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
“……不……大师哥……”
水光红润的嘴唇无力地开阖着,气息不稳。
“我啊……恨你……”
“好恨……恨……你……”
不再黯淡无光的眼珠哀戚地颤抖,这双眼睛因为令狐冲才重新出现神采,湿漉漉的,疲倦而锋利。
被恨意玷污。
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母亲在世时问他,想娶哪家的女儿,他别扭地跑去练林家徒有空壳的剑法,或者逃也似地纵马飞驰不见人影,次次这样。
拿他没办法,母亲知道他脸皮薄。
不是没有在心里悄悄想着未来相伴一生一世的姑娘究竟什么模样,大概是温柔的,可以好看些,性格必定十分沉静,他们会与世无争地过完一辈子。
模糊不清的一个想象。
大师哥心里也有这么一个吧,不过林平之不问也知道大师哥心里的人肯定是师姐。
后来林平之回想起,有点意识到当年为了寻求庇护接近岳灵珊的动机里夹杂着一丝轻飘飘的恶意。
父亲母亲待他很好,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争执,这就是夫妻吗,少不经事的他想,像爹和娘一样,他们不说,可心里非常珍惜彼此,还有了他,作为他们的延续。
令狐冲沉静地看着林平之,林平之的手指摩娑着他薄薄的唇,他不知道林平之想做什么。
令狐冲和林平之。
这算什么,明明都是男人,却做了只有夫妻间的才能做的事,虽然是令狐冲用发带绑着林平之的手做的。
事实上的确发生了。
他在自宫前没有和其他人亲近的经历,即使稍稍逾矩也不曾,最亲密的也就是讨好岳灵珊偷偷吻她额头然后被她追着打,拿回辟邪剑谱自宫以后一心谋划着,掌握了如此强大的力量便可为家人报仇,父母九泉下可瞑目了,结果阴错阳差岳灵珊因他而死,因而被令狐冲挑断经脉废掉一身武功,死死关进他的囚牢。
甚至……
令狐冲居然对他……
而且还是在令狐冲和任盈盈成亲的洞房花烛夜……
他原以为这辈子没可能和谁做这种事,却不会意料到对方是他的大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