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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 《军校光阴》超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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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是那种先当兵,然后由部队考上军校的,也就是部队里常说的部队生,不同于那种从高考直接录取军校的地方生或者国防生。
     因此,在军校以前,先说一些部队的事情。
     其实我当兵完全是父亲的选择。那些年高考,在我们老家,竞争还是相当激烈的,把大专院校什么的都包括在内,录取比例好像是六比一。我由于成绩不太理想,当年没走掉,那个时候人好像是很麻木,考上考不上,好像没什么感觉,无所谓似的。父母的忧虑似乎只能增加自己的疚,没有那种为自己的未来着急的念头。进入复读之后,好像仍然没有找到学习的感觉,对于考学依然没什么信心。
     不知道父亲是对我的高考不抱希望,还是他为了实现他自己文革时因为祖父的国民党员身份影响了的他的从军梦想,他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给我报了名参军。那时候在我们那个小县城,当兵到部队似乎还是一种政治待遇,或者说是区别于上大学的另一种就业方式,只是身体条件符合还不行,还得有关系,有门子。到现在我都还记得当兵前的一个晚上,父亲提着礼品领着我去拜会一个什么头头的场景,一直清高的父亲为了我在那个肥头大耳的狗官面前说着好话。那一刻,我才知道如果刻苦学习了,如果考上大学了,就不至于让父亲这样来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好像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的脑子中渐渐才有了勤奋前途靠自己等等这一些概念。找完了这个肥头官员,父亲又担心我的扁平足会在当兵体检中遇麻烦,周折着找到他的一个医生同学关照。那个时候父亲似乎是坚定了信心要把我到部队中去的。
     当兵走的那天,父亲,我的后妈,家里一些亲戚都去送我。十一月份,天气已经挺冷的了。去的时候,武装部已经是人挤人了,有灯笼,鞭炮,标语,红花什么的。我们一群十七八岁的男孩,已经在部队带兵干部的指挥下,第一次学会了还不算是标准的立正,稍息了。我站在队伍当中,没有看父亲,而是一直低头看着我胸前的红花,以及身上似乎还有樟脑味的崭新军装。不像其他的新兵那样,用目光在人群中急切地搜寻着他们的亲人。
     去省城换乘火车的几辆大巴也是披上红绸带。我好像有点木然地随着新兵的队伍开始上车,但我的目光一直没有像别处张望,一直盯着队伍中排在我前面的那名新兵的后脑勺,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那样做,以至于后来父亲以为我对于他把我送到部队有意见,包括来送我的那些亲戚都误解了对我一直很好的后妈,说如果不是因为后妈,这孩子也不至于到那么远的部队中去受苦了。其实当时我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是怕看到父亲他们,我会难受,我好象从小就不喜欢被别人看到哭,唯一的一次好像是在生母去世那年了。我不想被别人看到我流泪的样子。
     车子徐徐开动的时候,已经有人开始低声抽泣。这时我才看了看窗外,一眼就找到了瘦削的父亲正站在不远处墙边的大红标语下,他努力地踮着脚尖往我这个方向看,后妈和我的姑姑都在抹着眼泪。鞭炮的烟雾模糊了我看父亲他们的视线,我的眼睛也开始发热,但最终我还是忍住了。
     看着在车后渐渐消失了的父亲和欢送的人群,我知道今后的路要靠自己来走了。当然,那个时候并不知道今后的路是怎么样的一条路,不知道后来的光阴会是以怎样的一种方式平静或者说是复杂地向前行进。



1楼2008-01-29 20:19回复
    上回你转的那个两个当兵的故事 真好看``


    2楼2008-01-29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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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 我先留脚印 希望你发完 明天来网吧看 我今天得下咯``


      3楼2008-01-29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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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还是想在军校之前说一些我的部队生活。
            在武装部我一直盯着后脑勺的那个家伙叫林宇飞,竟然就是我的上铺。
            那个时候还觉得挺巧合的,其实现在想想,新兵连的划分基本上就是按照各省接兵顺序来划定的,在家乡武装部时的队形就大致决定了我们前后左右应该都会在一个新兵连里至少度过三个月的时光的。我们那个连当时三个区队,我在一区队,只有三区队是另外一个省,陕西的。
            在新兵连印象最深的大概就是洗澡了,新兵连的第一次澡就洗得惊天动地的。
            刚到新兵连,我记得好像一连两个星期没有洗澡,好像说是整个团轮着洗,正好赶上中间供暖坏了一次。我倒是惊异的适应能力。但我上铺的林宇飞好像就难以忍受,老是问班长,哪天洗澡,哪天洗澡,不洗澡会死人了之类的。
            后来班长急了说,就你林宇飞特殊啊,怎么的,画地图画的太频繁了,不洗澡不行了吗?林宇飞后来就不怎么问了。我注意到这家伙每天晚上连里吹哨开始洗漱,他总是冲在最前面,回来的时候落在最后面。 
            盼天盼地的,终于等到洗澡了。集合之前,指导员通知说不穿军装,统一着绒衣,穿拖鞋。一吹哨,大家穿着拖鞋,端着脸盆,忙不迭的往楼下跑。急忙当中,有的洗头水掉地上了,有的拖鞋跑丢了,因为平时出队列晚了一步都会挨区队长的批,谁也不敢慢一步。排队往澡堂走的时候,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我们像一群被劳教的少年犯,一律的平头,一律的浅绿色军绒衣。挺恶心我们带队的那个区队长,按说洗澡带队应该不用喊番号的,偏偏这个爱出风头的区队长,一二三四的喊起番号。站在队列边上的我还在想着刚刚跑步集合掉地上没敢捡的洗头水,一走神,没出声。不想这就被区队长发现了,扯着嗓子喊了我一句: 
            一班的严亮,想什么呢?哑巴啦是不是?


        4楼2008-01-29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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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澡堂子里的热气几乎让人窒息。 
              说实话,当兵之前在家里,我还从来没有进过公共浴室。因此,挺新奇的一开始。我数了数,澡堂内淋浴的蓬头只有十五个,还有两个是坏了的,不出水。在大家飞快地脱了衣服,往洗浴间跑的时候,我显然是缺乏经验,没有想到人多喷头少的事情。屋子的中间,有一个大浴池,不想等着淋浴的迫不及待地跳进池中,躺在水中一幅惬意的样子。我觉得好像没一会儿,池子里的水就变成了另外一种颜色似的。我看到平时喊洗澡最多的林宇飞也跟我一样,在等着。不同的是浴池根本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他专心地排在一个喷头的四五个人后面,连手中的脸盆也不愿意放在地下。
              我好不容易挨上号了,看见林宇飞仍在那儿等。就招呼他过来。这家伙好像有点不情愿地走过来。“洗头水刚掉连里面了没敢捡,借你洗发水用下?” 
              林宇飞拿出洗头水递给我,把脸盆放在地上。浴室的地上摆了好些个脸盆,全是那种统一白瓷铁的,一碰就哐哐啷啷的响。几乎每一只都被四处乱溅的水灌了半满,香皂,毛巾浸泡在水中,冒着热气。 
              我洗头的时候,就让林宇飞到我占的蓬头下先洗。没想到,往后退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把谁的脸盆给踢翻了。 
              “你他妈眼睛长屁股上啦,没看地上有脸盆啊?”吆喝的是三区队的一个陕西兵,叫杨驷威,整天吊儿郎当的,估计当兵前就是一小痞子,父母管不了送到人民军队来管教的。我们这班南方兵就一直背地里管他叫“死阳萎”。 
              我本来就恶心这个杨驷威,加上刚才来澡堂的路上被区队长骂了一句,正窝了一肚子火,没等眼睛上的泡沫冲干净,就转身回了一句: 
              “你不叫唤别人不知道你是死阳萎啊?” 我没想到这姓杨的拳头挺快,我的话音刚落,他二话没说,拳头直接就到了,我反映也算快,一斜身,虽然没躲过去,但由于一身的泡沫没冲呢,杨驷威手一滑,整个人是扑通一声趴地了。 
              其它蓬头底下洗澡的也全都停了下来,就连躺在浴池里的也都站了起来,朝这边看。刚刚还吵闹的澡堂子一下子静了一下,蓬头的水打在地上的声音,异常清晰。 
              站在一旁的林宇飞看着地上的杨驷威没爬起来,过来想拉开我。估计他也知道姓杨的发彪多半是因为我招呼他过来洗澡的原故。
              等杨驷威等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区队长那极为独特的嗓音震了过来:
              “严亮,又他妈是你,你们俩想干嘛?吃饱了撑着是不是?不洗就给老子滚出去!” 
              刚刚爬起来还没站稳的杨驷威,一听区队长的声音,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狠狠瞪了一眼我和林宇飞,嘴里骂骂咧咧的,走开了。


          5楼2008-01-29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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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北方的冬天给人感觉就是干,枯。河流是干枯的,树木是干枯的,凛冽的寒风从树木间穿过,也极其干枯和生硬。北方男人和女人的面部表情好像本来单调,到了冬天,便完全冻僵了似的,大街上的行人,全都板着幅面孔,冷冷的,匆匆的,了无生气。 
                新兵连的生活也就这样了无生气地齐步走,正步走,跑步走着。 
                那次“澡堂事件”后,我觉得林宇飞跟我稍微熟络了一些。不知道为什么,林宇飞好像很少笑,感觉跟别人特不合群似的。一米八几的个头,更显出他的形单影只。我注意了一下,觉得这家伙很自恋。指导员就他的洗漱速度问题说了好几次,林宇飞嘴上说以后注意时间了。但每次走进洗漱间,他就异常认真,好象把洁净肌肤的过程当作净化灵魂一般,神圣,细致。这一点让我觉得他像个女孩子。
                
                军旅生活的第一个春节很快就到了。年三十的下午,全连官兵大扫除的大扫除,出板报的出板报,挂彩带的挂彩带。另外连里还购置了两个特大的红灯笼,要三个区队每个区队派两人把灯笼挂到连队的门头上去。要不说冤家路窄呢,一区队是我跟林宇飞,三区队偏偏是杨驷威和他的一个老乡,二区队的两个也是北方兵。他们拿着个破桌椅往门边走的时候,很少主动与我说话的林宇飞给我递了个眼色,叫我小心点。 
                他们四人放下桌子,看高度不够,把凳子架上后,三区队杨驷威的那位老乡说:“林宇飞,你个子高,你上去挂吧?”林宇飞正准备上去,我挡住了他。说:“我来挂”。杨寺威他们把那个大灯笼塞给我。当时我心里是有些戒备的,知道姓杨肯定有什么鬼花招。小心翼翼地跃上桌子,再踩到凳子上时,林宇飞喊了一声,小心啊。 
                果然,这个死阳痿猛的一抽凳子,我没提防得住,从桌子上摔了下来。 
                我没见林宇飞发火的样子,他涨红了脸,一把扔掉手中的灯笼,冲到杨驷威跟前,一脚踢过去。谁知杨驷威他们几个好像事先约好了似的,同时往连部跑去。林宇飞赶忙过来看坐在地上的我,我发现他的眼睛里似乎多了些明亮的东西。
                等连长指导员问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杨驷威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是严亮不小心自己掉下来的。”
                
                我记得我们新兵队的那个指导员好像是对林宇飞的印象挺好的,要不然老是说拿一些林宇飞生活上的细节来批评他。说是批评,那感觉有点像怜爱的数落。指导员本来他想让林宇到连队当通信员的,但团里有通知,每个新兵必须经过三个月的入伍训练。因此,他就让林宇飞帮着连里的文书给连部打打饭,出出板报,算是先带带他了。 
                林宇飞认认真真地把前几天澡堂里发生的冲突,到挂灯笼时杨驷威他们如何报复,如何抽掉凳子的情况详细给指导员讲了一遍。指导员也没表态。只说:“我知道了,你去先找一下副连长,让他叫找个人带严亮去团里卫生队!” 
                其实,我只是胳膊摔脱臼了,看着林宇飞认真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挺开心的,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从卫生队回来的时候,操场上渐渐地有些过年的气氛。每年新兵连的营门上都已经贴上了春联。平时管得特严的领导们也变得亲情起来.因此,新兵们也就三五成群的聊着天,等着晚上的会餐了。
                大概是因为我们这些新兵们都是第一次离家在外过年吧,指导员那天晚上也没找杨驷威了解情况。我估计指导员从一开始就相信林宇飞所说的情况,杨驷威这个刁兵的平时表现大家都知道。过完节之后,听林宇飞说,死阳萎一开始不吃指导员说教的那一套,从头到尾一口咬定就是我是自己掉下去的。后来指导员也火了,不过仍是语速缓慢地说:“杨驷威,你在团里有什么关系,什么情况我知道,我是当兵提干一级一级到现在的,说句实话,我不怕你什么关系不关系的。给你三天时间,好好想想之后来找我。不把事情说清楚了,我奉陪到底!” 听着指导员平稳的语速,再看指导员稍微有些激动了的表情,林宇飞突然觉得平常说话声音不大的指导员,现在吐的每个字都那么干脆、有力。


            6楼2008-01-29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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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北方的春天,昼夜温差极大。白天打着背包能跑出一身汗,晚上就能冻得叫人直哆嗦。 
                  各个班都在收拾着炊具。
                  大家显得疲惫不堪。我心里直犯嘀咕:又累又冷的,晚上该不会仍然继续行进吧! 
                  邻班的杨驷威一边收拾一边在那儿嚷嚷:“我靠!晚上再走就要出人命了!” 
                  
                  一会儿通知下来了:晚上各连就地露营。连里要求每个上下铺为一组,每一组睡觉的时候,垫两层褥子,盖两层被子,实在不够的还可以去随队行进的供给车再领,以防冻伤。
                  指导员挑选了一块树林,简单的按照区队分了几个区域。于是,大家就按划定的区域,开始铺被子。寒夜露宿的新奇让大家变得兴奋。有的说:“哈,今儿晚上终于可以抱着一个人睡喽”;有的说“我俩火力旺,一床被子就够了”;有人就掺合着说“对对对,谁少被子从我们这儿领吧!”。 
                  解开被包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林宇飞是连里有名的“洁癖”,洗漱最慢的主儿。于是就把自己的褥子铺在最底层,把被子盖在林宇飞的上面。 
                  
                  指导员一声哨响。
                  树林里安静了。
                  军被的设计都是单人的,两人睡在一起,确实很挤。我从记事起好像就是一个人睡。一开始的时候,特别不习惯,不停地翻身。听着别的被子里有的还在小声地说什么。林宇飞直直地躺在我身边,好像没睡,眼睛盯着树林的上方。尽管我们都还穿着秋衣秋裤,我仍然能感受到从他的身上传递过来的温度。
                  看着树枝末梢模糊的月光,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我感觉林宇飞好像睡着了。但我却失眠了,我突然有那种把林宇飞搂在怀里的想法。
                  大概是我比较晚熟吧,尽管那年十七岁了,却觉得成长似乎刚刚处于一个路口。一面觉得两个男孩子一起,亲密一些,像家人一样,这就叫朋友,没什么不对的。而另一面又觉得自己应该脑子里更想到和女孩子在一起,比如说老师们常常说到早恋什么,如果自己脑子总去想着一个男孩,是不是有点荒唐。
                  胡思乱想了很久,渐渐地有些困了。应该是睡熟了的林宇飞呓语了一句,侧身抱住了我。我几乎有些把持不住,但终于我还是忍住了,只是轻轻地侧了个身,右臂轻轻放在他的背后,隔着他的秋衣,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夜风冷冷的,我们的身上像很暖和。渐渐地,我的呼吸也由也急促变得平缓,我微微地向被窝里缩了缩脖子,也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尽管没有如大家想象的那样,那个晚上我们会有什么激情的举动。事实上,我们之间确实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那个晚上对于我而言,确实有一种特殊的意义,它让我第一次特别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对于男孩的兴趣远远大于异性。后来我甚至还得出一个荒唐的结论,人在青少年时期,特别是性心理正在形成的时候,可能第一次同眠时是同性还是异性很大程度上会决定一个人的性取向。
                  这可能有点荒谬,但我一直这么认为。


              9楼2008-01-29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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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到了军里之后我才知道,我的工作性质跟林宇飞差不多。不过是他在连里,我在军里面而已。我被分到军里的警卫营勤务连,给二号首长当公务员。
                    首长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头子,四川人。其实我有上军校的想法大概也与首长的教导有关。最初,自己并没有考军校的打算,高考的失利似乎让自己患上一种厌考症,看到学习资料什么的就烦,只要与考试相关的东西都不愿意提及。那时候,在我们老家退伍兵是可以安置工作的,而且稍微有点路子的,都能进政府机关。因此我总在想,反正退伍回家有工作,复什么习,考什么军校呢。我的父亲与后妈也都经常来信劝我在部队好好干,说最好要在部队上个军校,对你将来的前途有好处,也让父母觉得有颜面之类的话。对于父亲的提醒我倒没觉得什么,对于后妈,我那时候好像还有一些误解似的,觉得是因为没有血缘关系,她这是不疼我,让我考军校就是希望我别回去了。现在想想,那时候还是小学老师的后妈,望我成龙的想法和父亲是一样的。
                    在给首长房间送水或者送报纸什么的,首长总会关心地问问我的生活对将来有什么想法之类的。之前不熟悉部队对首长也不是很了解的时候,我记得第一次特别搞笑,首长问我,生活习不习惯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啊,我竟然马上立正,站得笔直地回答说:报告首长没打算。这大概也是新兵连三个多月的强化训练管理以及终日学条令条例的成果了。
                    可能是我的样子把首长逗乐了,他说,你这个娃儿,什么叫报告首长没打算啊,以后我的这个办公室你一天就要进来个五六回的,回答问题不用报告啦。
                    后来时间长了,觉得首长确实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死板或者是严厉。因此就放松了许多,而且也觉得首长就像个爷爷一样,挺容易亲近的。有一次我跟首长说起后妈让我考军校的事,并说了我心里面觉得这是后妈不疼我的想法。听了我的话后,首长的表情第一次变得那么严肃,说:“小严啊,你还是很年轻的。我虽然不了解你的后妈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但仅从她一次次写信让你上军校来讲,对孩子的前途这么在乎,这就说明她是一个称职的妈妈。人这一生都会有很多磨难的和挫折的,比如你爸,你的后妈。父辈的建议可能对于你们这些年轻人来说,难以听得进去,但你再过些年头回过来看,就知道当初他们讲的都是他们人生经历磨难后得来的一些道理。我和你爸妈的意见一样,希望你考军校。”
                    首长和我的那次谈话,终于让我萌生了报考军校的想法。那时候,对首长那一番话理解的并不是很深刻,心理面觉得这仍然只是一种说教而已,但因为是首长,觉得他提的希望应该就是命令了,不能不听,因此开始捺下性子看书复习了。
                    
                    现在想想,如果没有父母的一次次来信没有首长的那一番话,可能就没后来那一段让我一生难忘的军校光阴,可能就不会遇上我生平第一个深爱的人,可能也就没有现在的让我满足的生活以及爱情。


                11楼2008-01-29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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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9.242.102.*
                  d


                  15楼2008-01-29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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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我的惊讶倒不是因为他的帅气,而是因为这张面孔竟然与林宇飞如此相似。
                        
                        这一张面孔似乎与走廊内当时的昏暗形成了一种光线上的对比,这有点像那种大光圈的特写,在他身后的走廊全部背景都模糊成了一种深色的虚无,只有这一张面孔从虚无中迸射出一种光鲜而有活力的颜色。询问的时候,他刚毅面颊上徐徐绽放出一种至纯而柔和的笑容,挺挺的鼻梁下的嘴唇,泛着健康的光泽。
                        他的五官、脸型都和林宇飞像极了,包括体型,都是那种修长的样子。不知道他和林宇飞站在一起应该是什么样子,大概真的像一对同胞的弟兄吧,如果稍有一些不同的话,那就是他明亮的笑容代替了林宇飞脸上常有的孤傲和冷峻。
                        多年以后,当我坐在电脑前重新回味在宿舍那红色的木门边看到这一张探进来询问的脸庞时,我仍然觉得有一种特别不真实的恍惚。我觉得自己基本上算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不过,如果真有一种造物之神的话,那么直到现在,我都不能知晓这造物的神灵为什么要在我的人生舞台上,安排两张如此相似的面孔依次出现在我不同的人生场景当中。
                        
                        当时,我只是看着他,忘了回答。
                        而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正在上铺的我那惊讶迷惑或许还一些呆滞的眼神。
                        住在我下铺的方建东回答说:“二班往前走一点,就在我们隔壁。”并且他还很热情地走到门口,指了指往右走不到三米的二班宿舍。
                        
                        陆陆续续的,学员队的学员们基本上都到齐了。
                        我们学员队一共六个班,一班到五班都是男生,六班是女生,有八位,后来我们男生还常常拿六班的女生开玩笑,说,你们六班干脆排练一“八女投江”得了,要不简直白瞎了你们这八位巾帼女英雄了。
                        快晚饭的时候,队里集合点名。
                        从走道往楼外操场走的时候,在过道我遇到了他,他很友好地对我笑了笑,那感觉像是熟识了好久的老友。
                        点名的时候队长按照班次和身高排好了队伍,我们六个班分两个区队。一二三班一区队,第一个队形,三四五是二区队,第二个队形。
                        开始点名了。
                        我从队长念第一个名字开始,就在心里默默注意着那张面孔在答“到”时所叫到的姓名,心想,他不会也叫林宇飞吧。
                        
                        “许品邑!”
                        “到!”
                        他似乎还有些稚气的响亮的答“到”声,让“许品邑”这三个字从此走进我的心中,成为我生命中有着特殊意义并且难以抹去的一个符号。


                    16楼2008-01-29 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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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许品邑的个子比较高,站在二班第二位。
                          我站在一班的第三位。
                          我发现,横队的时候,我在他的右前侧。纵队的时候,他在我的右前侧。
                          
                          队长点完名后,教导员讲话。
                          她说,明天学校专门有个开学动员大会(也就是地方大学的开学典礼),今天就不多说了,只简单强调两点,完了之后这个女人讲来讲去无非就是让我们要尽快完成由一名战士向一个军校学员的转变,要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要摆正位置,正确认识自己之类的话。就这简单强调,一下子就简单了将近半个小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队有一个女学员班,竟然编配了一女教导员,不到四十岁吧,却好像提前到了更年期,更年期的女人是最可怕的女人,这是在我们后来的三年军校生活中被验证了的真理,学员队大多数人无论男生女生都被这个提前更年的女人整得苦不堪言。
                          
                          女更年在队伍前面啰啰嗦嗦,我的脑子几乎一句没听进去。
                          我一直在想像排在我后面的许品邑的样子。他是不是站在队列里还是那样的微笑着呢,他是不是和我一样饥肠辘辘,正在忍耐队列前面女更年的絮叨呢。
                          
                          晚饭,餐桌上。
                          我们一班的九名大侠全都到齐了。大家开始互相打招呼,作自我介绍什么的。气氛要比下午在宿舍时,显得亲切随意了许多。毕竟大家要在一起生活三年,谁都不愿意孤立于集体之外。
                          吃完饭,我和我下铺的方建东准备去学校的服务社买点日用品。
                          刚出饭堂门口,就听到一个声音叫“方建东!”
                          回头一看,是二班的许品邑。
                          知道我们去服务社买东西,他跟他们班的人打了个招呼,就和我们一起走了。
                          “刚才点名的时候,我还特地注意听你叫什么名字呢。下午谢谢你给我指路啊。”许品邑说。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竟然微微紧了一下。
                          其实,我知道他说这话是没有什么其他用意的,只是因为方建东下午回答过他的问话,熟悉一些吧。而我呢,我在关注队长嘴里念到的他的名字时,却有着含混的连自己都说不清的某种动机。
                          “靠,指路,这么夸张啊,就隔壁而已,别这么客气。”方建东拍了拍了许品邑的肩,特仗义的感觉。
                          方是山东人,嗓门比较大,路上几个像是刚刚从水房打开水回来的老学员路过时很蔑视地看了我们几眼。因为我们军衔都还没换成学员牌的原因吧,老学员们一看就知道我们是刚刚入学不久的。
                          
                          “你叫严亮?”许品邑又转过头问我。
                          “对,严肃的严,明亮的亮。”我回答。
                          “哦,我叫许品邑,言午许,三口品,邑是大巴的巴字上面多一个口字,我的名字是不是口很多吧,我姥姥说我这名字不愁没吃的,哈哈。”他跟我们像是自来熟,那笑容应该是我在看到他第一眼时就知道了这是他和林宇飞的最大区别。
                          “你特别像我新兵连的一个战友,简直就是孪生的。”我看着他的笑容脱口而出。
                          “拜托,别这么老套行不,马上都跨世纪了咱们,你套近乎也用不着找这么老掉牙的话吧?”一起的方建东用他山东大汉的嗓音,用一种十分鄙视的表情毫不留情的攻击我。
                          “去你的老方,我说的是真的。”
                          “我信我信,可能我就是一大众脸谱吧,以前也有好多女生跟我说过,我像她们家的表弟表哥什么的。”许品邑一脸认真地对我说。
                          “好多女生,而且都说过呐,哈哈哈……”方建东把女生两个字说的特别重,并且看了我一眼,貌似淫荡的大笑起来。
                          靠,这是我第一次在许品邑心无城府的纯真面前出丑。


                      17楼2008-01-29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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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晚上七点集合,在教室看新闻联播,教室其实离宿舍也就几步路。
                            坐进五十多号人,教室就显得有些拥挤,所幸的是这种老式建筑的窗户都比较大,如果不愿意去看讲台上的队干或是教员,而看窗外的雪松,雪松以远的风景,那视野还是相当开阔的。
                            在教室的坐次是按队列排序倒着来的。队伍行进的时候,个高的走在前面,到教室,个高的就坐到后面。由于六班的女生坐到第一排,这样我和许品邑改变了队列时形成的错位,坐到了同桌。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坐次让我觉得特别开心。看着许品邑清澈的眼睛,我也能感觉出来,他对于和我同桌也是很开心。
                            看完新闻联播,队干开始布置明天的全校开学动员,包括下一阶段的计划。
                            不出我们所料,前一个月什么专业课都没有,包括我们队在内的所有新学员都要到郊区的学校训练基地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封闭式训练,听说这个封闭式训练要比我们经历的新兵连入伍训练还要夸张,非人程度可见一斑。
                            队长在讲台上讲,许品邑特端正地坐着,他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个黑色的本子,什么训练什么时间截点的,他不时地往本子上记。
                            我忍不住用余光去看他认真的样子。尽管那个时候,我们彼此都还没有什么了解,不知道以后我们会是怎样的一种关系,但那个时候,我已经不自觉地也是毫无原由地把这个纯真的男孩当作自己在学员队最亲近的人了。甚至我在心里想,能坐到同桌,大概是对我们没有分在同一宿舍的弥补吧。
                            
                            队长讲完了,女更年的啰嗦又开始了。
                            女更年一走上讲台,我看到大家好像都不自觉地改变了刚才队长说话时保持的坐姿,腰都不约而同地放松下来。许品邑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盯着女更年的脸,仍然板正地坐那儿,一动不动。
                            我在我的本子上最后一页写了一句话:大家都已放松坐姿啦,小伙子。
                            看到我写的,他才微微转了转脑袋,看了看四周,似乎是恍然大悟地吐了一口气,后背与椅子的角度立刻由直角变成锐角了。
                            
                            布置结束后,各班回宿舍开班务会,按照队长刚才的要求,选出各班的班长、班副,女更年的意思是等封闭训练结束,再选出各班的党小组长。
                            一个班才九个人,这三分之一都成领导了,昏。
                            我们班都推荐方建东当班长,可能因为我俩上下铺吧,大家顺手就推荐我当班副了。说实话,我是不喜欢当什么骨干之类的,比别人受的约束更多一些。但大家一致同意,我要扭扭捏捏的倒显得我矫情,显得我在乎这个职务什么的,就没再拒绝了。班长、班副选完后,队长、女更年又召集我们十二个人到队部开了个短会,无非是说你们都是大家选出的班干部,要尽好作为一名骨干的职责之类的。
                            我留意了一下,二班班长是一个子矮矮的,看起来挺敦实的一武警,叫陈昕。
                            
                            快十点的时候,大家开始洗漱。
                            在洗漱间,遇到了许品邑。
                            他裸着上身的,肤色介于黑色与麦色之间,很健康的感觉,黄军裤松松地挂在腰间,腰带上面是隐隐约约的腹肌块,一道浓黑的体毛从脐下至腰带截然而止。裤腿挽至膝盖,腿毛不是很重,浅浅的样子。
                            “严亮,我刚才看到你到队部开会了,你也当骨干啦啊?”他端着脸盆走到我身边,问完我,也不等我回答,他就开始刷牙了。
                            “靠,我这班副是方建东的副产品,大家为了省事随便那么一选的。”我尽量地表现出我刚才并不是在看他,而是看其他的什么。
                            “你合格的,要是我,我也选你当。”他看着我,含糊不清地说。
                            这家伙,嘴里还含着牙刷呢,喷出的牙膏泡泡在洗漱间的灯光下旋转飞舞,五颜六色。
                            
                            那天晚上一熄灯,我就开始回忆刚刚在洗漱间许品邑的样子。我们宿舍的夜间光线很是通透,加上是夏天,连个被子的遮挡都没有,那种只能YY而不能SY的感觉简直是一种折磨。
                            不过,到了半夜,还是特别清醒地做了一个梦,让我意外的是梦里面帮我SY的竟然是林宇飞,而不是睡之前一直想着的许品邑。


                        18楼2008-01-29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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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楼2008-01-29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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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9.242.102.*
                            17 

                            去训练基地人太多,学校条件又有限,只分给我们队一辆大巴,另外两辆是那种带帆布棚的军绿解放车。 

                            因为二区队有一女生班,所以二区队和队领导坐大巴。剩下一区队的三个班分别乘坐这两辆大解放。 

                            九月初,算是夏天最后时刻的疯狂了。 

                            那天下午,往训练基地进发的时候,我们乘坐的解放军在太阳哥哥的关照下,热情的像一个军绿色的大蒸笼。 

                            更为恐怖的是上车时,我们每个人都还打着被包,那军被全都被我们的汗给浸湿了一层。因为入学训练结束还有拉练,必须得有被包背着。 

                            二班班长陈昕一上车,就把被子扔车上,坐下来后用他那东北口音说了一句话,几乎把我们全车人都逗乐了:“他大爷的,这哪叫被子啊,这就是个大卫生巾,功能就是吸汗。军被牌卫生巾,更湿,更热,更闹心。” 

                            车子离开校园,往郊区的训练基地进发。 

                            要说通风性能,我们乘坐的解放大棚车可能是没的说了。不过那柏油路面的泛起热浪夹杂着扬起的尘土,让我们觉得这还不如不通风了。 

                            一班和二班的几个人分别坐在大棚车的两边,许品邑坐在陈昕边上,在我的对面。 

                            “真他娘的热出人命了,大家都把上衣脱了吧。”在二班长陈昕的建议下,大家都把上身估计已经能拧出水来的军装脱下来放在军被上。 

                            “靠,老方,腹肌练的不错啊你。”陈昕夸张的起身要摸方建东的腹肌,车子一颠,他又笑着坐下了。 

                            “那是,我们济南军区的体能训练那可不是吃素的。我们每周两次五公里越野,小意思。”方建东是属于那种什么都要比较别人强的那种,一班选他当班长算是选对了,不过也因为他的这种争强好胜的性格让我们其他八名英雄深受其害。 

                            一群光着上身的年轻学员就这样在车里说着他们入学前的种种历练。 

                            我从一上车,心思就在许品邑那儿。 

                            因为担心就坐在许品邑边上的陈昕发现我的目光,我总是装作不经意地看。 

                            可能是因为都经过新兵训练的原故吧,大家的体形没有一个那种臃肿的。可能就我和中间的两三位稍微瘦一些,因为新兵训练一结束我就到了军里,什么训练基本上都没了。其他的都像方建东一样,个个都跟小牛犊子似的,尤其是陈昕,估计武警的训练量更大,他身上的肌肉块特不协调,加上个子又矮,感觉就是一膨胀得不好的短面包。 

                            许品邑的体形特别匀称。 

                            和昨晚在洗漱间看到的他的身体有些不一样。大概是因为有汗的原故吧,他的皮肤像是抹了一层橄榄油,愈显得青春勃发。他的胸肌不像陈昕他们那么夸张,而是刚刚能感觉得出来,宽宽的肩膀与胸肌形成一个倒着的小梯形。再往下,就是昨晚我已经偷偷看过了的隐隐约约的腹肌,尽管是坐着,小腹仍然没有一点点赘肉。汗水打湿了他脐下的体毛,贴在小腹上。 

                            我用余光看到他已经汗湿了的腰间的军裤,我开始兴奋起来,感觉下体渐渐变得坚硬。幸亏是坐着,要不然军裤得搭一帐蓬了。 

                            车子开了好一会儿,大家也都没什么话说了,打起盹来。 

                            我看许品邑和他周围的同学都闭上眼睛睡着的样子,我的目光才开始放肆地在他的身上游走。 

                            最后,我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 

                            真的,直到那个时候,我对许品邑的感觉仍然是揉合了太多的林宇飞,这张脸总让我把他们两人进行叠加。直到那个时候,尽管我仍然没有过一次同性间的性接触,但所有激动与幻想都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地集中在他们两人身上。 

                            就在盯着许品邑的脸发呆时,他突然睁开眼,发现了对面的我的目光。 

                            他像是早就知道我一直在看他似的,有些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毫不掩饰地看着我。


                            21楼2008-01-29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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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ddd


                              22楼2008-01-30 0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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