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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任是无心也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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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8-02-03 17:57回复
    『第一章』

    江湖中,永远都不缺少传闻,即使是在这种小小的茶肆中,也有关于江湖人物的讨论—— 

    “观云庄的事,听说了吗?”一个中年男子喝了口茶,问着身边的“同道中人”。 

    “哦,不就是观云庄的人,仗势欺人,伤了鎏金山庄的人吗?”旁边的精瘦汉子显得很不屑,“这么无聊,会有人信吗?” 

    “会不会有人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鎏金山庄有了借口。谁都知道,金家已经觊觎‘天下第一庄’的名号很久了。” 

    “天下第一庄?老实说,在云老庄主过世之后,观云庄的这个名号,也的确应该让贤了。” 

    “为什么?” 

    “当年的云老庄主,剑法天下第一,四年一度的试剑会,从没有人是他的敌手,那支至尊的‘无缺剑’也就始终都留在观云庄,所以,那时的观云庄,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庄’。可是,现在的观云庄是由一个丫头在掌管。一个丫头手中的观云庄,还能称的上‘天下第一庄’吗?” 

    “也不是这么说,谁都知道,观云庄中高手如云,我想,还没有哪一家,可以与观云庄抗衡,即使是鎏金山庄恐怕也没这个本事,所以,才想出了这么无聊的对策。” 

    “不过,一想到‘天下第一庄’是由一个黄毛丫头掌控,就觉得很可笑。” 

    “其实,没有人知道那丫头的功夫究竟如何吧?从没有人与她交过手,不是吗?” 

    “能有多高?你没听说吗?那丫头根本不是练武的料,所以,云老庄主才会那么无奈,将毕生武功,教给了他的义子。而且,她的身体似乎也不是很好,庄里就有人专门为她调理身体。” 

    “哦,你说的是‘妙手冰心’单怀柔吧?我也听说了,两年前,她抛却了江湖身份,归入观云庄,甘心的去服侍那丫头,还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的事多了。就像观云庄中的那些高手,明知道那丫头的武功不济事,却还是甘心的为她所用,那不是更奇怪?” 

    “观云庄的人,原本就不是你我能明白的。不过,我对明天的事,更感兴趣。有传言说,观云庄的人,今天会对鎏金山庄下手,我看,一出好戏就要上演了。” 

    “这个时候,观云庄已经是骑虎难下。不做声,鎏金山庄会咬住不放,一旦出手,反倒落下了口实。唉,难啊!” 

    “你我尚且觉得为难,那丫头会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还是喝茶吧。”


    2楼2008-02-03 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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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江楼”外,三三两两的站了很多家丁打扮的人。 

      “阿大,来,考考你的见识。”途中经过的任翊翧笑问,“你说这望江楼里的,究竟是什么大人物?” 

      “啊?”阿大挠着头,“这个,怎么猜啊?” 

      任翊翧手中的折扇,再次不客气的落到了阿大的头上,“你这里装的究竟是什么?跟了我这么久,居然连我一分的智慧都没有学到,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猪托生的?” 

      “少爷啊,阿大也知道自己真的很笨啊,可是,就这样凭空去猜楼里面的人是谁,阿大真的没这个本事啊。” 

      “凭空?你没见那些人的腰间都挂着黄金腰牌吗?能出手如此阔绰,又如此嚣张的,还会有第二家吗?”任翊翧的语气颇有些不屑。 

      “啊!”阿大拍了下脑门,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就是传说中富可敌国的鎏金山庄。” 

      “富可敌国?”任翊翧笑的更加不屑,“没错,的确是富可敌国啊。”用黄金打造腰牌,山庄里还人手一块,这么“富”气逼人的做法,也只有金家做的出了。 

      “可是,少爷,阿大还是不明白啊。就算金家讲排场,也没必要喝杯酒,还要带着这么多人吧?” 

      “那就要看是和谁一起喝酒了。”任翊翧仰头看了一眼“望江楼”,楼上临街的位置上,相对坐着两人,看衣着就知道那一身“富丽堂皇”的男人,是金家独子金飞鹄,与他相对的人,任翊翧只能看到一个背影,瘦削而单薄,一身的素白,衣料的质朴倒是与金飞鹄的华丽对比鲜明。 

      “少爷,那白衣公子是谁?”阿大好奇的问。 

      任翊翧瞥了阿大一眼,没说话。他哪里知道是谁?真以为他厉害到看一个背影,就知道是什么人啊? 

      “少爷?”阿大以为任翊翧没有听清,“阿大想知道,那个……” 

      “你怎么问题那么多?不会自己想吗?”任翊翧火大的瞪着阿大。他是不会在阿大面前承认自己猜不出那人身份的,多没面子?


      4楼2008-02-03 1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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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翊翧佯作随意的走近了那些家丁,希望从他们的交谈中,了解到一些线索。 

        “哼,什么天下第一庄?我要是观云庄的人,早就找个地洞钻进去了。”有人发话了,“找我看,咱们少庄主根本不必与他们废话,如今谁不知道咱们山庄的威名?直接打过去,天下第一庄的名号,早就是咱们的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观云庄里高手如云,你以为是那么容易赢的了的?” 

        “高手如云?吓人的吧?高手会甘心听命于一个不济事的小妮子?” 

        任翊翧挑动了一下眉,看起来,金飞鹄见的,应该就是观云庄的人了。只不过……云家不是只有一位小姐吗?何时又出来了一位公子?或者,他就是云老庄主的义子闻剑心? 

        “不济事?你怎么知道她不济事?敢就带着两个人来见咱们少庄主,想必是有些本事的。” 

        “本事?什么本事?扮男人的本事吗?”话语里带着明显的不屑,“明明是个女娃,却偏偏喜欢打扮成男人。” 

        扮……扮男人?任翊翧心里一惊,楼上的那个公子,不会就是他那素未谋面的未婚妻吧? 

        “也不是这么说,她扮成男子,的确有一翻潇洒自然的韵味。” 

        “潇洒?会比咱们少庄主更潇洒吗?” 

        任翊翧不屑一笑。这话问的,让人怎么答?谁会说自己主子差? 

        “自然……自然是不能和少庄主比了。”果然,答的有几分勉强,想来,事实如何,大家心里都有数了。 

        哈!原来云家小姐还有这样的嗜好,看起来,他已经有了很好的退婚理由。只不过……所谓的潇洒自然是怎样的味道,他还真是好奇啊!


        5楼2008-02-03 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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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仙子今天是白费心思了。”金飞鹄的话是对梁月华说的,眼睛看的却是对面的云无痕。 

          “观云庄与鎏金山庄在江湖上都是威名赫赫的,何必为了一件小事,闹的不愉快?”梁月华为两人斟满了酒,“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吧,万事好商量。” 

          “肯不肯商量,还不是要看金少庄主吗?”站在云无痕身边的中年汉子开了口,“咱们肯来,自然是想要好好商量,不过,有的人似乎不是这么想的。” 

          梁月华笑的有几分尴尬,“孙老前辈多虑了。”孙向北虽然已经归入了观云庄,但毕竟曾经在江湖中名号响亮,一发话,总带着几分恫慑力。 

          “多虑,是吗?”孙向北瞥了眼金飞鹄,一笑。 

          “如果是我,没有这个本事,就决不会霸占着‘天下第一’的牌子不放。”金飞鹄言语中的讥讽已经很明显。 

          云无痕手捻着精巧的酒杯,浅浅一笑。 

          “晴丫头,人家都已经说的这么明显了,你还不说话吗?”孙向北无奈的问着云无痕。 

          云无痕抬眼看着金飞鹄,依旧笑意淡淡,“你想要的‘天下第一庄’的牌子,就在观云庄里挂着,想要,随时都可以拿去。” 

          云无痕无所谓的语气,让金飞鹄皱了眉。这种感觉真的很差,自己一心想要得到的东西,人家却压根没放在眼里? 

          “只不过……”云无痕的语气沉了一下,“不要对观云庄动歪脑筋,污蔑观云庄的人,不是太无聊了吗?我可以直接告诉你,观云庄的人,今晚都不会离开庄中半步。” 

          “那又怎样?” 

          “那就是说,如果今天鎏金山庄又想把什么事栽赃到观云庄的头上,可就是自讨没趣了。”孙向北接道。 

          “怎么,你能确定所有人都会听你的?”金飞鹄不甘心的问。 

          “她是观云庄的庄主,不听她的,还要听谁的?”没等云无痕回答,孙向北已经说了清楚,“晴丫头,话我们都已经说完了,可以走了吧?” 

          云无痕起身告辞,“今日劳烦月华仙子为观云庄费心了,无痕这里谢过了。”身着男装,云无痕抱拳一礼,“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那也只好如此了。”梁月华说的似是颇为遗憾。 

          “砰”的一声,金飞鹄将酒杯狠狠的掷到桌上,“哼,不识抬举!” 

          云无痕一行人已从楼梯口消失。 

          “少庄主,这是何必呢?鎏金山庄与观云庄,谁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庄’,江湖中人心中都是明白的,不必急这一时,云无痕终究还是女儿家,时日久了,必不能服众,人心散了,观云庄自然也就垮了。” 

          金飞鹘看着梁月华,似是不解,“仙子如此关心在下的事,费心了。” 

          “怎么了?少庄主怀疑我的诚意?”梁月华一笑,“谁不知道少庄主是江湖中的青年才俊?能为少庄主尽心,也是月华的荣幸。” 

          “哦?是吗?”金飞鹄眼睛一挑,看着梁月华,低低一笑。


          6楼2008-02-03 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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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咱们这是在等谁?”阿大抹了一下鼻尖上的汗,可怜的问道。 

            “我有说过是在等人吗?”任翊翧很不爽的瞪着阿大,“我只是走累了,想休息一下,不可以吗?” 

            “啊?”阿大伸手挡着太阳。休息?他们才离开茶肆没多久吧?何况,就算休息,也没必要一定在这么大的太阳下面吧?只怕还没累死,就先变成烤猪了。 

            任翊翧摇着折扇,兀自笑着。坐在路边石阶上,还能如此潇洒不凡的,只怕也只有他任翊翧能做到了! 

            少爷又在自恋了!阿大无奈的一叹。 

            一身白衣的翩翩少年从“望江楼”里走了出来。 

            这就是他的未婚妻了吧?任翊翧抬头看向了迎着阳光的云无痕,或许是光线太过强烈,他竟然觉得一身素白的她,惊人的耀眼,一眼看过去,只看到一片白。 

            任翊翧下意识的揉了下眼睛,想仔细的打量一下身边走过的人,云无痕却已经匆匆的从他身边走过。 

            拜托!她究竟是不是女人啊?现下的女子,不是都莲步轻摇的吗?怎么她走起路来风风火火的?他的父亲大人,究竟给他定下了一门怎样的亲事? 

            再回头去,只看到了一个匆匆离去的背影,唯一的感觉却是……纤弱。纤弱?在女子里,她的个子可算是高的了,又是穿着男装,他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觉得她纤弱?难道,就是因为她瘦削的背影吗? 

            “少爷,那人是谁啊?”阿大不禁好奇的问。少爷一直在盯着看,那人一定是大有来头的吧? 

            “哪个人?”任翊翧的目光依旧停盯着云无痕远去的背影。 

            “就是那位一身白衫的公子啊。”阿大指着云无痕。 

            “哦,观云庄的人。”任翊翧转回眼睛,故作随意的说道。 

            “那,旁边的那两个人,应该也是观云庄的了?” 

            “哪两个人?”任翊翧显得疑惑。 

            “就是跟在那位公子身边的两个人啊!”阿大挠着头,少爷这是怎么了?两个大活人啊!不会都没看见吧? 

            云无痕的身边,有人吗?任翊翧也开始疑惑起来。似乎她的身边是跟着什么人的,可是,现在他却完全想不起来了,只记得白茫茫的一片,非常的不清晰。很奇怪的感觉! 

            “那个……少爷啊,我们是不是还要继续休息下去呢?”他就快变人干了啊! 

            “休息?你很累吗?还不快走!” 

            唉!阿大暗叹了一声。少爷是不是中暑了?怎么这么喜怒无常?


            7楼2008-02-03 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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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她一声‘仙子’是给她面子,还真把自己当作神仙了?云家与金家的事,还轮不到她来管吧?”离开了望江楼,孙向北的语气中尽是不满。 

              云无痕回头看了一眼孙向北,嘴角一挑,“孙叔叔,别这么说。” 

              “她来当这个好人,不过是想抬高自己的身份,谈的成,她得了人情,谈不成,于她也没有坏处。连我这个老粗都看的明白,你这个玲珑剔透的丫头,不会看不出吧?”孙向北似乎对梁月华是非常不喜欢,“不过,江湖中论资排辈,怎么也轮不到她梁月华出头。” 

              “若是论资排辈,恐怕也不该是我来做庄主的。”云无痕淡淡说道。 

              “你和她怎会一样?自以为轻功了得,就以‘仙子’自居,这还不算是笑话吗?何况,她的轻功也未必就真的那么高,照我看,她的轻功一定不及你的高。” 

              云无痕笑了,“孙叔叔,你忘了吗?云无痕不是练武的料啊。” 

              “啐!瞎了眼的人才会这么说。”孙向北说的异常气愤。 

              “无所谓的,任他们说去好了,其实,只要观云庄还是‘天下第一庄’,总会有人说的。”不到二十的年纪,语气中却是超然事外的淡然。 

              “你真的要把‘天下第一庄’的招牌送给金家?”孙向北有些疑惑。 

              “我只是说,他若想要,可以自己到观云庄去拿,何时说要送给他了?”云无痕的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狡黠,“何况,就算真的送给了金家又怎样?不过一块牌子,死物而已。” 

              “照你说来,那‘无缺剑’也是无用的死物喽?” 

              “的确是啊。” 

              “唉,晴丫头,你老爹若还在世,真是会被你气死啊!死物?你可知为了这些死物,有多少人送了性命?” 

              “所以爹爹临终时,才叮嘱我,一定要将‘无缺剑’送还回去,‘天下第一’也好,‘无缺剑’也好,都不及观云庄的人重要。” 

              “什么?送还‘无缺剑’?你的意思是,今年的试剑会,不准备再夺剑了?晴丫头,你不要说笑。”孙向北着实一惊。 

              “我没有说笑。我原本就不用剑,无缺剑留在‘观云庄’,最多也就是剑心拿来使,只要他没异议,自然就要送还了。”云无痕看向一直沉默的闻剑心。 

              “就照大小姐的意思办吧。”闻剑心终于闷闷的开口。 

              “异议?晴丫头,你的话,剑心什么时候有过异议?”孙向北摇着头,“算了,算了,既然你们都不介意,我一个老头子,又何必去在乎这么一把剑?还了也好,省去麻烦。”也免得有人总是虎视眈眈,终日惦记着那把‘无缺剑’了。


              8楼2008-02-03 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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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又喝药?”盯着眼前的药碗,云无痕立刻向后退了一下,“我现在身子挺不错的,不用再喝药了吧?” 

                “还不是我在帮你调理吗?你的底子不好,所以,把药喝了吧。”单怀柔不为所动,坚持要云无痕将药喝了。 

                “很苦吧?”盯着药汁,云无痕自言自语着。 

                “你就不要拖延时间了。”单怀柔无奈,拿出了由集市中买来的麦芽糖,“这样,总可以了吧?” 

                云无痕笑的得意,“我就知道,你一定是私藏了糖的。” 

                单怀柔一叹,打开了云无痕偷伸过来,想要抓糖吃的手,“现在,你可以乖乖的喝药了吧?” 

                “小气。”偷吃不成的云无痕,暗自咕哝了一句。 

                “乖乖喝药,才有糖吃,这才公平。”天!她面前的,真的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吗?她根本还是一个孩子啊! 

                “大小姐,莫先生在找你。”剑心及时的出现。 

                “哦,知道了。”云无痕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药碗,还不忘顺手拿了一块糖,放到嘴里,对着单怀柔,得意的一笑。 

                “你这样会宠坏了她。”看着云无痕出了房间,怀柔对剑心说道。 

                “大家彼此,何必说我?”剑心的嘴角难道露出了笑意。 

                “我还以为你是不会笑的。”怀柔兀自感叹着,“却原来,你并非不会笑,而是,只会为一人而笑。” 

                “你又想要说什么?”剑心皱了眉。 

                “感慨一下而已。”怀柔端起了药碗,“唉,可惜了这些上好的药材。这里面可都是百年难遇的奇珍药草,服用了,自可以增加不少内力,只是,那晴丫头不知领情。” 

                “大小姐原本也没想要做天下第一,增加多少内力,她又怎么会在意?” 

                “你以为只有你一人懂她吗?让她服用这些药草,不过是为了弥补她先天不足的身子,谁想让她做什么‘天下第一’来着?”怀柔一笑,“剑心,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剑心的语气十分的冷淡。 

                “谁为你取的名字?为什么叫剑心?” 

                “有什么问题?” 

                “剑,也有心吗?” 

                剑心看着怀柔良久,才道,“不,剑本无心。” 

                怀柔点头,“是啊。剑本无心,人却有情。”即使是冷的像铁,硬的像冰的心,也一样会为了那个清澈如无云晴空的女子动了情,不是吗?


                9楼2008-02-03 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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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舍外的庭院里,一张石桌,几把竹椅,看起来别有几分情致。一身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已经备好了清茶,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莫先生,您找我?”云无痕站到了院门外。 

                  “晴儿?快,快进来。”莫寒松招呼着云无痕,“你前一次出的上联,我已经想到下联了。” 

                  “什么上联?”云无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三天前你出的上联:四时春夏秋冬。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哦!”云无痕虚应了一声,心中仍是不记得有这回事了,“听梅姨说,您这几天把自己关在竹舍里,茶饭不思的,不会就是在想下联吧?” 

                  莫寒松脸上一赤,表情颇有几分尴尬,“咳,晴儿,你就不要再取笑我了,总之,我是想出了下联。” 

                  “那,您就说来听听吧。”云无痕坐在了竹椅上,为自己倒了杯清茶。 
                  莫寒松清了下喉咙,“你出的是:四时春夏秋冬,我就对:八字年月日时。如何?” 

                  “还好。”云无痕淡淡的应道。 

                  “还好?晴儿,你像是在敷衍。”莫寒松不甚满意。 

                  “对对子原本就是随性的游戏,若是当真对了这个去较真比试,反倒没了意思,不是吗,莫先生?”云无痕浅笑着,轻啜一口茶。 

                  “话是如此说,可是,有几个人能真的做到随性?”莫寒松感叹着。 

                  “也对。” 

                  “晴儿,这一次,到我来给你出上联了吧?” 

                  “好啊,您说吧。” 

                  “还是你出的上联:四时春夏秋冬。” 

                  云无痕的笑意加深了,“莫先生,你好赖皮哦!” 

                  “怎么,准备知难而退?” 

                  云无痕略一垂眼,“先生叫我来,不会只是为了要与我对对子吧?” 

                  莫寒松一怔,随即一笑,“晴儿,你果然心思伶俐。那就不要让我多余一问了,直接告诉我吧。” 

                  “您该知道的,金飞鹄对‘天下第一庄’的招牌很是挂记,我也说的很清楚,他若是想要,随时可以到观云状来取,只是,不要在观云庄的人,打主意。” 

                  “你的意思,我已经通知庄里的人了,今天,所有人都不会离开庄里,你放心。” 

                  “这个,我倒是不担心。”云无痕的神色凝重下来,“天下第一庄,真的这么吸引人吗?” 

                  “只怕也只有晴丫头你,才会不把这个名号放在心上吧。” 

                  “也不是说不放在心上,只是……”云无痕顿了一下,“我不想因为这个天下第一,而使观云庄上下,卷入无聊的纷争中去。” 

                  莫寒松一叹,“晴儿,我们当初要你做这个庄主,真的是对的吗?”这丫头看起来好疲惫的感觉啊! 

                  “做都做了,有什么对不对的?”云无痕淡淡一笑,“有你们这么多人,在支持我,鼓励我,做这个庄主也不难嘛。” 

                  “晴儿……” 

                  “不知道梅姨今天又煲了什么汤。”云无痕起身,忽而停住了要离开的脚步,“对了,莫先生,我还没对您的上联呢!” 

                  “哦,不急。” 

                  “四时春夏秋冬,”云无痕展颜一笑,“七窍耳目口鼻。可好?” 

                  莫寒松怔住了。这……这可是让他想了几天的上联啊!这个晴丫头啊!


                  10楼2008-02-03 1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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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云庄坐落于城郊,依山临水,颇有几分远离尘嚣的感觉。只是,既然成了“天下第一庄”,就再也没有了逍遥的可能。观云庄规模并不很大,且不富丽堂皇,但若再加上环绕其周围的错落居舍,倒的确是有“天下第一”的壮观。难怪他可敬的父亲大人总是说:观云庄的“天下第一”不在于山庄,而在于人。单看这观云庄的布局,也想象的到有多少人慢慢的归入观云庄,以至于庄中无处安置,索性在山庄周围建了住所。 

                    “少爷,我们就这样,在这里等着?”站累了的阿大,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不然,你想怎么样?”任翊翧瞥了一眼阿大。 

                    “可是,您究竟要等什么呢?”天都已经黑成这样了,还有什么热闹可看?依他看,城门此刻一定已经关了,倒不如直接找上观云庄,就算借宿一晚也比这样干等好啊! 

                    “你没见刚才有人进了庄吗?”任翊翧有些不耐的回答。 

                    “有人进庄不奇怪啊。”这和他们在这里等,有什么关系吗? 

                    “你知道进去的那些人是谁?”任翊翧的语气愈加不耐。 

                    “少爷,您又在考阿大吗?您知道的,阿大一直不怎么会认人。” 

                    任翊翧一哼,“是啊,我怎么能指望你会认出那些人?告诉你,这些人中,你记住了一个就好,今天第一个进庄的,就是‘铁面判官’,名号响的很,说话颇有些分量。” 

                    “可是,那判官到观云庄有什么问题?也许,是来喝酒的啊!”阿大还是一头的雾水。 

                    任翊翧摇着头,自嘲般一笑。是他错,居然想要对猪分析明白问题,无异于痴人说梦。喝酒?在这种山雨欲来的时候喝酒?恐怕也只有阿大的脑子,才会想出来。 

                    “少爷?”少爷究竟在笑什么啊? 

                    “你给我闭上嘴!” 任翊翧恼火的吼了起来。 

                    阿大被吼得呆掉了,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老实说,他真的搞不明白,那云无痕究竟在想什么,照理说,这种紧张的时刻,观云庄应该加强防备才对,可是,此刻的观云庄,却连一个巡夜的人都看不到。女人果然是主不得事的,何况还是个未满二十的女子?


                    11楼2008-02-03 1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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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嚏!阿嚏!”任翊翧一连打了几个喷嚏,才终于止住。该死的,他守了一个晚上,就为了等着看戏,谁知道竟然只是空等?那姓云的丫头,究竟在搞什么鬼? 

                      鎏金山庄已经把话放了出来,她却一点动作都没有?她不会准备任人宰割吧?……等等!鎏金山庄放出了什么话来着?说是昨天观云庄就要对鎏金山庄下手吧?他,终于弄懂那姓云的丫头的意思了。 

                      她请了“铁面判官”来,自然不会只是喝酒这么简单,请了“判官”来,自然就是为了公平的判决,她不过是想要人来作证,证明她观云庄的人,从没有过什么举动,一切的谣言,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这一招,果然高明,连聪明绝顶的他,也是想了这么久才想明白的,那丫头究竟想了多久,才想出了这个主意的? 

                      还算有些头脑,不过……聪明的女子,更让人不喜欢。身为女子,只要知书达理就好,若是比男子还要聪明,可就过分了,让男人的脸面往哪里放? 

                      “少爷。”阿大吸了一下鼻涕,“我们还要继续在这里呆多久?” 

                      “不呆了,我们进去。”任翊翧终于做出了决定。 

                      “啊?就这样进去?”阿大难以置信的问。 

                      “有什么问题?”好歹任家也是武林世家,想来观云庄也不会不给他面子。 

                      难道,少爷准备就这样直冲进去,然后提出退婚吗? 

                      “那个……少爷,我们就这样进去,会不会不太好啊?”阿大谨慎的问。 

                      “那能不能麻烦你解释一下,不好的意思是什么?”任翊翧语气不耐。 

                      “退婚啊,总要选一个好的时机吧?” 

                      “择日不如撞日,你没听说过吗?何况,既然现在看不到好戏了,我总要想办法了解一下,这观云庄里面的情势。你不会以为我和你一样,笨到直接进去提出退婚吧?” 

                      “难道……不是?”唉!少爷的想法,他还真是永远弄不明白。 

                      “和你讲策略,是我的悲哀。”任翊翧感叹着,“算了,我不想多说,去叫门吧。” 

                      这一次,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仔细的看清楚云无痕的模样,看一看,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可以让那么多高手,甘心的为她效命?她,究竟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12楼2008-02-03 1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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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翊翧?”单怀柔听到这个名字,不禁冷笑。 

                        “怎么,你知道他?”闻剑心怀疑的问。 

                        “知道他并不奇怪,他是任家堡的二公子,不过,知道他,不是因为他武功高,或是背景好。江湖中人都知道,任二少有三多:银子多,朋友多,红颜知己多。” 

                        “听起来,你对他的印象并不好。”剑心皱了眉。 

                        “对这种自命风流的人,我向来没有好感。”怀柔一笑,“既然他是来见晴儿的,你为何不去通知晴儿,反而来告诉我。” 

                        “我还不想告诉大小姐。”剑心闷闷的说道。 

                        “怎么,对晴儿,你也会隐瞒吗?我还以为……” 

                        “庄主在世时,曾与任家定过婚约。”剑心终于说了出来。 

                        “你是说,晴儿……与任翊翧?” 

                        “也许,我也只是听庄主提过一次,究竟是不是与任翊翧,我就不清楚了。” 

                        “晴儿自己不知道?” 

                        “应该并不知情。”剑心有些迟疑,“如果任翊翧真的如你所说的不堪,我在想,是否应该把婚约之事,告诉大小姐。” 

                        怀柔忽而笑了,笑的有几分狡诈,“不要说,那任翊翧来,也未必是来履行婚约的。” 

                        “怎么说?”剑心不解。 

                        “一个喜欢流连风月之地的男人,不会轻易喜欢上晴儿的。我想,他来是别有他意,所以,什么都不要说,看他有何举动。” 

                        剑心皱着眉,对怀柔的话不是很明白。不过,她的话,倒是对了他的心思,什么都不提,最好大小姐永远都不要知道婚约之事。 

                        “剑心,我的话,不会是正中了你的心思吧?”怀柔笑问。 

                        “我有什么心思?”剑心哼了一声。 

                        “如果人动了情,剑是不是还会继续冰冷呢,剑心?” 

                        “这个问题,只有剑知道。”剑心转了身,离开。 

                        的确,这个问题,只有“剑心”自己明了。


                        14楼2008-02-03 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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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观云庄的待客之道?他进来快到半个时辰了,就得到了一杯淡茶,切不说云无痕了,连一个鬼影他都没见到。观云庄的人究竟在搞什么? 

                          任翊翧实在等的不耐烦,索性站了起来,来回的踱步,窗外飘来的乐曲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似箫非箫,似笛非笛,乐声质朴哀婉,颇有几分古风。这样的声音,他倒是第一次听到。 

                          “少爷,您要去哪里?”阿大看到任翊翧向屋外走,不禁叫道。 

                          “究竟你和我,谁才是主子?”这阿大越来越没规矩了,他要去哪里,难道还要向阿大报备不成? 

                          阿大被问的没了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任翊翧出了客厅,跟着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任翊翧一路循着声音找去,走进了一处竹林。奇怪,声音明明听着很近,却偏偏找不到声音的源头。乐声渐渐弱了下去,最终消失。任翊翧遗憾的一叹,他不过是想弄清楚,究竟是何种乐器,才可以吹奏出如此特别的声音,可惜…… 

                          “多吹一会儿嘛,我难得来找你玩一次,你就当是满足我小小的愿望吧。”竹林深处,传来甜美动人的声音。 

                          即使只听这声音,也知道说话的,必定是个美人。任翊翧暗自想道。 

                          “你的愿望太多,是永远满足不了的。”回应她的,是低低的声音。 

                          这声音很特别,因为单从声音中,你分辨不出说话的人是男子,抑或是女子。若是女子,这声音未免低沉了一些,若是男子,声音却是太过阴柔绵软了。不过,虽说特别,却还不至于让人感觉不舒服。 

                          “你是想说我贪得无厌吧?”甜美的声音一哼,“就算是贪得无厌又怎样?我和你不一样啊,你有那么多人在宠着,可是我呢,一个庶出的女儿,谁会在意我?如果我自己还不争取,那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我倒不希望被那么多人宠着,总会觉得亏欠了他们太多。”低沉的声音中,透着疲惫。 

                          “晴儿,你不是说真的吧?你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如今的位置啊?” 

                          “别人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不过,我只是希望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不是让那些关心我的人,为我受伤,为我奔波。” 

                          任翊翧向竹林深处走去,远远的,就看到了一白一红两个身影,红色的身影娇小玲珑,白色的身影纤长却削瘦。那身影,似曾相识。


                          15楼2008-02-03 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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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白衣人迅速的回过身,看向任翊翧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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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白衣人微微一蹙眉。 

                            以他阅女无数的眼光来看,他可以肯定这穿着白衣的是个女子,而且,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就是云无痕——他的未婚妻。 

                            老实说,她实在算不上一个美人,虽然看起来有那么一点“肤若凝脂,明眸皓齿”的感觉。何况,她身上还穿着长衫,作男子打扮。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样子,总打扮成男人,算什么? 

                            “在下任翊翧,此番途经此地,特来拜会无痕小姐。”任翊翧一揖礼,轻佻的抬起眼,等着看云无痕的反应。 

                            云无痕疑惑的神情,令任翊翧大感失望,她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与他之间的婚约。 

                            “任公子盛情,无痕惭愧。”云无痕起身还礼。 

                            盛情?他的盛情,不过是为了要解除掉那该死的婚约。不过,现在的情形却出人意料,接下来,他究竟还要不要提出退婚的事? 

                            “墨雪见过任公子。”红衣女子盈盈一施礼。 

                            瞧瞧,这才是女子该有的模样,衣裙翩翩,欲语还羞。 

                            “墨雪姑娘。”任翊翧一揖还礼。虽然不清楚墨雪的身份,但能与云无痕私交甚好的,总该是身份相当才对吧? 

                            “晴儿,既然任公子到了观云庄,就留他在观云庄多住些日子,也好让你尽些地主之谊啊。”墨雪提议道。 

                            任翊翧不觉一笑。他一直清楚,自己的风流潇洒,让许多女子迷恋,只不过,这墨雪算是表现的比较直接的了。 

                            “只怕,任公子还有要事,没有时间多做停留。”云无痕仍是低低的开口。 

                            “两位小姐盛意拳拳,在下怎敢拒绝?”既然来了,他自然不会轻易离开,至少在成功退婚之前,他不会离开。只不过,云无痕对他的态度,着实让他气闷,他倒也不求,她能像墨雪那般热情,但至少不该是那种淡然的态度吧?他是谁?任翊翧!聪明如他,俊朗如他,难道还不该引起她的注意吗?


                            16楼2008-02-03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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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可笑,端看是如何想的了。”远远的,单怀柔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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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柔姑娘的意思,任某不是很明白,能否劳烦怀柔姑娘解释一下?” 

                              “说了实话,我不觉得有何可笑之处。”单怀柔笑容冷漠,“观云庄,不同于那些江湖门派,原本我还想对任公子说些庄中的规矩,不过,想来任公子也不会在观云庄长住,所以,还是免了吧。” 

                              这女人果真厉害,笑里藏刀啊!这已经是在向他下逐客令了吧?只不过……这是不是云无痕的意思? 

                              “是啊,观云庄果然与众不同。”任翊翧的话中暗含讥讽,“如此的待客之道,任某还是第一次见识。” 

                              “是客,自然要盛情款待,不过……”单怀柔刹住了话尾,“夜风凉了,任公子好好休息吧。” 

                              任翊翧皱了眉,单怀柔说了一半的话,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怀柔姑娘的意思,任某不明白。” 

                              “不明白?观云庄向来恩怨分明。”单怀柔笑着说完,转身对闻剑心道,“你也回去歇着吧,想来任公子累了一天,也没什么心思到庄里游赏了。” 

                              闻剑心也没应话,只是看着任翊翧。 

                              哼,话已经说的如此明白了,他还能怎样,只能老实的回房睡觉去了。 

                              任翊翧转身就向“摘星阁”走。一枚石子击中了任翊翧的环跳穴,他脚下一踉跄,直栽进摘星阁外的荷花池中。 

                              这……这算什么?任翊翧打着寒战,站在荷花池里,看着远去的闻剑心与单怀柔,却不知道是谁出的手。隐约的,他听见两人的对话—— 

                              “他都不知道,什么才是观云庄的‘待客之道’,既然敢找上门来,只能说是他不走运。” 

                              “可是,大小姐如果知道了……” 

                              “你我不说,晴儿怎么会知道?你应该不是多嘴的人吧?” 

                              “我自然是不会说的。” 

                              “那就好。” 

                              听单怀柔的意思,似乎已经将他归入了“敌人”一列,只不过……他做过什么了吗?难道,她猜到了他的来意。不可能的,连他的身份都不知道,她如何知道他的来意?猜不透啊,这观云庄的人,果然个个都是疯子。


                              18楼2008-02-03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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