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的桃花依旧绚烂,白子画缓步走到曾经他们第一次遇见的桃树下,路过之处,尽是鲜血残骸。
这都是,都是因为她错了,所以妖神才会酿成大祸。
他这样想。
总算走到可以看见她的地方,没想到花千骨抱着杀阡陌,尽管面纱挡住,依旧可以看到杀阡陌的吻,一个个落在她的脸上。
心里忽然一紧,怒意升腾起来,手指紧紧抓住树干,她在做什么!?
花千骨抬头,刚好看到他,可是他看不见她的脸。
眼神凌厉起来,刚才看见那些死去的人的悲悯还未消逝,下一刻已化为冰凉。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他也一直相信着她,可是为什么她让他一次次失望呢?
没有人,没有人比他对她更好,他从来没有向她索求过什么,她却总是不按他的意愿来做,就算为了救她他可以魂飞魄散,为了救她他可以隐瞒妖神之力,为了救她他可以受那么多销魂钉,他也从未觉得她该回报什么。
她为什么就觉得自己一定要做点什么呢?
白子画那样静静地望着花千骨,仿佛从来不认识这个徒儿一样。
半晌,白子画拔出横霜剑,缓步走去,就算如此,她还是他的徒弟,他要亲自处置。
花千骨声音颤抖,可依旧倔强地说自己没有错。
没有错?身为妖神,身负妖神之力,就是错了。
白子画举剑,却被斗阑干阻止,尽管时机不对,他还是与斗阑干一战。
飞身下来,花千骨还是不让开,她要救小月,而他要杀了他。
第一次,她忤逆了他,却是为了一个本不该存在的错误。
白子画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这么做,他其实,从来没有真正了解她,只知道她就是那么倔,可是他不可能妥协。
横霜剑刺入她肩上时,白子画的心不可抑制地颤抖了一下,再举剑,斗阑干已经拦在面前。
可斗阑干那一剑终是没有刺下,花千骨替他挡住了那一剑。
他多么想说,小骨,你从来不用为我做什么,为师说过会保护你,你为什么总是保护我?这一切,本来不是必须的。
可是下一刻他看见自己的右手举起,狠狠刺入她的心脏。
空气里传来一阵细微的破碎声,白子画一愣,接着抬头,怒气冲冲地望着摩严和他身后心虚的幻夕颜。
为什么要插手!她是他的徒儿啊。
再转头,花千骨的面纱已经落下,他看见她的脸,凹凸不平,满目疮痍。
绝情池水……
原来她……
花千骨一阵低吼,竟连声音也是毁了。
白子画看着自己的双手,颤抖不已,他……从来都不知道她所遭遇的一切,原来他做的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