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电视剧是第一个契机吧,从那我们以后就熟络了起来,算是可以说的上话了,她是一个安静的人,不喜说话。所以多是我找着她说个不停,但是她并不高傲,没有半点冷冰冰的样子。虽然我有时会让人感觉很烦,但是不管我怎么的让人烦,我说的话她都会很认真的去听,尽管她不怎么答复。
而这之后,更深一层的契机,是一天晚上,快要下课的时候。
爱拖堂的英语老师变本加厉,多拖了一个仅仅多小时。
天已经黑透了的时候才放学,我边走边咒骂英语老师,那个秃顶的老男人。
穿过古巷和青石板的街道,去到公交站牌,等公车回家,而在平时我都是一个骑着单车回家的风一般的男纸,只是不巧,昨晚用力过猛,把车胎艹爆了。
有时候吧,有些事嘛真的很悬乎,跟命中注定似的。所以到现在我都还相信着命运和缘分。
我等了一小会儿,没等到公交车,无聊,就继续咒骂着秃顶的老男人,手里攥着坐车的两张五毛钱,猛的感觉后背被人用手指点了点。
不是刚愤慨的时候,发声过大,恰好被路过的英语老师听到了吧?顿时我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战战兢兢的回过头,居然是我的好同桌陈小茗,她看着我的模样,有点疑惑的问:“你在这,也是等车么?”,我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你这祸害,跟鬼似的,走路都没声的,吓死爹了。脸上却用力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她看着我的有点浮夸的动作,轻轻的对我笑了一下,说:“最后一班车已经开走啦!”,啊?我一听有点慌了,中二病就要发作,十五岁的我当场急的就要哭了。目睹了我脸上剧烈变化的表情,她很无奈的盯着我,然后说:“你家在哪儿?”
我一听,也没想那么多,当时的那种被抛弃的感觉让我苦逼的把我家住哪儿包括我家开幼儿园的秘密也一起告诉了她。
她听到前者的时候,目光闪耀了一下,而再听到后者的时候立马捂嘴笑的花枝招展。当我用很疑惑不解外带一点无知的眼光看着她的时候,她又立马恢复了常态咳嗽了几声说道:“你家在我家后面两站,反正,现在也没车了,不如你和我一起走吧。”
“怎么走啊?”
“走回去啊,也不是太远。”于是在一问一答中我就被她拐上了走回家的道路。
横跨半个小城的路。
她走在前,我走在后,
就这么一步一步跟着,像一个大姐姐,带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她的背影也如她的笑容一般好看,一眼就让人很想拥抱的那种。
她走路的时候总是问我,我家幼儿园的事。倒是和平时沉默寡言的她有点不同,我其实一点儿都不想说,觉得那很没面子,显得自己天天和小朋友在一起,会给人长不大的感觉。但是因为太怕她会丢下我不管,所以我还是很不爽的敷衍着回答她。
道路很长,而且那时的路边很少有吃的卖,连摊鸡蛋饼的都木有,更别说什么奶茶,KFC了。
那年代小卖部的功能就相当于现在的小超市。可惜年少无知的我把所有的零花钱都用在了买小卖部的玩具,不然一定会成为当时我们学校的情圣。
那时播风云电视剧,我热血的把中午吃饭的钱都拿去买了一套那种生铁做的武器,什么雪饮狂刀,绝世好贱。
路过一家小卖部的时候,我眼前一亮,经过短暂的思考后便猛的钻了进去,留下楞住的她,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本来是用来坐车的两张五毛,买了两瓶橘子汽水,很久很久以前,玻璃瓶的那种。
那时我们还喝不起可乐,只能喝这种没有名字的汽水。不知道吧里有没有人喝过。
我把其中一瓶塞给了她,自己拿了一瓶,仰头咕嘟咕嘟的在三十秒内消灭了。然后颇有点得意的看着她,说:“你喝呀,怎么不喝呢?我请你的,不用客气!”
跑了一会儿,到了小城横跨古护城河的大桥,曰“淠河大桥”。
淠河是小城的母亲河,在小城,一道淠河把市中心包围了起来,一水围城,像一个孤岛,只留两坐大桥和外面相通。
跑过大桥的时候她突然停下来不走了。而我刚把身子跑热了,还没过感觉呢,就问她:“怎么啦,为什么不走了。”
她指了指桥中间的扶拦说:“歇会儿吧。”我虽然当时很二逼,但是还是懂得怜香惜玉的是不是,我对妹纸是很温柔滴,从小到大一直都是。
于是我就陪她一起,走到大桥边的扶拦,下面是一汪幽绿的湖水,在昏黄的路灯照耀下波光粼粼,桥上的行人和车辆这个时候很多,本是说话的好时机,但是我们很默契的保持着沉默,远处的渔家已经挂上了灯火,有人在唱着渺茫的渔歌。从湖面上吹来的凉风吹拂着她的面庞,撩起她的发丝,每一根都能看的清楚,我很庆幸当时没有错过这景,在以后的岁月里,一提及到她,总是会想起桥上微风拂她青丝的场景,有时还会记起渔歌的调调。
只是现在大桥周围都被整改了,没有了渔家也没有了渔歌。连古巷和青石板都被拆掉了,所留的就只有回忆了,物非人非,秀极则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