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名许久不出声的琴师站起来挡在桑桑前面，将银子全数还给李晟“江湖艺人，不值得大人如此破费。”
李晟挑眉“你琴弹的这么好，相较宫中的琴师也不差什么。不知先生和你的....小妹现住哪里？如果.....”
景榄出声打断“多谢。这是我妻子，她喜欢四处游历，我们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告辞。”
李晟左眼一眯，颇有些不悦。他父李国昌原名朱赤邪心，是沙陀部族的首领。衰微的唐庭都不被他们父子二人放在眼里。乱世之中实力为尊，现在李氏家族显然已经是河东一带的土皇帝，区区一个琴师就敢这样跟他说话，也不怪李晟没有好脸色。
桑桑从景榄身后探出头，“这是....很多....钱？”
李晟看着她的眼睛一时火气全无踪影，只是摸摸鼻子。景榄将桑桑拉到身后，冷冷看了一眼李晟，转身便走了。
一九不知从什么地方跳出来道“爷，这个人忒嚣张了，您跟他客气什么劲！干脆交给小的暴打一顿得了！”
李晟抡了他一拳“哼！找人给我跟着，看他们住在哪，盯紧了。”
妻子？李晟想到那个琴师紧张的表情就想笑，难道他长了一张强抢民女的脸吗？
景榄很少如此失态，这一次实在是因为有些后怕了。斗转星移，人间已过数百年。那些生魂也经历了几世轮回，难免熟人相见。只是这也太巧了些，上一世霜霜苦恋冷心无情的蔡邕，差点魂飞魄散，这一次他一定不会让她重蹈覆辙。
想到这，景榄不禁冷笑。谁能想到最耿直刚正的文人蔡邕这一世会成为悖乱纲常胡作非为的武将，足见世事无常。可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他都配不上霜霜，更不要妄想靠近她半步。

一个两袖清风的琴师带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丫头，在这乱世之中日子应该过得格外艰难才对。因此李晟也不急于一时，对那个小丫头，应该说是好奇的感觉更多一些，可能还有些怜惜之类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想着他们二人孤苦伶仃，没有通关案牍，恐怕也难以离开雁门。不过，事情却大出李晟的意料，他派去的人都是无功而返，那琴师和那个女童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到处都寻不到他们的踪迹。
景榄要是想藏起来，普通人就算掘地三尺也未必找得到他。他带着桑桑过了一段只在此山的日子，桑桑被养的越发水灵。
那日景榄唯恐李晟动什么不该动的念头，所以称桑桑是他的妻子。这个词引起了桑桑的兴趣，往后的几天她都在不停的追问。
“妻子...？什么？”
景榄一边给山茶浇水一边道“就是嫁给我。”
“嫁？”桑桑迷惑不解。
景榄停下手中的动作，笑的有些不怀好意“嫁给我有很多好处。”
桑桑眨一眨眼，好处这个词她是明白的。比如说他会带她去人很多的地方玩，教她新的曲子，给她梳一个麻烦的发髻，于是她的眼睛亮了。
景榄摸摸她的头“怎么样，要不要嫁给景榄哥哥。”
桑桑点头道“要。”
景榄的眼神一下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他在她面前蹲下来“那.....我等你。你要快点长大。”
李晟从小随父出征，在军营中摸爬滚打，说话也是极有分量的。他看上的姑娘一般都是心甘情愿委身于他。沙陀族的姑娘火辣大胆，也更为开放，独眼龙李将军怎么说也是见多识广。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女孩，或许引起了他一些零星的兴趣，寻不到是有些遗憾，过了一些日子那感觉冲淡了，李晟也就把这事抛在脑后。

桑桑开始只是莫名的憋火，只想跑得越远越好，最好景榄再也找不到她了，那才妙呢。就让他干着急吧！
可惜这次她跑得有点太远了。很快，她就在城里迷了路。傍晚的天黑的特别快，四周开始一点点昏暗，桑桑心中的恐惧就好像越来越浓的夜色一样，那点气早被抛到九霄云外。而且晚上又格外的冷，她感觉格外疲惫。
景榄什么时候才找到她啊，会不会他已经不耐烦她了？说不定他就这样丢下她一个人走了？
寒冬的晚风直刺人骨，桑桑实在走不动了，只想找个避风的地方休息。街道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她只往街边的角落里钻，误打误撞碰到了奄奄一息的李晟。
桑桑意识到那团黑色是个人的时候惊叫了出来，然后她赶快捂住嘴巴。
李晟模模糊糊感觉到有人进来，可是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做出反应。桑桑在边上瞪了他一会，摸着黑慢慢往李晟身边挪，伸出手指戳了他一下，对方一动也不动。桑桑忍不住开口“你...还活着吗？”
李晟艰难的动了动手指。过了一会，他感觉眼前有了一点微弱的火光，是桑桑点燃了一些枯枝。
然后，李晟感觉到有一只小手拨开乱发抚上了他的额头，是他这些天感觉得到的最暖的东西，那点柔软的触感让他的意识发疯一样的挣扎了起来，求生的本能压倒了那些无处不在的迷雾。
“..好烫！”
桑桑知道，这个人发了高烧，再这样放任不管很可能会没命。一瞬间她又想到景榄冷漠的眼神。按照他那样的说法，岂不是谁也不用救了！大家都去等待来世，可是来世也不过就是这样，说不定还不如现在呢。
桑桑从包里掏出了手绢，用药水打湿，就着火光擦洗李晟的脸。但是这人跟渴疯了一样，连手绢上的水汽也要吃进嘴里。桑桑只能找了一些药水给他喝。他连瓶子差点都吞掉。
而且这个人身上有很严重的外伤，她几乎没遇到过。桑桑帮他小心清理了伤口，又扯了些衣服上的布帮他包扎。
李晟感觉烧了好几天的脸上凉凉的，顿时清醒了不少，迷迷糊糊中他似乎睁开了眼，入目的是一个女孩的轮廓。漂亮的有些透明，不像人间的小姑娘，倒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
这样的小姑娘，他仿佛曾经在很多年前遇到过。
人的记忆像一把奇妙的连环锁，一件事情记起了，很多事情就会接二连三的追过来，李晟昏沉了好几天的意识总算是清醒了。喉咙干的可怕，身体也沉得不行，还是想好好的睡一觉。
桑桑看到这人似乎醒了一下，就又睡过去了。不过额头起码没有烧得那么吓人了。
她随便找了个角落抱成一团，也想凑合睡一会。就听到景榄的声音带着一些疲惫“桑桑！”
桑桑立刻抬起头四处看了看，眼睛瞪得很圆。
没一会洞口就有悉悉簌簌的声音，桑桑立刻就手脚并用的往外爬，被景榄一把抱起来，桑桑的眼泪立刻就往下滴。死命的往他肩膀上打“你干嘛来找我！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景榄的声音有点哑“你脾气这么坏，我怎么敢不要。”
桑桑又高兴又委屈“那你怎么才找到我，你也太慢了。”
景榄无奈道“是，我太慢了。“
桑桑抱着景榄的脖子乐了，总算这个回答让她满意。
小的时候，她对景榄的心意只是一知半解，有时候还帮一些姑娘拿点心给他，后来想想真是要拍死自己。
只是因为她和景榄从小就一直在一起，以后自然也是要在一起的，就像是眼睛，没觉得有多么珍贵，其实，是很珍贵的。

“我草药不够了，非得上山不可！”
“……”
桑桑已然出落的亭亭玉立，肌肤白里透粉，眼睛水灵如一泊微风吹拂的湖，因着主人微微嗔怒的样子荡起轻软的皱褶。
她对面那个男孩子尴尬道“你不能等景哥哥回来吗？”
桑桑奇道“你不是说你独自就在大青沟里进出了十几趟吗？我只要你陪我去一次，你就这么犹犹豫豫的。”
那个男孩子的脸涨红起来“现在是春季，沟里灵气太盛了，保不好会碰到什么，而且里面的树林听说困死过人的。”
桑桑低头，也没法强人所难，这个季节大人们都十分忙碌，她毕竟还不是个合格的医者，他们也只会觉得她想跑去玩而已。
这时候那个小男孩低声道“你怎么不找他？”说着用手指着桑桑身后的一顶小帐篷，恰巧李晟正把帘子掀开，看向这边。
桑桑不再和那个男孩聊，跑了过来。
李晟看着她越跑越近，被踩弯的青草一路蔓延到他身前，桑桑瞅着他“早饭好了？”
李晟挑眉“我烤了只兔子。”
桑桑立刻乐了起来，从李晟旁边溜进了帐篷。
这个白吃白喝的人倒是挺会烤肉，桑桑嚼了一嘴的油，兔肉把她两只手都占满了。李晟忍不住问“你的吃相怎么比我还难看？”
桑桑听闻此言，用手抹了抹嘴，放下来一只啃光的骨头。
李晟哧一声“这样也没好多少。”
桑桑做了一个龇牙咧嘴的表情，“你，”油乎乎的手指李晟“吃完跟我去大青沟。”
春季的青沟确实容易迷路，这个千里长的山沟里奇花遍地，五彩斑斓，香气馥郁芬芳，甚至让人有些头晕目眩。桑桑也曾多次被景榄提醒，千万不要只身往里面闯。
她打算就在外侧的林子里找找，为了防止迷路，李晟就负责在外面等她。桑桑拿了条长绳，一头在她这，一头交给李晟。
李晟看了那条绳子一眼，迟迟没接过去。桑桑道“我怎么也算你的救命恩人吧！这么一件小事，你都不愿意？”
李晟摇头“让你一个人进去我不太放心，干脆你在外面等吧。”
桑桑晃晃绳头“我告诉你你未必认得出来的，别认错不是白跑了。哎呀，你就在外面等着我，不要紧的。”
是在拗不过她，李晟只得依她所言。桑桑将绳子在他手腕上一绕，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气要把结拉到最紧，李晟的手腕都有些青紫，他无奈“你用再大的力气，方法不对，还是一碰就开。”
说着，他在桑桑手腕上打了个灵巧的番扣结，看着松松的，桑桑试着解却是越解越紧。
李晟说“这样才保险，你遇到不对劲就拉绳子，知道吗？”
桑桑道“知道了！”然后钻进了斑斓的密林，一会就不见了踪影。李晟的心莫名提了起来，索性那条长长的绳子也在慢慢向林子深处拖去，李晟时不时的拽一拽，对方也会有同样的回应，他心里才稍微踏实。

大约半个时辰后，那条绳子便软在地上不动了，之前它要么徐徐往里滑，要么左摇右摆像条小蛇。李晟猜测桑桑也许是找到了她要的药草，这会正忙的不亦乐乎，颇有耐心的又等了许久。他们出发时是早上，现在太阳已经停在头顶，人的影子只缩成一个矮小的点，却还是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
李晟一会坐下来一会来回踱步，都不见桑桑出来，他拉拉绳子想把小丫头拽出来，却觉得那头沉的意外，他心里也是一沉。
绳子明明拴在桑桑的手腕上，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拽起来怎么可能像石头一样纹丝不动，他本来以为采个药草而已根本出不了什么事，谁能想到这沟里面如此古怪。
李晟不再拽绳子，他往密林深处看了一眼，慢慢侧身摸索了进去。
每一步都踏在不知名的花草上，十几种香气馥郁的令人作呕，正午的阳光也无法照亮这里，偶然有一穿过无数花木孔隙的日光洒下来，周围就可见细细碎碎的尘粒，地面上便被印上一个刺目的亮点。他一手不断将绳子缠在手腕上收紧，另一手放在靠近腰部的位置，以便随时拔出弯刀，未失明的那只眼咪的更加厉害，这里环境幽暗让他一时难以适应。就这样一步步靠近绳子的那头，李晟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右手已经攥住了冷硬的刀柄，绳子越收越紧，那边却没什么动静，直到前面隐约能看个究竟了，李晟才恍然，而后哭笑不得，原来绳子末端被拴在了一棵大树上，难怪紧绷绷的，还这么沉。
李晟把麻绳往地上一扔，估计小丫头藏起来准备寻他开心呢，他绕着树周围找了一圈，看到了桑桑的小背篓，里面刚采摘的花木根部还粘着微绿色的泥土，凌乱的散了一地，背篓的主人为什么会这么慌张突然扔下一地的草药不管了呢？
李晟的呼吸又开始急促，他环视四周，也不敢开口大喊，怕惊扰到什么动物。
这小姑娘，真是一刻都不让人省心。李晟啧了一声，一边拨开细密柔嫩的枝条，一边继续寻找桑桑留下的痕迹。
越往深处植被约茂盛，阳光越是难以透入，李晟只能看到树影模糊的轮廓，这时面上一冰，好像有滴水砸了下来。
李晟伸手去拂，又把手凑在鼻端嗅了嗅，有股奇异的甜腻，他一怔，拇指食指反复搓捻，感到指尖微微粘滞。
他这才注意到，周围的湿气越来越重了，脸上手上都有些泛潮，同时空气里充满了说不出的腥膻味，好像有人在不远处放了一筐慢慢发臭的死鱼，视野越来越昏暗，越往深处，越发举步维艰，而且那些粘稠的空气好像直往肺里钻。李晟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前面看轮廓是一棵参天巨树，雾气浓厚的像是云团，李晟努力看过去，脚下顿时一滞。
前面雾气飘渺，而且是一缕一缕散开在四周.....仿佛像，女子披散的长发。
若不是亲眼所见，李晟也不敢相信他看到的是真的，前面的雾气聚集在一起，隐约形成了一张柔美而忧郁的脸，浓密的长发仿佛在水中一样拂动....可是她没有身子，那张面孔也只是若隐若现，时有时无，像一颗闪烁的星辰。
这幕确实诡异，但也确实无比美丽，那女子的美，只存在于彼世。
巨树的枝条扑簌簌地移动起来，将什么举到她面前，空气中的浓雾渐渐聚成一只秀美纤细的手，抚摸枝条顶端的猎物。
李晟的瞳孔一下紧缩，那是桑桑。
血气涌上头顶，李晟放佛一只猎豹一样冲了过去，没有丝毫的迟疑，他大声喊桑桑的名字，声音在密林里回荡，一下子打破了所有的平静。那名雾气幻化的女子放佛一只受惊的鹿，立时消散在空气里，桑桑被毫不客气的丢在地上，落在花草堆里。李晟惊疑不定的拨开那些膝盖高的杂草，看到桑桑白皙的面庞，她好像睡着了一样，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身上有些擦伤，但是没有什么大碍。
李晟放开已经被汗浸湿的刀柄，长松一口气。
刚才那仿佛梦中所见的一幕，好像只是一场幻觉。

李晟背着桑桑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好久，他隐约感觉可能已经天黑了，空气更加湿冷。一整天只吃了一餐，又走了这么久的路，李晟感觉精疲力尽，可是他明明朝着东边走，却一直没法走出去。虽然林中采光极差，但是夜晚的幽暗与密林的荫蔽还是完全不同的，随着太阳西沉，他的对方位的感知越来越模糊，四周开始有细碎的虫鸣，再这样下去，他们可能会被昼伏夜出的野兽当作美味饱餐一顿。
桑桑一直没有醒，不过她呼吸很平缓，暖暖的气息拂在他耳边像只小猫一样。她的头发垂下一缕，时不时擦过李晟的脸颊。
又一次转回原地后李晟长叹一声，看来今天是绝对没有希望走出去了，他找了一个隐蔽的洞穴，里面湿气有些重，洞顶上笋尖一样的岩石时不时往下滴水。他把厚外衣脱下来，铺展得躺上去舒舒服服的，然后把桑桑放上去。
这丫头怎么还不醒？这么能睡？李晟探了探她的额头，凉凉的，一点也不烫。
洞口有垂下的藤蔓，将洞遮挡的很严，李晟升起一堆火。这些花草附着露水，实在难以引燃，勉强烧起来也会产生浓烟，呛得他直咳嗽。
他只能把身上的单衣扯下来一些，和着零星的一点干草，也不知道能烧多久，忙完这一切后，他感觉更饿了。
算了，估计明日就会有人来找他们，野果子也没什么嚼头，忍忍吧。李晟无奈，在桑边躺下，临时的床铺不是很大，两人几乎是紧挨着的。桑桑的身子柔软而娇小，两人身体相接的地方是温热的，李晟的呼吸越来越沉，女孩身上朦胧的香气顺着鼻息扩散到四肢百骸，刚开始李晟是打算规规矩矩的做个君子，可是渐渐的他开始忍不住将她环进臂弯里，鼻翼摩挲她的秀发。
手在她脸颊上流连了一会，掐了一把，十分柔软。
他坐起来，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桑桑的胸口，伸手将她的外衣挑开，里面还有一件肚兜，她肤色极白，衬着鲜艳的红色美得令人挪不开眼。李晟轻而易举的挑开肚兜，就看见她尖尖翘翘的小莲蓬。
她的身子剔透的和水晶一样，那里也粉嫩的可爱，李晟凑上去吻她的嘴唇，手上玩的不亦乐乎，舌头满满的迂回摩擦，可她睡得太死，牙关紧闭，李晟本想捏开她的下巴，想了想还是放她一码。顺着嘴唇，然后是下巴，锁骨，小姑娘还没有那么山水旖旎的风情，不过别有一种清纯干净的味道。
很快，他的视野就探到桑桑的小绸裤，和她最亲昵的地方只隔一层薄薄的布料。
李晟只考虑了几秒，就将她拖起来，把碍事的布料褪得一干二净，饶是见多识广，也看得有些呆滞，这个丫头真的是，太漂亮，太干净了。

打码打码

桑桑醒的时候火已经很旺，洞穴里也没有那么闷热潮湿，李晟拿了根签子在火上烤，肉香四溢。
桑桑爬起来，身上衣服有些凌乱，而且里面的小衣可能是晃歪了，穿在身上十分难受，但是她也不好当着李晟的面去整理，于是她起身慢吞吞的走过去“…这是哪…现在什么时候了？”一边说着，她一边深深吸气，香味让她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李晟回头看她一眼，然后继续专心烤肉“估计有四更了。”
桑桑眼睛瞪的很圆“…难道我们还在…大青沟里面？”
李晟用另一根签子穿了肉，递到她面前“不然呢？”
桑桑愣愣的接过肉，刚要嚼，李晟喊了一句“慢着，小心烫。”
于是她把肉又放下，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又仔细瞅瞅李晟，他没穿外衣，也没穿中衣，连里衣也是一条一条的，背后灰扑扑，好像还被什么利爪撕破过。
这个念头一转，桑桑就是一惊，赶紧看向他的胳膊，果然发现三道狰狞的爪痕，血已经止住，伤口看起来黑红一片。
她靠近他“你受伤了？这肉到底哪来的！”
李晟笑起来右眼睛眯的更厉害，看起来有点不怀好意，“有只孤狼把这当栖身之所了，可惜它回来的不是时候。”
桑桑惊道“这不是狼肉吧？”
李晟挑眉，转动着签子，“我说不是你信不信？”
桑桑立刻就要把手上的肉扔出去，李晟哎了一声赶紧拦住“行了行了，这真不是。”
桑桑用怀疑的眼神看他。
李晟无奈“狼被我打跑了，丢下一只狍子，估计是它本来的晚餐。”
桑桑仍然半信半疑，李晟按着头“非得等它回来找事你才信是不是？”
桑桑丢下签子“我不吃了。”继续回身往李晟的外衣上一躺，然后闷闷的一声不吭。李晟拿着烤肉站起来，在她鼻子那晃一晃“一天没吃东西，不饿？”
“……”
“我不逗你了，丫头？”
“……”
李晟有点抓狂“你知道刚才多危险吗！犯得着这样生气？要是你醒过来看见一只狼我看你还有没有这么大火！”
“……”桑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李晟只得绕到她面前去“我背了你走了一整天，你要是白天乖乖的，绳子怎么会莫名奇妙被系到树上？那我也不用进来找你。这会我们早喝完酥油睡的人事不省了，哪还会在这破林子里！”
桑桑听他嗓门越来越大，十分愤怒的弹坐起来“我怎么知道你说的真话假话？我也不过是想割断绳子吓你一跳，谁让你进来找我啦？呸！不稀罕！景榄哥哥发现我不见了很快就来找我了！才不会像你，在林子里转了一天还出不去！”
李晟本来哭笑不得，听了她后半句后慢慢的沉默下来，桑桑被他看的有些害怕，咬了下嘴唇，刚开口“你…唔唔”嘴巴里就被塞进一大块烤肉。他不知道哪来那么大力气硬是把肉生塞进她嘴里，温度倒是不烫，但是桑桑还是流了一脸眼泪，不知道是委屈的还是撑痛的。
回过神，李晟已经安静的呆在火边，表情平静，却让桑桑一声也不敢吭了。
这人什么脾气…自己还救过他一命，又收留他这么久，一点小事就发这么火，过分！

想更更多的好困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