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O¤『140920┃原创』敲钟人【灿橙/中短/生日贺文】

二楼给度娘。

“灿烈，听得见吗。”
静谧中微弱却清亮的嗓音，在黑夜里格外地清晰。
作为一个无神论者，纵使如何夜里有人与自己对话实在是恐怖，可这清亮的嗓音却也联想不到什么妖魔，反而，朴灿烈能够感觉到，这是真真实实，作为一个人类一样的存在。
这个人，一定很干净吧。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便蹦出来这么一个词，就是种清新干净，一尘不染，似藕花般出淤泥而不染，反而更加傲然洁白。就是这样。
不管这样的词在男生身上用着有多么的不符合，可是就朴灿烈听到这人说了这么一句话一开口，第一印象就让朴灿烈心里一悸。
“朴灿烈，我还在这里敲钟。”
什么啊……这人，到底是什么人……？被人无故喊着名字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朴灿烈，幸好我只是会报时，不会敲丧钟。”
才反应过来，现在这年头还有所谓的敲钟，守钟人？
“不然我一定一狠心，便给你敲丧钟了。”
什么丧钟，我又没死，难道老子穿越了？朴灿烈猛地往上一蹬，嘭地撞在了床板上。靠！我没穿越，这又是几个意思！
想要竖起耳继续听些自己的“死讯”，鼓足了十二分精神熬了一夜，却再也无声了。
幸好自己也是个无业游民，纵是顶了个熊猫眼也没有关系，窝在家里时刻鼓足了精神想要再听到那人的声音。这也是自虐吧。
“朴灿烈，你为何不醒。”悠悠地传来声音。
妈的老子不活的好好的吗？！
“朴灿烈，我一定快快学，学好了给你敲了丧钟，你便入土为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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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初遇金钟大时，两人都只是年少，彼此父母打了个招呼问了声好，双方规规矩矩地鞠了个躬，然后便手拉手蹦蹦跳跳竹马竹马玩到了大。
朴灿烈总是爱冲到钟大家门前，费力拍着门板叫着钟大出来，金钟大也是都应了他的话。
后来彼此家里有都出了些变故，绝望之余双方还有彼此，便约了，得守在彼此身旁，自己就是对方的半边江山。
两人一同入了个破旧古老的钟楼，习敲钟。
师傅说过，敲钟心要诚，不论何人何事何时何物，敲钟者都得赤心以待，心怀天下之善之诚心。
那钟楼所在的地方又是荒芜深林，两人一身全无半点武技，也就是平时的跌撞打闹，灿烈常常能占个上风，金钟大却也不争。想要真的用来对付对手，只怕是杯水车薪。
于是又有了个约定，只有对方为彼此敲钟，才可入土为安，才得安享阴阳两世，才可转世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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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有人来急报，说是朴灿烈那孬种快断气了，金钟大才不紧不慢地过去，远远地看了朴灿烈几眼，然后便请缨带着他离开了。
回到那座破旧尘封的钟楼里，那是他们相知相识，相熟相依，相诺相约，相守相离的地方。
那才是朴灿烈，应归属，和必须的地方。
朴灿烈于自己长于此，也该死于此。
朴灿烈，你还我朴灿烈。
说什么不会敲丧，说什么会狠下心，归根结底，终是狠不下心。
听闻说钟大一直是个平常人的模样，旁人愈是担心他他愈是正常，旁人都不自在了自己却还逍遥。旁人也心累到没精力管他，便是说他没事人一样。却也只是据说，帝君说要给朴灿烈千金厚葬，帝君说要赐财宝赐土地，却怎么都找不到那钟楼。没人再见过他们。
兴许是真的找不到，兴许是没仔细找，兴许是金钟大，已不想让任何人，再寻他们到。
钟大只是每日起来守着钟楼，敲钟鸣钟，在这一片荒芜之间扬起尘土，而后便万事皆空，再没了声音。
敲了钟也是没人听的，大概也是自己给自己解闷罢了。
但只是每天敲给自己听，好让自己有点存在的真实感。
但要等到何时，才能真正敲起那丧钟，给朴灿烈送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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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每日在家里没事便干寻着那钟声，几日都可听见，那钟声几近悲鸣，听在耳里便越发的真实而沉重。
甚至他有时心里都会一阵绞痛，痛不可抑。
他都怀疑这钟声是否有魔道，心里中了邪。
或者时不时听着那声音唤着“朴灿烈”，对他的“朴灿烈”说着话，自己明明也戴着“朴灿烈”这个名字的壳，披着“朴灿烈”这层皮，但每次听着那人的声音像蛊一样蛊惑自己，心里都不免要一怔，自问自己是谁？
心里又要发笑，可若自己是朴灿烈，但那人是谁，那个“朴灿烈”，是谁？
那人若是朴灿烈，自己又是谁。

一阵悠扬的钟声安静下来片刻后，忽然打破了静寂。
“朴灿烈……？”
空间中又传来声响，可这和之前几次不同，相比起之前几次并不冰冷却有种冷静到拒人于千里之外却有带着温柔的声音来讲，现在的这声朴灿烈，太仓促，太匆忙，太混乱无措，甚至有种悲呛的担忧。
听起来就像是，明明不甘心，心里又默认了这个事实一样。
“朴灿烈…？朴灿烈……朴…”
忽然又传来的声响，已是带了哭腔却依然干净，断断续续的声响。
立马放下了手中的事，僵在了原地，支起耳。
然后是一阵抽气重喘，明显听得出来，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能暂时控制住心情，艰难的开口。
“朴灿烈……”
“我是金钟大啊……”
我是金钟大啊。我是金钟大啊。
金钟大……可我是谁，我是朴灿烈吗？
“钟…大……？”朴灿烈猛地僵住了身子，这声音……不是我吗？！
卧槽这他妈是谁啊！卧槽我是谁啊！！
“灿……朴灿烈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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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钟大才敲完钟，回到钟楼里安置朴灿烈的地方，习惯性地探了探朴灿烈的体温，又抚上了朴灿烈的手腕看了看脉搏，然后就呆在了原地。
又狠狠地用力摸了摸，但却还是只能触碰到微弱的跳动。
一切证明朴灿烈还鲜活的生命迹象都变得微弱不堪，甚至消失殆尽。
金钟大是不信的，朴灿烈一个生命力那么强的人，进了阎王庙阎王都要把他踹出来观察几天，不然要是不小心收了活人了，可怎么办。
只是本能反应地唤了他一句。朴灿烈。
然后便愣了神死盯着朴灿烈看了他好久，明知道他应该不会有任何反应的，却还真切的希望他能吱个声，说句“我还活着”这样想起来就荒谬可笑的话。
那就只能自己出声，像个白痴一样定下心来唤唤他。
“朴灿烈……”自己的声音应该一直都是满满的疑问，但却早已掺杂了自己都未察觉的哭腔。
“我是金钟大啊……”
我是金钟大，所以你醒醒啊！
拜托你至少活过来！我是金钟大啊！
我是，金钟大……
朴灿烈，你要是这么走了，我一定不会给你敲丧钟的，我要让你一生，都不能比我提早进入轮回，比我提早超生。
我们生在一起，死也得在一起。谁都别想比谁先去见了阎王。

忽然想到了原来的约定，然后便冷静下来，打了盆水给朴灿烈照常擦了擦身子，然后放下毛巾转身准备离开。
感到袖子边空气有了点流动，还没来得及转身便听见了声微弱的，钟大。
“灿……灿烈？！”连忙回身，看着朴灿烈半眯着眼睛，对自己逞强地挤了个微笑。
不知道怎么了，居然不是激动地想要落泪，而是当即就想把朴灿烈抓起来抽他几个耳光子。
亏得自己照顾了这么久，怎么现在才醒。
自己都控制不住的眼眶一热，朴灿烈抬手就擦了擦他的眼眶。
不是那种很煽情温柔的抚摸，而是手掌的力度都控制不好的差点打到自己脸上。
但还是很温柔，但还是很幸运。被满满的幸福，淹没了。
朴灿烈就这么醒了，晕过去的详因金钟大也没有过多询问过，那毕竟是自己的伤处和不愿提及的旁人难以察觉的悲哀。
朴灿烈晕过去又醒过来，这场景太为戏剧性。
但这便是真的了，金钟大赶紧拉过他全身看了看，想要把朴灿烈扶起来，朴灿烈却只是手撑了下床，然后猛地站起来。
金钟大可受不起这样大的刺激，当即就想把朴灿烈按回床上。
朴灿烈也没有违逆，收起了笑容看着金钟大。看得出来刚刚猛烈的运动对朴灿烈来说成为了耗尽体力的一事。
“钟大我…躺了多久了？”难得一脸茫然地看着金钟大。
“我不知道。”金钟大把他在床上安顿好，然后走开回答道。
他不是逃避而是真的不知道，没有计算过，当时若没人计算，恐怕过了几日便忘了今天是几时，更何况金钟大过的是近乎日复一日的的生活。
而且他还有不愿去计算的原因，就是恐怕计算时多过去了一天，绝望便要多了一分，若是这样自己恐怕早已撑不下去。
两个人一时无话。

朴灿烈蹲着小小的身子，在各个草丛里来回奔走着，金钟大便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跟在他后面瞎转。
“朴灿烈你在找什么啊？”带着稚嫩的童声问他。
“找花。”
“这都秋天了哪有花啊……”金钟大嘀咕了一句。
“路边很多野花都是不分季节的呢。”
“这样吗……”金钟大也伏下了身子，开始找了起来。
直到了两天脸上都粘着花叶像个花猫般，各自捧着一手的花大笑着看着对方。
“给你，灿烈。”金钟大递过去。
“不用了。”朴灿烈推回来，同时还把自己手上的花也塞了过来。
“灿烈你是不喜欢这花？”那你采它干吗？
“我是喜欢你啊。”所以才要送花给你嘛。
两个人都各怀心事的当时。
只是不知道金钟大是否也记起了此情此景，独自一人回忆过去太美好又不堪。
“所以你是又喜欢我了吗？”忽然金钟大悠悠道。
“我……”一霎那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自己采花确实毫无目的。
“嘁。”在唏嘘着什么朴灿烈也不清楚，只是听着这个声音莫名难受，好像特别想要解释些什么。
于是便从背后扑上去，一把搂住了金钟大。
“喂你有病啊！”金钟大被背后忽然传来的热流惊了一惊，随即把手中的花打到了朴灿烈脑袋下。
“生日到了，生日快乐。”
于是两人便在有些难堪的落花中，来了个背后的大拥抱。
“谢谢。”金钟大本就是微弱的怒火，全都消散变成了无可奈何的笑。
然后轻轻地转过身，回抱。
就像是朴灿烈说的，冬天是死人的季节。
金钟大最近总是睡的不安稳。
朴灿烈还常常揶揄自己：你最近这钟怎么敲的愈来愈差了？
自己也不像儿时一般只会跟在他背后，不时回一句：你就那么想我给你敲丧钟吗？
也不是每次都会回话，只是无聊时回了这句话，朴灿烈便不会再吱声，自己便也知说错了话躲开朴灿烈忙自己的事情。
但也总是避免不了的，钟楼里毕竟太破旧，自己总说去小顶楼睡朴灿烈愣是不让自己走，拉着自己和他挤那张小小的床。
其实没什么，小时候都是这样的。
但就是因为每天和朴灿烈共枕而眠，便要常常睡的不安稳。
朴灿烈老是喜欢搂着自己睡，可半夜后背抵着他的胸膛，却常常感受不到他的心跳了。
那样便要心慌起来，不时想到白天的尴尬便要别扭。
这么浑浑噩噩平平常常地过了这么久。
便入了冬。

朴灿烈有一次问他：“钟大啊，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的约定吗？”
“哪个约定？”
朴灿烈听了这话，便是一阵苦笑了。哪个约定？我们似乎真的曾经童言无忌地约定过太多，现在能否一一兑现过，两人的债，轮回因果，大概永远无法两清过。
“说好了给彼此敲丧的那个。”
“记得。”
“敲完了我们就两清了。”
“何必两清，已经缠地这么深了。”
“不想欠你了。”
“何苦。”
朴灿烈你何苦，只要是你，不管欠的多深都可以一一勾销。
“睡吧。”金钟大吹灭了灯，躺进被子里。
朴灿烈也躺下来，心里却因为那句何苦而不安。
“钟大。”他贴近了金钟大的身子然后抱住。
“怎了？”金钟大虽然不习惯却也接受着这一切。
“你知不知道我……”
“朴灿烈。”
不给他说完这句话的机会，金钟大便不轻不重地喊了他一句。
朴灿烈刚刚要心死，却听见金钟大又来了一句话。
“我冷。”
听罢便把金钟大抱的更紧，恨不得揉进身子里给他冬日最暖的阳。
那时朴灿烈还意识不到，也永远无法意识到了，金钟大何苦说那句“我冷”。
那是不想面对和想面对中做出的逃避。
金钟大真的挺冷的，他很怕听到朴灿烈的话，不管是哪种结果。所以他也真的，很冷很冷。
他只希望他们生生世世都像这般还好，他不怕朴灿烈欠他，他只是不想欠朴灿烈。
再有一日敲完钟回来时，就发现灿烈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窗外下着雪。
把了脉博便知道时辰已尽了，虽然不知道朴灿烈这几个月为何能够醒来，但朴灿烈确实，得去见阎王了。
于是便两手一放守在了朴灿烈身边。

朴灿烈曾断断续续地说过：
“钟…大…”然后没了声音。
之后一直猛烈的呼吸着，金钟大看了依旧是没有表情地捂住了他的嘴，金钟大知道朴灿烈想要说什么，也知道他是真的失去了力气才说不出，更知道朴灿烈是因为自知时辰已尽才迫不得已。
毕竟谁也不想直面这个问题。
逃得过，终也逃不过。
“你喜欢我。”
“我知道。”

“灿烈……你不就是想听那句话吗？”
朴灿烈的呼吸融化了手中的空气，他眨了下眼睛点了点头，然后便像是要哭出来一样看着金钟大。
“灿烈，你何苦……”
朴灿烈眼里的闪光消失了一些。
“灿烈，你去吧。”
“放心，我会给你敲丧钟的。”
朴灿烈眼睛里的银河没有了。
然后呼吸慢慢地微弱停息，最后波澜的海面又恢复了平静。
“灿烈……”
金钟大拿开了捂在朴灿烈嘴上的手。
虽然你听不见了，但我不希望你听见。
你入土为安吧，请不要想起我了。
你的轮回里，不会有我了。
金钟大抱起了朴灿烈的身体，找了出空旷的地方换了身干净点的衣裳，便给他埋了。
然后回到钟楼里，敲起丧钟。
[噔——]
[噔——]
[噔——}
……
“我爱你。”
金钟大曾在他耳边无声说过，泪下潸然。

终。

关于这部作品
曾经说好的欢脱已经不复存在了，虽然当初真的很想要写小萌文的，但似乎没办法总是走向BE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虐不虐，也不知道好不好，只是按照自己忽然的灵光乍现而写出的这部大约九千字的作品。或许真的写的不好，我也不知道所谓的丧钟，鸣丧，这样的词是否真的存在还是自己的捏造，但至少我的意思你们应该看得懂。
没有梗，没有伏笔，若要一定说有便是这个约定导致了没有人能在金钟大死后给他鸣丧，所以他便无法入土为安了。所以这个约定本身就是有漏洞的，大概他们谁也不知道谁到了生命尽头要欠对方这个一辈子。
金钟大的爱是溶于习惯之中的，所以他拒绝了朴灿烈想要说那句话，而引开了话题，他不知道若是朴灿烈说了出来以后该如何过。
再关于朴灿烈的死，其实我只是让他诈尸了一下而已。好吧简直是乱来，就是醒来那几个月耗尽了生命所有力气，否则他可以一直晕好久的。
关于初衷，没有，这篇文章纯属虚构，以前我的文章通常都有自己的感情在里面，但这个确实没有。所以若是有僵硬的地方，也请笑纳。
最近觉得轮回什么的还蛮沉重的，所以。
关于文里的两个灿烈，可以理解成轮回转世也可以理解为平行时空，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朴灿烈和金钟大的生生世世，都彼此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