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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颜得越清 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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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墨京很多例这样的病人,师傅都很快治好了。所以我想这次还是察习为主,多取经验。”
  “也罢,王爷府那边急着要人。药方和针法我再斟酌,尽量三天之内就把郡主送回去。”
  聂清越听着忽然觉得有点微妙的违和感,转头去看见墨钰听得认真专注。师徒两商量好踱步出来,玉澈把桌上的碗收回去,对着墨钰郑重道:“师傅迟些会亲自来给你针灸,药会重新再熬。”
  墨钰依旧没有回答,不过拉着聂清越不放的手慢慢放松下来。
  “没事就多陪陪她吧。”颜述坐下来托着下颔,眼睛转而注视着墨钰笑得温柔和煦:“方才他们说要找个丫鬟晚上陪着你睡,我拒绝了。郡主这么大了,肯定是敢一个人睡的吧?”
  墨钰微愣,身子转动斜着头看颜述,轻声应答:“敢。”
  “唔,很勇敢,玉澈那小子十岁了还不敢。”颜述清亮的眼弯起,带着赞赏的笑容蔓延至眉梢眼角。
  墨钰居然真的回答了。聂清越望两眼颜述,又望两眼小脸蛋扑红的墨钰,违和感更加强烈。玉澈那小子明明每天都一个人睡啊喂,让玉澈听到他敬爱的师傅这样贬他会不会哭?
  “乖,待会儿吃完饭帮你针灸。”颜述俊颜上拐小孩的笑容继续扩大。
  隔日银针提插捻转,短运长留。配以甘栀百地汤,清心解郁,滋涵肝肾。
  五日后,墨钰肯开口和他们说话交流了,但病却依旧没有好。
  王爷府的人直接被颜述拒在门外连半杯茶也不许送进来。
  “墨钰真的不是在装病么?”聂清越又一次无意中看见墨钰独自在房间里灵活地转动脑袋时,终于是忍不住去找了颜述。


217楼2014-07-27 1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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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颜神医说完后,她曾跑去问玉澈,玉澈小朋友高深莫测地给了她一句:“癔者,心意病也。”现在从那女子的话来看,应该是墨钰和父亲吵了一架情绪方面宣泄问题导致的病。
      是不是类似于现代的癔症?所以才要特意让墨钰听见颜述过去治好的事例,才让她没事多找墨钰聊天哪怕她大部分时间就一个人站在那里像是自言自语。
      “孺子可教。”颜述点头评价。
      聂清越没有自寻烦恼地想要了解更多,她只想知道墨钰现在痊愈了仍在装病的原因:“回去要和墨钰谈谈么?长久住下去总是不好的。”
      “嗯,也是时候了。”
      晚饭的时候,聂清越还在想着要如何把话题委婉转入正题,颜述直接淡淡就是一句:“再不回去,墨家大小姐就要出嫁了。”
      一直安静吃饭的墨钰听着听着,顾不得装病,忽然扔了碗筷就“哇”地哭了起来。
      聂清越有些不忍地拍拍她的肩:“姐姐总归要出嫁的,归宁还是能回来陪你的啊。”
      “不是的,”墨钰一面哭得伤心一面摇头,忽然就抓住了颜述的袖子摇:“姐姐身子不好,不能嫁去那么远的。颜哥哥你去和阿爹说好不好?你是神医,阿爹会信的。姐姐身体真的很不好,不能去的,不能去的……”难过的大哭最终变成小小的呜咽。
      聂清越抱着哭完后疲惫无力的墨钰走出门,王爷府的家仆很快就迎了上来,望着自家小姐通红的眼角很是心痛。
      “多谢颜公子和聂小姐这些天的照顾,酬劳明日十三王府定会奉上。”那浓妆女子讲了几句客套的话便转身要走。


    221楼2014-07-27 1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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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方便的话,颜某想上门拜访。”颜述音量不大,却让女子顿住了脚步。
        那女子脸上有讶然,转瞬即时应下:“王爷自然是欢迎的,恭候大驾。”说罢便急急上轿带着墨钰回府。
        黑漆大门缓缓合上,聂清越转头望着颜述:“我还以为你不会去。”
        “心病若不能解,便要学着直接面对。”颜述叙述得很是平静。
        “也对。”墨钰身为皇家女子,迟早要知道,这根本不是信不信的问题。
        此时寒风清,月色柔,松下与颜述并肩而立的聂清越根本没有想过,明日看似平常的一行会给往后的生活带来多少未知的变数。
        很久以后她回想起这夜,偶尔也会后悔,然更多的却是庆幸,起码此刻直到明天,他们的手都是紧紧牵在一起的。


      222楼2014-07-27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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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以墨小姐现下的身体状况,远嫁连澜的确不太合适。还望王爷三思。”说到底,能做的也不过是这样一句劝慰。
          墨钰晶亮的眼小心翼翼地盯着父亲看,谨慎的神情和期待仿佛被安排去联姻的人是她。而坐在主位的十三王爷却只是礼貌地点头,并不回答。
          “药按着方才我说过的方法,一天一次,对墨小姐身体有帮助。”颜述侧头对一旁立着的丫鬟嘱咐了句,还是先牵着聂清越走了。
          两人起身没走多远,就听见墨钰带着哭腔的的吵闹声,隔着冰凉的空气从背后传来让人无端有些心痛。丫鬟和长辈在急急地哄着,各种声调交织成一片,偏偏没有十三王爷的声音。
          聂清越微叹气,推开门,赫然看见怔怔立着的墨家小姐墨玥。一身淡蓝色的秋裳外只单薄地披了件素色的棉袍,手紧紧捻着垂下的衣带上微微发颤。
          墨玥抬眼有些惊讶地望着提前走出来的两人,长睫微眨,唇被齿边用力咬得发白。
          颜述不说话,聂清越也只点点头。墨玥侧身让过,两人便顺着那空位退出去了。
          走了很远,聂清越总觉得浑身不自在,转过身去望,门外那抹淡蓝色的身影依旧立着。见她回过头来,墨玥很快转身走进了正厅。
          “和墨小姐是旧识?”颜述停下来看她。
          聂清越摇头:“第一次见面。”
          颜述望向那扇合上的门:“看诊的时候,墨小姐一直盯着你看。”
          聂清越愣住不说话。


        223楼2014-07-27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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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打从一进墨玥的房间开始,她便有这种感觉,只是总觉得自己多心罢了。
            当时墨玥正倚在窗边写字,下人通报了身份后,墨玥便放下毛笔迎了过来。墨玥有着和墨钰一样精致的鹅蛋脸,眉目尚有几分相似然更多是属于女子的楚楚动人。
            墨玥的目光是直接落到她身上停驻的,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去看颜述一眼。尔后便是礼节性的客套和寒暄,接着颜述开始看诊和开药。皇家女子养在深闺,不外乎是体弱虚寒,颜述没有费多少时间便给了建议。
            期间聂清越一直规规矩矩地坐在一边安静地听,墨玥虽是面对着颜述,目光确实一直有意无意地落向她。直到她实在按捺不住把头转向另一边,墨玥才似有察觉地有所收敛,把注意力重新放回颜述身上。
            “总感觉,浑身不自在。”聂清越低低喃:“像是被人摆在桌上按斤论价一样。”
            “这算什么比喻?”颜述好笑,揉她的头。
            “真的。”聂清越企图整理被弄乱的头发:“就像看情敌一样,墨小姐其实是喜欢你的吧。”
            “唔,喜欢到从头到位只看了我一眼。”
            “这叫沉重而内敛的爱。”她继续插科打诨,心底总有挥之不去的不对劲。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穿深蓝色衣衫的男子,神色匆匆经过他们身旁。聂清越觉得有几分眼熟,仔细望去时,那男子也转头看他们,尔后身形一顿。气氛有一瞬间的微妙僵滞。
            “这样实在怠慢了,我找下人送两位……”男子平静下神色,礼貌地询问。


          224楼2014-07-27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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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了烦扰了,王爷府景色好,我们想到处走走。”聂清越很快打断,告别管事陈立,拉着颜述继续走。
              上次不愉快的事她忘得七七八八了,然而那时陈立给她心机计算的阴冷印象却没有消去。无荒只有一位王爷在城内,早就应该想到的,然而光顾着墨钰,她却没有马上联系起来。
              看来以后王爷府还是少来好。
              此时她怎么都不会想到,不久后她就会再次见到陈立这个人。因为三天后,墨家小姐便中毒身亡了。
              判断依据是后花园倒下的药渣里含有几味药性相冲后产生剧毒的中药和那张颜述亲手写下的药方。
              时近暮色,天边压着连片乌黑的云。
              聂清越被拦在十三王府外,枯站了半个时辰。
              所谓“正在休息不便见客”的王爷到现在都没有方便起来。
              入冬的寒风刮得人生冷,她抱紧了手臂跺着脚,门外守门的家仆面色沉静肃然。门角两边挂上了白色的灯笼和绸带,在黯淡的天色里显得越加沉默哀伤。
              “这么简单的错误师傅不可能会犯。”这是玉澈的原话。
              那天当她提着酒菜从外面回来时,偌大的院子只剩下玉澈呆呆地站在中央,颜述早被官府的人带走了。
              当时是什么感受的呢?与其找到确切的形容词还不说是没有感受。满脑子都是难以理解和相信的混沌和放空,像在做梦。
              官府那边大抵是受了王爷府的暗示,连探视都不允许说是干扰案情。而王爷府这边,却一直避而不见。聂清越心中着急,完全是状况外的无力和毫无头绪。这样下去,开堂审理的那天是不是就百口莫辩地任人处置了?


            225楼2014-07-27 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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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了烦扰了,王爷府景色好,我们想到处走走。”聂清越很快打断,告别管事陈立,拉着颜述继续走。
                上次不愉快的事她忘得七七八八了,然而那时陈立给她心机计算的阴冷印象却没有消去。无荒只有一位王爷在城内,早就应该想到的,然而光顾着墨钰,她却没有马上联系起来。
                看来以后王爷府还是少来好。
                此时她怎么都不会想到,不久后她就会再次见到陈立这个人。因为三天后,墨家小姐便中毒身亡了。
                判断依据是后花园倒下的药渣里含有几味药性相冲后产生剧毒的中药和那张颜述亲手写下的药方。
                时近暮色,天边压着连片乌黑的云。
                聂清越被拦在十三王府外,枯站了半个时辰。
                所谓“正在休息不便见客”的王爷到现在都没有方便起来。
                入冬的寒风刮得人生冷,她抱紧了手臂跺着脚,门外守门的家仆面色沉静肃然。门角两边挂上了白色的灯笼和绸带,在黯淡的天色里显得越加沉默哀伤。
                “这么简单的错误师傅不可能会犯。”这是玉澈的原话。
                那天当她提着酒菜从外面回来时,偌大的院子只剩下玉澈呆呆地站在中央,颜述早被官府的人带走了。
                当时是什么感受的呢?与其找到确切的形容词还不说是没有感受。满脑子都是难以理解和相信的混沌和放空,像在做梦。
                官府那边大抵是受了王爷府的暗示,连探视都不允许说是干扰案情。而王爷府这边,却一直避而不见。聂清越心中着急,完全是状况外的无力和毫无头绪。这样下去,开堂审理的那天是不是就百口莫辩地任人处置了?


              227楼2014-07-27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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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烦躁间那扇一直紧闭的漆木大门却开了,陈立从里面走出来:“聂小姐还是请回吧,王爷悲伤过度休要休息。”
                  聂清越盯着陈立平淡的脸,脸色疲惫恳切道:“陈管事,这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让我进去……”
                  陈立不言不语,正要吩咐下人把门关好,忽然听见沉闷一声响,方才还立得好好的聂清越已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倒在了地上。
                  “管事,怎么办?”
                  陈立犹豫了几秒:“先扶进来,把大夫请过来。”
                  王府的厢房内。
                  “病人本来就体虚,在门外站了那么久受了寒加上心神不宁,还需要静养,没有那么快醒。”苍老温和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那麻烦李大夫了。”陈立说完后便转身对着门口的方向吩咐了几句才离去,房内只剩下一医一患。
                  “丫头,人走了,怎么回事?”搁在被子外的手被敲了一下。
                  聂清越挣开一直紧闭着的眼,咧嘴笑起来低声道:“老大夫,怎么是你?”
                  老大夫笑吟吟地摸着那把宝贝的胡子,学着她压低声音:“不知道是我,丫头你怎么敢随随便便就倒下去,也不怕被人拆穿?”
                  聂清越抱着被子坐起来挠头老实承认:“之前墨钰在我家住过几日,了解病史的时候就知道了和王爷府相熟的大夫是您。再说了住得离这里最近的也只有李家医馆。”
                  老大夫点头:“这样。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聂清越捻着被角沉默,忽然有些疑惑地抬头:“出事那天,
                  也就是墨小姐毒发的那天,王爷府没有找您?”
                  “毒发?所以说方才看得白灯笼是因为墨小姐?”


                228楼2014-07-27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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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清越没有回答,心中疑虑更重几分。
                    按官府的官兵说法,墨小姐是喝完药没多久准备出门的时候,倒在路上毒发的。照理说,周围应该是有下人在并且及时发现的,为何不抓紧时间找大夫来处理?
                    她看向门扉外,现在走出去的话,应该很快就会被守在外面的家仆送回去。
                    “老大夫,帮人帮到底吧。”聂清越稍一思索讨好地笑着露出一口小白牙。
                    在老大夫的帮助下,她顺利地因为“病弱体虚不得迈出房门一步再受寒”而赖在了王爷府,当然,门外是十二时辰都有门人守着的。
                    老大夫当天开完药就离去了,吩咐第二日会有弟子过来接手医治工作。
                    第二日,关门弟子很快来了,温文清瘦的书生样子,进门后很快就扑过来给了聂清越一个熊抱。根本算不上强壮的手臂用力环着她,轻柔的嗓音在她耳边安慰道:“放心,会没事的。”
                    聂清越吸吸鼻子,两日来的纷乱无助终于稍稍安定下来,伸手回抱住身前清瘦的肩头,低头蹭:“慕容。”
                    慕容落温柔笑笑,转过身褪去脸上的面具和伪装。
                    “茶馆有相熟的茶客在官府有关系,这边查弄完了我试试能不能让你们见见面。”
                    “你都知道了?”她只是让不知情的老大夫找慕容过来而已,对于前因后果并没有提及。
                    慕容敲她的头:“茶馆和客栈最多的不是酒食,是各种消息和风声。出了事也不知道要先找我。”
                    聂清越苦笑不作声。
                    墨小姐的闺房在两日前后便空了下来,聂清越远远路过便看见门角高高挂着的白绸,往日来往频繁的下人都撤下去了,透着一片诡异的荒凉冷清。


                  229楼2014-07-27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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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材偏瘦,眉目又没有寻常女子明艳,化装成方才慕容扮的那个书生根本费不了多少时间。
                      “药房从这里进去左拐就是了,有什么需要的请再吩咐。”引路的丫鬟带她到园子前便转身走开了。
                      聂清越走近药房拿出老大夫开的单子,守门的下人给她开了锁,偌大的药柜分成一百多格,每格前都挂有明确的木牌名称。
                      她心不在焉地取着药,身后仆人一直看着她。
                      “每次都是要大夫来亲自取药的吗?”这爬着梯子上上下下的年纪大一点的可不累死。
                      “原本是有懂得药理的家仆在看管负责的,半个月前告假回乡了。”那家丁随口地答,提醒道:“取完之后药方记得留下。”
                      “留下?”
                      “嗯,方便看药房的回来核查数目和补充药物。”
                      聂清越点头,按照那家丁的提示把药方收入左下角的抽屉。一拉开,满抽屉都是写着密密麻麻药名和用量的纸张。聂清越把最上面的几张药方都翻了一遍,颜述当初留下的方子自然是没有的,然而药品用量的账目却好好的放在旁边。
                      她背着家丁,把那本账本放入怀中。
                      回去的路上自然又经过那间空房。
                      四下无人,聂清越想了想,还是偷偷溜进去了。房内除却把粉色的帐幔换了白色外,其余的摆设都没有怎么变动过。虽然聂清越还没有接受墨玥死了的事实,但这种气氛下不禁内心有点发毛。


                    230楼2014-07-27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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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墨玥在窗边案上随手写字的纸还在,用小巧的白瓷笔架压着,不外乎是些伤春悲秋的诗词。
                        聂清越翻下一张,却看见整页整页的临字,有大有小密密麻麻,一笔一划工整娟秀。
                        什么意思?
                        聂清越正疑惑,紧闭的房门外却传来细碎的响声。她进来的时候是有意把门从里面锁了的,那么现在是有人从外面想进来?
                        思忖片刻还是躲到了屏风后面,聂清越心跳加速起来,呼吸屏住,过了良久,房外都再没有任何动静。
                        她走过去开了内栓,用手推两下,门没有动。
                        门被人从外面上锁了。


                      231楼2014-07-27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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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被人从外面上锁了。
                          聂清越反应过来第一时间便是去看窗。
                          房内只有一边的墙是有窗的,精致的雕花糊着白纸,面积很大。聂清越控制着力道往外推,那窗便开出一条缝。她靠过去看,窗外是平整的草地,疏松地植着些花木,四周没有人。
                          那么现在到底要不要出去?聂清越犹豫,万一连窗都被锁上了可不是好玩的。
                          她当时是等了半晌才过去推门的,把门反锁的人如果是想把她困在房内,应该是有足够的时间把窗锁上。既然没有的话……她把心一横还是搬了张凳子到窗边,半爬半站地跳了出去。拍干净身上的草屑,聂清越神色平静地快步走出了墨玥的房间所在的院子。
                          回到拐角的时候正好撞上了一个白衣丫鬟,那丫鬟踉跄了下似要摔下去,聂清越没有多想便伸手扶了过去。
                          那丫鬟握住她的手臂站稳,抬头低声细语:“多谢公子。”聂清越淡淡点头,扫了她一眼便赶回厢房。
                          门推开的时候,慕容正梳着和她一样的发式穿着她的衣服背身装作昏睡在床。
                          “慕容,我回来了。”聂清越低唤一声,奈何慕容却没有反应。
                          不会真的睡着了吧。聂清越哭笑不得,拍了她几下,慕容才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来:“小越你回来了,不知干嘛总觉得突然特别困。”边说着还边打呵欠,腿刚迈下床一站却整个人倒了下去。
                          “慕容!”聂清越急忙过去扶她到桌边坐下。


                        232楼2014-07-27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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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摆手示意没事,闭眼揉着太阳穴不作声,手撑在桌上试图站起来,最终还是踉跄着坐了下去。
                            “小越,”她的声音镇定下来,“似乎是被人下药了,去把我的药箱拿过来。”
                            聂清越两手放在箱侧用力向上提,箱子却出乎意料地轻。皱眉翻开箱盖,原本放满药品和易容工具的箱子此刻除了一只白瓷瓶子外空空如也。她把瓶子递给慕容,慕容皱眉打开药瓶闻了闻,倒出些许在掌心:“应该是解药。”
                            房内陷入了沉默。
                            慕容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疲惫和虚软:“小越,去茶馆等舒颂。我来前让人送了信给他,他应该现在正赶来。”
                            聂清越盯着她看没动:“那你呢?一个人在这里?”
                            “那现在这样我要如何出去?”
                            聂清越回答得极快,生怕不能说服慕容:“颜述的药箱有易容的工具和药品,我现在回去拿进来。”要慕容顶替她留在这里一夜,光是想都觉得危险。
                            “小越你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大夫,往返太频密要如何解释?”
                            慕容服下药,手想要提起桌面的茶壶。壶底刚离开桌面一寸便顺着慕容无力的手抖着落下。
                            聂清越一时噎住了,唯有接过壶低眸帮她倒茶。
                            一个时辰后。
                            所谓坐立不安,恐怕就是形容她站在这样吧。
                            聂清越抿着唇坐在茶馆一隅,手钳着最小号的圆杯轻轻急促扣在桌面。


                          233楼2014-07-27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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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谈话声报菜声交织成模糊的一片,丝毫流不入她的耳际。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望向门口的方向和第几次站起又坐下了。茶客来了去去了来,周边的桌子上的菜换了一遍又一遍,热水也已经添了七八次。
                              聂清越的期待越渐下沉下去,终于放下了快被她敲出裂缝的杯子,搁下几个铜板起身走出去。
                              天色已经昏暗下来,街上摆卖的小摊摊主边急忙收着东西边抱怨。
                              “宵禁的时辰快到了。”“也不知什么回事,好好的突然就宵禁。这阵子生意一下子淡了不少。”
                              “最近治安不太好啊,我儿子是当捕快的,说这几日城里十三王爷和好几位官人府上夜里都遭窃了呢。”“反正也窃不到我们这些穷人家,只望这宵禁快点过去,夜市好开生意啊。”
                              “也对也对,快走吧。”
                              聂清越紧抿着唇快步走过。
                              第二天一早她就起来,拎着颜述的药箱进王府时,脑海里还浮现着那件带有血迹的青衫的样子。衣服是被压在柜子底下的,来不及折叠或清洗,若不是她一时找不到药箱到处翻大概也不会发现。
                              颜述是有意瞒着她的吧,连他夜里什么时候出去什么时候带伤回来她都未曾察觉过半分。聂清越咬着手指有点泄气,脸上的妆已悉数卸下去。想起舒颂一年前从王爷府逃出来带着一身血地敲他们院子的们,那种不详的感觉又一次浮现。
                              门外忽然响起了叩门声。
                              是谁?慕容方才才换回男装离去继续等舒颂,聂清越疑惑着打开门,却见是一个相貌平平的丫鬟拎着食盒,雀斑布满脸上的皮肤。似曾相识,她皱眉思索一时间想不起来。
                              “王爷吩咐从今日起,由巧儿来照顾聂小姐的衣食。”巧儿低声细语。
                              温软的嗓音,是昨日跑出墨玥闺房时在园外撞到她的丫鬟。聂清越点头,心下有点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只退开身让她进来。


                            234楼2014-07-27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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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你们小姐出事那会儿……”聂清越咬着筷子头思索着措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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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啊。”
                                聂清越把饭咽下去停止了打探的妄想,两天前不正是墨玥出事之后么。也罢,十三王爷怎么可能会留个随便乱讲话的人来伺候她呢。她下筷子看着低眉顺眼立在一旁的巧儿,到底是伺候还是监视也说不定呢。
                                结果三天后,聂清越最终还是以病愈为借口和慕容离开王爷府。
                                这些天内巧儿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她和慕容所有企图的打探几乎都不得顺利进行。聂清越裹着厚厚的棉袍,最后望一眼王爷府。苍白的纸灯和锦绸还没有撤下去,巧儿就静静立在漆木大门旁看着她,目光平静却让聂清越感觉微妙的不自在。
                                慕容落唤她一声,聂清越转身上了马车。马车还没开始前进,车外却传来清脆的马蹄声,她掀开厚实的车帘一角望去,一匹黑色骏马由远而近。
                                马上之人风尘仆仆地下来——管事陈立。
                                立在门旁的巧儿一瞧见陈立,却退了两步往门内缩,与门外两个殷勤迎上去为陈立牵马开门的家仆的态度截然相反。聂清越有点疑惑,她恍惚觉得巧儿那一瞬间见到陈立似乎是很……惊慌。
                                此时慕容落终于解开了一团缠在一起的缰绳,坐到马车前开始驾马。车轮碾过地面有轻微的摇晃,聂清越头靠在硬实的车厢木板回忆起这些天在王府的发现。
                                药房的账本看过,的确记录在半个前就停了,所谓相冲的那几味药是否在当天被用过根本无从查起。当时负责拿药的家仆也被辞退了,利用大夫身份盘敲侧击来的信息根本没有多少价值。
                                她叹口气,双手揉了揉冻得发僵的脸。


                              235楼2014-07-27 1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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