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出酒吧的时候我正准备留意着路飞的踪迹,没想到他自发自动地跟了过来,让我很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同时也接收到了罗无法言喻的目光,那种粘稠程度,只有亲眼见过才会明了。
路飞的一双凉拖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在这个已经开始出现围巾和手套的季节里,他的凉拖,是相当的有存在感。从这一点上来看,路飞和罗,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山治!”他打了个嗝,“还没吃饱。”
“那你打嗝干嘛?”话题正朝着我无法控制的方向前进。
“虽然我的肚子已,”他又打了个嗝,“已经饱了,但是我的……嗯……那啥……还没饱。”
“那你不就是吃饱了。”
“没有!我的……欲/望没有饱。”
就算是白痴,人生也是应该有一点追求的……路飞的追求,就是永无止境地吃下去。
单方面地终止这个白痴的话题,所以我没有接话。我抬头,街道略显萧瑟,天际染了紫红,听着路飞“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心里想到了一点关于“明天”,关于“未来”的事情。我实在很少想到“未来”,太飘渺了,因为没有有关方面的经验,所以脑子里除了美好和愉悦,堪称一片空白。稍微觉得有点无奈,大概我的想象力实在是太匮乏了吧。
“蠢货。”我低头去看路飞的凉拖,发现他的脚趾很有肉感,看起来软乎乎圆润润的——但是也脏兮兮的。
“哈!”路飞踢飞了一颗石子,又不软不硬地打了我一拳,“笨蛋。”
“你说……”我忍住想揽过忽然有种奇异的念想,比如这个街道没有转角也没有尽头。
路飞“嘿嘿嘿”地笑起来,露了一口白牙,声音相当清脆。他笑起来像棵芹菜,都是脆生生的。这大概是正宗的傻笑——他“嘿嘿嘿”地笑个没完没了了。
我结结实实地揍了他一拳,他果然就立刻闭嘴了。
“路飞,”我决定问问罗的事情,“你那个什么鬼医生的,跟着你多久了?”
“山治啊,不是他跟着我,是我跟着他啦。”
听着路飞语句里的叹息,他显然没有抓到我话里的重点……看来这是白痴的通病。
“为什么跟着那小子?”
“不是很明显吗!?跟着他治我的病啊。”路飞看起来有些气呼呼的,“不是我说啊,他那药真是太倒胃口了!你不信我下次带点给你尝尝,比樱桃馅饼还难吃一百倍!”
“其实我觉得樱桃馅饼味道并不糟糕。”这么说来搞不好那家伙的药还很好喝呢,“不过尝尝还是免了吧。”
在我发完这句话的最后一个字节时,惊觉无论怎样打开话题,最后都会引到吃这条道上去。不知怎么的,却愉悦地很想发笑。
“喂喂山治,樱桃馅饼!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吃的食物!你想象不到的!”路飞为我的不赞同给出了一个愤怒的表情,顺带着踢飞了一颗道路上的无辜石子,“可特拉男的药!却比最难吃还要难吃!你真的想象不到的!看来我一定要带一点给你尝尝!”
我揉揉他的头发,简直快要笑出声来了:“那你想尝尝我做的樱桃馅饼吗?”
路飞的眉毛拧在了一起,抿着嘴唇,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至少看起来很认真:“你能做个肉味的樱桃馅饼吗?”事实告诉我们,看人不能只看表象。
“樱桃味的肉饼你会试试吗?信我,真的很美味。”我哈哈笑起来。
“听起来真糟糕。”我低头看他,他舔了舔嘴唇,“不过尝起来怎么样可就不知道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