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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1【比亦双飞_改文】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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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A城最近爆发了一场史上罕见的大规模流感,那苗头看起来真叫一个如火如荼,到哪儿都能见着抱着面巾纸疯狂亲吻的路人。
  刘亦菲最讨厌得感冒,因为有人说过,她打喷嚏的样子特别呆,连傻的级别都够不着。从此,她矢志不渝的在感冒大军中独善其身,雷达里一旦出现病毒携带者,刘亦菲一定溜得比谁都快,就差脚踩风火轮逃之夭夭,气得几位同僚直打喷嚏,恨不得揪住这个该死的丫头,冲着她的脑袋好好的散播一下流感病毒。
  千防万防,男人难防。刘亦菲捻了张纸巾捂住鼻子,在心底把吴亦凡这个臭男人问候了千八百遍,才觉得稍稍解气。
  这天的早些时候,刘亦菲正蜷在被窝里死皮赖脸的不肯起来,从半开半闭的眼睛里看出去,吴亦凡已经穿戴整齐,正玉树临风的撑在她的头顶,俊挺的眉毛微微蹙着,眼睛漆黑又明亮,颇为不耐的催她起床。
  刘亦菲把一张脸深深的埋进枕头,露在外边的两只胳膊乱划:“吴亦凡,你一前途如花似锦的有为青年,大清早的做些什么不好,干嘛跟个奶爸似的跟我耗着?”
  一身青色的稠质睡衣硬是被吴亦凡穿得风流倜傥,吴亦凡把胳膊一抱,翻翻眼皮:“因为你幼稚。”
  之后吴亦凡再不顾刘亦菲的奋力反抗,连带着被子捞起她大跨步走进餐厅,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往椅子上一丢,痛得刘亦菲登时呲牙咧嘴:“一失足成千古恨呐,我不就让你提醒过一回么?就一回!”


2025-05-22 18:5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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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亦菲抱着刘亦诗的背,一边哭一边损她:“安啦,安啦,别哭了。虽说你是我姐吧,你就这么见不得我比你先嫁出去,就这么羡慕嫉妒恨啊?啧,女人真可怕。”
  一句话逗得刘亦诗破涕为笑外加拳打脚踢:“滚儿蛋,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呢。咱妈的秘制水饺啊,咱爸小金库里白花花银子啊,咱家那么多那么多的游戏碟啊,从今以后,我的我的,都是我的!”说完刘亦诗还示威性的挥挥拳头,看得刘亦菲噗嗤一乐。
  刘亦菲的笑意还没完全收住,就见刘亦诗已经一脸严肃的按住她的肩膀:“姐们,你真打算要嫁给吴亦凡?”
  “不然呢,你该不是怂恿我悔婚吧?”刘亦菲故作夸张的瞪大眼睛,毫不客气的戳了戳刘亦诗的额头,“茱莉亚·罗伯茨的《落跑新娘》看多了吧你?”
  “谁跟你一样低级趣味?”刘亦诗大力挥开刘亦菲的手,正色,“亦菲,你听过这则笑话没?咱们说,老美真是太随便了,才见一次面就立马上床;老美说你们才随便呢,才上一次床就准备结婚——你们俩倒好,把这两样都占全了,连随便都随便得这么中西合璧!”
  刘亦菲抽动嘴角苦笑了一下,噙在眼眶上将坠未坠的眼泪被她的动作震了下来,落在手背上一片冰凉,刘亦菲仰起头微微笑:“中西医结合,疗效好么。”
  刘亦诗发扬直白就是力量的风格,赏了她一个白眼外加二字真言:“狗屁!”骂完之后刘亦诗还是觉得不够解恨,在客厅里左三圈右三圈的乱转一通,最后在刘亦菲面前站定,纤长白嫩的手指在她的鼻尖虚虚一指,大声喝道:“亦菲,如果你是因为那谁赌气才嫁给吴亦凡的话,我这辈子都看不起你!”
  刘亦菲嘿然一笑:“刘亦诗你也太摆不准自己的位置了,你看不看得起我呀,对我一点儿也不重要。”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差点把刘亦诗气死过去。
  刘亦菲觉得刘亦诗真是多虑了,她就算真想拿吴亦凡当枪使,也绝对搞不定这只阴险狡诈的通关大BOSS。
  服务生姗姗来迟,好在笑容还算可掬,冲她们歉然的点点头,弯腰递给刘亦菲一份菜单。
  刘亦诗支着下巴无聊,眼珠无处安放似的乱转,刘亦菲对她这副样子见怪不怪,刚想埋头研究菜单,却见刘亦诗双眸一凝,纤细的手臂跨过桌子拽住自己的袖口,重重的摇了两下,眼睛亮得跟什么似的,一脸的兴奋加鸡血:“亦菲,亦菲,你猜我今天在学校遇见了谁?”
  刘亦菲兴趣缺缺,施恩般的看了她一眼,一脸鄙视加无奈:“反正不是你未来的老公。”
  刘亦诗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连忙闷了一杯水,大口大口的喘气,喘了一半,刘亦菲忽然顿住,食指拇指一拽,狠狠的甩开刘亦菲的袖子,两手捧着脸暧昧一笑:“那个人虽然不是我未来的老公吧,却是我现在的妹夫哦~”
  “最最最重要的是,他的怀里,还搂着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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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第二天,刘亦菲再次被吴亦凡拎进了贼船,又于众目睽睽之下,和吴亦凡伉俪情深的从风骚小跑上飘将下来。
  吴亦凡最近和鹿晗厮混得太久,嘴角一勾,那抹笑容跟个痞子似的,对刘亦菲不绝于“脸”的眼刀充“眼”不闻,只是牵着刘亦菲的手,领着她向双子塔造型的写字楼款款而去。
  正是上班打卡的黄金时段,写字楼里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即使在这样挤挤搡搡的环境里,吴亦凡依旧端着那般芝兰玉树的造型,随便往哪儿一站就能显出卓尔不群的气质来。
  吴亦凡这面照妖镜那么明晃晃的一亮,戳在他身边的刘亦菲立刻就现出狗尾巴草的原型来。背后若有似无的探究目光犹如芒刺,刘亦菲背后一阵发寒,她瞪着罪魁祸首,目光无力又愤怒:“吴亦凡你差不多就行了,用得着这么昭告天下么?”
  “唔,”吴亦凡眉眼一弯,呲开一口白牙笑了起来,“我干了这么大桩好事,当然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刘亦菲顿住脚,猛的转身,高傲的在吴亦凡结实的胸膛上戳戳抽:“哟,资本吴你居然还会干好事儿?”
  “不相信我?”吴亦凡皱了皱眉头,握住刘亦菲细白的腕子顺着腰线往后一扣,不怀好意的笑道,“唔,吴夫人,我干的好事,便是你。”
  一直猫着旁听的群众们,已经有几个冲着他们不厚道的笑了起来,那猥琐的小眼神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刘亦菲先是楞了一下,接着一抹热流顺着脸颊一直燃到耳根,连眼角都烧成猎猎的桃红色。
  好事等于刘亦菲,那干好事,岂不是……
  这个左边脸堆到右边脸,一边没脸皮,一边厚脸皮的大流氓!
  吴亦凡愉悦的笑声让刘亦菲又羞又恼,整张脸跟个蒸汽机般翻滚出灼灼的热浪来。
  经过一阵搜肠刮肚,挖空心思,刘亦菲总算揪住了吴亦凡的短:“嗬,娶我是干好事儿是吧?吴亦凡你嫌弃我,好好好,你去找宋茜李茜何茜,保证个个比我条儿顺牌儿亮!”
  “也对。”吴亦凡松开刘亦菲抱起胳膊,眼睛微微一眯,摸着下巴开始思考起可行性来。
  刘亦菲那个气啊,恨不得把这个臭不要脸的一脚踹翻,再甩两个大耳刮子。在刘亦菲化yy为行动之前,吴亦凡那边厢又开了口:“唔,不早说。事到如今,她们都不肯接手我了。怎么办?”
  刘亦菲笑得那叫一个恶心加花痴:“怎么会?您是谁,您可是金光闪闪一身铜臭的吴大少诶!”
  大约是看见了什么人,吴亦凡的目光一锐,他继而捏了捏鼻梁,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她们说,吴亦凡能看上刘亦菲这样的母老虎,指不定是哪儿跑出来的变态。”
  刘亦菲狂怒。
  吴亦凡弯曲手臂在刘亦菲脑后轻轻一拍,像是对待任性的孩子,他此时此刻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来:“现在这么精神十足的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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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刘亦菲追着谢天的脚步上了T大。谢天常常拖着她的手走在校园的南北大道上,加杨高而笔直,把蔚蓝的天空分隔成数块。作为学生会主席的谢天,人缘很好,路上起码有一半的人会跑上来跟他们打招呼。
  大四那年,谢天担纲校园歌手大赛的舞监,单手握麦的模样威严又沉着,所有人都怕他,每次排练唯一的盼头就是老大的小女友捧着五大桶肯德基,晃晃悠悠的过来探班。决赛当晚,一直做幕后的谢天出人意料的压轴出场,美轮美奂的露天舞台笼罩在霏霏细雨中,谢天的声线低缓动听:“谢谢各位的捧场和支持,今天是我家那位的生日,希望给她一个惊喜。借你们的手机一用,多谢。”
  被突然点名的刘亦菲正对着谢天的俊颜发呆,还没回过神来,她居然已经被曲腿跪在台边的谢天整个的拽到了台上!
  灯光很亮,照射在身上像是要把皮肤一层层的烫开,刘亦菲愣愣的看着无数手机屏幕在黑暗里划过银白动人的微光,无数双手臂跟着蛊惑空灵的节拍在一起挥舞:
  Look at all the stars
  Look how they shine for you
  and everything you do
  ……
  舞台之下,是彻夜闪亮的星辰光海。
  轻盈的泡沫在刘亦菲的梦里翩翩飞舞,刘亦菲仰着头贪婪的看着,过了一会儿,她就觉得脖子发酸,脑袋不知磕到了什么地方,“咣”的一声响,紧接着她乱动的手脚便被禁锢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一点暖意落在她的额上,接着流连到她的眼角,眉梢,鼻梁和双颊,最后在她的唇间稍作停驻,肌肤之间的摩擦送入尼古丁混合咖啡因的味道,浅浅的,却很好闻。
  吴亦凡吻她的时候总是很霸道,抵死缠绵的时候像是要把她整个的拆吃入腹。
  这样温柔而安心的吻,熟悉又久违,她眼前的泡沫争先恐后的聚拢到一起,托着她往上飞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伸出手亟不可待的碰触最近的那个,而泡沫却微微一颤,伴随着啪的一声轻响,碎在了她的指尖,黏稠的液体溅到她的脸上,冰凉冰凉,仿佛眼泪。
  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刘亦菲周身的泡沫如同多米骨诺牌般相继碎裂,刘亦菲用力的想抓住什么,却促使泡沫更快的消亡,她害怕极了,想要扯开嗓子呼喊,喉咙却像被一双手紧紧扼住,她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高空甩下,无数纷乱美丽的景象飞速滑过,最后模糊成一片狰狞可怖的黑暗,谢天冷厉的眉眼出现在这片扭曲的幻象中,他举手把她推倒在地:“刘亦菲,不许再缠着我,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谢天的声线笔直不带任何感情,脸上毫不遮掩的厌恶把刘亦菲的心瓦解成一点一点的罅粉,那样的耻辱,那样的痛,就算午夜梦回她还是能感到那种彻骨的冰冷,如同鼓着气泡的硫酸在每根血管里叫嚣,噬骨焚心的恨意一寸寸的煎熬着她的皮肉,刘亦菲只能拼命咬住嘴唇才不至于呜咽出声。
  吴亦凡睡眠质量向来很好,奇怪的是他总能感应到她的梦魇,吴亦凡迷迷瞪瞪的样子有些孩子气,抿起的嘴唇唇角微卷,讲着不着边际的冷笑话,身上的真丝睡衣微微沁凉,手心却干燥温暖,吴亦凡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温声哄她:“不怕了。我在。”面对刘亦菲细水长流的眼泪,吴亦凡偶尔也会抓狂:“我就不该依着你。就该把你办老实了,我看你还有力气哭?”
  两种记忆交错着上升。刘亦菲的神经像被两个小人各执一头,被牵得直发紧。刘亦菲觉得头痛欲裂,接着就出了一身冷汗,朦胧中听到一阵熟悉的猪八戒背媳妇的音乐,胃部习惯性的抽痛了一下,刘亦菲猛得打开眼睛,正好撞上一道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的视线,刘亦菲只觉得太阳穴怦怦直跳,不由自主的惊叫出声:“谢天!”
  刘亦菲和谢天的姿势其实很暧昧。刘亦菲的脑袋毫不客气的枕着谢天修长的腿,身侧横着谢天的胳膊,谢天的表情过于宠溺,以至于他身后的灯光也显得一片模糊。这里似乎是谢天的办公室,装饰简单,线条爽朗,除了一副十字绣,一点多余的摆设都没有。刘亦菲的眼一涩,那副十字绣她拖拖拉拉的绣了很久,连针脚都没压平,也亏谢天这么如珠似宝的供着,都不够他丢人。
  尽管如此,谢天还是保持着翩翩君子的风度。
  谢天扶起刘亦菲的背,微笑:“小乙,我真是佩服你,居然坐在椅子上都能睡着。”
  刘亦菲像被人打了数十针肉毒杆菌,笑得非常僵硬,转移话题的功力也不高明:“你的演讲挺成功的吧?”
  “一点都不成功。”谢天半真半假的说,“我单注意你在那儿打瞌睡了。”
  刘亦菲的笑容僵硬得彻底,她下意识的掐掐手指:“贺玫他们呢?”
  “我让秘书先送他们回去了。时候不早,我送你。”谢天欠身起来,冲着刘亦菲飞快的笑了一下,他指指她的包,“吴亦凡的耐心真是十分不错。”
  刘亦菲很快意识到谢天在说什么,她慌忙打开手机,果然屏幕上满满都是吴亦凡的号码,最让她惊悚的是,吴亦凡居然屈尊发了条短信。吴大BOSS向来比她更懒更贪图方便,对于发短信这种低速又低效的活动向来嗤之以鼻,现在怎么突然就转了性?
  虽然只有“速回”两个短短的字,刘亦菲几乎都能想象吴亦凡摁着键写了又删,删了又写的别扭模样,心底有种情绪如同羽毛般飘飘荡荡的填充在胸口。刘亦菲不自觉的笑了笑,正撞上谢天深深的目光,谢天动了动嘴唇,半晌才道:“小乙,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刘亦菲刻薄的挖苦道:“自然不比谢少爷前呼后拥的风光。”
  谢天苦笑,下意识的伸出手,最后却颓然的落下:“小乙,每个人都有苦衷。”
  “苦衷?我知道,我知道!”刘亦菲哈的笑了一声,“我是燕雀不知鸿鹄之志,当初要不是您嫌我是绊脚石,我现在也不会被人如珠似宝的宠着——这么说起来,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拜您所赐!”
  谢天闻言讥讽一笑:“你以为吴亦凡真的爱你?”
  刘亦菲无所谓的耸耸肩:“谢天你别一副胸有成竹,无所不知的模样!就算不爱又怎样呢?当初我们不还是爱得死去活来,最后又是什么下场?”
  “可你从来不敢向他要一个真相。”谢天眉峰不动,往前跨了一步,“小乙,我想你知道,我的左手边,除了你,自始至终都没有别人的位置。”
  “呵,谢天,你仗着什么以为,只要你勾勾手指,我就得像只哈巴狗一样屁颠屁颠的凑过来?你做梦!”
  谢天叹了口气:“不要犯傻。刘亦菲,你的演技连自己都瞒不过。就连说梦话,你叫的都是我的名字,而不是你的丈夫。”谢天盖棺定论,微微一笑:“我不仗着什么,我只仗着,你还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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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刘亦菲只负责上午的课,她收好教案,一边往外走一边拨电话给吴亦凡:“今天是周六,说好陪爸爸的,你没忘吧?”
  吴亦凡并不接腔,只是连按了几下喇叭。刘亦菲一听就知道吴亦凡的贵人病又犯了,数落小孩儿似的唠叨起来:“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跟个花季少男一样叛逆期,我都不好意思说你。”
  吴亦凡极快的笑了一下,言辞暧昧,像是隔着电话线冲着她□的颈子呵气:“我真一把年纪,今天早上能让你喘成那样?”
  零星的记忆又被吴亦凡一句话勾了起来,刘亦菲只觉得耳垂被电烙铁夹住似的,嘶嘶的冒着热气,她一急说话都有些磕巴,很好的满足了吴亦凡的恶趣味,她听到他在那头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吴亦凡声线里的笑意更甚,他按了下喇叭:“不逗你了。我已经到了,出来吧。”
  刘亦菲一抬头,果然远远的就望见吴亦凡和他的座驾。他又换车了。吴亦凡半倚在黑晶透亮的车子上,正低头抽着烟,指间一点火光隐隐跳跃,他穿着深灰色的风衣,衣服兜着风,下摆被吹成起伏的曲线,吴亦凡身后是一片泼墨似的绿,从刘亦菲这个角度望过去,真跟副画似的。
  一颗心不知怎么的,就咚咚咚的跳了起来。
  吴亦凡微侧过头,就看见了刘亦菲,狎长的眸子眯了眯,随手摁灭了烟头,那副慵懒的模样着实迷人。
  吴亦凡微笑着看她走出窄窄的深巷,等刘亦菲走进了,才转身拿了个保温杯:“连水都不带,还跟唐僧似的唠叨一上午。刘亦菲你可真能耐。”
  典型的给一巴掌赏枣吃。刘亦菲翻了个白眼,劈手夺过杯子就去开盖子。渴死她了都。
  她急吼吼的样子逗得吴亦凡忍不住笑,吴亦凡把她的手指往边上拨了拨,拧开盖子之后才把水杯交还给她,蒸腾的水汽扑面而来,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槐花蜜的味道,吴亦凡的笑容在氤氲的水汽里显得有些模糊,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刘亦菲的心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双颊被水汽蒸得微微发红。
  她忽然觉得有些窘迫,埋下头避开吴亦凡的实现,没事儿找事的挑衅道:“哟,看不出来啊吴亦凡。您这么脱离低级趣味的人还看大话西游?”
  吴亦凡不以为意的挑起眉头:“唔,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都是因为你。”
  刘亦菲登时气得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你居然敢绕着弯儿骂我低级趣味?!”
  吴亦凡把刘亦菲使坏的小手圈到身后,笑眯眯的调侃她:“被你听出来了?诶诶诶,反应总算比以前快了。”
  说时迟那时快,刘亦菲正跟吴亦凡闹着呢,只见一不明飞行物火星撞地球似的扑向了吴亦凡的腿,刘亦菲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儿了,就听到屁股着地的扑通声。
  刘亦诗口中的李念凡一边偷偷的揉着小屁股,一边对他们两个怒目而视,小腮帮子鼓鼓的,眼泪正含在眼眶里滴溜溜的直打转。
  吴亦凡像是楞了一下,旋即他便蹲下身子,把小胖墩从地上拽了起来,吴亦凡颇为细心的替他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确定没破皮后才揉了揉对方的脑袋。
  吴亦凡笑容蔼然,脑袋上顶着天使光环似的:“哟,摔了。”
  说完还在李念凡的小塌鼻上刮了一下,把李念凡小朋友哄得一愣一愣的。
  小胖墩微张开嘴,又撇了撇:“哼,那是因为我跑太快了。”
  吴亦凡笑得刘亦菲身上都起鸡皮疙瘩,跟老色狼看见小萝莉似的:“男子汉大丈夫,道都不会走,丢不丢人。”
  李念凡不吭声了。
  吴亦凡耐心颇佳:“以后知道怎么做了?”
  小胖墩挠挠头,做举头望明月状:“那就走慢点咯。”
  吴亦凡继续一副拐卖小朋友的怪叔叔嘴脸:“我们拉钩。”
  李念凡犹豫了一下,看看吴亦凡又看看刘亦菲,伸出手指在吴亦凡纹路清晰的掌心比划了一下,最终还是张开小手整个的搂住吴亦凡的小指,像一只抱着坚果的小松鼠,乌漆漆的大眼睛一眨巴,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嗯,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吴亦凡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恍惚。


2025-05-22 18:4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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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亦菲正想爬出来,却听见门砰的一声合上来,两人歪缠纠结着倒在床上,接着两条白皙修长的小腿,软软的垂了下来,在她眼前淫靡的晃荡着,包裹着纤纤玉足的高跟鞋美丽至刺目,尖而细的鞋跟在黑暗里幽幽发光,如同一把锥子,直直的刺进刘亦菲的心里,毫不客气的整根没入,太突然,以至于她竟然感觉不到疼,只知道浓稠的血液叫嚣着流了出来,刘亦菲像是被梦魇住了,意识渐渐模糊,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透过床底窄窄的缝隙,刘亦菲看见被撕扯开的外套,裤子,衬衫,连衣裙,皮带,文胸,内裤,被丢得到处都是,接着是猛烈的撞击声,谢天压抑又兴奋的喘息,女人歇斯底里又无比欢愉的浪*叫,像紧箍咒把她的脑袋揪紧,神经快要被压断了,她呆呆的望着头顶不断起伏的席梦思,嘴角一咧竟然笑了出来,明明上午她还在阳台上拍着席梦思,憧憬着她和谢天的甜蜜,怎么现在她就成了为他人作嫁衣的笨蛋了呢?
  怎么会?
  刘亦菲不知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她只记得谢天错愕的脸庞,和空气里令人作呕的味道。两人交*媾处正在微微抽动,泛着一点诡异的水光,赤*裸的女人骑在谢天身上,娇嫩的肌肤就像她做的那道粉蒸肉,又香又白。女人缓慢的转过脸来,嘴角上绽开一丝胜利的笑意,脸上的歉意潦草又敷衍,她示威似的挺了挺傲人的胸脯:“啊,刘亦菲,对不起……”
  女人叫做郑思然,刘亦菲曾经的同窗好友,出国去了谢天那所学校。郑家的大小姐,娇气又骄傲。刘亦菲被刘亦诗使唤惯了,多郑思然一个不多,少郑思然一个不少。郑思然总是被热水烫出燎泡,刘亦菲便每天帮她兑好温水;郑思然崴脚的那几月,她哼哧哼哧的骑着自行车带她上下魔鬼坡;郑思然要出国了,她还特意嘱咐谢天好好照顾她。
  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迅速崩塌,刘亦菲歇斯底里的揪住谢天的短发,在他脸上狠狠的撕扯着,她不敢相信这个陌生的男人居然是谢天!她无力的跪坐下来,十指还是深深的嵌进谢天的皮肤里,像是被剥了皮的兽,鲜血淋漓:“原来,你把人家照顾到床上去啊。”
  她仰着脸微笑着,尾音里尽是强忍的哭意,滚烫的泪水顺着腮边划过,掉进空空荡荡的衣领里,一片冰凉。
  谢天只是任她捶打着,他错愕的表情仿佛是不可思议,他把目光投向郑思然,喃喃出声:“怎么会是你?”
  刘亦菲的注意力被他牵引到郑思然身上,再次发疯般的扑了上去,她的进攻却被谢天轻易化解,谢天握着她的手,目光含着深不可查的悲恸,笑容却无比凉薄:“小乙,求你。别闹了。”
  字字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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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哦?”吴亦凡执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桃花眼一扫,意味深长的目光停驻在谢天身上,笑得那叫一个颠倒众生,“学弟在美国这几年果然没有荒废,居然一眼就看出症结所在,真是叫人佩服。”
  吴亦凡的一句话,就把谢天的刻意挑衅轻飘飘的揭过了。
  吴老先生闻言,探究的目光在刘亦菲身上打了个圈,又落回自家儿子身上,老人家的拇指缓缓拨弄着手里的拐杖,最终也没酝酿出能让刘亦菲难堪的只言片语来,他招了招手,便让沈青扶着他上了楼。
  等老人家走远,谢天在眉尾轻轻一捺,正好挡住了吴亦凡富于攻击性的目光,双眸微敛,笑得跟吴亦凡一样虚伪:“自然不比学长。”
  两人的眼刀在半空中叮的一撞,顿时响起噼里啪啦火星四溅的声音,又不约而同的扫向钟意,两人眉头俱是一挑。
  刘亦菲绞着筷子,专心致志的把青瓷碗里的鱼肉戳得稀巴烂。只可惜两位心理素质绝佳的男士从未想要放过她,一个抄着手一个抱着胳膊,耐心十足的等着她开腔。
  前男友与现任丈夫居然肯为她这么扯破脸皮,她是不是该感到无比荣幸?偏偏她命浅福薄,唯一的感受除了苦不堪言就是苦不堪言。没错,她确实如癫似狂的爱过谢天,但那又怎样呢?现在的谢天,于她而言,就像堆在面前河豚的软肉,过了最娇嫩软滑的时候,连散发的味道都浓腥得让人作呕。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以后天堂地狱,又与卿何干?
  或许是因为她刻意和吴亦凡保持距离,才给了谢天寻事挑衅的机会?刘亦菲的嘴唇抖了抖,苦笑。是谢天太自作多情了还是她太轻佻?即使观众换成别人,她照样非常抗拒和吴亦凡大秀恩爱,吴大boss有两样所向披靡的法宝,一是得寸进尺,二是胡搅蛮缠。她似乎只有这么别扭着,才能在不触怒吴亦凡的同时,尽可能维护自己的尊严。
  她就像砧板上的一块白肉,被人从里到外扒了干净,又被他们当做公共出气包,里外不是人。两位男士深情款款的秋波照得她一张老脸呲呲发热,刘亦菲清了清嗓子,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免得她继续受这么窝囊的夹板气。
  对上谢天略显狂热的眼神,刘亦菲怔忡了一下,像是看见了自己曾经的影子,一厢情愿得可笑。她觉得自己如同缓缓举起白刃的刽子手,刀身在明晃晃的光照下唰的一亮,残忍又痛快,她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不那么虚伪透顶:“小谢,其实我丈夫对我非常迁就,这些海鲜都已经经过特殊处理,我很喜欢。不牢您操心,还有,非常谢谢您的好意。”
  刘亦菲不得不佩服自己从吴亦凡那里偷师来的装功,即使连眼角都笑得发僵,她的表情居然还能很勉强的淡然着,刘亦菲施施然的侧过身子,神色清雅的冲吴亦凡微微一笑,继而把手滑进他干燥温暖的掌心。
  再怎么装淡定,被吴亦凡这面明晃晃的照妖镜一睨,刘亦菲还是忍不住心虚气短起来,她全副注意力都紧紧的锁在肌肤相贴处,埋在此处的血管里血流速度汹涌得几乎破表。
  如果吴亦凡不肯买她的面子,她估计会输得连里子都不剩。
  放在吴亦凡手心的手怕冷似的蜷了蜷。
  吴亦凡飞扬的眼角像是沾染了一点初春料峭的寒意,一双星眸却因此显得分外的亮,吴亦凡极轻的叹了口气,翻手与她十指交握,另一只手亲昵的捏了捏她的耳朵:“每次犯事儿就只会这一招?”
  吴亦凡意有所指,刘亦菲努力装傻,压抑着即将暴动的鸡皮疙瘩嗔怪道:“少来,你还不是照样很受用?”
  吴亦凡含着笑意对她眨眨眼,喉结微微震动着,言语里是淡淡的自嘲与无奈:“谁让我栽在你手里?活该我上当受骗。”
  两人旁若无人的你侬我侬终于触怒了谢天,谢天英俊的脸庞此刻狰狞得可怕,青白的脸已经毫无人色,谢天的瞳孔微微收缩,像是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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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如同破旧的老房子,紧闭的门一旦被打开,积压的灰尘迎面袭来,直把人喷得灰头土脸。
  刘亦菲烦躁的捏紧拳头又松开,再次捏紧,刘亦菲觉得自己快被祥林嫂附身了,脑子里翻来覆去就是一句,我真傻,真的。
  当时怎么就以为吴大boss有眼无珠,居然会看上自己?
  吴亦凡对一个人好起来,简直能把她宠上天。如果不是婚礼那天撞破吴家两父子的对话,她可能早就被他迷得团团转了吧?
  他明明只是利用她,又凭什么指责她的三心二意?
  各种各样的情绪如同浓墨赤酱般搅合在一起,刘亦菲只觉得手背上一热,过了一会儿,眼泪便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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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融山庄说白了就是这堆人开发的另一处农家乐加赌场。窗外绿荫茂密,花木扶疏;窗内帷幔轻摇,歌声缓缓,连砝码的碰撞声都是极轻的。虽说有蓝带厨师随时候命,一时兴起也可以自己动手。反正爱怎么胡闹,就怎么胡闹,就算把屋顶掀了,都不会有人管你。
  不出刘亦菲所料,除了吴亦凡固定的那批狐朋狗友,吴思妍正偎在谢天的怀里窃窃私语,余光扫过两人,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立刻挽着谢天笑盈盈的摆过来,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嫂子好,哥哥好。”
  吴亦凡挑眉:“这么有礼貌?该不是今儿想从我身上搜刮红包钱吧?”
  吴思妍嘿嘿嘿的笑:“哥,他们都说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做人还是低调点儿好。”
  吴亦凡顺着吴思妍的话下了牌桌,回头捏捏刘亦菲的手:“等会儿我输了你可不许笑啊,我那可都是为了咱们的感情长治久安。”
  谢天闻言静静的,嘴角牵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刘亦菲急促的笑了一下,手指紧紧的抠着吴亦凡的手背,却被吴思妍会错了意:“啊,嫂子,我怎么把你给忘了呢?来来来,一块儿玩吧!”
  刘亦菲连忙推辞:“我不太会。”
  “那就是有点会了?啊,这真是再好不过了!”吴思妍笑得贼贼的,抱着砝码两眼蹦桃心,“你要是高手,这牌桌你连边都别想沾。”
  吴思妍左一口嫂子,右一口嫂子,刘亦菲实在拗不过吴思妍,只能坐进了牌桌。她理所当然的被分配给了吴亦凡,谢天和吴思妍一组。
  头顶的灯光又白又圆,犹如小型太阳,照得人连眼角都在流汗。
  谢天的眼睛亮闪闪的,面容却显得很模糊,犹如潜伏在黑暗里的豹子,只能看见那双雪亮的眼睛。
  吴亦凡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依旧是一副万事不伤心的模样,唇角若有似无的勾着。
  刘亦菲被两道光线看得发慌,这已经是第三次出现这种情景了,她都能看见精神病医院正在遥遥的对自己招手。刘亦菲真的不怎么会打牌,把牌理得横七竖八的,一只手都拿不过来,只能把多余的牌按在桌面上。两位男士十分有默契的等着她,唯有吴思妍很不耐的在旁边撇嘴,叩着桌边若有若无的笑两声,清凉的笑声把刘亦菲逼得愈发紧张,只觉得每张牌面都反射着令人炫目的白光,白花花的让人睁不开眼睛,刘亦菲一不留神,攥在手里的纸牌一一脱了手,悉数滑了出去。
  吴思妍谴责的目光立刻追杀过来:“哥,你当年还说要娶赌后双剑合璧,赌遍天下无敌手呢,赌后就这……”
  吴思妍还没说话,吴亦凡就毫不客气的扫了她一眼,点到为止,目光却颇有威压。
  吴思妍的樱桃小口张了半天,才委委屈屈的把剩下的话憋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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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
  刘亦菲甫一踏进报社的门口,便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一片熙熙攘攘中像是藏着无数双眼睛,在暗处贪婪又愉快的偷窥她。
  刘亦菲顺手摘下了马尾上的发圈,乌黑的发丝顺着小而白皙的脸挂下来,滑溜冰凉。白嫩的手指插*进头发揉了揉,刘亦菲借着这个动作挡去了大部分的目光,终于轻轻松了口气。
这几天她总是反反复复的做噩梦,最让人觉得恐怖的是,这些梦相似度极高。梦里吴亦凡正托着她的腰,领着她在金碧辉煌的舞池里转圈,悠扬的钢琴声极尽缠绵,水晶璎珞闪过华美炫目的光芒,吴亦凡穿着黑色的燕尾服,内衬雪白衬衫,更显气质英伟,气质不凡,他含笑看着她,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深情和专注,每一缕视线都镌刻着暧昧的诱惑。
  梦里的自己只觉得满心欢喜,在吴亦凡的牵引下,旋转如风,舞姿翩翩如蝶。跳到最高*潮的时候,刘亦菲听见一把空灵纯净的女声,自身后轻轻响起。吴亦凡的表情迟疑数秒,握着她的手不由松脱,刘亦菲感到自己被一股强劲的离心力掼了出去,眼前的原木地板一节节坍陷下去,自己兜头跌入漆黑的无底洞里,五脏六腑被拉拽着下坠,刘亦菲声嘶力竭的想呼喊出声,嘴巴却像被一块湿布蒙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甜腻的音乐声还在继续,刘亦菲惊恐的发现,吴亦凡面色如常,她原来的位置已经由一位面目模糊的女人取代。他们站在坍陷边缘笑得格外开心,吴亦凡甚至还冲她懒散的招了招手……
刘亦菲记得自己每次都是哭着醒来,垫在头下的枕头濡湿一片,寒意浸透发丝,有种让人绝望的孤凉。
  右侧的床位始终空荡荡的,既没有清淡的白麝香味也没有一丝凌乱的痕迹,被丢在床头柜上的杂志封面上,甚至已经起了一层薄灰。
  刘亦菲用手指捻起那层细腻柔软的灰尘,在指腹间轻轻摩挲,忽然想起一句话,直到没有了,才知道,是真的没有了。
刘亦菲跨进格子间,随手抽支笔夹在指间慢悠悠的转圈。
  刘亦菲正歪着头一门心思的发呆,只听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还没等她回过神,贺玫专属的尖刻声音便在耳边炸响:“小刘,我不懂摄影,这里有组照片,你帮我点评点评吧。”
  一叠照片猝不及防的闯入视线之中,刘亦菲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不由眯起渐渐发涩的双眼,因为毫无心理准备,手里的钢笔化作一道银弧飞了出去,砸在书架上,嗡嗡的响。
刘亦菲扭过头瞥了一眼贺玫,粲然一笑,捻起其中的一张煞有其事的点评起来:“这组照片,构图完美,纹理丰富,很好的烘托出画面中的主角,也是行话中常常说的‘兴趣点’。而且呢……”刘亦菲顿了顿,平谷无波的目光犹如一双鬼手,凉丝丝的掠过贺玫的后颈。
  贺玫忽然觉得浑身一凉。
“这张照片立意颇为贴近生活。啧啧,这主角之一,不就是我老公么?”
  贺玫被刘亦菲看得发虚,色厉内荏的冷笑道:“那你觉得,这么优秀的一组照片,是不是该见报?”
  刘亦菲的手指顿了顿,沿着吴亦凡英俊无匹的侧脸线条浅浅划过。平心而论,这组照片真的很美,大蓬大蓬盛开的郁金香中,吴亦凡或驻足或沉思或微笑,俊朗的眉宇下一双黢黑的眼睛,像是能透过照片看到人的心上。旁边那位美人似乎是城中颇有名气的社交名媛秦蕊,琴棋书画,八国外语,无一不通。美人穿着藕色的连衣裙,衬得一身雪肤玉肌,格外耀人眼目。
刘亦菲心里划过一丝猝痛,猛然间涌上一股自暴自弃的挫败感,她斜着眼睛扫过贺玫,笑容如同罂粟花般慢慢绽放:“贺玫,过来。嘘,不要看你后边——这里每个人都想看我的笑话,可是,为什么站出来指着我鼻子问的,只有你一个?”
  刘亦菲的笑容愈发愉快起来:“这是因为,所有人都不肯当这个倒霉蛋。他们等啊等,总算等到你这个蠢货,在替他们挡去风险的同时,又满足了他们的窥探欲。贺玫,被人当枪使的感觉不好受吧?哦,还有,你该不是忘了,这两位是什么背景吧?被晨间开了倒没什么,要是在偌大的A城找不到立锥之地,这种滋味,啧啧,我保证你尝过一次,绝不想再来第二次。”
  “刘亦菲,你敢!”
  “不不不,我不敢。”刘亦菲谦虚的摇了摇头,“只要这些照片进了印刷厂,自然有大把大把的人争先恐后的教训你。”
  贺玫的脸顿时血色褪尽。
  “难道已经进了印刷厂?”刘亦菲绕着乌黑的长发,心情颇好的卷起唇角,“我教你一个办法,把所有和这些照片哪怕有一点点关系的人都找出来,法不责众,你总是懂的吧?”
  贺玫一走,舒畅就闪了进来:“我好崇拜你啊亲!这些照片肯定是有心人抓拍的啦,你一定要相信小凡凡啊亲。”
  刘亦菲全身虚脱般跌坐在转移上,深深的看了舒畅一眼,不知是说给舒畅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我,相信他。”
  右手颓然垂下,无名指上钻戒的冷光,一闪而过。
捱到中午,刘亦菲只觉得头重脚轻,浑身不对劲。舒畅把脑袋挨过来在刘亦菲额头上轻轻一抵,吓得不清:“我靠,刘亦菲你怎么回事啊?这额头跟热得快都有的一拼了,您怎么还有心情在这儿干烧呢?”
  刘亦菲迷迷瞪瞪的挥了挥手:“走开!”
  “呸,我走开了你就真走了!不行不行,你一定要跟我上医院去!”
林妙妙好一阵死拖硬拽,才把刘亦菲运到了医院。
  林妙妙躺在椅子上气还没踹匀,就听见猪八戒背媳妇的音乐声从刘亦菲包里隐约传出来。
  刘亦菲烧得神志不清,嘴巴一撇,眉毛一皱:“烦!”
  林妙妙瞪着钟老佛爷毫无办法,只好抽出手机,正打算摁掉,又被屏幕上的三个字吸引了注意力:吴亦凡?
  吴爷爷,偶像啊!!舒畅在心里掬了把小泪,毫不犹豫的接了起来:“刘亦菲啊?发烧呢!多少度?不高不高,就差烧死了……嗯嗯嗯,A市人民医院。喂,喂?靠,挂了!


2025-05-22 18:4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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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刘亦菲实在记不太清,她本来憋着一口气要和吴亦凡吵架,却被他三言两语打发回来:“要吵,等你有力气了,我随时奉陪。”
  家庭医生被吴亦凡呼喝着,屁滚尿流的滚了过来,一瓶点滴下去,又配上秘制的中药,钟意抱着被子狠狠的发了两身汗,体温终于掉到正常数字附近,只是浑身黏腻,冷却的汗液像是拱着肌肤的蚯蚓,密密麻麻的让人难受。
  刘亦菲感到被子被掀开一个小角,微凉的夜风轻轻吹送进来。粽叶似的衣服被层层剥除,毛巾熨帖着皮肤在身上游走,胸前的束缚被打开,让人舒服得直叹气。
恍惚间睁开眼睛。吴亦凡狼狈的模样在瞳孔中放大,质地良好的衬衫布满或深或浅的褶子,眉宇间的神色明明已经倦极,却依旧强撑着替她默数点滴掉落的速度,眼底一片通红。
  ——如果从比利时直飞过来,吴亦凡已经超过24小时没合眼。
  刘亦菲的心尖猛的跳了跳。
微凉的手指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腰部以下的部位,像是要替她褪下底裤。
  那股刺鼻的香水味已经转为清淡,依旧顽强的横亘在两人之间。
  刘亦菲夹紧两腿闪躲着,淡淡的眉毛纠结在一起,办公室里发生的那幕情景骤然跳出脑海,她想也不想便吐出两个字:“恶心!”
  猝然的痛意在吴亦凡眼底刹那闪过。
醒来后,刘亦菲握住微微发抖的指尖,肚子发出极轻的咕噜声,在这种黯然神伤的时刻,显得格外滑稽。
  刘亦菲无奈的叹了口气,翻身下床,想做点吃的,却发现冰箱早已被自己掏空。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犹豫半天,刘亦菲还是决定去趟超市。
  这个时间点,超市永远是熙熙攘攘的。开足冷气的大卖场,仍旧闷热得让她呼吸困难,反观周围的人,每一个都言笑晏晏,马大嫂的眼睛精刮的掠过一个个价目牌,飞速的比对计算着,像是很享受这种拥挤热闹的环境。
  刘亦菲猛然惊觉,自己已经被吴亦凡惯得太娇气,除了和上学刘亦诗逛街吃饭,更多的时候,则是安心享受吴太太这个称号给自己带来的一切享受和荣耀。
  她离这样的市井生活,早就太远太远。怪不得贺玫看不惯她。
刘亦菲用指尖刮着推车红色的手柄,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下撇了一个无奈的弧度。还来不及自怨自艾,刘亦菲被一把尖利却熟悉的女声吸引了注意力。
  看清来人的时候,刘亦菲只觉得记忆被一股蛮力猛地一震,化作无数纷纷扬扬的尘埃向她扑面而来,牢牢的攫住了她的呼吸。
  她居然在这里遇见了一个故人——郑、思、然!
郑思然着一件花朵斑驳的连身裙,每个指甲上都涂着不同的颜色,曾经秀丽的黑发发梢处染着耀眼的酒红色,站在那里犹如五彩斑斓的调色盘。
  刘亦菲不可置信的瞪着郑思然的侧脸,一时间连抬起双脚的力气都欠奉。她实在无法相信,仅仅两年时间,曾经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居然会为了一件赠品而脸红脖子粗。
郑思然笑得一脸尖酸刻薄,一把揪住促销女郎光裸的肩,对着商场经理朗声道:“赠品没有了,你就想出这招?!你以为我是在乎这几个钱,就用所谓更贵更好的赠品来忽悠我,瞎了你的狗眼!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报社,让全A市人看看,你们是怎么欺骗消费者的!”
  掷地有声的一番话迎来了零星的喝彩。
  郑思然笑得愈发的得意,黑眸里闪过一丝市侩的狡黠,却在商场经理把补偿呈上的时候,讷讷的看直了眼睛。她吞了吞唾沫,飞快的夺过包装粗劣的洗发水,又做贼似的把赠品纳入怀里。郑思然眼睛一斜,笑得分外得意:“别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我现在有急事,啊,不如明天吧。明天我有的是时间,不把你们投诉到扫地出门,我跟你姓!”
  促销女郎气得脸都紫了,两眼通红的要冲上去。年纪稍长的商场经理拉住她的胳膊,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刘亦菲目不忍视,推着手推车朝着另一个方向逃之夭夭。
  照理说,她应该恨郑思然才对。可是,当她看到随着郑思然双臂飞舞的线头时,刘亦菲只觉得一阵心酸。想当初,别说是坐地铁,郑思然连打车都不屑,拉着她在荒郊夜里,专心致志的等她哥哥的特牌奥迪。
刘亦菲苦笑,却见花蝴蝶般的裙摆缓缓停驻在自己眼前。
  郑思然一脸市侩的眯起眼睛,晃荡着吊着白色塑料袋的手直戳到刘亦菲面前,蛮横的拉过她的手用力握了握:“这不是美丽又高贵的江太太么,幸会幸会!”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郑思然又长又尖的指尖划过刘亦菲手掌上的伤口,逼得刘亦菲轻嘶了一声。
  刘亦菲一贯不擅长应付这种久别重逢的场面。更何况郑思然的声音尖得像把锥子。已经有无数道目光被吸引过来,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两人。
刘亦菲听见自己僵硬的说了一声“嗨”,却把郑思然笑得花枝乱颤:“两年了,你还是这么虚伪。刘亦菲,别装了,你早就恨不得我去死了吧?”
  碰到人品爆发的时候,刘亦菲总是难得的牙尖嘴利。她猛然抽回手,看着郑思然嘻嘻笑了起来:“我恨你什么,恨你把一个渣滓从我身边抢走,以免妨碍我奔向幸福美满的新生活?郑思然,看见你这样我真的很难过——说起来,我现在一切的荣华富贵,都是拜你所赐!我谢谢你,谢谢你的狼心狗肺,背信弃义和不择手段,我真心的谢谢你!”
  郑思然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她捂着胸口瞪着一脸笑容的刘亦菲,杂糅着嫉妒疯狂和悲悯的眼神显得无比复杂。
刘亦菲并不恋战,把郑思然的自尊撕得粉碎的同时,她也被尘封已久的伤痛狠狠洞穿。刘亦菲扔开手推车,扶着货架一脸狼狈的逃跑,却依旧被郑思然拦住去路。
  郑思然用一种骇人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刘亦菲,咬着唇角恶毒的笑出声来:“刘亦菲,你真以为自己赢了么?哈,你这颗美丽的头颅还是跟过去一样,除了当做摆设,半点其它的作用都没有!”
  刘亦菲不甘示弱的瞪视着郑思然:“总好过你连这样的摆设都没有!”
刘亦菲的当头棒喝让郑思然彻底疯狂,她挥舞着利爪冲刘亦菲扑上来,像是恨不得撕开她那张刁嘴。动作进行了一半,郑思然忽然停顿下来,她嘴角划过一丝诡异的笑容,眼睛凉凉的盯着刘亦菲,忽然笑了:“刘亦菲,最狼心狗肺,背信弃义的那个人,其实是你。”
  郑思然眼里浮起一种扭曲的得意:“刘亦菲,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一直不肯听谢天的解释——那是因为,你要替自己抛弃谢天,转投吴亦凡怀抱找个借口!”
  这样的指责来得太过莫名其妙和冤枉。
  刘亦菲再也顾不得所谓的风度,声音一下子拔尖:“明明是你和谢天,明明是……”这样令人作呕的过去,她实在说不出口,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郑思然,像是被人忽然捏住了心脏。
  郑思然笑了:“哦,你是说谢天生日那次,我们被你捉奸在床?刘亦菲,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谢天确实被我设计了。我呢,借着跟他倾吐心事的机会,在他的茶杯里,放了一点点迷幻药。”
  郑思然说完,还用小手指比了比:“就这么点。”
  “有时候我其实挺佩服谢天的。被女友撞见这样的场面后,还死缠烂打的不肯跟你分手。当然,我也不会善罢甘休。我把那天我们俩的裸照递到谢家老爷子面前,又让我哥哥向他们家施压逼谢天和我结婚。饶是这样,他还负隅顽抗,居然还要和谢家断绝关系,可笑!”
  刘亦菲的伪装被郑思然凌厉的讥讽一点点削开,露出里面细白嫩软的肉。
郑思然说得没错。撞见那一幕后,自己毫不犹豫的单方面宣布分手。但是谢天比她想象的固执,每天晚上游魂般的跟在她身后,距离既不远也不近,明亮的眼睛一片空洞,在秋雨瑟瑟的季节里,挺拔的身影显得分外萧索。
  白天谢天去了哪里,刘亦菲无从得知,直到有一天,她饥肠辘辘的走进一家中式快餐厅。
  听到熟悉的低沉嗓音喊出一声“欢迎光临”的时候,刘亦菲愕然抬头,撞入眼帘的是谢天唇角还未来得及褪去的微笑。
  谢天脸上刹那闪现的窘迫,把刘亦菲的灵魂,一点点腐蚀殆尽。
“别说郑家不同意,就连谢家,也不能容忍这样一个私生子胡作非为。照理说谢天名校毕业,就算被踢出家门也不至于饿死吧?我们都相信一句古语,重病需猛药,索性断送了他所有的求职机会,只留下去建筑工地搬砖啦,去快餐店刷刷盘子促促销的工作给他——不过他真是见鬼的冥顽不灵,居然还是抵死不从。啧啧,如果他要是个女的,我绝对会替他立一个贞节牌坊。”
  郑思然按住下巴:“我一开始对谢天,或许只是迷恋。他这么一折腾,我倒忽然觉得非他不可了。”
  “你不爱他,你明明只是为了赌一口气!”
  “对对对,刘亦菲,你说得全对。我确实为了赌气。你知道谢天最后输在哪里么?他过早把软肋暴露出来,而偏偏就这么巧,有个绝佳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推都推不掉。还记得你妈那个案子吧?那个案子还捂着的时候,我哥就知道,把谢天招来,把你母亲在里面扮演的角色放大了一点点,并且呢,很善心的告诉谢天,只要他肯娶我,当哥哥的,一定会替他从中斡旋。谢天一定是爱你爱到发疯了,才会相信我哥鬼话连篇的跟他扯。事实上呢,我们反而把你母亲一步步逼到了死角。放了她,要是谢天反悔了怎么办?还不如让她在大牢里蹲着,方便我们随时使唤谢天。”
  怪不得,谢天终于毫不犹豫的答应分手。
  怪不得,每次她为了母亲的案子去求他,他绝情得让人发指——他是怕触怒郑思然,以至于招来她更毒辣的手段吧?
  骄傲如谢天,这确实是,无法宣诸于口的苦衷。
“现在想起来,我们两兄妹真是自作聪明。这件案子里,最大的赢家,你猜是谁?”
  郑思然眼里迸出奇异的光亮来,看得刘亦菲心尖猛颤。
  刘亦菲几乎是梦呓般的脱口而出:“吴亦凡?”
  郑思然笑不可抑:“真是孺子可教。你在那个魔鬼身边呆了那么久,终于也跟他一样狡猾了么,刘亦菲?没错,就是他!谁都知道你母亲的案子比窦娥还冤。我哥不巧又在升迁的当口上,太过高调了些。吴亦凡借着这起案子向我哥发难,又翻出他以前犯的事儿,一击致命,一夕之间便把我哥、把整个郑家扳倒了——哈,真是、真是高明!还有,你知道么,你们婚礼当天,谢天也去了。”
  “恐怕你没机会见到他吧?你无所不能的老公不知和谢天说了什么,谢天出来的时候,脸色惨白,直接摔在了地上——我现在倒是想问问你,究竟是谢天辜负了你,还是你辜负了谢天?你不是很清高么,怎么这么快就另攀高枝,投进了那个魔鬼的怀抱?!”
心脏的血液像是瞬间被击散,全部拥堵在细小的血管中。刘亦菲感到两耳一热,接着是嗡嗡的响声,眼前的景物霎时碎成了无数噪点,飞落如雪。
  刘亦菲忘记自己是否和郑思然告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唯一铭记的便是开门的刹那,一个人影隐没在沙发涌动如潮的阴影里,眼睛雪亮,笑容浅淡,抬头俯首的一举一动间,真的有几分肖似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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