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我决定回台北。
手机我还没换,用的还是在台北的号码。
一下飞机打给钧甯。我事先告诉她我要回来。
“那你在二号出口等我,我来接你。”
“你没有告诉吴青峰我回来了吧?”在钧甯给我拥抱之后,我立刻问她。
“没。”她摇摇头,然后把我塞进机场外面等候的计程车。
“带你去看一个人。”
“谁?”
“你跟我走。”钧甯对著前面的司机说,“去XX医院。”
“医院?看谁啊?”
她不语。
我觉得她有什麽事情瞒著我。
这让我想起了一年多前的一条简讯。
没写名字的号码,我知道那是吴青峰。我把他的手机号删了,可还是一直背得那一串数字。
简讯只有三个字:“再遇见。”
后来没有了下文,我到现在都不明白那三个字的意思。
医院最顶头的病房,外面铺天盖地堆满花和卡片。
病床上静静躺著一个人。
一眼就认得那是吴青峰。细细的手臂上插著管子。
“他怎麽了?”我隔著玻璃看著他,问钧甯。
“两年前苏打绿去伦敦录专辑,他听林暐哲说遇见了你。他知道你在伦敦,回来台北之后又飞去找你。”
“结果遇到空难。整架飞机幸存的只有两个人。他在大陆的医院治疗了很久,没有什麼进展,又回来台北治疗。”
“医生说,不知道什麼时候会醒来,也许永远也醒不来。门口这些,都是苏打绿的听众送来的。”
“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走吧。”
他的手好冷。
触到的时候真的像一具尸体。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是静静的躺著,脸色非常苍白。
头发还是深绿色,我很爱的。
我就是紧紧攥住他的手,我不知道说什麽。
我宁愿他和我一起去伦敦,也不要他因为找我弄成这个样子。
我把头靠在他身上。
“对不起……”白色的床单被我哭湿一大片。
“吴青峰!”我叫他名字,没有任何反应。
“吴青峰你他妈不要这麽任性!你他妈不能丢下我不管啊吴青峰!”
“你他妈丢下我就算了!你不能丢下苏打绿啊!”
依然没有动静。
“没事的,他一定知道你来了。让他休息吧。”钧甯拍拍我的肩。
走出病房的时候我又抱住钧甯哭起来:“他是不是埋怨我?”
“不会的,他爱你。他爱你啊张阿悬。”
“那他为什麼这麽残忍?”
沉默。钧甯搂著我坐在医院的长椅上。
“你先回去吧,你原来的房子我帮你收拾好了。”
“不是租出去了吗?”
“没有。这两年那里一直空著。青峰把你留下的钥匙给了我,我有空就去看看,顺便打扫一下。”
“回去吧。这里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