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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挖坑《综漫之星屑》,有北马,伊妮莉和希斯特莉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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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不多写一点再挖,就是因为本人有可可可恶的拖拖拖延症。一天不更欢迎催更,两天不更就请狠狠地板砖吧吧吧!
也欢迎批评意见,谢谢!!!


1楼2014-08-01 10:02回复
    涟漪之章七·黑色的世界
    ——我很害怕,映……
    越来越近了,她可以感觉到。
    那双早已失去了焦距的双眼在兜帽底下睁开,梦里梦外都是永无止境的黑暗。
    水流汩汩中,她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仿佛在黑白琴键上跳跃的音符,,中间流淌着吞噬一切的岁月与命运。
    记忆的匣子里仍然封存着飞舞的金色尘埃,因染血而滚烫的水流从指间徒然穿过。
    ——我也曾梦想着自己可以驾风御云,撕开所有的丑恶。
    ——但就像穿上紧身衣的托比·马奎尔说的那样:你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就看你坐出什么样的选择。
    ——我,是成不了英雄的人呢,即使给我一把雷神之锤,因为我一直在害怕。
    ——害怕受伤,害怕失去,害怕舍弃,害怕改变。
    她颤抖着吐出染上血腥味的空气,像是在挣扎,又像是在悲叹。
    ——对不起,映……
    ——我的药,已经用尽了。
    ——————
    “你玩的把戏还不错哦,雾。”鸢尾跪坐在男孩的身边,一只手伸到水下,轻抚着他飘散的长发,瞳孔却寒冷如冰。
    “你可满意?”她一字一顿:“烟夕罗。”
    “烟夕罗已经死了,他的死,不正是你亲手用全村人的生命换来的吗?”雾的唇边仍沾着尚未干涸的血迹,他的声音因疲惫和痛苦而微弱,却在可怖的杀意面前毫不退缩。
    “何必还要折磨我,折磨你自己?”
    “别想骗我,雾,他还在的。”鸢尾掐住男孩的脖子,一把将他的上半身拉出水面,撕扯中男孩的鲜血染红了水面,一群饥渴的怨灵在水底蠢蠢欲动却畏缩在杀意面前,他们痛苦地翻滚着,响起的水声中夹杂着他们压抑的嘶吼。
    “他最后的妖力化为了烟气,他还在,他就在他孩子的身体里。”鸢尾俯下身,贴在男孩的耳边说,也不知道是为了让对方听得更清楚,还是要掩饰自己颤抖的嘴角。
    “他就在你的身体里!”
    巫女的声音如刀锋般从耳廓挫入脑内。
    虽说他早已隐隐猜到了巫女的想法,但直到方才听她亲口说出时,他才突然真正地开始相信那是真的。
    那个人不是一直在冷眼旁观吗?在漫天的战火里,在横死的尸体旁……在哭泣的母亲面前,一直一直躲在烟气里,喝他自己的酒,做他自己的梦。
    寒冷刺骨的腐水仿佛灌入了心脏。
    “……哈哈,既然你都这么想了,”雾突然笑了,那双浑浊的眸子里猛然迸出了癫狂的火焰:“那就杀了我啊!”
    鸢尾竟也本能地一缩身体,她一直以为已经被自己驯服的这个怪物,此刻双瞳泛着妖异的火红,妖气在禁制底下不管不顾地狂冲乱撞。
    “撕开皮肉,拆开骨头,扯出心脏,挖掉脑浆,把你憎恨的那个家伙揪出来啊!”羸弱的皮囊下,其实一直栖息着与生俱来的野兽。
    “其实你在害怕吧,鸢尾!如果烟夕罗真的消散了,唯一和他有关系的我也死了,你的憎恨就会要走投无路了。”
    “然后,如果你要做的事也失败了,失去执念的你也会消失。”
    “——带着仅存于你记忆里的一切!”
    鸢尾的表情从震惊转为恼怒,最终恢复了冰冷。
    她动作轻柔地抚摸着男孩滚烫的脸庞,欣赏着他终于暴露出来的无措,嘴角勾起:“我很惊讶。”
    一排石柱从水底瞬间升起,一把挡住了疾奔的红色身影,石柱的那一头,是被缚在石台上,昏迷不醒的琥珀。
    雾想要用自己的声音和妖力掩盖他们的存在,可惜他失败了。
    “你居然会为素不相识的这些人做到这个地步?”鸢尾褪下笑容:“用尽心机吧他们引来,难道你真的认为,他们能给你救赎么。”
    “切,我怎么可能会被这种东西挡住!”犬夜叉一脚蹬在水面上再次跃起,他拔刀:“铁碎牙!”
    “——别开玩笑了。”鸢尾猛地站起,单手结印,骨符指向从另一个方向袭来的杀生丸。
    “式神·崚!”
    数十块嶙峋的巨石从水底猛地升起,掀起大浪,起起伏伏地包围着杀生丸,把他顶向高处。
    刚一刀劈断了石柱的犬夜叉忽然被什么扯住了脚跟,低头一看,竟是一整串黯紫色的怨灵。它们从水面伸出,用空洞的眼眶盯着他,用尖利的手指将他狠狠拉进了水里。
    “犬夜叉!”戈薇急切地喊。
    弥勒一眼看到那些怨灵是从鸢尾的手臂伸入水里的,连忙接过戈薇怀中的铃:“用箭,快!”
    戈薇引弓一箭射出纯白的轨迹划破黑暗。
    然而,在箭离弦的那一瞬,怨灵从巫女手中散去,石块随着巨响沉回水中。
    诡异的寂静中,他们看到,鸢尾用手轻巧地接住了那支箭,灵力的光芒在她的手中浮沉。
    封住斩鬼的兵刃天生牙,用怨灵在从水中偷袭,都是她引诱戈薇射出箭的把戏。
    “从湖边那里开始,我就在留意你了,你的灵力和那位巫女很像。”
    戈薇一愣,很像?是指桔梗?
    “真是洁白啊,曾经我也拥有这样的力量,”鸢尾垂目凝视那美丽的光芒,“可惜,这个世界是黑色的。”
    水底有开始了猛烈的躁动,无数升起的石块将,原本死寂的水在狂乱奔流,而缚着琥珀的石台却沉进了水里。
    “琥珀!”犬夜叉大喊,然而石块像奔流的浪潮一样不断移位,,水流遮挡了视线,也阻隔了气味,他束手无策。
    但他们还未来得及咀嚼这份绝望,水面忽的冲出一个身影。
    乌尔奇奥拉一手提着琥珀的衣领站在空中,威武高大得仿佛救世主——如果他湿透的额发没有粘住眼睛的话。
    “哇塞!乌尔同志又精彩地救出了一名落水儿童啦,简直就是雷……”风暮扯扯君麻吕的衣角:“阿了说过的,那雷什么来着?”
    “雷锋。”君麻吕面无表情地回答。


    10楼2014-08-15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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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涟漪之章十·星之碎片
      堇菜丛中繁星般的紫花早已化作灰烬,桥边曾经兜满阳光的莲叶也已经归于尘土。
      不过,只要当初的人还在身边,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鸢尾立于船头,船上睡着她的恋人。在枯藤环绕中奄奄一息的姑获桥于月光中静静伫立。
      记忆翻回了铭刻在时光中的某一帧。
      “鸢尾吗,我知道,怎么说呢,香得很干净,花开的时候就像飞舞的蝴蝶。”
      “真是个好名字。”
      蜷缩在桥边的孤女抹了抹眼角的水滴,一把土黄色的旧伞挡在她的头上,没有了雨幕的遮挡,她看清了少年稚气而清秀的脸,
      似是察觉到她眼中隐含的戒备,少年微微苦笑,在倾盆大雨中拉起了她的手。
      “路还很长……”
      “是啊,路还很长,”鸢尾回身跪坐在恋人身边,拉起那曾经温暖如阳光的手,笑容温柔而哀伤,“该醒啦,陆……”
      明镜般的湖水开始涌动,“你再不醒,谁来为我打伞呢?”
      一枚戒指从她的衣襟中升起,悬浮在小船的上方,闪烁着银色的寒光。以小船为中心,一圈波浪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推往岸边,浪头猛地拍击土地,就像饥饿的野兽扑向猎物。
      久经岁月侵蚀的姑获桥终于轰然坍塌,但她再没有回头向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看一眼。
      氤氲的红色暗光在湖面上浮现,那是一个扭曲的符号,像一条在瓮中蜷曲挣扎的蟒蛇。
      曾经在这片水面上,美丽的少女在人群的欢呼声中,在竹筏上跳只为一个人跳的神乐舞。
      同样在这片水面上,少女怀抱着胸口被柴刀贯穿的恋人,用吞噬了所有村民,包括卧病恩师的湖水,淹没了那股疯狂的烈焰。
      她属于这里,只是因为他在这里。当恋人冷去的时候,年少巫女对这片土地的爱全部化作了恨。
      她恨因幼稚的恐惧而向烟夕罗屈服的人,恨被妖烟迷乱而杀死自己恋人的人,甚至恨因斩妖而招来烟夕罗报复的恩师。
      于是,少女的时间因怨恨而驻足,死者的诅咒托起了她百年的执念。
      她咬破指尖,将泛青的血液滴入湖中,五芒星圆阵在水面之下显现,其中心处,三个尾朝外的勾玉围绕着腐水中的木舟。
      无数的亡魂在水中浮现,他们被困在法阵中,徒然地尖叫悲鸣,而在最里层的亡魂之上,隐隐可以看见一张张稚气而惊恐的脸,那都是被桥姬游掳来的,新死不久的孩子,他们的灵魂力量脆弱却纯粹。
      鸢尾伸出握住戈薇灵力的手,将那团洁白的光芒按在男子的眉心,四个黯淡的光球从他的胸前浮出。幸、和、荒、奇——那是他因为烟夕罗的力量而残缺的四魂。
      所谓死亡即使灵魂离开躯体,她能够使残缺的灵魂留在身体内,却无法让它真正地与躯体重新结合。
      然而有人做到了——如今已经死去的巫女桔梗。
      所以她才会用计将琥珀引来,为了描摹他身上灵力的痕迹。戈薇的到来是个意外,但也正合她意。
      至于被烟夕罗之火烧化的部分灵魂,当然也只能用别的灵魂来弥补,这是她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准备的事。
      “回来吧,陆……”
      从最里层的孩童开始,所有的亡灵都被无形的漩涡吸进勾玉的中心。
      黯紫色的光影聚集在小舟的上方,然后像细雨一般笼向船上的两人。
      然而就在此时,她忽然听到了一个低沉沙哑的女声,不同于她用咒术直接在雾脑中说话的方式,那个声音仿佛响彻在天地之间,如天降神谕。
      那句话只有简短的三个字,却让她如闻惊雷。
      ——————
      腾空的水墙失去了后继的力量,轰然坍塌,水珠如暴雨般劈头浇下,却没有哪怕是一滴落在君麻吕和他怀中的人身上。
      而为防止力量互相干扰而没有作出任何应对措施的另外三人,则被毫不留情地浇成了落汤鸡。
      “我能骂人么……”冰晶从风暮的身上片片落下。
      “水墙的中心,身上火焰已经熄灭的雾狼狈地趴在水中,诧异地看到自己一直贴胸佩戴的淡蓝色玉石竟悬浮在空中,一团拳头大的水在它旁边缓缓凝结,变成了一面平整的圆形水镜。
      然而,镜中的影像根本不属于他熟悉的那块玉石。
      玉石与水镜相撞,碎裂飞舞的水滴之中,倒影变成了现实。
      或者应该说,是深藏的现实,终于褪去了幻影的伪装。
      那个东西在空中划过一道浅淡的白色轨迹,悬停在君麻吕的上方,然后就如没有重量的羽毛一般,轻轻落于少女伸出的掌心里。
      那是一只巴掌大小的水滴形水晶瓶子,朴实无华,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安静恬然的气息,一如当初那个黑发白裙的身影。
      她颤抖地握住它,缓慢而用力,仿佛握住故人的手。
      坠落的星辰终于等到了那双重新拾起她的手。
      半晌,她嘴唇翕动,却并无声音从喉间发出。
      ——“你输了。”
      ——————
      水阵骤然逆流五芒星被瞬间冲散,蛇形符号也散去了,银环铿锵坠落。
      “不!”鸢尾失声哀叫,仪式只进行到了一半,她不敢相信自己百年来的努力就这么毁于一旦。
      她颤抖着抚摸男子的脸,话中隐隐带着哭腔:“你醒醒,陆,你醒醒啊……”
      男子的睫毛轻颤,,那双眼终于在鸢尾狂喜的目光中睁开了,但是黑色的瞳仁中一片混沌。
      “你……是……谁……”他僵硬地开口。
      眼泪从鸢尾苍白的脸上滑落。
      背后汹涌的水面上,氤氲的水雾中,一双流岩般的金瞳在燃烧,不同于杀生丸的优雅和骄傲,溢满了凛冽的狂野。
      然而鸢尾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背后那股骇人的气息,她俯身紧紧地拥住百年未见的恋人,眼泪沾湿衣襟,而她却仍在微笑。
      “我叫鸢尾,是一种香得很干净,花朵就像蝴蝶一样的花哦!”
      “忘记了也没有关系,在你记起之前,就换我来打伞吧,”
      “——路,还很长……”
      汹涌的浪潮淹没了相拥的男女,流逝的时光中散落一地繁花。
      伊斯雷站立在半空中,手中捏着那枚曾在鸢尾手中的银环,脸上的笑意带着些许明晰的戏谑,以及怀念。
      他将手指按在银环上的一根尖刺上,鲜红中泛着深紫的血液流下,银环平整的表面仿佛被血液侵蚀一般,缓缓凹陷出花纹。
      那是一朵盛开的曼陀罗。


      13楼2014-08-24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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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涟漪之章十·星之碎片
        堇菜丛中繁星般的紫花早已化作灰烬,桥边曾经兜满阳光的莲叶也已经归于尘土。
        不过,只要当初的人还在身边,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鸢尾立于船头,船上睡着她的恋人。在枯藤环绕中奄奄一息的姑获桥于月光中静静伫立。
        记忆翻回了铭刻在时光中的某一帧。
        “鸢尾吗,我知道,怎么说呢,香得很干净,花开的时候就像飞舞的蝴蝶。”
        “真是个好名字。”
        蜷缩在桥边的孤女抹了抹眼角的水滴,一把土黄色的旧伞挡在她的头上,没有了雨幕的遮挡,她看清了少年稚气而清秀的脸,
        似是察觉到她眼中隐含的戒备,少年微微苦笑,在倾盆大雨中拉起了她的手。
        “路还很长……”
        “是啊,路还很长,”鸢尾回身跪坐在恋人身边,拉起那曾经温暖如阳光的手,笑容温柔而哀伤,“该醒啦,陆……”
        明镜般的湖水开始涌动,“你再不醒,谁来为我打伞呢?”
        一枚戒指从她的衣襟中升起,悬浮在小船的上方,闪烁着银色的寒光。以小船为中心,一圈波浪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推往岸边,浪头猛地拍击土地,就像饥饿的野兽扑向猎物。
        久经岁月侵蚀的姑获桥终于轰然坍塌,但她再没有回头向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看一眼。
        氤氲的红色暗光在湖面上浮现,那是一个扭曲的符号,像一条在瓮中蜷曲挣扎的蟒蛇。
        曾经在这片水面上,美丽的少女在人群的欢呼声中,在竹筏上跳只为一个人跳的神乐舞。
        同样在这片水面上,少女怀抱着胸口被柴刀贯穿的恋人,用吞噬了所有村民,包括卧病恩师的湖水,淹没了那股疯狂的烈焰。
        她属于这里,只是因为他在这里。当恋人冷去的时候,年少巫女对这片土地的爱全部化作了恨。
        她恨因幼稚的恐惧而向烟夕罗屈服的人,恨被妖烟迷乱而杀死自己恋人的人,甚至恨因斩妖而招来烟夕罗报复的恩师。
        于是,少女的时间因怨恨而驻足,死者的诅咒托起了她百年的执念。
        她咬破指尖,将泛青的血液滴入湖中,五芒星圆阵在水面之下显现,其中心处,三个尾朝外的勾玉围绕着腐水中的木舟。
        无数的亡魂在水中浮现,他们被困在法阵中,徒然地尖叫悲鸣,而在最里层的亡魂之上,隐隐可以看见一张张稚气而惊恐的脸,那都是被桥姬游掳来的,新死不久的孩子,他们的灵魂力量脆弱却纯粹。
        鸢尾伸出握住戈薇灵力的手,将那团洁白的光芒按在男子的眉心,四个黯淡的光球从他的胸前浮出。幸、和、荒、奇——那是他因为烟夕罗的力量而残缺的四魂。
        所谓死亡即使灵魂离开躯体,她能够使残缺的灵魂留在身体内,却无法让它真正地与躯体重新结合。
        然而有人做到了——如今已经死去的巫女桔梗。
        所以她才会用计将琥珀引来,为了描摹他身上灵力的痕迹。戈薇的到来是个意外,但也正合她意。
        至于被烟夕罗之火烧化的部分灵魂,当然也只能用别的灵魂来弥补,这是她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准备的事。
        “回来吧,陆……”
        从最里层的孩童开始,所有的亡灵都被无形的漩涡吸进勾玉的中心。
        黯紫色的光影聚集在小舟的上方,然后像细雨一般笼向船上的两人。
        然而就在此时,她忽然听到了一个低沉沙哑的女声,不同于她用咒术直接在雾脑中说话的方式,那个声音仿佛响彻在天地之间,如天降神谕。
        那句话只有简短的三个字,却让她如闻惊雷。
        ——————
        腾空的水墙失去了后继的力量,轰然坍塌,水珠如暴雨般劈头浇下,却没有哪怕是一滴落在君麻吕和他怀中的人身上。
        而为防止力量互相干扰而没有作出任何应对措施的另外三人,则被毫不留情地浇成了落汤鸡。
        “我能骂人么……”冰晶从风暮的身上片片落下。
        “水墙的中心,身上火焰已经熄灭的雾狼狈地趴在水中,诧异地看到自己一直贴胸佩戴的淡蓝色玉石竟悬浮在空中,一团拳头大的水在它旁边缓缓凝结,变成了一面平整的圆形水镜。
        然而,镜中的影像根本不属于他熟悉的那块玉石。
        玉石与水镜相撞,碎裂飞舞的水滴之中,倒影变成了现实。
        或者应该说,是深藏的现实,终于褪去了幻影的伪装。
        那个东西在空中划过一道浅淡的白色轨迹,悬停在君麻吕的上方,然后就如没有重量的羽毛一般,轻轻落于少女伸出的掌心里。
        那是一只巴掌大小的水滴形水晶瓶子,朴实无华,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安静恬然的气息,一如当初那个黑发白裙的身影。
        她颤抖地握住它,缓慢而用力,仿佛握住故人的手。
        坠落的星辰终于等到了那双重新拾起她的手。
        半晌,她嘴唇翕动,却并无声音从喉间发出。
        ——“你输了。”
        ——————
        水阵骤然逆流五芒星被瞬间冲散,蛇形符号也散去了,银环铿锵坠落。
        “不!”鸢尾失声哀叫,仪式只进行到了一半,她不敢相信自己百年来的努力就这么毁于一旦。
        她颤抖着抚摸男子的脸,话中隐隐带着哭腔:“你醒醒,陆,你醒醒啊……”
        男子的睫毛轻颤,,那双眼终于在鸢尾狂喜的目光中睁开了,但是黑色的瞳仁中一片混沌。
        “你……是……谁……”他僵硬地开口。
        眼泪从鸢尾苍白的脸上滑落。
        背后汹涌的水面上,氤氲的水雾中,一双流岩般的金瞳在燃烧,不同于杀生丸的优雅和骄傲,溢满了凛冽的狂野。
        然而鸢尾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背后那股骇人的气息,她俯身紧紧地拥住百年未见的恋人,眼泪沾湿衣襟,而她却仍在微笑。
        “我叫鸢尾,是一种香得很干净,花朵就像蝴蝶一样的花哦!”
        “忘记了也没有关系,在你记起之前,就换我来打伞吧,”
        “——路,还很长……”
        汹涌的浪潮淹没了相拥的男女,流逝的时光中散落一地繁花。
        伊斯雷站立在半空中,手中捏着那枚曾在鸢尾手中的银环,脸上的笑意带着些许明晰的戏谑,以及怀念。
        他将手指按在银环上的一根尖刺上,鲜红中泛着深紫的血液流下,银环平整的表面仿佛被血液侵蚀一般,缓缓凹陷出花纹。
        那是一朵盛开的曼陀罗。


        14楼2014-08-24 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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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动之章一·捕猎者
          ——你想听听吗……
          射进门口的阳光在陈旧的地板上投下一个纤细的身影。
          周围的木桌边上都三三两两地坐着客人,空气里飘荡着麦酒的香味,热烈的交谈声充斥耳边,而那位缓缓走进他们之中的少女,却与之格格不入,安静得就像一个虚幻的剪影。
          注意到她有些过分苍白的脸,刚刚为客人倒完酒的老板娘马上走过来,语气里有真诚的关切:“小姐你还好?总之先过来坐一下吧。”
          然而少女没有动,只是轻轻抚上那只按在自己肩膀的手:“你想听听吗……”
          老板娘突然觉得从手背到胸口都是一片战栗的冰凉。
          少女缓缓抬头,她看到了她精致的嘴唇,高挺的鼻子,以及那一直藏在薄金色留海的阴影下的,从眼仁到眼白都是漆黑色,如两个黑洞般的眼眶。
          “你想听听吗,一个……”
          ——“美丽的故事。”
          ——————
          “乌尔奇奥拉·希弗,西之界王乔伊萨·希蕾托的部属,来自枝之界死神,主要能力有虚闪、归刃黑翼大魔、影像重现等,速度比较突出。”
          “风暮·卡勒伊斯,冰风混血的顶级弓手,‘片羽’卡勒伊斯家族的末裔,极寒之渊一战前隶属风族,主要能力是弓箭和冰风两族的基本法术。”
          “伊斯雷,叛离的北之界王,同时也是罕见的逆命者,主要能力是人马形觉醒体、龙血等,但根据红莲要塞战役和极寒之渊一战的情报,他很可能还隐藏着我们所不知道的能力。”
          “辉夜君麻吕,音之天柱的‘源’,来自枝之界火影,能力血继限界尸骨脉、地之咒印。”
          虽然自己都觉得实在是很罗嗦,但作为指挥官,洛淞还是再次向下属重复了一次那些几乎所有人都能背出来的资料。
          “以及,我们的主目标——与整个干之界,与我们冰族为敌的音之天柱赫映,能力是血继限界尸骨脉和音之血契,不过她也早已到达极限,对于苟延残喘之人不必畏惧。”
          “我们的任务是抹杀她,不择手段,不计代价!”
          “为我族之荣耀,献上尔等之姓命,解散!”
          眼前的数十道身影整齐划一地握拳于胸前致意,散开的速度简直像是一闪而没的鬼魅。
          周围已经只剩两人,洛淞一把甩开了烦人的官腔,一拳捶在临时据点陈旧的墙上,厚厚的一层灰簌簌散落。
          “这叫情报?就几十年前的资料加上几个故弄玄虚的形容词这就叫情报?特么的情报部的那帮废物拿了工资不干活!还有地族那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傻大个们,折腾了这么一大通居然一根鹅毛都没捡到,真是不但茧子厚脸皮也够厚!”
          “好了好了,也别这么说,”站在他身后的人苦笑着说:“换了你做情报部,现在这种情况也只有坐着发呆而已,地族失败似乎是因为当地人被收买了,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嘛是不是?”
          跟洛淞不同,他的声线和语调都温和得多,让人听着很舒服:“至于工资,”他开着玩笑:“只要我们这次成功了,离加工资也不远了,说不定还有假期,那样的话你也能尝尝发一个月呆的感觉了。”
          “……沨,你觉得我们真的能成功吗?”这是面对挚友才能说出的话,他的内心其实远没有别人看来的那么坚定。方才离开的那些暗杀者大都是由孤儿训练而成,但他有家人,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法真的为一族豁出姓命。
          苟延残喘?这种鬼话连他自己呀不相信,那个女人不是从在神魔冢被魇灵侵蚀的时候起就在苟延残喘了吗,可她不还是凭一己之力干掉了尼德霍格一个元帅三个督军吗?
          “我们会成功的。”沨脱下外衣披在蜷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少年身上,似乎毫不犹豫地说,嘴唇却在对方看不到的阴影里抿紧。
          不是会成功,而是必须成功,否则,他们也许就再也没有回家的机会了。
          作为曾经的名望一族,沨所知道的比洛淞多得多。
          和那些仅仅被愤怒驱动的地族人不同,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退路。
          ——————
          一阵脚步声把吧台后那一脸憔悴的老男人愣地吓得几乎跳起来,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不安地抚着领子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几位客人。”
          “没关系。”负责说话的依旧是伊斯雷,他把一把东西放在吧台上:“住店用这个可以吗?”
          男人一看,那并不是货币,而是闪亮的碎银。他紧张地拿起来鉴别了一下:“可以,不过不用这么多,不要说五间,十间房都不用这么多。”
          “而且,”他咽了口唾沫,低着头掩饰自己的悲痛:“一周前这里出过命案,连警察都说不出所以然的命案,很多客人都不敢光顾了,现在入住的也就只有两人而已。如果你们害怕,沿着这条路走五英里就有村庄……”
          “没关系,老板。”对方却完全不在意,一直战战兢兢的男人第一次认真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才发现了那头另类的白色长发。
          再看看那群同行的旅人,有脸上带绿纹的,有蓝头发穿古董皮甲(16世纪人的观点)的,有抱着裹黑斗篷的人的,总之怎么看怎么奇怪。
          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他异样的目光,伊斯雷将碎银推到他手边“我们只要两间房,要相邻的,这些你先收下,往后几天的花销从里面扣就好。”
          “哦哦哦……”老板回过神来,剁蒜般点头。
          “有吃的?”
          “有的有的,不过现在这种时候……只有面包、牛排和牛尾汤,麦酒也还有点,实在是抱歉。”作为老板,他很惭愧。
          “肉二十份,面包和汤各十份。”
          “什么?”虽然对客人的不嫌弃深感感激,但他还是没有办法不去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肉二十份,面包和汤各十份。”伊斯雷重复并补充道:“其中五份肉要二分熟。”
          那跟生吃有什么区别?老板瞪大了双眼。
          “都送到房间里来。哦,麦酒也给我来一杯吧,麻烦帮我往里面加点胡椒。”伊斯雷依然在笑着。
          “……好的。”已经步入中年自问历尽沧桑的老板,感觉自己的人生似乎又步入了一个新的境界。
          这家旅馆位于连接两个村庄和一个城市间的唯一道路上,过往的人其实不少。但正如老板所说,因为先前的凶案,很多人就是匆匆忙忙地走过,似乎连多看一眼都是忌讳。
          但是在五人在吱吱呀呀的声响相继走上那条破楼梯时,却又有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风暮将双眼翻向天花板,压着声音揶揄:“哎呀,真的就是巨型磁铁啊,你们,看又惹来了一个巨型麻烦。”
          那两人前者身着黑袍胸配银十字,长发带刀,后者一身白衣背着巨大箱子。
          颇有良心的老板再次作出了根本就是在挡自己生意的忠告:“对不起,两位客人,一周前这里……”
          “出过离奇命案。”神田优不耐烦地接嘴,蹙着眉扫了一眼正在上楼的那群奇怪的人,拉开椅子坐下,一以命令一般的语气说道:“告诉我详细情况。”


          16楼2014-08-29 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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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动之章六·影中第六人
            “告诉我详细情况,八天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八天前……八天前,全部的客人,还有我老婆,都死了,我只不过是去送了一趟麦酒而已,回来就什么都没了。”老男人再也压抑不住情绪,捂脸啜泣:“四十多年啊,什么都没了,艾丽莎啊……”
            神田略一皱眉,却并未催促,只是闭目靠在椅背上,等候他情绪平复。
            而楼上的五人则挤在一间房里悠闲地偷听,期间两名厨娘黑着脸跑了四趟楼梯,送来了他们的食物,于是他们继续悠闲地一边吃东西一边悠闲地偷听。
            与墙壁的隔音效果无关,在一定范围内,无论多隐蔽的声音他们都能够轻松捕捉,而只要他们不想,没有任何人可以听见他们的话,这大概也算是身在这支队伍中的福利吧。
            最终,除了老板对亡妻艾丽莎深切的思念之情外,在吧台旁干坐了半个多小时的神田并没有得到任何资料以外的信息。他从老板沾满了涕泪的大手中一把抢过钥匙,一脸黑地踏上楼梯。
            此时,一截棕色的裙裾蓦地飘进了视线,神田抬头,二楼的楼梯口站着一位少女。
            朴素甚至有些陈旧的布裙,微卷的浅金色长发,欧洲人典型的碧蓝色双瞳,看起来是一位家境不太好的平民女孩。
            然而,神田却顿住了往上的脚步。
            被他的目光盯得一愣,少女似乎会错了意,她退到一旁,让出了狭窄的走道,礼貌地微笑着:“您请先。”
            “对不起……”走在后面的白衣人有些无奈地道歉。
            神田缓缓移开了视线,沉默地从她身旁走过,眼中,却有着某种意味深长的光。
            ——————
            “这凶案所谓的离奇之处就是那些死光光的人嘴角带笑但是眼神狰狞吗喂?太没技术含量啦。”风暮有些失望地撇撇嘴,双手在半空中比划着:“在尸体僵硬前人为改变一下肌肉状态有不难,我也能做到啊。”
            “人类就是喜欢将恐惧归咎于未知的生物。”伊斯雷面不改色地喝着那杯散发着不明气味的液体。
            风暮闻言在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却似乎提不起心情来反驳,于是她故意而为的啰嗦抱怨失去了缓解气氛的作用,屋内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此刻这狭小的空间内,风暮背靠门而立,伊斯雷侧倚在窗边,乌尔奇奥拉也轻轻按住了刀柄。
            房间里唯一的小木床上,躺着连呼吸都安静得近乎不存在的赫映,鲜红的血液通过导管从君麻吕体内注入她右臂的血管,而在另一只手臂上,不详的黑血从皮肤的切口里流出,被君麻吕用查克拉吸附在掌心。
            她苍白得几乎要消释在空气里,而蔓延的死灰纹路却决绝地将她钉死在现实中。
            辉夜君麻吕和赫映,他们是共同构成七天柱之“音”的源和流,曾经执念未泯的他成为了她新生身体和附属能力的蓝本,依附她而继续存在;如今她依靠他的血液淡化毒素和供给养分,延缓自身的消亡。
            是的,只是延缓,即使是玥莲的药也只能让她多撑些许时日,没有任何仿佛能够阻止死神到来的脚步。
            洗血的过程大概持续了十分钟,而后风暮沉默着上前点燃了橄榄灯,黑血在白焰中化为黑烟,顺着凭空而起的微风飘出了窗外。
            天色已经黑了大半,君麻吕为赫映盖好了被子,一边说:“时间到了。”
            “是啊。”伊斯雷一仰头将剩下的酒都倒进了嘴里,伸出右手敲了敲眉心,然后将掌心覆于额头,轻笑着闭眼:“如何?礼物收了,也该干活了。”
            中指指环上那朵银色的曼陀罗蓦然闪过灰色幽光,伊斯雷的双眼在再次睁开时,一闪即逝的锋锐银光后,竟透出了一丝没睡醒一般的迷离。
            右臂垂下,然后他猛地一仰头,惊天动地的砰一声让人不禁担心起那个已经锈迹斑斑摇摇欲坠的窗框。放过了那个可怜的窗框后,他又使劲甩了几下脑袋,才总算是回过神来。
            开门关门的声音从走廊的那头传来,脚步声在慢慢迫近。
            “伊斯雷”长吐出一口气,像打了鸡血一样蹦了起来。然后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抓起水壶倒了一大口水噗地将酒味胡椒味都喷出了窗外,一把扯下沾满尘土的长袍露出里面的劲装,又顺手在长袍的摆子上撕下一根布条将长发束起。
            五秒后,敲门声响起。
            他不紧不慢地踱到门边,那双眼中的慵懒在门打开的瞬间一扫而空,在一瞬间的讶异过后,温柔的笑容在俊秀的脸上荡起,仿佛春风拂过。
            “怎么称呼?美丽的小姐。”他稍稍低下头,身体也微向前倾,系得松松散散的长发从耳边滑落了几缕。
            “莉……我叫莉莲。”少女双颊微微泛红,她双手绞着布裙,有些羞涩地别过脸。
            “我,我有点害怕,我果然不该住在这里的……但是天已经黑了,我……”
            “如果你不介意,我乐意奉陪,直到你不害怕为止。”他笑得更深,眼中隐隐透出一丝怀念的色彩:“你的金发很漂亮,莉莲小姐。”
            木门在两人的背后吱呀关上,留下继续目瞪口呆的一干人,半晌,风暮喃喃:“果然,不愧是专家级的……”
            不过她也没多少时间发呆,和君麻吕对视一眼后,她迅速从一个布包裹里拿出了一把连弩和两把匕首,那都是她在上一个城市用白银从一个佣兵手中买过来的,虽然有些陈旧,用起来还算顺手。
            和上一个世界不同,在这个世界里异于常人的力量并不为大部分人所知,所以在允许的情况下,还是使用一般的武器为好。
            她将三件武器背在身上,换上了深蓝色的衣服,裹住半张脸和显眼的蓝发,然后君麻吕开始结印。
            在伊斯雷走出房间的五分钟后,“风暮”也打开了门,走进他们要下的另一间房。
            “晚安啦各位,要睡个好觉哦!”她大声说。


            17楼2014-09-01 1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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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我输入的东西不合法,总之已更,有兴趣的到这里来看吧
              http://www.readnovel.com/partlist/293833.html


              18楼2014-09-04 0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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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动之章十七·往时之月
                两点微弱的红光在黑暗中闪闪烁烁,有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中响起。
                折断的畸形长臂在冰冷的地面上缓缓蠕动,坎特龇着一口尖牙,在心里狂笑不已。
                太天真了!竟然就这样把他丢在一边。这是他付出了多少才得到的身躯,这具神一般的身躯,又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地变成一堆废铁!
                他艰难地挪动了一下下巴,舌头喀拉拉地舔过一排尖牙。
                齿轮——那枚赋予了他力量的齿轮还在身上,只要……
                一个身影从上方的门纵身跃进了房间之内,门外的微光勾勒出他的轮廓,噢,多么纤细,多么诱人的身影!
                只要……只要能有新鲜的血液!
                他张大了嘴,银光在锐利的风中一闪而逝。
                “啊哈哈……咿哈哈哈哈!”那洞穿了净厘胸膛的,软鞭一样的舌头上,有红宝石般的血珠滴落,甜美的味道沿着神经涌向大脑,那歪扭的狂笑终于爆发。
                然而他的笑却在下一瞬间突兀地凝固了,啪嗒一声,那红宝石般的珠子砸落在地上,四分五裂,那条长舌亦如陶片一样崩裂成数段。在他和净厘之间,一个圆阵悄无声息地显现。
                坎特如同被摄取了神智一样,愣愣地盯着那个半透明的圆形。淡淡的湖绿之上仿佛闪动着粼粼波光,恍惚间,圆形对面的净厘就已经和自己的倒影诡异地重叠,狰狞的血洞在他们的胸口龇牙咧嘴。
                “啊啊啊啊啊啊!”他刺耳的惨叫打破了片刻的寂静。
                “如何?”伊斯雷站在这地下房间另一侧的那扇门内,感受着从尾巴传回的战栗,似笑非笑地说:“连腾纹都能驾驭的你,不可能不认识这东西吧。”
                沨几乎要将眼角撕裂般地睁大双眼。在阵上波光消失的刹那,坎特的胸口骤然爆裂,而后仿佛地震引发了海啸,周围的空气也被掀起了巨浪,脆弱的天花板轰然坍塌,地面上作为掩饰的沙土也随之落下,这地下空间霎时被尘埃充斥。
                伊斯雷也因此从中跃出,尾巴一松,把沨随意丢在地面上。
                沨有些浑噩地翻身爬起,好像背后的伊斯雷和空中的赫映君麻吕不存在一般,摇摇晃晃地走向了那还翻滚着尘土的方坑。那个圆阵还在隐隐发亮,碎石从脚尖前滑落黑暗,他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仿佛这小小的坑洞就是万丈深渊。
                他的心口很凉,似是又回到了那个晚上,刚从战场回归的他一身伤痕,在家中等待的却只剩下寂静中干涸已久的血迹。
                那个冷硬的声音在头顶上说:“泱家图谋叛逆,从此以后,干之界再无‘泱’此姓氏。”
                ——————
                响动传来的时候,地上的碎冰正旋转升起,锋利的漩涡卷向乌尔奇奥拉,但后者身形一闪便让攻击扑了个空。
                “啧。”那爆裂声和惨叫仿佛炸进了洛淞的心里,急切之情已经掩盖不住地在脸上表现出来,他将戟尖前指微向下垂,再次摆开了架势,一边焦急地思考着脱身之策。
                谁知,乌尔奇奥拉在此时突然跃起,却不是进攻,而是向声音响起之处的反方向飞速掠开。洛淞几乎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身影和气息就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
                即便觉得事有蹊跷,事态也容不得他悠闲地疑惑下去,长戟分裂成数十片锋利冰刃护住周身,他不敢稍作停顿地赶往净厘离开的方向,也就是方才声音响起之处。
                ——————
                那一天——他的家人在激战中的冰雷联军里,和敌方的三个军团一起被轰成尘埃的那一天,他像是被绝望堵住了口鼻,几近窒息。
                浓烈的腥风和遍地的残肢中,他看到了。
                她仍然站在那里,站在埋葬了一切的深渊之上,尽管双手中那两把骨剑都已残破不堪。
                飞扬的染血白发之下,苍白的皮肤攀满了毒藤般的黑纹,破碎的侧脸上,裸露出沾着稠血的牙齿,狰狞之至。
                粗糙扭曲的骨刺从她的四肢伸展而出,蔓延着一丝丝不祥的黑色,和同样发黑的血液一起片片碎裂跌落,跌落到骨剑之下的深渊中。
                那个如同魔神降世一般的身影,锋利,冰冷,残酷,她会将阻碍前路的一切,挫骨扬灰。
                她让他开始了解并为之自豪的东西,已经被她亲手毁灭。
                记忆中仍旧清晰的一切与眼前的景象渐渐重叠。那道曾经照进了他心中的,冷冽月光啊……
                坎特的嚎叫微弱下去,最终完全沉寂。圆阵上浮出六个深色圆点,在它的两边,两人的身体如镜像一般,同时从胸口开始逐渐崩溃成尘埃。
                居然不觉得有多痛,还是说已经麻木了?他想。
                尽管没有沨那样丰富的知识,不清楚身前的法阵到底是什么,但他却并不感到震惊或无措。其实,他早就预料到了吧,这种结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族长问他是否愿意为家人和族人献身的那时?抑或是说,早在他还在那深渊边上颤抖的时候?
                他太弱小,他只是盘中一颗棋,只是历史中的一颗尘埃。
                “那是沙蛛之眼,对杀死你的人起作用的覆灭咒术,净厘。”那个声音从上方传来,即便多了些许沙哑,也依然轻盈而庄严如斯。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对吗?所以……”净厘挣扎着开口,话语中依然带着刻骨的憎意,“所以,我已经是你的阻碍了,对吗!”
                赫映靠在君麻吕肩膀上的头微微侧向前方,已经失去光彩的黑瞳对准了正在死去的男孩,嘴唇仍是不见有任何动作,而那声音已经翩然落下:“四年前……”
                “你以为你的恩惠很值钱吗!”男孩嘶声咆哮。为什么呢?赫映的这一句话钻进心中,涌出的不是更深的恨,却是刺骨的痛。
                赫映毫不动容地继续说:“四年前,‘荆罗’哈维尔的咒术将一个纵队的地族人变成了魔兽,那队人多数在哈维尔战死后,经他们大法师之手恢复了原样。”
                万物静寂,那声音如同遗世独立的月光,在无波的夜色中挥洒。伊斯雷嘴角挂上无奈而颇有深意的笑,刚到的风暮半闭双眼微微垂首,他们默然而立,仿佛倾听着久远的记忆。
                “但有一名落单的士兵,他本来可以得救的,却在忍耐杀欲返回寻求帮助的途中,被一个小孩激怒。”
                净厘彻底怔住。
                他懂了,就如四年前舍弃了那名地族人,一年前舍弃了己方的军队一样,如今,她舍弃了他。那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原来,竟是这样简单,只是这样简单。
                他流着泪,用尽剩下的力气仰头大笑,但又有什么能阻挡音之天柱穿透一切的声音呢?月光照在他逐渐化为飞灰的身体上,照在他直到最后也不肯合上的眼中。
                而决然的“音”不曾停滞。
                “诅咒我吧,净厘。”


                39楼2014-12-05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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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动之章十八·选择
                  方坑中的两人都已化为灰烬,“沙蛛之眼”散去,一枚齿轮从尘埃中浮出,银光流转,稳稳落于赫映的掌心。
                  站在树枝上的风暮睁开双眼抬起头,又轻叹了一口气,脑袋倏地向左一偏,一片锋利的冰刃擦着头发尖啸飞过。而后她又把头向右侧了一下才摆回原位,仿佛方才的动作不过是在活动颈椎。
                  “又见面咯~”她灿烂地笑着,向那个从下方掠过的身影招了招手,这动作当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于是,她颇为不满地撇了撇嘴,悬在半空中的手向前伸去,两指轻轻一弹,“喂……”
                  气流如张大嘴的凶兽包绕而来,洛淞惊觉,在奔跑中急忙回身,稳住下盘,冰刃聚合成长戟,猛地挑向风之壁的侧面,试图从旁突破。
                  “你很没礼貌诶。”风暮继续说下去,掌心翻向上方,五指一勾,风壁轰地炸开,好几棵铁树在狂风之下断裂,大堆零件洒落在飞扬的尘土之中。“而且,为什么偏偏是我啊?”
                  “因为你刚好就挡在他前面。”伊斯雷掂着一个连着金属细线的“玻璃珠”,那是隐藏在树枝末端的微型监视器,他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会,又啪一声把它捏碎。
                  “切。”风暮再一次不爽地撇嘴,从树上纵身跳下,在双脚落地的同一个瞬间,湖绿色的光芒破开了飞扬的尘土,却并不是洛淞和他的长戟。
                  身披符文的沨径直冲向风暮,几乎集中了所有力量的指尖比对战伊斯雷那时还要明亮,而身体却不设半点防御。
                  失去理智了吗?风暮心想,然而,风暮越来越近的脸被清晰地收入眼中。那竟是一个浅淡的笑,带着悲哀和自嘲,却无比清明的浅笑。
                  于是风暮也笑了,她笑着将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也举起,双手以交叠的奇怪姿势,各自结了一串完全不同的手印。
                  清风荡起,沨忽地感到身体一滞,踉跄着跪倒在地。跟冰族线条分明的法阵不同,风系法阵的轮廓稍显模糊,正如那虚无缥缈的轻风。
                  那个淡蓝的圆形如纱衣一般在半空中旋舞,翩然掠过沨的身体,而后和覆满沨半个身体的符文一起,迅速淡去,烟消云散。
                  与此同时,慢了一步的洛淞疾冲到同伴的身边,被划出了无数裂口的戎装上依稀渗着血迹,他喘着气横戟护在沨身侧,话语中不掩怒气:“你是术者不是武者,就这样冲出去你脑子有病啊!”
                  而沨并未理会,他注视着自己被抽空了力量的手掌好一会,无奈地摇了摇头:“‘主要能力是弓箭和冰风两族的基本法术’,基本法术啊,真是可笑。”
                  “沨!”焦急地低吼,他们正处在风暮和赫映、君麻吕之间,而在沨在自言自语的时候,不止是风暮,连君麻吕都侧头将视线向他们的方向投来。至少也算是同龄人中佼佼者的他们,在这里却根本就是狼群之中的羔羊。
                  不过事实证明他想得太多了,君麻吕看的不是他们而是风暮。马上会意的风暮调皮地回以一个来自根之界的,时髦的“OK”手势,夸张地挥手:“一路顺风哦!”,然后又转向伊斯雷,阴阳怪气地补充:“一路走好没事就不烧纸了。”
                  “……”跟随在赫映和君麻吕之后,伊斯雷也无言地消失了身影。
                  最后,一句话降落到风暮耳边:“不要忘记目的。”
                  不要怀疑我的智商嘛,风暮在心里小小地抱怨了一下,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两个冰族少年身上。
                  “趁只剩一个,我拖住她,你打开临时门回去。”沨简洁而迅速地低声说。
                  洛淞愣了一下,也管不了自己还在风暮眼皮底下了,大声骂道:“你什么意思,充个屁的英雄你这蠢货!”
                  “你才是蠢货!”沨却回以更高的音量,神色和语气中尽是让他倍感陌生的严厉:“只有你这蠢货领队是被派来充数的你知不知道,我和净厘才是必须要死在这里的人,你这头脑简单的蠢货!”
                  仿佛是害怕自己哀伤的眼神被对方捕捉到,他将目光从怔然的洛淞身上移开。最后一句话他没敢说出口。
                  “泱沨”不死,你就不可能活着回去啊,你知不知道!
                  洛淞当然不会笨到不明白沨的意思。
                  原族长被魇毒污染而死的那场变故前,在冰族,泱家代表的曾经不仅仅是滕纹,还有议会政事三元老之一的位置。他们出身悬殊。
                  和很多天真的少年郎一样,这对共事了多年的搭档,他们也曾以为自己的人生只有自己能够掌控。而此刻,他们只能在沉默中品尝酸涩的无奈。
                  “好啦好啦,别吵啦你们,”打断了这沉默的是心满意足地看够了戏的风暮,她歪了歪头眯着眼笑,“现在,你们来做一个选择吧,一个对你们来说生死攸关的选择哦~”
                  “这个选择就是——接下来,我究竟要不要把我的‘片羽’拿出来呢?全凭你们的意愿哦~”看见了两人的表情,她摆摆手:“别这种反应啊,反正对我来说,其实也没差是不是?”
                  是的,风暮对付他们根本用不着拿出弓箭,顶多花多一点点时间,而片羽一出,他们必死无疑。
                  是低头寻求微乎其微的希望,还是为那不知真伪的尊严而死?
                  两人都是默然。
                  半晌,风暮面带遗憾地说:“有那么难回答吗?那就……”
                  “请手下留情。”即使自己已经回不去了,他也还是希望不该死的人能够活下去。
                  率先回答的是沨,他卑微地低着头,而洛淞则一脸愕然,这简单的一句话在自持的冰族人看来,该是多么的大逆不道。
                  他恍然想起了那个已然逝去的高大背影,记忆中的声音仿佛在耳边起落的潮汐——“我相信能站在这里的都是能够为族殉身的勇士,但你们要知道,有些梦想,必须要活着才能将其延续。”
                  “你呢?”风暮用手指点了点洛淞。
                  洛淞咬咬牙:“我们才不会死在这里!”
                  “嗯,”风暮似乎很满意的把靠在树干上的身体直起,然后,她向前迈了一步,卷起的尘埃在地面上呈圆形扩散开去,“很好哦~”
                  洛淞和沨尚未能理解这句“很好哦~”是什么意思,一串犀利的风刃就迎面袭来。洛淞站在沨的前方挥舞冰戟堪堪将它们全部打偏,虎口渗出鲜血,数十块碎冰从长戟上坠落消融。
                  同时,沨也一跃而起,手中握着在方才谈话的间隙中凝聚出来的短刀,猛地刺向那个在空中悠然站立的身影。看来,作为术者的他也一样拥有不俗的身手。
                  但是,风暮仅仅是一挥手就将短刀打落,然后手掌继续向前伸去,一下子按住了沨的肩膀。
                  沨抑制不住惊恐地睁大了双眼,洛淞情急之下,长戟失了章法地刺向风暮,却被对方一个侧身轻松地抓住了手腕。
                  风暮在半空中俯下身来,风已停息,她在两名少年的耳边轻声说:“别紧张嘛,姐姐我可是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们呢。”
                  稀疏的星辰在夜空的静寂中悄然明灭。
                  一具具无名的尸体躺在这静寂的夜空下,乌尔奇奥拉一脸淡漠,最后一次,在心中默默地确认了这群暗杀者的人数。


                  40楼2014-12-11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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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风之章五·无刻
                    “真是肮脏啊,那些怪物……”
                    “人造生命体是根本就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为什么要放它们去月球?那种吃人的怪物,就该一只不留地杀光!”
                    ……
                    憎恶的愤怒的残酷的,记忆中已经辨不清来源的声音在脑海里叫嚣着。
                    “樱花,接下来就是真正的战斗了。我知道哦,炼金战团里有拯救过你的人,有曾与你交心的人,那么,现在的你要选择那边呢?”
                    那是菅原离开前伏在她的耳边,以近乎拥抱却并无触碰的姿势说出的。
                    “以鲜血和背叛装点笑靥,那才是我所知道的你啊,樱花。”
                    她对躺在手心的核铁凝视了许久,五指微微颤抖着,缓慢而用力地收紧,核铁锋利的边缘几乎就要割入白皙的皮肤之中。
                    她在心中悲伤地起誓。
                    无论如何,我会保护你的——
                    秋水……
                    ——————
                    和众多获得了位置信息的战士一样,和树和斗贵子也正在赶往敌人的所在之处,但耳麦却在这时候响起,那并不是火渡战士长的声音。
                    “不要莽撞,战士们!”
                    “妙队长!”和树显得有些激动。
                    “敌人的武装炼金已经有眉目了,全员,不得擅自进入他周围五十米的范围之内!”
                    火渡抽出了插在裤袋中的手,两道浓眉因愤怒和杀意而纠结在一起,映在瞳仁中的火焰熊熊燃烧。
                    他如野兽面对猎物一般咧开嘴唇:“你的武装炼金?是什么都无所谓,我马上就把你他妈的烧成灰!”
                    武装炼金·荣耀烈焰!
                    火焰再次奔涌而出,不过这次不再是漫无目的地席卷,赤红的颜色如同融在了风中一般向前飞掠,直至到达了敌人的面前才猛地爆裂开来,恐怖的热浪翻涌奔突,仿佛连空气都在灼烧。
                    “真是,怎么会无所谓呢?”然而在那热浪的中心,传出的声音却依旧带着讥讽的笑意。
                    下一瞬,仍在熊熊燃烧的烈焰毫无预兆地消失了,简直就像是被什么一口吞没了一般,只余下几点零碎的火星无力地坠落熄灭。
                    “这是我的武装炼金·无刻。”像是在向对手炫耀一般被他在手中把玩着的,是一把约两米长的放大版双头斜口刻刀,银白色的柄上装点着云纹。
                    “L·X·E留下的资料上说,火渡赤马战士长在武装炼金的状态下连肉体都可以化作火焰,”他欣赏着火渡讶然的表情,“那是真的吗?”
                    火渡咬咬牙,“L·X·E,你们果然……”
                    对方却显然有些厌恶地一皱眉头,故意忽略了他所说的话,“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发皱的皮鞋猛一蹬地,他压低身体向火渡冲去。
                    尽管他的速度在火渡眼中只能算是中上,但因为那把能力不明的刻刀,火渡还是谨慎了起来。拳头上凝聚了赤红的火光,即使武装炼金真的被克制,这位红发战士长也自信肉搏不会输给对方。
                    然而那位仍不知名的敌人却在距离他还有四五米的时候,就将那把双头刻刀隔空一轮。
                    身体被撕裂般的窒息感霎时冲向大脑,火渡下意识地将视线下移,他与荣耀烈焰同化的身体真的被撕裂了,胸腹之间被割开了一道裂痕,断口上的火焰挣扎着熄灭,裂口也随之迅速扩大。
                    在一瞬间,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犹如火焰被静寂冻结。
                    一道青色的长索从一栋木屋背后忽地蹿出,像蛇一样贴着地面扫过,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卷住了火渡的身体。
                    敌人对他最后挥出的一刀划过了肩膀,带出的火星在半空中闪烁着熄灭了。
                    耳麦里再次传来了刚才的战斗中被理所当然地无视了的声音:“你退下,火渡,那个武装炼金的能力是……”
                    敌人敏锐地察觉到了来着侧面的动静,他转过身,疾奔而来的人身穿样式夸张的长风衣,三角形的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银色的衣摆在背后哗啦啦地翻飞。
                    “银甲胄的防人卫战士长……”他喃喃着自言自语,随即干涩的嗓音中又恢复了笑意,“的确这样无刻的能力就没用了,不过,单凭那种只能防御的武装……”
                    “武装炼金!”
                    敌人的瞳孔音惊恐而瞬间放大。吼出那四个字的声音和帽檐下依稀现出轮廓的脸庞一样,仍带着些许属于少年的青涩。
                    在他看来危险如毒牙一般的利刃却闪耀着夺目的金色光芒,他堪堪侧身将这一击挡开,飞速抽身后退。
                    武藤和树的武装炼金——突击抢·阳光之心。
                    银甲胄并不是仅仅能穿着在所有者身上的,如此狭隘的武装。
                    和树的动作并未因为对方的后退而停滞,他扎稳步伐,将长枪向前一送,锐利的枪尖依附着金色的光芒迅速伸长,猛地扫向敌人。
                    然而阻挡了阳光之心的锋刃的却并非刻刀·无刻,而是暴雨般倾泻而下的纯白光矢。
                    其中的一支光矢擦破了和树的袖子钉在了他的脚尖前方,成功地迫使了他后退。
                    主人一后退,突击抢的势头也就散尽了,停滞的枪头所指之处,刻刀的主人毫发无损地站在遍地的纯白箭矢之中,左手仍稳稳地握住无刻,垂落身侧的右手却显然在颤抖。
                    和树,以及远处观战的包括斗贵子在内的战士们,都看到了那个端立在瓦顶上的倩影,她的披肩长发被草草地束在脑后,嫩黄色的裙摆在风中飞舞,如同盛放的花。


                    49楼2015-01-25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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