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什么?”刘循子墨掏出手机回复之前错过的简讯,随口回问。
“我感觉今天拍的有点……没表现出那种感觉。”白客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词汇表达自己。“……张力不够。”最后他这么说。
刘循子墨抬眼看了看他,对方的表情相当严肃,如同每一次主动要求重拍时所展露的一般执拗。
“跟七哥、汪聪这些美女对戏的时候我往往比较容易投入,也不太担心代入感的问题。”斟酌之后白客主动开口,谈起合作过的明星他还会有点未褪尽的羞涩,但与偶像们相似的气质已渐渐展露在他身上。
接下去几分钟白客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的微妙,刘循子墨不得不清清嗓,出言打破尴尬的气氛,“咳,我们这边情况比较特殊嘛,女性角色大部分是由老孔和我……”
“老孔整个人长得就比较出戏……啊不是,有男子气概,更多的时候我们就是笑场比较严重……”白客回想起一个个目不忍视的造型,还有更久之前叫兽的公主扮相,禁不住有点嘴角抽搐。
刘循子墨边听边琢磨着该吃兰州拉面还是大盘鸡,选择困难症再度发作,他蹙起眉沉思,二人拐过街角。
“而如果面对的是你,情况又不太一样,有的时候……”白客停顿了一下,像是想要形容他的复杂感受,“但终归不是真的……”他比划出几个抽象的手势,刘循子墨没看也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
“你这是夸我天生丽质呢,”刘循子墨侧眼笑了笑,“还是夸我演技卓群呢?”
须臾间道路两侧的路灯渐次亮起,一条光亮的通路疾速延展至远方街市。各种食物相混杂的香气飘荡开来,弥散在凛冽的夜风中。刘循子墨站在圆形灯罩辐射不到的阴影里,视线游移在路边的餐馆招牌上。那像是句不经心的俏皮话,一出口便失了调笑的意义。
“不管怎样,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吧,”刘循子墨话锋折转,“而这次是你的问题,也只能由你自己解决。”他犹豫了一瞬,还是讲出了此刻最想说的话:“毕竟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就这样轻易退缩的话……”
「那你的决心也不过如此。」后半句他未说出口,也没这个必要。他清楚这对白客意味着怎样的纠结和挣扎,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他亦坚信对方绝不仅止步于此。
沉默又一次蔓延开来,直到两碗石锅拌饭被端上桌。是的,最终他还是没有选择兰州拉面和大盘鸡中的任何一个。
芝士裹覆的培根在滚烫的石锅内滋滋作响,热气从生菜和番茄的间隙中袅袅升起,模糊了刘循子墨的眼镜镜片。思维漫无边际地发散开去,回忆在导演和演员的双重身份中来回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