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ver and ever。‖140721文文┊One【Crisy】

在我强大的自制力下 我终究是控制住了自己 但一切在那个晚上功亏一篑
那天是我的生日 我和成员在一家cafe里玩得很嗨 我们还喝了点小酒 酒量不佳的我很快醉了 凌晨时我们被经纪人送回宿舍 泰妍的室友帕尼在客厅里和成员们玩耍 我来到泰妍的房间 一盏台灯亮着昏黄虚弱又不堪一击的光 她 我爱着的人 躺在床上 可爱的蓝点被子盖在她的肚子上 她的眼睛闭着 腹部一起一伏 鼻腔里平稳的呼吸 打在灯光下的她真的很美好 让人不由自主想吻下去
‘她睡着了’我告诉自己
也许是借着酒劲儿 我趴在她的床头 轻轻对她诉说着近些日子来我莫名的情愫 我说 金泰妍 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就是那种 那种奇怪的喜欢 有时候我很自私地想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但是不可以 你是那么好 以后一定会有一个很优秀的男人爱着你给你一个美好的家庭 而我呢 我要怎么爱你呢 我只能给你一份残缺的爱情 没有人会认同我们 他们粗鄙浅显的目光会给你我带来莫大的伤害 我不允许 你是美好无暇的金泰妍呐 你不能受伤 我没有厚大的双手宽大的臂膀为你支撑 我只不过是一个卑微地爱着你的人 就这样好了 一辈子朋友也好 反正这样的情感终究会被世事的洪流击溃

我凝视她许久 娇小的身躯蜷缩在床的一角 她是我们的队长 同样弱小的她却要为我们承担许多只因一个队长的名号 我多想 多想替她分担那些流言蜚语 多想和她站在一起在世人面前亲吻她的眉角——
亲吻你的眉角 就今天 让我放纵一下——
我慢慢俯下身子 只想亲吻她 平常我们也会开玩笑地啵啵 但这不一样 它饱含着我深沉的情愫 我慢慢靠近 距离越来越短 我想就算是眉角不是嘴角 单是肌肤之亲我也心满意足
但是——
她突然睁开了双眼 就那么看着我 平静的眼神让人可怕 她的一个微小的动作就将我先前营造的勇气击碎 我的世界戛然而止
我无法再待下去了 那个狭窄空间里暧昧的气氛每分每秒都让我窒息 我的愧疚与恐惧打散了我的醉意 心脏上那只大手猛地一攥紧 我仓皇而逃 客厅里成员们玩闹着没有在意我的狼狈与异样
我逃回房间关紧门喘着粗气 我多后悔今天愚蠢的自大与勇气 我躲在被子里 企图用被褥带来的窒息感欺骗我那只不过是一个梦一个幻象一朵浮夸的花 不多久客厅里的成员们陆续回到了各自的房间休息 与我同房的秀英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没理会她 她也没多问 很快就入睡只当我神经质模式开启没在意 我很庆幸我有一个明智的室友

我想我终是败了 泰妍 败给你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双让我深深迷恋的瞳孔
后来我们便形同陌路 很快疏远 我并不怪罪她 毕竟是我亲手毁了我们的未来 尽管那是个没有爱情的未来 虽然有时候我仍然会痴心妄想回到从前对她表现出亲昵 但却被她不经意流露出的不耐烦神情给结结实实挨上一枪
我们还是朋友么 当然 我们可是一个组合 只不过是普通朋友 很普通
当她面对镜头讲话时我仍然会默默望着她 那充满元气的眼神让我心醉 哪怕不能拥有你 不能保护你 不能以朋友身份陪着你 就这么看着你也很幸福很开心
你真可悲啊 郑秀妍
尽管我们是女子组合的巅峰 尽管我们一起同甘共苦那么多年 也终有悲欢离合曲终人散的时候 我们在宿舍里喝得烂醉如泥 可笑地想用酒精麻痹自己留住时光 但却留不住对方 我们互相给成员写了信 有感激有失落有悲伤有吐槽有欢笑 我却没有收到泰妍的来信 她也总是躲避我的眼神我不难为她没多问 我也是个明智的人 我想她本不愿与我多纠缠留恋
也罢也罢

后来我与现在的丈夫结了婚 举家回到了美国 与成员还有联系 时不时也会在电话里胡侃聊得花天乱坠 她们都结婚了 家庭都很幸福 只是我很少联系泰妍 我决定将自己年轻时的情感尘封在岁月蹉跎里 只有在全部成员团聚时 我们才会举杯共饮 我想我和她之间 也止步于此 刚出道时有个算命的说过我们是三生的缘分 可惜这一世却有缘无情
不过在以后的日子里 让我惊愕的是 我的亲妹妹 郑秀晶 同公司旗下的组合f(x)成员 竟然在我休息时间里拉着她们队长跑过来告诉我说她们要在一起！惊得我一口喷出嘴中的咖啡使劲瞪着她
起初我本与父母站在一边极力反对 但终究拗不过她固执的眼神和她与宋茜紧紧相握的手 大概是我对这孩子太宠溺 最终松了口 她欢天喜地冲过来抱住我将我扑在了床上 我慢悠悠地告诉她 秀晶 你比姐姐勇敢 姐姐只是怕你的爱受到世人的嘲笑鄙夷 好好与你的宋茜在一起吧 她看着我我看着她 我们相视一笑都明了
秀晶 愿你能长久 用行动告诉我 我曾经卑微的爱 并不是没有希望。”

讲到这里的时候 整个录像也完了 她微微一笑的镜头定格在画面上
最近一个月以来郑秀妍很爱录视频 这是今天录下的 我看着画面中这个精致的女人 我知道她曾经辉煌但也坎坷的过去 我是她的一个朋友她也是我的一个客户 爱管闲事的我决定去找她口中那个叫金泰妍的女人 因为我不相信命运如此残酷
我很庆幸得益于我常年积累下来的背后那张强大的人脉网 一个星期后我从好友那里得到了金泰妍的地址 是韩国首尔清潭洞区 我很快赶到了那里 按响了门铃
出来开门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尽管那张脸上已经布满黄斑 但依然能从她的气质中感受出这个女人当年的美丽 我说我母亲是少女时代的粉丝 托我只为求一张签名 老人很爽快的答应 带着笑意尽管有些颤抖但还是很流畅地写下了签名 还说已经很久没有人记得我们啦现在有很多比我们更年轻更棒的组合哦 我都有关注的 我说怎么会少女时代当初创下的历史是不会被抹去的 她乐呵呵的不说话了

她请我到家里去做客 我也不做多的推脱 房子很大风格简约 有一间房间我印象深刻 里面铺满粉红色的壁纸 墙上挂着九位成员不同时期的照片还有很多个人照以及粉海的照片 泰妍看我对这间房间很感兴趣害羞的说 哎呀哎呀人老了就是爱怀念往事
她给我泡了杯热茶 我注意到这房子似乎只有她一个人 原来她结婚后经常与丈夫吵架 也没有孩子 离婚后的她们形同路人也没再婚 不过一个人住也有一份清静 说到这里 她似乎有些伤感
因为时间不多 我决定开门见山 我饮了一口热茶 感受下它带来的余味 正色道 其实我这次来 是为了郑秀妍.......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们迅速动身赶上了去美国的飞机
其实郑秀妍已时日不多 癌症晚期 我给她看了郑秀妍留下的录像 每一条都给她看了 她抱着摄像机不撒手 就这么一遍一遍地循环播放 当最后一条播放完时 她说她想去见秀妍最后一面
我点点头让她即刻动身 不经意间我看到了她湿润的眼角

这个老人在娱乐圈中经过打磨动作很麻利 她似乎准备带上很多东西 有少时以前得到的奖杯 第一次演唱会纪念照 与粉丝们的拍照留恋 第一张专辑 最初的打歌服 但争执之下 她只带了一个木盒子 那个木盒子有些年头了 开口处已泛白 老人抱得紧紧的 另一只手攥着我给她的摄影机
一路上 我们都没有说话 老人坐在靠窗的位置 一直看着外面 从始至终 我想她在云流中陷入了回忆

【噜噜】
我们踏在了美国的土地上 跨过了一个海洋只为让金泰妍与郑秀妍相见 我驾着我的小卡宴很快赶到了医院 来到病房所在的楼层 我看到了一个忙碌着的老人的身影 他是郑秀妍的丈夫
“金先生”我伸出手 老人的手很有力 宽大的手掌包裹住了我的整只右手 他是个英俊的男人 深邃的瞳孔看着我点了点头
他回头望着秀妍 眼眸里满是怜爱 他是爱她的 我知道 秀妍在这里养病的每个日日夜夜他都在悉心照料 也不嫌累 秀妍睡着后 他就坐在旁边握着她的手凝望着她他做的不多 只有陪伴
我对金先生说明金泰妍的来意 让他给两个老朋友一点腾出点私人空间 好好叙叙旧
金先生出去后 我拿起一本张爱玲的小说 坐在一旁 仿佛置身事外 泰妍颤巍巍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不停摩挲着手中的木盒子 正巧秀妍醒来 看清眼前的人是泰妍后 十分愕然 看看我 看看她 她插着药管的手颤抖着 似乎想抬起来 泰妍轻声说 别动 眼神温柔似水

泰妍熟练地打开木盒 里面是一张照片和一封信 泰妍翻开泛黄的信纸 轻声念道：
“亲爱的郑秀妍 郑毛毛
我们已经认识了十多个年头了吧 简直比夫妻还熟悉对方不是吗 只是眨眼间我们就快分别了 有些心酸
我是个很懦弱胆小的人 很多话 我都不敢说出口 所以只好写了下来
其实那个我们都记忆深刻的夜晚 那天我们都喝得很醉 你在我的房间拉着我的手说了很多话 我一直都没有睡 在想着组合的事呢 你的突然闯入让我吓了一跳 下意识地闭了眼假装睡着 你说的每句话每个字 我都听在了心里 只是让我惊讶的是 我的西卡啊 没想到我们有同样的情愫呢
大概是从你紧紧握住我的手开始 大概是从围巾之吻开始 我开始对你产生了深深地迷恋 迷恋你牵过的手的余温 迷恋你回头对我微笑的样子 迷恋你拥抱我时头发的馨香 这是喜欢吗我问自己 我给了个不确定的答案
这样的恋爱 怎么可能得到他人的祝福 我们要面对的 舆论 社会 指责 家人 单枪匹马的我们最终会输的
因此 既然早知道会输的彻底 那就不要给自己一个虚无的希望
对不起秀妍 懦弱胆小的我这样决定了

在那天你说了那些话后 我真的很开心 我以为一直是我一个人的单相思 当时我的心里燃起了希望 我甚至产生了也许我们可以共同度过的可笑想法 可是 秀妍你知道的吧 我们做不到的 在我感受着你的气息与我越来越近 你握着我的手越来越紧 我差点陷进去了 差点放纵自己沦陷进那个即将到来的吻 只差一点儿——可我还是输给了胆小与自私
真的很抱歉 在之后我开始刻意疏远你 我告诉自己这样也许我们都会知难而退 我知道我自私武断的行为给你带来了很多痛苦 但我又何尝不是呢？在每个日夜的折磨中 我终究还是明白了 我爱上你了 郑秀妍 深深地爱上了你
可惜还是太晚了
还记得那个道士说我们有三生的缘分吗？如果有来生 哪怕面前是万丈深渊 我也会和你走下去 这一世的懦弱自私 原谅我只能用下辈子来偿还。”

读完信后 床上的郑秀妍眼眶通红 泰妍小心翼翼将信收好 轻抚郑秀妍的额头 凝视她 我放下手中的书 看着眼前的两人 泰妍慢慢俯下身子 一切都与几十年前那个夜晚重合 空气都凝固了 我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当她的嘴角终于吻上秀妍的眉心时 我看到秀妍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等了太久 几十年的光阴仿佛是老天开的一个莫大的玩笑
我轻轻起身出门 不打扰这对痴痴相爱着的人 想起在病房外被晾在一旁的金先生 带他出去吃了晚餐
她们两人后来的故事 我便没再参与了 我是秀妍的主治医生 可惜医术不精无力回天 秀妍出院后 随着泰妍的陪伴 安稳地度过了她余下的日子 最终归了一抔黄土
我在我的微博上写道 她嘴角轻扬 她一笑一犟 几十年光阴 终抵不过温暖手掌
“郑秀妍”
“嗯？”
“我爱你”
“嗯 我也是”

【哔哔】
刚下飞机后 我就接到了金先生的电话 郑秀妍在今天下午的时候过世 我觉得谁给我心口来了一刀 我把消息告诉金泰妍后 她神情有些恍惚 但执意要跟我去见郑秀妍最后一面 金先生很快处理了郑秀妍的尸体 葬礼在今天晚上
我带着泰妍来的时候 金先生一家在秀妍的遗像前泣不成声 我感觉鼻子一酸 赶紧出去透透气 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亲朋好友 但是没有少时的成员 金先生说秀妍嘱咐过不要告诉以前的成员们 等到凌晨的时候 灵堂里只剩下我和泰妍 泰妍缓缓地坐下 苍老的手轻轻摩挲着遗像上秀妍黑白的脸 许久 颤抖着吐出一句 秀妍呐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我的脸流了下来
泰妍就那么坐着 前后摇摇摆摆 像是穷苦的诵经人 嘴里念念叨叨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 她面前供放的白色菊花花瓣湿得黏合在了一起 遗像中的秀妍是年轻时候的照片 真的是很美丽的人啊 美得精致 有时天意弄人 泰妍是爱秀妍的 显而易见 只可惜当她们能够真正吐露心声时 却跨不过那道鸿沟
也许这对相爱的人 差的只是一个回头
“秀妍呐 我其实是爱你的”
“秀妍呐 都怪我的懦弱”
“秀妍呐 我的秀妍 你回来好不好”
“秀妍......”

我静静地看着泰妍无助地哭诉 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 我是郑秀妍的主治医生 但接治她的时候我已经无法对她的病情有所控制 只能看着她虚弱地耗着所剩无几的时间 因为从医已久 我本对悲欢离合生离死别虽不至伤感泪涕但也不是冷漠无谓 只是看着眼前这个沧桑的老人 只是觉得溢于言表的悲凉与心酸 只恨时间不待人
最后泰妍颤抖着从灵堂出来 临走前她嘱咐我将那个木盒子和秀妍一起火化 独自一人踏上了回国的路程 我摩挲着木盒上精致的纹路 她终究决定要将自己的情感一起埋葬
在秀妍火化前 我出于好奇 打开了手中的木盒 里面静静躺着一张老照片和一封泛黄的信 照片上面是两个洋溢着青春笑容灿烂的女孩 只是最终 它们都伴着炽热 与郑秀妍一起 和着几十年的时光化为了灰烬 造化弄人
如果当初郑秀妍亦或金泰妍勇敢一步
如果当初金泰妍敢于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如果当初两人能推开心门畅谈一次
如果当初这对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人能打破命运开的玩笑而不是擦肩而过 是不是就不会耗费几十年的光阴也换不来一个拥抱一个温暖的掌心一个心爱的人可惜也只是如果 我摇摇头 埋怨她们遗憾的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