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ond
最上川。
发源于山形县米泽市的西吾妻山,因其急流而闻名日本,独特的地形孕育出宝贵的自然环境,同时这也是日本的第一大河。
但多年后泽田家康回忆起在最上川的那段旅途,只记得奔腾的河水和那个站在雨中的女子。
他去最上川的第二天,午后下起了雨,虽说雨不大,但也让人倍感沉闷,云层压的低低的,细小的雨丝划过空气,在碰触到地面事物的瞬间破碎飞溅,地面凹陷的地方形成一个个小水坑,水面上还漂浮着几片青绿的竹叶。
日本的雨天和意大利有所不同。
意大利属于夏季炎热干燥,冬季温和多雨的地中海气候,下雨的日子大多集中在冬季,那时候气温低,又刮着寒风,一旦下起雨来气温更是骤降,简直是冷到了骨子里。
他其实不怎么喜欢意大利的雨天,而日本的雨天虽美,晴天时却又比不上意大利的万里晴空。
他撑着雨月出门时塞给他的伞,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和服独自在人迹稀少的街道上漫步,雨水落在伞面上的声音清脆悦耳,路边的竹林里传来一阵阵竹叶摩擦的声响,他踏着林间小路朝着最上川的方向走去,一路的翠竹不禁让他想起松尾芭蕉的一首俳句。
“あらたふと青叶若叶の日の光(倏然而新/青叶若叶/日之光)。”
他轻轻念着俳句,听着雨水滴落的声音,竹叶摇曳的声音,以及河水汹涌奔腾的声音,种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于这寂静的天地间响起。
“五月雨を集めて早し 最上川(五月雨纷纷/汇集名江最上川/奔腾向前方)”
一阵空灵的声音自前方传来,模糊的尾音消散于风雨之中,听上去就像是无奈的叹惋,两个人念的都是松尾芭蕉的俳句,但是念出来的感觉确实截然不同的,一个喜悦欢愉,一个无奈叹惋。
他愣了愣,抬眼望去,被浅蓝色所包裹的年轻女子独自站在雨中的竹林下,滴落的雨水落在她的发间和一身华美的和服上,但她却似没发觉一样呆呆的望着天空,微启的唇间泻出梦呓般的呢喃。
他踏着凹凸不平的路面一步步的朝她走去,快要接近时女子转头望向他歪着脑袋,浅蓝色的眼瞳明净得像是深山里鲜有人至的湖泊,他竟看的有些呆愣。
直至半晌后他回过神来才尴尬的的想起女子还站在雨中,他上前几步,注视着女子那双令人着迷的眼瞳,轻声说到:“站在雨中会着凉的。”
然后他把手中的雨伞撑在了女子头顶上,那一瞬间她的眼瞳发出明亮的光芒。
她对着他轻柔的笑了起来,清浅的语气穿过层层雨幕。
“我是末雨。”