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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妨锦绣生流年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4-07-31 20:24回复
    序【旧日雪-初识】
    弥漫的浓雾散开在青石阶上,佛桑山前,冰玉般冷艳的女子与风姿文采倾世的公子邂逅原应是一场风流,一段佳话…
    … 尘埃落定,试问一双真心当几许?
    【巍峨山门绮柱重楼,楼门上悬了副巨大的五色珠帘,风拂过,吹得五色帘微微掀起来,叮当,叮当,伶仃作响。珠帘旁静静立着的女子撑了把孟宗竹的油纸伞,手柄处竹色一看便知,伞面未有任何点缀,像送葬用的,纯白的伞,伞柄微微抬起来,露出女子的白皙额头,细长的眉,清冷的眼,高挺的鼻梁,微抿的淡色的唇。白衣白裙上唯一的别样色彩是未挽的发,似笼在烟雨里泼墨写意的一方瀑布,齐齐垂在身后,直至脚踝。冰雕似的一个美人。不过三步台阶,微有裂痕的青石板上, 白衣男子弯腰拾起地上一只打磨光滑的黑玉手镯,抬头时,竟与女子有着五分相似的眉眼,只是眉不似那般细长如新月,眼不似那般清冷如寒泉。虽同女子一样白衣白服,袖口处却以紫线绣出重瓣的佛桑花,修长手指从袖子里伸出来,握着那只黑玉镯:“这镯子,可是姑娘的?”眼里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在下与姑娘,似乎在哪里见过?”】
    青石板上的石苔被雨水淋湿, 纷纷雨下,青石板上的石苔被雨水淋湿,草色渐深,重楼上白玉钩带,悬空的巨大铜镜里映出漫山红花。风流蕴藉的翩翩少年微仰头看着台阶之上倚着五色帘的女子,雾雨岚岚,她撑着孟宗竹的油纸伞一步一步走近,软丝的白绣鞋被雨水打湿,露出鹅黄色的鞋边。隔着一层台阶,她自他手中接过被雨水洗得莹润的黑玉镯,泛着冷光的白皙手指擦过他指尖,他握住她手指,她垂眼看他微怔神情,半晌,淡淡道:“多谢。”她等着他放开她,
    但-----------------------------他却没有放开:“在下,柸中公仪斐,敢问姑娘芳名?” 她微微抬高油纸伞,垂眼定定看着他,
    良久, 声音似泠泠珠玉,似乍然盛开的一朵冰冷佛桑花:“永安,卿酒酒。”】
    许久之后繁华自空,那时卿酒酒唤作公仪薰,公仪斐已经不记得曾有一个叫做卿酒酒得女子…
    但是--------------------------重楼正中悬挂的巨大铜镜映出那人他白色身影,他淡淡地说:“孤竹山是佛桑花的圣境,每到佛桑花期,赏花之人多得要将山路踏平,所以五年前我将它买回来了,这么个清幽之地,还是安静点好。”
    那莫名的沉寂仿佛在说:即使饮下”千日忘”我也不会忘了你---酒酒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4-07-31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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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绯色雪】
      一处以云石砌成高台,三个身着大红嫁衣的姑娘俏生生立在台上,左侧女子正怀抱琵琶垂首弹唱。四围两丈远的地方摆满客椅,落座皆是男子,从十三四少年到七八十老翁具全。二楼俱是雅间,雕刻精巧的围栏后悬了好几层帘子,
      台上红衣女子一曲乍停,楼上楼下竞价四起,扬起的价牌一路飙升,可见一世风流不如一夜下流。但花魁的初夜,负担得起的毕竟是少数,大浪淘沙后,独留下二楼两个雅间的客人争拨头筹。真是搞不懂,这些人拿这么多钱买一个姑娘,只能睡一夜,为什么不拿这些钱去娶一个姑娘,可以睡一辈子。
        垂地的珠帘将出价人挡得严严实实,被唤作隐莲的红衣女子身价已抬至三千零五金。之所以有个零头,在于无论左雅间的客人怎么出价,对面雅间总会不紧不慢不多不少加上五金。大约是感到不同寻常,莺歌燕舞的大厅一时寂静无声。正待两人继续开价,大门口蓦然传来一阵骚动。遥遥望去白衣翻飞间银光闪过,几个类似打手的角色被一柄银鞭抽得直摔进正厅。仅看到那身白衣就让人感到无穷冷意,这人是卿酒酒。云石台上待选花魁的几位美人吓得花容失色,而客人们的自我保护意识也着实强烈,还没等正主的脚踏进门槛,原本拥挤的大门口呼啦一声连个鬼影子都没了。手持银鞭的白衣女子垂眼迈入正厅,几个侍从模样的黑衣人两列而入。果然是卿酒酒。老鸨一看就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堆笑几步迎上来:“小姐可是进错地方了,我们这儿不做姑娘的生意……”话未说完,被冷冷打断:“你们这儿,做的不就是姑娘的生意?”
      雅间的珠帘陡然一串轻响,寂然里格外清晰,而后帘子整个撩起来,显出男子颀长身影。真是假设一百次也没有想到,这人会是公仪斐。
        一身锦衣的公仪斐居高临下直视卿酒酒,讶然后神色带了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单手将珠帘挂上一旁金钩。楼下一个妖冶歌姬掩口窃声:“啊……应梅轩的,竟是公仪公子……”另一个朴素点的接话:“谁?”歌姬怅然:“柸中公仪家的家主,世有‘风姿倾众目,文采动诸公’之称的公仪斐。”顿了顿:“隐莲真是好福气呢。”
        两个歌姬对话近在咫尺,她目光只在所谓的应梅轩淡淡一瞥,收起鞭子,垂眼踏上铺了红毯的木楼梯。老鸨在身后跺脚:“姑娘即便是来逛青楼,也好歹扮个男装,别坏了我们这行的规矩啊……”被尾随在后的黑衣侍从利落地用金叶子堵了嘴。
        整个大厅的目光全集中在半路杀出的卿酒酒身上,本人却浑然不觉,径自迈入先前与应梅轩叫板的雅间。
        未几,帘子打起来,看到一个锦衣玉带的清秀少年局促立在落座的卿酒酒身前:“阿宁不该来这种地方惹姐姐生气,阿宁……”
        卿酒酒漫不经心打断他的话,以手支颐,低头看楼下云石台上待价而沽的姑娘:“你喜欢哪一个?”
        少年讷讷抬头:“什么?”
        对面一直默然不动声色的公仪斐遥遥举起酒杯:“方才在下已出到三千零五金,看兄台之意,是打算,”话到此处微勾了嘴角,却是定定看着珠帘旁的卿酒酒:“要成全在下的好事了么?”
        少年垂着头不敢答话,卿酒酒抬起眼来,不经意的一瞥,目光仍聚在楼下云石台上,手指在檀木桌上微微一顿:“两万金,这三个姑娘,我全要了。”
        楼上楼下众人目瞪口呆,极目四望,只有公仪斐一人从容地斟酒自饮,唇角还带着微微笑意。从未见过哪个女子在青楼叫姑娘叫得如此理所当然气势逼人,真是让人不服不行。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4-07-31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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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肆【悬想】
        「 卿酒酒说:“这是我最开心的一夜,以后回想起来,也会很快乐。”
          他笑着起身,轻抚她发丝,鼻端触到她头上紫色的风铃花:“最开心的一夜,应是你嫁给我。”
        其实我真的不想利用你,但是你从来不知回避。」
        他风度翩翩立在墙垣上,手中一串刚采下来的风铃草,浑身所伤不过几根头发:“你又在做什么?”微微垂眼看着她:“你哼的,似乎是今日我呈给岳父的那支曲子。”顿了顿,补充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曲子是谁做的。”
          说话间已从墙上飞身而下,指间风铃草小心别在她发间,衬得一头长发愈加乌黑动人。她抬头看他,眸子里有隐隐的光,却只是一瞬,他的手顺势搁在她肩上,她微微偏头看园中景色:“即便是你作的,那又如何?父亲恰选中这支曲子,是他的鉴赏水平降低了。”
          他唇畔笑意渐盛,俯身到她耳畔:“那更深夜重的,你哼着我作的不怎么样的曲子,和着专为这曲子排的舞步,是在等着谁?”
          她微微皱眉:“我谁也没等。”
          他自言自语:“原来果真是为这曲子专门排的舞步啊……”
        她怔了怔,冷淡神情浮出恼意,转身欲走,却被他一把拉住,逆着月光看过去,光影模糊之间,是一张柔软深情的面孔:“我想要看你跳舞,酒酒。今晨是跳给他们看的,今夜,我想你只跳给我一个人看。”
          卿酒酒镇定地瞧着他,半晌,冷淡嗓音自喉间响起:“你说得没错,我一个人练了这么久,是想要跳给你看,我的确是在等着你来。”公仪斐眼底有温度渐渐烧起来,她却浑然不觉,泰然自若地看着他:“今夜之后,我再也不会跳这支舞。”像是要看进他眼底深处:“我其实一点也不喜欢跳舞。这些舞步,你代我记着吧。”
        熟悉的乐音响起,很多地方不同,更加饱满充盈,基调倒仍是青花悬想。可此时所见,却是与白日里完全不同的一支舞。曼妙的姿态在卿酒酒纤长的身段间蔓开,似三千烦恼丝缠在足踝,被十丈红尘软软地困住,指间却开出一朵端庄的青花来,这才是当得起名动天下四个字的一支舞。公仪斐抚琴的指尖未有任何停顿,神情却飘渺怔忪。最后一个音止在弦端,她在他面前停下舞步,额角沁出薄汗,一贯雪白的脸色渗出微红来。她微微垂头看着他:“这是我最开心的一夜,以后回想起来,也会很快乐。”
          他笑着起身,轻抚她发丝,鼻端触到她头上紫色的风铃花:“最开心的一夜,应是你嫁给我。”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4-07-31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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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檐上月】
          「阿斐,即使我知道你的目的,我也会帮你完成你想要的,我只是想你能够记得我。
          月上檐,檐上月,我坐檐上看月夜。冷风吹雨乱散线,线串桂叶满小院。酒一杯,杯酒觞,断桥流水映残墙。里院独舞花自香,香随影伴对月唱」
          她怔怔看着眼前的杯子,眼中一瞬的恍惚渐渐清明,半晌,却答非所问地唤出他的名字:“阿斐。”
            她微仰着头,冷冰冰望进他含笑的眼睛:“你是打算,和自己的亲姐姐喝这合卺酒?”
            高高燃起的龙凤烛适时爆出一团火星,公仪斐递出的银杯顿在半空,烛火烧得灼灼。半晌,仍握着银杯的公仪斐侧身将杯子放到茶案上,欲扬手放下身前白纱的床帏。她紧逼的声音却牢牢扼住他扬起的手:“你不会不记得自己有个一胞所出的姐姐,我也未曾忘记世间有个血脉相连的弟弟。阿斐,其实你也奇怪,为什么比起卿宁来,反而是你和我长得像,对吧?”她等着他缓缓转过身来:“因为卿宁不是我弟弟,你才是。我们流着一样的血,是世上最亲的人。”
            烛光里,公仪斐的脸色一点一点白下去,唇角却仍攒着温柔的笑意:“酒酒,你累了。”
            她深深看他一眼,仿佛疲倦地闭上眼睛:“你为什么不相信呢?”
          他没有说话。
          时光被利刃从中间斩成两段,一段和缓流淌,一段却迅速冻结。在这段迅速冻结的时光中,公仪斐的脸色愈加苍白,几乎连那装出来的一抹笑都挂不住。那些话就像刀子,且每一枚都命中目标,带出森然的血,但她看着他失血过多似的灰白神色,声音却依然平静:“我早知道你,远在你见到我之前,那一日,我特地在孤竹山等你,特地落下那只镯子,你以为一切都是天意,天意却只是让我们刚出生就背负这种不堪的命运罢了。”
            公仪斐怔怔望着她,时时笑意盈然似秋水桃花的一双眼,如今桃花不在,秋水亦不在。俊美的五官如同素来风流模样,只是白得厉害,半晌,却仍是笑了一下,看着不知道什么地方:“我记得,那时候你同我说,你不会凫水,若我不救你,你就死了。”
            她神色淡然:“那是骗你的。”
            他顿了顿,继续道:“那支青花悬想,你说你练了很久,是在等着我来,想要跳给我看。”
            她仍是淡淡:“那也是骗你的。”
            他却像没有听到:“那天晚上,你说那是你最开心的一夜,以后回想起来都会……”
            她打断他的话:“都是骗你的。”顿了一会儿,若有所思看着他:“你这个模样,是恨我骗了你?我给过你机会,你没有逃开。”
            这样面对面站到一起,他比她高出一个头来,看上去就像一对璧人。他微微垂眼,眉间轻蹙,却没再说话。她正色打量他好一会儿,突然皱了眉头:“容我想想,你该不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他猛地抬眼。
            她目光对上他:“我说对了?”
            他扯了扯嘴角:“你说呢?”
            她冷冷看着他:“真恶心。”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4-07-31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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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柒【裂变】
            沉默半响的公仪斐突兀开口,目光甚至没有转到她脸上,像是懒得多看一眼:“我以为事到如今,你总不至于再计算我。我对你的那些好,你终归是看到了的。
              公仪斐不等她答话,若有所思一笑,眼里却无一丝笑模样,冷冷看着她,“可对于那些不在意的人,谁会去担心他们究竟会怎么样呢。你从来不害怕我,对吧,酒酒?”
              她执杯的动作顿住,良久,微微俯身看着他,语声清冷至极:“你恨我伤了你心?”细瓷般的右手从衣袖浅浅露出,抚上散开的衣襟,径自贴住他赤裸胸膛:“没有人告诉你么,阿斐,每个人的心,都要靠自己来保护。”
              他不可置否,微微偏头,两人静静对视,谁也没有退让,就保持着那样呼吸科闻得距离。他唇边浮出一抹自嘲的笑:“你说得对酒酒。”目光移到她双眸,移到她贴在他胸前的手,“那么这一次,你安排这样的事,是想要我怎么样呢?”
              她松手垂眸:“我们不可能有子嗣,族老迟早要逼你纳妾,你需要一个孩子。”
              他了然点头:“若我只有你一个妻子,一年之后你无所出,说不定族老们会逼我修了你,世人皆知公仪家对子嗣的看重,即使是卿家,你若是因这个原因而被修归家,他们也无话可说。你是这么想的,对吧?”
              他好笑似地叹口气:“到底是我需要一个孩子,还是你需要我有一个孩子?”
              她转眼看向亭外,就像一座凝望湖堤的雕塑:“那有什么区别,要么一开始就阻止我,要么就离我远远地,事到如今,一切都晚了。准备准备将公仪珊纳入房中吧,即便她第一胎不是你的骨血,你若想要,自然会有自己的子嗣。”
              他唇边那丝嘲讽笑意似湘水退去,神情冷的骇人,定定看她好一会儿:“你从来未曾明白过,你想要什么,我总会答应你,不是你说服了我,只是我想让你心满意足。”
              他低头整理起衣冠,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那本《云洲八记》,“纵然你的心是石头做的,无论我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你的决定,可是爱这种东西,不是说给就给得出,说收就收得汇。你想要什么,我还是会答应你,但从此以后,酒酒,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端坐一旁的卿酒酒垂眸执杯,看上去一副镇定模样,水到唇边是,却不稳地洒下两滴,茶渍浸在衣襟上,但终究还是将一杯冷茶饮尽。走到这一步,两个人终归是完了。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4-07-31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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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末路】
              「那一日,卿酒酒在公仪斐的怀中永远的离开了他,所幸,五年之后,她回来了 」 。苏誉肯帮公仪薰,是因在公仪家被毁的前几日收到她的信,信中附了公仪家世代相传的铸剑图,她以此为酬,请苏誉想办法助她凝聚成魅,硬求一个来世偿还公仪斐。公仪家的铸剑图价值连城.苏誉答应了这桩买卖,以一座城池的财富请来秘术士,甩了五年时间使她成功凝聚,将她送到了公仪斐身边。魅这种生物,凝聚成功很不容易,连请来的秘术土都没有十分的把握,所以这事直瞒着公仪斐。本以为到时候将人送到他面前,对他是桩惊喜,没想到五年后这一日来临,他已不认得她。因为他喝了千日忘。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4-07-31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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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的后来】成了魅的公仪薰找到了君拂,找到了她的好但是岂料命运弄人,公仪斐早已忘却前情种种,她为他赢得他喜欢的棋谱,但是他却觉得她脑子有病,她为他重学青花悬想,自毁了容貌,抱着必死之心刺杀了裴懿,没有留下半点线索。她的尸首挂在城门上,风吹日晒,三日后锉骨扬灰,洒在裴懿坟前,连葬礼,他也无法给她一个,后来,记起所有的公仪斐和卿酒酒的木雕在了一起,重复着他们的过往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4-07-31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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