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范开站献礼第四波】#牛灿# 中元脑洞，心血来潮，周日奉上，寥表心意。文中灵异器物均为捏造道听途说，现实如有雷同，求各路鬼神放过。迟来的献礼——总有生离，难逃死别，厌倦人鬼殊途的戏码，只愿得一人真心。彷徨张望，兜兜转转，我总能牵你手直到尽头。【文：@鲍老四krisyeol 长图：@Yoan白 】转自微博@Maplekimbap_风范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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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吃嘛，又不是不给你吃。”
“可我不饿啊……呜呜呜呜呜……”
鹿晗翻了个白眼，继续大啃大嚼。灿烈就像个小孩，没人哄，又气，又觉得没意思，便收拾金豆豆，嘟着嘴开始絮叨。
“师傅，我跟你说哦，我哥可好了，他才舍不得我哭呢。我不哭了。嗝——”
“好，那你吃点儿？”鹿晗没抬眼。
“不了师傅，这些日子我在街上晃悠…我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哦！”看见鹿晗点头，灿烈才接着说下去。
“我在街上晃悠，怕自己饿就捡路边的垃圾吃，但是根本咽不下去！我也是没办法才去偷了人家笼屉里的肉馍，可被人家发现了！我只好求人家施给我一块，那人不说话，我就当他默认了，就……”
“就拿了馍馍走了。”鹿晗已经吃完，他听到捡垃圾这儿不由得皱眉。
“对……早知道就不拿了！人家挣两钱容易吗，平日里可香的大馍馍，我吃在嘴里也不是味儿。”
“你也不容易。”鹿晗咂嘴。
“我也这么觉得！”灿烈终于遇着一个能听他说话的人，之前的阴郁一扫而光，开启话痨模式。
“师傅，不说我了，跟你说说我哥吧！你刚刚不问我哥和我说了啥吗，我告诉你，我哥说过的话好多，我可喜欢听我哥说话了！我从北边来的时候，刚到驿馆就遇见他了。我到现在都记得那驿馆叫做啥子，叫……牛灿小站！还带着我的名儿呢！我哥可是那儿的少东家，他听完我的名儿，直笑我俩有缘，还免了我的茶水钱。他请我吃庆德特色的烧肚面，晚上还把自己的少爷房空出来给我住……我哥对我可好了……”
唉，又要哭了。鹿晗受不了这个，他及时转移少年的注意力：“灿烈，他不是你亲哥啊？那他咋对你那么好？”
灿烈歪着头想了想，突然笑了。那笑在鹿晗看来甚是好看，少年本就是挑情的凤眼，嘴唇饱满，笑起来还憋出一侧的梨涡，鹿晗没看错，这孩子笑得很是娇羞。
自我陶醉了一会儿，灿烈终于不好意思地开口：“哥哥说我好看，说我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了。嘻嘻～”
就这？照这么说你哥看见我也得对我好。鹿晗摇摇头，刚要开口揶揄，忽地见头顶树影摇晃，远处黑压压一片污浊之气正朝这边飘来，还裹着几群眼珠子通红的乌鸦。他警觉地起身，拍了拍屁股，拉起还在捧脸痴笑的灿烈直向东面狂奔。灿烈自然也发现环境有异，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树丛外边依稀可见的行人还那么悠哉。
“师傅，我们得告诉他们，丧鸟来不是好兆头啊！”
“要你管！那些东西不是冲着他们来的。”鹿晗边跑边小声地说，奈何后面那傻大个犟得很，想要回镇上告知百姓，还把鹿晗往反方向扯。
鹿晗暴怒，“你再不走，就要被啄成血窟窿，到时候我可帮不了你！”
“可他们……”
“那邪鸟不是冲着他们来的！”鹿晗气急，大吼一声，心知不妙。上空徘徊的鸦群发现了他们，直直朝他两俯冲。灿烈哇哇大叫，鹿晗一头的冷汗，怎么就遇到这样一个多事家伙！情急之下他抽刀割破手心，往灿烈额头抹了一把，随即拉他匍匐在地，一动不动。那群眼珠血红的利爪禽兽一波波飞过他们头顶，待到最后一片黑雾游离，鹿晗才摇摇晃晃站起来。灿烈也一激灵爬起，他伸手要扶师傅，却被鹿晗默默推开了。灿烈知道师傅是生气了，便紧张地跟在后面，正想着要怎么认错，鹿晗却缓缓开口。
“灿烈，你也看见今日情况险恶，地府门开，出来的可不止冤魂孤鬼。你快些告诉我你哥同你交代的话，我帮你们团聚，也好了却一桩心事。”
灿烈连连点头，感动不已，如实回答道：“我哥和我走散前，让我去泽阳湾与他会合。”
“哪儿？你哥让你到哪儿和他会合？”
“泽阳湾。”
鹿晗不禁笑出了声，心中石头落地，边笑边摇头。灿烈也傻乎乎地跟着笑，“师傅知道这个地方？”
“知道。你哥真是会挑地方，我也正好去那儿，去那儿兑现我的承诺。”
那乐天的少年又要雀跃起来，他想这世上真有如此好的巧合。回头望望，他们已不知不觉走出树林，人来人往热热闹闹过着中元节的小镇也越来越远。灿烈有些不舍，可想着马上就要找到哥哥，便觉得前方的野山野水也秀丽起来。
正午已过，这一季节的越地尤其炎热。太阳炙烤下的少年有些疲乏，前头鹿道士却恢复了精神，走得劲道有风，与灿烈拉开不少距离。灿烈委屈死了，和哥哥在一块儿的时候，累了都让哥哥背着走，从不让他受苦。这下没哥哥在身边，这鹿师傅又是个狠心的人啊。
灿烈想着想着就耍赖坐到地上，拈起河边的石子玩。鹿晗早知道这孩子赌气，也放慢了脚步，等他追上来。可灿烈一想到他哥就难以自拔，差点又要吧嗒吧嗒掉眼泪。幸而眼前的溪水清澈，分散他的注意，灿烈挪着屁股想到溪边想要洗把脸漱个口。
鹿晗这回是明确地听到身后传来惊叫声，他忙不迭回头，那浑身发抖的少年颤着肩膀指着潺潺流水——
“师，师傅，这水邪乎，我照不到自己的影子！”
鹿晗沉下脸来，踱步到水边踌躇一会儿，慢慢退回，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示意灿烈别出声。灿烈背后发毛，跌跌撞撞跑过去躲在师傅身后盯着那水。良久，溪水对岸浮现出个脑袋，贼眉鼠眼盯着两人，发出怵人的“咯咯”笑声。随之整个身体拔地而出，细看竟是个狗身人脸的怪物，还没眨眼呢，那怪物闪电般地蹚过河，放肆地面对鹿晗和朴灿烈哈哈大笑，竟然说出了人话：“小灿烈，今年也晓得带伴儿了？无碍，这人的精气味道更好！”
灿烈骇得说不出话来，倒是鹿晗镇定开口：“腌臜玩意儿，休要蛊惑人心。”那野狗听后笑得越发张狂，亮出獠牙嗤道：“真是苦心的人哟！一年年我守得都无趣了。道长，你是送上门来，好心没好报啊！”说完就后腿发力向前扑来。鹿晗推开灿烈，亮起手掌，那完好的手掌不知何时画了一记咒符，对着妖怪的门面就是一下，妖怪哪料到他有这手，当即被拍倒在地，狗爪子捂着脑门直叫痛，万没想到这道士是个厉害角色。灿烈急切地上前，一脚踩在野狗脆弱的腹部逼问：“你是什么东西？你是如何认得我的！”野狗哀嚎着刚要吐露，却被鹿晗眼疾手快齐齐斩断头颅，一脚踢飞了。
“可我不饿啊……呜呜呜呜呜……”
鹿晗翻了个白眼，继续大啃大嚼。灿烈就像个小孩，没人哄，又气，又觉得没意思，便收拾金豆豆，嘟着嘴开始絮叨。
“师傅，我跟你说哦，我哥可好了，他才舍不得我哭呢。我不哭了。嗝——”
“好，那你吃点儿？”鹿晗没抬眼。
“不了师傅，这些日子我在街上晃悠…我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哦！”看见鹿晗点头，灿烈才接着说下去。
“我在街上晃悠，怕自己饿就捡路边的垃圾吃，但是根本咽不下去！我也是没办法才去偷了人家笼屉里的肉馍，可被人家发现了！我只好求人家施给我一块，那人不说话，我就当他默认了，就……”
“就拿了馍馍走了。”鹿晗已经吃完，他听到捡垃圾这儿不由得皱眉。
“对……早知道就不拿了！人家挣两钱容易吗，平日里可香的大馍馍，我吃在嘴里也不是味儿。”
“你也不容易。”鹿晗咂嘴。
“我也这么觉得！”灿烈终于遇着一个能听他说话的人，之前的阴郁一扫而光，开启话痨模式。
“师傅，不说我了，跟你说说我哥吧！你刚刚不问我哥和我说了啥吗，我告诉你，我哥说过的话好多，我可喜欢听我哥说话了！我从北边来的时候，刚到驿馆就遇见他了。我到现在都记得那驿馆叫做啥子，叫……牛灿小站！还带着我的名儿呢！我哥可是那儿的少东家，他听完我的名儿，直笑我俩有缘，还免了我的茶水钱。他请我吃庆德特色的烧肚面，晚上还把自己的少爷房空出来给我住……我哥对我可好了……”
唉，又要哭了。鹿晗受不了这个，他及时转移少年的注意力：“灿烈，他不是你亲哥啊？那他咋对你那么好？”
灿烈歪着头想了想，突然笑了。那笑在鹿晗看来甚是好看，少年本就是挑情的凤眼，嘴唇饱满，笑起来还憋出一侧的梨涡，鹿晗没看错，这孩子笑得很是娇羞。
自我陶醉了一会儿，灿烈终于不好意思地开口：“哥哥说我好看，说我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了。嘻嘻～”
就这？照这么说你哥看见我也得对我好。鹿晗摇摇头，刚要开口揶揄，忽地见头顶树影摇晃，远处黑压压一片污浊之气正朝这边飘来，还裹着几群眼珠子通红的乌鸦。他警觉地起身，拍了拍屁股，拉起还在捧脸痴笑的灿烈直向东面狂奔。灿烈自然也发现环境有异，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树丛外边依稀可见的行人还那么悠哉。
“师傅，我们得告诉他们，丧鸟来不是好兆头啊！”
“要你管！那些东西不是冲着他们来的。”鹿晗边跑边小声地说，奈何后面那傻大个犟得很，想要回镇上告知百姓，还把鹿晗往反方向扯。
鹿晗暴怒，“你再不走，就要被啄成血窟窿，到时候我可帮不了你！”
“可他们……”
“那邪鸟不是冲着他们来的！”鹿晗气急，大吼一声，心知不妙。上空徘徊的鸦群发现了他们，直直朝他两俯冲。灿烈哇哇大叫，鹿晗一头的冷汗，怎么就遇到这样一个多事家伙！情急之下他抽刀割破手心，往灿烈额头抹了一把，随即拉他匍匐在地，一动不动。那群眼珠血红的利爪禽兽一波波飞过他们头顶，待到最后一片黑雾游离，鹿晗才摇摇晃晃站起来。灿烈也一激灵爬起，他伸手要扶师傅，却被鹿晗默默推开了。灿烈知道师傅是生气了，便紧张地跟在后面，正想着要怎么认错，鹿晗却缓缓开口。
“灿烈，你也看见今日情况险恶，地府门开，出来的可不止冤魂孤鬼。你快些告诉我你哥同你交代的话，我帮你们团聚，也好了却一桩心事。”
灿烈连连点头，感动不已，如实回答道：“我哥和我走散前，让我去泽阳湾与他会合。”
“哪儿？你哥让你到哪儿和他会合？”
“泽阳湾。”
鹿晗不禁笑出了声，心中石头落地，边笑边摇头。灿烈也傻乎乎地跟着笑，“师傅知道这个地方？”
“知道。你哥真是会挑地方，我也正好去那儿，去那儿兑现我的承诺。”
那乐天的少年又要雀跃起来，他想这世上真有如此好的巧合。回头望望，他们已不知不觉走出树林，人来人往热热闹闹过着中元节的小镇也越来越远。灿烈有些不舍，可想着马上就要找到哥哥，便觉得前方的野山野水也秀丽起来。
正午已过，这一季节的越地尤其炎热。太阳炙烤下的少年有些疲乏，前头鹿道士却恢复了精神，走得劲道有风，与灿烈拉开不少距离。灿烈委屈死了，和哥哥在一块儿的时候，累了都让哥哥背着走，从不让他受苦。这下没哥哥在身边，这鹿师傅又是个狠心的人啊。
灿烈想着想着就耍赖坐到地上，拈起河边的石子玩。鹿晗早知道这孩子赌气，也放慢了脚步，等他追上来。可灿烈一想到他哥就难以自拔，差点又要吧嗒吧嗒掉眼泪。幸而眼前的溪水清澈，分散他的注意，灿烈挪着屁股想到溪边想要洗把脸漱个口。
鹿晗这回是明确地听到身后传来惊叫声，他忙不迭回头，那浑身发抖的少年颤着肩膀指着潺潺流水——
“师，师傅，这水邪乎，我照不到自己的影子！”
鹿晗沉下脸来，踱步到水边踌躇一会儿，慢慢退回，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示意灿烈别出声。灿烈背后发毛，跌跌撞撞跑过去躲在师傅身后盯着那水。良久，溪水对岸浮现出个脑袋，贼眉鼠眼盯着两人，发出怵人的“咯咯”笑声。随之整个身体拔地而出，细看竟是个狗身人脸的怪物，还没眨眼呢，那怪物闪电般地蹚过河，放肆地面对鹿晗和朴灿烈哈哈大笑，竟然说出了人话：“小灿烈，今年也晓得带伴儿了？无碍，这人的精气味道更好！”
灿烈骇得说不出话来，倒是鹿晗镇定开口：“腌臜玩意儿，休要蛊惑人心。”那野狗听后笑得越发张狂，亮出獠牙嗤道：“真是苦心的人哟！一年年我守得都无趣了。道长，你是送上门来，好心没好报啊！”说完就后腿发力向前扑来。鹿晗推开灿烈，亮起手掌，那完好的手掌不知何时画了一记咒符，对着妖怪的门面就是一下，妖怪哪料到他有这手，当即被拍倒在地，狗爪子捂着脑门直叫痛，万没想到这道士是个厉害角色。灿烈急切地上前，一脚踩在野狗脆弱的腹部逼问：“你是什么东西？你是如何认得我的！”野狗哀嚎着刚要吐露，却被鹿晗眼疾手快齐齐斩断头颅，一脚踢飞了。
鹿晗震住，半晌才急切地问道，“好端端的人，怎会被乌鸦啄光？”吴亦凡笑得凄凉，他定定望着焦急的鹿晗，一字一句地说：“不然呢，鹿道长莫不是还认为灿灿活着，你也不算算，过了多少年。”
鹿晗这才明白是哪儿出了问题。庆德饥荒正是嘉庆十六年的事情，现在是宣统二年，只差一年，便是整整一百年。那灿灿也并非妖魔仙位，早该去了。可怜这孩子，乱世无人顾及，异乡举目无亲，尸体也要喂给鸟兽。
“你是让我给灿灿立个衣冠冢。”鹿晗猜测。
“无需。我生前托人，将灿灿和我葬在一起。”
“那你岂不耍我！都埋好了还被鸟啄？还有，既然一起死了，何不带着你的灿灿早日投胎，却放任魂魄到凡世扰人！”鹿晗警觉起来，这鬼莫非使的是障眼法，骗取信任，想害自己容易点？他摸到腰间的剑，准备随时进攻。吴亦凡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些激动。他站起来扶住圆几，语气依旧平和，说出来话却如平地惊雷。
“鹿道长也知道投胎需得魂魄，可如今灿灿的魂魄就在庆德兜圈，无论使了什么法子都无法将他捆在地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的魂魄不停地往返由庆德通往泽阳的路，平日里野狗妖怪撕扯他，中元地府放出的乌鸦便伏在他身上啄食，每每野狗尽兴，乌鸦散去，灿灿的魂魄早已支离破碎。可是…”
“可是什么？”鹿晗侧头，也有些激动。
“可是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止他第二日又在这驿馆聚集。奈何灿灿记不住曾发生的一切，曙光乍现时便从这里出发，又走一通庆德城，又被撕扯一番。三万多日日夜夜，他要经历相同的折磨，却不知自己煎熬了多少，抱着要与我见面的欢喜雀跃，重新踏上受苦的路。往日的乡亲再也看不见他，他说话也无人理睬。人们老去死去，他却承受着孤独流浪。”泪水无法控制地从眼眶流出，吴亦凡抬手抹去，声音颤抖。
“鹿道长，这样的鬼在你看来定是顽劣至极，你可曾想过他为何如此？就是那份偏要与我相见的执念迷了他的心窍啊。他至今都以为自己还活在世上，也只愿意选择存留我与他的记忆，他看得见各路生灵，却唯独看不见我，是我给他的执念，是我蒙蔽他的双眼，这是给我的惩罚，教我只能在每年中元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啄成蜂窝窟窿。就算他跌跌爬爬赶到溪边，也要被其他妖物咬个痛快。灿灿即便没有肉体，魂魄也那样顽强，他的精气是妖怪求之不得的。今日我来见你，正是追着他四分五裂的魂魄到了此地，而我能做的却只有在他魂魄飘散前抱一抱他，妄想灿灿能感觉我的存在……”吴亦凡捂住胸口，艰难地喘气，高大的躯体晃动两下，下肢已经变回白雾。
鹿晗说不出话来，他何曾料到人活着经历生离，变成鬼也要承受死别。吴公子定是爱惨了灿灿，那灿灿又是多么死心塌地，才会化成这般顽灵。
“吴公子，我生得一双阴阳眼，能见鬼魂，我明日便在驿馆外侯着灿灿，你跟我描述一下这孩子的样貌，我好去劝劝他。”
不料吴亦凡痛苦地摇头，“没人劝得动他……道长若是真想帮我，就想一个让他能看见我的法子，我来劝他，带他魂归……”
鹿晗连连点头，“我明日启程去京城找师傅和师弟，一定想出好法子来。”言毕他顿了一顿，还是问出了口：“吴公子，可否告知，灿灿当年是怎么死的？死的时候多大？”
笑容回到吴亦凡脸上，却依旧伴着泪水。
“钟仁没有告诉你，自我们走散之后，有人在难民营见过灿灿，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了，他怀里还抱着我塞给他的干粮，一口都舍不得碰，嘴里念叨着要留给哥哥，等着哥哥回来吃……”
窗外蝉鸣窸窣响起，纵使无人打更，鹿晗也知道吴亦凡该回去了。正想着，一阵凉风袭来，吴亦凡眼看就要消失，鹿晗大声询问：“吴公子，我该如何找你？”
吴亦凡拼尽全力，艰难地回答：“明年中元节过，我入荒冢，在泽阳湾等你们。”
“好好！吴公子放心！我定把灿灿带去！你回吧！”
摇曳间吴亦凡那双深邃的眼睛也幻化成风，鹿晗目送他渐渐远去，想着吴亦凡最后一刻的请求。
吴亦凡说：“鹿道长，如果可以，你能背背灿灿吗？他已经很轻很轻了。”
鹿晗何尝不知，鬼魂最多在人间游荡几十年便会消散，那灿灿硬抗到百年，也被禽兽啃咬得残缺不齐。若再被消耗，那最后一丝灵气也没了。按理说，魂魄只有斤两重，灿灿虚弱，估计都不能用两来计算吧。
第二天清晨，鹿晗出了驿馆，翻身上马，曙光下远远见到一个清瘦的少年，身着褴褛破衣，迎着太阳伸懒腰，乐呵呵地跟冷漠的路人打招呼，又轻轻抚摸马厩里马儿的鬃毛。
鹿晗调转方向，策马直奔京城。
……
“嘟嘟你干嘛啦，不是说不要来这间屋子吗？”
“黑钟你看清楚耶，这屋子没人啊！出去啦我要打扫。”
“别别别，鹿爷吩咐过的……”
阳光透过窗纸照射进来，鹿晗被吵醒。他急匆匆赶到灿烈的屋子，不出意外地看见面色苍白的少年窝在墙根，两臂抱膝，咬着苍白的下唇。鹿晗失了态，对着钟仁和嘟嘟呵斥一句“你们吓到他了！”便急忙进屋扶起灿烈。于是小二哥和小厨子就看到，眉头紧皱的鹿爷双手无端举着，托着一团空气，一步一步极慢地走下楼梯，出了驿馆。
鹿晗不知从哪儿牵来一头黑驴，将灿烈安置在驴背上。阴阳家所言黑驴乃是五道将军化身，为辟邪奇物，这样一来，短短几里路，也不会有妖怪打灿烈的主意了吧。灿烈也禁不起了。
二人一驴行到一片荒地前，驴蹄停步，少年有气无力地问道：“师傅，这是哪儿？”鹿晗没有回答，只深吸一口气，“吴亦凡，我来兑现承诺了。”
灿烈一下子抬头问道：“师傅，你说什么？”
鹿晗仍旧没有理会，大步迈向荒地中间，气运丹田地喊着：“吴亦凡，你在哪儿，我把灿灿给你带来啦！”
这边灿烈跌下驴背，踉跄着来到师傅跟前，扳住鹿晗的肩膀猛烈摇晃，“师傅，师傅你在喊谁？我哥就叫吴亦凡，你可知道他在哪儿？”
这样一吵一闹，坟头不少亡魂都探出身来，鹿晗怒目一扫，又都乖乖缩回去了。挑个坟头坐下等了许久，鹿晗也没见到吴亦凡，倒是灿烈像个小疯子一样对着残碑敲敲打打，阳光一照，身体已经是半透明了。鹿晗以为吴亦凡失信，气得扔了包袱，冲着一直用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的灿烈凶道，“你哥不要你了，你就是那魂飞魄散的命！”
少年委屈地皱起八字眉，不敢上前，手还搭在一块木头做的无字碑上，那墓碑表面已经生霉发烂，灿烈眨巴着眼睛问，“师傅，你在说啥？我听不懂啊。“
“我说，你就是魂飞魄散的命。”鹿晗咬牙，突然萌生了孤注一掷的念头。他径直走到发懵的少年面前，炸鞭似的重重吐字，大声说话。
“朴灿烈，你已经死了。你现在是鬼，你从一开始就看得见与我搏斗的妖怪，因为你和它都不是人。你不饿不渴没有味觉，因为你已经死了。你还说在水面照不到自己的影子，那可真是笑话，鬼魂哪有影子？”
“你要找的哥，哪八辈子就死了，跟你一样，死啦！你醒一醒，快回地狱听那生死簿的安排，早点投胎吧！”
鹿晗说完，也不敢看灿烈的反应，原地坐下，装作生气望向别处。他用余光瞄到少年穿着破履的双脚一歪，也跌坐在了地上，随即一双脏兮兮的手小心翼翼地晃着他的胳膊，那软绵绵的声音胆怯地传来：“师傅……”
鹿晗这才明白是哪儿出了问题。庆德饥荒正是嘉庆十六年的事情，现在是宣统二年，只差一年，便是整整一百年。那灿灿也并非妖魔仙位，早该去了。可怜这孩子，乱世无人顾及，异乡举目无亲，尸体也要喂给鸟兽。
“你是让我给灿灿立个衣冠冢。”鹿晗猜测。
“无需。我生前托人，将灿灿和我葬在一起。”
“那你岂不耍我！都埋好了还被鸟啄？还有，既然一起死了，何不带着你的灿灿早日投胎，却放任魂魄到凡世扰人！”鹿晗警觉起来，这鬼莫非使的是障眼法，骗取信任，想害自己容易点？他摸到腰间的剑，准备随时进攻。吴亦凡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些激动。他站起来扶住圆几，语气依旧平和，说出来话却如平地惊雷。
“鹿道长也知道投胎需得魂魄，可如今灿灿的魂魄就在庆德兜圈，无论使了什么法子都无法将他捆在地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的魂魄不停地往返由庆德通往泽阳的路，平日里野狗妖怪撕扯他，中元地府放出的乌鸦便伏在他身上啄食，每每野狗尽兴，乌鸦散去，灿灿的魂魄早已支离破碎。可是…”
“可是什么？”鹿晗侧头，也有些激动。
“可是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止他第二日又在这驿馆聚集。奈何灿灿记不住曾发生的一切，曙光乍现时便从这里出发，又走一通庆德城，又被撕扯一番。三万多日日夜夜，他要经历相同的折磨，却不知自己煎熬了多少，抱着要与我见面的欢喜雀跃，重新踏上受苦的路。往日的乡亲再也看不见他，他说话也无人理睬。人们老去死去，他却承受着孤独流浪。”泪水无法控制地从眼眶流出，吴亦凡抬手抹去，声音颤抖。
“鹿道长，这样的鬼在你看来定是顽劣至极，你可曾想过他为何如此？就是那份偏要与我相见的执念迷了他的心窍啊。他至今都以为自己还活在世上，也只愿意选择存留我与他的记忆，他看得见各路生灵，却唯独看不见我，是我给他的执念，是我蒙蔽他的双眼，这是给我的惩罚，教我只能在每年中元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啄成蜂窝窟窿。就算他跌跌爬爬赶到溪边，也要被其他妖物咬个痛快。灿灿即便没有肉体，魂魄也那样顽强，他的精气是妖怪求之不得的。今日我来见你，正是追着他四分五裂的魂魄到了此地，而我能做的却只有在他魂魄飘散前抱一抱他，妄想灿灿能感觉我的存在……”吴亦凡捂住胸口，艰难地喘气，高大的躯体晃动两下，下肢已经变回白雾。
鹿晗说不出话来，他何曾料到人活着经历生离，变成鬼也要承受死别。吴公子定是爱惨了灿灿，那灿灿又是多么死心塌地，才会化成这般顽灵。
“吴公子，我生得一双阴阳眼，能见鬼魂，我明日便在驿馆外侯着灿灿，你跟我描述一下这孩子的样貌，我好去劝劝他。”
不料吴亦凡痛苦地摇头，“没人劝得动他……道长若是真想帮我，就想一个让他能看见我的法子，我来劝他，带他魂归……”
鹿晗连连点头，“我明日启程去京城找师傅和师弟，一定想出好法子来。”言毕他顿了一顿，还是问出了口：“吴公子，可否告知，灿灿当年是怎么死的？死的时候多大？”
笑容回到吴亦凡脸上，却依旧伴着泪水。
“钟仁没有告诉你，自我们走散之后，有人在难民营见过灿灿，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了，他怀里还抱着我塞给他的干粮，一口都舍不得碰，嘴里念叨着要留给哥哥，等着哥哥回来吃……”
窗外蝉鸣窸窣响起，纵使无人打更，鹿晗也知道吴亦凡该回去了。正想着，一阵凉风袭来，吴亦凡眼看就要消失，鹿晗大声询问：“吴公子，我该如何找你？”
吴亦凡拼尽全力，艰难地回答：“明年中元节过，我入荒冢，在泽阳湾等你们。”
“好好！吴公子放心！我定把灿灿带去！你回吧！”
摇曳间吴亦凡那双深邃的眼睛也幻化成风，鹿晗目送他渐渐远去，想着吴亦凡最后一刻的请求。
吴亦凡说：“鹿道长，如果可以，你能背背灿灿吗？他已经很轻很轻了。”
鹿晗何尝不知，鬼魂最多在人间游荡几十年便会消散，那灿灿硬抗到百年，也被禽兽啃咬得残缺不齐。若再被消耗，那最后一丝灵气也没了。按理说，魂魄只有斤两重，灿灿虚弱，估计都不能用两来计算吧。
第二天清晨，鹿晗出了驿馆，翻身上马，曙光下远远见到一个清瘦的少年，身着褴褛破衣，迎着太阳伸懒腰，乐呵呵地跟冷漠的路人打招呼，又轻轻抚摸马厩里马儿的鬃毛。
鹿晗调转方向，策马直奔京城。
……
“嘟嘟你干嘛啦，不是说不要来这间屋子吗？”
“黑钟你看清楚耶，这屋子没人啊！出去啦我要打扫。”
“别别别，鹿爷吩咐过的……”
阳光透过窗纸照射进来，鹿晗被吵醒。他急匆匆赶到灿烈的屋子，不出意外地看见面色苍白的少年窝在墙根，两臂抱膝，咬着苍白的下唇。鹿晗失了态，对着钟仁和嘟嘟呵斥一句“你们吓到他了！”便急忙进屋扶起灿烈。于是小二哥和小厨子就看到，眉头紧皱的鹿爷双手无端举着，托着一团空气，一步一步极慢地走下楼梯，出了驿馆。
鹿晗不知从哪儿牵来一头黑驴，将灿烈安置在驴背上。阴阳家所言黑驴乃是五道将军化身，为辟邪奇物，这样一来，短短几里路，也不会有妖怪打灿烈的主意了吧。灿烈也禁不起了。
二人一驴行到一片荒地前，驴蹄停步，少年有气无力地问道：“师傅，这是哪儿？”鹿晗没有回答，只深吸一口气，“吴亦凡，我来兑现承诺了。”
灿烈一下子抬头问道：“师傅，你说什么？”
鹿晗仍旧没有理会，大步迈向荒地中间，气运丹田地喊着：“吴亦凡，你在哪儿，我把灿灿给你带来啦！”
这边灿烈跌下驴背，踉跄着来到师傅跟前，扳住鹿晗的肩膀猛烈摇晃，“师傅，师傅你在喊谁？我哥就叫吴亦凡，你可知道他在哪儿？”
这样一吵一闹，坟头不少亡魂都探出身来，鹿晗怒目一扫，又都乖乖缩回去了。挑个坟头坐下等了许久，鹿晗也没见到吴亦凡，倒是灿烈像个小疯子一样对着残碑敲敲打打，阳光一照，身体已经是半透明了。鹿晗以为吴亦凡失信，气得扔了包袱，冲着一直用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的灿烈凶道，“你哥不要你了，你就是那魂飞魄散的命！”
少年委屈地皱起八字眉，不敢上前，手还搭在一块木头做的无字碑上，那墓碑表面已经生霉发烂，灿烈眨巴着眼睛问，“师傅，你在说啥？我听不懂啊。“
“我说，你就是魂飞魄散的命。”鹿晗咬牙，突然萌生了孤注一掷的念头。他径直走到发懵的少年面前，炸鞭似的重重吐字，大声说话。
“朴灿烈，你已经死了。你现在是鬼，你从一开始就看得见与我搏斗的妖怪，因为你和它都不是人。你不饿不渴没有味觉，因为你已经死了。你还说在水面照不到自己的影子，那可真是笑话，鬼魂哪有影子？”
“你要找的哥，哪八辈子就死了，跟你一样，死啦！你醒一醒，快回地狱听那生死簿的安排，早点投胎吧！”
鹿晗说完，也不敢看灿烈的反应，原地坐下，装作生气望向别处。他用余光瞄到少年穿着破履的双脚一歪，也跌坐在了地上，随即一双脏兮兮的手小心翼翼地晃着他的胳膊，那软绵绵的声音胆怯地传来：“师傅……”
宣统六年，一位背琴的男子与一个个头不高的男孩走进驿馆，男孩有把粗粝的好嗓音，他高声唤道：“小二哥！来两笼蒸饺儿！”男子卸下背后的长琴，安然落座。
小二脆生生地答应，“好嘞！”不一会儿便端上两屉肉馅饱满的蒸饺，外加两碗熬得粘稠的香浓米粥。热乎地吃完，便有人来收拾，小二瞥了眼横在座椅上的长琴，乐呵地搭讪：“哟，二位会这个？真是好技艺！”矮个儿男孩眼角有些下垂，笑起来古灵精怪，“哎哟，谢谢小二哥了！”一旁面相温和的男子也点头致意。见这两人都是容易交好的客人，小二冒昧说道：“不知二位可否赏光，就在我们这小店里弹唱一曲？”话音刚落，四下宾客皆拍手叫好，怂恿着“来一段儿”“唱一曲儿”。
两人对视，先前背琴的男人微笑着点头，解开琴袋拉紧琴弦，矮个男孩像是得了允许，人来疯地起身把脚踩在椅子上，蹬蹬有力，十分精神，范儿作得十足，又引来一片叫好之声。琴声动听悦耳，琴师手法娴熟，手指游刃有余地拨弄掌控，时不时附和男孩充满磁性的声音，唱得竟也清亮高亢。曲中字句都是戏，客人们很快沉浸其中。有刚会走路的娃娃揪着小二哥的裤缝咿咿呀呀，奶声奶气地问这歌里唱的是什么？小二点了那孩子的鼻头一下，笑着说道：“这是一段传奇。”
什么传奇？小二哥钟仁已经给鹿晗道长讲过啦！只是他万没想到，鹿道长也成了传奇里的人。回想四年前的中元刚过，整个庆德便经历一场狂风暴雨，这风雨摧古拉朽，大有清洗浊尘之势。当天晚上那叫鹿晗的道士回到这驿馆，一把扯下破布烂条，劈一张檀木长桌，挥笔写下驿馆大名，高高挂在门梁之上。自那以后，中原地区如有要做法事的，再也没人能找得到术德兼备的鹿道长。只是有街坊相传，那鹿道长似是破了阴阳大忌，折寿减半，同门师弟做法，将阳寿匀给了师兄，两人双双退隐，云游四方去了。
钟仁收回思绪，已是一曲终了。大家还未尽兴，笑着吵嚷要再来一曲。钟仁急忙鼓掌，带头说好。他为二人续上茶水，由衷赞叹，“你们唱得真好。”琴师笑着摆手，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曲儿再好也好不过故事，是你们粤州的故事好。”
嗯，我们的故事好。
尾声（可以忽视）
张艺兴嚼着口香糖来到一栋小楼前，楼前楼后都是大片旺盛的蒲公英。他吐了口香糖，深吸一口气，轻轻叩响檀木门。
话说这片地段风水先生给算过，是一风水宝地啊！周围都是高楼大厦，就这小楼起在龙脉中央真是好奢侈啊！就怪那男主人是规划局局长家公子，妈蛋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二十一世纪，人权最重要！社会也特么需要和谐啊～今天一定要拿下，又不是不给拆迁费好吗！听说另一个男主人很好说话，人又和气，可以从他下手！
张艺兴百转千回的脑子还没理顺，门就开了，一张狂拽酷炫的冰山脸赫然出现，冻得张艺兴后退几步。
好强的气场！看来这就是那局长儿子了！可是他突然笑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笑得这么好看啊？张艺兴愣在门外，直到又一位脸颊肉嘟嘟的瘦高男孩从楼上下来。
嗯！这一定是那个好说话的男主人！张艺兴猥琐地搓了搓手，“你好我是张艺兴！我是兴鹿房产公司的代理，我师兄鹿晗先生让我来和你们谈谈有关泽阳区的持有和转让问题，是这样的……”
“你蛇精病啊！回去跟你师兄说下次憋来了！人家还在睡觉呢吵死了好吗！”娃娃脸的可爱男生瞬间傲娇，把张艺兴说得无语凝噎。还是那冰山脸一团和气，“张先生请回吧，灿灿昨晚睡得迟，太累了。”
张艺兴再次无语，睡得迟不还是你捣腾的！走就走！我的风水宝地啊……！
“张先生！”改变主意了？想得美！“张先生请把地上的口香糖包好扔进垃圾箱，谢谢！”
……我忍！欸？师兄来短信？请我去牛灿烤肉店吃饭？来了来了！师兄等我！
张艺兴嚼着口香糖来到一栋小楼前，楼前楼后都是大片旺盛的蒲公英。他吐了口香糖，深吸一口气，轻轻叩响檀木门。
话说这片地段风水先生给算过，是一风水宝地啊！周围都是高楼大厦，就这小楼起在龙脉中央真是好奢侈啊！就怪那男主人是规划局局长家公子，妈蛋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二十一世纪，人权最重要！社会也特么需要和谐啊～今天一定要拿下，又不是不给拆迁费好吗！听说另一个男主人很好说话，人又和气，可以从他下手！
张艺兴百转千回的脑子还没理顺，门就开了，一张狂拽酷炫的冰山脸赫然出现，冻得张艺兴后退几步。
好强的气场！看来这就是那局长儿子了！可是他突然笑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笑得这么好看啊？张艺兴愣在门外，直到又一位脸颊肉嘟嘟的瘦高男孩从楼上下来。
嗯！这一定是那个好说话的男主人！张艺兴猥琐地搓了搓手，“你好我是张艺兴！我是兴鹿房产公司的代理，我师兄鹿晗先生让我来和你们谈谈有关泽阳区的持有和转让问题，是这样的……”
“你蛇精病啊！回去跟你师兄说下次憋来了！人家还在睡觉呢吵死了好吗！”娃娃脸的可爱男生瞬间傲娇，把张艺兴说得无语凝噎。还是那冰山脸一团和气，“张先生请回吧，灿灿昨晚睡得迟，太累了。”
张艺兴再次无语，睡得迟不还是你捣腾的！走就走！我的风水宝地啊……！
“张先生！”改变主意了？想得美！“张先生请把地上的口香糖包好扔进垃圾箱，谢谢！”
……我忍！欸？师兄来短信？请我去牛灿烤肉店吃饭？来了来了！师兄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