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他的眼前烧过大片大片的火色红莲,是她衣服上的纹样,那样绝望而热烈的燃烧着她自己的生命,他想算了,都这个样子了,于是低下头去用自己火热的脸颊贴着她的脸,温热的嘴唇跟了上去。
一统江湖的教主由于不可置信而忘记疼痛的睁大眼。
他感受到她缓慢的心跳终于加快了点,东方不败嘴里亦盛满了血腥味可他不在乎。教主冰凉的小手握紧手腕,除此以外并无反抗。他安静的吻她的唇,心里想着,都这个样子了,能拖延一秒算一秒吧。
他开口说,你别怕。
我不会让你死的。
回去时天幕漆黑宁静,他不知平一指在何处,便立即叫了教中几个也堪国手的大夫速来治伤,忙到地平线微亮的时候总算让女子安全下来。
他在门外拿着取出来的飞刀,刀刃薄而锋利比他想象的还要长,这代表着这样的凶器曾经刺进她肺部更深,那么她便是忍受了更多的苦痛经历了更多的凶险,教主换下来的红衣握在他手里殷红湿润,血从他的指缝渗下来。
他看着红衣出神。那边几个大夫已自打理好了东西过来说。副教主,东方教主洪福齐天已是没什么危险了,这段时间安心静养便是。
他点点头,想起自己忽略了重要的东西,这时候除了他怎么能让别人知道东方不败是女的。于是冷着脸到,教主玉体你们已看过了是么。
这当然是指东方不败是女的的事情。话有杀气使得那几个医生扑通跪下。副教主饶命,属下真的是无意看到这等秘密,属下等这就退隐江湖死也不透露教主半字。
怕死的人骨头软,将来备不住说出什么去。他挥挥手斥走几名医生时才想到这一层,于是叫来身旁随从说一会那几个人出了这地界就直接干掉。
黑面具的属下得令便去执行,他忽然觉得自己这副教主总算坐点实事了,不过这样的念头还是一闪即逝,他穿过守卫的教众掀开门帘,闺房里红帐层叠低垂,缀纱大床里深陷的人儿已醒了,睁着恢复些神采的眼看着他。
两人沉默,他想她是不是打算追究到死那个吻了,听见她虚弱地开口说,谁给我治的伤。
找不到平一指,就叫了教里的几个医生。他顿了顿末了补充。已让人去灭口了。
原来不知道你还会办这事。东方不败合上眼睛说。辛苦你了,你去睡吧。
还好她没有提及那吻所以他庆幸,说到这里疲倦感真的浮上心头,他转身离开。却又被东方不败叫住。
还有。
他停下脚步。
你。东方不败清冷的声音透过帐幕传来。不要想太多。
走出门外时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血腥味兀自在,他无奈一笑。
他觉得他不会想太多。他跟自己说他只是很喜欢东方不败这角色而已,再说当时情景下除了接吻没什么办法。
但是现在变了。
他喜欢东方不败。
一旦对象从电视剧角色转为真人那么喜爱这个词语就变得温情暧昧,同时需要一个美好或不近人情的结果。
可是他不想承认,难道感情的产生是因为电视剧那感人至深的虐恋与无偿付出的真爱么。
是么。
女子的出身极少人知道,而名声震慑整个江湖,挥挥手便是腥风血雨。她外壳极锋利坚硬而不为人知的内里脆弱绝望。她日复一日用艳红色把自己包裹从而用强大无比的气场伪装自己不让别人找出弱点。可她毕竟还是人纵使葵花宝典神乎其神却依旧血肉之躯,麻痹了爱恨情仇成就了千秋霸业可是内心还是隐隐期盼对别人的关心与怜悯,可能有朝一日她终于碰到她所期盼的情感可是因为太过陌生而变得全然不相识。
他想起刚刚回黑木崖上时她在他耳边虚弱的说我害怕,那么是在害怕什么,怕死么。难道她是怕死的人么。
他在种种机缘巧合之下不经意触碰了那柔软的内里,感受到陌生的她立刻关闭了内心竖起全身尖锐的刺来防御外敌无论对方善意或是恶意。全天下有几个人知道她那脆弱的内里又有几个人敢于触碰,那非得被她全身的刺扎的遍体鳞伤然后求之不得。可那内里美好的令人沉醉。
沉醉可是未免太过危险。
这本来就不是他该留下的世界,他不想把自己也赔进去,但是。
但是。
他已经把自己赔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