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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颜得越清 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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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聂清越差点把所有人都看成萝卜干的时候,她的碗里终于出现了青菜鸡腿肉鱼丸。
  聂清越眉开眼笑地捧着她的饭在凉亭里吃得正欢,若云姑娘就拉着小丫头过来的。若云似乎有些激动,看着
聂清越的眼神清亮有种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期待:“小聂姑娘,这词……”
  聂清越含着可爱的白菜一摆手,慢慢地咀嚼咽下才无谓地开口:“你们爱怎么用就怎么用。”
  “李妈妈问你有什么别的要求?她都会尽量满足。”
  聂清越歪头想了想,“那我说啦,那个,下人房里的被子都发霉换一批成么?”
  若云眼神闪了闪,迟疑道:“只有这样么?”
  “暂时是这个。”聂清越一拍手继续吃饭。
  当天,下人房的被子就换了一批新的,聂清越被老鸨安排住进了小丫头的房间。“未来头牌果然是未来头牌
,这房子住三个人都嫌空荡。”聂清越一边调戏欢喜抱住她蹭的小丫头一边摇头晃脑感叹。闲聊间她才得知了一
个事实,她之所以吃了三天的豆腐干完全是因为若云姑娘看不懂她那手笑傲苍生的抽象狂草。艺术家果然都是孤
独的啊。
  “知我字者颜述也。”聂清越舒适地躺在高床暖枕上眯着眼舒服得动都不想动。
  第二天晚饭过后若云姑娘就抱着琵琶进来了:“曲子我谱好了,小越姑娘停停是否满意?”说罢技法纯熟地
演奏起来。
  一曲完毕。聂清越也不评价:“若云姑娘可否答应小聂一个请求?”
  “什么?”
  “若有人问这首词是谁写的,若云姑娘便说是自己作得罢了。”
  若云一脸疑惑和不赞同:“小越姑娘这样是为何?”
  聂清越心不在焉地拨了拨琵琶弦,声调碎不成音:“若云姑娘答应便是。”
  “那若有人问起,若云便说是旧识故人写的。”


43楼2014-07-24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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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行。”聂清越抬眼看了看若云坚持的样子,倒也是个有原则的女子。
      真正的演出是在五天后的晚上。
      聂清越借着想听整体效果为由,在二楼蹭了个雅间。从栏前轻纱紫幔往外看,高朋满座座无虚席。来了快一
    个月,总算是光明正大地进了一回勾栏院了。聂清越吃着干果蜜饯,看内堂众多风流公子名流富商。青楼薄幸名
    ,古来多少正直之士所不齿,却也偏偏是文人墨客的流连地。
      精致雕栏的舞台层纱叠漫,若云一袭红衣侧坐在其中影影绰绰。瀑布般的青丝悉数披下,映得人面如桃花,
    随性而迷离。聂清越曾经提议她半挽发却料不到她如此随性,更添了一份率直脱俗的明艳。
      拨弦一声,堂内多数的灯在同一时间被熄去,只留台上微光柔弱,更映得整个舞台在黑暗中莹白剔透,台中
    女子艳若红霞。
      客人正低声议论间,红衣女子一双白净的玉手按在琵琶上转轴拨弦,曲未成情已现。场内顿时安静下来,台
    上忽而鱼动涌出一群身着白衣的女子体态婀娜伴着音乐赤足而舞,身若轻莲。红衣女子低眉信手,歌声缓缓而至
    落地而起,似珠落玉盘,又似流水柔润:
      万灯初上忘忧楼,
      千金一掷夜暖柔。
      嫣然浅笑,
      莺歌燕舞化烦恼,
      寻常只道良宵一醉梦正好。
      琴音一转,其声渐下,歌声已由盈盈柔缓转向低迷惆怅。台中曼妙轻舞的女子忽然低眉敛首缓缓地四散开去
    似蝴蝶折翼般跌落在台上,白色的布裙纱衣铺到木板上巧妙地并好恰似朵朵白莲盛开:


    45楼2014-07-24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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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梦忘忧,
        怎知落尽喧嚣,
        流光容易把人抛,
        陨了风华暗了朱颜莫相告。
        来者不拒,
        谁叹旧情难再,
        翠黛横愁泪洗红铅,
        可怜萍水姻缘挽不住人心变迁,
        可恨一夜风雨落红颜。
        满场寂静的思绪忽而随着琴音一跃跳散开去,红衣女子幽怨的歌声在一段巧妙的过度后越渐放松疏朗起来,
      堂内逐渐三两燃起些许莲花青灯。静止的舞姬缓缓跃动开去跳得华丽绚烂:
        香车宝马醉梦游,
        浅霞远碧绕红绸。
        把盏言笑,
        高歌盛舞醉欢好,
        寻常只道酒逢知己千杯少。
        醉梦忘忧,
        何不散尽新愁,
        君既无心我便休,
        不闻谁唱天若有情天亦老。
        舞姬身形一动,白纱素衣扬起漫天舞去,身上已着珊瑚红的锦缎舞得盛大奢华,台中女子的歌声越加辽远清
      旷,眼神清澈明亮:
        去者不留,
        素来夙愿难遂过客良人姻缘碎,
        但求拟把疏狂今朝有酒今朝醉。
        任他明日愁来明日愁。
        去者不留,
        需知人生苦短莫待须臾满惆怅,
        但求拟把疏狂今朝有酒今朝醉。
        任他明日愁来明日愁。
        曲罢琴消,歌止舞毕。琴者四弦一声收起,裂锦之声破空的同时堂内所有灯盏悉数亮起。饶是聂清越已经听
      过了曲子也没有想到若云的嗓音和词曲糅合得浑然天成到不见半节僵硬词音。她在满场的寂静中走到围栏前,隔
      壁雅间已率先传出了掌声。“好个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在下先饮为重。”男子声音不大却清晰透
      彻地传遍了内堂。


      46楼2014-07-24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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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下宾客这才回过神来,当即爆发成震天的叫好声和掌声,然后便是喧哗热烈的杯盏相触。聂清越微笑着退
        出雅间,拎了壶小酒摸了去凉亭。
          躺在沁凉的长石椅上,望着夜紫色天幕上多点有点夸张的繁星,果然是要在无污染的青空之下才能有所谓银
        河的概念呐。
          回忆起这一个月的生活,她已经把忘忧楼的格局,人员守卫情况,出行时间等摸清楚了个大概,作为一个刚
        收进来的丫头,要获得外出的权利是很难的。再者忘忧楼只包三餐不给钱(或者只是对她而言 = = ),出了去也
        不容易真正逃生。聂清越一拍脑袋,“还得拐走人家未来头牌,啊啊啊,不想了。”她抱头乱晃一个斜眼就看到
        了凉亭里竟然还立着另一个人。
          灰色锦袍的青年,五官算不上出众但也算得上俊秀,眼神睿智平和,有点眼熟。是那日躲老鸨时见到的那个
        ,此时不去和若云姑娘幽会站在亭子里干嘛。聂清越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她莫不是当了十几瓦的电灯泡赖在人
        家约会地点闪啊闪了半天?
          想到这里聂清越赶紧起身:“呃,我去看看若云姑娘怎么这么慢,您坐着等哈。”
          “无妨。”那人沉静开口,自顾自坐下用凉亭常备的杯子倒起了聂清越带来的酒,并搁了一杯到聂清越面前

          聂清越也不便扭捏,反正是自己带的酒,坐回去慢慢喝,忘忧楼的酒素来一醉解千愁。
          “词是姑娘写的?”青年淡淡的口气倒不像疑问句。
          聂清越猜想或许是叫丫头送词去的时候正好他也在若云房间,也就直接坦白:“嗯,偷了点古籍诗歌凑起来
        。”
          那人低低笑出声,“这起承转合先抑后扬也是偷的?云儿可是喜欢得很。”
          聂清越的小鼻子问到了空气中有八卦的味道,都云儿了肯定有JQ,正猜想期间哀怨缠绵凄凄切切的爱情故事

          青年淡雅温润的声音传来:“姑娘可是这样想的?”
          “啊?”
          “来者不拒去者不留,君既无心我便休。”
          聂清越摸摸鼻子,“我想的只是今朝有酒今朝醉,那番论调都是给姑娘们逼出来的。”
          “怎说?”


        47楼2014-07-24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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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两杯下肚,聂清越也不再拘束,伏在桌面摸着杯沿回忆起来:“每日清早去姑娘房前收拾她们换下来的衣
          服拿去洗,隔三岔五总有那么几个姑娘偷偷躲在闺房里哭得凄凄切切,有些喜欢半夜哭的更像闹鬼似的扰得我不
          得安眠。这样写着实看得烦了抱怨和发泄的味道居多。”
            灰袍青年似是并没料到她这番滑稽直白的解释,怔了几秒无奈地笑笑:“若那些文人墨客红妆佳人知道了这
          样的因由恐怕是要郁闷上一阵子的。”
            聂清越眨眨眼,这词的文采音韵和结构都很外行和拙劣,胜在比起这个时代晦涩模糊的情曲来得平实直白,
          把来者不拒去者不留的率性阔达放在素来委屈逢迎的风尘女子身上自然有令人耳目一新的新鲜感。只是这份新鲜
          怕也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她慢慢嗯了一声,“能点醒一两个姑娘倒算是意外收获了。毕竟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例如?”
            “例如,我得不到春花的鸡腿白菜肉鱼丸,所以我就写了这词儿去换菜,其实……”聂清越撇撇嘴,“吃过
          之后好像味道也不怎样。”直接举了一个生动平实的例子便伏在冰凉的石桌上半眯着眼。
            灰袍青年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她喝得两颊绯红醉眼迷离,喃喃开口似是自言自语:“天若有情天亦老
          。”
            “嗯,人若有情死的早。”聂清越半眯着眼碎碎念想起前生网上看过的一个纯恶搞。
            青年大抵是被她这煞风景的话噎住了,半天没吭声只温吞吞地喝酒。
            凉夜宁静,轻风正好。聂清越舒服得眼一闭就迷迷茫茫地睡着了,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随后陪完酒客踏进内
          院的若云。
            若云静静看着亭内一男一女。男子神态悠专注作轻缓地把自己的袍子披在安然入睡的女子身上,完全没有察
          觉到她到来的样子。若云看了多久,男子的眼神就一直在睡眼恬然的女子脸上停留多久。终是眼眶一热,转身而
          去。
            男子似一早有感觉,在若云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就收回了停留在聂清越脸上的视线。人若有情死得早么?男子
          望了眼若云离去的单薄背影,眼神清明平静。


          48楼2014-07-24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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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看破红尘
              聂清越一觉醒来只觉头痛欲裂。
              天灰蒙蒙的样子像是凌晨四五点的那种要亮不亮。聂清越看了看四周静得鬼影也不见半个叹了口气,她在凉
            亭睡着了。呃,旁边的灰袍青年也没有醒,头枕在手臂上。
              凉亭只点了一盏柔和的灯。光晕落在那张陌生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并没有像过往看过的小说写的那样在眼底
            投落下阴影。聂清越看着看着有点懊恼,一是她睫毛没有人家长(喂),二是看来她不仅坏了人家的幽会,还当
            了一晚上闪啊闪的强力电灯泡。
              手臂好像僵了。聂清越脸部扭曲地活动着手臂,感受着千针齐刺的酥麻感。身上的袍子随着动作掉落在地上
            ,聂清越静静地捡起,袍子还留着自己的余温和一阵浅淡的药味。
              “醒了?”青年轻缓的声音有些模糊,惺忪黑润的眼睁开尚带着些雾气,整个人好像完全放下了戒备和心防
            般有一瞬间的懵懂柔和。
              “嗯,谢谢。”聂清越还回他的袍子拍拍他的肩,“若云姑娘怕是要恼了。”
              青年伸手揉了揉脸,声音含含糊糊地透过来在清晨凉薄的空气中:“我和云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聂清越没接话,“吃早餐么?”昨夜的酒喝得胃好难受。
              青年似乎很惊讶:“你会做?”
              “等着。”聂清越头也不回摆摆手,深深吸了口气摇摇头企图赶走纷乱的思绪,光明正大地摸了进厨房。这
            个钟点,除了老鼠和她,厨房大概没有什么别的生物了。
              为何这个时代没有面饼,往开水里一扔就好了,多省事儿。聂清越在扣着的盘子里找到块发好的面粉,似乎
            是昨晚留下的,便四处瞄去寻找现成的馅料。台上尚有些猪肉,白菜,青椒,香果,还有……聂清越乐不可支地
            笑笑。
              烧火煮水大锅蒸。对着灶里熊熊烈火,聂清越一边扔着柴一边呛得直咳,灼热的空气烘得脸颊发烫。
              “要帮忙吗?”青年不知什么时候走进厨房接过她手中的柴薪,自然地蹲在了灶前。
              “不是说君子远庖厨么?”聂清越看着他熟练的扔柴扇风。


            49楼2014-07-24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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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清越自然知道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对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为何她来到这里不久后他就乔装进来留
              在她身边却不早作接触一定有他的理由。再者她习惯依靠自己的力量,若不是事情突然她定会一脚一步自己走出
              去而不是在今天贸贸然开口。
                “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他转过头问她。
                “刚听一个酒客说爹病了一个月没有上朝。”聂清越谈不上多担心却也算有点牵挂,没有那个叫聂安儒的父
              亲,这副身体或许未必能在她灵魂穿越到这个异地后清醒过来。聂清越抬头看着那双沉静清澈的眼忽然染上些许
              着急的神色正想打趣两句,嘴一张人却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睁开眼时人已在一顶四平八稳的轿子中,颜述换回一袭朴素青衫神色淡淡。如果不是风掀起轿帘让聂清越看
              见的帘外移动的街景,她定会以为自己只是在一间狭小的房子里。
                “现在要去哪?”聂清越忽然觉得有些冷。
                “回暂住的院子。”颜述拿起一件秋袍披在她身上,“你一个月没有施针了,看似无事实际不过外强中干。
              ”过了半晌又补充:”聂相那边没有你想的严重大可不必担心。”
                “嗯。”聂清越点头靠在轿子一侧眯着眼。
                “忘忧楼的情况有些复杂,所以……”他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
                “轿子太硬借我靠会儿。”聂清越皱眉懒懒地靠在他身上像是熟识多年的老友,“互不干涉内政不是么,夫
              君。”
                颜述低眼看她眼底的惫色收回了打算解释的话:“嗯,祭秋将至,夫人也应该回来了。”
                “祭秋?”聂清越凭着模糊的回忆,祭秋算得上是迎墨国除了立新外最重要的传统节日,通常在秋去冬至的
              时候到来。纪念秋天的丰收迎接瑞冬,是一家人团聚欢庆的日子性质和中秋差不多。倒是也有特别的习俗聂清越
              头脑昏沉一下子回忆不起来。


              52楼2014-07-24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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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入冬的天气已经微冷。
                  聂清越恢复了米虫的生活倚在小假山旁看从颜述房内摸出来的医书。并非她对此有兴趣而是因为实在闲得发
                慌,颜述一大早就出了门暂住的院子又没有别的藏书。
                  应是遗传多年的古籍,讲得是中药膳食,有许多字晦涩得难辨其意直接导致步骤做法模糊缺失,若不是颜述
                在书上推敲性的部分补注估计撑不了五分钟聂清越就扔书了。穿越前聂清越活在点灯泡面自来水的便利时代,电
                子产品日新月异一个不留神就被淘汰了,倒也没觉得中国古文化有多么博大精深。
                  现在活在飞檐亭角红妆白袖的千百年前,龙纹木雕石坛怒狮光是建筑的饰纹就能令她心生感叹,何况还是奇
                异都无法一一言喻的中医。珍贵如熊胆冬虫夏草,寻常至食盐葱白大蒜,甚至连紫石英硼砂一些聂清越想都没有
                想过得东西可入药,相使相杀相恶阴阳调和得妙不可言。
                  还没有感叹完眼前白影忽动一张放大的妖颜就出现在眼前:“小越妹妹,你有没空?”
                  “唔?”这几天不是昼伏夜出就是睡得日上三竿才爬起来觅食的动物竟然会午饭前出现?嘲笑没有出口手就
                被无所顾忌地拉起往外走。
                  出了门,早市已经开了许久,街上人来人往叫喊不断。各种气味颜色声音混杂成金色阳光下有些疲惫和温暖
                的早晨。穿越过大街,拐上长桥,眼前景色骤然开阔。不远处便是四季常绿的芳草长堤,河中轻舟短棹静静地凝
                滞着似是还未睡醒。
                  “来这里干嘛?”聂清越打量着河边曲折萦回的木质小楼,建构流畅朴实,透过长长的回廊便可以清楚看到
                眼前水景。
                  “拿书。”舒颂笑得几分得意带着她进了楼。竟然是一间临河而建的的茶馆,多半是年老的长者在悠闲得喝
                着茶低声愉快地交谈,一室都是茶香氤氲的闲情逸致。


                55楼2014-07-24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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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着朴素的木梯上了二楼,聂清越看见一个仙风道骨的长须老者睡在廊里竹制的躺椅上,手中尚拿着一卷未
                  合的书。听到舒颂的动静缓缓睁开眼来:“拿去罢,答应我的事要做好。”说着手一扬,舒颂已稳稳地接过了。
                    聂清越一看,正是她刚才看的那本古籍的下半本。
                    舒颂一拱手道了句谢拉着聂清越走了。
                    聂清越很是无奈:“舒大美人你拿书就拿书拉着我来干什么?”
                    舒颂白眼一翻,“顺便挑贺礼。”
                    “咦,你要送谁?”
                    白眼已经变成了三十五度角:“不是我买,是你买。”
                    “啥?”
                    刚下了小楼就听见一阵妇人的啼哭撕心裂肺。两人同望过去几米外只见一布衣妇人抱着一个脸色苍白浑身是
                  水的孩子悲恸大哭,那溺水的孩子紧闭着眼没有半分反应。
                    身旁一个裤脚尚滴着水赤着膀子的中年男人站在一旁有点无措地安慰着那妇人,几分悲悯惋惜的神色并不见
                  太多悲伤,似乎是路过好心下水救人的行人。
                    “在水里还有呼吸的,刚救上来断气了。”见舒颂疾步走来把手指探到那孩子的鼻翼下,中年男子懊恼地喃
                  喃:“我应该再早一点发现的。”
                    “没有气息了。”舒颂惋惜地摇摇头,忽而眼睛眼睛一闪就要走开:“送他去忘忧楼找阿述看看有没有办法
                  。”身一动已被聂清越拦下:“帮我把人放平。”皱起眉来语气急切而不容抗拒:“没时间了,看清楚度气的步
                  骤。”
                    舒颂犹豫了一秒立刻就照这她的话做了


                  57楼2014-07-24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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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不下三次的急救课再怎么不听也还是有印象的,聂清越有几分感谢学校那冗长的课程来。确定了口腔内
                    没有异物后,聂清越解开了那孩子的上衣,一手按着他的前额,一手托起下颔令头部后仰,然后捏紧鼻孔吸了口
                    气控制好力量度过去。胸廓的扩张算不上明显但还是可以看见,聂清越抬起头默念了一两秒重复了一次。
                      “等我停你就开始。”她用眼神示意舒颂过来,声音因着急有些发颤,触到那孩子皮肤的手指更是冰凉。聂
                    清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找到记忆中的位置,两掌相叠手指翘起用掌根部施力按压。深度和力度都因对方是年幼
                    的孩子而比一般常规有所略减。三十下的默数漫长又短暂。
                      舒颂早默契地蹲下身扶好孩子的下颔,见聂清越停下来就开始吸了口气低头度过去,动作十分生疏却毫不迟
                    疑,连时间的间隔的掌握得不相上下。
                      如此交替反复,时间一分一秒流走。聂清越检查了一次生命迹象,没有起色。
                      已经感觉额上沁出薄薄的汗水浑身凉意渐起,手下仍不肯停,不要死啊挺住。也只有死过一次才知道生命有
                    多糟糕就有多美好,已经不能再冷眼看曾经鲜活的生命一点点流失生机了。
                      在动作已经有点麻木了之后终于出现轻微的挣扎。“因为难以做到和心跳同步,所以一旦恢复呼吸最好中止
                    徒手急救。”聂清越想起校医的原话,微颤着把手探向颈动脉处。
                      隐隐的,不强烈却有力的搏动。
                      高度精神紧绷在突然放松下来后,聂清越有种微弱的虚脱感,靠着河岸的老树装死。心底的感觉说不清道不
                    明,明明应该兴奋却又有点微微的苦涩。
                      ……
                      一顿午饭吃得寡淡无味。
                      “这些菜不合夫人胃口?”大清早就出了门的颜述一踏进屋门就看见聂清越桌前半天未动的饭碗,一旁的舒
                    颂早吃得风卷云残兴高采烈。


                    58楼2014-07-24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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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述见聂清越半天没有说话,以为她在害羞,思索了片刻,慢慢道:“夫人若是介意,我明天寻个女医来代
                      劳如何?”
                        “诶?没关系我不介意。”正苦恼明日生辰的聂清越心不在焉,话一出口回过神来只觉得刚才的不介意有微
                      妙的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连忙补充:“请别人来多浪费钱啊,还不如省下来咱两好好过日子。”
                        “唔,夫人说得是。”颜述点头,嘴角牵起一抹暧昧不明的笑。聂清越回过味来,这么□的话她怎么说的这
                      么顺溜,都怪一直想他的生日害的。
                        再看颜述脸上欠抽的笑,聂清越有点恼了,也不管背后的针坐起身子抓着他的衣领直接问:“生辰有没有什
                      么想要的东西?快招了。”清澈纯净的眼直逼那双永远宁静淡然的眸子。
                        那双眸子闪烁了几下,唇边笑意渐浓,“夫人再不趴下去怕是要后悔的。”
                        “又不是没有穿过露背背心。”聂清越嘀嘀咕咕地趴回去,脸颊却有点发烫。
                        背后的刺痛感仍在继续,粗糙温热的手指无意间的触过有点痒。“夫人方才午饭是在苦恼这个问题?”他仍
                      是言笑淡淡。
                        “唔。”聂清越头埋在枕头上声音闷闷的。
                        “早上救人的方法。”
                        “嗯?”
                        “我想要早上救人的方法。”
                        “舒颂告诉你的?”
                        “当时我在茶馆雅间,听人说有人溺水后下了楼你早已经开始施救了。”
                        “咦咦,舒颂说你在忘忧楼,我以为你和若云在一起。”
                        “夫人。”
                        “嗯?”
                        “这算不算是妻子对夫君行踪的试探?”
                        “……以后教了你我就算是你半个师傅了,这是师傅对徒儿名正言顺的关心。”


                      60楼2014-07-24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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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现在有什么感觉?”
                          “赚到便宜了。”聂清越窃喜,三分钟即会的心肺复苏法就解决了礼物问题。
                          “我说这里。”颜述哭笑不得地轻轻掐了她的背一下。
                          “酸麻胀痛。”“嗯。”颜述动作利索地收了针替她把衣服拉好,“还是第一次被问这样的问题。”“什么
                        ?”聂清越翻过身来拉着被子歪头看他,背后酸麻感似乎消了点。
                          “生辰想要什么。”他收拾好医具神采奕奕地看向她,忽然伸手揉了揉聂清越的脑袋:“夫人早些休息吧。

                          直到颜述走出房间,聂清越仍是躺在床上茫茫然,半天把右手拳头往左手掌心一敲:“肯定是和舒颂混多了
                        ,不然没事笑得那么妖孽干嘛。”
                          友情和爱情的距离
                          没有电饭锅没有榨汁机没有微波炉的结果就是聂清越从中午一直陀螺似的忙到接近晚上,而且焦头烂额中饭
                        还焦了。想起自己对这颜述信誓旦旦拍胸口:“今晚的饭就包在我身上吧。”聂清越就想挖个洞躲进去。
                          舒颂早在昨日午后策马扬鞭往邻城家里赶回去团聚了,聂清越又不想让颜述帮忙,现在进退两难的局面可算
                        是自找的。洗了手厚着脸皮端了盘清蒸鲈鱼出去,颜述在正厅看医书正入神。
                          “那个,饭焦了,我再煮一次,你先吃菜吧。”


                        61楼2014-07-24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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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旁的小摊挤满了人好像整条街的商品都不用钱一样,聂清越从旁边走过连卖什么的都不知道。“今夜的小
                          吃,灯花,饰品等琐碎物件都会以比以往低的价格出售。摆摊的大多数是外城农郊的人家,入冬后一般都会留在
                          家不进城所以趁今晚销售出大部分货物。”颜述见她疑惑便给她短暂解释了缘由。
                            “果然减价无论古今都是有巨大威力的啊。”聂清越小小声感叹,看见街心交界处的空地上建了一个一人多
                          高的舞台,四周没有围栏。台上平整规矩,中央是一根巨大的木柱周围有些突起的短木枝以供攀爬。庆祭还没有
                          开始舞台四边已围满了人。
                            “我们等会儿要在这里看这个吗?”聂清越转头问道,来往人潮一推攘,肩旁一痛已被挤到一米开外。颜述
                          皱眉越过人潮走来::“原来是的。”说罢拉起聂清越的手腕。
                            被修长有力的指节扣在略嫌细弱的手腕上有种莫名的安定感。聂清越看着眼前男子清逸的背影笑笑,是来到
                          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啊。没有醒前一直凭声音推断他是那种清冷的男子,便告诉自己要保持安全距离不能越界。
                          其实相处下来,好像也不尽然。
                            跟着颜述的脚步走到了一间酒楼外,他忽然停住了。原本扣在手腕的手向下一滑握住了她柔弱白皙的指,颜
                          述转过身来低头来柔声问她:“夫人我们去二楼雅间看可好?”暧昧贴近的唇呼出的热气让聂清越原本冰凉的耳
                          有些发烫。


                          63楼2014-07-24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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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清越疑惑了半晌,眨眨眼“嗯”了一声含羞低头靠在颜述肩上一起上了楼,余光瞟见一抹粉色静静立在楼
                            边。直到上了雅间都还可以从窗边围栏看见拥挤人潮中那个女子落寞孤单的身影分外显眼,是若云。
                              “不喜欢人家就直说嘛,演着装着多辛苦。”聂清越一手托着下颔一手拎着酒。
                              “云儿生性倔强,说了也没用。”颜述嘴角有丝微微的苦笑。
                              “啧。”聂清越摇摇头感叹。
                              “夫人不好奇我和云儿的关系?”
                              “唔,让我猜猜。一:夫君留恋花丛和认识的清傲佳人一见如故,可惜妾有意郎无情。二:从小的青梅竹马
                            后来因家中变故一个沦落风尘一个名扬天下,夫君怕自跌身价从此以兄妹之情代之。”聂清越点点头,“嗯,暂
                            时就这两个版本。”
                              “夫人觉得我是第二个版本这样的人?”疑问句里甚至带着笑意而不见愠怒。
                              “哎,把夫人扔在勾栏院一个月的人呀,难说。”聂清越强词夺理。
                              “嗯,我也觉得。”颜述摸摸下巴眸间映着彩灯流溢的光。
                              震天的鼓声突然轰然而起气势逼人,一下一下顿重地捶得人心房直接跟着节奏跳动。看来心脏病人不太适合
                            这个节日,聂清越眯眼望过去将台上的情景尽收眼底。
                              两名扮演季节神的演员分别身着红色和白色袍子头戴尖嘴面具在武斗,其实在聂清越眼里那更像舞斗。一招
                            一式舞得衣袍翻飞华丽流畅,更随着鼓点带有节奏感和韵律感。


                            65楼2014-07-24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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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的观众叫喊加油声不断此起彼伏,形成一波接一波的声浪随着人潮涌起。两神竞相攀爬上木柱想要夺得
                              木柱顶端绑紧的一束寓意来年丰收的麦穗,真正的竞争仿佛现在才开始。一招一式开始平实简明敏捷迅速,一上
                              一下的变换攀在十来米高的木柱上引得台下的观众屏住呼吸。
                                在原来的传统里,扮演红衣季节神的是要落在白衣之后让白衣夺得麦穗的,但这样一来夺丰也失去了看头变
                              得观众寥寥。随着时间的推移前进,这种原有的约定俗成有所改变,代表两支不同团队的两个武者可以公平竞争
                              象征丰收喜庆的麦穗。毕竟只是作为一个纪念和庆贺的模式,还是有大众的参与和支持比较欢乐。
                                正专注间忽然台下传来一阵惊呼,猛然看见那个红衣的演员从柱子中央掉了下来摔在台上。历年请来的都是
                              经验丰富武艺不错的人自然没有料到这种意外,场里已一片手忙脚乱。
                                颜述身形没有只微微蹙眉,聂清越拍拍他的肩:“职业病犯了就去看看罢。”
                                颜述顺手一揉她的脑袋:“等我回来。”便直接从二楼一跃而下带起一阵衣袂翻飞,借着翘起的飞檐敏捷地
                              连续跃动直接跳到了舞台上。聂清越愣了半晌,古人都会特技的么。
                                回到雅间里兴致寥寥地吃了些酒菜,聂清越想起从出来到现在颜述根本没有吃过多少东西。等了会儿觉得有
                              些闷了便下楼去吹吹风,在楼下门口他应该能看见吧。聂清越托脸蹲在酒楼边角的石坛上,眼前忽然蹦出了两个
                              铜板。
                                咦?
                                “啪嗒。”又两个。
                                咦咦?聂清越哭笑不得低头捂着肚子。她是穿得清贫朴素了点,头发是随意用布带子束起被风吹乱了点,犯
                              不着把她直接当成乞丐吧?聂清越借着酒楼亮黄的灯光数着面前的铜板。唔,照这样下去等到颜述回来的时候或
                              许可以一起去用这些钱吃碗面了。


                              66楼2014-07-24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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