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低迷的呼唤,叫我的心生疼。那种感觉我要如何形容?像是我的心被这个已然昏迷过去的男子拢在手心里,淡淡的,不置可否的。可是我就是觉得他马上就要攥起来了,不对,应该说我的心已经被他牢牢攥住了。这种疼痛着撕扯的欣喜让我一瞬间想到宋凝那句话————
快乐与否,如鲠在喉。
几个时辰之前,我还在思考旁的问题。
如果每个人都能把自己看护得很好,是不是所有人就都不会受伤了?
如果每个人在受伤之后都能像我一样咬着牙疗伤,那么即使头几遭难过,后来是不是也能现世安稳了?
我和宋湖,我们都受伤了,可我不确定我们伤的是不是同一个地方。
我的父亲,沈岸。他是想把自己看护得很好的。后来他爱上的沈府里的宋凝,却不知道她就是雪山上的医者仁心,只知道小苑里有翠竹栩栩如生。所以他想护住自己,不要逾越了,要始终记得承诺就是承诺了,却从没想过自己是如何爱上这个人的。
他把自己箍的真真是极好的,可最后所有人都受伤了。医者仁心自此死,如许翠竹刹那老,甚至伤及此刻的我们。
宋湖此刻是为了讨枪险些丧命,而我却……
我以为自己早就学会疗伤了。
真想问问你啊,宋湖。
我想问问你,独独一个沈晴,你可是爱上了?
我想问问你,你那一声唤,是希望我来,还是不来?
我想问问你,如果知道是我救了你,你还会在我身边养伤吗?
我想问问你,你肯接受我吗,要是没有我的母亲?
我想问问你,你能接受我吗,我有我的母亲?
宋湖,宋湖……
独独一个沈晴,你可以爱上她吗?
宋湖,宋湖……
我不想开口说话了,你能原谅我吗?
我只是害怕了。
你什么时候醒来,你会不会再也醒不来。
身子彻底垮下来,蜷缩进他的怀里,小滴凉凉的泪蹭在他的衣襟,噤噤鼻子。
宋湖,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