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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梅】（下）
“你不是说过，宁负了天下，都不负我么？”她自嘲道。
之后，她便来找我。只是想看那株梅花开的样子。
“我本以为，你会杀了他。”我对身后的灵狐说。
她不知何时已变回了人形，依旧是一身红衣：“杀了他？倒不如忘了他。”
“真的做得到么？”我抬手结起印迦。
没有反应。
我暗暗叹口气。“折梅……这株树，早在那时候，就是死的了。你明明知道的吧？如今你又想去哪？”
“不如跟着我。”
她变回原身，是全身火红的狐狸。她摇一摇尾巴，跳到我肩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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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榆初

【蝶舞】
今日是三年一度的花会。
每隔三年，在春季到来之时，搭起祭台，选几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在台上吟歌弄舞，以祭花神，是这一带的传统。
天才微亮，镀了一层金光，折梅便拉了我去占位。
那花楼前早已搭好了高台，倒的确是美轮美奂。在第一排坐下，看客陆续而来，能占到位子的便坐着，占不到的便站着。
很快，台下的侍女往台上抛花，曲声响起，上台的是一个年轻姑娘，眉目美若天仙，紫纱却遮住半边脸，穿曳地蝶衣，外罩藕色轻纱，随曲子起舞，脚步轻盈如点水。衣裙摇曳，好似蝴蝶翩飞。
很美的舞蹈。在姑娘转身的一瞬，我却在飘起的紫纱下看见一条惊人的伤疤。
怪不得要遮住半边脸。
再看去，台下一位公子向那位姑娘投去赞赏的目光。
如此，她便动了心。

【蝶舞】（下）
她是花楼中的花魁，唤彩蝶。隔日，她便打听到了那位公子的住处。听闻这位公子极喜品茶。
彩蝶为他寻来上好的茶，置于他院中，随后隐在院内，只望他会明白她的心意。
可他总是认为那些茶是下人呈上来的。
直到那一天。
彩蝶仍是躲在院里，却看见一个女子走来，坐在石桌边，去拿那桌上的茶。那公子正好出来，眼里有惊讶：“秀儿，这些茶原是你准备的么？”
被称作秀儿的女子羞涩地低下头，显然不知情，却仍然点了点头。彩蝶默默捏紧裙角，原来……他已有良人了吗？自己的行为，不过为他们牵了红线而已。多么可笑。
她毅然转身离开。
几日后，那公子同秀儿姑娘成亲。也是那一日，花楼的花魁不知去向。彩蝶离开了，再没回来过。
真是可惜了，那么美的女子，那么美的舞。不知，又要过多久才能看到了。
三年后，我同折梅在茶楼里听说书。
“传说那花楼中啊，有一位姑娘，端的是无比美貌，定要掩着半边脸，免得遭天妒嫉，引来祸端。话说有一回花会时哪，这姑娘披了蝶衣，向天祭舞，舞步可真是天下无双，翩翩似蝶……”
我笑。曾经的确有那么一位姑娘，不过现在，也只是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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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画】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屋里，折梅像个老太婆似的在一旁唠叨。
“我说九桐啊，你怎么就这么闷呢，成天要么喝茶要么坐着发呆，你就不会干些别的事么……”
我被吵得头大。一年前，我在这不起眼的地段租下一间店铺，随意把这些年收来的些器物堆在店中权当出卖。少有人光顾，因此，我倒是乐得清闲。
折梅还在抱怨，也不知她说这么久渴不渴。我懒得搭理她。
折梅说完我，话锋一转，又说起店内的摆设：“我说九桐呐，那面墙上就这么空着不也挺好？为何非要挂着那幅画？唔，这画倒是画得甚好，不知是哪位名师所作。不过既是水墨画，又为何要染上朱砂？”
折梅指的，是东面墙上的一幅水墨，远处是巍峨连绵山峰，近处，几户人家，木桥延至湖水旁，垂柳下，一名女子的面容隐在凉荫下，几步开外，是两名俊俏的男子。描绘的是三月大好春光。可这天色却是染红的。
我抿口茶：“这是我一挚友所作。是她……生前最后一次作的画。那不是朱砂，是，她的血。”
“有故事吧？”折梅喜欢听故事。
“那是自然。”
“讲给我听如何？”
“可以。不过要帮我打理店铺。一个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