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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本宣】爱他,石不毁,天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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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来看~肉肉


30楼2014-07-15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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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


    来自Android客户端37楼2014-07-15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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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5 06:3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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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闷油瓶已经不在我身边了。揉了揉眼睛一看,四周还是黑漆漆的,估计天还没有大亮,也许是凌晨三、四点的样子。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便想起身去寻找他,我实在是不放心,毕竟他可是个职业失踪人口。咳咳,我这不是在关心他,也不是想刨根问底关于昨天的那个吻,只是他是我们这群人中间的核心领导人物,少了他我们都会很困扰的!
      我摸黑朝惟一的光源——还没熄灭的燃烧罐头走去,走近了才发现闷油瓶居然站立在阿宁的尸体袋前,只是他的一半身体都隐藏在了黑暗中,在远处我看不大清楚。
      我奇怪他大半夜不睡觉站在这里看阿宁的尸体干什么?莫非他有恋尸癖?我疑惑地凑近一看,靠!裹着阿宁尸体的睡袋居然被打开了,阿宁的上半身露了出来。闷油瓶真的有恋尸癖?!
      “你你你你你……”我一激动愣是喊了好几个“你”也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来。闷油瓶似乎是看阿宁的尸体看的太入迷,这时才发现我。他没说话,只是做了个手势叫我把他们叫醒。我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转念想想这小哥应该没那种特殊嗜好吧……说不定只是发现了什么东西而已,便点点头转身去叫醒了潘子和胖子。
      潘子睡的不沉,一拍就醒了过来,我让他拿着矿灯先到闷油瓶身边去看看。倒是胖子,我叫他的时候差点没被他一巴掌拍死。他醒了后朝我嘟囔了几句,便也点了个矿灯和我一起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
      我看闷油瓶和潘子蹲在地上都是一脸的严肃,不由也觉得紧张起来。
      “小三爷你看。”
      潘子听见我发问,便伸手指了指阿宁的身上,顺着潘子手势的方向看过去,我就看见尸体的衣服上有好几条泥痕,在尸体的边上,有几个小小的类似泥脚印的东西,而那些脚印的痕迹一路延伸到沼泽边上,看来这东西是从沼泽里蔓延上来的。
      “退后!”闷油瓶突然站起来朝着我们低吼道。
      “怎么了?”我问道。
      “只有一排脚印,那东西还没走。”
      他刚说完就有几条黑影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我们甚至连是什么东西都没看清楚就听到噗通噗通的一连串好几声。就像青蛙落水一样的声音。
      闷油瓶显然也没料到这东西的速度有那么快,他只消才跨出一步就没了动作,看我像是也要向前追击的样子,朝我一摆手挡住了我的去势,“站着别动!”说完忙夺过我手上的矿灯冲上前,朝水里照了去。
      我站在他身后除了他的身影和水四周的亮光以外,什么都看不清楚,忍不住问道:“什么东西?”
      “是蛇,是那种鸡冠蛇。”
      他严肃的声音一出,我们脸色都沉了下来。看来刚才闷油瓶杀掉的那条鸡冠蛇的同类们已经找上门来了!可就在刚才我们竟在安安稳稳地睡觉,那些蛇在我们睡觉的时候爬到了我们的身边,还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打开了阿宁的尸体袋,它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和胖子还有潘子三个人面面相觑了一阵,我知道他们肯定也像我一样,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闷油瓶此时已经折回了阿宁的尸体袋前,他蹲下来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异样。显然他也不明白这些蛇是出于什么目的而打开了阿宁的尸体袋。
      我也皱起了眉,看着阿宁的尸体思考了起来。他妈的!一点头绪都没有!也难怪那时候闷油瓶盯着阿宁的尸体看半天也愣是没个反应了!
      我刚得出闷油瓶果然没有恋尸癖这个结论,就听见胖子喊道:“狗日的,这是什么东西?”
      我和潘子转过头去,闷油瓶闻声也站了起来,朝着胖子的矿灯照亮的地方看去,赫然看见一个浑身污泥的人,站在齐腰深的水里,直勾勾地看着我们。
      闷油瓶又上前几步定睛一看,突然就冲入了沼泽,二话不说,向那个人蹚去。
      我觉得闷油瓶那身影显得尤其急切,看着那样的闷油瓶,不知怎么我的视线突然就恍惚了起来,也就是我这么一愣的时间,胖子和潘子已经追着闷油瓶游了好远。
      我跟上去的时候,只见闷油瓶一个纵身跟着那不人不鬼的东西跳进了水里,追着水面上还未平复的波纹一下就进入了那吉凶未卜的雨林里。
      我心里一急,他怎么就这么一声招呼也不打的就一个人追那玩意儿去了?还想追上去却被潘子拦了下来。
      “小三爷别追了,追不上了。”
      “可是……”我看了潘子一眼,又望回闷油瓶消失的地点。拧了拧眉,这下真的连能追踪的线索都没有了。
      “小三爷,这小哥我们是真追不上了,我们身上也都湿了,回去把衣服烤烤干,顺便等等那小哥,看他还回不回来?”
      我听潘子这样说,又凝重地望了一眼那个方向,心里猛地萌生了一种特失落的感觉。他那人怎么老是这样?做的事情也不解释一声就一个人跑了个没影,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好。
      胖子在一边看我痴痴地望着那个方向,半天也没反应,蹚过水来到我身边,用肩膀碰了碰我:“怎么了小吴同志?还流连忘返、乐不思蜀了?”
      “去你的流连忘返乐不思蜀!你个死胖子用的什么破成语!”我看他满脸调侃的味道,没好气地回答道。说完就扑腾到了水里,朝刚才休息的地方游去。进水的时候我还听见了胖子意味不明的“嘿嘿”一声,跟着我就听见了两个重物落水的声音。
      出了水以后,我们三个人都脱掉了上衣,围着刚点的火烤起衣服来。说实话这场面有点搞笑,我们中间的火堆就这么小,胖子的身材又那么不正常,三个赤裸裸(上半身)的大男人围在一起,而且我们头顶上的这三颗脑袋肯定无一不在发懵,谁也没说话,就听见中间的火里“啪啪”地响。
      我看着那火苗出了神,东想西想的,可无论往哪个方向想,总是脱离不了闷油瓶这三个字。一方面,我抱怨闷油瓶无组织、无纪律、无团结合作观念,然而同时,我也有那么点担心。他一个人,又没带装备,也不知道追的东西是什么,他这样太不理智了。
      “小三爷,你看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一旁的潘子征求我的意见,毕竟我们这阵营里的一大主力已经失踪了。一来我估计潘子是看在我三叔的面子上所以问我,二来我想他可能心里也没什么底。
      “等小哥回来。”我想也没想就脱口回答了出来。
      “那万一等不回来怎么办?”潘子又问。
      “那就……那……”我差点又一脱口而出“那就一直等”,还好及时收口。其实我真是这样想的,那个吻到底算什么意思没问到也就算了,连人都丢了那就损失惨重了。
      胖子受不了我那副婆妈劲,“那”了半天也没“那”出个什么来。他在地上坐的时间也久了点,便套上还没干透的衣服拍拍屁股站起身来往阿宁的尸体袋走去,我琢磨着他也许是要去研究研究那些鸡冠蛇留下的泥痕,如果不是的话,那么也许真正有恋尸癖的人其实是他。
      “靠!起尸了!”胖子刚一隐没那黑暗中,我和潘子就听见他咒骂的声音。
      我心下一紧,起尸了?我们周围尸体就那么一具,莫不是阿宁起尸了?潘子一听忙从背包里抄上家伙往胖子身边跑,我随便抽了个什么自己也没看清楚便跟了过去。结果跑到胖子身边,那里什么尸体都没有,起尸?起个P尸!
      等等!什么尸体也没有?!
      潘子和胖子正蹲在地上翻找睡袋,我看着空空如也的尸体袋,又四下里寻找了一遍,心里一阵阵地发毛。从刚才到现在也就这么短短的几十分钟,到底是谁干的?
      “小三爷,别找了,好像是那些蛇。”
      我听见潘子的声音,便停止寻找的动作,他指了指睡袋里面,我和胖子看过去,竟然全是蛇爬过的泥痕,睡袋下面也全都是,那些痕迹错综复杂,就像是个极密极长的网。我伸手摸了一把,痕迹还很新,应该就是刚留下不久的。
      胖子脸色大变,惊讶道:“这些蛇把阿宁的尸体搬走,到底是想干什么?”
      显然我们谁都不知道那些蛇是要干什么,这件事真的是太匪夷所思了,蛇的思维果然不是人可以理解的,更何况这些可是神乎其神的鸡冠蛇,一想到曾经听说过的它们报复人所用的诡异手段,我就不由的汗毛直竖。
      胖子这时把我们的几个矿灯都调整了方向,照着四周的水面,说那些蛇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还是警惕一下的好。
      我看着被矿灯照黄的水面,又想到了闷油瓶。要是在古墓里,我才不会担心他,毕竟我曾一度怀疑他是不是“鸠占鹊巢”。可这里不同,敌人不是粽子不是血尸,而是几百条有着诡异思维的鸡冠蛇。
      接着我们谁也没说话,气氛凝固的就像结了冰,看这情形肯定是不敢睡了,便穿上衣服背靠背看着四周挨了剩下的这小半夜。
      也没过多长时间,不久就天亮了,我们都松了口气。可闷油瓶还没回来,我又开始焦虑起来,就怕闷油瓶这一去便回不来了。
      胖子又朝我身边挤过来,拍了拍我的肩,一副好不认真的模样:“我说小吴同志啊,你想开点,那小哥最差也不过就是挂了。”
      我啐了一口,有这么安慰人的吗?还是存心挤兑我来着?还有,我脸上写着“我好担心闷油瓶”这几个大字吗,怎么这死胖子那么明显就看出来我在想什么?
      潘子从包里拿出点吃的分给我和胖子,又一个人跑回峡谷口捡了些树枝晒干,烧了个篝火做了个火炭堆。
      我问他要干嘛,他说我们现在已经过了峡谷了,基本情况也知道了,是时候通知峡谷外的三叔,好让他和我们会和了。说着便往那火堆里扔了个黄色的类似于药丸的东西,很快一股浓烟就升了起来。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待闷油瓶回来,还有三叔的回应。一直到了下午,潘子扔下了第二个烟球,闷油瓶都没有回来,我有点泄气,都将近十二个小时了,怎么那挨千刀的闷油瓶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又过了一会,大概第二个烟球烧到了一半,胖子叫了起来:“有了有了!有回音了!”
      我一下就跳了起来,只见一条极巨大的红烟从很远处的树冠底下冒了出来。知道三叔有了回音,我本应该很开心的,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隐隐有些不对。这烟的方向……好像有点奇怪啊!
      那烟升起的地方,根本就不是峡谷外,而是我们所处的盆地的中央——这片沼泽的深处。
      三叔他们一直潜伏在阿宁的队伍之后,按照潘子的说法,应该是有一天到两天的路程,此时按照计划,他们的位置应该是在这片低洼沼泽的外延,即使发现了这片绿洲,他们也不会立即进入,而必须等待潘子给他们信号。
      然而,让我们目瞪口呆的是,三叔回应我们的信号烟,竟然是从相反的方向,沼泽的中央升了起来,这就是说,他们现在已经身在沼泽之中了。
      之后我们又议论了一番,潘子说什么也不肯待在这里了,他说他必须进去和三叔汇合,即使那红烟是避难信号的意思。
      我就说不行,闷油瓶还没回来,他要是回来了找不到我们怎么办?要不你们先去,我留在这里等他。
      潘子是当然不同意的,他说怎么也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胖子也说不行,他说我们身上的装备已经不够了。
      我说就再给我一天,如果还是等不回来,就让他们明天这个时间燃一颗信号弹,我自己摸过去。
      最后他们还是妥协,知道我这脾气一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再说潘子是真的心急了,比起我的安危,我三叔才更加重要。
      分装备的时候,潘子故意多留了点给我,我说不用,给我和小哥留一人份的就行了。他们走的时候还千叮咛万嘱咐我要小心,好不容易送走了他们,我便在靠泥沼近一点的地方坐了下来等,我觉得我现在肯定就像那望夫崖上的望夫石一样。
      我知道现在我什么都不能想,我这种性格的人在这种环境下要是一多想就完了,万一真物质化来个什么那后果可真不堪设想;我也知道不能睡,在什么都不能想的情况下,我选择闭目养神,可我这一闭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事后想想我这神经到底是大条到什么地方去了啊!
      等我恍惚地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四周又黑了。我刚想“妈呀吴邪,你要睡就干脆一觉睡到天大亮啊,你这个时间醒来你不是存心吓自己吗?”就听见水塘里出现了一个声音,像是什么东西从水里翻出来一样。
      在如此漆黑的环境里,我努力睁大眼睛也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黑影。那是——


      39楼2014-07-15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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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憋了半天语重心长告诉我:”你每到一个帖子就粘贴这句话,十五天就到了11级”...我彻底恍然大悟!吧主再也不用担心我的经验了。我是路过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我已经精秃了,假如你每天签到拿4经验,18级300000/4=75000天,如果从1岁开始签到,那100年=36500天,你差不多要活200年保持每天签到(谁知道200年后还有没有签到这玩意),如果你每天再水4经验,时间减半,但考虑现实,你不可能再活100年,取50年吧,你就要每天水16经验,可能你是个勤快的人,每天水32经验,那就需要25年!!!再如果你是个大水怪,每天水64经验,那就只要12.5年!!!还如果你个心急的人,每天水128经验,你只要6.25年!!!!假如你已经急不可耐了,每天水256经验,那你碉堡了,只要3.125年!!!当然,你会觉得3年还是太远了,每天你闲的蛋疼,忙忙碌碌的水512经验,碉堡了,你只需要1.5625年,只比1年半多一点!!!什么!!你还不满意,那你觉得你可能一天水1024经验吗,可能吗!!可能吗!!!据说回复100字或者一百字以上可以得到11~30经验,真的很棒。。。。那么,按照队形,点击复制,把我的话复制一片,拿经验妥妥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40楼2014-07-15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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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憋了半天语重心长告诉我:”你每到一个帖子就粘贴这句话,十五天就到了11级”...我彻底恍然大悟!吧主再也不用担心我的经验了。我是路过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我已经精秃了,假如你每天签到拿4经验,18级300000/4=75000天,如果从1岁开始签到,那100年=36500天,你差不多要活200年保持每天签到(谁知道200年后还有没有签到这玩意),如果你每天再水4经验,时间减半,但考虑现实,你不可能再活100年,取50年吧,你就要每天水16经验,可能你是个勤快的人,每天水32经验,那就需要25年!!!再如果你是个大水怪,每天水64经验,那就只要12.5年!!!还如果你个心急的人,每天水128经验,你只要6.25年!!!!假如你已经急不可耐了,每天水256经验,那你碉堡了,只要3.125年!!!当然,你会觉得3年还是太远了,每天你闲的蛋疼,忙忙碌碌的水512经验,碉堡了,你只需要1.5625年,只比1年半多一点!!!什么!!你还不满意,那你觉得你可能一天水1024经验吗,可能吗!!可能吗!!!据说回复100字或者一百字以上可以得到11~30经验,真的很棒。。。。那么,按照队形,点击复制,把我的话复制一片,拿经验妥妥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41楼2014-07-15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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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那是什么?距离太远,也太暗了,实在看不清。只见那团东西先是在原地驻足了一会儿,然后用慢得诡异的速度,往我的方向过来了,它的行径路线,扭曲到一种不自然的程度,可居然没有丁点声响。我激动,我能不激动吗?要是闷油瓶还好,要是阿宁的尸体回来了或者什么东西找上门来了那我就一点都不好了!
            我伸出双手捂上自己的口鼻,尽量不露出自己的气息,然后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可就是这么一退,退出了问题,我一脚就跨进了一个水洼。这样一点点水声,换做别的地方也许听不见,但在这静谧到一点声响都没有的沼泽地域,这样的声音就完全变成了突兀。
            而那个不知是什么的影子,抓住这个空隙,猛地朝我的方向冲来,速度之快,方向之准,和刚才相比,简直就是判若两物。靠!感情你前面是装个样子唬你小爷我啊?你都原形毕露了小爷我还不得撒腿就跑啊?
            ——前提是我得跑得掉。
            “唔…”我刚想挣扎,但突然意识到,这玩意制住我的手法太熟悉了,力道也刚刚好。我的嘴被一只手捂住了,身体也被夹了起来。如果不出我所料,接下来我会听见两个字。
            “别动!”
            事实上我听见的也正是这两个字。
            小,小哥?
            靠,搞了半天是自己人吓自己人?先把你那手从我嘴上拿开啊,被吻到呼吸不了也就算了,我还不想被一只手搞到自己休克啊!
            渐渐我就意识到不对劲,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在我身上的力量也消弱了下去,接着他就从我身后滑了下去。
            “小哥?”我忙一个转身,看到他跌坐在地。便蹲下身,跪在他身前。“你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三叔好像出事情了,潘子和胖子找我三叔去了,所以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我知道他想问什么,但我就是有意没有把话说到点子上。我想确认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总是一不吭声就失踪,别人也是会担心他的。
            显然,他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继续追问道:“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去?”
            “我为什么要跟他们一起去啊?”我索性装傻充愣到底,又把问题丢回给了他。
            “你觉得一个人待在这里很好玩?出了事情怎么办!”他突然加重了语气,我没想到这闷油瓶也有情绪如此激动的时候。那种带有斥责的语气,惹得我更加不爽。凭什么只许他自己自我主义,别人想干什么都不行?
            我怒道:“那你一个人话都没一句就不知道追着什么东西跑掉,是不是也很好玩?出事情了你开心?想着老子终于在这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世界上消失掉了,解脱了?”
            他一怔,估计是没想到我会这样说。我自己也没想到,只是一激动就说了出来。他这回好像生气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生气。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双眼犀利,紧紧盯住我不放。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我做的所有的事情,就是想找到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能想象,会有我这样的人,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就好比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我存在过一样,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吗?我有时候看着镜子,常常怀疑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只是一个人的幻影。”
            闷油瓶曾在沙地上对我说过的话,突然从我的记忆深处钻了出来。我甚至有点惊讶,那么长的一段话,我居然能够一字不漏地全部记住。甚至那时候他的语气,他的表情,他的动作。
            我脑袋浆糊了!我居然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说什么“没有过去和未来”,这不是在揭人家伤疤么。
            妈的!我都不敢看他了。我将头低了下来,想躲过他的视线。正当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的时候,他开口说话了。
            “吴邪。”
            他叫我的名字的时候,语气很不正常,有点想骂,又不知道怎么骂好的那种感觉。
            他顿了很长时间,我都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
            “你跟我不同。你要是出事情了,你的父母怎么办?你三叔还不得急疯了?还有我……”他突然止住了口,还真他妈刹车刹的及时!
            “你什么?”我好奇地抬起头,顿时对住了他的双眸,他的眼神不再犀利,我读不出那双漆黑有如潭底的眼里到底在流动着怎样的感情,就像是千百条河流一下汇聚到江海里一样,复杂混浊。
            他无奈地笑了一下,摆了摆手,拒绝回答。我虽十分想了解,但看他那样子,再联想到他的性格脾气,也就怏怏地住了口。这种感觉很讨厌,我永远都摸不透他。
            我觉得自从那个吻后,我对闷油瓶的感情就变了,这种变化很微妙,我也不知道变在哪里,就好像原本对他有的所有感情,现在变本加厉,越来越深化了。比如说,当我看到他进入那扇青铜门的时候我会担心他,他和海猴子蟒蛇之类的,赤手空拳搏斗的时候我也会担心他,但那些都不过只是一瞬,或者一段时间。可这次不同,这次,对他的担心一直缠绕着我,挥散不去。我甚至选择一个人留在这种诡异恐怖的地方等他。
            半晌,他冰冷的感觉又回来了,好像刚才那个冲着我发火,又回头向我解释的张起灵根本不存在一样。
            我听见他说:“吴邪,我送你出去。不要再踏进这浑水里来了。”


            43楼2014-07-15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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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么~~


              44楼2014-07-15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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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我继续发,默默地


                45楼2014-07-15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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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5 06:3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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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
                  我对一切黑色的事物都有种莫名的恐惧感,我不知道这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后天养成的,但追溯到最远的我还能记得的那段记忆,是孩童时我被三叔关在一间简陋的小屋子里整整度过了三天,而他这样做的理由,仅仅是因为他要去盗个墓,他说这样能够防止我瞎跑。(后来我每每回忆起来,总觉得这老家伙的思维忒变态了。)
                  我再次睡醒的时候,偏偏天还是黑的。不过,身边多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我被他一只手揽在怀里,靠着他的左肩,在我们面前是一个好大的火堆,那火光暖洋洋的包围着我们。他此时光着上半身,那身子上面一道道狰狞的伤痕被我看的清清楚楚,特别是他被蛇咬伤的右肩,太触目惊心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挨过来的,我看着都疼。
                  他睁着眼睛看着火光,我怀疑自我睡了之后他就再没有闭上眼睛过。
                  “这伤你还包不包?”这傻兮兮的问题自然是我问不出来的,说不定问出来后他还直截了当回应我一句“不包”,到时候我到底包不包好?所以还不如直接动手,管他同意不同意。
                  我刚调整了一下姿势就感觉到下身隐约的钝痛,没办法,我只能呲牙忍着痛往不远处散落了一地的绷带药物爬去。
                  正当我要够着它们的时候,手臂突然被一个力道拉住,然后整个人被往后一拖,撞在了他硬朗的身上。
                  靠!他不疼老子还疼呢!
                  “干什么?!”我怒道。
                  他娘的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我是要帮你包扎伤口,又不是要害你,至于弄得我好像要将盐巴往你身上撒,烈酒往你身上浇一样吗?次次都阻止我!活该你挨千刀!
                  闷油瓶无视别人情绪的本事已经出神入化,所以这次他又理所应当地无视掉了我的暴跳如雷。
                  “把我和你们分开的那段时间里,你们这边发生的事情告诉我。”
                  碰上闷油瓶之前我不会知道,我居然可以前一秒怒火填胸,后一秒就如同位处海拔8848米高度般冷静。
                  他一声令下,我便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汇报了一番。他的表情很平静,只是在我提到“阿宁的尸体被很多鸡冠蛇搬走”的时候微微眯了眯眼。
                  我说完了之后他没有做任何表示。我怨念地看着他那张扑克脸,心里也泛起了嘀咕。想着我把事情都老实交代了,那么他是否也应该坦白从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他这么急切地想要我走?于是便开口问道:“你追的是什么东西?”
                  “陈文锦。”
                  我没想到他会回答地那么溜,再加上这个答案,足够使我瞠目结舌。
                  “她?!”
                  按道理说陈文锦是个关键人物,既然闷油瓶追的是她,那他怎么会两手空空的就回来,还是?
                  “你没追到?”
                  他摇了摇头。“追到了,她还对我说话了。”
                  “她跟你说了什么?那你怎么又回来了?”我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令他皱起了眉,他想了一会,然后转过脸来认真地看着我,我的脸色也唰的一变,不知怎的,我觉得好紧张。
                  “她就说了五个字,然后就一头扎进水里,我再也追不上了。”闷油瓶对上我疑惑的神情,他眉心的结越来越深,满脸很不轻松的抑郁神情。半晌,他重重地吐了口气,道:“她说‘他不是吴邪’。”
                  我愣了半晌也没消化掉这五个字的意思,她说的“他”指的是我?我不是吴邪?
                  他奶奶的!什么我不是吴邪,我不是吴邪那我是谁?张邪吗?啊呸,那时候我还没跟闷油瓶发生这层关系,她陈文锦又不是先知老人,张邪个屁!
                  等我冷静下来,再仔细揣摩这五个字的意思,不禁背脊一凉。
                  我不是吴邪——这使我联想到阿宁那里的那盘黑胶录像带,那个“蓬头垢面,穿着灰色殓衣的‘我’以一种十分古怪的、正常人无法做到的姿势在地上爬行”的诡异镜头再次在我的脑海里重现。
                  闷油瓶感到了我的颤抖,抓住我臂膀的力量加重了,我甩了甩头,逼自己不要再去想录像带的事情。
                  我想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他肯定也不知道,我张开口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几次下来,我便闭了嘴,伸手去掏裤兜里的烟。我必须找点事情来做,否则我会想到自己疯掉。
                  我掏出烟来刚要点上便被一旁的闷油瓶一把夺去,靠,还真限制小爷我的人身自由了?连烟都不让抽了?可我现在一点怒火都燃烧不起,这五个字和那盘录像带对我的打击太大。
                  “吴邪,帮我包扎伤口吧。”
                  我随着他的话语,视线落到了不远处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的医疗用品上。心里突地热了起来,他总是在为我考虑,利用自己的一切,就算是为他处理伤口,也只想着能够让我定下心。
                  他妈的,连这点你都想着要“物尽其用”么?
                  我把绷带和药物拾回来,蹲在他身边,准备开始包扎。我可是冷汗直冒,手抖个不停啊,而闷油瓶就静静地坐在那边,也不管我这七手八脚的动作会不会弄疼他。
                  绷带绕到他的背后的时候,有几十条抓伤密密麻麻的呈现在我的眼前,我当然知道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我伸手抚上这些抓痕,问道:“疼不疼?”
                  我觉得我问了个极傻的问题,闷油瓶身上哪个伤不比这些严重?我指甲抓出的那一点小伤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没想到这家伙语出惊人,结结实实给我来了个字:“疼。”语气还一副毋庸置疑的味道。
                  疼你个大头鬼!老子比你更疼!你个混蛋就晓得消遣我!我脸上一红,嗔骂道:“活该!”可手上的动作却越发的轻柔。
                  我一直专心致志地帮他包裹伤口,而他也没有再调侃我。等到我在他身上打上最后一个结后,再在他的身旁坐下,他突然拥抱住了我。我毫无防备,还来不及闪避他的伤口,就已被他牢牢圈在了怀内。面对这样任性的张起灵,我只能僵直了身子。
                  “吴邪……”
                  “恩?”
                  他在我耳边的呼吸声很近,我感觉自己的心率都要和他吞吐的节奏融为一体了。我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一个字。他的一只手移到了我的后脑,和圈住我腰部的手都一使劲,我便被他带进了更深的怀抱。
                  他拥住我的温度就像火光一样温暖,而他这样的拥抱注定只属于我一个人。
                  “记住,你对于我来说,就只是吴邪。”
                  他明明在说着如此霸道的话,可我却觉得充满了暖意。我的心底不由的发疼,为这样的张起灵——明明不擅长言语却为我倾尽所有话语的张起灵。
                  当一个封闭了自己,沉默了多时的人决定爱上另一个人时,大抵就是他这样的吧。因为他懂所有的寂寞及恐慌。
                  我这样想着,便伸出双手环上了他的腰。
                  张起灵啊,现在的我,也正牢牢地拥抱着你。哪怕只是这么一小段的时光,你现在,是真的在为我停留。


                  48楼2014-07-15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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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
                    我们又憩息了小半夜,不知怎的,总觉得今夜过的十分漫长,睁了两次眼天都是黑的,所幸天还是亮了。
                    昨天潘子和胖子也差不多是天蒙蒙亮的时候离开的,算了算也快到了跟他们约定的时间了,就等着他们的信号弹了。
                    我看了看边上啃着压缩饼干不知在想什么的闷油瓶,没来由得就觉得好笑,也不知到底是在笑什么,直到他投来了疑惑的眼光我才收敛了一点。事情没有原先潘子想的那么糟糕,至少我等回了闷油瓶,这可是个大保障。就是不知道他们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我走近了水塘看了看远处的天空,按道理说时间也差不多了,怎么还是等不到他们的信号呢?
                    闷油瓶估计也是一样的想法,他尾随我来到了水塘边,蹲下来洗了把脸,然后问我:“是这个时间么?”
                    我眉宇间露出了担忧的神色,点了点头道:“还是再等一会吧?”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我不由的更加焦躁,已经来回踱起了步,嘴里还骂道那死胖子没一点时间观念,我不敢往坏处想。可显然闷油瓶不是这样自欺欺人的人,他背上了潘子那天留下的一人份背包,拉上还在来回踱步中的我的手,便往外走去。
                    “不等了,我们现在就走。”
                    “诶!可是万一我们刚走他们就有消息了怎么办?”我被他好大的力气拉着挣脱不掉,只能踉跄问道。
                    闷油瓶摇摇头,“潘子不是那么没纪律的人,估计出事了。”
                    我担心的事情还是被他给点破了,我闭了嘴然后在心里暗骂道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刚骂完就听见他在我耳边叹了口气道:“你别担心,我们会找到他们的。”
                    娘的,在他面前永远都被他摆布着走似得,这简直就是非典型的打人一棍子又给个枣儿吃嘛!可老子怎么就这样不争气得安下了心来呢?
                    闷油瓶果然是个大保障,我一路在他的指导以及“特殊的关怀”下,虽说是艰险但还算是安全的穿过了雨林。可沿途没有找到半点潘子和胖子二人的蛛丝马迹,明明就是顺着三叔发信号弹的方向去的,怎么就是碰不上一起?还是说他们已经和三叔汇合在了一起,继续往前面的路探去了?
                    显然再怎样猜测也是毫无用处的,将近十多个小时之后,也不知是老天开眼还是什么,我和闷油瓶翻过一个巨大的黑色遗迹之后,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片十几个大帐篷组成的野外营地。
                    “起灵,”他被我这样一叫愣了一下,我也有些意外,毕竟小哥小哥的都叫了好长时间了,突然改了称呼还真的有点不是怎么习惯,但说实话,从昨天晚上和他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再叫我叫回那样的称呼我是怎样也做不到的。
                    我看着他的脸,一时间忘记要继续说下去,许是他也发现了我的尴尬,咳嗽了一声问道:“怎么了?”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忙别过脸看向那个营地:“那帐篷好像是我三叔的!”
                    我有点欣喜,上天总算是眷顾我了,这下没费了多少力气就直捣黄龙,连革命根据地都找着了,更何况,说不定胖子和潘子也会在里面。
                    我迈开脚步刚想朝那个营地跑去,却被一旁的闷油瓶一把拉住。
                    “怎么了?”我疑惑地回头看他,他摇了摇头神色有点凝重。
                    “小心点,这地方有点不太对劲。”
                    我被他拉住手挡在身后,随着他的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近营地。虽说有个大保障站在身边,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三叔的踪迹却又发现这个三叔可能曾经待过的营地的诡异,刚沉下去的心又被悬了起来。
                    没错,太诡异了——这偌大的营地寂静得让人发毛,没有人走动,没有人影,没有任何的对话,连一点光线都没有,简直就像是荒废了一样。
                    好在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什么诡异的声音,没有打斗过的痕迹,没有血迹,连一点异样都没有。这让我的心又定了下来,除了满腹的疑惑。
                    我们在营地中间的一个巨大的篝火堆里找到了烧剩下的发烟球,果然这就是三叔发信号烟给我们的地方。
                    如果这地方三叔确实曾经待过,那么为什么又会变得这样人去楼空,就像消失了一般。我联想起前天潘子说的那红色烟雾的意思,不安的感觉无法抑制。
                    我皱紧了眉头,看着那堆篝火灰发呆,闷油瓶怕是担心我,握了握我的手。
                    “没事。”我笑着告诉他,其实心中满是苦涩。
                    他看了我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指了指一只帐篷,我先是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接着我发现,这个营地,只有这一只帐篷的门帘是拉下来的。


                    49楼2014-07-15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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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也许是下午休息的太好,加上担心三叔的安危和闷油瓶的身体挨不挨得住,将近晚上十点,我还是没有一点睡意,于是选择起来放水顺便看看守夜的那两人的情况。
                      我刚掀开帐篷的门帘便吓了一跳,整个营地没入粘稠的雾气中,什么也看不清楚,根本确定不了他俩的踪影,我不禁冷汗直冒,已经完全没有能见度了,在这种环境下想防范或者警惕什么,总觉得根本没有可能。
                      鼻子里满是混杂着泥土味的潮湿的味道,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雾气有些偏蓝,让我浑身不舒服。
                      我站在门口不知是进是退,在这种情况下出去,万一惹出麻烦来还得他们帮我收拾,而且,也不见得他们能在我惹出麻烦的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身边。
                      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睡回去,这种时候,我还是乖乖听从上级领导给予的指示,躺平装尸体就好了。
                      说是睡,其实也就是闭着眼睛休息,肯定是下午的时候睡的太多,思绪一直蒙蒙的,仿如置身于这片雾海里一样,怎么也睡不沉。一直到了半夜,还是被先前未解决的尿给憋醒了。
                      醒来听了一下外面没什么动静,心说应该没事情,就摸黑撩起帐篷准备出去放水。一撩开我又惊了,先前至少还看得到朦胧的雾气,可现在,发现外面一片漆黑,所有的篝火都灭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立即就完全清醒了,缩回了帐篷,心想莫非出事了?可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刚才我没有睡死啊,我自己都能知道自己是在一种半睡眠的状态中,以闷油瓶的身手,能有什么东西让他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就中招吗?
                      我静下来听,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想到自己是在这种什么都看不见的漆黑一片的环境下,连半点声音都没有,不自觉地就有点慌了,这时候又不敢叫出来,怕会惊扰到潜伏在黑暗中的未知物体,于是便立即摸回去,摸到了盏矿灯打开,但是拨弄了两下,发现不亮了,又摸着自己的口袋,掏出了打火机,打了几下,也没亮,甚至连一点火光都没有。
                      我暗骂一声,他娘的这年头要坏都赶在一起坏?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冷静下来,于是想把打火机收回去找同一个口袋里的荧光手表,一收却发现打火机很烫。奇怪,又没燃起来怎么会那么烫?我又打了一下,这次按下去了就没放,不一会儿就觉得打火机爆烫,靠!这打火机是开着的!
                      可是不对,我的眼前还是一片漆黑,一点光亮都没有。
                      难道是这里的雾气太浓?我本能地伸出手举在眼前晃了晃,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我逐渐发现,这种黑,黑得无比均匀。我还是不得所以,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一片漆黑,什么声音都没有,难道在我睡觉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把所有的光都遮了?可这说不通啊,就这么近我却看不到光,想着想着,我慢慢的反应了过来,莫非——我瞎了?
                      我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也太突兀了,怎么好好的就失明了呢?我开始有点慌乱,周围还是死寂地一点声音都没有,一种恐惧油然而生,我立即爬到帐篷边上,喊了几声:“起灵?”
                      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人回应。我叫得不算轻了,在这种安静得连掉根针都能听到声响的环境下,他们不可能听不到,怕是出事情了!回想起之前起灵说的变故,脑袋一热就冲了出去。那一瞬间,我几乎忘记了所有的恐惧,也忘记去计算这样做的后果,只是担心的要死,怕他出了意外,想到他身上的伤,想到他这些日子的疲累,我简直恨死了自己,每次都让他身处险境,却一点用都没有,一点忙都帮不上。
                      我才刚跨出几步,立马被一个东西按住了,与此同时是不知谁的一声闷哼,以及某个庞然大物摔在地面上的撞击声,耳边听到胖子压低了声音说道:“别慌,这雾气有毒,你带上面具一会儿就能看见,千万别大声说话,这营地四周全是蛇。”
                      一切发生的太快,我的脑袋根本来不及发出信号,任由胖子把防毒面具往我脸上按,我现在只记得要知道他的情况,便脱口问道:“起灵呢?”
                      “起灵?你什么时候叫小哥叫的那么亲热了?”听胖子这种调侃的语气,我稍稍放下了心来,可他又没答我,便换了个问法:“刚才你们跑哪儿去了?”
                      “儿子没娘说来话长,”胖子道:“你以为摸黑摸出几个防毒面具容易嘛。”
                      我刚想骂他能不能正经点,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诡异的静电声,胖子立即紧张的嘘了一声叫我别说话。
                      我立即噤声,接着我就听到胖子翻动东西的声音,翻了几下不知道翻出了什么,一下塞到了我的手里,然后就要跑。我一摸发现是把匕首。心想他要干嘛?立即摸过去抓住他,不让他动,他一下挣开我轻声道:“小哥刚才被咬了,我得马上去救他,你待在这里千万不要动,到能看见了再说!”
                      我听了脑子立马就炸开了,他被咬了?!被什么咬了?咬哪里了?严不严重?万一是那种蛇该怎么办?!我心急如焚,真恨不得马上跟着胖子出去看看他的情况,可他娘的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
                      这种紧张和焦虑无法形容,眼前一片漆黑,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恢复,外面的情形又铁定极度的危险。我摸着手里的匕首,浑身都僵硬的好像死了一样,可在这里急的跳脚也没用,既然没法帮他,就只能在这里保护好自己,省的他们更加麻烦。
                      我完全没有时间概念,脑子完全空白,除了担心就是担心。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稍微有点缓和下来,人无法持续地维持一种情绪,紧张到了极限之后,反而身子就软了下来。
                      然后,我的眼前就开始迷蒙起来,黑色开始消退了,但这种黑并没有完全散去,眼前的黑色中出现了一层迷蒙的灰雾。慢慢的,那层灰色的东西就越来越白,而且进度很快,在灰色中很快又出现了一些轮廓。我蹲下身摸到刚才拨弄开的矿灯,提在手上尽可能近的靠在眼边往前探去,这时候哪怕是微弱的一点点光都会让我好受一点。因为视力逐渐好转,我看到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那个掠过的影子的动作,非常的诡异,不像是错觉。
                      我愣了一下,把脸转到那个影子的方向,死命去看,就看到一团模糊如雾气的黑影,看上去竟然是个有四肢的东西。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说难道这帐篷里还有其他东西,在我刚才失明的时候有什么进来了?
                      我捏紧了手上的匕首,准备自保,这时那影子又动了,动作非常快,我忍不住轻声喝了一声:“谁?”
                      它突然一滞,然后以更快的速度移动了一下,便不见了。我还没反应过来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几乎就在同时,忽然一亮一暗伴随着剧烈的气喘声,我就看到一个很大的重叠影子冲了进来,几乎是摔了进来,然后就听到胖子气急败坏喘道:“关灯!关掉矿灯!趴下!”他边嚷边往我身上扑,我刚关掉矿灯便被他扑倒在地。
                      “趴下,安静,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虽然纳闷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我还是立即照指令趴下,马上我就听到“嘣”的一声闷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撞到了隔壁的帐篷下,撞得极重,紧接着,又是一下,能听到支架折断的脆裂声。
                      外面几下巨响,又是帐篷垮塌的声音,接着隔了几分钟,又是同样的动静,这样持续了半个小时,远远近近,我估计足有十几个帐篷被摧毁,我们趴在那里,每砸一下心就停一下,那煎熬简直好比是被轰炸的感觉,不知道那炸弹什么时候会掉到我们头上来。
                      我担心起灵的情绪,一下子也升华到了极点,可又什么都不能问,简直比这种等着被轰炸的煎熬更加难受。
                      一直到安静了非常长的时间,我们才逐渐意识到,这波攻击可能结束了。此时帐篷又被撩了开来,我抬头一看,立刻认出了那团模糊的身影,便什么都不顾了,一把扯掉脸上的防毒面具,一扯才发现,原来视力早就恢复了,只是因为防毒面具镜片上的雾气遮住了视线而已。胖子估计是想拽我没拽住,我已经箭步冲到了闷油瓶的面前。只见他捂着腕口,浑身都是血斑,我刚扶住了他,还没来得及问出一句话,他便像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子晕倒在了我身上。他倒在我身上的重量,让我觉得我的心脏都被压得停止了跳动。


                      51楼2014-07-15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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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我扶住他的身体愣在当场,一旁的胖子此时已翻身站起,看这架势低低咒骂了一声,拍了我一下,便作势要架起闷油瓶,我忙反应过来搭了把手。我们将他抬进一旁的神庙里,让他靠着石室的墙壁,之后胖子回帐篷将潘子也转移了过来,顺手又带回个医药箱。
                        我低头立即检查闷油瓶的伤势,让我松一口气的是,我发现他被咬的地方是手腕,有两个血洞,但是伤口不深。
                        我给他注射了血清,按摩了一下他的太阳穴,他原本紊乱的呼吸也慢慢舒缓了下来。
                        胖子在一旁道:“小吴你他娘还真是添乱,要不是你小哥哪会被咬?”我听他这样说,顿时沉下了心,想起之前摸黑出去想找他俩却被胖子按住的情形,那声短促的闷哼无疑就是起灵发出的。胖子看我一下变了脸色,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努嘴道:“也没啥事,已经第一时间扎了动脉,又吸了毒血出来,还切了十字口放血,而且小哥动作快,在那一瞬间就捏住了蛇头,那蛇没完全咬下去。”
                        他看我全无反应,还是满脸的自责,便又继续唠叨道:“小吴,真不关你事,你别乱想,你也知道我这人……”
                        后面的话我没听进去,只是望着闷油瓶那张苍白的脸发呆。胖子瞧我也听不进他的话,悻悻然地又回去了帐篷收集食物和物资,他来回忙他的,而我也忙着照顾张起灵。
                        闷油瓶的意识还很清醒,只是全身脱力,想起刚才当他听到胖子指责我的时候还微微皱了下眉,我都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明明都是我的错,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偏袒我,包容我。蠢死了,世界上哪有像他那么蠢的人。
                        说不感动是假的。喉咙开始发紧,有点哽咽,可我又不甘愿哭哭啼啼,活像个守了寡的小女人。所以只能瞪大眼睛注视他,努力不让眼泪溢出。认识他之前,我还从来不知道这世界上有这样一个人,无时无刻不牵动着我的泪腺神经。
                        我还是第一次敢这么长时间的直视他的双眸,闷油瓶那双黑眸始终在幽暗中发亮。他回应我的注视,仿佛倾尽了全力,他的目光并不温柔,但很镇定。这时候真想好好骂他一顿,别老是想着要抚平我的情绪,我也可以做他的避风港,哪怕只是短暂的停歇。思及此,我却是像替他受了极大的委屈,他不疼的通通由我来疼;他不怨的也通通由我来怨。
                        我俯下身去,跪在他身前。我的手在颤抖,可当我的双手抚上他的脸颊上时,却平静了下来。
                        “你还好吗?”我开口问他,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混杂着哭腔,暗骂自己没用,却又克制不了。
                        他吃力点头,我就知道我又问了个白痴一样的问题,想从他的嘴里蹦出句有事,那估计禁婆都改剪短发,海猴子变成火猴子。
                        知道他累,也知道他依然固执地维持清醒只是怕我会担心,这家伙倔强起来真像个孩子,我无奈地叹气,想他那一夜哄着我想要骗我乖乖离开,便也学起他的模样。
                        “你闭上眼睛休息会儿好吗?我好怕你出事。”
                        对症下药果然还是有用,他虽然迟疑了一会,但不久后还是闭起了眼睛,我给他披上胖子拿来的毯子,总算落下心里的一块大石。
                        忙活到现在天也已经大亮,我站起身半眯着眼望向庙门口的大片光亮,心想着到了白天也会安全些了吧?不知何时站到我背后的胖子嘻嘻笑道:“哟,张夫人你总算伺候好你家相公了啊?”
                        “去你的张夫人张相公,你个死胖子给我小声点!”怕他惊到闷油瓶,压低声音嗔骂他的同时忙拉着他往潘子那里靠。
                        我问他到底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胖子答道:“昨天我和小哥两个人守夜的时候,逐渐发现自己看不见了,小哥一下意识到可能这雾气有毒,立即叫我去找防毒面具,我在背包里胡乱翻出几个防毒面具,回去与小哥汇合的半路上听到你在喊小哥的名字,我想小哥可能也听到了便也跟了过来,你才刚跨出来一步,帐篷旁便出现了一条蛇张开口就想咬你,我一急立刻冲上去按住你,小哥也挡在你身前,可已经来不及阻止那条蛇了,加上他的眼睛看不清,于是小哥被蛇咬了一口,好在他反应极快,立即凌空捏住蛇头,但是还是被叮了一下,立即手就青了。”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下来看了我一眼,我也不知我脸上的表情是否还令他满意?我皱了下眉头让他继续说。
                        “小哥示意我带你进去,估计后来他自己给自己简单处理了一下,我安顿好你,又出去的时候已经看见他在放血了,我们戴上防毒面具,过了一会视觉清晰了之后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帐篷外面,从四周建筑的缝隙里,出现了大量的鸡冠蛇,这些蛇全部躲在缝隙中,即不出来也不进去,就看到那些缝隙里面全部都是红色的鳞光,似乎是在等待什么。既然它们按兵不动,我和小哥也就商量着找个隐蔽点的地方藏起来,见机行事。果不其然,才不一会儿功夫,无数的鸡冠蛇从缝隙中涌出来,逐渐盘绕在了一起,组成了一陀巨大的“蛇潮”,好像一团软体动物一样,有节奏的行进,动作极其快。我估计这就是它们运送阿宁尸体的方式。”
                        听完了之后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后面的事情胖子也不是很清楚,他说那些蛇开始大肆攻击的时候,闷油瓶就叫他回帐篷里照应我。
                        我回头看了看昏睡的张起灵,他好看的轮廓被微弱的逆光描述,我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怎么都不是个滋味。


                        52楼2014-07-15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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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到了黄昏的时候闷油瓶醒了过来,他看上去气色好了许多,我悬着的一颗心也跟着落了下来。我踹了一旁蹲在地上打盹的胖子一脚招呼他快去烧饭,他嘟囔着嘴道他又不是你张家的厨子,我便道你快点去,哪里来那么多废话,他啧了一声表示惊奇,然后我才意识到他之前说的是「你张家」这样的话,气的我差点没补踹第二脚。
                          另一边醒来的闷油瓶似乎被什么吸引了,他在靠里面一点的神庙里,正用什么东西擦上面的石壁。
                          他娘的他才刚醒,再加上一只被咬过的手,到底还让不让老子省心?
                          我从神庙的回廊绕到他的身边,就看到他正在用篝火里的碳抹墙壁,好像是想拓印什么东西。我问他怎么了,他指了指边上的石头,道:“我刚发现的。”我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墙被涂黑了一大块,用嘴吹了一下,发现这些石壁上,有着已经几乎被磨平的浮雕。
                          “在日光下基本看不见了,只有涂上碳粉,才会有阴影出来,还能分辨一下。”他道,说着又从篝火中拣出一块碳。
                          我拍了拍他的肩示意我来,他点点头把碳递给了我。我心想他这回怎么那么乖,估计是真伤到了还用不出什么力道来吧。
                          渐渐的,一幅幅古老的浮雕便出现在了这里的岩石上,我抬起手用手腕擦了擦头上的汗,真别说,干这事还真累。
                          一旁的闷油瓶已经将这些浮雕看了一遍,便对我解释道这里讲的是那些蛇的事情。
                          我不禁唏嘘,问他讲的是什么。
                          “这是,战争……”闷油瓶喃喃道。说完他有点迷茫地用手摸那个战车上的统帅,皱起了眉头。
                          我心说:怎么了?他便忽然抬起手指着那敌方首领,对我道:“我认识这个人。”
                          “啊?”我愣了一下,心想这闷油瓶吃了药不会变老,万一他娘的这个敌方首领是他二大爷那该咋办?我该跟着他跪下来喊声二大爷我们来看您了吗?
                          闷油瓶随后说了一句,我立即意识到自己理解错了,他道:“这八匹马……这个人是周穆王。”
                          看到这里,我立即明白了雨林中这些石塔的意义:“看来,当年周穆王确实进攻过这里,但是被这里的毒蛇打败了,可能为了掩盖自己的失败,他编了那个故事,这些毒蛇保护了西王母国,难怪他们会把这种蛇当成神一样来饲养。”
                          再往后看去,越看越复合我的推论。我脑子对于这里的概念也逐渐清晰起来。
                          正暗爽间,闷油瓶的视线就停了下来,看到了这块石壁最中心的部分,这里的浮雕着一副巨大的原型图案,显然是整片岩石石刻构图的中心部分。上面雕刻着一条巨大的蛇被许多小型鸡冠蛇包围住,其中那条巨大的蛇缠绕在一根巨大的树木上,鸡冠蛇犹如装饰花纹一样缠绕在它四周。
                          我在心下猜测,莫非在西王母时期,这里就已经有两种蛇了,这种双鳞大蟒可能是这种鸡冠蛇的天敌?于是便问一旁的闷油瓶道:“这两种蛇在打斗?”
                          闷油瓶摸了摸石刻,摇头道:“不对,这是交配。”
                          “交配?”靠!他这不是在开玩笑吧,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蛇,而且体型相差这么大,怎么交配啊?
                          他明显听见了我语气中的疑惑,于是便问我(虽然我并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了这个问题):“你知道什么是老鸨吗?”
                          “老鸨就是开妓院的啊?”我愣愣的回答道。
                          “那是一种戏称,老鸨其实是一种鸟,古时候有人发现,老鸨这种鸟,只有雌鸟,没有雄鸟,它们要繁衍后代,可以和任何其他品种的鸟类交配,为万鸟之妻,所以人们就用这种来代称人尽可夫的妓女。”闷油瓶淡淡道。“然而,事实上古人对于老鸨的说法是完全错误的,老鸨其实是有雄鸟的,但是,这种鸟类,他们的雌雄个体差异太大了,雄鸟比雌鸟大了好几倍,所以就被误认为是两种不同的鸟。”
                          我听懂了他的话,立即明白他之前说的交配是怎么一回事。
                          之后的浮雕,是一连串膜拜的场景,从整体来看,就发现巨石的表现手法,中心是蛇的生殖场景,四周是对于蛇的祭祀,蛇的饲养,以及蛇与人的战争。如闷油瓶所说,这是一块记述蛇的信息的石壁。
                          也不知用了多长时间看完了这些东西,闷油瓶看上去有些疲累,额前渗出了冷汗,我便扶着他坐了下来。
                          原本以为他睡了一觉应该不会有事了,但现在发现明显不是这么一回事,我握住他的手,发现体温异常的低,便黑着脸骂他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万一今晚再有危险要怎么挨。
                          他抿了抿嘴,然后淡然道:“该怎么挨就怎么挨。”我差点听晕过去,心想这真他娘是个好办法,感情他以前都是这样过来的?还能活在我面前真不知道是他要感谢天感谢地,还是他感动了天感动了地。
                          正当我在“感谢”和“感动”之间做着抉择的时候,他又开了口:“就算挨不过去也得挨,否则你怎么办?”
                          然后我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感动。当然是我被他感动了,而不是天地被他感动了。
                          虽然很丢脸,一个大老爷们的动不动就感动到底算怎么回事,可是一想起说这些话的人是张起灵,而这些话他也不会说给第二个人听,我就不免觉得温暖。
                          “而且,你说‘你好怕我出事’……”他还想说什么,却被我突然的拥抱打断了。


                          53楼2014-07-15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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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之后吃饭的时候,我和胖子两个人别提有多尴尬,倒是闷油瓶还是像个没事人一样吃得甚香。不过胖子到底不是无话的人,见我干光了一碗又殷勤得给我添上。
                            “嘿嘿,小吴,这些东西有劲道,你眼睛昨天被那雾气迷了,吃点补一下,否则容易落下病根。”
                            我看着这一锅乱七八糟的罐头大杂烩,也不知道到底哪里有劲道了?好歹胖子打开了话匣子,我硬着头皮接着话题问他们道:“对了,昨天晚上我复明的时候看到个影子在翻背包,你们看到了没?”
                            胖子笑道:“你都说是你复明的时候了,看差了也不奇怪,再说,我们那时又没在那帐篷里!”
                            一旁闷声不吭吃着碗里的闷油瓶却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问我:“你看到了一个黑影在翻背包?”
                            我眨巴眨巴了眼睛,点头道:“很模糊,没看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不是的!”他猛地站起来,“那是文锦。”
                            啊?为什么?又是文锦?我脑袋一懵,闷油瓶一把抓起我的手就往外跑:“跟我来。”我回头看了一眼胖子,他一脸的迥异,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干脆就杵在那儿了。
                            我跌跌撞撞地跟在他后面,见他又是拿牙刷杯又是拿防水袋,还示意我提着矿灯,接着跑到和丛林交接处的沼泽里,立即跳了下去,用那杯子去挖沼泽底下的淤泥,倒进防水袋里,又抹在自己身上。
                            他疯了?我莫名其妙,忍不住问他道:“你在干吗?”
                            “蛇是靠热量寻找猎物的,用淤泥涂满全身,不仅可以把热量遮住,而且可以把气味掩盖。”他解释道,然后向我伸出两只手,“下来。”
                            我点头立即也跳了下去,还没站稳,一杯子泥就拍在我的脸上。靠!小时候没打过水仗还是怎样!玩得那么兴奋!
                            几秒后,我便被他抹了个严实。一身的泥,难过的要死。我不爽地问他干嘛不等起雾的时候再抹?他道:“抓文锦。她在找食物,她的食物耗尽了,所以她今天晚上必定还会来,我们要设一个埋伏。”
                            他看我还是满头雾水,笑了笑抓起我的手带我爬上了水潭:“你跟着我便好,别想那么多。”
                            我们回去和胖子一说,让他再烧半锅子汤,做成是没吃完的汤底的样子。他则提着淤泥把昏迷着的潘子也用泥覆盖起来。我没被分到半点任务,无所事事地在边上看着他们忙活半天,全部搞完,闷油瓶提起锅子架到昨天的篝火处,我们三个找了个隐蔽处蹲下来。
                            我们等了很久,一直看着太阳从树线下去,四周的黑暗如鬼魅一样聚拢,期间我已经换了好几个姿势,脚都快发麻了,也没见陈文锦出现。身上有些泥已经干了,那些地方的皮都扯了起来,奇痒难耐,每次想要抓的时候都会被闷油瓶的爪子拍掉,我可怜巴巴的瞪着他他也不理,想要出声骂他,也被他摆手制止住。不过我感觉旁边的胖子更可怜,也许是我和闷油瓶的那件事,他意外的安份,不吵不抱怨。
                            就这么咬牙一直等着,一直到天蒙蒙黑只剩下一点天光的时候,在非常黯淡的光线中,一个浑身淤泥的女人身影小心翼翼地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真的是文锦!我看了看闷油瓶,只见他拧着双眉,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个身影。他压低声音对我们道:“只要我一动,你们两个就从营地的两面包抄过去,一定要堵住她。”
                            我和胖子点了点头,就看到他数“三、二、一”的手势,数到“一”的时候,他突然一个翻身就从石头后面窜了出去,几乎就是同时,我们听到一声惊讶地叫声,接着就是转身狂奔的声音。
                            我和胖子立刻冲出去,绕着营地一下围了过去,三个人同时到位,一下就把她围了个水泄不通。
                            借着火光,我这次看清了她的脸,她果然也没有变老,极其年轻,就像是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此时正惊慌失措,满脸惊恐地看着我们,显然是被我们吓坏了。
                            我突然有种采花大盗的感觉,又想起她可是我三嫂子,便张口安慰她道:“不要怕,陈……陈阿姨。”这样一叫,我自己都觉得别扭。
                            被我一叫,文锦把视线全部集中在了我身上,我被她盯得发毛,娘的我又不是粽子你这样盯我干嘛!想起之前起灵说她说过“我不是吴邪”,我心下一沉,浑身一僵,紧张了起来,而她突然就朝我冲过来,我毫无防备,想要张开双臂抱住她,可动作比思维慢了半拍,她一下扭住我的手臂,将我整个人扭了过来,我疼的大叫,起灵也紧张得跑来要制住她,她却又把我往边上的帐篷上一推,自己狂跑进了浓雾中。
                            看我没事,闷油瓶紧跟着追了上去,我这时也爬了起来,暗骂自己没用,跟胖子一起狂追起来。
                            我和胖子一顿狂追,起先还能看见闷油瓶的影子,但是追着追着发现完全比不过那两人的速度,不一会儿,他俩便不见了踪影,我们顺着大概的方向又跑了几百米,就发现不行,完全分不清方向,这样太危险了。胖子一下就瘫坐在地上,气喘的不行,我还担心他这气到底顺不顺的回来,这时,黑暗中突然有只手从背后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另一只手夹住了我的腰,那人的脸靠我很近,可我又转不过头,我以为是闷油瓶,可下一秒我就听到了那人的声音:“哦呀?又见面了!”


                            55楼2014-07-15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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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5 06:2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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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胖子光顾着喘气,突然被这声音吓了一跳,“靠兄弟你下次说话之前给人打个招呼行么?”我翻了个白眼,心想这说话前怎么打招呼?“喂我要说话了我打一下招呼”这样吗?
                              听见这个不算很熟悉但是起码认识的声音我悬着的心一下子掉了下来。他也嘿嘿地放开了我,小声道怕是惊扰了什么:“小三爷,你想不想知道你三叔在哪?”
                              “你知道我三叔在哪?”听见三叔的下落,我立刻精神大为一振。他“嘘”了一声,戏谑地反问我道:“你说呢?”
                              我心里权衡再三,便一咬牙点了点头。他人便走在了前面替我和胖子指明了道路。我跟在他后面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这满世的黑暗却迷失了方向不知该往哪处探寻那闷油瓶的踪像。
                              不过,那闷油瓶应该轮不到我来担心吧?我不禁暗自苦笑。
                              我被黑眼镜带到三叔面前时,三叔二话不说指着我的鼻子开骂:“我他娘的让你小子不要跟来,你怎么就是不听!你要不是我侄子,老子真想抽死你!”
                              胖子一看是我们吴家的家务事,也识趣的跑到另一边。
                              我看三叔气的直哆嗦,自知理亏,也没心思跟他耍嘴皮子,我苦笑着扯了扯嘴角:“你就是抽死我,我做鬼也会跟来。三叔,咱们明人就不说暗话了,你侄子我知道这事情儿我脱不了干系,要换是你,你能就这么算了?”
                              这老家伙怕是真心累了,点起一支烟就狠狠吸了一口,他摇头道:“得,你三叔我算是认栽,你他娘的和你老爹一个德行,看上去软趴趴的,内底里脾气倔得要命,我就不和你说什么了,反正你也来了,我现在也撵不回去。”
                              他说完又狠吸几口,大手往我肩上一拍,“走!我带你看个东西!”
                              我跟着他走,进了一个渠井,一路往下就发现其中别有洞天,我们蹲着挤进缝隙中,他用手电指着一边的树根后的沙土壁。
                              我凑近了一看,仔细一辨认,就“哎呀”了一声。
                              三叔道:“你看看,这和你在长白山里看到的,小哥留下的记号是不是一样的?”
                              我忙点头,这就是闷油瓶在长白山里刻的记号,一下子这事就跟闷油瓶挂上了钩,我紧张得忙问:“你是怎么发现的?他来过这边?”
                              没等他回答,我抢了他手上的电筒换了不同的角度再三照着:“你再让我看看……”
                              “不用看了,既然笔迹是,那就没错了,这就是他刻的,不过不是这几天刻的,而是他上一次来这里留下的。”
                              “什么意思?什么上一次来这里留下的?”我着急抓住了三叔的双臂,三叔皱了眉:“他娘的死小子你紧张个屁,给老子松开!”
                              我这才发现自己情绪失了控,不好意思的放开三叔。这老家伙说他也不清楚,然后话锋一转,颇有点急促:“我真被你气死了,这一次你实在不应该跟来!你他娘的真是不会看风水,你三叔我已经今非昔比了,这一次的伙计都是你三叔我临时从道上叫来,这批人表面上叫我声三爷,其实根本不听我的,只能做个策应,还得防着他们反水。我一个人都应接不暇,你跟来不是找死?”
                              我没想到事情那么严重,不由为三叔叫苦,努了努嘴:“我也不知道啊,你叫我……”
                              没说完,三叔立刻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回头一看那黑眼镜也跟了下来,三叔道:“把睡死了的都踹醒,跟他们说开工了!”
                              黑眼镜咧咧嘴,应了一声就钻了出去叫人。三叔把我一按,压低身子轻声继续说道:“你别和我争,你这次跟来我真的没法照顾你了,你要自己小心,我真被你气死了,要是咱们能出去,我肯定到你爹那里狠狠告你一状。”
                              我看他表情绝对不是开玩笑,便乖乖点了点头,他又给我讲了讲这些人的底细。讲完拍了拍我肩让我小心。
                              等人齐了,我们便顺着闷油瓶留下的记号一路前进。第一段足足走了三个小时,一个又一个的岔口,途经很多的蓄水池,唯一让我感到有点意思的是,我发现随着我们高度的降低,这些蓄水池一个比一个大,而且,四周没有任何的声音,似乎这里根本就没有蛇。
                              可越平静就让我越是不安,人他妈就是找罪受,我总觉得这种平静的背后隐藏了些什么。
                              一直走到晚上都相安无事,我们紧绷的神经终于开始松弛了下来。我们当天只能在井道中一字排开地休息,点了好几堆火,吃饭的时候,胖子看了看我三叔,郁闷道:“三爷,你看你这个喇嘛夹的,你回去得给我加钱,否则我可不干。”
                              说完其他几个人也附和他,一通说笑,看上去气氛一点问题也没有,谁也没注意到三叔笑容的苦涩。
                              吃完饭,我们各自都找了块地方休息,我一闭上眼睛就忍不住想起闷油瓶。他娘的还说什么“跟着他便好,别想那么多”,你倒是让我跟啊!
                              我迷迷糊糊想的都是他的事情,快要睡着的时候却突然被一声惨叫惊得魂都丢了半条!立马所有的人都惊觉了起来,只见一人从井边摔了出来,还没摔到地上,从井坑道中猛地射出一条巨蟒的上半身,凌空一下把他缠绕住。
                              三叔的伙计大惊失色,好几个人撒腿就跑,三叔大骂:“稳住!别跑!”可那帮人完全没人听他,好几个人都钻进了坑道,四散而逃。
                              三叔气得大骂,我抄起装备里的家伙,拉着他一边开枪,一边也往坑道里退。
                              一时间场面极其混乱,能拿枪的人基本也就是一顿乱扫,三叔一把推开了我,叫我自己快走,他会想办法,说着和黑眼镜朝另外一个没有蛇的口子退去。我大骂一声,再开一枪,就往后狂跑。
                              我也完全不管路怎样,一连冲过好几个岔口,直到实在跑不动了停下来喘气,一边又注意周围的声音,冷不防的突然被人一把按住手腕使劲跑了起来,靠!又跑!我忙定睛一看是哪个狗日的,刚想骂,突然发现原来是那个失踪了的张起灵!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人也太他娘神出鬼没了吧?!我任凭他抓着我跑了很久到了一个空间十分大的天然岩洞,他就猛的把我一甩,我撞到了泥壁上疼的我差点呛出了眼泪。还没等我开骂,他抽出那把被弄丢的黑金古刀来抵住了我的脖子,我一愣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也没那心思管他这把刀是怎么失而复得的。
                              他眼神冷冽的看着我,就只是看着,不带一点感情。冰冷的刀锋抵着我的脖颈,我的心也跟着凉去了大半。
                              刚想问“你什么意思”,他背后突然出现一个声音,急迫地喊道:“起灵!”,而那声音,分明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56楼2014-07-15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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