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或许是为了从漫漫的思绪中找出一句开场白。
“我记得...”好半天才听到优贤有些疲惫的声音,‘这间房,是我父母的。’
“他们从来没有留下过一张照片,所以...我已经差不多忘记他们的样子了。”
他突然抬起手指向一片漆黑的窗外,笑道‘可是我记得外面,记得石榴树,记得台阶上的斜面被我当做滑梯,记得我用劣质的水彩笔在墙上画画,然后告诉他们,我长大了要做一个画家。’
...
“你会的。”
“是吗...”
金先生的视线对上不知何时变得婆娑的优贤的眼睛,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又有些不知所措的抬起手,尴尬在半空不知道放在哪。
“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你很有天赋,一定会是个出色的画家。我不会看错的知道吗?”
“哥你...就是这么安慰人的么?”他笑道,‘还不忘记要强调自己有多强势。’
“管用就够了。”金先生看向坐起身子来的优贤,迟疑片刻后还是把手放在他的肩上。
或许力学的原理不足以解释接下来发生的事,优贤几乎是毫无力气的倒在了金先生怀里,搭在他身上的手从肩上滑落。他的脑袋刚好贴在金先生的胸口,鼻息却平稳地散开。
“那就相信你。”
他说完这句话后好像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承诺,身子一下子放松下来,终于敌不过一身的疲惫沉沉睡去。
“那就相信我。”
低头只看得见怀里毛茸茸的脑袋下精致的鼻尖,像是对待最珍贵的宝贝一样,他轻轻地重复着同样的话,理顺他发顶后的那只手便环过了他的身子,在另一侧和自己另一只手相握。
马上就要开春了,有很多东西都在等待着破土而出。乡下的星星很亮,一颗一颗都能透过窗子看见。
小时候的梦想都是从最神秘的地方来到脑子里的,那时候星空很美,所以想要画下来。
——
我无法得知金先生当时全部的想法,但我仿佛看得出他动作里不带草率的某些决定。或许他不知道,那时候他抱在怀里的,在未来成了自己的整个世界。
我转过身道‘金先生你好像不睡在这里。’
平整的床垫没有床单,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睡过。
明洙他稍稍皱眉道,‘这间房除了优贤哥的生父生母,一直到现在,只有金圣圭住过。’
我注意到他的用词,试探性地问道‘他们不止呆了一晚,对吗?’
“据我所知是整个假期,因为我得知第二天他们回了城里,带上了好多行李。当然不止那段时间,后来的几年他们也常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