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山行宫:邀月怒视着燕浥绡,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生气过,“好玩么?”“难道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杀你么?那我告诉你,我做不到。”燕浥绡瞪大眼睛,有点不悦,眼角微微显出黑纹,唇色发乌,“你是想用自己的命来换么?”“是又怎样?”燕浥绡轻轻挑眉,还真是了解她啊!邀月微怒,扬起手却没落下,“我白养你了。”“师父,你哪有白养我?”燕浥绡扁扁嘴,扯着邀月的手臂,软声温语的撒娇,邀月不给面子的甩开粘人的燕浥绡,娇哼一声,“ 师父,亲爱的师父, 徒儿错了。”“你少来这套。”燕浥绡摸了摸鼻子,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许是邀月只顾着生气,而燕浥绡只顾哄她,两人竟都没注意到门口有人,也没注意到燕浥绡的变化,她脸上,邪气渐重,眼角黑纹,愈发清晰,唇上的乌色,也逐渐加重,“怜姨,师父不要我了。”燕浥绡撇撇嘴,声腔里带着泣音,转身要往外走。
邀月眉头一跳,这小混蛋,“你……”刚转了身,邀月忽然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料到燕浥绡会骗她,而且还……伸手摸摸被吻过的唇角,邀月举手轻敲燕浥绡的头,眸中透出淡淡的笑意,燕浥绡嘿嘿笑了起来,抱住邀月的身子,“不生气了?”“我气得起来么?小东西。”“不气才好嘛!更好看。”燕浥绡眨眨眼,模样俏皮可爱。邀月抿抿唇,轻声笑了出来,这小家伙,居然用这种办法来哄她消气,真够调皮的!“师父,我……谁?”直到这时候,燕浥绡才感觉到门口有人,冷声喝问,“我有事找邀月。”燕南天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燕浥绡摸摸鼻子,皱着秀眉问道:“我应该相信你么?燕大侠。”“麻烦你出去。” 燕南天看也没看燕浥绡,开口道,燕浥绡上前一步,却被邀月拉住了,“你先出去,为师知道怎么办。”“那好吧!如果他欺负你,要告诉我哦!”闻言,邀月忍不得轻声笑出来,轻拍一下燕浥绡的头,“你个小鬼,真啰嗦!”燕浥绡一扬下巴,皱皱秀挺的鼻子。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却没有人开口打破僵局,邀月紧抿着薄唇,她在猜,猜测燕南天的来意,许是不习惯沉默,燕南天终于开口打破了僵局,“花无缺和小鱼儿,是不是亲兄弟?”“你来,就是问我这个?”邀月转过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燕南天,袖中的手紧紧握着,“是。”“两天以后,你自然会知晓,何必急在这一时?”邀月轻而又轻的深吸口气,“我不会让他们决斗的,这是你我之间的恩怨,应该由我们自己解决。”燕南天的话,无意间的刺伤了邀月的心,“为什么你不爱我?”“你的心里,只有我,而我的心里,却有天下人。”“你后悔过么?” 邀月似乎是不肯死心,继续追问燕南天,上齿咬着下唇,“我后悔,我非常的后悔,我后悔没有早一点把你杀了,才让那么多人,枉死在你手上。”眼泪在眼中打着转儿,却没有落下来,邀月再一次,轻而又轻的深吸口气,眼里的光彩,瞬间黯淡几分,“ 好,恩怨情仇,一朝了断。” 邀月苦笑了下,心一刺一刺的疼。
燕南天走出门,便看见门口的人,他不由站住脚,“你非要这么伤她?”很显然,刚才他们的对话,她全听见了,燕浥绡的眼里蕴着恨意,怒火烧红双眸,唇色乌紫,“你很在乎邀月?”“她是我师父,是我生命中对我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燕南天在心底冷笑,我永远也比不上你,敢说敢做。“燕大侠,你真是懦夫!”“你……小子,你是想挑战我么?”“哼,乐意奉陪。”燕浥绡紧紧握住七煞剑,一脸冰冷的杀气,“燕浥绡,让燕大侠走。”从屋子里,传来邀月冰冷刺骨的声音,燕浥绡浑身一颤,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个女人的声音,可以变得这么冷,燕南天,你带给她的痛苦,我燕浥绡,会加倍还你,你就等着瞧吧!燕南天眼神一变,他从不知道,邀月的声音,可以冷成这样,比冰还冷上三分,让人心寒。“ 燕大侠,你还不走,等我请你么?”燕浥绡冷冷的瞥他一眼,不怎么客气的问道,“告辞。”燕南天说罢这两个字,抬脚便走。
燕浥绡一刻不也停留,冲进房间,看着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的邀月,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瞬间撕裂了,“师父。”燕浥绡跪在邀月身边,用力抱住她,“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有我啊!”“浥绡,为师害怕,害怕连你也留不住。”燕浥绡摇摇头,却不说话,邀月的心思,她怎么会不懂呢?心口处,传来阵阵剧痛,燕浥绡努力忽视,身子却在微微颤抖着,脸色发白,“浥绡。”邀月的声音,在发颤,她是真的害怕,“痛,好痛!”“很快就不痛了,没事的。” 哄小孩子一般,邀月抚着燕浥绡银白似雪的长发,手腕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邀月闷哼一声,眉头攒紧,这是第二次,燕浥绡痛到咬她,不尽相同的痛, 让邀月心里一酸,这一切,归根究底,还是因她而起,是她的错。
不知过了多久,燕浥绡终于平静下来, “还疼么?”“你痛不痛?”燕浥绡不答反问, 手捂住邀月的手臂,她咬得有多深她是知道的, 邀月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为师一点都不痛。”“浥绡也不痛,今天晚上,你要陪我睡。”“好,为师陪你。” 燕浥绡眉开眼笑的点头,抱住邀月的脖子,狠狠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不嫌脏的往地上一坐,赖进邀月怀里,“ 多大了,还耍赖?”“不大,在师父和怜姨眼里,我永远都是小娃娃。”邀月忍着笑白她一眼,小鬼,就会耍无赖!“你羞不羞啊?”“师父,我哪有?”燕浥绡似乎并不怕邀月生气,故意的,一指挑起邀月的下巴,存心戏弄她,邀月娇哼一声,秀眉是微微挑的, 似笑非笑,乐得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