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章:断了的想念
蔺相卿看到观月后拍拍他肩膀,顺着宽慰道:“观月啊,你比赛的事情我听说了。年轻人嘛,多失败几次不要紧,关键是要懂得总结教训。”
“蔺先生说的是。”观月接过蔺相卿递过来的资料,开始分类,“嗯?蔺先生要回国了?”
“是啊,我已经在这里有一段时间,外交部已经找到接替的人,我就要走了。观月,等你手里忙完后,和我一起出去吃顿饭。”
“是,我尽快。”
观月掩饰着失落,手一刻不停地忙碌着:到头来,都是要分开的。
“观月,怎么不说话?”蔺相卿替观月夹着菜,出来多少年了,还是对别的国家的菜不适应,所以还是选了一家中餐馆。
“蔺先生,我在想,要是当初我没有遇到你的话,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蔺相卿听了搁下筷子,笑道:“你这孩子聪敏乖巧,就是太多愁善感。老想那么多做什么呐?”
观月自小被人看不起惯了,别人若是对他恶言相向,他倒是能坦然自若地回击,可是除了家中的祖母,又有几人曾对他言语温和过?除却班主任,只有蔺相卿了吧。念及此处,观月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滴,不再开口。
“孩子,是不是输了比赛在学校里受委屈了?”蔺相卿虽早已猜到,但他素知观月心高气傲,蓦然问他必定会惹他伤心,此刻却是别无他法,只能问出口来。
“蔺先生,我是不是很没用?”观月红着眼睛,压抑住抽泣,“我已经有点怕了,我想回家,这次比赛我得罪了很多人,在公园里我一个人被大家留下了,我以为至少赤泽会留下来和我一起回学校,可是他们都走了,没有人等我……”
蔺相卿一时无言,只是轻轻拍着观月的背,原来你如此脆弱……
随后观月断断续续地又讲了些小时候的事。
看着观月擦干眼泪后的轻笑,蔺相卿眉头有些微皱。
“所以啊,奶奶后来都不再让我下水了。咦?蔺先生,你怎么不吃饭呢?”
“观月,你祖母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还不错!她答应我要一直陪着我的,所以我也一直在努力,争取能在夏天结束前和奶奶一起去一次中国。”观月每次说到这件事的时候双眼总透着明亮。
“嗯,那要加倍努力!像刚才说害怕要回去的话不可以和你祖母讲,不是已经说自己是男子汉了吗,怎么可以再让她担心。”
“蔺先生说的是!以后再也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那就快些吃吧,鱼都凉了哦。”
“三年级观月初听到广播后到教务处来一下。”观月处理好事情回到圣鲁道夫后就听到学校广播的传讯。终于来了啊。观月苦笑,走向教务室。
“进来。”
观月坐下后良久,对面的人仍旧一言不发。“请问老师,对我的处罚是什么?”早就料到了不会轻易地放过我了。
对方对着桌上的一页纸似乎仍在研究,听到观月的话,抬头双眼锁住观月,“三年来你一直在中国的使馆工作吗?”
啊?什么和什么,这和我输了网球比赛有什么关系?“是。”
“你和蔺部长很熟?”
“……算是。”
“好了,你先下去吧。”
“……那么我输了比赛的事怎么办?”
“怎么办?你说还能怎么办?当然要靠你在联考中再把面子争回来啦!回去好好学习吧!”
“……是。”天底下会有那么便宜的事?为了比赛请的教练以及租健身馆的费用想想都吓人,当初还威胁说如果赢不了比赛就让他吃苦头,现在居然没事了?
接下来的几天,蔺相卿让观月请假回趟老家接祖母到东京。观月问了好多问题,蔺相卿却只是说照他吩咐去做就是了,小孩子哪来那么多话。
观月信蔺相卿,所以没多问就按他吩咐接来了祖母。
老人家知道是蔺相卿一直照顾着自己的孙儿自是有许多道谢的话,此处略过。
周五的那天傍晚,观月收到了一封信。
看到信封上的寄信地址,观月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冲向脑袋,再怎么控制呼吸也没效果,霎那间就像是疯掉了。赤泽见他如此就笃定是不二的信,当下舒了口气。
好巧不巧的不二周助这时正好来圣鲁道夫找裕太,也看到了他这副模样。有些吃惊,有些不受控制地停下了脚步,看着满脸通红的观月出了神。
裕太正巧被老师骂了说作文很差要来找观月帮忙,看到不二在发怔,随后顺着哥哥的眼神看向观月:前辈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
赤泽瞥眼见到窗外的发愣的不二兄弟,又看了眼观月,忙凑上前去看了一眼信封。
那是什么地方来的信?入眼的全是方块字啊!中文!!
“喂,观月,这信哪里来的?”
“上海,格致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