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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者与流浪者,到底哪个更加悲惨呢?
至少,流放者最终还能拥有自己的家园吧。就算是不毛之地也好啊。
——如早期澳大利亚流放地的欧洲罪犯一样,这里也是一个所谓的流放地。当然,延续了数百年之久,到现在已经没有这样的职能了吧,我想。
虽然到这里已经三个月了,但是还是没有办法熟悉某些习惯。防护罩和重力场没有全开也就算了,下雪和结冰也勉强可以忍受,不过——这里的人对于乡土观念固执的让人吃惊。
比如说会在冷的冻死人的天气举办夏日祭。而且还要穿上,浴袍…………
我在裹了好几件防寒服之后,像个企鹅一样蹒跚着走向烤肉摊。名为Saki的女孩——现在也是店老板——看见我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安啦。夏日祭会场不冷的。”
话虽然这么说,她也裹了很厚的衣服。我们像两只企鹅一样蹒跚着朝会场走去。果然,整个会场都被隔热罩覆盖了。其面积大得难以想象,我估算了一下,大概是五分之一的城市。果然是很隆重的仪式啊。
一穿过会场大门,呛人的烟味立刻让我咳嗽不已。Saki解下自己身上的防寒服,展露出内里鲜艳的浴衣。我也脱下衣服,感觉顿时轻了不少。
“等到了一定温度,木炭就会熄灭的。”Saki指了指眼前一路摆开的金属炉罩,“另外隔热罩其实有一点换气功能,过一会就好了。”
我抬头看向上方。不知道为什么,隔热罩的内里被投射上了许多星星,还刻意加上了夸张的吓人的闪烁效果。
“看……天狼星。”Saki指着一颗看上去很明亮的星星对我说。
“这毫无意义吧……而且也跟星空方位对不上。”我不禁吐槽。
“是啊。这是很久以前地球的星图,我们都祈望着,至少能产生身处故乡的错觉,哪怕有一瞬间也好……”
可是你们从来都没去过地球啊。我想了想,没有说出来。
关于美丽故乡的故事,大概是从第一代流放者延续传递下来的吧?在完成了一天的劳作之后,指着远方星空不明的某处,对儿子或者女儿说“那里就是地球”或者是“你们总有一天要回去的”……
可是,他们知道已经永远没有回去的可能了吗?
我转头看着Saki的脸庞。她正出神地凝望着星空,瞳孔里倒映着晶莹的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