨人的合约结束。」
有了几乎整个美洲区的市场，巨人也能稳定发展了。
阿妮的语气多了一些温度，「再见，艾伦，很高兴认识你。」
艾伦觉得他可看见阿妮在另一头，微微上弯的嘴角。
「谢谢，」他想不到能说什么，只能道谢，「我也是。」
他也同样高兴能认识他们。
通讯切断，艾伦摘下耳机，知道通讯不会再有联机的一天。
艾伦抬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利威尔和前辈们。
他看见利威尔朝他伸出了手。
艾伦搭上且握紧了男人的手。
「我回来了。」他说。
有人率先爆出了欢呼，他感觉到佩特拉冲上前抱住了他、艾鲁多和根塔先生搭上了他的肩膀、欧鲁先生大力的拍了拍他的背。
他听见男人用那富含磁性的声音低语，心顿时被填得满满的。
「欢迎回来。」
他真的等到他们的结局。
艾伦缩在自己的床上，苦恼的看着眼前的文件。
他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确认文件的封面，确实是顾问契约书没错…
但…
「利威尔先生，这个契约书的内容是不是印错了？」
「没印错，」利威尔坐到床边，「有什么问题？」
「嗯，可是…」艾伦指着其中一条『员工守则』，「上面说我…可以持有跟管理利威尔先生的财产？」
艾伦翻出契约书附带的财产明细，表情略惊恐。
「有什么不对吗？」
利威尔无比认真的表情让艾伦说不出话，赶紧把视线转回契约书上。
「还有这一条…」艾伦的手指微微发抖，「合约有效期间，双方…不得论及婚嫁，而有效期间是…一辈子？」
还有不是说好杠掉违约金，为什么还有违约金栏，而且支付金额…签约者本人…又是什么意思？！
最后签名处又为什么会有两格，多出来的一格是要签什么？！
利威尔先生真的没印到韩吉小姐的恶作剧版契约书吗？
「怎么，反悔了？」
艾伦满腹疑问根本不知该从何问起，干脆闭上眼，他什么都不管了，刷刷两下签好了名字。
睁开眼，艾伦看见利威尔拿过那份契约书，在多出来的空格上签上利威尔的名字。
好像真的有哪边不对劲？艾伦看着利威尔把契约书仔细收好。
他怎么有种…已经晚了的错觉？那契约书果然还是有问题吧？
然后利威尔他开抽屉，拿出熟悉的银枪。
上头的血迹已被擦拭干净，枪身恢复银白。
利威尔将自由之翼再次交付到艾伦手中。
艾伦觉得有什么哽在喉咙，说不出想说的话语。
艾伦焦急的翻出自己的钱包，翻出了不知多少年没见的钥匙圈。
然后他把那一支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黄铜钥匙摘下，交给了利威尔。
他不晓得利威尔能不能明白这代表的意义，他把自己的过去、自己的信任，今后都交给这个男人。
他想自己一定又红了眼眶，所以才会被利威尔按到怀里。
他想，就算男人不懂也没关系。
没关系。
今后他会有很多机会可以慢慢跟男人诉说。
他们还会走过更长远的路。
携手再走过下一个十年，再赏一次初樱、再观一次落雪。
艾伦从利威尔怀中抬起头，异色的瞳闪着夺目的光彩。
「利威尔先生？」
他开口，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呼唤。
利威尔托住了他的后脑，温柔而霸道的，在两唇碰到之前低语。
「我在。」
(全文完)

终于完了。。。。感觉好虐啊好虐！！！还有番外就明天发吧............
@Hi堕天使 小天使你可以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