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时间逆行
你会杀死你的朋友吗？来实现你的梦想。你会为他人而死吗？它们有相似的含义。
这是一场战斗——不，这是一场战争，发生在某个人的计划当中的某个人的想象之外的战争，而且结局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被给出了，剩下的就是怎么发展的问题，一切都走在既定的轨道上。
火的热量将一路上的所有生灵都化为死亡，可是在一片绝无生机的焦土中却全然违背常理的长出了参天大树。看不到人影，只能看到兵刃交接的时候溅射出的火光在夕阳西下的灰暗中闪耀，璀璨犹如星辰。
还有风，移动时的气流变成了风，与淡薄的血腥交织在一起浮游而过。地势正在被改变，河流的远端被切断，大地布满了深入地心的列为，似乎只要稍有震动就会迸发出毁天灭地的岩浆把时间吞没。
这是一场战争——不，这只是一场战斗而已，造成这样连启示录都无法描绘的末日的场景的只有两个人。他们的表情都一样严肃甚至到了可怖，而这也只能在暂时的停止之间被看见，毕竟战斗的登记是在是太高了，他们的速度已经超越了声音，达到了一般人类不借助工具就无法达到的境界，甚至所谓的“离弦之箭”对他们的速度来说都是一种嘲讽。
由此可以得知很多的事情，比如他们都抱着杀死对方的决心。
天空沐浴在血色当中。
他们开始战斗的时候还是黎明，朝阳尚未升起但是东方已经卢楚了白色，现在则是黄昏，被叫做逢魔时刻。天边响起了雷声，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天空越发晦暗，每一秒都有一道或千千万万道光芒毁灭在乌云当中。
他做了一个计划，他期待的结局也终将降临。
柱间倒在了水中他对他说了无意义的话，毕竟不坦白已经成为了习惯和保护自己的方法，就算柱间已经在渐渐走入死亡他还是没有说出那句话——他没有说出自己将会达成他们都期待了很久的和平。然而他发现倒在水中的不过是一个假的柱间，只是他的发现比“应该”迟了一步。左胸，心口被刀刃贯穿，创口向四肢百骸传达了寒意。
也许冷的不止是刀锋，就像落在他身上的不止是雨水一样。他不愿意相信自己居然能够放任一个人从他的背后攻击他——这曾经是他最得意的——就像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看清了柱间的表情。
然后他说：“柱间，你变了。”
柱间没有接话，只是默默看着他倒下去，砸在水中溅起水花闭上眼睛。然后大概是因为战斗之后的脱力吧——怎么可能会有别的呢——他自己的双膝也之后哦那个钟砸在了水里。
看到斑闭上的眼睛，他轻轻开口：“是啊……你说的对……但是我还是不能放弃木叶……”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和谁说这句话，也许是要说服面前的死人，也许是要说服自己。
不过配合他的表情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就是了。
斑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使用了伊邪那歧，他的第二手准备就是这个，这也是他第一次给自己留后路。他掏出了死亡。然而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停尸间苍白的布景甚至不是被雨水冲刷过的焦土和无声息坠落的瀑布。青山绿树浅溪低吟，美丽却让人不由心生恐惧。
不和谐的是正在咆哮的九尾，远处是正在向他奔跑而来柱间，柱间的背后是灰白色的天空。他不由愣在当场。
这是怎么回事……一切……不都已经结束了吗？
“斑……你一定要毁掉木叶吗？”柱间站定在他的面前，脸上一片平静，无悲无喜。斑发现即使是再次经历，他也读不懂理应是浅显易懂的柱间的表情。然后他的手握紧了扇柄，如之前一样地开口了。
战斗，他们似乎总是在战斗，无论是什么立场无论抱着什么目的，好像自相识以来他们便一直在战斗。他的身上沾满了柱间的血反之亦然，晨雾早已散去太阳正在升起，一切犹如昨日或者说是前世？毕竟他已经经历过一次死亡。
这一次站立的人的确是他，倒在水中的的确是柱间。
他看着柱间的血流淌水里，浓烈的壮烈的红缓缓扩散，然后渐渐稀薄，最后没有留下哪怕一点痕迹。水流清晰，即使被暴雨击打冒出气泡，柱间就倒在这样的水里，干净的眼睛看着斑，与他还活着的时候一样。
但是柱间已经死了，那双眼睛已经没有了生命力的支撑——他还是可以在其中发现什么东西，即使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但是还是因此产生了疲惫。然后他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吐出了一口鲜血，他的伤比想象得重，一些，很多。
但是他没有给自己治疗，他也没法给自己治疗，他只是靠在石头上，缓缓入梦。

3·自始而终
相信或者怀疑，人总是要为什么东西而矛盾的。垂下眼睛，柱间说的每一个字仿佛都有千钧之重：“为什么？”
岁月不曾给他的鬓角带来哪怕一绺白发也未能在他的额头上刻下哪怕一道细纹，他的双眼没有浑浊身体也依然充满了爆发力，但是他就是站在这里，生机旺盛又几近断绝。
“不想就是不想而已，”他对自己的理由避而不谈，也未曾刻意选择过措辞，“还是说你一定要和我打？”柱间楞了一下，然后忽然笑了：“不，我也不想和你打。”笑容是浅淡而单薄，与之前的日子——那是更久远的之前——里开怀而爽朗的小不一样，这是为笑而笑，那是因系而笑。斑不明白柱间问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却本能的感到不忍。
奇怪，他刻意放任自己与柱间战斗，放任自己杀死柱间或者被柱间杀死，但是他却不能看到柱间露出这样的微笑。不，那笑并不是悲哀，是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其中的意义像灰中的火一样，一闪而灭。
九尾发出嘶吼，又安静了下来。天边出现鲜亮紫色的薄雾，东方开始有辉光渐渐冒出。他伸出一直带着手套的手握住柱间的手腕，柱间僵了一下却全无挣脱的意思，只是那双明亮到不像黑色的眼瞳中带上了疑惑。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做，掩饰什么一样，他问：“看日出么？”
“看。”柱间点了点头，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在斑的右边。斑坐在他的左边，他的心脏在左边，他的武器在左边，他的颈动脉在左边，他的偏利手在左边。斑偏过头去看他，柱间的眼里倒映了晨曦，那种神秘而高贵的颜色，那双干净而无垢的眼睛。不，不是水，柱间怎么会是水那样柔弱的东西呢？又怎会是冰那样脆弱寒冷的东西呢？
只有一种东西，接受了常人无法企及的重压，却因此拥有了比一切同类更加灿烂的光，是世界上最为坚硬也是最为明亮的东西，无人能将他摧毁。
光明是怎样从黑暗中挣扎出来的呢？一切都是静谧无声的，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咆哮，然而人所能承受的一切痛苦从神的眼里慢慢渗透出来，其中还有一种悲悯。柱间的眼中如涨潮一般涌上情绪，多到斑根本来不及分辨——但是斑又明白在其中没有哪怕一丝是负面或是对自己的悲哀。
柱间在看着日出，他在看着柱间。
“斑，为什么。”在他愣神的时候柱间转过头来，就连脸上细细的容貌也被照样染上了亮色。柱间的表情单纯如未经尘世污染的赤子，然而他毕竟是从尘世中挣扎出来的，在干净之外还比赤子多了坚不可摧。斑定定地看着柱间，只是看着：“什么为什么？”
柱间有些恼意，如孩子一般不管不顾地站起来，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头捏得发响：“你明明知道的！”斑是知道他要问什么，他什么都明白。但他没有回答柱间的问题反而又是抛出了一个问句：“你还看不清吗？所谓的和平，你所坚持的东西。”
斑也不知道自己回来了几次，也不知道自己在今日带了几日。战斗，他和柱间一直都在战斗，因为那是他还以为自己随时可以从这个轮回中离开，然而每一天都是今天，他的血沾满柱间的双手反之亦然，他给柱间带来了死亡也从柱间的手中接过了它。然后他想问柱间，他想从柱间的口中得到一个答案哪怕这个答案是他所不希望——或者更确切的说是痛恨——的。
天空有风刮过，还有鸟在飞，边飞变发出失群落伍一样惶恐的鸣叫。
玄纹处幽兮，曚叟谓之不章。离娄微睇兮，瞽以为无明。他想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成为了一个人。他看着柱间，柱间的脸上平静的波涛汹涌。
然后柱间笑了，仍然是浅而单薄的笑容。“我怎么会看不清呢？斑，”似乎是为了让斑可以听清，他有重复了一边，“我看到的就是你看到的，我怎么会看不清呢？”
“但是你仍然要维护假象。”
“但是你却要毁灭最后的净土。”
“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做到！”
柱间没有说话，一时间只能听到到风吹过山谷的声音。

4·无生无死
“我希望有一天，人们不再一力量评判强大而是对世界的贡献，忍者不再是工具，而是一种可以选择的职业，不同家族与不同村落的孩子坐在一起，谈笑风生，情同手足。国与国之间解决争端的方法不再是战争，每个人都能安坐下来，通过协商而不是争执消除分歧，我希望我们的过去不要在小辈的身上重演。但是我说的和平不是建立在个人的强大压制下的，不是一某人的强权统治维系的和平！斑……你明白吗？”
“你是得不到你说的和平的，柱间，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高尚。只要世界还存在国与国的差别，只要人心中还有贪欲，你说的和平就不会实现。不，和平不是靠某个人的高尚或者牺牲建立的，要实现和平需要的是别的东西。牵手柱间，收回你那套爱与正义的说辞！你连我都说服不了，又怎么能去说服别人，那些不希望和平到来的人！”他提高了嗓音看着柱间，眼睛里有火焰沸腾。
柱间看着他，眼中是一种寂静的孤独，然后他摇头，速度慢到几乎看不到他又任何的动作。柱间看着斑，斑的背后是升起的阳光，那光是多么刺眼啊，看得他的眼睛有点发疼：“你知道吗？我的愿望。”没有等待斑的回答他就开口，声音在风中支离破碎：“我愿意看见人们熙来攘往，自由的人民生活在自由的土地之上。“
斑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柱间的语气中带着绝望的决绝，就像是把自己全部的筹码都压在一场必输的赌局之上。他甚至怀疑这样的柱间是不是已经站在了生死便捷，是不是他们每一次战斗的完结之后柱间都会崩溃。
他想到那场雨，想到柱间也许是人生中第一次的寡断也想到在他第一次“死”——这真是一个嘲讽的词——的时候柱间露出的是怎样不真实的表情。“你愿意为此付出一切？”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
“是的，我已经准备好付出一切。”柱间一字一顿的应道，使这一切犹如一场审判——他是原告和被告，斑是法官。
“甚至已经准备好杀死我？”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问也不明白自己有什么权利这么问。他只是顺应了自己的心或者说灵魂。他看到柱间一瞬间长大了双眸，那双眼里是如潮水一样汹涌澎湃而刻骨铭心的东西。但是柱间没有颤抖，他的身姿仍然如同标枪一般笔挺。世界是多么安静啊，只有风在山间如疯子奔走咆哮。
然后柱间开口率，声音很轻，其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听说：“是啊，我已经做好了杀死你的准备。”他似乎想要自己的表情可以更加笃定，但是没有承购，那双眼看着斑，只是看着，漫无目的地看着。
斑惊讶于柱间的反映，他知道柱间会有怎样的回答，但他不知道组建为何会有这样的表情。那不是不得不与好友战斗不是不得不杀死好友的时候应该有的表情，那是一种近似于回天面的的疼痛，那是想要抓住什么却没有抓住，或者说抓住之后却放任它流走，为无希望的希望送葬时的表情。
柱间正在他的面前死去。
但是他却根本无法知道柱间的死因，他只知道柱间正在为某些东西痛苦而始作俑者是他。然后他问柱间：“你……希望我回木叶吗？”他告诫自己不要软弱，告诫自己这种事情可一不可再，告诫自己不要动摇自己的想法，然后说：“如果这是你的希望的话，那么我就暂时和你一起回去吧。”
柱间没有说话，因为他呆住了，那双明亮的倒映了晨光的眼睛里充满这不可置信和名为希望的光辉。斑知道自己不会动摇，也知道自己在动摇，只是……只是柱间的表情实在太过痛苦，纵然他依然不明白其中的意味，不忍的情绪还是把他包围。
不，不是因为脆弱，柱间的表情中没有露出任何脆弱，柱间的表情中没有表露出任何的痛苦，但是就是这样的坚强才让斑有些气闷。
然后柱间笑了，终于的这是一个从心底流露的微笑，在朝阳下在山风中他向斑伸出手去，声音轻而笃定：“那么，我们一起走吧。”那双眼睛真是明亮啊，斑也伸出手去，握住了柱间的手，柱间有一点颤抖，斑也不明白这是因为什么。
只是他知道，那不是喜悦。

6·轮回之日
柱间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杀死了斑几次了，他只知道每一次的苏醒都是一场战斗的开始，也知道每一场战斗只有两个结局，他杀死斑，或者他被斑杀死。这两者的意义是相同的，在第一次杀了斑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不能支持他生存太久。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活会以这样的方式延续下去，无论怎样他都没有想到过世界会这样一遍遍不停重复那一天，他最不愿意回想的那一天。他一次次看到从头顶倾泻而下的大雨，看着斑如同慢动作一样倒在水里。
他没有选择。
斑的血在水中蜿蜒的扩散开来，像是蛇一样，然后渐渐消失不见，没有在世界上留下任何痕迹。有些时候柱间觉得这也是自己的宿命，他也会死去，也会化为尘土也会消失到一点痕迹都留不下来。他伸出手似乎想要去接触斑的脸，可是最后还是默默缩回了手。
他没有触碰斑的资格。
但是他还是会杀死斑。
矛盾吗？柱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第一次看到斑倒下时候的心情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唯一记得的是自己的血也缓缓落下，流淌在斑的身边。
天地之间一片荒芜。山谷间吹来好大的风——那是多么可怕的风啊，却不能吹动他的头发。他没有选择胜利或者失败的权力，他也没有选择和斑一起死去的权力，他唯一可以做到的是一遍遍杀死斑，是看着斑死去，死在他的手里，看着斑的血顺着他的刀刃慢慢流在他的手上看着斑倒下看着斑闭上眼睛。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贫乏的语言呼唤斑的归来，然后迎接意料之中的失望。
啊啊，怎么会是失望呢？毕竟就连希望都没有了。他知道斑不会回来的，他一直都知道，他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了，斑做下的决定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更改呢？
但是他还是要杀死斑。他一定要杀死斑。
看着他的时候斑露出的是怎样的眼神呢？柱间不希望自己可以读懂。但是那样的眼神里面有太多深沉晦涩的东西了，简直让他难受的想要握住自己的胸口喊叫。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暗，谁能极之？冯翼惟像，何以识之？明明暗暗，惟时何为？阴阳三合，何本何化？天何所沓？十二焉分？日月安属？列星安陈？夜光何德，死则又育？厥利维何，而顾兔在腹？
他感觉到了疲倦，明明想要仔细看着斑的脸，但是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想要合上。
怎么可以睡着呢？要是陷入睡眠的话就再也无法和斑进行和平的对话了，要是睡着的话一切都会回到开始的时候，又要开始和斑战斗又要杀死斑——不，千手柱间你不能睡啊！
如果睡着的话，世界将归于黑暗。
“休息吧，我在。”
如果睡着的话，世界将归于黑暗。
“没事的，今天我不会离开的。”
如果睡着的话，世界将归于黑暗。
休息……可以休息吗？我可以休息了吗？好累啊……真的好累啊……我真的……可以休息了吗？
我……终于可以休息了吗？
背负过分沉重的责任，他也渴求休息，不过不能够，他是族长、村长，他不能休息。
如果睡着的话，世界将归于黑暗。
斑看着柱间的头靠在自己的身上，黑发飘散在空气中。那双总是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睛被眼睑所遮盖，睫毛随着呼吸有轻微的颤抖。他看着柱间，眼神晦暗不辨情绪，然后他轻轻抱起了柱间向办公室角落的小门走去。
那是柱间午休的地方，他知道。
柱间还穿着战斗时的铠甲，他握住束甲的丝绺只是一拉铠甲便松散开来。包裹在铠甲下的是黑色的衣衫，隔着衣服可以感觉到柱间的身体。
不是过分的肌肉虬结，但是充满了力量和生命的美好。
他把手放在同样是黑色的腰带上，踌躇了一下才把它解开。接下来是白色的里衣。领口有些许敞开，露出了半截麦色的脖颈。
柱间没有醒，他放心的安睡着，或者没有放心吧。
不知什么时候总是舒展的笑着的眉蹙起，似是再无舒展之日。即使是梦境中还是弥漫着一种哀伤。

7·长歌当哭
是从何日开始的呢？他的手抚上了柱间的眉，眼中是连他自己都不能解读的情绪。哪怕在梦中柱间也依然蹙紧了眉头，略带几分不安几分薄愁。从何时开始，那总是含笑的眉眼渐渐失去了欢欣的色彩？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又是何人？斑深深凝望着柱间，然后俯下身去。
柱间的嘴唇并不柔软，因为天气干燥而且滴水未进甚至还有些粗糙，但是斑没有在意这些，他伸出舌头顺着柱间的唇线细细勾勒。他的动作中不带一丝与“情欲”有关的凡俗气息，更像是信徒对圣物的顶礼膜拜。他的双手撑在柱间的头的两侧，手指可以触碰到柱间的发：光滑柔顺而充满韧性，他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了这样的发握在手中的感觉。
然后他半阖了自己的双眼，将自己完全投入到了与柱间的名为“吻”的动作当中。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他缓缓抬起头来，嘴角牵扯出一条银亮的细线。柱间的双唇泛着水色，因为长时间的厮磨有些红肿，是他从未想象到的能在柱间身上看到的绮丽意味。有什么奇异的冲动促使他亲吻了柱间，但是接下去主导动作的是他自己的意志，是他自己的情感与欲望。他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身上居然还潜藏着这样的渴望，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对柱间居然有着这样的渴求。
但是柱间没有醒来。
数十次甚至上百次的轮回积蓄的疲惫一下子爆发出来，他在梦境中下陷得很沉，也许一辈子都没有进入过这样沉重的睡眠。
要不是柱间的胸口还有着呼吸的起伏，斑真的会认为他不是睡着而是陷入了某种永眠。
斑站了起来，衣服发出了撕裂的声响，他惊诧地看着柱间。那只手紧紧扯住了半截黑色的衣袖，手指几乎穿透了布料刺进了他自己的血肉，柱间握着斑的衣袖，好像那是天地之间他唯一可以抓在手中的东西，好呢是他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
好像他在担心，只要他松开了手，世界就会变成一片永远的黑暗。
“……笨蛋。”斑低声叹了口气，他的半条手臂已经袒露了出来，“你明明应该清楚的，我不会回头。”哪怕进入死结一般的轮回，哪怕今天我会同意随你回到木叶，我也不会回头。“为什么你一定要这么执着呢？不过你要是真这么容易放弃的话你一人就不是我熟悉的千手柱间了……不是吗？”
正是因为知道柱间听不到，他才能将潜藏着的一切倾吐出来。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到底将柱间杀死了几次，也忘记了自己被柱间杀死了几次，他们总是在战斗，总是在奔跑又总是在原地不停的打转。
“我啊，一直有一个计划。”
“我叫它‘月之眼’，当然我也不会起名字，这么叫也许还顺口一些吧……只要收集齐九只尾兽——对啊，就像我们之前做过的一样，不过我……我可不会像你一样傻到随便把它们分出去。”
“我会把它们融合入起来，召唤十尾的躯壳，然后发动一个史无前例的强大幻术。”
“它叫‘无限月读’。”
“在这个幻术构造的世界不会有战乱，不会有死亡，不会有悲伤，只会有幸福和快乐。所以我一定要做到，我一定不会忘记我的梦想……我还需要你的力量……因为只化森罗万象为一体才能更快迎来真正美好的新世界……那样的世界一定是完美的不是吗？”
“放心吧柱间，你也会幸福的我可以保证。”
“我保证……你会得到幸福的……“
虽万被戮，岂有悔哉？他伸出手去握住了柱间的手，感觉着僵直的肌肉正在渐渐舒缓下来不由露出了极为浅淡的笑容。只是在笑之外，还有什么东西。
世界上不会有一个宇智波斑大声质问他：“那我的幸福呢？我的呢？“
他会活在死寂的现实中，看着世界被白色填满，看着世界迎来最终的和平——那个时候也许他会把那样的世界视为理想乡也说不定。那个时候也许他也会感到心脏被幸福充满也说不定——至少他是这么劝慰自己的。
是真的？
是假的？
他已经不能动摇了，在下定决心的那一刻他已经斩断了自己的退路。
柱间终于苏醒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斑坐在窗棂上，一条腿自然下垂一条腿屈起，他的手叠放在膝头，背后是降落未落的夕阳。

8·荆棘之路
温暖的橙色夕照在浅色的原木地板上铺开并非刺目的明亮，天边的云如同跃动的火焰，舒展在收聚之间，尽态极妍。斑的影子被拉长，投影在一片暖色之中。然后他跳下窗棂，踏足在光路上，身影被夕阳镀上了血一般灿烂而瑰丽的颜色。
“你醒了？“他问那个眼中充满了茫然的柱间。
“你……“柱间看着斑，他有太多的问题了：为什么我没有回到之前？为什么我还可以看到这样的你？为什么……但是一切的一切都化成了欲说还休欲言又止，他只是看着斑，背光站立的颀长身影如同画面，细密的什么如同蛛网的线将他困住，胸口的什么膨胀作乱，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情。
“我说过了，“斑走向柱间轻轻拢了拢他散敞的衣襟，”今天，我不会走的。“
也只是今天。柱间当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但是，哪怕已经有了准备早已无数次告诫过自己明日他还要继续轮回继续与斑为敌他的心口也还是作痛。他以为自己已经麻痹了，已经对“杀死斑”这样的事情麻木。但是此世轮回不但打破了他好不容易铸成的茧也让他不得不带着心情被剥出的淋漓鲜血迎接利刃。
纵然如此，他还是没有逃避的权力。
悲伤也是无意义，只会让人更疲倦，从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一切都只是不停的不停的原地打转。他只能说出明知无用的话只能徒劳的伸出手想要阻止命运挽救时间如同抽刀断水水更流，其实就连他自己都明白自己早已经失去了自由。
幸福？他早就不期盼幸福了，他所期盼着的是轮回的终结，然后他可以背负注定悲伤的未来背负杀死挚友的罪孽走下去，或者是生，或者是死。若是生存他会用自己的余生改变一切需要改变的，若是死去他也至少能给和平留下一些什么。
他会走下去，哪怕前途是一片虚无。
从床上翻身落地，他没有重新穿上铠甲只是披上了便服，缓缓系上腰带之后他转过头去看着斑：“今天要来……你的袖子怎么了？”斑的眼角似乎有轻微抽搐，收向地面一指，柱间这才看到地上委顿一只衣袖已经被撕扯成了破布。他的脸一下涨红如同夕照就连隐藏在发中的耳朵也如同晚霞一样透红：“抱……抱歉……那个……我要去帮你找件衣服吗？虽然可能不怎么合身……”
斑权衡了一下“穿着断了一只袖子的衣服出门被人看见”与“穿着千手柱间的衣服和千手柱间一起出门被人看见”两者的丢脸程度，决定谢绝柱间的好意。
夕阳渐沉，华灯初上，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见过人间的万家灯火了，他的身旁柱间脚步轻快的走着面上带着笑容。他注意到那些平民面对着柱间的表情只有尊敬与发自内心的爱戴，没有哪怕一点的畏惧与忌惮。因为柱间保护了他们，这是斑从他们的神情中了解的。
这便是柱间说的和平吗？这便是柱间口中的净土吗？他和柱间并肩向前走着，柱间一路冲着那些向他鞠躬的人微笑点头，而斑仅是略垂首任头发遮住他的脸，步履是一贯的稳健。
“你的确是一个成功的火影。”他拍了拍柱间的肩膀然后向前快走了数步。
柱间看着他的后背轻轻叹了口气：我倒是觉得，连挚友都无法挽回的我只是一个失败者罢了。
但是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小跑了几步，重新又走在了斑的身侧：“我相信你能做得比我更好啊……还有，虽然已经知道了你的答案我还是想说……你别说我多话啊……听我说然后认真回答我好吗？”
那是无人烟的角落，灯光只在远处闪烁着而此地最明亮的是柱间的双眼。他站立在了斑的面前，夜空中的星辰是他的背景，唇齿开合之间斑听到了什么破碎的声音。
“斑……回来好吗？回来好吗？你看啊现在的木叶已经这么美好了，就算还有什么地方不尽人意我们也可以一起纠正它的错误啊！我们……我们不是连千手和宇智波之间的鸿沟都已经战胜了吗？斑！我们可以一起走下去啊！”
斑却没有听进柱间的话，他盯着柱间背后的黑暗角落，那里又什么正在接近柱间，柱间却全无察觉。
如果不是因为亲眼看见，他也不会对此有所察觉——因为那不知道什么是无形的，无形无状。
就好像是故事里说的“鬼魂”一样。

9·迷失之途
所有的恐惧都来自于位置，尤其是此等定义于任何人的尝试之外的只在阴影中以怪谈的身份被人提起的事物，纵然可以豁达的面对他人口中的一切超现实的东西，毛骨悚然的感觉还是会在不经意之内到来。
但是斑所恐惧的却不是未知而是另一些甚至会让人啼笑皆非的东西，他担忧的竟是柱间的死亡。
毕竟无数次的轮回之后早已存在的思想在他的心中已然根深蒂固：能使柱间受伤的只有他，能杀死柱间的也只有他，只有他能够握住柱间渐渐冰冷的双手只有他能将尚且沾满鲜血的利刃从柱间的身上拔起只有他能在那片山谷那条河流那场大雨中看到柱间的强大柱间的弱小柱间的愤怒柱间的悲伤柱间的……
他占据了柱间的一切，就连死亡也不让他人染指。
在此日轮回中发现的名为爱的情感，从天地初开宇宙混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直到他向那片黑暗跑去，他仍然什么都没有触碰到，然而他却被那片黑暗吞噬了，简单的就像走进了一扇敞开着的大门。柱间瞪大了双眼不相信斑竟然是在他的眼前消失的，他看着面前的那片黑暗，如同被冻结了一样。
斑消失的直截了当毫不拖泥带水。柱间也抬腿，走进了那片黑暗——没有伴随任何的理智或者情感或者思考。
他没有想什么这只是轮回他要去寻找斑，他只是走进了那片未知的甚至可能是危险的足以杀死他的黑暗中，没有任何迟疑。
但是出乎柱间意料的是黑暗过后的不是任何可以让人畏惧或者受到伤害的东西而是一片碧绿的草地，他从未见过那样美丽的地方——除了他还很小的时候。然后面前略向下的位置传来了小孩子稚嫩的声音。
“你是谁？柱间被你弄到哪里去了！”杀气中带着惶恐的声音如此熟悉，他的耳畔曾经一次次回响这样的声音。他有些无措地低头，看到的那人是斑——只不过是那个还是少年的斑。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我就是柱间啊……只不过呢，我是很久很久之后的，那个已经成为了大人的柱间。”他对着年少的斑露出了灿烂的微笑，只是就连他自己都可以听出自己声音中的颤抖。他来自很久之后，久到沧海桑田，久到渥然丹者为槁木，黳然黑者为星星。
久到现在的他都快要认不出自己了。
毕竟年少轻狂的好日子，一懂事就结束。
斑很容易就相信了柱间的话，一个人无论怎么变化，身上的气质都是独一无二的而且永不改变。他看着柱间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有些酸涩还有古怪的甜蜜，那个原来与他身量相仿的人已经这么高大了，但是还是可以看出那个总是消沉的他最好的朋友柱间的影子。
然后他问：“喂！柱间！那个，未来的我呢？”柱间看着他期待的眼，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那样的眼神反衬得未来令人痛心，而未来却是他们在苦难中唯一相信的东西。
也不是痛心吧……只是他最后还是和斑分道扬镳。
“我……也正在找他……”柱间苦笑，也只能是苦笑。
斑不蠢，他当然知道这样的笑容代表了多少的不尽人意。“不要露出这样消沉的表情了柱间！”他想了想，从怀中摸出了什么递给柱间，“本来就是要给你的，拿去吧。”
那是一枚草戒指，但是难看的除了可以看出形状的确是个圆环之外看不出它与戒指的共通之处。柱间伸手接过那枚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较高体温的戒指，感觉好像接过了一块炽热的炭火，他呐呐地问：“你知道送给别人戒指是什么意思吗？”
“只要你收下了，就代表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了！”斑展露了快乐的笑容。
他有多久没有看见过斑这么笑了呢？柱间将戒指放在了手心，握紧，握得很紧：“抱歉……没有准备回礼。”戒指并不粗糙，不甚珍贵的材料却被打磨得细致，没有一点刺人的感觉。它像是一团火焰一样灼烧着柱间的手心甚至烧到了他的胸口，烧得他眼眶发酸。
斑不知道戒指是什么意思——他确定这一点。

10·神明之泪
柱间没有说戒指被赋予的意思其实并不是什么一直在一起，而是某种更加重要更加亲密的约定，应该得到这枚戒指的也不是他千手柱间而应该是斑的恋人。不是挚友，也不是敌人，是恋人。
他知道斑会送给他这样所代表的意思不是要和他共饮神前的三杯酒仅仅是听说了戒指代表永远出于友谊想要送给自己的挚友一个礼物。
但是朋友可以永远，敌人可以永远，还有另一种永远。
一种柱间从来不敢去奢求的永远。
斑没有感觉到柱间的情绪，他只是摇了摇手：“回礼这种东西我会找你要的！一定要记得准备啊！”柱间点头没说什么，也许他是害怕在开口之后无法压抑住自己的哽咽，然后他向着远处走去，不敢停留。
然而他没有看到在他走远从斑的视野范围内离开的时候少年洁白的脸上泛上了红晕，那个还不怎么会压制自己情绪的斑用手狠狠捶着自己的头：“真是笨蛋啊！忘了问柱间我们有没有在一起了！啊啊啊居然还这么紧张不敢说出喜欢真是笨啊！”
恋慕着的心情，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同样是少年的柱间出现在斑的面前，他开心地大叫：“斑！我刚才看到未来的你了哟！”被一种什么情感——可以成为奇异的心血来潮——驱使，斑突然抱住了挚友。
“柱间，我喜欢你。”
当然之后的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在无尽的旷野上突然响起了金属碰撞的声音，柱间回头，一个身着长袍的清癯老者正冲着他微笑。
老者的长相普通之极，唯独那双眼睛毫无寻常老人所有的浑浊，相反的是其中充满了明亮的慈悲。他将禅杖靠在自己的肩头向柱间双手合十，声如黄钟大吕：“久违了。”柱间歪了歪头心中满是不解，于是他同样双手合十轻轻鞠躬：“大师为何这么说？”
老者摇了摇头：“不可说。”
明明应该不认识老者的，柱间却觉得他说不出的眼熟甚至亲切。
看着柱间老者的眼中出来神性的慈悲之外又带上了人类的慈爱，然后他再次开口，却是发问：“你相信命运吗？”
纵然不明白他的意思，柱间的心还是告诉柱间他应该如实回答：“我是不信的，我不想新命运。”他浅笑着回想过去，他从未屈从过所谓既定的命运，因此他忍受了比常人更多的苦难，但是他从未后悔过自己的决定。
老者看着他，笑容苦涩了些也更加慈祥了些：“你还是没有变啊。”恍惚中他觉得自己看到了那个为了得到兄长的认可而遍体鳞伤的孩子。即使违反了“规则”，他还是不希望看见自己的孩子们被命运所戏弄一直陷入在这个不断杀戮死亡的宿命中。
现在的他不是什么神明，而是一个只能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世界玩弄为敌的父亲。
柱间看到老者的眼角缓缓的滑下一滴泪来。
“孩子，保持警惕，这个世界并不像是它所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和无害。不，世界本身是无害的但是其中被别有用心的人加入了另一些什么。走出这个世界需要一把钥匙，还有要小心……”他的最后几个字被无形的力量弄得支离破碎模糊不清，柱间只能看到他过分焦急失去了淡然的表情。
还有口型，他发出了两个音节。
这两个音节好像是“神”。
然后风云骤变，天色瞬间全然无光，他的脚下也不再是盛开了鲜花的旷野而是一条赤红如血的小路，路起源于黑暗也延伸至黑暗，柱间可以听到有什么在歌唱。
第一个爱丽丝她勇猛无比的。
柱间抬腿缓缓向前踏出一步，落地的声音在空旷的时间回想如同寺院的钟声。


单手持剑来到不可思议的国度。
第二步，脚步稳健没有一丝迟疑。他的脸上带着微笑，眼中是做出了什么决定的坚毅。
她用剑斩杀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在森林中染出一条鲜红的道路。
这样的爱丽丝在森林的深处。
如同罪人一样被关了起来。
除了那条属于林间的小路。
没有东西能够知道她的生死。

其实我觉得可以开始放高能预警了
本文叫轮回世界的镇魂歌的原因是轮回
而且是世界轮回
接下来就会慢慢开始涉及其他的剧情了
也就是各种世界背景下的斑柱
其实本文是架空来着
=w=

11·初见
血味的葡萄酒，香水，女人藏在羽扇后方的笑容，闪光的宝石袖扣，领结，金丝眼镜和目光。斑半倚着墙手中端着酒杯，偶尔举起轻轻啜饮，眼中满是轻蔑的嘲讽笑意。他如看着小丑一样看着面前觥筹交错的绅士名媛，嘴角笑容如刀。
“真是……无聊。”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在回荡着靡靡之音的地方却如同晴空霹雳。这样明显失礼的话却没有招来任何指责，即使这是在皇帝的晚宴上。
没有指责，不是不能，不是不愿，而是不敢。没有人愿意去得罪这个在帝国炙手可热的大人物，尤其是他的地位并不是来自于家族的权势而是依托于他自己的强大——甚至，这样也不是说他的家族没有权势。
宇智波一族，向来站在帝国与黑暗生物抗争的前线，而这位宇智波斑，更是年纪轻轻就战功赫赫。
斑走出了宴会厅，走进了花园。仲秋的花园十分冷清，一片万物凋零的萧瑟。他也不在意这些，只是让马靴踩在鹅卵石的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然后他抬头看向右边，那里有一棵树，在秋风中早已落尽了叶子。
树顶上站着一个人，或者说不是人。他用一只脚的脚尖踩在树梢最脆弱的那一根树枝上，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肩头。他的衣服是灰暗的白色，只有在袖口上绣着橙红色的火焰。然后斑的眼睛看向他的胸口，那里有一个形状古怪的纹章。
“吸血鬼？”他淡淡地开口，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中依然包含着笃定。那个吸血鬼眨了眨眼睛从树梢上一跃而下，这时斑才可以看清他的脸。
奇怪，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这么想着他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吸血鬼都是危险的敌人，何况这一个吸血鬼居然绕过了森严的守卫出现在了这里——他甚至一开始也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他按住身边细剑的剑柄，随时准备攻击。
“不要用吸血鬼这样的称呼吧，听起来不怎么顺耳，”黑发的吸血鬼用一双明亮的眼睛打量着斑，过了没多久露出了一个微笑，“还有，不用这么戒备地看着我，我不是带着恶意来的，和那些家伙不一样。”
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有几具蝙蝠的尸体。他可以看出那些都是吸血鬼的尸体，而且都是来自于那些经常袭击人类的家族的。而且他可以看出那些吸血鬼并不弱小，虽然不是他不可战胜的，只是要打败他们他还是要费一些功夫。
斑的心里升起了一丝明悟：“木叶的人？”黑发的吸血鬼不住点头，好奇的打量着他：“我还以为你会立刻拔出剑杀上来呢！”
木叶是一个黑暗生物的聚集地，但是和其他的黑暗生物不一样，从来没有传出过木叶的居民主动袭击人类的消息。恰恰相反的是他们一直致力于维护世界和平——这种说法也许很搞笑，但是这确实实实在在发生的。所以即使是在人类的世界中，木叶的存在也依然是受到了褒扬和赞美的。
“我并不是好战的疯子。”虽然总是被人称作或者看作疯子，但是斑有着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他的确会对黑暗生物出手，不过也是在对方威胁到自己的生命或者人类的秩序的时候，面前的吸血鬼明显不在此列——不过他还是有着与他战斗的渴望。
那是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只是看着这样强大的生物他就有了想要挑战并且一次磨砺自己的冲动。
吸血鬼对他笑了笑，然后伸出手去：“我的名字叫作柱间，你是宇智波斑对吗？我从他们的口中听到过你的名字，很高兴见到你。”
斑和他的手指轻触了一下，出乎他的意料的是这只手并不是冰冷的，他似乎能够从上面感觉到一些温度。柱间对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笑一下，然后开口：“那个，斑，我们是不是在什么时候见过？我觉得你好像很眼熟。”
斑想说他也是，但是他知道在此之前他没有见过柱间。不想在这个话题下纠缠下去于是他岔开话题：“你是来干什么的？”
柱间仔细思考了一下，笑容有些神秘兮兮的：“你猜啊。”
这谁可以猜的出来啊！

上周没带U盘本周双更，第一发今天第二发明天，就是这样！
还有终于要被我写成西幻了……

12·月亮真美啊
月光下柱间眯起双眼笑得得意，绯色的唇间尖锐的犬齿反射出纯粹而又无害的光，斑觉得自己的目光甚至于灵魂都被这个磁石一样的天敌吸引住了。鬼使神差一般，他轻轻地说：“月亮真美啊。”柱间一愣，抬头看了看天又低头看了看斑，眼中满是困惑。
两种文明之间有一种比代沟更加可怕的差距。
而且这种差距要是混合上年龄的差距才是真正的悲剧。
柱间看了斑很久，直到他看出了斑不会给他回答的时候他才小心翼翼地问：“那个，月亮是很美没错，不过你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个？”是要我留下来看月亮的意思吗？后半句话被他默默吞进了肚子里。即使不知道斑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还是觉得这么说会造成一些不能预料的奇异后果。
吸血鬼嘛，当然是听不懂人类博大精深高深莫测的俚语的，斑也没打算向他解释。
毕竟这种东西真的很难解释。
或者说不能解释吧。斑就是这么安慰说出了类似告白的话的自己。
而且他现在正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荒诞——就连他自己都不能相信自己陷入了一种三流小说中才会有的名为一见钟情的情感当中，而且箭头的指向还是一种隶属于哺乳动物纲啮齿目长着小翅膀的非人类智慧生物。
爸爸，儿子恋爱了，对象是一只吸血鬼，而且从生理角度来说，他还是一只雄性。
“嘿！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你为什么要一直盯着我？”柱间张开手指在斑的眼前晃了几下。斑从自己的思想中挣脱了出来，看向柱间那双倒映了月亮的眼睛：“我只是在想，以后我们还有见面机会吗？”柱间不假思索地点点头，继续笑着：“当然了，说不定我们还有并肩作战的一天呢！”
斑完全愣住了，现在换成是他不明白柱间的意思。见状，柱间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纵身一跃，轻轻站在树梢上。树枝颤抖了一下但是没有折断，他冲着斑又挥了挥手：“再见，和你聊天真的很愉快，不过天快要亮了，我想我也应该回木叶去了！”
斑也向他挥了挥手，看着他的身后长出一对黑色的肉翅，然后他的脚在树梢上轻轻一点就飞了起来，方向是渐渐浮现紫色的天际。在月光下那对明明是黑色的翅膀却好像泛着圣洁的白光一样。
真的很美丽。
他从来都知道吸血鬼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被这样的力量蛊惑住。
柱间的心绪其实也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在没有人可以看到他的地方他捂住自己的脸在天空中打了个滚。好久之后他才觉得脸上的灼热——真是奇怪，明明吸血鬼是应该没有血液循环的——消退下来。
然后他平静地向着木叶飞去。
“今天我见到了宇智波斑，”柱间歪着头晃荡手中的易拉罐，只有从罐口传出的腥甜诶到能够证明它的原料，“怎么说呢？和传言中的完全不一样吧，我甚至觉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呢！”
砰，咣当，刺啦。
扉间绊倒在地，白羽撞上了书桌，雅子手一抖把羊皮纸撕成了两截。
他们看着柱间的眼神就像看着该隐抱着亚伯在天上飞，不，比那还要惊讶，那简直就像是看到了亚伯抱着该隐在天上飞。虽然没有人直接说出“你在开玩笑”这句话不过他们用了更为生动形象的表现来证明自己内心对此言的不愿相信。
“啊，看来我昨天真的熬夜太久了。”
不不不扉间你是吸血鬼熬夜对你根本不会有影响吧。
“我出去晒晒月亮清醒一下。”
白羽，作为狼人的你要怎样在明媚的满月下保持清醒？
唯有雅子的表现最为正常，她轻轻拿起撕破的羊皮纸向柱间开口：“父亲，火之国出了大事，皇子漩涡鸣人被不明人士初拥了。”
“什么？给我看看！”柱间拿过羊皮纸，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还有什么反应吗？那些人？”
“没有，”白羽没有出去晒月亮就清醒了，“宇智波似乎还不知情，我想也许是教会的人隐瞒了情况——不过这样最好，不然的话我们也保护不了这个孩子。”
“他们期待一个逆转的机会很久了。”

是的啊御用龙套白羽和雅子也出场了撒花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