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实际上胖子和吴邪认识,不过只比一面之缘好一点,但大概是因为吴邪特有的性格给胖子留下太多深刻印象的原因吧,反正胖子是记住他了。
那大概是差不多一年前的某一天,天依旧蓝,生活依旧美好,胖子泡了杯茶惬意地喝着。没办法,上班不让喝酒。
值班民齤警又接了个什么电话,说是C路有人斗殴,给路过的张起灵大组长遇到了,然后顺手就制服了,现在正等人来接呢。
胖子一个激灵,果然是张组长,做事雷厉风行!当下二话不说,开着警车就屁颠屁颠跑去围观了。
警车跑路比一般车快,大家伙都避让不及,没多久胖子就到C路了。C路是一个小巷子,平常没多少人经过,倒是个斗殴的好地方。胖子眼尖,很快就看见张起灵靠在墙上,刘海挡住眼睛不知在看什么。
几个医生抬着担架从胖子身边经过,他稍稍一侧身,顺便看了一眼担架上的人——受的伤大小不一,但是都陷入昏迷。
胖子知道,这是张起灵的绝招之一:捏死你。他咂了咂嘴,这是要多狠的人才能以一敌十啊。
不过当事人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从胖子来之后一直保持那个动作没变过,就连看都没看过胖子一眼,一直低着头。
“哟,张小哥,这都你弄的啊。”胖子努力想挑起个话题。
张起灵没回答,姑且当作默认。
“呃……那你还不走?去局里做笔录。”
张起灵这回倒给了个动作,但是依旧没出声——他的头朝死胡同里微微偏了偏,胖子立马反射性地回头一看,没把他惊死:
只见黑瞎子骑在一个人身上,将那人双手反剪到身后,正准备上手齤铐,那人奋力反抗,无奈嘴被宽胶带粘住,只得扭来扭去,试图挣脱。
黑瞎子咧嘴一笑,手快的连胖子都看不清。最后手齤铐是牢牢地铐在手上了。
“这个人挺倔的嘛。拒捕还袭警?”胖子挑眉道。
“呵,第一次见这么有趣的人,反抗性真齤他妈强。”无视了那人在地上哼哼,黑瞎子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
胖子蹲下去将那人提着领子地拎起来,抗肩上准备走。这人戴着黑框眼镜,有一股子在校大学生的气息,但是加上了左耳上的铃铛耳环,说不出的诡异。
这人当然不是吴邪。
他在审讯室被审问的时候,胖子和黑瞎子坐在走廊长椅上,一人叼着支烟。烟雾缭绕中,胖子问道:“张组长怎么没把他放倒啊?”
“谁知道。”黑瞎子嗤笑一声,吸了口烟,缓缓吐出:“我到的时候,哑巴正在躲他的刀,打掉一把,他又拿出一把来,邪门得很。”
“这携带管齤制刀具还伤人啊,怕是要蹲上几个月了。不过,这斗殴到底是谁殴谁啊?”
“不知道,你听听就是了。”黑瞎子冷笑一下。胖子也安静下来,两人不断地吞云吐雾,没过多久,就听见里面传出审问的声音。
“姓名?”
“解子扬。”
“年龄?”
“二十。”
“职业?家庭住址?”
“在DM大学上……上大一,就……就住在学校宿……宿舍里。”
还是个结巴。
“不是本地人?”
“是本……本地人。”
“亲属没有在本地?”
“对。”
听了半宿,胖子终于是弄懂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了——说白了又是一个没人疼的苦孩子。但是解子扬这娃似乎有臆想症,是个妄想狂,整个审问过程中说的是天花乱坠,从人生理想谈到诗词歌赋,再从诗词歌赋谈到他妈——终于扯到重点了。
胖子差点没睡死过去,审问的警齤察也不好受——谁受得了一个结巴跟你说半宿?这让人有种想帮他把话说完的冲动,折腾人呢这是。听到重点终于来了,胖子泪流满面。
“老……老子的妈他们也……也敢骂?!”解子扬翘着二郎腿坐在坚硬的椅子上,完全没有被审问的自觉,耳朵上的铃铛随着他身体激动而晃动的幅度小小地摆动着,“铃铃铃”的声音听着怪瘆人的。
“然后呢?你就去与他们斗殴?”审问的警齤察问道。
“老子一……一个人,还……还没傻到跟……跟他们十……十几个人打。”解子扬嘲笑道,“老……老吴那小子,本……本来还想喊……喊他,结果还……还没喊,人……人就跑了。”
“老吴?”那警齤察显然找到了关键点,“他是谁?”
“发小,叫吴……吴邪。”
“他也参与了这次斗殴吗?”
“没有。”他回道。“老……老子只不过是想……想了一下,那那那几人全……全倒了。”
问到现在,审问的警齤察、外面的胖子和黑瞎子几乎可以确定这个人精神绝对有问题。他大概是当自己是超人吧,不然谁会有瞪谁谁倒的绝招,那他还不得瞪谁谁怀孕啊。
“现在,你所使用的刀具都在我们这里,刀柄上已经提取了你的指纹,你认不认?”另一个警齤察拿出几个袋子,里面装着全是刀,各式各样的都有。
“认,我还能不……不认吗。”解子扬自嘲地说了一句,没过一会儿,门就打开了,胖子连忙起身,看见解子扬被两个警齤察押着出来,手上又重新戴上了手齤铐。
那方向是去拘留处按手印。
一个警齤察出来得稍微慢了一点,手里拿着一摞纸,看来是做笔录的警齤察。见到胖子和黑瞎子,敬了个礼:“王组长,黑副组长好。”
胖子大手一揽,拍了拍那警齤察的肩膀:“这事怎么着?”
那警齤察摇了摇头:“很难定性。一般以这种伤害人判处的话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重大伤人事件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但是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他精神是否有问题。
胖子一听也是啊,说不定这小子是装疯卖傻来着。还想说什么,黑瞎子却抢先一步道:“把那个叫吴什么的叫来吧,既然是发小,那肯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